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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的摇篮

柳美里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6-9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

柳美里  

页数:

149  

译者:

竺家荣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水边的摇篮》描写了一个出生于在日韩国人家庭的女孩的成长历程。家族的传统、双亲的不睦、家庭内暴力、在学校遭受到的极尽残酷的欺负,以及自杀未遂……作家的笔触紧紧追随着在和家庭、学校、社会之间连续不断的纠葛与冲突之中一步步走来的自己的身影,并将其升华为绝无仅有的“ 故事”,让人读后禁不住凄然泪下。

作者简介

  柳美里,1968年6月22日出生于日本神奈川县横滨市,1997年以小说《家庭电影》成为第116届芥川奖得主,此前她还荣获第37届岸田国士戏曲奖(1993)、第18届野间文艺新人奖(1996)、第24届泉镜花文学奖(1996)和第3届木山捷平文学奖(1999)等其他各类文学奖项。她目光敏锐,作品主题深刻,深得评论界赞许。其作品行文简洁,文风犀利,往往于冲突激烈之处戛然而止,悬而不下,带给读者强烈的震撼。目前,法国、韩国、意大利等国家均已经或正在筹划翻译出版她的作品,如《客满》、《家庭电影》、《砖》、《淘金热》、《水边的摇篮》、《家庭标本》、《私语辞典》以及《柳美里的自杀》等,我国亦已有人从事她的作品的译介工作。

书籍目录

榻榻米下面的海峡校园里的阳炎剧场的沙滩后记

章节摘录

  爸爸和妈妈的关系日益恶化,爸爸对我们姐弟的暴力也随之升级。  一个冬天的早晨,醒来后发现下雪了。妈妈从前天就没有回家。快到上学的时间了,我坐在妈妈的梳妆台前,用妈妈的电熨斗整理睡乱的头发。爸爸沉着脸起了床,从一直通着电的电饭锅里盛了一碗饭,又加热了咖喱,浇在饭上,放在桌子上。  “没时间了,不吃了。”  “快点吃。”爸爸用同样的语调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要迟到了呀。”  爸爸站起来,从梳妆台上抄起镜子,照着我的脑袋使劲砸了过来。镜子摔裂了。我一时被吓蒙了,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外面下着雪。我坐在教室里,由于愤怒和屈辱,浑身就像打摆子似的不停地颤抖。老师问我:“你怎么了?”让保健委员陪着我去保健室看病。我一直躺在保健室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放学。从这一天起,我在保健室呆的时间比在教室呆的时间多了起来。  爸爸可能也不愿意看到我,经常在汽车里睡觉。  我的内心有根弦断了。闹钟响了我也不能起来去参加早锻炼了。脑子虽然清醒,身体却像被铁丝捆着似的动弹不了。我也不去参加俱乐部活动了,而且是最恶劣的无故不参加。连着一个星期没参加之后,部长把除名通知送到教室来了。  退出网球部后,我就开始明目张胆地迟到了。有时睁开眼睛一看表,已经是中午两点多了。有时是班主任的电话把我吵醒,我就让妈妈谎称我发了烧,起不了床。由于通信簿的迟到理由栏要由家长填写,我就越来越多地模仿妈妈的笔迹,写上感冒。我常常在街上转悠够了,下午才去学校。老师讲的课越来越听不懂了。成绩落到了一百九十名左右。即便如此我下面还有两个人,这使我很奇怪。  为了能经过横滨站,我不再坐离家近的公共汽车,买了地铁月票,从相铁线的西横滨站上学了,到车站要走二十分钟。横滨站里Joinus、MORE’s、CIAL等商店一家挨着一家。我把吃午饭的五百元攒下来,放学时去地下街吃黄油拉面,或在麦当劳吃奶酪汉堡包和炸薯条。然后在人群中一直游荡到电车快没有的时候,坐末班车在西横滨站下车,去稻荷台学校旁边的空无一人的公园里开始学抽烟。爸爸经常从店里拿礼品烟回家,所以家里总有各种品牌的香烟。  ——吸第一口时,我把烟吐了出来,后来就深深地吸了进去。听人说抽第一口时都会呛着,可我却深深地吸进了肺里,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那一阵子,姨嫫让我去她的美容院帮忙。我干的一般是递烫发卷或打扫地上的头发之类的活儿。成人式那天,姨嫫突然让我给客人化妆,姨嫫告诉我:“客人要职业艺术家的妆。”  然后姨嫫把化妆盒递给我,我自己都没化过妆,却给二十岁的女性的脸上涂眼影和腮红。这样画了五个人后,我渐渐得意忘形起来,竟然像专业化妆师似的用起了毛刷,别提多滑稽了。姨嫫鼓励我说:“美里画画儿好,化妆也很有审美感。”下班时,还比平时多给了我两千元。  姨嫫烦恼了一年多后,说:“今后不会英语可不行了。”于是把里惠和悠真送到美国去了。他们两个进了威斯康星州的小学,可是悠真没过半年就回日本了。留在美国的里惠打来电话说,原因是和美国后母及两个异母兄弟合不来。  “八王子桑琼”的公司破产也是这个时期。桑琼突然打来电话问:“能不能借点钱?”妈妈和爸爸都存不下钱,不可能有钱接济他们。“我哪有钱借给你呀。”妈妈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多做解释就挂了电话。听妈妈说,后来他们被债主追着要债,好长一段时间没和我们联系。几年后,他们夫妇开了个拉面铺,生意还不错。桑琼夫妇辛辛苦苦地干活还债,又过了几年,在八王子市内又开了两家拉面铺。妈妈听说表哥和夫考上了上智大学后,深深叹了口气,说:“成功的人无论遭遇多大的灾难也会成功的,失败的人无论多么幸运还是会失败。咳,真烦哪。”  另一个“大马桑琼”不停地变换职业,频繁地往来于韩国和日本,最后在日本干起了推销晾衣杆的买卖。在街上看到谁家没有晾衣杆,就摁人家的门铃,即所谓上门推销。据说艺人出身的出众口才助了他一臂之力,使他赚了钱。听“大马桑琼”说,要是看见哪家没有凉台或凉台太旧了时,就一个劲说服人家安装凉台,帮着联系装修店,来抽取介绍费。  初中二年级时,迟到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我经常沿着午后静悄悄的坡道去学校。途中有条近道,要爬一段很陡的台阶。台阶右边是一片墓地,常年飘散着燃香的气味。到现在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上过的学校差不多都挨着墓地。最初入学的小学,转学后的小学,横滨共立学园都是。望着墓地,我感觉在学校和在家中的紧张神经渐渐放松,平静下来。我和死人在一起觉得比和活人在一起更亲切。在我的书包里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书,因为我只能和死人才能敞开心扉来对话。活人注定会伤害我,而死人会原谅我,会安慰我。我坐在倒数第三个台阶上望着墓地,死者们仿佛在向我招手。他们用怜悯的眼光注视着被遗留在这个世界上,茫然不知如何与活人们相处的我。有时,我在路上走着走着也会感觉到这种视线,不由得环顾四周。我和现实错轨了,也许死者就是从这缝隙中来窥视我的。  初一时忠实遵守校规的学生们,到了初二也开始违反校规或搞恶作剧了。  最流行的动画片《横滨银蝇》和《不可一世的猫》里的主人公一剪成短发,大家都跟着剪发,原田知世一登场就开始流行他的发型。我们喜欢在裙子兜上别个带铃铛的别针,把鲜艳的小梳子插在胸前的兜里,并且很时髦地用袜带把袜子绷紧。那时候和现在不同,觉得长及脚踝的长裙很漂亮,大家都用吊带把裙子吊高到学校规定的高度,等到放学回家时再放下来。  我们常常在课堂上撕本子写纸条,折成各式各样的形状(有十种以上),趁着老师在黑板上板书时传纸条。内容一般是老师和同学的坏话,或放学后去什么地方玩。有时也进行人缘投票和美人投票。  躲在前面的学生背后喝橘子汁、吃东西、玩东西、看漫画等等也成了家常便饭,也有的学生吃零食被老师发现的。老师们也研究对策,趁学生去礼拜堂时,搜查书包、课桌、储物柜,一发现违反校规的东西就没收。


编辑推荐

  有人说,阅读柳美里的作品,有「惨不忍睹」的感觉。  《水边的摇篮》作者柳美里写作经验长达16年。在早期的许多小说作品中,不乏大胆露骨取材自己的破碎家庭、被欺负、性骚扰、自杀经验等。而她冷淡漠然又鉅细靡遗的笔调,彷彿一把锐利冰冷的解剖刀,在观众面前血淋淋地解剖著自己。她不平静的一生,全都成了写作的素材。很早就弃柳美里而去的原生家庭,留给她的最大财產竟是过去悲惨的经验。近年来,她以私小说的形式,写下自己未婚怀孕,并与罹癌挚友东由加多共组家庭的经过。  在日本,以揭发自己隐私為小说题材的作家不在少数,柳美里的作品也有两极化的评价。不过,旅居日本超过22年、翻译多本柳美里作品的译者章蓓蕾认為,柳美里得到芥川奖后却仍创作不輟,是奠定她在日本新生代作家中不可取代地位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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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三岛之后又一位我喜欢的暗黑作家。特别值得一提的还是位女作家。脆弱里带着苦痛的坚韧。坚不可摧但却极易轰塌的文字。我,喜欢的。血,死亡,哀而不伤,只留下伤痕的。
  但是,还是更喜欢三岛的作品。作为一位女性作家,视角是女性化的,无论所使用的语言如何强韧,都是发自自我的。这部自传性的作品更是如此。童年的伤,挥之不去。自我剖析是一个作家的必须。


   书很薄,140多页,读得却不快。不光是因为最近染上的读写障碍症,还因为在书里看到了大半个自己。
   一个人到底在躲避什么?不敢正视的是什么?小说的结尾很仓促,就像以前读《傲慢与偏见》那样,觉得出作者似要刻意给一个光明的尾巴,却又不能给得尽兴,因为这本有违作者的本心。但是柳美里对自己的认识看来还是清楚,她借东氏之口说出,她是在躲避她自己。原因是她“自我意识过剩”。她在这里很矫情地(是我认为全篇最为矫情的段落)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种种经历,认同了东氏的看法。也许在这里不去回顾会更好,留下山的轮廓,空,但是有回音,回音是读者的想象。
   这样的想象或许总会选择逆向的方式,也就是说:如果柳美里不去躲避自己,没有“自我意识过剩”,会怎样?在她几乎是白描出来的那些过去的岁月里,我们会不会看到一个努力尝试去扭转他人看法的孩子,在游泳池里,她会不会忍住不哭而是坚持游完了全程,即使不得名次?在听完班主任野田转述的那个“迷失的羔羊”故事之后会不会不再旷课逃学,安安稳稳读完了她的书?在演戏时会不会分得清真打与假打?如果是这样一个故事,那么这些所发生的事件对于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就会几乎没有影响,她将变成一个彻底的旁观者,一个淡然的叙述者,少了许多代入感,《水边的摇篮》也许会成为一本轻描淡写的青春小说。
   而事实上也可以算是轻描淡写的。即使在被男人猥亵的时刻,柳美里的笔触依然是宁静的,吝啬于任何浓重的刻画。写到男人用手脱掉了她的内衣,她的笔就停了,只是记录下男人的话:下面的这件事情,回去不要告诉爸爸,也不要告诉妈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段隐藏在小说里大段大段日常描写中的猥亵少女事件,看似浮光掠影其实触目惊心。是出于作者的隐忍,不愿重提的畏惧,还是出于别的?
   对眼前发生的灾难的淡化叙事,看过的印象最深的是福克纳。写一个杀了人的庄园工人,在杀人后的心理,只写他看到的一切。天光云影,静默一如往昔的大地。时间的缓缓流动,不为人所察。就在这突然的一个停顿里,读者比之前几十页的叙述更加接近了这个人物的内心。不知道人物的反应和动作,颤抖、惊恐抑或后悔?正像我们所有成功地活着的人永远无法体察一个自杀者最后一秒钟的意识。但是这不妨碍我们通过这个老工人所看到的一切去感受他的心跳。比平常更慢一些,或是更快一些。
   柳美里这一段空白和停顿也是这样的效果。但是出发点却值得怀疑。福克纳更多地是出于小说的技巧,叙事上的张弛有度。而我质疑柳美里的是她的文字洁癖。被爸爸从背后用瓶子打中,她只写了“哭”;喜欢和真弓在一起的感受她只说了“我不能够做到把她赶走”。她同时可以在自己的内心描写上花上最多的笔墨:“我越来越觉得所有声音都是那么刺耳,在课上,嘀嘀嗒嗒的手表声像针一样刺痛我的耳膜,某人的一个呵欠或咳嗽,我都惊出一身的汗。每当听到走廊里的笑声,我的心脏就缩紧,涌起近乎杀意的情绪。……我就开始抽泣。这抽泣声更接近掉进陷阱里的野兽的呻吟。向学校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我吸呀吸呀,吸呀,吸呀,吸呀,我陷入了呼吸困难,晕倒了。”即使在文字上,她依然在躲避着那些给予伤害的事物,而背过身,转向自己的内心。只有那里是她所熟悉的世界。而对这个世界如此强行侵犯的一起猥亵事件,自然被柳美里一笔带过。
   这样的行文也许是对小说结尾(尽管是三个中篇,但情节上有贯通,仍可看作整体)那个光明的尾巴的一个嘲弄。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在于“自我过剩”又怎样?坐在临海的那个摇篮里,听着潮汐的声音,沉默乖张的柳美里将依然我行我素。
   一切都不会改变。


  为什么选择在地铁里还读那本《水边的摇篮》里,大概是想彻底搞清楚一些事情,
  至少地铁里收获里一丁点儿印象,在第几页的时候,她写也许她真正的家人都是榻榻米下面——嗯,这和涨潮海岸与潘神的迷宫是一个道理,有时候一句话就是一个主题,看你自己怎么发现与铺陈。
  我吃惊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发现那文字里罕见的真实,
  对发生的事情没什么看法似的,平平地讲出来,却有了最深的情感。
  里面还穿插了成年之后的段落——交插着进行,这样的结构。
  再看的时候,就可以随便翻一页看。
  还有一点收获是讲到父亲这个角色,坏血,父亲对于自己的厌恶,波及到了孩子。
  厌恶这种情感,无法抵挡吧。她对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分析,让人窒息,我特别受不了一个人把自己剖得这么开,一点儿也不羞涩,一幅你们怎么看关我鸟事的轻蔑,如果一个人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是否会得到相对更多的宽广。
  


   一个被认为是问题少女的成长经历,让人差异,而隐忍中却透露着希望。自我意识的强烈现实反应,使得离群索居。


   很奇怪会有这样的感觉,看完《水边的摇篮》的后很长一段时间对于书中的内容一点都没有印象,只记得这样一个画面——日落余晖笼罩下漫无边际的大海,一个孤单瘦弱的女孩伴着拉长的背影沿着长长的海岸线缓地走着,漫无目的,毫无生机的走着在日落的余晖里。
  
   不是因为这本书不够精彩,而是因为这故事太真实太哀伤。
  
   柳美里,韩裔日籍作家。30岁之前就拿下芥川奖、戏剧奖、泉镜花文学奖和野间文艺新人奖。她的写作,更像是内心的独白,用朴素的语言述说最真实的情感和内心。
  
   像是在讲述一段别人的生活,是真实的生活而不是故事。柳美里的写作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让你完完全全的相信她经历过这样的生活,然后在阅读的时候就像是走近了她的生活。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活在美里的世界的一个隐形人,看得见美里的孤独的内心和她那支离破碎的生活。
  
   对于韩裔日籍的美里一家来说,生存比其他人家更为艰难些。他们隐藏了自己的姓氏、自己的语言,却终究不能摆脱别人的冷眼和悲哀的命运。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关于他们各自身世背景马马虎虎遮遮掩掩的说辞,缺乏母爱的童年,父母间无休止地争吵,和弟弟妹妹之间的打闹伤害,这就是美里灰色的童年。
  
   在学校里,美里总是受到同学的欺负与孤立。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知道为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她渴望友情,然而所作所为却适得其反,让她更加的孤立无援。这样的孤独长久的蓄积,填满了美里的整个童年。上中学的时候,美里决定要做个好学生,但是时间不长,她又轮为了“问题少女”。对此,她只能用沉默与对立独特的行为来反抗。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绝望和内心的脆弱。
  
   看不到希望的生活里,美里挣扎着成长。
  
   成长中的一个高潮是美里对生活感到绝望去投海自杀。她走向大海迎接死神,醒来后却发现并没有死去。她想起《告别之歌》里的“你曾有过吗,倒在半路时,不停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而被死神抛弃的美里,大脑竟然是空白的,没有什么让她留恋,没有生的意念,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残酷的呢?
  
   如果说此时的美里还活在人间,那在她被那个像他父亲的男人从海边“救起”强暴后, 美里又到地狱里走了一次。还是那样平淡的文字和语气,仿佛置身事外。
  
   读到此处,我仿佛感觉自己贴近心脏的部位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轻柔地划过。很痛,却没有眼泪。美里把她的那种孤独寂寞表达到了极致。
  
   美里自己这样说:我感到自己的人生被分割出一个一个片断。我已经结束了其中一个人生。我是否能够重新生活在另一个白天,另一个夜晚呢?活第二次,死第二次。
  
   再后来的美里走上了写作之路,生命中的阴霾逐渐的散去。而刻在生命中的那些过往,却永远也抹不去。
  
   就是这样的哀伤,在大海的尽头。
  


  上次去图书馆的时候,寻思着拿一本日本作家的书看看。在村上春树的那本奇谈与柳美里的《女学生之友》之间徘徊了好久,决定借字儿多的那本,于是把前者放回架子上去了。往下一看,哟,还有这个作家的另外一本书,叫《水边的摇篮》,心想先不要借又厚又沉的比较好,于是最终拿下这本。
  
  书看得很流畅,因为是作者在讲述自己成长的故事,没有太多晦涩的语言。这个长相被认为酷似美国演员梅丽尔·斯特里普的韩裔日籍女作家,拥有用黑色封闭着的童年。这个黑色是她特别的家庭:不相爱的父母两个人,父亲拥有不正常的性格,母亲从不关心儿女的心理,此外还有弟弟妹妹,外公以及外公那边的舅舅阿姨(这些在文章中都是用韩语来称呼)等等。但是她总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对于一些非同一般的不幸事件,在描述之后就不加评论地转到另外一个空间去了,那些伤害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吧,旁观者静观事件的发生与经过,后果便是她之后的整个人生。
  
  一本书,总共三个部分,稍微有一些穿插。总得来说,是按照时间的顺序。结构这方面,对我这个本身就没什么逻辑感的人来说不是重点,也不会花太多的心思去体会。我只是对文中一句话印象颇为深刻,所以书看完之后,我拿出上课用的笔记本,在书中查找那句话(我清楚地记得那句话在页面上的位置,是处在偶数页的上方),然后抄写在本子上。
  
  窥视着我的天空是没有虚假同情的遥远的蔚蓝色。
   ——柳美里 《水边的摇篮》·榻榻米下的海峡
  
  初次看这句话,由于没分清楚主谓语,还以为是有语病的句子,再仔细看一遍方明白“天空”才是主语。
  非常喜欢这句话,是那种我喜欢的直接,与悲哀。
  我突然想起安妮宝贝也曾用一句话来写天空的蓝。她好象说,天空的蓝是一种病。
  
  记得昨天还是前天,一个人躲在一家小饭馆里边等菜边吃着免费赠送的一盘葵花籽看这本书,看完了一部分之后,久久走不出小说的世界,吃完饭后走了很久的路,却仿佛梦游一般。也不知道到底那是个怎样的世界,就是在里面转了好久才渐渐从没有意识到的出口中逃出来了。
  
  今天匆匆看完了书的最后一部分,在后记里作者说之所以叫水边的摇篮,是因为她曾经在海边的沙滩上看到(或者是幻觉)一只手推摇篮,已经有半个部分埋在沙子里,钢管也已经生锈。作者(也许是在幻觉中)坐进这架摇篮中,用身体感受着那些坚硬的钢管。她说,她的童年回忆就像这水边的摇篮。


  第三次一口气看完了柳美里的小说,《命》、《私语词典》之后是《水边的摇篮》——记录了她充满戏剧冲突的成长历程。整本书似乎是真实日记的合并、被催眠后一气呵成的口述史——复杂的家族背景、矛盾冲突不断的家庭环境、学校里的挣扎和欺辱、进入剧团后的自我觉醒。
  柳美里跟三毛有很多共同之处:数学成绩糟糕透顶;从小就显示出美术和写作的天分;不适应学校,厌学、逃学以致辍学;逃学时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墓地;多次企图自杀未遂;遇到伯乐后,人生逐渐开阔,慢慢走上写作之路。
  在剧团的表演课上练习“哭”“笑”时,老师说她“自我意识过剩”,“还在为知道自己是谁而旅行”,一语中的,指出了她多年以来的症结。
  被家庭、学校、社会包围的我们,有时候,需要的只是这样一针见血的一句话。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张爱玲的这句经典大概很多人都已经烂熟于心了。当我读到《水边的摇篮》时,我想到了它。人与书的相遇或许也和人与人的相遇一样的吧。之于《水边的摇篮》,如果向人道出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日本首席畅销书女作家、芥川龙之介文学奖得主柳美里的作品这个秘密,对方一定会笑我孤陋寡闻,然而我却觉得,这个时候遇见柳美里,这个时候读《水边的摇篮》,是“刚巧赶上了”。
  作为一个之前并不知道柳美里的读者,我在读着这本书时一直以为,那样的贴近生活的真诚的写法,没有丝毫雕饰的痕迹,一定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作者所为。然而这恰恰是我喜欢它的地方,喜欢作者用那样的方式给我讲述一个故事。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主人公韩裔日籍的身份和她在日本那样一个社会里成长的经历是本书最大的看点,然而作品最打动我的,却是那颗在等待成长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寂寞的心。
  小女孩名叫美里。美里有罕贝罕美,有爸爸妈妈,有弟弟妹妹,然而小时候的美里却总是一个人在家,那样的孤独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作品里这样写道:“我常常想,榻榻米下面大概有我真正的家人,过着与榻榻米上面不同的普通生活吧。在它的房间里,住着罕贝、罕美、考嫫,再往下面,一定是爸爸偶尔说起的玄界滩。”
  我记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童话作品,可怜的小公主因为一次事故与爸爸分开了,并被送进了一个儿童收养所,小公主住在一个阴暗的阁楼上,每天被势利的收养所人员吩咐不停地干又脏又累的活儿,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剥夺小公主让自己快乐的权利,每当她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回到小阁楼的时候,她就开始以给自己讲故事的方式来减缓身体的疲累,打发无数个难熬的漫漫长夜。其实童话,不就是那些强忍着悲伤的人写下的美丽故事吗?像那个可爱的公主一样,那些身处悲伤中的人,他们将自己的忧伤装扮成一个个美丽的故事,发送到这个不美的世界,然后躲在自己的角落,做着美丽的梦。
  然而在严酷的现实世界里,美里连一个美丽的梦也没有:“我把耳朵贴近榻榻米倾听着。榻榻米凉凉的,听不到全家团圆的声音,也听不到大海的波涛声。”
  
  美里总是受到同学的欺负,她虽然模糊地懂得其中的缘由却无力反抗,所有的无助积聚为无处发泄的怒火,美里在孤独中开始写日记。在日记里写“我要杀死你”才能活下来的美里,回到家后也得不到丝毫温暖,父母之间无休止的争吵使世界变得更加冰冷。她唯一盼望的只是妈妈能够在美里不在家的时候偷看她的日记,她是那么希望妈妈能够看到她隐藏的内心世界,并以妈妈温暖的怀抱来安抚自己。然而,妈妈终究没有那样做。
  美里在孤独的时候爱上了看书,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于是她和写书的那些已故的作家成了朋友。在小学的毕业文集《未来的梦》里,她的文章题目叫《将来要当小说家》。我们知道,这个小女孩长大后成为了作家,可《水边的摇篮》讲述给我们的却并不是一个美梦成真的故事。美里成为作家,仿佛只是她走投无路之时撞见的最后一条路。
  
  上中学后,美里依然处于被抛弃的局面。实在忍受不了生活如此残酷的对待,美里选择了自杀。
  几乎所有自杀未遂的人都会感激自己能重新生活于这个世界的幸运,因为和死神最接近的那一刻,他们都想起了自己曾经忽略的生活的美好之处,或者是记起了某个自己一只惦念着的亲人或朋友,但是美里是一路向死神迎上去的。美里在第二天意外地发现自己仍然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惊喜,她想起《告别之歌》里的“你曾有过吗,倒在半路时,不停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而被死神拒绝的美里,倒在半路的时候,却连想要念叨的人都没有。
  
  正像很多关于这本书的介绍上说的,这是一本让人读后忍不住凄然泪下的书。耳闻目睹了太多真实的人世心酸之后,我已经不忍心再在艺术的世界里让自己忍受一次心灵的痛楚,可我却又如此迷恋这本书给我的感觉,这究竟是因为何故呢?在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些让人难过的文字的时候,我了解了我是在享受我的幸运,人类永远无法逃开的孤独感使我们需要同样寂寞的美里陪伴,需要美里旁观冷漠却又似温情脉脉的讲述来温暖我们孤寂的心!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
这段话不是席慕蓉的吗?疑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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