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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

老舍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1955-1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

老舍  

页数:

224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骆驼祥子》讲述的是旧中国北平城里一个人力车夫祥子的悲剧故事。祥子来自乡间,日益凋蔽衰败的农村使他无法生存下去,他来到城市,渴望以自己的诚实劳动,创立新的生活。他试过各种工作,最后选中拉洋车。这一职业选择表明祥子尽管离开了土地,但其思维方式仍然是农民的。他习惯于个体劳动,同时又渴望有一辆像土地那样靠得住的车。买车,做个独立的劳动者,“这是他的志愿,希望,甚至是宗教”。城市似乎给了祥子实现志愿的机遇,经过三年奋斗,他买上了车,但不到半年,竟被人抢去;但祥子仍然不肯放弃拥有自己的一辆车的梦想,尽管他对自己的追求不无怀疑,几度动摇,但仍然不断振作起来,再度奋斗。应该说,祥子以坚韧的性格和执拗的态度与生活展开搏斗,构成了小说的主要情节内容。而搏斗的结局,是以祥子的失败告终的,他终于未能做成拥有自己一辆车的梦。这部小说的现实主义深刻性在于,它不仅描写了严酷的生活环境对祥子的物质剥夺,而且还刻画了样子在生活理想被毁坏后的精神堕落。“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去了。”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青年,就这样被改塑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无业游民。    在我国现代诸多知名作家里,像老舍先生这样以平民出身而跻身文坛是为数不多的,而始终保持平民品格,在文学创作中表现城市平民生活大获成功者,唯老舍先生一人。  1899年2月3日老舍出生在北京西城小羊圈胡同(现小杨家胡同)一个满族城市贫民家庭。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老舍“是他后来写作时所用的笔名。他生逢末世,清王朝在内忧外患的夹攻下已成残灯末庙,气息奄奄。在他还不满两岁时,父亲就在与八国联军的巷战中阵亡。全家靠母亲替人缝补洗衣作杂工维持艰难的生活,佐饭的“菜”,经常是盐拌小葱或腌白菜帮子,每逢下雨还要坐到天亮以防屋塌。这样的生活使老舍幼年早熟;母亲的勤俭和坚毅,给了他最初的“生命的教育”。  老舍是在旧北京的大杂院中长大的,从小接触的是小商人、小手工业者、人力车夫、旧艺人、巡警等下层平民,他们的生活状况、人生态度,他们喜好的娱乐形式,都不都对老舍产生了最原始的影响,奠定了他创作的生活基础和平民化的艺术审美倾向。  可那时的老舍没有想到日后会走上创作的路。困交不起学费,他考上了免费膳宿的北京师范学校,毕业后作小学校长,敬业尽职,不断被提升。就在这时五四运动爆发了。老舍曾非常激动地回忆五四对他的震撼:“‘五四’运动给我一双新眼睛”; “‘五四’给了我一个新的心灵,也给了我一个新的文学语言”。他放弃了原来的生活道路,辞去待遇优厚的职位,1924年赴英国伦敦任教,在异国开始了文学创作,回国后逐步确立了以文学为终生职业的思想。从1925年他写第一部作品《老张的哲学》起,近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他写下了800万字的作品,留下了《二马》、《离婚》、《骆驼祥子》、《断魂枪》、《月牙儿》、《四世同堂》、《茶馆》等许多传世名作,成为中国现代杰出的作家、语言艺术大师。1951年,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他“人民艺术家”的荣誉称号。他的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日、俄等十几种文字在国外出版,被越来越多的读者所了解和喜爱。  《骆驼祥子》是老舍先生的代表作品,1936年在青岛写成。老舍从开始创作起,一直是以教书为正职,以写作为副业。到了1936年夏,他辞去山东大学的教职,专心从事写作,用他自己的话说,“《骆驼祥子》是我作职业写家的第一炮。”但作品最初的创作诱困却是很偶然的,那是山东大学的一位朋友来老舍家聊天,随便谈起他在北京时曾用过一个车夫,那车夫自己买了车又卖掉,如此三起三落,最终还是受穷。老舍当时就敏感地意识到“这颇可以写一篇小说”。那个朋友紧接着又说了另一个车夫的故事,他被军队抓走,又伺机逃出,还偷偷牵回了三匹骆驼。这简单的叙述引起了老舍非常的兴趣,从春到夏,他入迷地搜集资料,构思情节,他还写信给齐铁恨先生打听骆驼的生活习惯。老舍虽身在齐鲁,但自幼所见旧北京下层社会的生活画面活跃在他脑中,给了他灵感和生活背景,一部以人力车夫祥子为中心交织着北京穷苦社会世俗风情的作品很自然地构思完成了。他自己 非常满意这部作品,比作是“谭叫天唱《定军山》”。  老舍先生虽然是一个幽默大师,但《骆驼祥子》却是一个悲剧作品。作家没有刻意幽默,而是摹写生活的本来面目。作品中的人物都在走着下坡路,从祥子、虎妞、小福子、二强子、老马祖孙,到曾经威扬一时的刘四爷,都在走向绝望、暗淡。由这些人物的悲剧构成了整个社会的大悲剧。  本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浓郁的古都风情,市井气息。老舍以北京为背景的作品都有这样的特点,《骆驼祥子》偏重下层劳动者的生活场景,尤其是车夫的圈子,大杂院的生活。这些京腔京韵的北京风情为本书增加了不可代替的艺术魅力。

作者简介

  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满族人,生于北京。1918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校。1924年起先后任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中文讲师、齐鲁大学、山东大学教授。1938年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兼总务部主任。1946年应邀与曹禺赴美国讲学。新中国成立后回国,先后担任全国文联和全国作协副主席兼北京文联主席,并被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人民艺术家”称号。1966年“文革”中不堪凌辱,投太平湖自尽。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日》、《骆驼祥子》等,中篇小说《月牙儿》、《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集《赶集》、《樱海集》等,话剧剧本《龙须沟》、《茶馆》等。

书籍目录

导读知识链接骆驼祥子

章节摘录

  因为高兴,胆子也就大起来;自从买了车,祥子跑得更快了。自己的车,当然格外小心,可是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车,就觉得有些不是味儿,假若不快跑的话。  他自己,自从到城里来,又长高了一寸多。他自己觉出来,仿佛还得往高里长呢。不错,他的皮肤与模样都更硬棒与固定了一些,而且上唇上已有了小小的胡子;可是他以为还应当再长高一些。当他走到个小屋门或街门而必须大低头才能进去的时候,他虽不说什么,可是心中暗自喜欢,因为他已经是这么高大,而觉得还正在发长,他似乎既是个成人,又是个孩子,非常有趣。  这么大的人,拉上那么美的车,他自己的车,弓子软得颤悠颤悠的,连车把都微微的动弹;车箱是那么亮,垫子是那么白,喇叭是那么响;跑得不快怎能对得起自己呢,怎能对得起那辆车呢?这一点不是虚荣心,而似乎是一种责任,非快跑,飞跑,不足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与车的优美。那辆车也真是可爱,拉过了半年来的,仿佛处处都有了知觉与感情,祥子的一扭腰,一蹲腿,或一直脊背,它都就马上应合着,给祥子以最顺心的帮助,他与它之间没有一点隔膜别扭的地方。赶到遇上地平人少的地方,祥子可以用一只手拢着把,微微轻响的皮轮像阵利飕的小风似的催着他跑,飞快而平稳。拉到了地点,祥子的衣裤都拧得出汗来,哗哗的,像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他感到疲乏,可是很痛快的,值得骄傲的,一种疲乏,如同骑着名马跑了几十里那样。  假若胆壮不就是大意,祥子在放胆跑的时候可并不大意。不快跑若是对不起人,快跑而碰伤了车便对不起自己。车是他的命,他知道怎样的小心。小心与大胆放在一处,他便越来越能自信,他深信自己与车都是铁作的。  因此,他不但敢放胆的跑,对于什么时候出车也不大去考虑。他觉得用力拉车去挣口饭吃,是天下最有骨气的事;他愿意出去,没人可以拦住他。外面的谣言他不大往心里听,什么西苑又来了兵,什么长辛店又打上了仗,什么西直门外又在拉佚,什么齐化门已经关了半天,他都不大注意。自然,街上铺户已都上了门,而马路上站满了武装警察与保安队,他也不便故意去找不自在,也和别人一样急忙收了车。可是,谣言,他不信。他知道怎样谨慎,特别因为车是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乡下人,不像城里人那样听见风便是雨。再说,他的身体使他相信,即使不幸赶到“点儿”上,他必定有办法,不至于吃很大的亏;他不是容易欺侮的,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宽的肩膀!  战争的消息与谣言几乎每年随着春麦一块儿往起长,麦穗与刺刀可以算作北方人的希望与忧惧的象征。祥子的新车刚交半岁的时候,正是麦子需要春雨的时节。春雨不一定顺着人民的盼望而降落,可是战争不管有没有人盼望总会来到。谣言吧,真事儿吧,祥子似乎忘了他曾经作过庄稼活;他不大关心战争怎样的毁坏田地,也不大注意春雨的有无。他只关心他的车,他的车能产生烙饼与一切吃食,它是块万能的田地,很驯顺的随着他走,一块活  地,宝地。因为缺雨,因为战争的消息,粮食都长了价钱;这个,祥子知道。可是他和城里人一样的只会抱怨粮食贵,而一点主意没有;粮食贵,贵吧,谁有法儿教它贱呢?这种态度使他只顾自己的生活,把一切祸患灾难都放在脑后。  设若城里的人对于一切都没有办法,他们可会造谣言——有时完全无中生有,有时把一分真事说成十分——以便显出他们并不愚傻与不作事。他们像些小鱼,闲着的时候把嘴放在水皮上,吐出几个完全没用的水泡儿也怪得意。在谣言里,最有意思是关于战争的。别种谣言往往始终是谣言,好像谈鬼说狐那样,不会说着说着就真见了鬼。关于战争的,正是因为根本没有正确消息,谣言反倒能立竿见影。在小节目上也许与真事有很大的出入,可是对于战争本身的有无,十之八九是正确的。“要打仗了!”这句话一经出口,早晚准会打仗;至于谁和谁打,与怎么打,那就一个人一个说法了。祥子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不过,干苦工的人们——拉车的也在内——虽然不会欢迎战争,可是碰到了它也不一定就准倒霉。每逢战争一来,最着慌的是阔人们。他们一听见风声不好,赶快就想逃命;钱使他们来得快,也跑得快。他们自己可是不会跑,因为腿脚被钱赘的太沉重。他们得雇许多人作他们的腿,箱子得有人抬,老幼男女得有车拉;在这个时候,专卖手脚的哥儿们的手与脚就一律贵起来:“前门,东车站!”“哪儿?”“东——车——站!”“ 呕,干脆就给一块四毛钱!不用驳回,兵荒马乱的!”  因为高兴,胆子也就大起来;自从买了车,祥子跑得更快了。自己的车,当然格外小心,可是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车,就觉得有些不是味儿,假若不快跑的话。  他自己,自从到城里来,又长高了一寸多。他自己觉出来,仿佛还得往高里长呢。不错,他的皮肤与模样都更硬棒与固定了一些,而且上唇上已有了小小的胡子;可是他以为还应当再长高一些。当他走到个小屋门或街门而必须大低头才能进去的时候,他虽不说什么,可是心中暗自喜欢,因为他已经是这么高大,而觉得还正在发长,他似乎既是个成人,又是个孩子,非常有趣。  这么大的人,拉上那么美的车,他自己的车,弓子软得颤悠颤悠的,连车把都微微的动弹;车箱是那么亮,垫子是那么白,喇叭是那么响;跑得不快怎能对得起自己呢,怎能对得起那辆车呢?这一点不是虚荣心,而似乎是一种责任,非快跑,飞跑,不足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与车的优美。那辆车也真是可爱,拉过了半年来的,仿佛处处都有了知觉与感情,祥子的一扭腰,一蹲腿,或一直脊背,它都就马上应合着,给祥子以最顺心的帮助,他与它之间没有一点隔膜别扭的地方。赶到遇上地平人少的地方,祥子可以用一只手拢着把,微微轻响的皮轮像阵利飕的小风似的催着他跑,飞快而平稳。拉到了地点,祥子的衣裤都拧得出汗来,哗哗的,像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他感到疲乏,可是很痛快的,值得骄傲的,一种疲乏,如同骑着名马跑了几十里那样。  假若胆壮不就是大意,祥子在放胆跑的时候可并不大意。不快跑若是对不起人,快跑而碰伤了车便对不起自己。车是他的命,他知道怎样的小心。小心与大胆放在一处,他便越来越能自信,他深信自己与车都是铁作的。  因此,他不但敢放胆的跑,对于什么时候出车也不大去考虑。他觉得用力拉车去挣口饭吃,是天下最有骨气的事;他愿意出去,没人可以拦住他。外面的谣言他不大往心里听,什么西苑又来了兵,什么长辛店又打上了仗,什么西直门外又在拉佚,什么齐化门已经关了半天,他都不大注意。自然,街上铺户已都上了门,而马路上站满了武装警察与保安队,他也不便故意去找不自在,也和别人一样急忙收了车。可是,谣言,他不信。他知道怎样谨慎,特别因为车是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乡下人,不像城里人那样听见风便是雨。再说,他的身体使他相信,即使不幸赶到“点儿”上,他必定有办法,不至于吃很大的亏;他不是容易欺侮的,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宽的肩膀!  战争的消息与谣言几乎每年随着春麦一块儿往起长,麦穗与刺刀可以算作北方人的希望与忧惧的象征。祥子的新车刚交半岁的时候,正是麦子需要春雨的时节。春雨不一定顺着人民的盼望而降落,可是战争不管有没有人盼望总会来到。谣言吧,真事儿吧,祥子似乎忘了他曾经作过庄稼活;他不大关心战争怎样的毁坏田地,也不大注意春雨的有无。他只关心他的车,他的车能产生烙饼与一切吃食,它是块万能的田地,很驯顺的随着他走,一块活  地,宝地。因为缺雨,因为战争的消息,粮食都长了价钱;这个,祥子知道。可是他和城里人一样的只会抱怨粮食贵,而一点主意没有;粮食贵,贵吧,谁有法儿教它贱呢?这种态度使他只顾自己的生活,把一切祸患灾难都放在脑后。  设若城里的人对于一切都没有办法,他们可会造谣言——有时完全无中生有,有时把一分真事说成十分——以便显出他们并不愚傻与不作事。他们像些小鱼,闲着的时候把嘴放在水皮上,吐出几个完全没用的水泡儿也怪得意。在谣言里,最有意思是关于战争的。别种谣言往往始终是谣言,好像谈鬼说狐那样,不会说着说着就真见了鬼。关于战争的,正是因为根本没有正确消息,谣言反倒能立竿见影。在小节目上也许与真事有很大的出入,可是对于战争本身的有无,十之八九是正确的。“要打仗了!”这句话一经出口,早晚准会打仗;至于谁和谁打,与怎么打,那就一个人一个说法了。祥子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不过,干苦工的人们——拉车的也在内——虽然不会欢迎战争,可是碰到了它也不一定就准倒霉。每逢战争一来,最着慌的是阔人们。他们一听见风声不好,赶快就想逃命;钱使他们来得快,也跑得快。他们自己可是不会跑,因为腿脚被钱赘的太沉重。他们得雇许多人作他们的腿,箱子得有人抬,老幼男女得有车拉;在这个时候,专卖手脚的哥儿们的手与脚就一律贵起来:“前门,东车站!”“哪儿?”“东——车——站!”“ 呕,干脆就给一块四毛钱!不用驳回,兵荒马乱的!”  因为高兴,胆子也就大起来;自从买了车,祥子跑得更快了。自己的车,当然格外小心,可是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车,就觉得有些不是味儿,假若不快跑的话。  他自己,自从到城里来,又长高了一寸多。他自己觉出来,仿佛还得往高里长呢。不错,他的皮肤与模样都更硬棒与固定了一些,而且上唇上已有了小小的胡子;可是他以为还应当再长高一些。当他走到个小屋门或街门而必须大低头才能进去的时候,他虽不说什么,可是心中暗自喜欢,因为他已经是这么高大,而觉得还正在发长,他似乎既是个成人,又是个孩子,非常有趣。  这么大的人,拉上那么美的车,他自己的车,弓子软得颤悠颤悠的,连车把都微微的动弹;车箱是那么亮,垫子是那么白,喇叭是那么响;跑得不快怎能对得起自己呢,怎能对得起那辆车呢?这一点不是虚荣心,而似乎是一种责任,非快跑,飞跑,不足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与车的优美。那辆车也真是可爱,拉过了半年来的,仿佛处处都有了知觉与感情,祥子的一扭腰,一蹲腿,或一直脊背,它都就马上应合着,给祥子以最顺心的帮助,他与它之间没有一点隔膜别扭的地方。赶到遇上地平人少的地方,祥子可以用一只手拢着把,微微轻响的皮轮像阵利飕的小风似的催着他跑,飞快而平稳。拉到了地点,祥子的衣裤都拧得出汗来,哗哗的,像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他感到疲乏,可是很痛快的,值得骄傲的,一种疲乏,如同骑着名马跑了几十里那样。  假若胆壮不就是大意,祥子在放胆跑的时候可并不大意。不快跑若是对不起人,快跑而碰伤了车便对不起自己。车是他的命,他知道怎样的小心。小心与大胆放在一处,他便越来越能自信,他深信自己与车都是铁作的。  因此,他不但敢放胆的跑,对于什么时候出车也不大去考虑。他觉得用力拉车去挣口饭吃,是天下最有骨气的事;他愿意出去,没人可以拦住他。外面的谣言他不大往心里听,什么西苑又来了兵,什么长辛店又打上了仗,什么西直门外又在拉佚,什么齐化门已经关了半天,他都不大注意。自然,街上铺户已都上了门,而马路上站满了武装警察与保安队,他也不便故意去找不自在,也和别人一样急忙收了车。可是,谣言,他不信。他知道怎样谨慎,特别因为车是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乡下人,不像城里人那样听见风便是雨。再说,他的身体使他相信,即使不幸赶到“点儿”上,他必定有办法,不至于吃很大的亏;他不是容易欺侮的,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宽的肩膀!  战争的消息与谣言几乎每年随着春麦一块儿往起长,麦穗与刺刀可以算作北方人的希望与忧惧的象征。祥子的新车刚交半岁的时候,正是麦子需要春雨的时节。春雨不一定顺着人民的盼望而降落,可是战争不管有没有人盼望总会来到。谣言吧,真事儿吧,祥子似乎忘了他曾经作过庄稼活;他不大关心战争怎样的毁坏田地,也不大注意春雨的有无。他只关心他的车,他的车能产生烙饼与一切吃食,它是块万能的田地,很驯顺的随着他走,一块活  地,宝地。因为缺雨,因为战争的消息,粮食都长了价钱;这个,祥子知道。可是他和城里人一样的只会抱怨粮食贵,而一点主意没有;粮食贵,贵吧,谁有法儿教它贱呢?这种态度使他只顾自己的生活,把一切祸患灾难都放在脑后。  设若城里的人对于一切都没有办法,他们可会造谣言——有时完全无中生有,有时把一分真事说成十分——以便显出他们并不愚傻与不作事。他们像些小鱼,闲着的时候把嘴放在水皮上,吐出几个完全没用的水泡儿也怪得意。在谣言里,最有意思是关于战争的。别种谣言往往始终是谣言,好像谈鬼说狐那样,不会说着说着就真见了鬼。关于战争的,正是因为根本没有正确消息,谣言反倒能立竿见影。在小节目上也许与真事有很大的出入,可是对于战争本身的有无,十之八九是正确的。“要打仗了!”这句话一经出口,早晚准会打仗;至于谁和谁打,与怎么打,那就一个人一个说法了。祥子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不过,干苦工的人们——拉车的也在内——虽然不会欢迎战争,可是碰到了它也不一定就准倒霉。每逢战争一来,最着慌的是阔人们。他们一听见风声不好,赶快就想逃命;钱使他们来得快,也跑得快。他们自己可是不会跑,因为腿脚被钱赘的太沉重。他们得雇许多人作他们的腿,箱子得有人抬,老幼男女得有车拉;在这个时候,专卖手脚的哥儿们的手与脚就一律贵起来:“前门,东车站!”“哪儿?”“东——车——站!”“ 呕,干脆就给一块四毛钱!不用驳回,兵荒马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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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版本请见:《骆驼祥子(增订版)》  在我国现代诸多知名作家里,像老舍先生这样以平民出身而跻身文坛是为数不多的,而始终保持平民品格,在文学创作中表现城市平民生活大获成功者,唯老舍先生一人。  1899年2月3日老舍出生在北京西城小羊圈胡同(现小杨家胡同)一个满族城市贫民家庭。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老舍“是他后来写作时所用的笔名。他生逢末世,清王朝在内忧外患的夹攻下已成残灯末庙,气息奄奄。在他还不满两岁时,父亲就在与八国联军的巷战中阵亡。全家靠母亲替人缝补洗衣作杂工维持艰难的生活,佐饭的“菜”,经常是盐拌小葱或腌白菜帮子,每逢下雨还要坐到天亮以防屋塌。这样的生活使老舍幼年早熟;母亲的勤俭和坚毅,给了他最初的“生命的教育”。  老舍是在旧北京的大杂院中长大的,从小接触的是小商人、小手工业者、人力车夫、旧艺人、巡警等下层平民,他们的生活状况、人生态度,他们喜好的娱乐形式,都不都对老舍产生了最原始的影响,奠定了他创作的生活基础和平民化的艺术审美倾向。  可那时的老舍没有想到日后会走上创作的路。困交不起学费,他考上了免费膳宿的北京师范学校,毕业后作小学校长,敬业尽职,不断被提升。就在这时五四运动爆发了。老舍曾非常激动地回忆五四对他的震撼:“‘五四’运动给我一双新眼睛”; “‘五四’给了我一个新的心灵,也给了我一个新的文学语言”。他放弃了原来的生活道路,辞去待遇优厚的职位,1924年赴英国伦敦任教,在异国开始了文学创作,回国后逐步确立了以文学为终生职业的思想。从1925年他写第一部作品《老张的哲学》起,近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他写下了800万字的作品,留下了《二马》、《离婚》、《骆驼祥子》、《断魂枪》、《月牙儿》、《四世同堂》、《茶馆》等许多传世名作,成为中国现代杰出的作家、语言艺术大师。1951年,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他“人民艺术家”的荣誉称号。他的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日、俄等十几种文字在国外出版,被越来越多的读者所了解和喜爱。  《骆驼祥子》是老舍先生的代表作品,1936年在青岛写成。老舍从开始创作起,一直是以教书为正职,以写作为副业。到了1936年夏,他辞去山东大学的教职,专心从事写作,用他自己的话说,“《骆驼祥子》是我作职业写家的第一炮。”但作品最初的创作诱困却是很偶然的,那是山东大学的一位朋友来老舍家聊天,随便谈起他在北京时曾用过一个车夫,那车夫自己买了车又卖掉,如此三起三落,最终还是受穷。老舍当时就敏感地意识到“这颇可以写一篇小说”。那个朋友紧接着又说了另一个车夫的故事,他被军队抓走,又伺机逃出,还偷偷牵回了三匹骆驼。这简单的叙述引起了老舍非常的兴趣,从春到夏,他入迷地搜集资料,构思情节,他还写信给齐铁恨先生打听骆驼的生活习惯。老舍虽身在齐鲁,但自幼所见旧北京下层社会的生活画面活跃在他脑中,给了他灵感和生活背景,一部以人力车夫祥子为中心交织着北京穷苦社会世俗风情的作品很自然地构思完成了。他自己 非常满意这部作品,比作是“谭叫天唱《定军山》”。  老舍先生虽然是一个幽默大师,但《骆驼祥子》却是一个悲剧作品。作家没有刻意幽默,而是摹写生活的本来面目。作品中的人物都在走着下坡路,从祥子、虎妞、小福子、二强子、老马祖孙,到曾经威扬一时的刘四爷,都在走向绝望、暗淡。由这些人物的悲剧构成了整个社会的大悲剧。  本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浓郁的古都风情,市井气息。老舍以北京为背景的作品都有这样的特点,《骆驼祥子》偏重下层劳动者的生活场景,尤其是车夫的圈子,大杂院的生活。这些京腔京韵的北京风情为本书增加了不可代替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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