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2008年7月
人民文学出版社
(爱尔兰)托宾
329
250000
柏栎
无
一八九五年,已被后辈作家称为“大师”的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梦想着以一部戏剧征服伦敦。然而,他的第一出戏《盖·多姆维尔》首演既告失败。在失败的阴影下,亨利接受了爱尔兰贵族的邀请,在酒宴歌席中品味他人到中年的困顿,舔舐内心深处的创伤。 《大师》就从这里开始,一直写到一八九九年他的兄长威廉·詹姆斯去拉伊小镇探望他。在这四年里,他的生活相对平静,心底却波澜起伏。他时常怀恋他生命中重要的过客,她们以不同的方式在他作品和灵魂中留下印痕;他为自己的性取向而困顿不安;他回想自己的家庭、亲人对他人生的影响;他渴求温暖和慰藉,却刻意与人保持距离;他希望创造传世杰作,却时时遭逢绝望……这是亨利一生至关重要的心理转折点。 在托宾的同情而温婉的笔下,亨利·詹姆斯这位心理写作大师展示了他纤敏易感之心的横剖面,这真是他零落他乡、孤独一生的缩影。
科尔姆•托宾,爱尔兰当代著名作家。一九五五年出生于爱尔兰一个热衷于爱尔兰独立运动的家庭,毕业于都柏林大学学院。他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曾投身新闻业,曾担任爱尔兰新闻月刊《麦吉尔》(Magill)编辑。
自一九九〇年发表处女作小说《南方》以来,托宾已出版五部长篇小说、一部短篇小说集、一部戏剧和多部游记、散文集等非虚构作品,并主编《企鹅版爱尔兰小说选》。《大师》是他迄今最著名的作品,获得二〇〇六年IMPAC都柏林国际文学奖。他一九九八年发表的长篇小说《黑水灯塔船》(The Blackwater Lightship)曾获英国布克奖和IMPAC都柏林国际文学奖提名。
目前,科尔姆•托宾住在都柏林。
第一章 一八九五年一月第二章 一八九五年二月第三章 一八九五年三月第四章 一八九五年四月第五章 一八九六年五月第六章 一八九七年二月第七章 一八九八年三月第八章 一八九八年六月第九章 一八九九年三月第十章 一八九九年五月第十一章 一八九九年十月译后记
第一章一八九五年一月 有些晚上他梦见死去的人,熟悉的和似曾相识的面孔,飞快地浮现出来。现在他醒过来了,觉得时间是黎明前一个钟头,或者更早些,几小时内还不会有动静。他摸了摸脖子,肌肉僵硬,手指碰上去似乎直挺挺、硬邦邦的,但不觉得痛。他转动脑袋时,听到肌肉嘎吱作响。我像是扇老门,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知道,自己非得再继续睡不可。这几个小时他没法醒着躺着。他想睡觉,进入梦乡,一个暗沉沉,却也不是漆黑一片的休息场所,没有鬼,也没有人,更没有飘忽的东西。 他再次醒转,悸动起来,不知身在何处。他常常这样醒来,心事不宁,还隐隐记得做过的梦,渴盼着天快些亮起来。有时候他打个盹,就会沐浴在贝罗索加多那匆匆的早春柔光中,远处尽是迷蒙,感到阳光照在脸上的纯粹的快感,坐在椅子里,靠近老屋的墙壁,闻到紫藤、报春花和茉莉的气息。他会希望醒来时白天和梦境中一样,闲散的痕迹、色彩、光线都徜徉在器物的边边角角,逗留到夜幕再次降临。 但这个梦却不一样。那里暗沉沉的,或者有些地方正在暗下去,这是个城市,意大利的一个老地方,像是奥尔维耶托还是锡耶纳,也说不准到底是哪里,街道狭窄,城市犹如梦幻,他则行色匆匆。现在他不确定自己是独自一个,还是有人相伴,但他正在疾步前行,还有一些学生也在慢慢地朝山上走去,经过亮着灯的商店、咖啡馆和餐厅。他很想超过他们,想办法从他们身旁经过。但无论他怎么想破脑袋,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同伴。也许有,也许只不过是个走在他后面的人。他想不起多少关于那个影影绰绰、时有时无的存在,但有时候近旁仿佛有个人,还是有个声音,比他更清楚如此紧张匆忙的缘故。也就是这个人,一直在喃喃低语,哄着他快点走,把那些挡着他路的学生推搡开。 他为何会梦见这些?他回想到,每到通往广场的狭长而昏暗的入口,他都很想离开那条喧闹的街道,却还是被催促着往前走。难道是那幽灵般的同伴在叫他往前走吗?最后,他终于踱入一个开阔的意大利的空间,那里有塔楼和城堡式的屋顶,天空是蓝黑墨水的颜色,一平千里。他站在那里看着,陶醉于景象的整饬和神韵,仿佛这一切都镶嵌在画中。这一次…他一想起这景象就战栗起来——中间站着些背对着他的人,他们围成一个圈,但他看不到任何一个的脸。他正要走过去,那些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来了。其中一个是他暮年的母亲,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身边的女人里有他的凯特姨妈。她们过世多年了,都微笑着朝他缓步走来。她们的脸庞像在画中似的焕发光彩。他听到的话是“求求你”,但他肯定这句话和这个场景一样,是他臆想出来的。她们在求他,或者在求某个人,请求,祈望,哀恳地伸出双手。她们走过来时,他惊寒交俱地醒了。他希望她们能说点什么,希望自己能给这两位他平生最爱的人些许安慰。梦境回味过来,是一阵疲惫和噬痛感,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回头去睡觉,就拼命地想要动笔写作,随便写什么,只要能麻痹自己,把心神从这两个他已经失去了的女人身上转开就好。 想起梦中令他突然醒来的那一瞬间,他把脸捂了一会儿。无论如何都好,只要能忘记它,不让它尾随他进入白天:在广场上,他和母亲彼此对视,她的目光中充满苦楚,她的嘴巴像要放声痛哭。她急切地想得到什么不可企及之物,她得不到,而他也帮不了她。 新年的前几天,他回绝了一切约请。他给沃尔斯利夫人写信说,他整天都跟几个制作演出服的胖女人坐在排演现场。他心神不宁,常常焦虑不安,但有时也会沉浸到舞台上的动作中去,好像这一切对他都是新的,使他有所触动。他请沃尔斯利夫人和她丈夫在他剧作的首演之夜一起为他祈祷,那已经为期不远了。 晚上,他什么都于不成,睡眠也很不安稳。除了佣人他谁都不见,而他们也知道别和他讲话,也别打扰他,除非事出必要。 他的剧本《盖?多姆维尔》写的是一个富裕的天主教家庭继承人,他必须在继承家业和投身修道院之间作出选择。上演时间是一月五日。首演之夜的请柬都发出去了,他已经收到不少接受邀请和表示感谢的回函。制作人兼主角亚历山大有很多戏迷,戏剧的背景是十八世纪,戏服也很华丽。然而,尽管他近来喜欢和演员们在一起,也喜欢那些五光十色的东西和制作过程中逐日微小的变化和改进,但他说,他并不适合于这行。他坐在桌前叹了口气。他希望今天是个寻常日子,可以回读一下昨天写的东西,悠悠然地花一个上午做些修改,接着再开始写,下午时间就是日常写作了。但他知道自己心情变得很快,就像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下去了。他不难感觉到生活中只有剧院里的时光才是快乐的,便又厌恨起手头空白的稿纸来。人到中年,他想,变得患得患失的。 十一点钟,他的客人准时来了。他不能不见她,她的来信措辞讲究而坚决。很快她就要永远地离开巴黎了,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来伦敦。她的语气里有股子就此终了和听天由命的奇怪感觉,相比于她一贯的兴致而言很不寻常,他立刻意识到她严峻的处境。他多年没见她了,这些年只收到过她的几封信,从别人那里听到她的一些情况。但在那天早上,他还没有摆脱梦魇的纠缠,又满心忧虑着他的戏,只把她看作日记本里的一个名字而已,唤起的回忆轮廓如此鲜明,内容却模糊不清。 她走进房间,熟悉的脸庞挂着亲切的笑意,高大的身形走起路来缓慢而从容,她打招呼的样子愉快大方又有感染力,声音柔美,几乎是在低声细语,毫不费力就让他撇开对戏剧的挂虑,也不去想这会儿不坐在剧院里是浪费时间了。他已经忘了他曾经多么喜欢她,也没想到一下子就回到了二十来岁时一心在巴黎的法俄作家圈中流连的日子。 不知怎么,后来他对出名的和不出名的人同样上心,无论是还没有崭露头角的,还是已经失败了的,或是从不打算出名的。他的客人嫁给了欧布里斯基亲王。这位亲王的为人是出了名的严苛冷漠,自觉俄国的命运和他那抱有目的的出国比夜间欢宴和名流相伴更为要紧。王妃也是俄国人,但大半辈子都生活在法国。他们夫妇周围总是飞短流长不断。他想,这也是时代和环境的应有之义。他认识的每个人都带着另一种生活的气息,那种生活半藏半露,虽然瞒不了人,却也无人提起。那些年,你在每张脸上搜寻着无意间泄露的事,倾听着种种蛛丝马迹。纽约和波士顿并不如此,而他最后来到伦敦定居时,发现那里的人都相信你没有藏着什么秘密,除非你特意地大声宣布出来。 他记起自己初到巴黎时的震骇,心口不一的圆滑气氛,那些男男女女给他的感觉,小说家们盯着他,对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却故作漫不经心。 他从来不喜欢这种暗地里的功夫,但他却喜欢知道秘密,因为一无所知就等于一无所得。他自己也学会了不要透露一切,听到什么新消息也不要大惊小怪,要装作不过是逗个乐子。巴黎文艺圈里的男男女女就像演员一样在玩着知与不知、乔装打扮的游戏。他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一切。 他请王妃就座,多添了一个靠垫,又请她去坐另一把椅子,或者说是坐起来更加舒服的长靠椅。 “到了我这把年纪,”她朝他微笑,“什么都不舒服了。” 他停下在房中走动的脚步,回头看她。他知道只要默默地用他平静的灰眼睛看着别人,对方也会平静下来。他们意识到,或者他是这么觉得,接下来要说的是正经话,闲聊扯谈的时间已经过去。 “我要回俄国去,”她法语说得很慢,吐字清晰,“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说到要回去,就像是我从前待过那里似的,也确实如此,但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不想再见到俄国,但他坚持要我留在那里,要我别回法国了。” 她说话时和往常一样微微笑着,但此刻脸上却显出苦痛和一丝疑虑。她把过去一同带进了这个房间。自从他父母和妹妹死后,这些年里任何对一切俱往矣的提示,都带着可怕而沉重的忧伤。光阴无情,年轻时他想不到失去会带来何等痛苦,如今只有工作和睡眠才能将之忘却。 她柔和的嗓音和亲切的举止表明她并没有变。据悉她丈夫对她很坏。他在房产问题上有纠葛。她开始说起某个偏远地方的房产,她即将要被赶到那里去。 一月的光线丝般柔滑,流淌在房间里。他坐着听她说。他知道欧布里斯基亲王在俄国有个头婚留下的儿子,在巴黎又过得不情不愿。一直有传闻说他有政治图谋,据说好像他对俄国的未来有所计划,只等着时机到来。 “我丈夫说是我们该回俄国,回祖国去的时候了。他成了一个改革家。他说如果不改革,俄国会垮台。我告诉他俄国很久以前就垮了,但我没提醒他,他不欠债时可对改革毫无兴趣。他前妻的家里人把那个孩子抚养长大,他们不愿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你会住在哪里?”他问道。 “会在一个摇摇欲倒的大房子里,大惊小怪的农民会把鼻子贴在我窗子的玻璃上,如果窗子上还有玻璃的话。我就要住在那种地方。” “那巴黎呢?” “什么都得留下,房子、佣人、朋友、我全部的生活。我要么冻死,要么无聊死。就看哪个赶在前头了。” “但为什么呢?”他柔声问道。 “他说我浪费了他所有的钱财。我卖掉了房子,花了好些日子烧掉信件,哭着扔掉衣服。现在我在和每个人告别。我明天就离开伦敦,到威尼斯待一个月,然后去俄国。他说别的人也回去了,但他们去的是圣彼得堡,他可没让我去那里。” 她口气里带着情绪,但他看着她,只觉像在听他的一个演员沉浸在自己的戏中。有时候她说起话来,仿佛是在讲别人的闲事。 “我认识的人中还活着的我都已经见过了,过世的也都读完了他们的信。有些人我两样都做了。我烧了保罗?约科斯基的信后又碰见了他。我没想到还会见到他。他老得厉害,这点我也没想到。” 一瞬间,她凝视着他的眼眸,室内仿佛跃入一道清亮的夏日闪光。他算了算,保罗?约科斯基现在快五十了,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提到他的名字。 亨利谨慎地想立刻说些什么,提个问题,转换话题。说不定信里写到了什么,一句闲扯的话,或是写到了一段对话或一次会面。但他不这么想。或许他的访客是出于怀旧之情而要告诉他,那些年里他的格调有何意味,他塑造了怎样的自我。他想表现得诚恳、犹疑、礼貌,但糊异不了她这样的女人,她见他嘴巴一张、目光一霎,就顿时明了一切。当然,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像她此刻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提了一个名字,一个在他耳边萦绕不去的旧日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是他的一切。 “但你一定会回来吧?” “他逼我作出的承诺。我不会回来了,要一直留在俄国。” 这像在说台词,一刹那,他看到她站在舞台上,随意走着,说着,像是无心之言,但下一句台词却一箭中的。他从她话中第一次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必是犯下了大错,这才再度受他要挟。在她的圈子里,有些事确凿无疑,有些事需要猜度。有些人知道,而那些不知道的人也有本事猜出来。正如她此刻让他猜了出来。 这些念头占据着他,他发现自己观察着王妃,精心权衡着她每句话,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利用。她一走,他就要写下来。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也不想知道具体细节,但她说着说着,显然是受了惊,这使他又产生了怜悯之情。 “你知道,其他人已经回去了,反馈相当不错。圣彼得堡有全新的生活,但我告诉过你,那不是我去的地方。我在聚会上碰到都德,他跟我说了奇蠢无比的话,大概是想安慰我。他告诉我,我还拥有回忆。但回忆对我一无用处。我对他说我对回忆毫无兴趣。我喜欢今天和明天,如果还行的话,同样喜欢后天。去年已经过了,谁还在乎去年呢?” “都德是这样的,我想。” “是啊,话太多了。” 她起身要走,他送她到大门。他看到有辆车等着她,就想是谁付的钱。 “保罗呢?我是不是早该把那些信给你几封?你会想要吗?” 亨利伸出手,好像她压根没有问过。他翕动嘴唇,欲言又止。他握了一会儿她的手。她走向车子时,眼泪几乎流下来了。 他在德维尔花园的这些屋子里已经住了将近十年,但保罗这个名字从未在围墙里提起过。他已被埋葬在每日的写作和回忆想象之间。即使在梦中,保罗也多年没出现了。 王妃故事的框架不必急于记下。它们已留在他脑中。他不知道该怎样写,是写她在巴黎的最后时日里烧信件、分家私、丢东西,还是写她最后一次参加的沙龙,或是她获知自己命运的那刻与丈夫的交谈? 他会牢记这次拜访,但此刻还有别的要写。这个他以前写过,可又特意毁掉了。说来奇怪而几近悲哀,他创作发表过那么多作品,将那么多私事付诸笔墨,而他最亟须写下来的东西却不能示人,无法发表,不会有人知道和理解。 他提起笔,写起来了。他可以把字写得无法卒读,或者使用一种只有自己看得懂的速记法。但他还是写得一清二楚,嘴里轻声念着这些词。他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写下来不可,为什么这番记忆的触动还不够。但王妃来访了,说到了流放和回忆,说到了那些已经过去、不再回来的东西……他停下笔,叹了口气,她说出了那个名字,好像它仍然生机勃勃地在某个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一切都引导着他笔端的情绪。 他写着自己回到巴黎时所发生的事,当时他收到保罗的一张便笺,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夏天。黄昏时,他站在这座美丽城市的一条巷子里,抬眼往上瞧,等待三楼窗口灯亮。灯一亮起,他就使劲地看,想看到保罗?约科斯基的脸庞出现在窗口,发泽漆黑,眼神敏锐,蹙着的眉头随时会展成笑颜,鼻梁窄瘦,下颌宽阔,嘴唇苍白。天色已暗,他知道自己在无灯的街上不会被瞧见,也知道自己动弹不得,既不能回自己的居所,也不能去保罗的房间——一念及此,他就屏住了呼吸。 保罗的便笺写得很清楚,他是独自在家。没有人进去出来,保罗的脸也没有出现在窗口。此刻他想,那难道不是他度过的最真实的时刻吗?他能找到的最恰切的比喻是一次顺利的、充满希望、风平浪静的大洋旅行,悬于两国之间的一段插曲。站在那里,仿佛漂泊海上,心知踏出一步,就会走进那不可知的渺邈之方。他等着想再看一眼那张无与伦比的脸。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在雨中立了几个钟头,不时地被经过的人碰到,那张脸却始终没有在灯光中出现。 他写下那晚的事,觉得剩下的部分绝不能再写,无论稿纸能藏得多隐秘,也无论能多快地把它烧掉或撕毁。剩下的只是想象,那种事情他不允许自己形诸文字。故事里,他在守望中跨过了小巷,让保罗发现了他,保罗下楼来,他俩一起默默地走上楼梯。接下来发生什么,现在很清楚了,是保罗把它弄清楚的。 他发觉自己双手直抖。他从未容许自己的想象超越那条边际。这是他最接近的一次,但他却根本没有接近过。那一晚,他一直伫立雨中,直到窗口的灯光渐渐淡去。他又等了一会儿,看看是否会发生什么别的事,但窗子始终黑着,什么都没有泄露。于是他慢慢回家。他又踏上了干燥的陆地。衣服湿透了,鞋子被雨毁了。
一部从故纸堆上唱出新调的杰作。 ——约翰·厄普代克 这本书写得 深刻、可爱、引人入胜,作者出色地化用了一位著名作家饱经忧患而又戏剧化的一生,这位作者本身就是文章大师。 ——美国国家图书奖小说奖得主 雪莉?哈泽德 通过《大师》,科尔姆·托宾使我们震惊地贴近了亨利?詹姆斯的灵魂,进一步讲,则是贴近了艺术本身的秘密。这是一本极其出色、独具原创性的书。 ——普利策小说奖得主 迈克尔·坎宁安 这是一部必读书。科尔姆·托宾不仅写出了一部卓越的小说,同时找到了一种向亨利·詹姆斯致敬的方式。这是我们所有人的福分和运气。 ——《可爱的骨头》作者 艾丽斯·西伯德
《大师》荣获2005年度都柏林国际文学奖,并被《纽约时报》评为2004年度十大好书。在这部小说中,爱尔兰著名作家托宾大胆深入美国短篇小说大师亨利?詹姆斯(1843-1916)的内心世界,选择他文学生涯中的低潮期为切入点:1895年,詹姆斯因剧作在伦敦首演时惨败,从此沉陷于“数月的呆滞、痛苦和失望”,以及由同性恋情所生的困扰。托宾对前人心理的刻画,大有乱真之感,他以此完成了最好的传记作家不敢也不能达成的目标。此外,他对19世纪末欧洲的文学和自然景观的描写,也广受赞誉。
无
又是一部写亨利詹姆斯的书,据说亨利詹姆斯生前极厌恶别人描写作家生平,于是销毁了许多珍贵的书信等生平资料。但后世写他的人却络绎不绝,前些年,戴维洛奇的《作者作者》即与本书近乎同时面世,两者都是根据亨利詹姆斯生平而作的小说,两者题材的撞车当时令正想广告一番的戴维洛奇好不尴尬
同事是文学爱好着,说本书很经典
先看了“译后记“,觉得翻译者应该是很用心的。但我阅读时觉得有些句子翻译的可能还是有点欠妥,缺乏汉语的清晰表述,譬如47页的最后一段,当我读到“……。他们平静而小心地走进屋子,和陌生人说话,他们和家人朋友相处时自在随意,这些都是爱丽丝所缺乏的自信。“这个句子的首个“他们“从前面的文字的关联看,我似乎没立刻里指代的是谁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