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快飞
2009-1
人民文学出版社
鲁冰
169
无
“中国当代获奖儿童文学作家书系”是一套荟萃中国当代儿童文学创作精华的大型书系，我们已经陆续推出两辑，囊括了活跃在当今中国儿童文学园地中的二十位名家的名作，受到了广大青少年读者以及家长朋友的热烈欢迎。 今年，值冰心奖创办二十周年即将到来之际，我们特推出冰心奖获奖作家专辑，作为对冰心老人的纪念，并表达我们出版人对为冰心奖的创办而竭尽心力的几位发起人以及那些为冰心奖的进一步光大而不懈努力和无私奉献的人的敬意。我们真诚地希望以我们的一点绵薄之力为冰心奖更加辉煌的未来作出一点贡献，也真诚地希望广大读者朋友能一如既往地喜欢“中国当代获奖儿童文学作家书系”的这一套专辑。
鲁冰，童话作家。曾在《中国儿童报》《儿童文学》《中国校园文学》等刊物上发表童话二百多篇。二○○五年出版童话集《月亮生病了》，二○○六年出版童话集《最亮的眼睛》，二○○八年出版长篇童话《王羲之》。曾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山东省精神文明建设“精品工程”奖、泰山文艺奖等奖项。多篇童话人选《中国年度童话》《中国幼儿文学精品》《诵读中国》《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等。童话集《月亮生病了》人选二○○六年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的百种优秀图书。
第一章 小鸟来了第二章 暖气管道中的鸟巢第三章 雁河湾庙会第四章 樱桃树第五章 花信风第六章 小鸟出壳第七章 蔷薇花下的泪水第八章 “我是小粪球，千万别吃我！”第九章 小鸟飞走了第十章 初夏第十一章 羽山上的养蜂人第十二章 远方的同学来信了第十三章 鸟网破了一个洞第十四章 魔法莎草第十五章 最后的演出第十六章 脉络相通的叶子第十七章 远行第十八章 懂鸟语的柏翳第十九章 百鸟朝凤第二十章 最美的童话
第一章 小鸟来了 “咕咕咕！咕咕咕！” “呱——呱——” 一对戴胜乌在雁河湾的一座小木屋上不停地鸣叫着。 小木屋像一只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小熊，摇一摇毛茸茸的脑袋，眨一眨惺忪的睡眼，好似在说：“春天来到了吗？春天真的来到了吗？” “咕咕咕！春天来到了！” “呱——春天真的来到了！” 戴胜乌夫妇飞到了小木屋前的暖气管道上。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了小木屋里的小樱桃。 小樱桃呆呆地坐在伯父的书桌前，就像是一棵已经干枯了的小树。 风儿吹开了书桌上的一本书——那是伯父经常阅读的《安徒生童话》，书页已经有些发黄了。 小樱桃读起了一篇长长的童话——《海的女儿》。可是刚读到一半，她就伤心地哭了——就像小人鱼的声音被巫婆用可怕的药物夺去一样，小樱桃的声音，也已经消失了。 小樱桃默默地盯着书本，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小木屋里的那个小姑娘不会是一尊雕像吧！”戴胜鸟夫妇转转头，又将目光投向了小院里的伯父。 伯父给一盆盆花儿浇了浇水，又给院墙边的一丛玫瑰和几棵树木修剪了枝条。 李子树刚刚高过院墙，可是每年都能结出许多好像在蜜里浸泡过的甜津津的李子。那棵李子树下还有一棵棵小李子树——那是鸟儿啄下的李子核长成的。伯父特意给这些小李子树松了松土。 李子树旁边，还有一棵无花果树和一棵小楝树。 在这些树木当中，伯父最喜爱的，莫过于院子中间的一棵樱桃树——它的枝条还像冬天时一样光秃秃的，可是伯父知道，过不多久，它就会发出满树的花苞。 透过樱桃树的枝梢，伯父看到了蔷薇掩映的暖气管道。他很清楚，就像那根废弃的暖气管道里没有热水流淌一样，小樱桃的嘴里，也发不出一个声音——哪怕是一声低泣；他更清楚的是，小樱桃的心，也像暖气管道一样冰冷啊！ 伯父走进屋里，将手轻轻地放在小樱桃那瘦削的肩膀上。可是，小樱桃依旧低垂着头。伯父爱怜地把她抱了起来。 小樱桃趴在伯父那宽厚的肩膀上。 一颗泪珠，正滴在伯父的背上；风儿从窗户里飘了进来，飘落了一丝丝的凉意。 伯父拿起《安徒生童话》，为小樱桃读起了《野天鹅》： 当我们的冬天到来的时候，燕子就向一个辽远的地方飞去。在这个辽远的地方住着一个国王。他有十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艾丽莎…… 小樱桃的泪水慢慢地干了。 伯父就要读完《野天鹅》的时候，一幅美丽的画卷在小樱桃的心中展开了：鸟儿成群结队地飞来，伴随着艾丽莎回到了王宫…… “笃！笃笃！” 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小木屋外面响了起来，小樱桃睁大眼睛，心想：“也许是野天鹅从书中飞出来，落在小木屋上了吧？” 小樱桃走到窗户前，温暖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一种痒痒的、酥酥的感觉，慢慢地将她包裹了起来。但是对于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小樱桃来说，这乡野间清凌凌的阳光还是过于炫目了——她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外面的世界。 暖气管道上，正落着一对鸟儿！他们的个头像鸽子一样大，但比鸽子轻巧美丽；脖颈上那圈栗色的羽毛，就像是童话中仙子的一条漂亮围巾，而翅膀和尾巴上那长长的黑白相间的羽毛，让鸟儿看起来比仙子还要轻盈美丽。他们在刚刚发芽的蔷薇花深处，用那长长的尖尖的嘴儿，轻轻地啄着包裹暖气管道的棉絮： “笃！笃笃！” “戴胜鸟要在暖气管道里做巢了！”伯父说。 “……”小樱桃动了动嘴唇，可是她感到舌头像是打了结。她只好静静地站在窗前，睁大眼睛看着小鸟。 只戴胜鸟啄累了，飞到屋脊上，张开羽冠，看上去就像一把精致美丽的折扇，而翅膀展开时，又成了两把更大更美的折扇。如果说蝴蝶有一把折扇那么美丽，那么毫无疑问，戴胜鸟就有三把折扇那么美丽——这样的折扇正适合拿在一位公主的手中。可是这只美丽的小鸟不愿与任何人靠近，小鸟转动着脖子，四处张望着，一会儿发出“喀喀”的警告声——也许是害怕猫儿靠近吧，一会儿又“咕咕”地叫着——是在呼唤另一只鸟儿吗？另一只戴胜鸟真的飞过来了。他们用长长的嘴为对方梳理了一会儿羽毛，然后展开翅膀飞走了——忙碌了这么长时间，该到田野里觅食去了。 “一所住宅没有鸟儿，如同没有调料的肉食。”伯父说，“这是一本古代印度书中的一句话。小樱桃，现在，小鸟住在我们这儿，以后，比这更神奇的事情还会发生的，就如同我们读的童话样。” 伯父带着《安徒生童话》，与小樱桃起走出家门，来到雁河边。 河滩上那棵高大挺拔的杨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条，显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水边的那棵柳树，已经透出了烟雾一样朦胧的绿色。铺展在伯父和小樱桃脚下的草地，好似幅巨大的画布——它飘落在一片淡绿的水彩上，但是这片水彩过于淡薄了，画布上只是隐隐透出星星点点的绿意。小樱桃不由得想到：“我要是有一瓶足够浓的水彩和一支足够大的画笔，我就把这儿全都涂成绿色。” 他们起来到了河滩上的栗园中。那些古老的栗树一棵挨着一棵，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可是它们每棵的样子都不相同；有的伸展着光赤干枯的手臂，好像要拦住你的去路，又像要与你握手，有的像是驼背的老爷爷，长久地默默地盯着地面；有的像是衣袂飘飘的仙女，正要飞离地面，飞到栗园上空的云朵中；有的像是顽皮的小精灵，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用那细长的手指为你搔痒痒…… 如果不是伯父在身边，小樱桃几乎不敢再向树林深处走去了，因为她害怕见到一个精灵、林妖或者巫婆的聚会。 一抬头，小樱桃果真看到了一位正在施展魔法的巫婆她将那瘦骨嶙岣的双手高高地伸向天空，那尖利的指甲比手臂还要长。不远处还有一个手持长矛、守护宝藏的魔鬼 他的宝藏在哪儿呢？一定在那个深深的树洞里——那里面正闪着可怕的绿莹莹的光…… 小樱桃紧紧地抓住了伯父的手。 “孩子，那是猫头鹰的眼睛！”伯父看着树洞说，“走，我们别打扰鸟儿休息。” “咕咕咕！咕咕咕！”戴胜鸟那熟悉的声音从栗园深处传来。 “吱吱！吱吱！”一只八哥落在了树杈上。 “叽喳！叽喳！”一只麻雀从栗园的上空飞过。 “叽叽！叽叽！”不远处的河面上，最早飞来的燕子已经开始衔泥了。 “喳喳喳喳！”一只喜鹊衔着枯枝，向着耸立在雁河边的高高的羽山飞去。 就在这时，小樱桃看到了一棵非常特别的老栗树那粗壮的树干，伯父和小樱桃几乎没法合抱过来，风干的青苔在它的枝条上发出淡绿色的闪光；其中一根枝条向下弯曲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座椅。 “坐下来休息会儿吧”老栗树好似在说。 他们真的在那儿坐下了。 伯父翻开《安徒生童话》，为小樱桃读起了《树精》： ……树精的衣服像绸子一样柔和，像树顶上的新叶一样碧绿。她的棕色头发上插着一朵半开的栗树花。她的外貌像春天的女神…… 风儿轻拂着伯父和小樱桃，轻拂着那一棵棵大栗树。小樱桃似乎看见树精正像羚羊那样，迈着轻快的步子跑着，跳着；这一缕缕的轻风，不就是树精的一双双吗？你看，那些干枯的栗树枝全都被树精折了下来，它们给那些正在小心翼翼探出身子的新鲜翠绿的枝条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伯父和小樱桃捡，许多栗树的枯枝，带回家放进了厨房的火炉里。枯枝劈劈啪啪地燃烧着，那橘红色的火苗像是在举行一场热闹的舞会。 小樱桃在家的时候，父母从来不让她靠近厨房——妈妈甚至还在煤气灶上贴了一张骷髅的图案可是在这儿，伯父竟让她坐在了炉火边。 “乡下的厨房真是有趣！”小樱桃好奇地看着火苗，她嗅到了栗树枝燃烧时发出的香喷喷的气息。 不会儿，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火炉上的馅饼快要熟了！馅饼里面是风干的玫瑰花瓣——那是去年五月，伯父从院墙边的那丛玫瑰上采摘的；与花瓣一起调制成馅的，还有百合、苹果和蜂蜜…… 现在，馅饼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像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葵花——它上面真的撒着葵花子呢。伯父取出馅饼，放在小樱桃的盘子里，小樱桃禁不住流出了口水…… 仿佛被雁河水浸染过的深蓝色的夜幕，无声地笼罩了小院，花草树木全都入睡了。 小木屋里亮起了灯光。小樱桃坐在书桌旁，久久地盯着墙壁上自己的影子。她心中的话语，好似溪水样，在潺潺地流淌着。于是，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日记本——她要从这一天开始记日记。 2月29日 星期日 晴 今天，一对或胜鸟和我一起，来到了伯父家。 刚刚听到鸟儿呜叫的时候，我想：“鸟儿与我有什么关系呢？鸟儿只是伯父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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