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物之神
2009.10
人民文学出版社
[印度]阿兰达蒂·洛伊
309
吴美真
无
《微物之神》是一部让人欲哭无泪的小说。透过女性敏锐的心灵和孩童清澈的眼光,观察南印度一个小村庄的宗教、社会和历史,处处流露着深沉、古老的悲伤。然而,悲伤中却不见一滴眼泪,因为喀拉拉的女人和孩子早已流干了眼泪……生命中只剩下些许的苍凉,无可奈何的嘲谑。她们嘲笑沉溺在种姓阶级制度中妄自尊大的男人,也嘲谑她们自己,因为除了自我嘲谑,她们实在不能再做什么……
阿兰达蒂·洛伊(Arundhati Roy),印度作家。十六岁时离家,只身来到新德里,在学校主修建筑;毕业后做过记者、编辑,后从事电影文学剧本写作。三十七岁凭借《微物之神》成为第一个获得全美图书奖、英国文学大奖“布克奖”的印度作家,震惊世界文坛。
1 天堂果菜腌制厂 2 帕帕奇的蛾 3 大人物是拉尔田,小人物是蒙巴提 4 阿布希拉什戏院 5 神的家乡 6 科钦的袋鼠 7 益智练习簿 8 欢迎回家,我们的苏菲默尔 9 皮莱太太、伊本太太、拉加哥帕兰太太 10 船上的河水 11 微物之神 12 小长牙,克朱松邦 13 悲观者和乐观者 14 工作就是斗争 15 渡河 16 几个小时后 17 科钦港火车站 18 历史之屋 19 解救阿慕 20 马德拉斯邮车 21 生存的代价
她是瑞海儿的姑婆,她外公的妹妹。她的真名是娜华蜜——娜华蜜·伊培,但是每个人都叫她宝宝,侧够当姑妈的年纪时,她变成了宝宝克加玛。然而,瑞海儿不是来看她的,孙侄女和姑婆都不曾对这件事怀着任何幻想。瑞海儿是来看她的哥哥艾斯沙的。他们是异卵双胞胎,医生称他们为“双胚子”,这是由两个分开但同时受精的卵生成的。艾斯沙——艾斯沙本,比瑞海儿早十八分钟出生。 艾斯沙和瑞海儿不甚相像,向来都是如此。即使当他们还是手臂细瘦、胸部扁平、饱受寄生虫折磨、梳着猫王式飞机头的孩子时,带着夸张微笑的亲戚,或经常来到阿耶门连房子请求捐款的叙利亚正教主教,都不曾像询问其他双胞胎那样地追问他们“谁是谁”,或“哪个是哪个”。 混淆藏在更深入、更隐秘的地方。 在早先那未定形的几年,当记忆才刚刚开启,当生命充满了开始,没有结束,而一切都是永恒时,艾斯沙本和瑞海儿认为:在一起时,他们是“我”;分开时,他们是“我们”。仿佛他们是罕见的一对暹罗双胞胎,身体分开,但本性却相连。 现在,在这些年后,瑞海儿仍记得,她曾在一个晚上醒来,因艾斯沙的一个滑稽的梦而吃吃地笑着。 她甚至有其他她无权拥有的记忆。 例如,虽然她没有在场,但是她记得在阿布希拉什戏院里,卖橘子饮料和柠檬饮料的人对艾斯沙做了些什么。她记得在前往马德拉斯的马德拉斯邮车上,艾斯沙所吃的番茄三明治的味道。 而这只是琐屑的事情。 不管怎样,现在她认为艾斯沙和瑞海儿是“他们”,因为分开时,这两个人不再是以前的“他们”,或他们曾经想像过的“他们”。 曾经。 现在,他们的生命有了一个尺寸和形式。艾斯沙有他自己的尺寸和形式,瑞海儿也有她自己的尺寸和形式。 边缘、边界、分界线和界限就像一群侏儒,在他们俩各自的脑中出现,有着长长的影子的小矮人,在“模糊的末端”巡视。柔和的半月形眼袋在他们俩的眼下形成了,现在他们和阿慕死时一样大。三十一岁。 不算老。 也不算年轻。 一个可以活着,也可以死去的年龄。 他们差点在公车上出生,艾斯沙和瑞海儿。他们的父亲开车载他们的母亲阿慕到西隆的医院生产,但这辆车子在阿萨姆一条蜿蜒的茶庄道路上发生故障了。他们丢下那辆车子,挥旗让一辆拥挤的州交通部的公车停下来。坐在车上的乘客带着一种穷人对于较富裕的人所怀有的奇怪怜悯让位给他们,或者,他们这样做只是因为看到阿慕奇大的肚子。在剩下的旅程中,艾斯沙和瑞海儿的父亲必须抱住他们母亲的肚子(以及肚子里的他们),以免肚子摇摇晃晃。这是在他们离婚及阿慕回到喀拉拉居住之前。 艾斯沙认为,倘使他们在公车上出生,那么他们这一生将可免费搭公车。不知他们从哪里得知这类事情,或者如何得知这类事情。但是有几年时间,这对双胞胎对于他们的父母怀着一种隐约的不满,因为父母毁掉了他们终生免费搭公车的权利。 他们也相信,倘使他们在过斑马线时被车子撞死了,那么政府会负担他们的葬礼费用。他们十分肯定地认为,斑马线就是为了这目的而存在的。免费的葬礼。当然了,阿耶门连没有这种可以让人被车撞死的斑马线,甚至果塔延——离此最近的一个镇——也没有。但是当他们坐两个小时的车子去科钦时,他们曾在途中,从车窗看到了一些这样的斑马线。 政府从来没有负担苏菲默尔的葬礼费用,因为她不是在斑马线上被撞死的。她的葬礼是在阿耶门连的一间刚上漆的老教堂举行的。她是艾斯沙和瑞海儿的表姐,也就是恰克舅舅的女儿。她从英国来拜访他们。当她死时,艾斯沙和瑞海儿七岁,而苏菲默尔快九岁了。她躺在一个孩子专用的小棺材里。 有缎子衬里。 黄铜把手闪闪发光。 她穿着克林普兰黄色喇叭裤,发上系着缎带,手里拿着她喜爱的英国制时髦帅气的袋子。她的面孔苍白,而且布满皱纹,就像洗衣者在水里泡了太久的拇指。教友们聚集在棺材四周,漆成黄色的教堂因忧伤的歌唱声,而像喉咙那样膨胀着。留着卷曲胡须的神父摇动着挂在链子上的乳香钵,而且不曾像一般星期日那样对着婴儿微笑。 祭坛上的长蜡烛弯曲了,但短蜡烛没有弯曲。 葬礼上有一个佯称是远房亲戚的老妇人,没有人认识她,但她常常于葬礼中出现在尸体旁。一个对于葬礼上了瘾的妇人?一个潜在的恋尸癖者?她将古龙水倒在一小块生棉之上,然后带着虔诚的模样和温和的挑战神情,拿这块生棉轻拭苏菲默尔的额头。苏菲默尔闻到了古龙水和棺木的味道。 玛格丽特克加玛(苏菲默尔的英国籍母亲)不让苏菲的生父——恰克将手臂搭在她身上安慰她。 这一家人挤成一团站着。玛格丽特克加玛、恰克、宝宝克加玛,宝宝克加玛旁边是她的嫂嫂玛玛奇——艾斯沙、瑞海儿以及苏菲默尔的祖母。玛玛奇几乎看不见了,到屋外时,总是戴着墨镜。她的眼泪从镜片后滴下来,沿着她的颚部抖动着,就像屋顶边的雨滴。她穿着那件干爽、白里透灰的纱丽,显得瘦小而病恹恹。恰克是玛玛奇的独生子,她自己的悲伤令她难过,而他的悲伤则将她击垮了。 虽然他们容许阿慕、艾斯沙和瑞海儿参加葬礼,但是,他们叫这三人站在一旁,不能和其他家人在一起。没有人看他们。 教堂里非常热,白星马蹄莲的白色边缘起皱、卷曲。一只蜜蜂死在棺材里的一朵花中。阿慕的手颤抖着,手中的赞美诗集也跟着颤抖。她的皮肤是冰冷的,艾斯沙靠着她站,几乎还在睡梦中,疼痛的眼睛闪烁如玻璃,燃烧的脸颊贴在阿慕拿着赞美诗集的颤抖、赤裸的手臂上。 但是瑞海儿却十分清醒,保持高度的警觉,因为正和“真实的生命”战斗着而变得筋疲力尽和脆弱不堪。 她注意到苏菲默尔醒来参加她自己的葬礼。她让瑞海儿看两样东西。
一部获得英国布克奖、全美图书奖,全球销售超过600万册的旷世之作!唯美的笔触一层层揭开惊人的神秘与哀伤。令人忍不住一读再度。 童年、死亡、老年、爱……被如此放大。真相被戳破。情感被颠荡。
无
挺好????????????
让人欲哭无泪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