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
2006-10
科学出版社
徐光荣
295
张大煜是20世纪中国著名化学家、催化科学的奠基人之一。曾任清华大学、西南联合大学教授、化工系主任，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所长等职，为中国科学院首批学部委员。本书以翔实、生动、厚重的笔墨，勾描了他富于传奇色彩的一生，从他早年参加学生运动到心怀救国的宏愿留学德国开始胶体与表面化学研究，从历尽艰难在抗日战争时期开始液体燃料研究到解放后组建我国第一个石油煤炭化学研究基地。1960年，他在国际上最早提出了催化过程中表面成键的新理论，并于1965年成功组织研制了合成氨新流程的三种催化剂，创造了国际领先的奇迹。几十年来他还培养扶植了一批优秀物理化学家、两院院士，被后学尊崇为“一代宗师”。全书以他生平业绩为主线，多视角浓墨重彩地呈示了他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凸显了他热爱祖国、献身科学、品格高尚、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
徐光荣 国家一级作家，辽宁文学院顾问，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理事，辽宁省传记文学学会会长，辽宁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沈阳文史研究馆终身馆员，2005年荣获当代优秀传记文学作家奖。
1941年生于辽宁省辽阳市。1963年毕业于沈阳教育学院中文系。从事创作48年来，发表文艺作品700余万字，出版《徐光荣诗选》、《血色残历——九一八事变纪实》等专著30余部，其中《烹饪大师》获首届中国传记文学奖；《赵一曼》获全国优秀畅销书奖；《科技帅才蒋新松》获辽宁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国宝鉴定大师杨仁恺》获辽宁文学奖；《硬汉马俊仁》获辽宁省首届传记文学奖；《王军霞》、《曲云霞》获冰心优秀儿童图书奖等。有作品译成英、俄、日文并在法、日、菲律宾、新加坡及港台地区出版与转载。担任编剧的电视连续剧有《415大缉捕》、系列片《脊梁》、《沈阳之光》等100余部集，其中《大江东去》获辽宁省长篇电视剧一等奖、最佳编剧奖。
《一代宗师——化学家张大煜传》序引言 他为什么有这般神奇的力量第1章 在母亲的泪花中成长 1．徽商的后裔 2．在东林小学 3．读苏州工专第2章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4．被“开革”的北洋大学学生 5．投身声援“五卅”的爱国洪流 6．迎着“三一八”的枪林弹雨 7．清华园中的“大地社” 8．同时考取两个第一名第3章 易北河畔的游子情怀 9．柏林一年 10．“我要回去，把日本人赶出去！” 11．忧郁的工学博士第4章 战火洗礼中执教 12．与学生连心的年轻教授 13．甘冒风霜为救国 14．悲壮的南迁 15．香港，妻离子散第5章 困境中艰辛创业 16．五四，在昆明开学 17．绝徼移栽桢干质 18．研究成果首次投产应用 19．创办利滇化工厂第6章 光复后的彷徨 20．白日放歌须纵酒 21．还乡的苦乐 22．教堂里的婚礼 23．迎接曙光，扬帆启程第7章 走进阳光普照的时代 24．沐浴着阳光北上 25．初到大连 26．脱胎换骨 27．招贤纳才第8章 面对祖国的需要 28．急国家之所急 29．不可忽视的一环——基础研究 30．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31．风气与氛围第9章 创建石油煤炭化学研究基地 32．远见卓识 33．拓展新的科研领域 34．奠定共和国的科研基石第10章 理想的幻灭和实现 35．站在全国人大讲台上 36．喜上加喜 37．编制宏伟规划 38．理想的实现第11章 寻找点金石的魔棒 39．外面鼓大锣，里面敲小锣 40．催化剂与催化理论研究 41．表面键——新的魔棒 42．巴兰金院士的推崇第12章 难忘的青岛会议 43．新学科方向的选择 44．1962年11月，在青岛 45．甘为人梯第13章 蒸蒸日上的科研圣地 46．聂帅关心的项目 47．欲与U-2试比高 48．为两弹一星做贡献 49．科幻化作现实第14章 化学史上的奇迹 50．来自化工部的重托 51．奇迹，带些神秘色彩 52．神州瞩目的合成氨新流程 53．周恩来亲自抓的会战第15章 天空滚动乌云的岁月 54．暴风雨袭来了 55．历史的浩劫 56．痛失贤妻 57．命运的跌宕第16章 不泯的热望与追求 58．两次报告 59．科学的春天 60．锲而不舍余韵遗泽长存附录理想的幻灭和实现催化研究中若干理论问题（纲要） 张大煜主要论著张大煜年表本书参考书目后记
揣着北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满怀喜悦回到长泾镇，沿着泾水河走回黄 石山墙老宅的时候，张大煜的步履又有些迟疑了，母亲会同意我上大学吗? 果然，他走进老宅三进的老屋。母亲乐颠颠接过他的行李，忙给他泡一 碗碧螺春新茶，就高高兴兴地告诉他：“大玉，妈都托人给你找好事了，到 无锡丝绸庄里当学徒。这家丝绸店生意可火着呢，老板答应了，你念过专科 ，三个月就可以出徒，出徒就可以与老伙计挣的一样多” 往年，张大煜看见母亲亲手沏好的碧螺春新茶，闻到它散发出的特有馨 香，会咕嘟嘟一口喝下半碗一碗的，而今天，他面对母亲那兴高采烈的样子 ，却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知咋开口。 “大玉，你咋的了?”母亲也感到诧异了。 许久，许久，张大煜才从书包拿出那张录取通知书，面向母亲深鞠一躬 递了过去：“妈，请你原谅儿子这次的冒失，从工专毕业没来得及跟妈妈商 量，我就和同学到上海报考了北洋大学” 接过儿子呈上的录取通知书，母亲看了又看，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按 说，儿子能考上大学，和当年的中举差不多，应该为之高兴，也可告慰秀才 丈夫的在天之灵。但她看那通知书所附开学需交费用，学费、书费、杂费、 住宿费、伙食费几项合起来，需上百块大洋，这对她来说是个难以承担的款 项，不禁双眉皱起：“不是妈不愿意你上大学，妈打心眼儿里愿你学成大本 事做番大事业。可家里拿不出这笔钱啊，家当全折腾了，也供不完你大学毕 业。再说，这丝绸庄的学徒是妈托人好不容易才说妥的” “妈！——”大煜又轻轻叫了一声，声音中融入乞求，双目射出了渴望 。 游子归来，母子重逢，本该欢天喜地，但这一宿，娘俩辗转反侧，谁也 没睡好。 张大煜考上北洋大学的消息在张家老宅及族人中不胫而走，进进出出的 人们都向张大煜贺喜并问他何时上天津，张大煜支支吾吾不作正面回答。但 遇到一位远房的堂弟张丰胄他却实话实说了。他知道丰胄的父亲张荣珉是从 日本名校早稻田大学留学归来的，是民国的法官，思想进步，肯仗义助人。 张丰胄就是他送到上海读中学的，丰胄比他小两岁，正准备报考复旦大学。 听到大煜升学遇到难题，张丰胄说：“大哥，你别急，我回家对父亲说 说，让他帮助想想办法！” 仅过一天，堂伯张荣珉就来到大煜家，免去寒暄，张荣珉开门见山地对 大煜母亲说：“弟妹，我知道你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很殷实，但大煜贤侄是 我们长泾张家他们这一辈第一个考上国立大学的，是祖上积德张家荣耀，不 能错过这个良机。听小儿丰胄说，大煜开学需带走上百块大洋，我给你们带 来了。”说着他让随来的张丰胄呈上两捆用布包好的银元，接着说：“这钱 是我代你们担保借贷的，你们啥时有了啥时还，没有就由我来代你们还了” 堂伯的仗义，让张大煜升大学的费用迎刃而解。1923年8月中旬，张家 三房的老老少少齐聚老宅前欢送张大煜登程北上。 张大煜考上的北洋大学，是中国最早的工科大学，初名天津中西学堂， 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由北洋大臣王文韶创办，比北京大学建校还早3年。 因系北洋大臣所办亦名北洋学堂。初办时专科设工程、采矿、机械、法律四 门。1903年改名北洋大学后，设土木工程、采矿、冶金等门。天津地处京津 门户，又是中国北方最大港口，1900年八国联军首先是攻占天津再打进北京 的，因而天津在近代史上饱受外国侵略者的蹂躏，人民群众也有反帝斗争的 爱国优良传统。1919年五四运动时，北洋大学学生就掀起罢课游行示威的活 动，支援北京。罢课活动一直持续到1920年春，这年1月，直系省长曹锟委 派留美归来的法学教授冯熙运担任北洋大学校长，而按惯例北洋大学校长一 直由教育部委任，由省长委派尚无先例，这引起了师生的不满。而冯熙运上 任后，即采取强压手段命令学生不许罢课，立即复课，并宣布：所有参加罢 课的学生必须写悔过书，否则开除。由于参加罢课的学生拒绝写悔过书，结 果全校学生336名中被取消学籍的达211名，占在校生总数的62．8％。冯熙 运大规模开除爱国学生，在中国教育史上是罕见的，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 尤令人痛心的是，还有两个月即将毕业的土木、采矿班33名学生也被开除。 这种倒行逆施令人愤恨。所以冯熙运掌校的几年间与学生一直处于对立状态 ，多次引起风波。 张大煜千里迢迢来到北洋大学，入学的第一个学期还能安安静静地学习 ，但从老同学的议论中，他已了解到冯校长的口碑极差，对其弹压爱国同学 的行径极为反感。到1924年春天，进入第二学期学习时，他也再难平心静气 地待在课堂里死抠书本了。 1921年10月，孙中山在广州再次就任大总统职。经历了袁世凯窃国称帝 ，张勋复辟几场闹剧后，孙中山认定1921年7月1日成立的中国共产党的一系 列主张是中国民主革命成功之所需，共产党员领导的早期工农运动证明共产 党是值得信赖的革命中坚力量。于是，1924年1月，由他主持，在广州召开 的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 政策，开始了现代史上第一次国共合作。这次会议后，在共产党帮助下，创 办了黄埔军校，发展革命武装，开始准备彻底打倒北洋军阀的北伐战争，同 时工农运动、反帝斗争也掀起新的浪潮，华夏大地一个新的革命高潮已经出 现。 1924年3月底，日本政府派十余艘鱼雷艇驶抵上海，开始到长江沿线示 威、进行挑衅活动。掀起大江南北一片反对声浪。5月7日，北京各界举行反 日国耻纪念活动，遭到北洋政权弹压，消息传到天津，北洋大学等院校学生 也举行讲演活动，并组织起来准备走上街头进行反日游行示威声援北京。 张大煜被席卷到这场反日爱国斗争中来，他被一张传单激动得热血沸腾 。这是一张号召同学们投入“五九”国耻纪念游行的传单。1915年5月9日， 卖国贼袁世凯为博取日本帝国主义对其复辟帝制的支持，竟然冒天下之大不 韪，接受了日本提出的意在吞并中国的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条约中包 括承认日本占有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利；旅顺、大连的租借期限及南满、安 奉铁路的期限都延长到99年；承认日本在南满及内蒙古东部的特权等。“二 十一条”的签订，在全国掀起强烈的愤怒和反对日本侵略的抗议斗争活动。 湖南学生彭超惊闻袁世凯的卖国行径，愤而投湘江以警世，并留下遗书：“ 我同胞应知我国之最可哭、最可惨、最可羞、最可耻的事，莫过于此次之外 交之失败！吾有何面目以对国家也?其将何求以救国也?”传单以这斑斑血泪 呼唤青年学友的良知，投入新一轮的反日爱国斗争，张大煜怎能安坐教室之 内！他和同学吕持平、王涛等一道加入了这场爱国行动。 但是，冯熙运为保乌纱帽，秉承北洋政权旨意，配合军警又阻止了这次 示威活动。同学们义愤填膺，掀起“驱长”斗争，大家列举冯熙运的种种专 制手段治校的事实写成请愿书，推举代表赴京向教育部请愿撤换校长，张大 煜在请愿书上签了名，并和同学们一起为请愿代表送行。冥顽不化的冯熙运 恼羞成怒，竞悍然发布告将学生带头者予以开除，校长与学生的矛盾一时剑 拔弩张。恰在这时，日本在长江上示威的鱼雷艇枪杀进行抗议的长沙市民， 长沙十万群众举行抗日游行示威，全国各地纷纷声援，新仇旧恨交织，对冯 熙运的倒行逆施的愤怒，终于使忍无可忍的北洋大学学生决定罢课，举行反 日爱国游行并结队前往北京向教育部请愿，一定要将冯熙运驱逐出北洋大学 ，张大煜在这场风潮中始终与同学们站在一起。 事情僵持了很长时间，直至冯熙运被迫辞职，教育部任命刘仙洲任北洋 大学校长才结束。“驱长”成功了，只盼复课的张大煜整理教科书、笔记本 ，准备回到教室里上课。这时学校却贴出一纸通告：凡参加请愿学生需填写 悔过书，保证以后不再参加闹事活动，方可继续留校学习。这使张大煜面对 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是填写悔过书，屈辱地重回课堂?还是挺起腰杆 做人，置之不理?古人云：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又云：“士可杀， 不可辱。”也许是北方人硬朗的性格感染着江南水乡来求学的张大煜，当他 看到同学们都拒写悔过书时，自己也陡增几分豪气，拒写这将会给他带来愧 悔的悔过书。随后，他收拾好行李，不屑再去看学校将他“开革”的布告， 义无反顾地踏上返乡的客轮。
这本传记中所呈现出的不仅仅是张大煜在科研工作中的诸多业绩，而且 向读者捧献出一位可亲可敬，感人至深的老科学家形象，一位在20世纪和民 族历史同命运、顽强抗争中奋勇前行的一代知识分子的可贵典范，从这个意 义上说，《一代宗师——化学家张大煜传》体现出了更宝贵的社会价值与精 神启迪作用。 （路甬祥： 《一代宗师——化学家张大煜传》序） 搞原子弹，……化学方面的科研任务很重。当时科学院有四个最知名的 化学研究所都是由优秀科学家担任所长，号称“四大家族”：一个是上海有 机所的庄长恭老先生：一个是长春应化所的吴学周先生：还有北京化学所的 柳大纲先生。此外，大连化物所也是非常强的，那里有张大煜先生。 （张劲夫：《请历史记住他们——关于中国科学院与“两弹一星”回忆 》）
《一代宗师：化学家张大煜传》中所呈现出的不仅仅是张大煜在科研工作中的诸多业绩，而且向读者捧献出一位可亲可敬，感人至深的老科学家形象，一位在20世纪和民族历史同命运、顽强抗争中奋勇前行的一代知识分子的可贵典范，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代宗师：化学家张大煜传》体现出了更宝贵的社会价值与精神启迪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