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传
2002-5
商务印书馆
亨利·特罗亚
459
胡尧步
无
本书是法兰西科学院院士、传记名家特罗亚的一部力作。全书以巴尔扎克的爱情为线索，以翔实的资料、生动的文笔刻划出了一位天才作家的传奇人生。同时，作者以简洁的笔法介绍了巴尔扎克的一些名著。
写在卷首第一部 试笔 一、奥诺雷这孩子 二、求学时期 三、在家里的发现 四、巴黎、拿破仑的归来，司法界 五、莱迪吉埃街，雄心初露 六、勒普瓦特万工场 七、德·贝尼夫人 八、职业：作家 九、匿名出版物 十、达布朗泰斯公爵夫人 十一、印刷厂厂主的失算 十二、《朱安党》，巴尔扎克其人 十三、一路顺风第二部 写作的幸福 一、《驴皮记》 二、追求奢华，追求女人 三、聚尔玛·卡罗和 德·卡斯特里候爵夫人 四、外国女人登场 五、肉欲的诱惑和绝对的诱惑 六、龙伟计划 七、《幽谷百合》 八、杂志主编的磨难 九、意大利伯爵夫人 十、戴重孝 十一、撒丁岛银矿 十二、巴斯街 十三、《人间喜剧》第三部 空白的一页 一、圣彼得堡 二、结婚在望 三、准备爱巢 四、最后的杰作 五、在乌克兰的幸福生活 六、政冶狂热和爱的狂热 七、结婚前的最后障碍 八、风烛残年 九、身后遗事姓名索引（法汉对照）
在奥诺雷想得到德·卡斯特里侯爵夫人时，对他忠心耿耿的迪莱塔哀求他别理这位侯爵夫人，在校阅清样时，她对《私人生活场景》感动得掉眼泪，并心焦地等待亲爱的人儿的消息："为了驱除心中的烦闷，我又重读你信中讲的亲密的话，我希望在你的心为别人占有以前成为我的坟墓。"②"你还是我的主人，我等待你神圣意志的决定，而且，由于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相信总是你的亲爱的人，并像过去惯常的那样亲爱。我吻遍你。我是你的，是你的夏娃。"③当信差终于给他带来了她所期望的几行书信，她兴高采烈。"你爱我!我永远是你最亲爱的!你亲爱的星星!你酷爱的迪迪!啊，朋友，我的心不要求别的。"④有时，她希望自己理智些，对自己情人和别的女子结婚的前景挺想得开。关于这个"别的女子"，她要求有这些优点："当我想入非非时，想给你娶一个忠心耿耿、善良的女子，善解人意，很聪明很有才智；我使你富起来，生活得舒服，而不要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我要叫那些虚假的朋友或交错了的朋友离开。在这些朋友中，有达布(朗泰斯)公爵夫人。①但是，同时，她对奥诺雷的婚姻选择很担心，当她得知卡罗琳．德贝鲁克，她认为是得宠者已离开靠近萨谢的梅雷庄园，她橙了一口气，她在信中写道："当我得知那位夫人已经走了，心中就放心了，命运安排她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真见鬼，那些毫不相干的女人都混进来了!"②一个星期后，又重新涌出未满足的欲望：啊：属于我的迪迪!我亲爱的!我热爱的主子，来接受由你创立的欲情的贡品，按你的用途制造的亲爱的人的温柔。啊!我希望我们不久就要会面；但是，让人摘走那些鲜花那是太可怕了，鲜花的芳香沁我心肺，鲜艳的颜色陶醉我的心，这是我以满腔的情爱从你的胸前采摘来的。"③ 巴尔扎克被埃特泽尔的论点所折服，动手写作。在这洋洋26页的前言中，他发挥了他那种保守派的和宗教的信条。而且还希望这种信条能得到罗马枢密团的赏识。枢密团将他的作品归于禁书目录单，而那些正统派人士也在报纸上攻击他。他在前言中说：“惟一可能的宗教是基督教。基督教造就了现代各民族，并将保护它们……我是在两种永恒的真理，即宗教与王权的照耀之下从事写作的，当今发生的种种事件，都表明了这两者的必要性，一切有理性的作家，都应当努力把法国引导到这两者所体现的必然方向……事事都进行选举，那就会产生一个由乌合之众掌权的政府，它的专制暴政将会变得无边无际。，’而作为《人间喜剧》占头等重要位置的思想，他要“将人性和兽性作比较”，他受若弗鲁瓦·圣一伊莱尔思想的启示，“像动物类别一样，也存在着社会类别。”存在工人、银行家、纨祷子弟和教士之间的差别，像大象和乌鸦那样差别极为巨大。但是，人类世界比动物界更为复杂。在一对野兽中，雌兽总是雄兽的同一品种。雄狮不找别的伴侣，只找母狮。相反。在我们的社会中，女人很少是男人的雌伏。他们在表面上虽属同一种族，但往往像狼和羊羔那样经常对立。这不仅是在性别上有区分，而且在教育程度、气质、过去的经历上都有不同。巴尔扎克说：“家庭中的两口子，也许会很不一样。商贩的妻子有时有不亚于王后的风韵，而王妃的品貌，经常会逊于艺术家的爱侣。”在这群自称文明化的动物中，最野蛮的本能触犯了法律和传统。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作者愿意做人民和时代的“秘书99 9描绘这个世界并“与社会身份竞争”。作者以数百个人物用于分析人类，他们相貌各异、愿望不同，干着不同活计。巴尔扎克以同样的幸福心情描写了穷大学生、游手好闲的公爵夫人、浪荡的交际花、诡计多端的银行家、被前苦役犯感动的医生--@Jb~、办公室和商店里、在烛光下的巴黎，一会儿在外省的各个角落，那里有古怪的习惯，你争夺的斗争，这些精确的描绘，使人们怀疑这位作家在法国的各个城市都生活过，操过种种职业，听到过形形色色的家庭故事。 尽管这些画面都是从现实生活中积累的，巴尔扎克的兴趣还是贪得无厌。脑子里还有各式各样的写作计划在酝酿。他只是在给韩斯卡夫人写信时才搁笔。她给他的回信漫不经心，日渐稀少，他为此感到懊恼。是不是长期不在一起，欲情长期得不到满足?他几乎相信了这种想法，直到1842年1月5日，他收到艾芙一封带黑色封蜡的信：万斯拉‘韩斯基于1841年11月10日逝世。这个死讯，他等待已久，使他像渎圣似地欢快。如何对未亡人说，他既为她感到悲伤，又为他们俩感到喜悦?对这个正直的人的死，他等了很多年，他的存在是他们结合的障碍!现在道路自由了。艾芙将属于他，或差不多要属于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表达方式要有分寸。他 在写复信时，笔在墨水瓶里转了7次：“亲爱的宝贝儿，尽管这件事使我达到了我强烈地想了快10年的愿望，但当着您和上帝的面，说句公道话，我内心里向来只是完全听命，即使在我最难忍受的时候，也从没有什么坏念头。有时也有些心不由己的感情冲动：我跟她真是命薄!对爱，对亲爱的人都感到没有信心，没有希望。这两种动力都被教会认为是品德，在我的斗争中一直支撑着我，但是，您向我说的事(指韩斯基的死)，我也觉得是遗憾……然而，过去我也知道，我能敞开心扉给您写信，跟您讲我保持沉默的事，确实高兴。”…… 书摘1 他的目的是当一流作家，但是他也想挣点钱，尽快地挣到钱，这就能少受家庭的约束。他听他的旺多姆老同学大胖子奥古斯特·索特莱说，有一个面孔像巴黎的吉卜赛人的人，名字叫勒普瓦特万，人称埃格尔维尔的勒普瓦特万。也叫勒普瓦特万·圣阿尔姆，这是个文人、滑稽剧作者、新闻记者和新闻栏编辑，此人专门与人合作制作通俗小说。由于这种集体劳动，几十本不怎么显眼的书转瞬就捏成了，这种事在市场上还很吃得开。勒普瓦特万比巴尔扎克稍年长，是颇有名气的演员之子，他与巴尔扎克第一次见面后，他预测到可以与这个机灵和知识渊博的人共事。他给巴尔扎克在忙碌干活的办事人员中安排了一个位置，其中最出色的一位名叫艾蒂安·阿拉戈，他是一位著名天文学家的兄弟。这个集体孵化作品的机构的规定很简单：描写只需几行，主人公都是上流社会的。女人都很漂亮、聪明，有时极爱争风吃醋，干坏事的总会受惩罚，爱打抱不平的游侠经过多少磨难后总会有好报，每页都有几行诗句，家庭和宗教都受到尊重，尤其是都很感人，至于文风．勒普瓦特万不怎么在乎。他们拿这些满足女读者不是为了奉承讨好，而是因为他们相信在商业上取得成功，所以干得十分起劲。当时一位作家描写道①：“他就像拿着戒尺的小学老师，管着十几个小伙子，并把他们当成小傻瓜。”巴尔扎克很轻易地屈从了这个团体的纪律，也是这些小傻瓜中的一个。他曾千百次宣布其雄心乃创作不朽的传世作品，但借人之手炮制一些副产品也不为过。这个人并不是用宏伟的计划来哄骗人，而是要编造一些下九流作品供没有文化和憨直的人来享受。然而，这种可悲的活计从文学上来说是使他很倒胃口的，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学会搞些花样，借以证明戏剧性的效果。这个工作是按收入来衡量效果，所以不仅不少干．而是推动勒普瓦特万干得更起劲。这个工场收益颇丰。书店出版商很喜欢这种商品，他们提供给这些出版商的廉价商品商人们全都包下了。作者签的是稀奇古怪的笔名，唐·拉戈是艾蒂安·阿拉戈；维莱格莱是埃格尔维尔的改变字母位置的新名字，勒普瓦特万的借用的名字，罗约爵士即奥诺雷。他也不厌恶干这种事。这种事干起来很快，可以要点花枪，挺有意思。然后，还可以拿到钱，不必太动脑子。他写信告诉洛尔他舞文弄墨有了收获：“亲爱的妹妹．我挺高兴，《比拉日的女继承人》(与勒普瓦特万合作写的小说)卖了800法郎(1821年7月)。”秋天，此书出让给王宫陈列馆的书商于贝尔，第二本书是《让-路易或孤女)1300法郎。第三本书希望能得到2000法郎，此书暂取名《漂亮的犹太人》，最后题名《克洛蒂尔德·德·吕西尼安或漂亮的犹太人》。 在奥诺雷看来，现在他干的只不过是艺术上的模仿的、为商业目的的滑稽作品，每年出版6本书，就可挣12000法郎。这个数字并不使他畏惧。他觉得有能力进行构思和编写6本“低级作品”，先用笔名署名，将来写出值得称道的小说时就可以签自己的名字了。这个雄心没敢告诉勒普瓦特万，他可能会耻笑他。但是，他的“老板”不时到帕里西城去品尝这种供人消遣的大杂烩似的作品。他的拜访给小镇的日常生活增添了热闹气氛。洛朗斯本来就想人非非，捉摸这个神气十足的热心人是不是为她而来，奥诺雷告诉她不是这么回事．此外，“那些搞写作的人都是很粗俗不堪的家伙。” 没有人向她求婚，洛朗斯独守空闺，心情烦躁。家里生活平静。但单调乏味，她羡慕姐姐已觅乘龙快婿，在给姐姐的信中写道：“在家里没有特别高兴的事，但也没有难受的事，我们都是老实的好市民，不干过分的事；晚上，打惠斯特牌或波士顿牌、或两人牌局，有时走走亲戚，喝点稀饭……奥诺雷讲讲开心的故事，然后就睡觉了。”奥诺雷对家里情况做了补充，他在给洛尔的信中说：“我告诉你，说点悄悄话，我们这个可怜的妈妈像佣人一样忙得团团转。妈妈可糟糕透了。我想她这种状况会影响身体健康和性格的，她倒不怎么在乎……昨天，我还听她像碎嘴老太婆那样唠叨，无事生非，一会儿嫌洛朗斯，一会儿又烦我，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只听她爱听的话。真是叫人讨厌!……恐怕没有一家人像我家这样，我们都是各行其是。”在这种闭门不出和死气沉沉的环境中，洛朗斯日渐萎蔫，他哥哥对此深感不安。1821年7月，他告诉洛尔，“洛朗斯是可以上画的美人，胳膊和手都很好看，非常漂亮，皮肤也很白，两只奶也挺好看。”总之，她是天生尤物，水灵灵的眼睛连铜像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简而言之，这是难得的宝贝，赶紧把她嫁出去。 贝尔纳一弗朗索瓦意见也和他们一样。他还给她找了个挺体面的对象：阿尔芒一德西雷．米肖·德·圣一皮埃尔·德·蒙塞格尔。双重的贵族姓氏值得双倍的尊重。求婚者的家庭是新封的贵族，可是真正的贵族之家。贝尔纳一弗朗索瓦与这个年轻人的父亲是在王家议会认识的，后来又在粮食局共事，双层同事似乎是个好兆头。而阿尔芒-德西雷比洛朗斯大15岁，这在家庭生活中是稳定的保证。还有一点要指出的是，这个年轻人在军队短期服役后，在市征税局找到一个靠得住的好差使。贝尔纳-弗朗索瓦觉得挑上一匹好马，也就不管人们的说三道四，传闻说他未来的女婿负了债，好上赌场，爱逛窑子。相反，他认为，当光棍汉总有点荒唐事，等到完全成熟可以当个忠实于妻子、安分守己、勤俭持家的好丈夫。确实，对这个爱夸夸其谈又很自负的年轻人，奥诺雷有点讨厌他，并给他取外号：“鹰群中的鹰”、“行吟诗人”，并在背后讽刺他值得骄傲的只不过是在狩猎、弹子房和沙龙里称雄。但贝尔纳-弗朗索瓦不听儿子对这位对女人献殷勤的浪荡公子的批评意见。而洛朗斯因为没有尝过谈情说爱的滋味，并出于虚荣心，觉得不久就要像姐姐那样当太太很高兴，她也会有仆人，会客日，四轮马车，可能还会有孩子。 这件婚事大张旗鼓地进行，从1821年7月19日起，父亲就给在巴耶的女儿洛尔写信：“我亲爱的洛尔，我满意地告诉你一个消息，并告诉你丈夫，你们将有一个新的朋友，我已决定你妹妹的婚姻……他们两位未婚夫妇见面已有一个月，都觉得挺合适，情况都介绍了，对方家庭很感兴趣，同意此项婚事。”3天以后，即7月22日，贝尔纳一弗朗索瓦75岁生日，巴尔扎克全家庄严地到帕里西城。同时，为厨娘路易丝·布鲁埃特的儿子命名，蒙塞格尔提出结婚要求，并被高兴地接受。趁这次见面机会，奥诺雷观察了妹妹的未婚夫，他在给洛尔的信中写道：“他个子比叙维尔稍高，长得既不漂亮也不难看，嘴里上边失去了牙，不能推测他会结第二次婚，因为常理是反对这样做的，嘴里缺牙使他显得很老。此外，作为丈夫，凑凑合合．就是这么回事。”……
写在卷首 在我刚开始读书时，就感受到巴尔扎克作品的魅力，景仰之余，爱不释卷。对巴尔扎克动荡不安和伟大的一生．至今还得在他的浩瀚宏伟的巨著中迫忆。从他的小说中，我看到的是魁伟的面容，爽朗的笑声，以及那曲折离奇的遭遇。在我这本写他的坎坷生涯和作品诞生的新作所描绘的形象中寻找的与其说是对巨匠的情感探索，还不如说是寻找对作品和行为都很了不起的战友的坦诚的交谈。为了使形象更为亲切和逼真，并更深入了解其奥秘，我参考了前人不少著作。在这里，我要向毕生致力研究(人间喜剧)的罗歇．皮埃罗的杰出作品，向描绘细致、感人肺腑的范本安德烈．莫洛亚的《普罗米修斯或巴尔扎克传》，向结构严密、透露真情的皮埃尔．西普里奥传记作品，向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都井然有序的费利西安．马索的《巴尔扎克的世界》，以及汇集在《巴尔扎克年》中研究人员的博学宏文致谢……通过他们的文章，我认识了这位巨匠的怪诞、天真和天才。我对此谨致谢意。 亨利．特罗亚
无
内容丰富，线索清晰，非常适合青少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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