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
2008-8
天津人民出版社
（俄罗斯）陀思妥耶夫斯基 著，李紫旭 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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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很多杰出的长者根据自己的切身体会一致认为，在年轻的时候多读一些世界文学名著，是构建健全人格基础的一条捷径。 这是因为，世界文学名著是岁月和空间的凝炼，集中了智者对于人性和自然的最高感悟。阅读它们，能够使年轻人摆脱平庸和狭隘。发现自己的精神依托和人生可能。 同时，世界文学名著又是一种珍贵的美学成果，亲近它们也就能领会美的法则和魅力。美是一种超越功利、抑制物欲的圣洁理想，有幸在青少年时期充分接受过美的人，不管今后从事什么专业，大多会长久地保持对于丑陋和恶俗的防范。一个人的高雅素质，便与此有关。 然而，话虽这么说，这件事又面临着很多风险。例如，不管是中学生还是大学生，课程分量本已不轻，又少不了各种青春的聚会和游戏，真正留给课余阅读的时间并不很多。这一点点时间，还极有可能被流行风潮和任性癖好所席卷。有些学生好一点，静得下心来认真阅读，但是，茫茫书海使他们无所适从，他们吞嚼了大量无聊的东西，信息爆炸的时代使他们不幸成了爆炸的牺牲品。 为此，我总是一次次焦急地劝阻学生们，不要陷入滥读的泥淖一我告诉他们：“当你占有了一本书，这本书也占有了你。书有高下优劣，而你的生命不可重复。”我又说：“你们的花苑还非常娇嫩，真不该让那么多野马来纵横践踏。”学生们相信了我，但又都眼巴巴地向我提出了问题：“那么，我们该读一些什么书呢？” 这确实是广大学者、作家、教师和一切年长读书入都应该承担的一个使命。为学生们选书，也就是为历史选择未来，为后代选择尊严。 这套“世界文学名著青少年必读丛书”，正是这种努力的一项成果。丛书在精选的书目上花了不少工夫，然后又由一批浸润文学已久的作者进行缩写。这种缩写，既要忠实于原著，又要以浅显简洁的形态让广大兴趣各异的学生都能够轻松地阅读、快乐地品赏。有的学生读了这套丛书后发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是其中哪几部，可以再进一步去寻找啄著。因此，精华的提炼，也就成了进一步深入的桥梁。 除了青少年读者之外，很多成年人也会喜欢这样的丛书。他们在年轻时也可能陷入过盲目滥读的泥淖，也可能穿越过无书可读的旱地，因此需要补课。即使在年轻时曾经读得不错的那些k，也可以通过这样的丛书来进行轻快的重温。由此，我可以想象两代人或三代人之间一种有趣的文学集结。家长和子女在同一个屋顶下围绕着相同的作品获得了共同的人文话语，实在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特此推荐。
《白痴》这部小说描写的是19世纪60年代，以俄国圣彼得堡为中心的社会生活。患有癫痫病的梅石基公爵从国外养病归来，他忠厚善良、一贫如洗，在火车上结识了贵族青年罗戈尼。随后，梅石基公爵去拜访自己家族的最后一个女人——耶阪契纳将军夫人。并结识了将军家的三位漂亮女儿。 纳斯塔·费勒博夫娜本是一户清白人家的女孩，因父母早逝，受到商人陀斯基的蒙蔽。沦为上流社会无所适从的女子。耶阪契纳将军与陀斯基二人设计。想要为了自身利益将她嫁给一个好坏参半的职员佳波利拉·阿尔蒂昂诺维奇·伊沃尔金。在纳斯塔生日的当天。闹剧纷纷上演：梅石基公爵因为怜悯这个可怜的姑娘，意外地向她求婚；罗戈尼试图用金钱表示自己的真心；纳斯塔则将一笔巨款扔进火炉。各种性格、各种经历的人在金钱面前纷纷暴露本性。 经过一些事情之后。梅石基公爵渐渐发现自己心里真正爱的人是阿格纳娅·耶阪契纳。此时。他因为意外获得一笔遗产而备受青睐。这位主人公心地善良，徘徊在怜悯与爱情之间，犹豫不决。纳斯塔性格极端，终于被罗戈尼失手杀害，梅石基公爵也因此大受刺激，变成名副其实的白痴。直到此时，将军夫人指出：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包括我们，也是虚幻地活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19世纪俄国文坛上众多璀璨明星中的～颗，与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人齐名。被评价为俄国文学创作史上一位里程碑式的人物。他一生波折颇多，文学创作道路崎岖，是俄国文学史上经历复杂、精神矛盾的作家之一。即如有人所说“托尔斯泰代
主要人物介绍第一章 主人公归来，初识上流社会 火车上巧遇 将军府之行 意外的收获 午膳的烦恼 与女士相处 玛丽的故事 个人的恩怨 家庭的矛盾 美人的来访 意外的冲突 痛苦的选择 糊涂的将军 晚会的风波 恼人的游戏 意外的告白 意外的离开第二章 接管遗产后，感情上的纠葛 大家的生活 公爵的归来 痛苦的拜访 信仰的真谛 至高的思考 拜访的客人 可怜的骑士 意外的事实 荒唐的闹剧 疯狂的演说 难求的安宁 莫名的怀疑第三章 同情与爱情，矛盾中的挣扎 传统的生活 散步的麻烦 战火的重燃 热闹的聚会 执著的青年 生命的意义 意外的自杀 秘密的约会 尴尬的事情 最后的道别第四章 最终的抉择，意外纷至沓来 平凡的生活 无尽的争吵 钱包的秘密 无尽的谎言 意外的求婚 温馨的晚会 失控的演说 对战的情敌 精辟的总结 逃跑的新娘 永远的安静尾声思考题
第一章 主人公归来，初识上流社会 火车上巧遇 天气逐渐转暖的十一月，雾气依然很重，即使是天明时分，也依然那么潮湿。一辆火车正穿过浓雾，快速地从圣彼得堡驶向华沙。在挤满下层人的三等车厢里，大家都疲倦地打着寒战。 在一处靠窗的位子上，两个长相还算帅气，年纪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轻旅客互相攀谈起来。其中一个身材不高却很结实，黑色鬈发，灰色眼珠，面色苍白，前额饱满，颧骨凸出，鼻平口阔，带着一副高傲冷酷的神情。他穿着羊皮衣，一副俄国人的打扮。另一个却蜷缩着身体，披着不能御寒的斗篷，一双厚底鞋更说明他是个外方人士。这个青年个子高挑，淡黄的头发，一对蓝色的眼睛，配着深陷的双颊，显出一丝忧郁。 “冷吗？”黑发青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搭着话。“很冷，”黄发青年回答，“真不敢想象会这么冷。” “你是外国人？”黑发青年不解地问。“不是。我在瑞士呆了四年多，才回国。”黄发青年没有在意对方的傲气，直爽地搭着话，“为了治神经系统的病，却没治好。” “我们呀，是花着冤枉钱，还心甘情愿。”黑发青年还是带着嘲笑的口吻。“千真万确。”一个穿着寒酸，小公务员模样的人也加入了聊天队伍，“俄国人的钱全让他们骗去了。” 黄发青年表示了不一样的看法，因为他有两年多的生活费用是瑞士医生提供的。这次回来，他是为了筹措生活费，来找他的远房亲戚耶阪契纳将军夫人的。黑发青年和小公务员似乎是嘲讽他的说法，不太愿意相信他是将军夫人的亲戚，可是黄发青年并不介意，可爱地笑着。虽然他到圣彼得堡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但是他依旧是乐观的。 在交谈的过程中，黄发青年得知小公务员是知道耶阪契纳将军的。在社会的某个阶层，或许可以经常遇见这类什么都知道的先生。他们不可遏制地刨根问底，打探隐私。用现代思想家的说法就是，生活无聊、缺少抱负的结果。不过，无所不知所指的范围是有限的，不外乎是些有关个人隐私的八卦新闻而已。这些无所不知的先生大部分都穿着寒酸，薪俸微薄。之所以喜好打探，是因为他们自认为得到了自尊和高度的精神满足。还有一少部分无所不知的先生，他们可以被称为是社会的精英——学者、作家、诗人和政治家。他们同样喜好做这类事情，甚至凭借此事飞黄腾达。 攀谈继续着，大家知道了黄发青年的名字——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梅石基公爵，梅石基家族的最后一个公爵。可是不能让大家理解的是，那位将军夫人婚前的姓氏也是梅石基公爵小姐，所以小公务员和黑发青年都又一次笑了起来。黑发青年问他道：“您知道巴尔菲昂·罗戈尼家族吗？”在梅石基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后，小公务员接过话说：“哦，难道您是……” 还不待小公务员说完，罗戈尼就用一种不耐烦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说自己就是。小公务员对这个青年的身份表示出十分吃惊的、谄媚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这位青年的父亲是刚刚去世，留下巨额遗产的荣誉市民，好像他知道这一切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似的。只是有些可惜，这个青年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并没有在他身边，他的母亲和哥哥也没有通知他，他似乎是个被遗忘的人，在外省普斯科夫的姑妈家里生着病，却没有一点经济来源，差点儿穷得连鞋子都买不起。 小公务员卑躬屈膝的样子，使罗文尼将厌恶之情全部表达了出来：就算是小公务员装扮成小丑，也不会给他一分钱的。而小公务员却说自己什么也不要，就是要讨他的欢心，向他致敬。罗戈尼忍无可忍地啐了他一口。 罗戈尼似乎认为小公务员不存在一样，和梅石基公爵聊着天，说到了自己为了给一见钟情的公爵小姐纳斯塔·费勒博夫娜·巴拉库娃买一对钻石耳坠，自作主张挪用了父亲的钱，与父亲起了争执，并遭到父亲的责骂和殴打，离家出走，而父亲又在此期间中风去世的经过。当然，小公务员列波捷夫又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对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他好像全都知道，而且还知道罗戈尼不知道的隐情。罗戈尼依然对他表示出不屑，继续和梅石基公爵谈着，说起了母亲的唯唯诺诺，哥哥谢恩卡·巴尔菲昂·罗戈尼想要独霸财产的意图。据罗戈尼的朋友瓦西里·科涅夫说，在他父亲去世后，哥哥为了钱把父亲灵柩上纯金的装饰物全部取走了。在交谈中，时间过得很快，火车抵达了圣彼得堡车站。 罗戈尼的朋友察廖耶夫来车站接他，为了表示自己对梅石基的喜欢，罗戈尼邀请梅石基去他家。同时，小公务员列波捷夫的献媚也达到了他的最终目的——做罗戈尼的一个跟班。 将军府之行 梅石基出了车站，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耶阪契纳将军的大宅。这位将军家里富足，有多处房产、地产和公司股份，以及足以让他荣耀的社会地位、广阔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他给别人留下的良好口碑。将军出身士兵家庭，靠无才无貌的妻子发了家，并取得了今天的身份，所以他们的夫妻关系还算融洽。三个女儿——亚历沙娜、吉莱达、阿格纳娅——也已经长大成人，有父亲准备好的陪嫁，有母亲沿袭给她们的爵位，有漂亮的外表以及谦虚的品性、良好的教育。所以，这个家庭给人以十全十美的感觉。 梅石基公爵站在将军府前已是中午时分，一个自视甚高的侍从接待了他，侍从充满怀疑的眼神让人有些不自在，但是梅石基这个姓氏还是有分量的。经过几次三番的询问，侍从越加怀疑这个青年的目的了。虽然梅石基告诉他只是来拜访亲戚，但是最简单、真实的话在此种场合下是不合时宜的，侍从的逻辑是聪明、自尊的公爵是不会向仆人谈起自己的事的。何况年轻的公爵还很喜欢和他说话，和他谈起了国外的生活，谈起了国内没有的见闻，甚至谈到了死刑。公爵详尽地描述着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感受，侍从配合地搭讪着。正在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侍从赶紧迎上前去，露出顺从的笑脸。 这个人几乎和公爵一样年轻，偏高一点的身材，金黄色的头发，眉清目秀的脸庞，拿破仑式的胡子，透出聪明干练的气质。他就是将军府的红人——佳波利拉·阿尔蒂昂诺维奇，一位公司职员。 在梅石基简单介绍过自己之后，“您就是梅石基公爵？”佳波利拉客气地问道。 “这里的人是记得您的，因为一年前的那封信。我立即去通报将军。”然后，他转身向仆人严肃地说道，“怎么不把客人请进接待室？” “是他自己不想去的……” 这时，书房里将军亲昵地呼唤佳波利拉，在佳波利拉刚刚进去两分钟左右后，传出了热情的传唤声：“有请公爵！” 意外的收获 伊凡·西奥多罗维奇·耶阪契纳将军好奇地望着走进来的梅石基公爵，公爵忙上前作了自我介绍。将军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了公爵一番后，开门见山地说：“一般来说我很少有时间，特别是用来结识他人的时间，您知道，我正经事很多的……再说。到目前为止，我无论如何也不觉得我们是亲戚。” “虽然尊夫人和我同姓，但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只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有些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需要别人指点。我恰好又昕说将军是个好人，就这样我来到了这里。” “那好吧，既然你也这样说，我就不邀请公爵住在我这里了。原来我还以为你想要住在这里呢。”将军平静地说。当时的气氛已经很是尴尬，而梅石基的表现却还镇定从容：“我该告辞了，虽然对这里的一切不甚了解，但这样的情况我已预想过一二了，因为你们去年没有回我的信。我的确不是为了获得接济而来，只是想来拜访一下。” 公爵温和的态度，没有一丝抱怨的眼神，让将军有些不适应了，他立即改变了自己的冷漠态度，说道：“虽然我不认识您，可是我的妻子叶莉嘉维娜·普拉科夫耶夫娜或许是想见见她的亲戚的。要是可以，请您稍等。” 将军开始和梅石基聊天，问起了他目前的生活、工作，以及敏感的财产问题。其实，将军在此之前是知道公爵的，因为公爵在俄国的监护人帕普耶夫是将军认识的人，虽然这个监护人已经去世。他现在又听公爵自己说起一些有关他个人的事情：父母早逝，自己又被癫痫病弄成了“白痴”等等。将军有些不敢相信公爵会用“白痴”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他不得不承认公爵是可爱的。 将军想要见识一下公爵自夸的好书法，就让佳波利拉给公爵一张纸写字。佳波利拉顺便给将军看了一张照片，一张纳斯塔·费勒博夫娜·巴拉库娃送给他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美人，褐色的头发，衬着黑色的眼睛，傲气地向看着她的人笑着。他们谈起了晚上要去参加她的生日晚会，而且她还要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是与佳波利拉有密切关系的，虽然他的家里父亲不能主事，母亲哭哭啼啼，妹妹又喜欢发脾气，但还是要听这个能干的年轻人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里主要是在意将军让佳波利拉与巴拉库娃交往的事情，因为母亲听说将军自己都不允许女儿与那个女人来往。据传那个女人与一个富商暖昧不清，所以这个家有可能会因为那个女人今晚的决定，有一场暴风雨般的风波。 梅石基公爵也看到了照片，并认出了照片上的人，他向将军和佳波利拉讲述了火车上遇到罗戈尼的经过。他们对这个罗戈尼早有耳闻，甚至觉得他的财富对于今晚的决定会有一定影响的。佳波利拉想再探听到些什么，就问起公爵对罗戈尼的印象，虽然这样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还是想要知道得多一些。他们对罗戈尼的关心似乎有点过分了。“佳波利拉，今天要知道、要做到……一句话：完全地顺着她的心意！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你是明白的。这件事中我自己的利益是有保障的，我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让你得到利益。你要相信我，况且你这个人是个聪明人，我寄希望于你！这是……” “这是主要的。”佳波利拉说，露出他已不想掩饰的冷笑，他直视着将军的眼睛，仿佛希望将军可以把他的思想看穿。将军忍无可忍地发怒了：“听到这个罗戈尼的出现，你很高兴吧？你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愿意，就去做点什么；如果不愿意，你就说，没有人会强迫你的。” “我愿意。”佳波利拉不情愿地低声挤出了几个字，表情阴沉，开始沉默。将军听到了肯定的答案，情绪开始平静下来。可是一抬眼，忽然看见还有一个人在场呢。不过公爵总是给人以安全的感觉，将军对他是可以信任的。将军礼貌性地夸奖了公爵临摹的书法，这让公爵兴奋不已，开始长篇大论地讲起了书写样式和临摹技巧。不过，这也让将军想到了一些特别的计划，公爵在某些方面是有用的。将军许诺给梅石基提供一份薪俸不低的工作，并且将他安排到佳波利拉家的出租屋去住，最后还大方地答应借给他一点钱。这样一来，公爵面临的窘境得到了解决，至于其他事情，只能慢慢解决了。“谢谢您这么好心，那么我还有一件事。我得到一个消息……”公爵刚刚开始说，就被将军打断了。 “我一分钟也不能耽搁，现在让我的妻子来见你。”说完将军就走了。书房里只留下公爵和佳波利拉。他们谈起了巴拉库娃，佳波利拉好奇地问公爵是否愿意和她结婚、罗戈尼是否愿意和她结婚。公爵给出的答案让佳波利拉震惊——他不会和她结婚，如果罗戈尼会，也不会长久的。这时，将军夫人派人来请公爵过去。 午膳的烦恼 每天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是将军家的午膳时间，这对于一般的俄国家庭来说，只是简单的午茶，而在这个家庭里却是食物品种丰富的午膳，虽然不能被称之为正餐，但却毫不逊色。因为三个女儿从来不掩饰自己爱吃的欲望，家长也不加阻挠，甚至母亲是热衷于这样的午膳的，自然父亲也被熏陶得加入了，所以在这个家里真实的情况是女儿爱吃，母亲脾气怪异，父亲有些惧内。 将军匆匆离开公爵，就是因为午膳的原因，这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的事情。将军走进小餐厅的时候，发现妻子神色不太对头，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应该采取点措施了。说起将军对待妻女的本事，还是很有一套的，属于无师自通的类型。对于女儿，他从来不强求她们按照他的意愿行事，而是任其发展，只是稍作指导。所以，当他的好友，一个和他一样大年纪的，据传是巴拉库娃情夫的男人——大商人阿法内·伊万诺维奇·陀斯基提出要娶他的女儿的时候，他内心已经欣喜地同意了。因为他知道，大的两个女儿为了给妹妹留下更多的陪嫁，会有一个同意的，同样，大商人是不会计较陪嫁多少的。 所有这一切的打算还只是父母和商人之间秘密切磋，陀斯基在时机尚不成熟之时是不能贸然行动的，父母也不能轻易地和女儿们谈起这件事情。于是家里似乎就笼罩着一种不和谐的气氛：家里的母亲将军夫人变得更加怪异起来，父亲也感到有些棘手。因为除了不能和女儿们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妨碍一切的问题，它有可能会使整个局面无可挽回地受到破坏。 这个可怕的潜在问题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十八年前，陀斯基在俄国有几十处的田庄，其中一处田庄的邻居是个终年债台高筑的家伙，在经过几番努力终于能够惨淡经营的时候，家里又失火了，烧掉了所有的家产，女主人也被大火烧死，接着男主人也病死了，只留下一对女儿，后来由陀斯基慷慨地收养了。不久之后一个女孩夭折，只剩下另一个留在田庄里生活。大概在这个女孩娜丝佳十二岁的时候，陀斯基认定她会成为一个美人，于是特地为她请了家庭教师，进行了四年的全面教育，之后被陀斯基安排在一处僻静的田庄里生活，而从那以后，他也经常住在那个田庄。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之后，平静的生活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打破了——那个女孩，也就是现在的纳斯塔·费勒博夫娜·巴拉库娃听说陀斯基要娶一位门第显赫的女子为妻。虽然消息未必准确，却让她做出了一个坚决的决定，她要到圣彼得堡来生活，出其不意地出现在陀斯基的面前。 她的出现的确让陀斯基措手不及，他发现这个女人现在的一切都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了。她公开表示在她心里除了对他的蔑视，从来也没有别的感情，她并不在意他和谁结婚。而实际情况却是，她此行的目的就是阻止他娶任何一个女人为妻，并不是她喜欢他，而是她就是想这样做，因为她想。
在这个视听文化发达到肆虐的时期，读写这样的经典文字实在是能让人找回些实在的坚定把握信念。有人说我们现在是处于一个图像的时代，一个幽灵运作的时代。我朦胧的觉得只有那深厚的文化文字才能解构那些过分的图像幽灵的知觉意识占领，读这些经典的文字无疑是就像招魂的暗语一样，点醒糊涂虚荣浮华的现代人群。愿我们能从中获得一种深度，一种实在，一种平和，一种向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