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大鳄索罗斯传
2002-6
上海人民出版社
迈克尔·考夫曼
244页,(8)页图版
王柏鸿
无
谜一样的索罗斯 毫无疑问,我跟每一位作家一样,希望本书呈现的故事远比其本身更引人人胜。因此在一开始就解释这本书的来龙去脉,尤其是说明我跟书中人索罗斯(George Soros)的关系如何,似乎是合理之至。 我认识索罗斯而且对他产生兴趣已超过十年。1995年春天,我接到他从开放社会研究所(Open Society Institute)打来的电话,问我是否愿意到布拉格去编一本杂志。这本《转型》(Transitions)杂志是由索罗斯出资的,内容是报道约三十个前共产党国家如何摆脱共产主义,推动社会、政治和经济转型的。这个邀约十分突然,因为当时我替《纽约时报》撰写“纽约小事”专栏,眼看就要满三年。在这种情况下转换跑道到布拉格编《转型》杂志,中间的距离的确天差地远。不过,邀约者知道我在80年代中期,曾经为《纽约时报》采访东欧新闻,而且在1989年到1992年间担任《纽约时报》国外新闻部副主任,曾协助策划、采访东欧共产主义国家解体的大事。他们也知道我在1988年,写过一本关于波兰的书,预测正在解体的东欧集团里会发生某些人口方面的变化,而实际上变化很快就出现了。 总之,索罗斯的手下有理由找我,我也有理由接受这份差事。我在《纽约时报》前后工作了38年,其中14年担任驻外记者,我明白自己在这家报社的前途,不可能再像过去那么有意思。因此我希望能再冒险一次,编辑一本严肃的出版物,去探讨某个区域少有人了解的深远变革。这似乎深具挑战性,也很有价值。从某方面来看,这个工作就如同有机会去采访、报道一个时代,一个类似宗教改革或启蒙运动的时代。此外,布拉格真的是个美丽的城市。然而,还有另一项诱因。如果我接受了这个工作,就能够深入了解“开放社会”的慈善事业网络,尤其更能够深入了解创设这个慈善团体的亿万富翁索罗斯。当时我完全没有想过要为此人作传,只是认为他是个有意思却难以捉摸的人物。 初次听到有关他的事,是我住在华沙的时候。我有许多东欧的朋友,他们告诉我有一个神秘的美国人用自己的钱,支持他们对抗共产主义。根据他们的大略描述,索罗斯是富有的金融投机客,不喜欢自己和投资项目被曝光。朋友告诉我他是犹太裔,出生在布达佩斯,纳粹占领布达佩斯时,他躲过迫害而幸存下来。接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苏联加紧掌控匈牙利时,才十多岁的索罗斯就溜出逐渐降下的铁幕,逃到伦敦,进入伦敦经济学院就读。20世纪50年代中期,他到了美国,在华尔街开创一番事业。 我发现这些片断的信息很吸引人,也记得自己曾经翻阅名人录寻找索罗斯的资料,却发现上面没有他的名字。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对他更为了解。他当时捐钱给波兰的团结工会、捷克的七七宪章协会和莫斯科的异议人士团体。后来他在共产党统治下的匈牙利,创办了一个基金会,提供高额的奖学金,让东欧的学术界人士到西方游学。1986年,我和索罗斯有一次短短的会晤,我们在纽约的一个大会厅里握过手。我当时受邀对一个匈牙利裔美国人团体就我所作的报道作深入演讲。这篇报道指出,布达佩斯一处墓园的某个秘密角落有一些无名墓,里面埋葬了几百个人的遗体,都是苏联1956年出兵匈牙利时处决的人。等我飞回欧洲后,才得知机票钱是索罗斯出的。
本书记录了索罗斯的一生事迹。
前言 谜一样的索罗斯第一章 生存专家之子第二章 家庭价值观第三章 战争岁月第四章 和平曙光第五章 伦敦苦难第六章 辛苦求学第七章 摸索方向第八章 进入美国第九章 人非圣贤第十章 哲学思想第十一章 重起炉灶第十二章 惊人成就第十三章 中年哀乐第十四章 进入慈善事业第十五章 关注东欧第十六章 重回故国第十七章 家庭风波第十八章 拯救俄国第十九章 黑色星期第二十章 扩大行善第二十一章 再接再厉第二十二章 紧急救援第二十三章 殉难英雄第二十四章 亚洲金融风暴第二十五章 美国公益计划第二十六章 七十不惑
书摘 之后不久,他到瑞士度假滑雪,设法找回推动自己再前进的动力。他想利用这趟滑雪之旅,重新肯定自己的自尊心。说得更精确一点,他是为了要惩罚一个做眼科医师的英国亲戚。索罗斯知道这位医生担心索罗斯变成他的负担,但是也认为他是个吝啬的人。他们初次见面时,这位医生表哥带索罗斯到眼科医学会共进午餐,吃完饭后,他给了索罗斯一张一英镑的纸钞,叫他去买一些巧克力。索罗斯设法拒绝这份好意,但是对方坚持他收下,因此索罗斯离开时,觉得很生气。 “我知道自己是个令人讨厌、自负、敏感的17岁少年,也知道我爸爸曾经帮助他在布达佩斯的犹太医院找到工作。但我认为在我贫困时,他用漫不经心的方式给了我一英镑,这种行为十分不恰当。” 索罗斯思考了一阵子,然后决定去找这位表哥。他告诉对方:“我想去瑞士滑雪,你能够借我一百英镑吗?”半个世纪后,索罗斯宣称,他借钱是为了惩罚这位举止不当的表哥,索罗斯说:“我的行为有些孩子气。但我知道他对我父亲有所亏欠,所以在我一星期才靠三英镑过活时,跟他借了一百英镑去度假滑雪。可是从这件事看来,我还是父亲的缩影。我或许很穷,英文考试又没通过,不过重要的是要去滑雪的概念,在我的生活里比金钱重要。” 事实上,钱变得十分重要。他从瑞士回来后不久,就发现自己穷到只剩下够买一壶茶的钱。他心里百感交集,绝望到了谷底,但了解到自己既然到了谷底,惟一的方向就是往上走。父亲又寄来一些钱,但是,索罗斯的生活还是单调、孤独。他再度参加入学考试,这次虽然全部都通过了,但成绩不够好,无法进入伦敦经济学院,但他却进了没有声望和特色可言的肯迪什市技术学院。9月就要开学,他丝毫没有欣喜之情。同时他听到工党政府支持的助割计划,要都市居民到乡下帮忙收割农产品。索罗斯发现自己的签证虽然限制很多,却有资格去助割。 当下乡住在旧营房帮忙摘苹果后,无聊的感觉消失了,一则因为营地里有年轻人,还有年轻女性,性的问题或许可以获得解决;二则有钱可赚。助割一星期,工资有三英镑,又因为水果丰收,领队推出奖励制度,每多摘一大箱就多发一先令。几个星期后,苹果摘完了要改摘梨子,领队这时却决定多摘一大箱的奖金降为半先令,于是还不满18岁的索罗斯就发动罢工抗议。 这时索罗斯找到一位独立包工,而果农因为急着采收,同意多采一大箱多付一先令。几天后,索罗斯和一些人就恢复采梨子,他们住在免费的营房里,却做独立包工提供的工作。营地主任认定索罗斯带头闹事,所以把他赶出去;但是,索罗斯毫无困难地就在附近营区找到栖身之地,继续白天摘梨子,晚上再到罐头工厂工作,多赚一点钱。这是他离开家后最快乐的时光。 他带了一些钱回到伦敦,跟在海德公园结识的匈牙利人贺科维兹(Andren Herskovitz),以及一位荷兰学生,合租了一栋离学校不远的公寓同住。学校的课程十分平凡,索罗斯主修基本经济学,上五门必修课,课堂上和课后都没有小组讨论。 索罗斯对此觉得不满意。他自认聪明、年轻、不世故,念过亚里士多德等名家的巨著,经历过战火考验,看过死亡,却在一所他认定的三流学校里听老师喋喋不休,这绝不是他心中为自己构画的命运。他开始经常逃课,溜到伦敦经济学院旁听,听著名的政治学大师兼工党主席拉斯基(Harold Laski)畅论英国宪法传统。索罗斯发现,伦敦经济学院的气氛和讨论多了很多启发性,他觉得这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然而他只是个偷渡客,等着运气用完。后来他被在伦敦经济学院兼课的地理老师看到,被报到校长室。校长告诉他,既不来上课,又到伦敦经济学院去旁听,显然他不在乎这个学校,不属于这里,就这样把索罗斯赶走了。退学使索罗斯在学术之途上进一步下沉,沦落到社会的最底层,惟一的希望就是申请伦敦大学函授部。他虽然受到打击,却不再像过去那么气馁。长久以来的沮丧逐渐消退,他开始跟女孩子来往,也跟贺科维兹学习生存技巧。 等到从布达佩斯汇来的钱断绝后,索罗斯被迫不断地换做低贱的工作,大部分工作都违反签证的限制。他洗过碗盘,但由于工作太累,很快就发高烧;他也到过人体模特儿工厂工作,却因为把假发贴错而遭到辞退。1949年春天,他再度参加考试,这次的分数足够让他进伦敦经济学院。一到9月,他就可以入学了。 他在离泰晤上河不远的奇斯威克,单独租了一间顶楼的房间。同一层楼里,还住了一位伦敦经济学院的学生,这位学生有很多重要的书籍,可以借给索罗斯看。好事接二连三,索罗斯在游泳池找到接待员和救生员的工作。游泳池在他的生命里,似乎总是有种重要的意义。战争期间,父亲跟他在游泳池旁见面;现在,在他进入值得探索的学术世界、开始真正的学习之前,他找到一个能够让他念书的工作。这个游泳池的泳客不多,因此他可以长时间坐下来,看他向邻居和图书馆借来的书籍,深入了解亚当·斯密、霍布斯、李嘉图和马基雅维利的巨著,了解重大的理念。他觉得自己终于走上正途。 很多年后,在索罗斯赚了第一个10亿美元后,他说那是他一生里最美好的夏天之一。 对索罗斯来说。游戏总是很重要的。他父亲利用运动和竞赛培养他的竞争精神,而和哥哥的竞争则让他变得更是求胜心切。网球好手葛里曼(Ron Glickman)深深了解索罗斯的好胜心和竞争性格。葛里曼年轻时,索罗斯聘他一起打球,同时在比赛时做搭档。他说,索罗斯是他所知好胜心最强的人,他几乎把竞争当成一种身体需要,就像食物和睡觉一样。但是,索罗斯有绝对的运动员精神,尊重竞争,甚至跟自己的长子罗伯特玩游戏时,都不会故意让儿子。目前在索罗斯基金管理公司服务的罗伯特认为,父亲这样做是要教他生存的重要性,当未来遇到不利的局面时,不致误判情势。 但是,索罗斯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赚钱就变成他发泄好胜心的主要渠道。他刚人门时是用有限的资金从事套利交易,因此养成操作快速、追求近利的习惯。后来有人把他跟巴菲特相提并论,因为他们两个人在大致相同的时间里,都赚到了惊人的财富,但事实上,两个人的基本做法完全不同。巴菲特寻找价值低估的公司投资,一投资就是几十年,但索罗斯对经营公司或长期投资毫无兴趣。 他在市场上忽进忽出,对投资的标的公司没有情感牵挂,既不会爱上让他赚钱的公司,也不会痛恨让他大赔的企业。他主张时间流动不居的观念,并且会告诉手下“先投资,再研究”。他敦促属下,只要初步研究应该有获利的可能时,就要毫不迟疑地快速行动。上午10时的正确决定在15分钟后,可能就不那么正确了;而一小时后,可能就会变成相当严重的错误。在这种心态下工作,需要果决和持续不断的自我批评,以便及早发现自己的错误,迅速更正。很多年后,有人问索罗斯能如此成功的关键是什么,索罗斯说:“我犯的错误很可能和任何投资人都一样多,但是,我通常会比较早发现错误,而且经常能够在造成太大的伤害前就改正。” 但是,即使是在20世纪60年代,当索罗斯一心一意追求事业,并全力投入金融操作时,他并没有全心全意地想致富,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找到人生的使命。他虽承认赚到50万美元后,因受到金钱吸引而变得更深入金融事业,却坚持这只是一时的绕路,只是暂时收起精研哲学的心,但没有放弃当哲学家的梦。他认为赚钱是一种游戏,而从定义上来看,游戏是不能认真的,生命才是严肃的事情,让生命和历史具有意义是极为严肃的事情。因此他仍然希望在华尔街之外,靠着哲学成名。他曾经对太太和自己保证,只要时机适当,他会放弃追求利润,而去探索普遍的真理。 事实上,索罗斯即使在市场上全心全力操作时,仍然没有忘情哲学研究。晚餐后、周末时,他会到书桌上阅读、思索和写作。当他的长子罗伯特上托儿所时,曾有人问他爸爸在忙些什么,罗伯特会严肃地回答说:“他忙着打字。” 哲学之路很孤独,而且其中的规则相当复杂,由于不同的学说之间常起争执,因此研究哲学很难得到感恩和回馈,也没有简单的方法能够计算成就。索罗斯从华尔街赢得财富和赞美,但在哲学上,除了念伦敦经济学院最后一年时,有波普教授聊聊几句鼓励的话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评论过他的研究,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在研究哲学。但是,他年轻时初到美国的几年里,的确同时进行着金融操作和哲学研究。 1962年,他的事业生涯上碰到低潮,因为他把一大部分的储蓄,投资于史都登贝克(Studebaker)汽车公司。该公司早年生产美国人开拓西部时使用的篷车,到了60年代,却遭到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三大汽车公司夹杀,陷入苦苦求生存的困境。但是,该公司仍然努力推出新车款,同时致力分散投资。 史都登贝克公司除了普通股外,还发行一种权利与义务比普通股少的A股,A股股价比普通股低。索罗斯一方面吸进A股,一方面放空普通股,希望在公司出现转机前,普通股会下跌,而A股会上涨,让他两头都赚。不料天不从人愿,他放空的普通股拼命上涨,让他不断被追缴融券保证金。结果普通股和A股的价差越来越大,把他和哥哥的储蓄几乎一扫而空。这时他哥哥正准备创业,如果索罗斯就这样把哥哥的钱亏空,后者的创业计划就会受到威胁,因此索罗斯在那段期间真是备受煎熬。 最后索罗斯还是设法把钱赚了回来,但是,这次经历让他深受震撼,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超然,也知道自己,更情牵金钱、已经深入其中。金钱变得很重要,他不能再把金融操作当成游戏,不能再看轻金钱游戏,认为那是次要工作,只是达成哲学探索之梦的途径。因此隔年,索罗斯把抽象的哲思束之高阁,更专心地在威特海姆公司从事外国市场投资。
40多年前,索罗斯来到曼哈顿,口袋里只有几美元,40年之后,他已经成为世界金融界风云人物。在许多人看来,他就像一个谜一样,传奇而神秘。透过该书作者的笔,我们从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中,可以重新勾勒出那个神奇的金融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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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了解了一个投资大师的过往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