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与没有历史的人民
2006-8
上海人民出版社
埃里克·沃尔夫
561
440000
赵丙祥,刘玉珠,杨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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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68年,我曾这样写道,人类学要发现历史,这种历史能够解释现代世界的社会体系究竟是如何形成的,这就要求我们以分析的眼光来理解所有的社会,包括我们自己的社会。我认为,我们需要这样一种分析的历史来抵制形式理性在人文科学中的势头,这种理性不再探求人类行动的动因,而只满足于以技术方式寻求解决问题的技术方案。我们使用的方法越来越复杂,而获得的结果却越来越流于平庸。我认为,为了防止流于琐碎,我们应该从过去中追寻现在的原因。惟其如此,我们方有可能理解那些驱使着所有社会和文化的动力。本书就是基于诸如此类的信念而写成的。我从一开始就清醒地意识到,这样一种分析的历史是无法从对于单一文化或民族、单一的文化区域甚至一个某一时段的大陆的研究中发展出来的。我们有必要重返一种旧式人类学曾经有过的洞见,并重新获得曾经引导着克鲁伯(Alfred Kroeber)和林顿(Ralph Linton)等人类学家努力建构一种全球性文化史的灵感。我们已经忘了,在他们看来,人类是在相互的关系中而不是孤立地营造他们各自的文化的。不过,那种旧式人类学很少关注1492年以来不同文化相互作用的主要动力——这些动力驱使欧洲迈入了商业扩张和工业资本主义。而这些人类学家试图勾勒的文化关联只有在其政治和经济情境中才能比较清晰。因而,惟有在一种新的、历史取向的政治经济学当中才能重新赢得人类学的洞见。
本书选取1400年这个时间作为研究的参照点,在那个结点上,我们可以欣喜地看到欧洲作为一种新的变化趋势的核心力量迅速崛起,欧洲大陆以外的其他不同来源的社会组成和族群逐渐被卷入到这个全球性联结的整体中。作者秉承了马克思关于生产方式和劳动价值学说的基本观念,以生产方式的变化以及在各大洲之间的扩展为核心,考察了不同文化、政治和社会环境的人群面对这一巨大变化所做出的回应。
埃里克·沃尔夫(1923-1999):出生于维也纳,1940年到美国,进入纽约王后学院求学,二战爆发后曾参军入伍。1946年获得社会学和人类学硕士学位,1951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曾在耶鲁大学、芝加哥大学等任教。主要兴趣点是人类学中的宏观研究和历史解释,主要著作包
前言第一部分 联系 第1章 导论 第2章 1400年的世界 第3章 生产方式 第4章 欧洲,扩张的序幕第二部分 寻找财富 第5章 美洲的伊比利亚人 第6章 皮货贸易 第7章 奴隶贸易 第8章 在东方的贸易与征服第三部分 资本主义 第9章 工业革命 第10章 资本主义的危机与分化 第11章 商品的流通 第12章 新劳工余论文献注释参考文献专有名词对照
插图:早在公元初年,一个受到中国和印度模式的双重影响,同时又有水稻业做后盾的国家模式,就已在湄公河三角洲上崛起了。不过,在第一个千年里,邻近地区和岛屿上的水利中心的形成,却遵循着印度原型。在这其中是吴哥高棉王国和爪哇中部及锡兰诸王国。在印度,印度河流域一个更早的核心区域曾经支撑着摩亨佐达罗与哈拉帕的国家体系;但到公元前1200年左右,这些国家都灭亡了,可能是由于印欧人的入侵。从此,干旱的印度河谷再也没能重拾它往昔的关键角色,而只能充当来自中亚地区的入侵者的一个补充地。从那以后,当国家形成时,它们都起源于恒河河谷,尤其是比哈尔和孟买地区。稻米是这里的主要作物,当年降雨量只有40-80英寸时,稻米种植就要辅以灌溉,而如果年降雨量超过了80英寸,就要修筑堤坝防洪。在东亚和南亚,因灌溉农业较为发达,这对那些并不实行集约耕作的人群十分不利。在印度,集约农耕民一直压迫着那些实行刀耕火种农业的山地部落,如比哈尔的蒙达人和奥朗人。在中国,汉人始终将他们的历史认同归结到公元前700年后在灌溉农业基础上形成的政治经济。在他们的南部,是非汉人的“蛮族”——“猫”(苗)、莫徭(瑶)以及傣语族。当汉人越过长江进入“蛮族”地区后,他们用自己的文化和政治模式将其中某些群体统一起来,同时又把刀耕火种种植者驱赶到更边远的、更荒凉的地区。在其他地方,迁移的种植者为了减轻他们建立在亲属关系基础上的社会的政治与经济勒索的压力而不得不向后退缩。其结果是,从12和13世纪之后,非汉人的少数民族的剩余人群只生存于中国东南部和邻近的缅甸、泰国、老挝以及越南的山区。同样的过程也在更小的层次上重复着,灌溉农业在低地地区发展起来,而山地民则采取粗放耕作,在山地和难以进入的腹地进行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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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到后现代思潮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内,号称以批判精神见长的人类学将批判的矛头指向学科自身,对民族志可靠性的怀疑、对田野调查中权力关系和个人因素的强调、对人类学研究是否能洞察文化的真实意义甚至对研究本身的合法性都展开了强烈的自我批判。当然,批判本身是有意义的,但这一人类学的自我内卷化过程却使得人类学研究丧失了与外部真实世界的联系而将注意力专注于马文哈里斯所嘲讽的“人类学家自己的肚脐眼”,着迷于人类学自身或是所谓社会文化的边缘如性、性别、认同、自我等问题之上,是否令人类学者失去了对社会主体或人类历史进程主要问题的关注呢?
在这一背景下,《欧洲与没有历史的人民》的出现恰恰给人类学研究带来了历史的维度以及更重要的对人类文明进程的整体视野。在这一视野的关注之下,各民族各文化的历史进程都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扩张及对此加以回应的大历史背景之下得到关注。那些原来被视为孤立或原生态乃至原始的文化在这一背景下得到更好的理解——它们与它们的创造者都并非原始,更非孤立——令本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乃是沃尔夫所指出的,利奇笔下徘徊在贡萨和贡老制度之间的克钦人并非由于某种心血来潮才在两种制度间摇摆,恰恰是近代鸦片贸易在东南亚受资本主义全球体系刺激兴盛,才促使克钦人为适应乃至应对这一外部世界强加于其身的怪物发展出变异的社会结构,简言之,鸦片为钟摆提供了动力,而这一内在的联系,如无整体的全球化的视野,则无法发现。当然,这并非否认族群认同、宇宙观、人观乃至社会文化能动性的作用,而是说必须在某种整体的框架内将生态-技术-经济与政治-权利和社会结构与观念体系加以考量,这种整体的框架不仅应用于某一社会文化内部诸元素之间,更重要的是要关注不同社会文化在具体历史进程中如何将各自联系起来从而将世界连接为整体。
当然,沃尔夫将自身关注点放在了对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的批判上,也许对非西方文化所具有的能动性与独立性强调不够,但这也正突显了他所具有的道德勇气,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这一体系所塑造,忽视它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忽视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苦难尤其是对边缘人群而言的苦难的根源。
书还不错,保护得很好,就是没看到发票
书的质量很好啦,对这个方面感兴趣的朋友基本都要有的。买了一本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