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自负的美国
2008-03
上海人民出版社 世纪文景
[美]克莱·G.瑞恩
199
程农
无
世界似乎正在进入一个长期和剧烈冲突的时代。时髦的做法是将战争的危险归咎于“文明的冲突”，但战争真会爆发的原因不可能是世界各个传统文明之间泛泛的差异，而是各文明中持续进行的现代变迁。现代变迁在产生着傲慢、顽固、不宽容和好战倾向。这类态度在西方社会内部，尤其在美国，越来越普遍。而美国依靠其军事和经济力量，能够比其他任何国家都更具决定性地影响国际关系。长期以来，在与其他国家打交道时自大和好战的态度逐渐在美国的核心决策者中间蔓延。这一趋势的根源不止一端，但就最普遍的特征而言，其原因可以上溯到西方社会近几个世纪以来剧烈的道德与文化转变。此外，上述趋势在相当程度上也归功于某些执迷于建立“美利坚帝国”的人具体而又卖力的奔忙。自美国立国以来，美国领袖人物的自我理解和总的生活观与政治观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值得强调的是，西方文明内部的上述道德和文化趋势产生并强调了一种观点，即应当对社会进行根本的重建，并且应当将领导权交予知道怎样变革的人，由他们来为大家的福祉服务。这些道德和文化趋势不仅将无限的权力交给少数精英，而且帮助权力意志摆脱传统道德的约束。只要宣称是为了人类的福祉，追求权力和行使权力自然就被认为是道义的，不需要约束。结果，当今的政治行为与言论常常是好战黩武、咄咄逼人，将矛盾与问题解释为善恶对立。
布什政府正在导引美国图谋建立帝国。在他们看来，美国价值放之四海而皆准，应当指导世界的改造。美国对世界负有推行民主的道德使命，有道德理由主宰世界。这种政治势头是积数十年而成的一种意识形态运动达到极盛的结果。本书立足于伯克式的保守主义立场，全面批判这一思潮。作者将追求帝国的意识形态与美国和西方文明的危机联系起来，认为这种意识形态反映出西方文明在道德、文化和政治上的全面衰落。本书力图通过讨论指出平息高扬道德旗号的黩武精神的可能性，进而寻求使困厄中的西方社会恢复生气的可能性。
克莱·G.瑞恩（Claes G.Ryn），是美国传统保守主义阵营一位有影响的人物，美国天主教大学政治学教授，同时也在弗吉尼亚大学和乔治敦大学开课，2000年还曾在北京大学外国杰出学者讲座讲学。重要著作有《意志、想象和理性》（Will，imagination and reason：Babbitt，Croce and the problem of reality）、《共同人性的基础》（A common human ground：universality and particularity in a multicultural world）和《民主与伦理生活》（Democracy and the ethical life：a philosophy of politics and community）等。
鸣谢绪言作者说明前言 没有尽头的战争第一章 西方文明的危机和雅各宾主义的兴起第二章 新雅各宾主义第三章 创造性的传统主义还是激进主义？第四章 直接投票式民主还是宪政式民主？第五章 两种对立的道德与社会模式第六章 贵州性的民主与反贵州性的民主第七章 民主至上论的鼻祖第八章 热爱属于自己的和热爱大家共有的第九章 普遍性道德：插入一个哲学讨论第十章 多元的政治道德第十一章 民主在危险中第十二章 新雅客宾们与美国的民主第十三章 适合全世界的民主第十四章 雅各宾式的资本主义第十五章 平等第十六章 一个不能再支撑的中心第十七章 负责任的民族性第十八章 需要一种新的道德实在率译名对照表
第一章 西方文明的危机和雅各宾主义的兴起：除了民主制，其他政体的思想基础都已经垮掉了。——艾伦·布鲁姆自由主义已经赢了，再也没有竞争对手了。——弗朗西斯·福山我们生活成主的时代。西方世界的人们视民主为理所当然，在他们眼里，这种政体和生活是事物自然秩序的组成部分。人们起当然地认为，西方民主强大，持久，没有弱点。然而，基于历史经验和哲学理论的观察与反思，西方民主长期生存的能力是大可怀疑的。也许这方面最强烈的信号就是众多关于民主的公共讨论中那种典型的洋洋自得。论者们宣布民主对世界罪恶力量的胜利，标举今天的西方社会是全人类的典范，对西方社会衰落的明显迹象却视而不见。与广泛的看法相反，证据日益显示，西方民主正在持续地和剧烈地衰落着。下面列举的证据仅仅是例子而已：政坛上充斥着追逐私利、机会主义、民粹式的鼓动和其他不负责任的行为；法治的被侵蚀；自我放纵和急功近利的态度；家庭的解体；犯罪和没有诚信，职业行为标准的败坏；公司欺诈；毒品滥用；性放纵；学术的粗劣和极端化，宗教的肤浅和滥用感情；教士的行为不轨；艺术与娱乐的恶俗化和色情化；以及整个生活趋于粗俗。凡此种种以及其他类似现象并非个别情形，而是表明整个文明正在解体。显示民主衰落的强烈而不祥的信号不止一端，其中之一就是舆论一律化的与日俱增，控制大众传媒、大学和政府的人对不同意见越来越不能容忍。公共讨论的议题范围狭窄，并且还在萎缩。胆敢越过雷池的人会被封杀或妖魔化，断送自己的前程，乃至生计无着。尽管情况已经如此严重，民主的种种问题即使不是遭到无视的话，也还是被普遍地低估、逃避或误解。这种自满与自负的最明显的例子，大概就是论者们引用某年的统计数字，宣称某种形式的犯罪减少了，高校入学考试的分数提高了，或性病的比例降低了，好像这些数字单独或放在一起就能证明总的生活在改进。更有论者认真地主张，今天的西方社会代表了人类追求启蒙和幸福的历史性奋斗的最高成就，它的理念和制度标志着“历史的终结”。按照这种论式，既然西方民主已经被发现优于所有其他可能的政府形式，以前的思想冲突就会日渐淡化，落伍的制度也会一个个退出舞台。尤有甚者，就在民主的问题可能已经严重到了使其继续生存成为疑问的时候，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却在大力强调民主体制的优越性，以及民主政体所负有的使命。
克莱·G.瑞恩为正在美国精英中形成强大意识形态势力的新雅各宾主义描绘了一幅惊人的画面。从非历史的立场派生出的乌托邦主义和傲慢，威胁着我们从美国缔造者那里继承来的宪政体制，并诱导其野心勃勃的信徒去追逐“美利坚帝国”的梦想。瑞恩的著作警告我们：如果对这个已经侵蚀了美国精神的意识形态所包含的危险视而不见的话，那么将会发生极为严重的后果。 ——乔治·W.凯雷（George W.Carey），乔治敦大学政治学教授
《道德自负的美国:民主的危机与霸权的图谋》为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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