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秘密
2011-6
江苏人民出版社
[美] 克里斯·波杰里安
264
180000
谢静
无
这是一部关于家庭暴力的感人之作。一对结婚已久的夫妇在家中被发现死亡:爱丽丝被勒死,乔治头部中枪而亡。法院的第一裁决是,乔治杀了爱丽丝然后自杀。但是事实却远比这个结论复杂。
在单身牧师斯蒂芬?德鲁看来,乔治多年来一直虐待爱丽丝,并在爱丽丝接受洗礼的那天将其勒死。而私下里,在爱丽丝和她的丈夫分居期间,斯蒂芬?德鲁和爱丽丝一直是情人关系。爱丽丝的死亡让他感到很内疚。当这一切变得明了时,乔治在杀死他妻子那晚可能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于是,在副州级检察官凯瑟琳的眼里,斯蒂芬成了头号嫌疑犯。
副州级检察官凯瑟琳,一个为工作而痴狂的人,极度憎恨妇女暴力。于是在她的怀疑下展开了对斯蒂芬?德鲁的调查。
希瑟·洛朗,一个专门写关于天使的书的作家。她的遭遇十分凄惨,在她小时候,她的父亲杀死了她的母亲,然后自杀,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使得她对爱丽丝和乔治的女儿凯蒂十分同情,并主动提出做凯蒂的导师。她甚至成了史蒂芬的精神支柱,后者选择了与希瑟在一起而逃离了牧师的讲道坛,这样他可以看看到底自己的精神残骸里是否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挽救的。
但是,州检察长凯瑟琳开始了她的调查,并且找到了一些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秘密……
克利斯·波杰里安(Chris
Bohjalian)1960年生于纽约,1982年毕业于阿默斯特学院,是《柯梦波丹》、《读者文摘》、《波士顿周日环球杂志》等多家期刊的撰稿人,并辟有个人专栏。他是美国最受欢迎的小说家之一,其作品倾向于围绕普通老百姓面对在不可预见的情况下产生的极其困难的状况,往往侧重于一个具体问题,如无家可归,动物权利和环境保护,并往往以性格为导向,围绕复杂且有缺陷的主角和次要人物循环。他的很多小说故事都发生在真实的佛蒙特州的一些虚构的城镇,以至于让众多读者误认为确有其地。
克利斯·波杰里安迄今已发表小说13部,包括曾入选《出版人周刊》“最佳好书”、“奥普拉读书俱乐部”选书的《纽约时报》畅销作品《助产士》。此外,他也有多本着作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野牛战士》2002年获颁“新英格兰最佳小说奖”。《旧金山纪事报》描述他的作品为:“平凡人物在心痛时刻所表现出来的优雅与尊严”。他的作品被翻译成26种语言,销售近500万册,其中3部作品曾被改编成电影。他和妻女现居佛蒙特州。
无论在哪一年,佛蒙特州的杀人案都很少超过10到15起,而这些案件绝大多数是由家庭纷争引起的,这种谋杀与自杀集于一体的案件并不常见。通常都是丈夫或者前夫,男友或者前男友,将他们可怜的女人枪杀或者勒死。他们通常都会选择自首,然后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们都习惯于认为,凶杀现场只有一名死者,而不是两名。因此,海沃德的案件──谋杀和自杀并存——既恐怖,又特殊。 乔治·海沃德从水牛城来到南佛蒙特州时,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零售商。他借鉴曼彻斯特高端专卖店销售枫糖浆和各种精巧别致的绿山饰品的经验,第一个模仿阿博菲奇服装,开了一家青少年服装专卖店,注重天然纤维,特别标明佛蒙特制造。他觉得应该把这种店开在城镇繁华街区的十字路口,用国家连锁店的方式,通过工厂统一生产来剥削劳动力,从而降低成本,慢慢壮大起来。这儿有足够的游客和当地居民,信息从南部传递到本宁顿只需要半个小时。这里有足够的大学生,可以让这个店在第一年里顺利地运行。至于第二年,就要靠它的制度来做保证了。它将和遥远的奥尔巴尼、茹特兰德、皮茨菲尔德一样,成为年轻人的目的地。最后,它的魔力将会扩大到南方风格的餐厅和高档玩具店。冬天的滑雪者特别偏爱这种餐厅。玩具店则把电动玩具作为诱饵,引诱那些小孩,从而获得大笔资金。在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想法都切实可行。除了在黑弗里尔建造房子之外,他还买了他和爱丽丝称作朋莫辛湖上的小屋的房子。朋莫辛湖是一个细长的绵延9公里的湖泊,来这里的客人有马克思兄弟、亚历山大?伍考特以及瑞贝卡?韦斯特。从照片上来看,不管怎样考量,这个小屋都是相当高雅的:旧式的横梁结构,一面朝西的用来享受松林下的夕阳的玻璃墙。 乔治曾经是水牛城的青少年模特,长大后成了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事实上,在他和爱丽丝结婚以前,他就戴上了结婚戒指,这是为了减少在水牛城、曼彻斯特,还有本宁顿的街上或餐馆里和他打情骂俏的女人的数量。有一次他喝醉了,他告诉他的朋友们——一些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这是在佛蒙特州,自负和自我沉溺依然被当地人认为是和暴食、贪婪、懒惰一样的性格缺陷——在他取得良好的业绩之前,是他的自身魅力帮助他,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银行家和私人投资者,让那些人出资赞助他的伟大想法。 我的一个教民说,他看起来像发型出众的瓦利安特王子。他的头发比金发碧眼的女郎还要有光泽,直到现在40多岁才略显稀疏。在他的皮肤上,看不出零售业带来的风险或者岁月留下的痕迹。有些年,他留着八字胡,颜色就像已经成熟的南瓜。在他谋杀他妻子的那年夏天,他把胡子剃干净了。如果他在30岁中期的时候没有这么嗜酒,他的锻炼疗法至少不会让他步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行列。他很英俊,很强壮。只要他想,他就会变得很有魅力,很迷人。他喜欢打架(这毫无根据),悟性过人,却毫无幽默感可言。他在佛蒙特州南部的商界有些声望。有一些人坚信,虽然爱丽丝很漂亮,但能拥有他还是幸运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冬天,也就是他们分居的那几个月,她才有机会免受他暴力的伤害。但很多人认为,是乔治离开了爱丽丝。 噢,但是她反抗了,把他踢出房间,送到了湖边的那个小屋,好让他感受一下,没有她的日子生活会变成怎样。他曾经频繁地打骂她,而现在,她打算自己为自己抗争一下。 在攻读工商管理学位的时候,她曾经是他早期服装店里的一名职员。就是在那里,他们相遇并且坠入爱河。在他升任她为餐厅经理后不久,他们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后来,他开始着手玩具店,她则理所当然地被安置在了本宁顿的一家银行分行里做客户代表。他们有了一个女儿。这时,热衷于狂热控制一切的海沃德?乔治发现,在一个有着大量商业欺诈的世界里,相对本地零售企业,有着雄厚财力的连锁店的收益非常稳定。 纪念日即将来临的时候,她让他回来了。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会接受艾利的建议,并且这次将和以往大不相同。她相信了他的保证。一些邻居如释重负般地欢迎他回来:一个家庭得以和解,一桩婚姻得以保存。 想象一下,当他们听说,在一个悲惨的喝醉酒的周日晚上,他掐死了他的妻子,并且用他的猎枪——不是最早的谣言所说的步枪——开枪自杀了时,他们是何等的惊讶。 那个周日的晚上,希瑟?劳伦特已经抵达曼彻斯特一天半了:这正是海沃德夫妇死去的那个晚上。大约12个小时后,他们的尸体在我们的小村庄被发现。黑弗里尔是一个小镇,刚好坐落于本宁顿和曼彻斯特之间。而商店也差不多位于距离纽约边界往东8英里的位置。因此,在春分的周二上午,当希瑟在旅馆的房间里吃早饭的时候,她才有可能在报纸上读到这个残酷的消息。那天,为了见上作者一面,曼彻斯特的书店外面,崇拜者排成了长龙。 她打算在那天早上的10点到11点之间赶到那里,午餐时与南佛蒙特州艺术中心的融资者交谈。在前一天,也就是周一,她访问了位于奥尔巴尼的国家公共电台的地方电台,并且在本宁顿学院作了演讲。在她读到报纸上的故事之前,她对她的书做了最后的装饰:瀑布般的粉色丝带倾泻在她那堆整洁的平装书《天使与光环》上,花瓶里的蓝色鸢尾花和黄色萱草围绕着她的精装书《可怕的瞬间》。书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出版了。 报纸上有两篇关于凶杀的文章,我出现在第二个故事里面。前一天下午,我曾与一名记者交谈过有关C。S。刘易斯把疼痛叫做什么的问题。我估计,她大概25岁,比我年轻15岁,可能比希瑟?劳伦特年轻10岁。在与我近15分钟喋喋不休的交谈中,她得到了两段可以引用的话。 “有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指引着这个世界。或者有什么东西,但我们却无能为力或是不感兴趣──或者十分卑劣,甚至是邪恶的。”我说道,以解释刘易斯关于宇宙的悲观看法。也许,我可以理解刘易斯关于基督徒更为乐观的观点了──我确实是出于对教友的礼貌才这么说的,即使这一观点我从来都不认可。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没有理解。我开始转移话题,开始强调她问我的另一个问题:我们的镇子是怎么处理这个可怕悲剧的呢? “她是我们教会的一员,”我说,提到了爱丽丝,“她是我的教堂的一员。我很清楚地知道他伤害了她。我本应该做得更多。” 记者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从复数转到了单数,希瑟?劳伦特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在结束了周二下午在艺术中心的演讲之后,她便赶来见我——来看我们,来看我和凯蒂,以及处于震惊之中的小村庄。或许她是一个木偶,在一出表演中被无所不能的上帝所牵引,或者只是由于她基因深处某些高深莫测的东西,驱动了她的正义细胞。基因,病毒,她的思想意识?必须有人去帮助黑弗里尔那些可怜可悲的人。必须有人去帮助这个牧师。 希瑟·劳伦特看上去和她附在书底的照片很像,尽管在几天后我才意识到,我实际上是在布朗士维尔的书店翻看过这些书。她留着职业妇女式的短发,在早上可以快速地打理。她的头发是那种接近棕色的金发,有着少女般的圆脸和精灵般的鼻子——尽管精灵和她的身材无关。她几乎和我一样高,而我整整有6英尺高。然而,她和我那同样高的妹妹不一样,看起来很舒服,既不弯腰驼背也不斜眼,而这是我多年来在我妹妹身上注意到的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个训练有素的古典舞蹈演员。她穿着一件白色纽扣丝质上衣,一条金项链端庄地交叉在她的锁骨处。太阳镜像发带一样推到了头上,就像她第一次和我讲话时一样。她看到我的时候有种不知所措的高兴和轻松,用来掩盖那天下午黑弗里尔的悲剧。我认为她内心深处活跃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希望,一种对天使和灵光的信仰(她的话,不是我的)。要记住,希瑟?劳伦特相信她写的每一个字。 周二下午,当她第一次在我的住宅前门出现时,我曾猜想她是一个来自网络新闻节目的电视记者。我伸着头从她肩膀上望过去,希望能看到她身后的货车以及肩上扛着摄像机的年轻人。但是,我只看到了冰蓝色的萨博汽车,以及旁边已经干掉的泥巴。 “您是德鲁牧师吗?”在我推开纱门的时候她问我。七月的天气还是热腾腾的,孩子们在街对面小溪旁的树阴下玩耍。 “是我,请问您和……” “没人了。” “你不是代表杂志来的?或者报纸?” “我是希瑟?劳伦特。我想看看我能否帮得上忙。”我点了点头。我想知道自己是否知道她是谁。我猜想她是网络上的凯蒂?库里克,或者是我没读过的每周亮相的专栏作家。 “我可以进来吗?”她继续说道,“我不想勉强人。”我耸耸肩,带着她穿过厨房和卧室,来到了后门的门廊。通常在周二这么晚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主日礼拜布道的草稿。这就是周二下午的意义所在。大约在晌午的时候,我会离开教堂办公室,漫步到百货商店买个三明治吃,和那天中午偶遇到的人攀谈。我只能在那儿呆一个小时,特别是当圣经选集中的段落不是我所喜欢,而我又正在寻找灵感的时候。 在那段时间,我经常用平淡无奇而不是意义深刻的方式来帮助大家。这种方式对他们非常有意义。多年来,在那些午餐时间,我帮着给一头美洲驼挤奶,为当地的挖土机(真正的紧急情况,相信我)找到脏物清洁机,在孩子们小睡醒来之前抢修合作幼儿园的秋千。然后,我就回家,因为我在住所工作,比在教堂办公室里更不容易被打断。在夏天,我会将我的笔记本电脑带到后门的门廊,并在那儿工作。在3点半或者4点的时候,我经常会用15到20分钟的时间,来对令人振奋的圣经做一个适度的评论。 如果那天下午还不是很晚的话,我会去拜访本宁顿和罗德兰的医院。在那儿,我的邻居——教会的成员或者非成员——要么正在康复,要么频临死亡,要么没有自信地躺在活动床上。大多数时候,我每周会去两到三次。周二下午的访问总是很难实现,我必须在7点之前赶回镇上,因为委托人、基督教教育委员会以及牧师关系委员会在周二晚上都有月会(尽管,很幸运地,不是同一个周二晚上),而我被邀请出席。通常我的截止时间是3点半。如果我的布道在那个时候结束了,我就会去一两个医院。如果还没有结束,我会等到第二天再去。 周二,希瑟?劳伦特来到黑弗里尔时,我甚至还没有想好怎样写出一篇布道文。我也没有去医院的计划。莫名其妙地,我那天苦思冥想的不是布道。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我都应该为爱丽丝?海沃德的葬礼写下一些安慰的话,并安排好周四早上教堂的时间表。至于乔治的葬礼,将由纽约州北部另一个家庭去举办。然而我失败了:安慰的话语和鼓舞人的东西一同消失了。 当我意识到我写不出悼词时——至少目前是这样——我开始发邮件。本质上说,这只是一封形式上的邮件。我想,我或许应该发给全国各地不同的朋友:神学院和大学里的朋友;我的那些仍然留在纽约郊区的朋友,而那是我成长的地方;还有和我一样选择了在其它地方生活,在我们国家那些遥远角落的朋友。每一封邮件,除了第二段,我有选择地删掉了一些关于我们过去共同生活的特殊细节,其它段落则完全相同。这封信充斥着愤怒、忧郁和罪恶感。我告诉我的两个朋友,我很快要去看望他们。其中一个朋友来自南伊利诺斯州教区的神学院,另一个是大学里的朋友,后来在达拉斯致富。 我在我的车里独自想了好几个星期,每天就吃在丹尼那吃过的那种炒蛋。显示器灰蒙蒙的,光线严重不足。我告诉大家,我将要离开教堂的一个理由——不是休假,不是中断,也不是退避——因为我再也不能忍受,当我的教友成为溺水受害者时,原本可以抓到有着长绳子的救生圈逃生,而事实上却什么都没有。 戴夫?萨德勒,一个患有胰腺癌的执事,现在长了一个很大的肿瘤,大到他无法消化食物。他躺在一家收容所里,快要被饿死了。我想让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3岁的卡罗琳?皮尔斯,她亲眼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腿,被她母亲的汽车一边的金属切下,当时,她在母亲把她从托儿所接回家的路上,汽车就那样冲了过去。医院的儿童病房也可以有无限欢乐,但那个小女孩住的是很阴暗的一个房间,不像是重症监护病房。在那儿,她已经度过了车祸后的第一天。我想,我应该对她微笑的。我还要安慰南森?贝达得,一个正在上三年级的小男孩,患有恶性白血病,两三年后就会死去。我应该鼓励他的叔叔阿姨,他们找到工作还不到一年,为了给他治病,打算卖掉他们居住的拖车式活动房屋。一旦卖掉了,他们就只能和亲戚朋友一起住一段时间了,当然,还包括南森?贝达得的父母。他们不知道自己将来住在哪里,要怎么住。 我更应该为15岁的凯蒂?海沃德找些安慰的话,以帮助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少女,一个聪慧而又漂亮的少女。在我看来,尽管她看到并遭受了这一切,对她父亲的愤怒永无止境,也应该了解,他是以某种亲密而又暴力的方式谋杀她母亲的。 在我考虑寄给我的朋友们的信中,那些大多数(但不是全部) 被废弃和删除的部分中,我清楚地记得其中一段:“我认为我从未偏爱过抑郁,但在此刻我感到,似乎有一个总能给予我安慰和忠告的朋友离开了,我不再知道我应该告诉别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在肉体和精神上感觉如此孤单。” 我怀疑希瑟?劳伦特曾经看到过那句话,然而,由于她在我家门前出现的时候,笔记本电脑还在门廊上,尽管后来我们一起站在笔记本旁边倾听河流的低吟,但她不是那种会俯下身来试图读出单词的肤浅的人,这些单词起码有一部分被潮湿而阴郁的天空投射出的强光遮盖了。她来的时候,一开始坐在铁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就是在那张桌子上,我正在写我的电子邮件。 “这是一个漂亮的小村庄,”她说,“谢谢你。” “悲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知道的。这个悲剧,不会让它的可爱减少。” “在一月中旬访问这个地方,它将会变得暗淡。”她笑着把两根手指绕到脖子上的项链上面,在小十字架上停留了片刻。“你知道我的意思,”她说,“人们了解这种小地方的气氛。” 短暂地,一种想法在我的大脑中闪过,这个女人是一个修女。我觉得这是可能的,因为我刚刚把一个天主教修女错当成了有线电视名人。“你是到这间教堂来吗?”我问道。 “是的。这儿只有一间教堂?” “哦,今天下午,他们都有同样的怀疑。” “听起来你非常失望。” “也许,是忍无可忍吧?” “好吧,”她说,“我没有在这儿加入任何教会,我只是一个作家。” “你没有……加入任何一个?” “我写书,”她说道。从她轻柔的语气中,我没有发现谁能够打扰她。 “你要写一本关于我们的悲剧的书吗?” “我希望不是。”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呢?” 她耸了耸肩:“也许你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你,那个女孩,这个城镇。” 那个时候,我的愤怒还处于子宫里的萌芽阶段——这种敌意比对宇宙形成大约还要早29个小时。如果希瑟几星期甚至几天之后抵达我家,我可能已经无法保持沉默,大概会把她赶出家门。也有可能我已经走了。我不知道我是在哪儿开始兴奋的——田纳西,很有可能,或者是南伊利诺斯——但我觉得那是个好机会,我将按下“发送”键,发送其中一封或者更多电子邮件,然后迅速离开佛蒙特州。如果希瑟是那个星期的周六或者周日来的,她可能发现会一座空房子,一个昏迷的执事正喃喃着:“他离开了,他离开了。” 但是,那天下午,我仅用了一丁点儿讽刺来满足我的愤怒,本质上并无恶意。 “哦,”我平淡地说,“我想我应该有点受宠若惊。” “别,别给我那么多赞扬。你成家了吗,德鲁神父?” “没有,我单身。” “没有妻子吗?” “没有。” “伴侣呢?” “我约会。”通常我会给爱打听的人透露更多信息,但那天下午,我没有心情去讨论我的过去和我对生活的奇特选择。我过去曾经有过女人,但是没有婚姻。 “你是本地人吗?”她问。 “我不是。” “你在佛蒙特州——在这个教会——很长时间了吗?或者说你是一个临时的牧师吗?” 透过纱窗,我渴望地看着厨房桌子上的一罐冰咖啡。“这些问题是更进一步的调查的铺垫,还是仅仅是一种谈话的尝试呢?劳伦特小姐。” “请叫我希瑟。我希望你这样叫我。” “下次我会这么叫的,”我同意道。我认识的第一个希瑟曾为我脱下了她所有的衣服。当时,我5岁,她7岁。她住在距我家两幢房子远的地方。一个夏天的傍晚,在她楼上的卧室里,她答应我,如果我能找到她的红色泳衣,她就会脱掉衣服。这是一个艰难的搜寻:我在打开的第三个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了它,被卷成球放在她的内衣和T恤的最上面。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裸体的女性。“这些问题呢?”我再次问道。 “我也搞不清楚。千真万确。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只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这样,我再去拿点冰咖啡——尽管到现在已经坐了很久,咖啡已经变成温热的了,还是欢迎你再喝一点。就我当前的精神状态,我这样做已经够礼貌了,你不能用更大的弹性空间要求我。所以,如果我站起来为你拿咖啡,你会告诉我为什么来看我吗?” “我喝茶。” “那你运气不好。我不喝茶。” “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我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凝望她的脸。她的唇膏涂得很鲜艳很红,让我想起我在五旬节或棕枝全日讲道时穿的红色礼服。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她明白,我的生命曾经历了一些糟糕的阶段。 “我想这算一个,是的。自己倒点咖啡吧。” “我不要了。但是我想留下来参观,可以吗?” 我在黑弗里尔很少看到口红涂成那样,很少看到丝质衬衫。 “我无处可去,”我回答说。 “没有会议,没有教友吗?” “总是有会议,总是有教友。” “但是,你有的是时间。” 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一边开门,一边把咖啡放回去。 “今天下午,或者今天晚上,我的日程表上都没有安排。”她说,“我有一种感觉,你会欣赏那种轰动是如何释放出来的。我刚刚完成了世界上最长的一本书。”然后,她也站了起来,跟着我走进来。 “你的书是关于什么的?” “我的新书吗?” “是的。你的……新书。” “世界的氛围,和我们正惨遭破坏的生态环境。” “我猜,在这种情况下,‘氛围’不只是冰盖或者雨林的另一个简单代名词。” “不,不是。但是有联系。” “你的其它书呢?” “其他的书。不一样。我只写了两本书。” “它是关于什么的呢?” 她笑了,似乎知道我不会把她将要告诉我的东西当真:“天使。氛围。我们心灵感应的特性,以及它们如何影响我们和神圣者的关系。” “我确信,那些心理感应真的有作用。” “你不确定。但是,没关系。” “让我猜一猜。你昨晚在曼彻斯特的哪家书店?” “实际上是今天上午,我在山上美丽的艺术中心作了一个报告。昨天,我在本宁顿学院和奥尔巴尼的国家公共电台。” “现在,你欣赏完黑弗里尔的风景,你的一天也就要结束了。” “你正在经历一个非常艰难的时刻,不是吗?” “哦,你拜访每一个像我们这样臭名昭著的小村庄吗?” “没有。” “只有我们的。” 她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敞开的货架和厨房的柜台。柜台上面布满了一个单身男人,或者说一个牧师日常生活的垃圾。那儿有热情的教友多年来送给我的奇特的、不协调的小玩意儿:瓷制饼干罐,里面起初装了很多新鲜出炉的饼干,有着诸如肉桂饼干和巧克力曲奇这样可笑的名字;一个大腹便便的精灵;一个圆胖的坐着的小猎犬,多年来,它已经失去了一只耳朵;一个形状酷似潜水艇,我从来没用过的陶制黄油盘,这是在我某次布道之后,集会上的一对夫妇送给我的,那次布道,我借鉴了那周一个叫做《航行到海底》的20世纪60年代的电视节目;一个可以插吸管的罐子,空的,用可口可乐罐头雕刻而成;一个装餐巾纸的塑料容器,形状就像是两个平整的小木屋。还有一些曾经属于我母亲的锅碗瓢盆,现在摇摇晃晃地挂在那里——有点生锈了,但仍然可以发出叮叮的声音——就像是挂在火炉上方钩子上的老肉。除此之外,还有她结婚时的果汁杯和水杯,虽然还不是古董,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已渐渐褪色。我父亲去世后,她决定把房子卖掉,搬到村里一座砖制的小高层公寓,和姐姐住在一起。我的储藏室和厨房也相应地变小了。 这里有两行咖啡杯,一些被染成了褐色,一些有了明显的裂缝。还有四个配套的用来装面粉、糖、咖啡和米的罐子,看起来像是古典的小桶。或许,有一天会在乡村杂货店里看到它们——或者,至少能够在电影布景中的乡村杂货店看到。现在,它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浮肿的根茎,破败不堪。每当有女人看到我的厨房时,我总会感到尴尬。这种事情不常发生,但每发生一次,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品味很糟糕,都让我声嘶力竭地向对方作解释。 况且,我很少煮饭。一来是因为我的教友和朋友们经常给我送来很多食物,二来我总是在晚上参加很多会议,还有就是我一个人住,实际上很少有人愿意给自己一个人煮饭。因此房间里防腐剂的味道开始慢慢消失。在一年中,我在厨房里给自己准备晚饭的次数一般不超过20次。 她要是顺着打开的门往里看,就会看到一个熨衣板放在电视机前面,还有堆得像豆袋椅那么大一堆的衬衫和裤子。她还会看到我房间里的DVD,这些东西要是出现在五年级小男孩的卧室里,也许比出现在一个中年牧师的卧室里更合适一些。这些DVD有关于波士顿红袜队世界大赛冠军的赛事,还有三分之二的《星球大战》传奇故事。她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过去一直读的书,一些散落在地上,一些放在咖啡桌上,还有一些放在电视机上。这大部分都是关于灵感和诠释《圣经》的书,还有一些以法庭、警察局和律师事务所为背景的小说集。我用一些人欣赏科幻小说的方式来解读神秘。 突然想起,每一个看到我房间里面的人,都觉得是可悲的。大多数单身汉的家都是可悲的——在某些情况下,这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的证据,这个小孩就像是一个承载着孤独的可怜的小博物馆。我的似乎更是如此。我毕竟是一个牧师。在我看来,我应该已经超越了这种可悲的令人好奇的单身生活。通常情况下,我感到安慰,因为我的房间里至少没有充斥着色情和《纳斯卡》杂志。在那个下午,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安慰。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呢?”我问道,“报纸?” “开始是报纸,然后是电视新闻,再然后是互联网。” “噢,15分钟的黑弗里尔名声。我们在媒体上露面的机会,不错。” 她捡起了有着奇幻的潜水艇形状的黄油盘。它看起来有点像一条后面跟着一辆校车的黄貂鱼。“听起来,你对媒体是如此的气愤。”她轻声说,用眼睛扫视着这个器皿。“从报纸上我猜出了点什么别的东西的。” “那是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着我,嘴微张。“我真的不是那么自以为是,” 她回答道,“我希望不是那么傲慢。” “不,你可以告诉我。我很感兴趣。” “真的吗?” “真的。” “我还以为你会为爱丽丝?海沃德和乔治?海沃德的死而自责呢!” “我确实很自责。” “我以为你会责备你的上帝。” “我会,如果我有的话。” “那正是我所想的,”希瑟·劳伦特说,“我想这就是我来的原因。” ……
“波杰里安极其善于建立丰富的人物个性,并让读者沉浸在丰富多彩的主题之中——顺势疗法,动物权利激进主义,助产术——这部最新的作品是一个关于人的傲慢与同情心的故事,肯定也不会令人失望。” ——《出版家周刊》(PublishersWeekly) “很少有作家能够如波杰里安一般操纵他的优雅和力量。” ——《纽约时报书评》(NewYorkTimesBookReview) “波杰里安是一位文学悬念大师……(他的)作品总是令读者废寝忘食,欲罢不能。” ——《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WashingtonPostBookWorld) “波杰里安提供了一幅幅令人信服的人文肖像,在其中,理智的人们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他绝没有低估他笔下的人物不得不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这一情感成本。” ——《旧金山纪事》(SanFranciscoChronicle) “波杰里安再一次证明了他是一个成熟的小说家。” ——《波士顿环球报》(BostonGlobe) “一本春天必读的书。” ——《今日秀周末版》(TodayShow,WeekendEdition) “写得很好——生动、恐怖,却不故意耸人听闻。我们理当向波杰里安的故事表述技巧致敬。” ——《波士顿环球报》(TheBostonGlobe) “波杰里安塑造的第一人称女角色极其细致,技巧完美……《伊甸园的秘密》在惊悚和个性学习两方面都表现得很好。” ——《西雅图时报》(SeattleTimes) “悬念……炙热……波杰里安写下了一个文学上的神秘谋杀案,从一开始就吸引了读者,并一直把悬念保留到了最后……这本书是关于秘密和牺牲的力量。他指出,那些怀疑他们的信仰的人,有时是我们当中最强大的。” ——《迈阿密先驱报》(TheMiamiHerald) “这本书对书籍俱乐部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它很好地处理了一些争议性话题,如家庭暴力、信仰、通奸,而且并不危言耸听。” ——《图书馆杂志》(TheLibraryJournal)
一部最具文学性的心理惊悚之作 安静,恐怖,却不故意耸人听闻 跻身《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前10名达36周。 入选美国6家主流报刊2009年年图选书。 伊甸园在哪儿?就在真实的美国土地上一个虚构的佛蒙特州城镇!那里生活着故事中一些性格复杂且有缺陷的主角和次要人物,他们在某些不可预见的情况下,揭露了自己生命与灵魂的秘密。 本书以发生在一个家庭的悲剧为主心,引出了多个家庭或人物的一种社会形态,在其中,人的命运互相交织,构成了人类当代生活的复杂性,令人悚然动容。 秘密与牺牲的力量 因爱与死、信仰与拯救而强大
无
《伊甸园的秘密》,这是我读的第二本克利斯•波杰里安的小说,《双重束缚》带给我的惊喜还没有平静下来,又来看这本《伊甸园的秘密》,惊喜之情不能言表。这是一本关于家庭暴力的惊悚小说,虽然作者选择的是这样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但其中所表现的却是我们人人都向往渴望的爱和自由。生命的美好,生活的希望,这些我们努力去追求的东西,却是那么转瞬易逝,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去珍惜。读着这本恐怖惊悚小说,我禁不住思考这些“人生问题”,不知这是这本书的深刻之处,还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有时候我感觉这不像是一本小说,更像是就发生我们身边的事情,这也是我读完久久不能平静的原因。
这是一本有关于家庭暴力的小说,吸引我的正是书中看似一场简单得杀人案,背后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小说中主人公的性格复杂且有缺陷,波杰里安写的这部神秘谋杀案从一开始便吸引了我,惊悚却不危言耸听!
本书以发生在一个家庭的悲剧为主心,引出了多个家庭或人物的一种社会形态,在其中,人的命运互相交织,构成了人类当代生活的复杂性,令人悚然动容
看《伊甸园的秘密》这本书就像看一部节奏紧凑,情节富有张力的悬疑电影。作者绝对不是在靠卖弄技巧而将情节描写得曲折迷离,似乎更像是在布一个迷局,让读者不知不觉走入其中,最后直到结尾,发现一个恍然大悟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谜底。然而除了让读者在阅读体验中体会惊悚,恐怖之余,却会有余味悠长的对人性,对信仰的思考。而这恰恰正是此书高明于其它同类型书籍的突出之处。看的时候很过瘾,之后又会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我喜欢这样的阅读体验
拿到书后两天就把它看完了。作者从不同的角度来设置故事情节,在你看的整个过程中,所有的悬念和疑问一直停留在你的头脑里,很可能你一开始对故事真相的预设完全是错的,只有当你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所有的悬念才水落石出!个人觉得波杰里安写这本小说并不是在向读者展示或炫耀他对这类小说的炉火纯青的控制和把握能力,而是想让所有读者去了解去思考家庭暴力产生的原因。。。这是一部故事情节精彩绝妙但又充满社会责任感、发人深思的的悬疑小说!
一部最具文学性的心理惊悚之作。 安静,恐怖,却不故意耸人听闻
典型的欧美式凶杀案模式。 值得慢慢地,一丝一缝的品读。开始读起来很平淡,波澜不惊,但是越看越惊悚,越看越恶寒。恐怖惊悚小说控必看......
挺好看的故事,人的心理描写和很好
心里惊悚著作 心脏病者 慎读~
很有悬念的故事,看过之后对一些东东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思考和感知。不会很怕人的,
好开心很快就到了而且很喜欢这种内容的书一个字赞
看外国的小说都总是不能那么好的感觉。
书挺不错的 一直在当当上买书 只是最近几次买书物流都有些慢
刚刚拿到书,虽然只是看了开始的一部分,但紧凑的内容和精彩的情节会一直吸引着你要继续看下去。
情节引人入胜,文学+心理,不一样的角度。
一本不错的书,值得推荐。
替别人买的 据说有点恐怖,希望他喜欢
结局比较难想到,而且可以理解,有关于信仰和法律。
书名吸引我的,不知是否适合我?拿到手的感觉很文学。
还没看,值得期待。有时间再总结。
翻译得不是太顺口,读起来有点费劲,没读完
在买《双重束缚》的时候看到评论里有提到这本书也很好看,特意买来。
这个书还没有来的及看呢!
还没有开始看,是我喜欢的类型,很期待内容,看完手头的书就开始阅读
没看,就等把其他书读完再说了。
还没看,特价卖的。屯着慢慢看,喜欢这类的书
书的包装很好!内容还没看哦,应该不错!
书很新,包装都很好,很喜欢
净化心灵,陶冶情操,于繁华物欲中解脱自己。
还不错,跟有两本书是同一个作者
虽然没看。但是看了简介才买的这本书,很期待
看推荐说不错,希望好看
这本还没开始看 看包装应该不错吧
不是那么的吓人,一般般吧
包装很正,严严实实的,但是还没来得及看,看完再来追加评论吧
朋友先看,她说很好看!!!
其内容完全看不懂
喜欢这种悬疑的风格,结局有点出人意料
朋友推荐的,还没有看,希望不要失望
喜欢这个作者的风格。他的双重束缚也不错!可以都买来看看!
印刷精美,送货速度快!慢慢品读才能真的有所感悟。
正版很赞,包装不错
家暴題材在推理書裡比較少見,本書以一宗謀殺案做開頭,引出驚人的秘密,道出人性的不可測。
书中讲述的是一个在谋杀中穿插着惊悚、推理的故事,关于信仰的部分我很喜欢。对于这种类型的书,我是非常喜欢的,而且书的纸质很好,装帧漂亮,不错!
喜欢看侦探惊悚类的,心理文学第一次看,可能不是特别喜欢
内容不好说,对于翻译过来的作品,读起来很是有一种艰涩感
句句小说而已 有点堆理啊
小说比较有悬念。
得有點心理方面的訓練
外文翻译看起来不适应啊,不过书不错
好黑暗,看了有点心累、
不错的书,买的书太多了,还没有开始看
内容没看完,字太小
还没看,看了简介觉得不错,因为买了很多本,还没开始看,看完了再来评价一下
不太看得懂 有时间我得再看一遍
还没看呢,是包装好的,质量不错
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破损呢。哎,很可惜。
内容可以,纸质不太行。。。
内容描写累赘,语言不顺,很困难地跳读式地看完!
具体内容还没看,不过书的外观不是很精致,不过价钱便宜,还不错
看了《双重束缚》之后,对作者的书有了兴趣,但是这本书实在让人无法看下去,应该是翻译得问题吧,太生硬,让人无法理解。非常失望。
有点让我失望放着不是很想看
商品不太好,性价比不高。书的纸质很差,虽然便宜但是感觉被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