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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何在

穆双 广东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6-10  

出版社:

广东人民出版社  

作者:

穆双  

页数:

328  

内容概要

  严格说来,《天堂何在》并不是一篇作者自谓的"小说",因为它缺少精巧故事和富于张力的语言,在文学上是并不成功的。"天堂何在"作为书名,显示其个人《忏悔录》式的道德自省主旨。与思想大家们所作《忏悔录》不同的是,《天堂何在》以素面朝天的姿态,用最平凡的视角与最朴实的笔墨,展示了一个普通人在监狱环境下的道德自赎历程,进而思考一个凡人的社会尺度。  在监狱中,作者经历过种种道德洗炼的过程,通过积极参与监狱的文化活动,认知到快乐源于心灵;通过个人命运对家庭的干扰,认知到伦理与责任;通过同监犯人的成功或沦落,认知到内心宁静的价值。重返自由的社会化过程,是"知性的天堂"上升为"理性的天堂"的过程,是相对满足感变为自我意识的绝对满足感的过程。监狱或者看守所,不过是天堂或者地狱的皮相,皮相表达的是工具理性,本质却是价值理性。借用犯人蒋学智之口,作者表达了这种新的认知:"哪里是天堂?哪里是地狱?

书籍目录

枪声,真的枪声!头三脚要踢开魔鬼成堆的地方理解另一个世界的方式老大王路期待:从地狱到天堂第一个春节法庭上的悲哀“王者风范”放囚初到监狱刘大勇和他的槽子金玉良言雪儿的信给家人拉清单牢头狱霸没有女人的日子里父亲的信空中飞人越狱甩人风波我的亲人重活回归悲剧整风运动离监探亲我回来了!亲人的信我的日记后记:南回归线

章节摘录

  枪声,真的枪声!  在我俩眼里,警察的神勇是那些无聊的作家和导演们杜撰出来的,是疯  子演给傻子看的。我俩是真的不信邪,警察却用实际行动击碎了我俩的幼稚  和无知。  我和小战融合住众多的行人里。我俩肩并肩,在禄滨市长乐大街的人行  道上走了半个多钟头了。虽然已是数九寒冬,可我却因为过度紧张全身都渗  出了汗水,贴身的内衣像烂泥糊在身上,那滋味特别难受。小战则抱着膀,  缩着脖,还不断地打着冷颤。  “咱们明天再下吧,反正有的是时间,”我莫名其妙地有些颤抖。  小战的眉头拧得像麻花似的,“那怎么行?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了你走  我自己于。”  看到小战脸上那鄙夷的表情,我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我最恨  别人瞧不起我了,尤其是小战,从小剑大我哪儿不比他强?他竟然这么损我  ,我哪能受得了这个?“要干就快干,老这么走啥呀?都快他妈一个钟头了,  你是恨马路长草了咋的?踩起来没完没了。”我急头甭脸地呵斥小战。  小战倒没住意我的激动,毕竟我们从小玩到大,他了解我。我的态度一  硬他就变成软柿子了,他咧着嘴笑着说:“好,咱们马上就干,你可别忘了  咱们的计划啊。”说完他就跑到马路边上拦出租车。  也许是都已载客的缘故,先后有四辆出租车没停,小战气得直跺脚,冲  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大骂:“什么德性,着急投  不知为何,我的心开始乱跳了,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行,今晚不能干。”我急忙跑到小战身旁,想要阻止他拦车,谁知  道一辆出租车恰在此时被他拦住了,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想算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豁出去了。  从长乐大街到丰平区厨房设备厂乘车也就十多分钟,可这段时间对我来  说真的是太漫长了。我尽量让自己放松,避免过于紧张,可我握着刀的手还  是发着抖,我能感觉到潮湿的汗水,呼吸也不足那么顺畅了,再加上我怕引  起司机的注意,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敢肯定,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小战也一样,我都听得见他的呼吸。  该来的终于来了,车停了。  “一共是……”“别动!”司机还没说完,小战嗷嗷就是一嗓子,在司  机一愣神的瞬间两把刀已抵住了他。小战的刀抵住他的咽喉,我的刀抵住他  的胸口。这也是我们计划好了的。  司机显然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坏了,他张大了嘴巴,眼睛都从眼眶里凸出  来了,一张原本微红的脸庞变成了惨白色,衬着他那浓密的络腮胡子,一白  一黑,显得阴森恐怖。  “你他妈规矩点儿,我们不想伤人。”小战恶狠狠地警告司机。接着他  又吩咐我:“快点翻他,快。”  我立即用空出来的手去翻司机的口袋,被我掏出来的东西只要不是钱我  就随手扔在司机脚下。也就一分钟左右,我把司机身上的口袋里里外外翻了  个遍儿。可这司机比我还穷,我只翻出来一百多块钱。这与我和小战预想的  目标相差太远了。  “看看他揣传呼没有?”小战冲我大叫。  我应丫一声便去翻司机的腰间。  “哎,还真有传呼。”我一边说一边往下摘传呼。  也不知这司机从哪来了一股邪气儿,他竟然来抢我已经得手的汉字传呼  ,嘴里还支支吾吾地说:“大哥,你、你们拿这破传呼干、干啥?给、给我  留、留下吧!”他的力气很大,我有些招架不住,眼看传呼就要被他抢回去  了。我慌了,忙喊小战。  小战抬手照司机的肩膀就是一刀,嘴里还骂着:“你他妈舍命不舍财呀  。”  司机惨叫了一声后老实了,也不和我抢了。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我把抢到的钱和传呼都装进了我的上衣口袋,然后把汽车钥匙拔了下来  。这也是我和小战的约定,小战说我们下车后司机会开车撞我们。  下车时我看了一眼已失魂落魄的司机,忽然觉得特别内疚,还傻瓜似的  和他说了声对不起。我知道这时司机早把我俩的祖宗八代给骂遍了。  下车后我用了一个极其潇洒的动作把汽车钥匙扔了。我感觉我和小战像  极了电影里那凯旋而归的黑道人物。我先前的恐惧感早被胜利的喜悦替代了  。我和小战相对一笑,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相隔四五米的马路上走去。  “把刀放下!”、“趴下!”、“不许动!”一声声炸雷般的怒吼从天而  降。紧接着是“叭”“叭”的枪声。我和小战都傻了,枪声,真的枪声!我  俩栽了!  我和小战被塞进警车前排座位和后排座位之间的狭窄空地处,小战趴在  下面,我趴在他身上。抓获我们的四名干警也都挤在了后排的座位上。我觉  得身上有一座山似的压着我,想要喘口气都困难,眼前金星乱窜。小战更是  承受不住身上的重压,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开始流泪了。泪水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下,那悲哀的、痛苦  的、悔恨的泪水全都淌在小战的脖子上了。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双亲,想起了  父亲那憔悴的脸庞,想起了母亲刚刚四十几岁便已佝偻的身躯。父母为了我  们兄妹三人吃尽了苦、受尽了累。他俩事事都为我们着想,盼望我们三个长  大后能有出息,这样他俩的后半生才有个依靠!可我呢?我在即将身人牢笼的  时候,在我葬送他们期望的时候才想起他们。  唉!从小到大,我有过许多的愿望和理想,也曾无数次憧憬过未来。我  想过要当一名医生,做一名教师或者成为一名红歌星什么的,可我从未料到  我有一天会成为一名罪犯。说我不懂法,那可真冤枉我了,不过我和小战真  的没想到会被警察抓个现形。在我俩眼里,警察的神勇是那些无聊的作家和  导演们杜撰出来的,是疯子演给傻子看的。我俩是真的不信邪,警察却用实  际行动击碎了我俩的幼稚和无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停了。我和小战被干警们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大  直街派出所的二楼,并被迅速隔离了。  有两名干警负责审我。审讯之前他们让我看了墙壁上的字,其实我一进  门就看见那八个大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他们一句一句的审问下  ,我陈述了我和小战策划这起抢劫出租车司机案件的整个过程。  我叫穆双,今年二十岁,家住永佳县万德乡德育村。我现在是一名学生  ,就读于我省苛城县粮食职工中专学校。小战大名叫战玉坤,比我小一岁。  我们是从小玩剑大的朋友,感情特别好。前两年他家才搬到禄滨市米的。他  早早就辍学了,在禄滨市丰平区南丰路一家汽车修配厂上班。  考上这个中专学校以后,由于结交损友,我就沾染了爱花钱的毛病。尤  其是95年下半年,家里给的生活费我早早就用光了。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  的农民,我那点学杂费他们都负担不起了,已经让他们向亲友借了好多了,  我再向他们要,他们真得砸锅卖铁了。  可没钱不行啊,那么多好衣服等着我去买呢;那么多好玩的等着我去玩  呢;那么多好吃的也等着我去吃呢;更何况我还得和在学校处的那个女朋友  花前月下呢!没钱对于我来说能行吗?那不和断血一样吗?  为了能有钱花,我向身边的亲朋好友借了个遍,可久借不还已无人肯借  了。这快到年关了,那些债主好像约好了似的,都找我要钱来了。我哪有钱  哪,没办法,学校放假我在家呆了四天就求小战来了。  我是2月5日到小战家的。我是抱着希望来的,可希望的泡沫很快就破碎  了。小战已失业三个多月了,和我一样,穷得丁当响。  第二天一早,小战便带我进了市区。  我和小战在市区里跑了一小天。我俩在他的一个个朋友之间来回折腾着  。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我们。这也难怪,小战也是个不能挣  钱能花钱的人,谁敢把三千块钱借给他呀?希望的肥皂泡再一次破灭了,下  午四点钟,我俩进了东岗区长乐大街一家朝鲜饭店内休息吃饭。  我和小战闷声不响地喝了半瓶白酒后又喝了八瓶啤酒。酒喝多了,话匣  子也就拉开了。  我向小战倾诉了自已被债主逼门的痛苦,这令小战也跟着难过起来。我  看他眼圈都红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心里却暖烘烘的。我握住他的手强  装笑脸,“别这样,我都不愁了,你愁啥呢!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  路拆车卸轱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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