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谟文选
2010.10
北京大学出版社
周祖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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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尧 李子君 编选
无
随着时光流逝,前辈们渐行渐远,其足迹本该日渐模糊才是;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有心人的不断追忆与阐释,加上学术史眼光的烛照,那些上下求索、坚定前行的身影与足迹,不但没有泯灭,反而变得日渐清晰。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距离太近,难辨清浊与高低;大风扬尘,剩下来的,方才是“真金子”。今日活跃在舞台中心的,二十年后、五十年后、一百年后,是否还能常被学界记忆,很难说。作为读者,或许眼前浮云太厚,遮蔽了你我的视线;或许观察角度不对,限制了你我的眼光。借用鲁迅的话,“伟大也要有人懂”。就像今天学界纷纷传诵王国维、陈寅恪,二十年前可不是这样。在这个意义上,时间是最好的裁判,不管多厚的油彩,总会有剥落的时候,那时,什么是“生命之真”,何者为学术史上的“关键时刻”,方才一目了然。 当然,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对于那些曾经作出若干贡献的先行者,后人须保有足够的敬意与同情。十五年前,我写《与学者结缘》,提及“并非每个文人都经得起‘阅读’,学者自然也不例外。在觅到一本绝妙好书的同时,遭遇值得再三品味的学者,实在是一种幸运”。所谓“结缘”,除了讨论学理是非,更希望兼及人格魅力。在我看来,与第一流学者——尤其是有思想家气质的学者“结缘”,是一种提高自己趣味与境界的“捷径”。举例来说,从事现代文学或现代思想研究的,多愿意与鲁迅“结缘”,就因其有助于心灵的净化与精神的提升。 对于学生来说,与第一流学者的“结缘”是在课堂。他们直接面对、且日后追怀不已的,并非那些枯燥无味的“课程表”,而是曾生气勃勃地活跃在讲台上的教授们——20世纪中国的“大历史”、此时此地的“小环境”,讲授者个人的学识与才情,与作为听众的学生们共同酿造了诸多充满灵气、变化莫测、让后世读者追怀不已的“文学课堂”。
《周祖谟文选》从周祖谟先生的《问学集》、《周祖漠语言文史论集》,《周祖谟语文集》、《方言校笺》、《唐五代韵书集存》、《洛阳伽篮记校释》、《汉、浯词汇讲话》等论著中精选了二十一篇文章共计二十余万字,领域广及音韵、文字、训诂、词汇、校勘、文学等,以飨学界。
周祖谟(1914-1995),字燕孙,北京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曾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成员,北京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所长,中国音韵学研究会名誉会长。论著等身,学术著作十余种,论文二百余篇。他是一位杰出的语言学家,出入于音韵、文字、训诂、词汇等诸分支学科,又是卓越的校勘家;精于目录、版本、校勘之学,兼擅敦煌学、文史之学。
那些日渐清晰的足迹(代序)前言汉字上古音东冬分部的问题古音有上去二声说汉代竹书和帛书中的通假字与古音的考订四声别义创始之时代汉语骈列的词语和四声《颜氏家训音辞篇注》补《切韵》的性质和它的音系基础关于唐代方言中的四声读法论裴务齐正字本《刊谬补缺切韵》宋代汴洛音与《广韵》许慎及其《说文解字》论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中国训诂学发展史读王念孙《广雅疏证》简论词义古籍校勘述例《方言校笺》序洛阳伽蓝记校勘叙例释古代文学评论中的文气说胡三省生卒行历考“伍记”与《新华字典》周祖谟先生主要学术论著系年
训诂所以在春秋战国时代兴起,约有四种原因:一是语言有发展,古今语有不同和方言有不同;二是书面语用词与当时口语用词有不同;三是社会不断发展,名物繁多,一词多义的现象比较普遍;四是对用词表达思想的作用的理解和认识有了提高,逻辑思维日趋严密,因为有了以上几种原因,所以训诂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有了很好的开端。 二两汉的训诂书与经传的注释 汉代是训诂学蓬勃发展的时期,由于秦末社会的动荡,语言起了很大变化,先秦古籍多凭口耳传授,用隶书写出,世称为今文经。而从汉武帝以后前代的古文经出现日多,其中多古字古义,不尽为人所识,因此就有训诂学家为之注释。但在西汉时期,今文经盛行时,注释五经的人已经很多。以《诗经》而论,就有齐、鲁、韩三家,文字颇有不同。其他各经也有章句训释之类。汉代的训诂学就是依靠经学而发展起来的,而且汉代已有专门解释词语的训诂书。主要的训诂书有《尔雅》、《方言》、《说文》、《释名》四种。这四种书各有特点,是中国训诂学的基石。 《尔雅》是由古代流传下来的最早的一部训诂书,无作者主名,从内容看应当是战国至秦汉之间经学家和小说家迭相增益而成的。旧说是周公所作,或说是孔子门人所作,都不足信。《汉书·艺文志》著录为三卷,二十篇,今存十九篇。书中《释诂》、《释言》、《释训》三篇是解释名物以外的语词,其余十六篇是解释各种事物名称的,如亲属、宫室、器物、山川、草木、虫鱼、鸟兽之类。书中所释的词语主要是出自经传古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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