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州
2013-1
董耀会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3-01出版)
董耀会
无
1982年，我第一次到蔚县。此后的30年特别是近几年，承蒙中共蔚县委员会和蔚县人民政府邀请，自担当蔚县的顾问以来，走过蔚县大大小小很多的古村落。往事如烟，蔚县的往事，已经成为经久耐读的故事。 第一次去蔚县是先坐火车到张家口，然后坐长途汽车，一路颠簸，走了很久，才到了一座又小又破的县城。我至今还记得，那辆老汽车沿着丘陵路艰难地爬行，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停下来，再也走不动了似的。而现在从北京到蔚县一直是高速路，十分畅通。 改革开放以前，蔚县是一个很贫穷的地方。蔚县古城和众多的古城堡之所以能保存下来，贫穷是一个主要因素。因为没有钱盖新房，所以就没拆老房子，结果给后人留下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当时全国比较富裕的地方，基本上把古城给拆了。 现在一些所谓的古城，不过是现代城市里有几处古迹而已。历史的痕迹已经成为碎片，很难找到古城的感觉。在蔚县就不一样了，每次站在蔚州大地上，我的思绪都会回到历史的记忆中，会想起数千年来，在这片土地上笑过、哭过的人们，还有那些早已随着昨日风烟，淡出生命时空的故事。 蔚县的“蔚”字，在字典、词典里的字义解释只有短短的一条：地名，在今河北省西北部。“蔚”的读音是yu，这个字，人们常常读错。 蔚县方言和普通话有很大的差异，蔚县人说普通话稍微快一点，外地人就会听不懂。只有在说“蔚”字时，蔚县方言中的读音和标准普通话中的读音才完全一样。千年蔚州，九朝古城的一切始终深深地吸引着我。 在这本书里，我想把蔚州被岁月灰尘掩埋的往事，把划过历史天空，在蔚州留下心灵轨迹的昨天人物，把孤独山峰所见证的阳光和风雨，讲给大家听。阳光之下，我想带领大家去感受千年蔚州，去认识这座九朝历史文化名城。 “蔚”字做地名，还不仅是中国的蔚州。我去韩国时，发现韩国也有一个叫蔚州的地方，就是蔚州郡。这个地方是韩国最大的传统瓮器生产基地。蔚州郡温阳邑外高山里的瓮器会馆，每年都会举行大型的“外高山瓮器节”。韩国的蔚州可能和中国的蔚州有渊源。今天的蔚县人，还是把在别处都叫缸的器物叫做瓮。 我虽然了解蔚县，却很难用一种程式化的语言来描述这座城市，感觉用简单的赞美之语无论怎么概括蔚县都不合适。现代社会给蔚县古城赋予了更多新的文化内涵，它既是一座简单的古城，又是一座复杂的古城。 说蔚县简单，是因为这个城市在今天的社会中并不显得特别重要。现在的蔚县只是河北偏北的一座县城，经济上远远落后于沿海发达城市，也没有太多引以为傲的内容称耀于世。 说蔚县复杂，是因为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这座城市曾多次担当过重要的城邦角色。而且这座古城以其历史文化和民俗文化特色闻名华北，甚至可以说是闻名全国，乃至世界。 蔚州古城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历史文化名城，一座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城，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令人充满遐想的地方。所以，不论是古老的蔚州，还是今天欣欣向荣的蔚县，都绝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以形容的。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蔚县，我只能说，蔚县是一个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用心解读的地方。
《蔚州:被岁月掩埋的往事》讲述它曾是京畿两北的重要屏障，它曾是晋冀两省的咽喉要道。它就是太行山下的千年占城——蔚州。这座曾经的代王城，至今仍呈现着最真实的历史。在中国北方已经较少能见到像蔚县这样保存有成规模古建筑群的城市，这里的剪纸艺术、民间社火丰富多彩。是中国北方最美的古城之一。
董耀会，著名长城专家、文化学者，现担任《中国长城志》总主编、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兼古城研究会会长、《中国古城年鉴》主编及中国古城网总编。1984年至1985年间，曾与伙伴历时508天徒步考察长城，在长城上留下了人类第一行完整的足迹，后在北京大学师从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先生学习和研究。近30年来，一直致力于长城等历史文化遗产的研究和保护工作。曾多次作为指定专家，陪同美国总统等各国领导人参观游览长城。著有《明长城考实》《长城纵横谈》《沧桑长城》《长城万里行》《瓦合集》等数十种专著。
自序 引 言 第一章 走进千年蔚州，九朝古城 凝重苍茫，遥望古城秋色 太行八陉，险峻的飞狐古道 觅史寻踪，追寻千年代王城 秋去春归，古城悠远的起源 明媚阳光下，蔚州城的世事沧桑 古城形制，真实与虚构的意象 古色古香，名街、牌坊 岁月凝固的痕迹，祠堂沧桑 曲径通幽，古城的名街与小巷 田园风情，奢华豪宅与质朴民居 风水之地，昔日的名府宅第 夕阳染透，粮香常平仓 蔚州商人，铿锵的脚步回响 第二章 沐浴夕照，领略古村堡文化 平凡的时空，不平凡的历史 原汁原味的暖泉古堡 安定宁远南留庄村堡 沧桑依旧水涧子三堡 别具风韵的宋家庄堡 水蕴毓秀的上苏庄堡 历史文化名村北方城 凤凰展翅的大固城堡 名刹古堡郑家庄 石表闻名的单堠村堡 第三章 蔚县剪纸，充满希望与活力 春燕剪柳，剪纸艺术萌生 窗含千秋，剪纸的历史追溯 妙手生花，艺术的构图与造型 女红传袭，剪纸生长的沃土 信手拈来，民间的传承与发展 独树一帜，工艺的龙凤呈现 灵性涌动，拓宽艺术表现手法 第四章 蔚县秧歌——劳动者的歌剧 植根于群众之中的“耍红火” 愉悦精神的蔚县秧歌戏 充满泥土芳香的生活气息 风雨两百年两度辉煌 秧歌三大流派争奇斗艳 表演和唱腔学习成熟剧种 第五章 古老神秘的宗教寺观 庄重典雅文庙 挺拔凌云南安寺塔 香火旺盛灵岩寺 古树立佛双松寺 风风雨雨释迦寺 傍临清泉玉泉寺 台山晓日金河寺 龙蟠虎伏重泰寺 古刹佛镜华严寺 壁画宝藏故城寺 宏伟壮丽玉皇阁 太上老君真武庙 护卫城池城隍庙 道教全真派老君观 夏源村堡财神庙 第六章 蹁跹起舞的民间社火 引人入胜的下元皂灯节 向神灵祈祷的活马舞 五彩缤纷的打树花 祭祀火神的拜灯山 “点杆”祭祀雹神李左车 点旺火“旺气冲天” 过大年品尝美食风味 后 记 参考文献
版权页： 插图： 从北周大象二年（581）到明朝洪武五年（1373），前后相隔了790多年，而那时蔚州城的规模、布局、建筑风格皆无准确的文字记载，无从可考。乾隆版的《蔚县志•城池篇》里，也用惋惜的口气言道：“惜乎记载缺失，莫得其本末而纪之也。” 蔚州城建在靠近壶流河的位置，这是一片北高南低的土地。玉皇阁正处在坡度比较明显的最高的台地上。玉皇阁大殿所处的地面海拔915.2米，而玉皇阁北面的壶流河河堤的海拔是899.2米。建筑玉皇阁的基础地面是全城的最高点，把玉皇阁这样为全城最辉煌的统领性标志建筑建在最高台地上，使其起到统领全局的作用，完全符合中国古代建筑风水学中“以北为尊”的观点。同时，面向正北的玉皇阁视野最开阔，可以更好地观察城内外的各种情况。 玉皇阁作为全城建筑的中心，还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城市风水之中的“靠山”作用，统领了全城的风水运道。因为在平地上建筑城池，不可能有后山作依靠。 蔚州城主要是防御北方来的敌人，更需要北方的开阔，所以也就更不可能在城北找“靠山”。蔚州古城南边的翠屏山和更远些的大南山，则起到了古代建筑风水中的“案山”、“朝山”的作用。 蔚州城的水系运用也很讲究。在古老风水学中，“反弓水”是指城前水如弓状，弓背向城，则主凶，不吉利。“腰带水”是指城前有水环抱如束带，主财运吉利，兴旺发达。古语云：“去水为死，来水为生。” 风水学中将河流视为真水。河流都是保持惯性而冲刷凹岸，并且不断的冲刷会使河流的弯曲度越来越大。城池如果建在凹岸，日久必然会受到河水的冲击。城池如果是建在凸岸的话，日久城外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淤积，城池外面的空地就会越来越大，发洪水时可起到保护城池的作用。 壶流河正好在蔚州城西北方向，缓缓地向北兜了一个近似半圆的大流线，水流在蔚城北面形成的河道，正好像一条腰带紧紧地围住蔚州城。蔚州古城借助壶流河的地利，以“腰带水”加强城池的防御性能，有着深层次的军事防御意义。 当初建设蔚州城的决策者们，之所以选在壶流河南岸筑城，肯定不仅是考虑了风水的优劣。它是要将壶流河作为一道军事防御意义上的“天堑”，来加强城池的防御能力。来犯之敌在攻打蔚州城之前，首先必须要跨过一道奔流的河水，这增加了进攻的难度。 明王朝建立后，首任蔚州卫指挥的周房对修建蔚州城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太阳每天东升西沉，周而复始，亘古不变。天空下面的土地，特别是存在于土地上的人和物，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随着社会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今天我们已经离昨天越来越远。 近30年来，已经不记得去过多少次蔚县了，但面对蔚县厚重的历史文化，依然感觉自己仅仅是走马观花。以后如果有机会，依然会选择到这里来。 人类永远是往前走，却也永远都会往回看。没有一直往前走、不回头看的人。现在由北京来蔚县过年的游人越来越多了，华灯初上，静静感受着塞北的寒冷，面对斑驳的老墙，听那高亢的乡村曲子，尝着清泉泡的香茶，一切尘埃尽散，感觉心空无物。其实，春、夏两个季节来蔚县也很美，走在田边的地垄上，凝视着古村堡外的一片片绿色的庄稼，望着没有一丝污染的明媚阳光，看淡淡的白云飘向远处的山峦，舒服极了。 蔚县的景色之美，美在其浓郁的历史和民间文化上。这是一种真实而又遥远，平淡而又美丽的文化。这个宁静的地方，用宽厚的胸怀接纳着城市来的疲惫游客。 现代大城市遗忘了的淳朴老农，没有一点怨言，甘愿生活在这个相对要落后得多的地方，并保留着自己的天然秉性。城市和乡村是生活的两端，在越来越多的人渴望城市的时候，城市却已经很难感受到那份乡村的可爱了。城市里的人，有了钱又有了时间，才想到乡村来，寻找失去已久的那份朴实。 蔚县民间文化的辉煌是蔚县人民创造并保护下来的人文美景和文化遗存，今天还有很多人做着这项工作。 古建筑是古城生命的记忆，多少代人曾在这里出生、离去，多少代人走进这些建筑，又从这里继续出发前行。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一些古城在“旧城改造”的过程中被拆掉了许多历史建筑。我们应该认识到，这些古旧的城市建筑，是一个历史文化城市的“根”，拆除了这些古老的建筑，古城就失去了自己的“根”。 我认识的蔚县朋友，为蔚县的历史文化和民间艺术的保护与挖掘所做的工作，令我感动。他们曾经一起为蔚县的发展笑过、哭过，他们都很怀念一起肩并肩走过的岁月。我们要铭记和感激这些在历史上或是今天为蔚县的发展作出贡献的人们。 作为蔚县的政府顾问，我很不称职，没有为蔚县的发展出多少力。不过我一直在想，蔚县有如此悠久的历史，如此灿烂的文化，有很多好东西，如剪纸、打树花等，但如何让世人了解，如何推动文化产业发展，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我想写书，想让更多的人了解蔚县。写这本书，对我来说已经成了特别快乐的事。就像自己在给自己讲历史故事。 写作期间，重新看了不少有关蔚县的书。真的要感激所有为研究和宣传蔚县付出过心血的人们。这本书里的一些内容，就来源于他们的研究，包含着他们的付出和贡献。把自己书桌上摆着的有关写蔚县书的书名记录下来，我们会永远铭记他们的工作。 最后，我还想说一说田永翔老先生，他已经76岁了，身体也很不好，却时刻关心着蔚县剪纸事业。我去他家时天还很凉，他拉着我的手，到很冷的西屋去看他几十年来收藏的剪纸。 新开馆的蔚县剪纸博物馆的藏品，还不及老先生自己藏品的零头。田先生收藏的这些珍品，就是一部蔚县剪纸艺术史。只可惜目前还在一间又潮又湿的老房子里，有些点彩剪纸，颜色已经浸漫，非常可惜。 真心希望我们的传统民间文化后继有人，能得到全社会的重视和保护，让一代剪纸大师王老赏的悲剧不再重演。
《蔚州:被岁月掩埋的往事》由董耀会著。我虽然了解蔚县，却很难用一种程式化的语言来描述这座城市，感觉用简单的赞美之语，怎么概括蔚县都不合适。现代社会给蔚县古城赋予了更多新的文化內涵，它既是一座简单的古城，又是一座复杂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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