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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评传

曹聚仁 复旦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6-1  

出版社:

复旦大学出版社  

作者:

曹聚仁  

页数:

403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本书是我国已故著名记者、作家曹聚仁先生的一部学术力作。首次附录了曹著《鲁迅年谱》、《鲁迅生平和著述年表》,凡二十万字,其中不乏许多珍贵的资料和鲜为人知的轶事。并向人们诠释了三个不同的鲁迅,还对当下流行的“假如鲁迅活到现在”的话题,作了精辟的评述。曹著《鲁迅评传》,可以说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坛鲁研界最具分量的学术著作之一。  《鲁迅评传》(新版)系我国已故著名记者、作家曹聚仁先生的一部学术力作。写作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香港。在国内外数十种关于鲁迅的传记、评论中,曹著的《评传》是最具个性的。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空里,作者说,他写鲁迅既不仰望,也不俯视,他把鲁迅视作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的人。作者通过对鲁迅心路历程、文艺观、思想政治观的述评,剖析他的作品,使我们看到了一个鲜活的鲁迅。  新版《鲁迅评传》,首次附录了曹著《鲁迅年谱》、《鲁迅生平和著述年表》,凡二十万字,其中不乏许多珍贵的资料和鲜为人知的轶事。在新版《鲁迅评传》中,曹向人们诠释了三个不同的鲁迅,并对当下流行的“假如鲁迅活到现在”的话题,作了精辟的评述。曹著《鲁迅评传》,可以说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坛鲁研界最具分量的学术著作之一。

作者简介

  曹聚仁(1900—1972),浙江兰溪市蒋畈村(原属浦江县)人。爱国人士。著名作家、记者、教授。曾主编《涛声>、 《芒种》等进步文化刊物,并在复旦等大学任教。与鲁迅先生交往甚密。抗战中带笔从戎,为战地记者,曾率先报道淞沪、台儿庄等战役。一九五o年赴香港,主办《循环日报》等报刊。一生著作颇丰,留下文字四千万余,著作七十多部,主要有:《鲁迅评传》、《文坛五十年》、 《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我与我的世界》等。

书籍目录

序 /寒山碧 /1“毋求备于一夫”——读曹著《鲁迅评传》/陈漱渝/1一 引言 /1二 绍兴——鲁迅的家乡 /7三 他的童年/12四 少年时代的文艺修养 /17五 在日本 /22六 辛亥革命前后 /27七 民初的潜修生涯 /32八 托尼学说/37九 《新青年》时代 /42十 在北京 /47十一 《阿Q正传》 /52十二 《北晨》副刊与《语丝》 /59十三 南行——在厦门 /65十四 广州九月 /70十五 上海十年间 /75十六 晚年 /91十七 《死》 /109十八 印象记/114十九 性格 /119二十 日常生活 /124二十一 社会观/129二十二 青年与青年问题 /1 46二十三 政治观/155二十四 “鲁迅风”——他的创作艺术 /160二十五 文艺观/177二十六 人生观/199二十七 他的家族 /216二十八 他的师友 /234二十九 闲话/260附录一 鲁迅年谱/279编者小言 / 280一、小引 /282二、幼年 / 282三、少年/288四、日本留学/290立、辛亥革命前后 /297六、在北京/299七、五四前后/304八、南下/319九、在上海/333十、病逝/368十一、鲁迅研究述评/378附录二 鲁迅生平和著述年表/395

媒体关注与评论

  我想与其把你写成为一个“神”,不如写成一个“人”的好。  ——曹聚仁答鲁迅问  曹聚仁在本世纪中国文化史上是个多才多艺的人物,作家、新闻记者与学者兼于一身,著述甚丰。有论者认为:“近代中国知识分子当中,像他这样高产的,除了梁启超、鲁迅、郭沫若和林语堂之外,几乎还不多见。”  ——方汉奇《曹聚仁研究·序》  《鲁迅评传》是曹聚仁最重要也是最成功的一部著作,这部著作不仅使他赢得人们的尊敬,而且使他至少名垂百载。  ——寒山碧(香港作家)  在曹聚仁笔下,鲁迅是一个认真的人,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廉介方正的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陈漱渝(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专家)


编辑推荐

  我想与其把你写成为一个“神”,不如写成一个“人”的好。  ——曹聚仁答鲁迅问  曹聚仁在本世纪中国文化史上是个多才多艺的人物,作家、新闻记者与学者兼于一身,著述甚丰。有论者认为:“近代中国知识分子当中,像他这样高产的,除了梁启超、鲁迅、郭沫若和林语堂之外,几乎还不多见。”  ——方汉奇《曹聚仁研究·序》  《鲁迅评传》是曹聚仁最重要也是最成功的一部著作,这部著作不仅使他赢得人们的尊敬,而且使他至少名垂百载。  ——寒山碧(香港作家)  在曹聚仁笔下,鲁迅是一个认真的人,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廉介方正的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陈漱渝(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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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人”“妄人”曹聚仁
   ———且说他《鲁迅评传》的硬伤
  ◎ 朱 正
  
  
  
  我自己反省,我并不是一个适当的写鲁迅传记的人,除了史人的态度,论事比较客观一点。
   曹聚仁《鲁迅评传》第二十九章
  
  怎样的人物笔下,只能写出怎样的鲁迅来。
   聂绀弩《从沈从文笔下看鲁迅》
  
  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衒,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
   鲁迅《忆韦素园君》
  
  
  
  
  
  曹聚仁著《鲁迅评传》,已有不止一个版本。我看到的是上海二○○六年出版的一本,实际包括作者一九五六年在香港世界出版社出版的《鲁迅评传》和一九六七年在香港三育图书文具公司出版的《鲁迅年谱》两本书。现在我就来写一点我在这书中看到的硬伤。文章里引语后边所注的数字,指本书页码,就不再注明章节的标题了。
    作者怎样看待自己的任务呢?他说:
  
  在今日,写鲁迅年谱最容易,因为关于他的史料太充分了,比曾国藩的传记还充分些,就看鉴别史料有没有眼光,组织史料有没有能力。(5)
  
  作者这样说,当然是自认为有鉴别史料的眼光,有组织史料的能力了。他以此自负,对自己正在精心结撰的大著期许甚高。他说:
  
  我承认我的治史方法和态度,很受胡适、梁启超的影响,我的《鲁迅年谱》,假使写成的话,也就是《章实斋年谱》那一类的史书。(4)
  
  《章实斋先生年谱》见《胡适全集》第十九卷,在史学著作中可称杰构。曹聚仁的《鲁迅年谱》是不是也可以并列在这个档次,读者看完本文之后就可以明白了。
    他不但近比胡适、梁启超,而且还远比王船山。他说:“我对鲁迅的看法,有如王船山的《读通鉴论》,不一定苟同前人的评论,也不一定要立异以为高的。”(114)这样的书当然是传世之作,千百年之后还会有读者。他说:
  
  百年之后,我相信必有史家承认我所写的,是把鲁迅当作有血有肉的活人来描画,绝少歪曲事实之处。(280)
  
  鲁迅先生定将在中国文学史上占重要的一页,我这部《年谱》,或许对千百年后的史家有点用处。(381)
  
  一方面,对自己的著作作了这样高的期许,另一方面,就要竭力贬抑别人的同类著作了。在他撰写《鲁迅评传》的那时,已经出版了的鲁迅传记,在大陆只有一本王士菁的《鲁迅传》,在台湾只有一本郑学稼的《鲁迅正传》。于是他就极力攻击这两本书:
  
  王士菁的《鲁迅传》,那简直是一团草,不成东西,而郑学稼的《鲁迅正传》,更是胡闹,不仅侮辱了鲁迅,也侮辱了读者。(2)
  
  王士菁所写的也就是这么一部传记,就因为他不懂得史学,不善剪裁,不会组织,所以糟得不成样子。而许广平不懂得史学,不独不会修正,连批评也不中肯。(5)
  
  王士菁,无论史才、史识,史笔,都是不及格的,只写了一部乱糟糟的传记,比日本人的《鲁迅传》都不如呢。郑学稼的《鲁迅正传》,更是胡说八道。(382)
  
  就这样,曹聚仁把别人的书贬得一钱不值,来反衬自己的书是怎样的了不起。可是,终于摆在读者面前的他自己的这部书究竟怎样呢?我不得不抱歉地指出:他批评王士菁的那些话大都可以用来批评他自己的书:不懂史学,不善剪裁,不会组织,不成样子……他这部书,大到总体结构,小到语法修辞,都有可议之处,这些都没有篇幅去讨论,仅仅就史学这一角度谈一谈书中的问题。作者在书中多次自称为“史人”(例如第116页、第260页),称他的书为“史书”(第4页),我想选择这一评论角度是适当的。而史学的范围都太广了;史才,史识,史德,这些也都暂不讨论,只看看书中所写的史实错误之类的硬伤。
    传记和年谱,不但要记述传主的生平事迹,还必须介绍其时代背景。只有放在一定的历史背景之前,传主的一些行状才是可以理解的。曹聚仁注意这样做了,可是在这样做的时候,许多历史事件都被他写错了。读者看了,真觉得他不像一个受过史学训练的人。下面举一点例。
    《鲁迅年谱》一九○五年所记历史大事有“清廷派皇族五大臣视察欧美各国宪政”(293)一条。这里的“皇族”二字就使人觉得奇怪。派大臣出洋考察宪政的事,见于这年七月十六日的上谕:“兹特简载泽、戴鸿慈、徐世昌、端方等,随带人员,分赴东西洋各国,考求一切政治,以期择善而从。”(《光绪朝东华录》第五册,总第5364页,中华书局1984年版)这里,只有镇国公载泽是宗室,湖南巡抚端方是满人,而户部侍郎戴鸿慈和兵部侍郎徐世昌都是汉人。怎么能把这些人都称为“皇族”呢?
    《评传》中说:“而同盟会,乃是合孙中山所领导的兴中会和章太炎所领导的光复会而成的”。(27)这里漏说了黄兴所领导的华兴会。华兴会的张继、宋教仁等人后来都是同盟会的重要活动家。这一疏漏,作者在十年之后所撰的《年谱》中才得以改正(293)。
    《年谱》一九○六年记有“是年,清廷宣布实行立宪”(294)。其实清廷宣布的并不是“实行立宪”,而是“预备立宪”。这年九月一日的上谕:
  
  时处今日,惟有及时详晰甄核,仿行宪政,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以立国家万年有道之基。但目前规制未备,民智未开,若操切从事,徒饰空文,何以对国民而昭大信?……俟数年之后规模粗具,查看情形,参用各国成法,妥议立宪实行期限,再行宣布天下。(《光绪朝东华录》第五册,总第5563-5564页)
  
  可见清廷开出的只是一纸远期兑付的支票,而曹聚仁却把它说成立即兑付的支票甚至是现钞了。
    《年谱》一九二四年所记大事,有“九月,孙中山发表《北上宣言》。十一月,曹锟退位。十二月,孙中山北上入京。”(316)这里,“曹锟退位”四字,完全没有反映出当年的历史。十月二十三日冯玉祥发动政变,推翻了曹锟政权,随即电请孙中山北上入京。孙中山的《北上宣言》发表于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十日,见《孙中山全集》第十一卷第294页。这跟他在九月十八日发表的《中国国民党北伐宣言》(见前引书第75页)不是一回事。曹聚仁把这两篇宣言弄混淆了。
    《年谱》一九二六年记有“三月,创造社出版《创造》月刊,郁达夫主编,提出‘文学革命与革命文学’的新论题。”(322)这里“《创造》月刊”应作“《创造月刊》”,也许是编校之误,不去说它。只是创刊的当时并没有提出“革命文学”的口号来。成仿吾的《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发表在一九二八年二月《创造月刊》第一卷第九期上,是已经要开始“革命文学”论争的时候了。把这口号前移到一九二六年,也可说是昧于史实。《年谱》一九二七年又重复记有“创造社提倡无产阶级文学,成仿吾发表《文学革命与革命文学》。”(332)时间依然没有说准,还是早了一年,而且《年谱》将同一件事在两年中重复记载,也就不宜再指责别人不善剪裁组织了。
    关于“八一”南昌起义,书中说:“中国共产党,以贺龙、叶挺的四军为骨干,八月在南昌举义,是为红军之始。”(332)贺龙不属四军,当时他是国民党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
    《年谱》一九二七年记有:“三月,胡适、徐志摩、梁实秋、沈从文、闻一多组织‘新月社’,《新月》月刊创刊。”(332)从行文看来,是说先成立了一个新月社,再由这个社创刊了一份杂志。这里首先要指出一个时间上的错乱:新月社是一九二三年在北京成立的,后来成员星散,无形解体,到了这《年谱》中说的一九二七年三月,早已不复存在。至于《新月》月刊,到一九二八年三月十日才创刊,显然不可能是新月社办的刊物了。可知新月社的结成和散伙是在一九二七年之前,而《新月》月刊的创刊是在一九二七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曹聚仁要把这两件事都记到一九二七年。
    《年谱》一九三一年记有:“一月,中国共产党在上海举行四中全会,批判李立三路线,承认毛泽东的领导方向。”(348)这几句话表明作者对中共党史的无知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批判立三路线,是一九三○年九月瞿秋白、周恩来主持的六届三中全会的主题。而四中全会虽然继续提出批判立三路线,但主要锋芒却是针对所谓犯“调和路线错误”的瞿秋白了。会议在共产国际代表的操纵之下,主要目的就是提王明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这次全会所有文件,包括向忠发的中央政治局报告、决议案、国际代表在会上作的结论等等,都收在《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七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其中任何一个文件都没有“承认毛泽东的领导方向”的内容。这是要到四年之后的遵义会议上才解决的问题。
    上面所说的这许多大大小小的历史事件,对于鲁迅的传记来说,只是一种背景材料。对于这一些,看来曹聚仁颇有点不甚了了信口开河的习惯。在处理传主生平事迹的时候,作者总应该慎重一点吧。不幸得很,错得还更离奇些。下面也举一点例。
    祖父的事情,书中是照抄周作人《鲁迅的故家》里两节“介孚公”的材料。这当然是很有用、很权威的史料。可是决不能说只要把它照搬过来即尽了“史人”的能事。这时就得用一点鉴别史料的眼光了。认真鉴别一下,就可以发现周作人这里说的有三点应予订正。一点,他为什么不做金溪县的知县了呢?周作人的书中所说的原因是“被参劾”,后来“便往北京考取内阁中书”。至于“被参劾”的原因,则是“同抚台闹了别扭”。曹聚仁在引用这一史料的时候,把周作人的原文简化为这样两句:“又同抚台闹了别扭,又往北京考取内阁中书”。(12)省掉了“被参劾”三字。这是不能省去的。不写明被参劾这一点,是不是闹了别扭就负气辞职呢?再说,参劾他的抚台是哪一位,应该也可以落实到人。像一省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清史稿》有表有传,一查便得。我已经查明鲁迅祖父周福清并不是被任何一位巡抚参劾的。参劾他的是两江总督沈葆桢。参劾的原因也不是和他“闹了别扭”,后来在北京做的内阁中书也不是考取,而是循例捐来的。我的考证过程,详见《周福清科场案述略》,收在我的《鲁迅回忆录正误》(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0页)一书中,这里就不细说了。
    接着就是祖父的科场行贿案。周作人所述也与事实颇有出入,曹聚仁都照抄过来了。因为这是清末一个大案,有关的奏折和上谕都可以在《光绪朝东华录》里查到,足可资鉴别之用。例如说,不会办事因而引发了这一场大案的“那跟班是一个乡下人名叫徐福”(12),据浙江巡抚崧骏报告案情的奏折,此人不叫徐福,而叫陶阿顺。这算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错误,至于书中所说“将出钱人所开一万两银子的期票封在信里”(12),就是一个不能容许的大错误了。假如真如此书中所说,陶阿顺送去的信封中有一张可以立即兑付现银一万两的银票,介孚公也就不能保全首领了。幸好信封里并没有一张这样的有价证券,有的只是一张写着“凭票发洋银一万元等语”的纸条,只是一个许诺,表明行贿的意向。崧骏的第二封奏折更明确说这是“写洋银一万元空票一纸”。这一情节对于最后量刑极为重要。崧骏的奏折中说:“其所开洋票,系属自写虚赃,与议单文券不同,且财未与人,未便计赃科罪。”一个有史学训练的人,在这关系极大之处,怎么能对所引史料不加鉴别,据官文书订正呢?《光绪朝东华录》并非僻书,可就是没有去查考一下,也许是没有想到要去查阅吧。
    鲁迅父亲的病死,《评传》说:“他父亲病了一年,死时只有三十七岁”。(22)此说就没有任何史料根据了。据《朝花夕拾·父亲的病》说,前一位医生医治了“两整年”,换了个医生(“陈莲河”)又看了一段时间,总计有两年多一点。周作人在《鲁迅的故家·病》里说,大概没有这样久。他的记忆里,“甲午八月黄海战败”之时(1894年9月17日)他还没有发病,“他的病如在那一年发生,可能是在冬季吧。”到一八九六年十月十二日去世,病了大约是两年左右。
    《评传》说:“他在仙台医学专门的学习成绩,非常之好,好到藤野先生把传他一家之学的希望存在鲁迅身上,好到仙台医专的同学对他妒忌,以为他独得藤野先生的照顾。”(22)这个“非常之好”一说,又是没有任何史料根据的。《朝花夕拾·藤野先生》中说: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
  
  应该说,他自己的这一段回忆是很准确的。周作人《鲁迅的青年时代》一书中转录了一张鲁迅一九○五年春季升级考试的分数单:解剖59.3,组织72.7,生理63.3,伦理83,德文60,物理60,化学60。平均65.5,142人中间列第68名。(中国青年出版社1957年版,第40页)这岂不正好和他自己说的“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相符吗。看了这个分数单,也可以知道书中说“他在医学校中,伦理学也得了最优等的成绩”(292)一说不准确,83分是不能算作最优等的。
    鲁迅在一九○六年到仙台医专求学,在那里看了一张对他刺激极大的幻灯片。《评传》说:“其时,正当日俄战争的时候,关于战争的画片,自然也就比较的多了。”(23)一望而知,这是从《呐喊·自序》中照抄来的。一个人回忆往事,不妨作一点粗线条的记述,而一个“史人”修史,就不能不对这史料有所鉴别了。一九○五年九月五日,在美国的调停下,日俄两国签订《朴茨茅斯条约》,结束战争。说“其时,日俄战争刚过去不久”,才是史家的笔墨。
    《朝花夕拾·范爱农》一文中谈到鲁迅参与《越铎日报》创刊的事。说是“一个去年听过我的讲义的少年”提议创刊报纸来监督“王金发他们”,显然是绍兴光复之后的事情了。报纸于一九一二年一月三日创刊,鲁迅写的《〈越铎〉出世辞》见《鲁迅全集》第八卷。而曹著《年谱》却置此事于辛亥革命之前:
  
  〔1911年〕是年……暑假后……也孙德钦同办报……十月间,武昌革命军起义,……后来,王金发从杭州带队来到了绍兴,组织了军政府。……《越铎日报》对都督有了微词,更触王氏之怒。(298)
  
  对于鲁迅传记的作者来说,《朝花夕拾》是最常见也最重要的一种史料,它关于《越铎日报》一事的记述也是完全清楚明白的。真不知道有这书在手边的作者为什么会把报纸创刊时间弄错的:错了一个朝代,把民国时的事写成清朝的事了。再说,即使没有去查阅《越铎日报》上刊登的那些毫不留情的攻击文章,只看《朝花夕拾》里说的“开首便骂军政府和那里面的人员;此后是骂都督,都督的亲戚,同乡,姨太太……”,也就决不是只用“有了微词”这四个字可以交代过去的。
    说到绍兴光复,《评传》说:
  
  辛亥革命到来那一时期,鲁迅十分兴奋,在绍兴尚未光复之顷,城中人心浮动,他曾经召集了全校学生们,整队出发,在市面上游行了一通,镇静人心,结果大家当作革命军已经来了,成为唾手而得的绍兴光复。(29)
  
  一队学生在街上游行一通,绍兴就光复了。这真是海外奇谈。事实上,是杭州光复之后派王金发率队进驻,绍兴才光复的。曹聚仁在这里,又是不加鉴别照搬史料了。孙伏园的《鲁迅先生二三事》中的《惜别》一文,转述了许广平对他说的这件“武装演说队”的事,曹聚仁就照抄不误了。同样记了这事的周建人,说的就有分寸得多,他在《略讲关于鲁迅的事情·鲁迅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的一年》中,只说在那人心浮动的绍兴城里,“学生们走到之处,人心立刻安定下来,店铺关的也仍然开了。”却没有说“成为唾手而得的绍兴光复”这样的荒唐话,可惜作者没有采用他的这一说。在多种史料中,比较、选取、鉴别的工夫,是一个有志于史学的作者所必不可少的。
    鲁迅应厦门大学之聘,前往任教,有一些事情不很愉快。这在他写给许广平和未名社友人的信件中都有清楚的反映,传记作者凭着这些最直接的史料,对他生平中的这一段是很好处理的,不容易写错的。可是在《评传》中却出现了这样一段文字:
  
  鲁迅是从北京到厦门去的;北京的学术空气和上海已经不相同,海派的学术研究,在京派已觉得过于浮浅,若拿这一尺度来衡量其他城市的学术空气,那当然更差一截了。海外(引者案:疑是海派之误)人士心目中的国学,尚未脱离“四书五经”阶段,那时的中山大学教授,力主读经,提倡《古文观止》和陈济棠一鼻孔出气,要驱逐胡适出境,对于鲁迅的辑佚书工作更不能赏识了。那时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对国学也是外行,所期待于国学研究所的,也和鲁迅的预想差得很远。一开头便格格不相入,也是势所必至的。(66)
  
  读者很可以把这一段引文当作曹著《评传》全书的标本,看他是怎样东拉西扯,时间错乱,故弄玄虚,文不对题的。讲传主在厦门大学的事,忽然插入一段讲中山大学的事,讲胡适的事,这与鲁迅的事迹有什么关系呢?再说,鲁迅在厦门,是一九二六年九月四日到一九二七年一月十六日。曹聚仁在这里写的“那时”,只能是指这一段时间。那时在中山大学主持教学业务的傅斯年,力主读经了吗?提倡《古文观止》了吗?原来曹聚仁在这里插说的几句,并不是“那时”的事,而是一九三五年发生在广州的事。胡适的《南游杂忆》(见《胡适全集》第十卷)记下了他为接受香港大学名誉学位而作的南游,记下了他在广州两天半的经历。从胡适这篇文章中可以知道,力主读经,并且要求法办(而不是驱逐)胡适的,是中山大学中文系主任古直,文章里还记有他和陈济棠交谈的情形。读者无法理解的是,一九三五年胡适在广州的这些遭遇,与鲁迅一九二六年在厦门的遭遇有什么相干,也不能懂得在《鲁迅评传》插说此事是什么意思。
    《评传》中还这样述评了鲁迅应蔡元培之聘任大学院特约著作员一事:
  
  他对于蒋介石政权,也是十分头痛的;但他也在国民政府教育部属下的中央研究院供职;直到一·二八的炮火震破了南京为止。为了“生存”,抱关击柝,我们都可以做到的,因为鲁迅也和我们一样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没有别的生存技能的人(一定要把鲁迅想象得高不可攀的人,也是可笑的)。(386)
  
  他这“评语”说得很清楚:鲁迅为了“生存”,他所敌视的蒋介石政权的钱也可以用,什么卑微的职业(下至守门打更)都可以做,因为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没有别的生存技能嘛。这样一个人,当然就不足以言操守了。这就是《评传》作者对传主的评价。可惜的是他在作出此种评价所根据的事实都没有弄清楚。蔡元培就任大学院(即教育部)院长,设“特约著作员”,“延聘国内在学术有贡献而不兼有给职者充之,听其自由著作,每月酌送补助费。”也就是给社会上没有固定收入的著作家送一点补助费,是一项有利于发展学术事业的措施。这补助是无条件的,完全无损于接受者的操守。就说鲁迅吧,他在接受补助的这四年间的著作,那些收在《而已集》、《三闲集》、《二心集》里的文章,有一篇迎合、趋附权力者的吗?再说,这笔补助费,也并不是他为了“生存”所断不可缺少的。补助费只拿了四年又一个月,在这以前和以后,鲁迅靠着稿费和版税,不也是“生存”下来,并且不断有著作问世吗。再说,曹聚仁把这事写成是在“中央研究院供职”,表明他对这事原委所知有限,其实是与中央研究院毫无关系的。还有,南京并不在“一·二八”战争的战区之内,说“‘一·二八’的炮火震破了南京”,也许只是一种修辞、象征的说法,似乎不宜出现在史籍之中。
    革命文学论争的中止,“左联”的成立,是鲁迅生平中的一个重大关节。《评传》是这样记述这件事的:
  
  他初住上海时,提倡革命文学的创造社、太阳社的文人,对他的不断攻击,不独见解很浅薄,动机也很无聊,有的正是借攻击鲁迅以自重。不过,这一种斗争,并非中共的决策。到了一九三○年,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中共的文艺政策,有了一定的路向,而推行这一路向的瞿秋白,也是文学研究会会员,他和上海文坛人士交谊颇广,他是要争取鲁迅来做有力的支援。(82)
  
  一九二八年,成仿吾、钱杏邨、冯乃超、李初梨这一些共产党员作家围攻鲁迅。为什么后来忽然停止了攻击,而和鲁迅一起组织“左联”呢?现在人们已经知道,这是当时中共中央决策人李立三的决定,他命令这些党员作家不再攻击鲁迅,争取他到共产党的旗帜下来活动,拥戴他为左翼作家的领袖。为了得到鲁迅更多的合作,他在那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还同鲁迅直接交谈过一次。当年向党员作家传达李立三指示的吴黎平,鲁迅与李立三会见时在场的冯雪峰,后来都发表了文章回忆这段史事,足为明证。我也看到过阳翰笙提供的一项资料,说是李富春向他提出不再攻击鲁迅的。我认为这个资料也是可信的。只是李富春当时是中共江苏省委的负责人,他是在贯彻执行中央的意图。曹聚仁撰写《鲁迅评传》的时候,吴黎平、冯雪峰、阳翰笙提供的证词都还没有发表,他当然无从知道有关的详情细节。但是从“左联”成立于“立三路线”开始抬头之时,应该可以推想到是出于李立三的决策。即使说想不到这一点,也决不应该说是出于瞿秋白的推动。理由很简单,在“左联”的酝酿和成立之时,他都不在国内。是一九三○年八月间,他和周恩来同受共产国际派遣回国主持六届三中全会,反对立三路线。回国之初忙于政治斗争,并没有过问“左联”的事。到一九三一年一月的四中全会上他受到打击,脱离了领导岗位之后,才过问“左联”的事的。冯雪峰在《回忆鲁迅》中说:“秋白同志来参加领导‘左联’的工作,并非党所决定,只由于他个人的热情”。这也就可知《评传》所说与事实相去甚远了。
    还有一件类似的错误。《年谱》一九三○年记有“二月,鲁迅、田汉、郁达夫、瞿秋白等五十二人发起‘中国自由大同盟’。”(343)前面已经说过,瞿秋白这时不在国内。
    《年谱》一九三○年还记有这样一事:“那时,当局对文人的迫害,变本加厉;那时,鲁迅曾避居黄渡路的花园庄。”(340)事实上,是在一九三一年一月柔石被捕后,鲁迅才举家避难花园庄的。《年谱》将这事误系于一九三○年,而且把这次避难的原因,只一般地说是“当局对文人的迫害变本加厉”,只字不提柔石被捕事。而在《年谱》一九三一年里,才记下:“一月十七日,赵柔石等在上海被捕,二十日,鲁迅和许广平、海婴、许妈避难于日本人所经营的花园庄。”(343)也不知道这里写的同上一年写的避居花园庄是同一次还是共有两次。对于柔石等人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捕被杀,书中更无一字说明,大约也是以为“当局对文人的迫害,变本加厉”吧。殊不知道他们是在一次反对四中全会的党内会议上被捕的,完全是党内斗争中的牺牲者,以致《年谱》中竟写出了这样的话:“二月,‘左联’发表宣言,抗议国民党政权对革命作家柔石、胡也频、李伟森、殷夫、冯铿等二十四个青年作家的杀戮。”(348)他把共青团中央组织部长林育南、中共江苏省委委员何孟雄都说成是“青年作家”了。他不知道遇难的二十四人中只有五人是作家(“左联”五烈士),另外的都是职业革命家。可见他是还没有弄清楚自己要写的事情就急急忙忙来动笔了。
    书中小的差错更是触目皆是。这里随便举几个给大家看看。例如马珏是马裕藻(幼渔)的女儿,书中却说是马衡(叔平)的女儿(114),马衡是她的叔父。教育总长傅增湘是四川江安人,书中却说是湖南人(157)。只要看过《两地书》的人都知道,鲁迅和许广平是一九二五年才相识的,书中却说是一九二三年。(317)鲁迅定居上海之后,曾经在一九二九年、一九三二年两次到北京省母,而书中说只有一九二九年的那一次。(75)《萌芽》月刊,是鲁迅、冯雪峰合编的,书中却说是“郁达夫、冯雪峰共编”(338)。如果用“错误百出”这句成语来评这本书,那么,对这句评语不但可以从文学的角度来理解,更可以从数学的角度来理解。
    最后,还可以来一点余兴,看看书中一段有趣的文章:
  
  有一个有趣的题目,摆在我们的面前,便是:鲁迅假使活到现在,中共对他会如何?他对中共将如何?照胡适的说法,他是看了胡风被清算了,认为鲁迅也不免于被清算被斗争的。我呢,觉得胡适到了纽约,毕竟坐井观天,他是不懂得中共的政策的。我敢断言胡适留在北京的话,决不会被清算的,他还是做他的历史研究;他的红学的考证,一定更有收获;生活也许清苦一些,但他的生平志愿,一定可以完全达到了。中共对于“人尽其才”这一点是做得很不错的。鲁迅先生在现在的话,他的创作,将有什么成就,我不敢说。他的学术研究,一定有惊人的收获,那是可以断言的。至少,他那部中国文学史,一定可以写成的了。至于思想上的自我批评,一向是很勤奋的,他那回受了创造社的攻击,便努力研究社会主义的文艺理论,一下子,就搞得比他的敌手们还通些。他如若活在现在,他可以替中共政权建立新的文艺理论的(我们要明白:中共的政治路向,也是建立了自己的北京路线,并不依存于莫斯科路线的)。(386)
  
  “要是鲁迅今天还活着,他会怎么样?”一九五七年七月七日罗稷南直接向毛泽东提出了这个问题。毛答:“要么被关在牢房里继续写他的,要么一句话也不说。”曹聚仁在写这一段文章的时候,并不知道有这一段毛罗对话,没有猜中。关于这事,我写了一篇长文章,收在《鲁迅的一世纪》里(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这里就不重说了。可以指出的是,曹聚仁的这一段文字主要是写给胡适看的,是想做点统战工作。对胡适作出了种种许诺,动员胡适弃暗投明。我看出了这一点,并不是因为我具有过人的史识,而是因为我掌握了一件过硬的史料。胡适一九五七年三月十六日日记:
  
  收到妄人曹聚仁的信一封,这个人往往说胡适之是他的朋友,又往往自称章太炎是他的老师。其实我没有见过此人。
    此信大意是说他去年秋间曾到北京上海去了“两次”,“看到了朝气蓬勃的新中国”!“先生……最好能回北京去看看……可以巡行全国,等先生看了之后再下断语何如?”
    他说他“愿意陪着先生同行”!(《胡适全集》第34卷,第466页)
  
  这里胡适称他为“妄人”。不说别的,只看他这部《鲁迅评传》,水准如此之低,自视如此之高,“妄人”这一称号足可当之无愧了。
  


  我在文风上受鲁迅的影响,可谓深矣,至今还洗不掉。早就想找一本他的传记看看,但又不敢看,因为他一度像孔子一样,是圣人。圣人是什么?圣人就是娼妓,人尽可夫。对找乐子的人要求爱情观,除了在今天的大陆嫖客身上——所谓穿起裤子讲道德——能仅见,一般大约是不可能的。但曹先生的这部书,印象中一直是以“著于香港”为标示,我心想或许是例外吧,便忍不住找来读了。
  要说读后有什么感受?便是不想再读他的任何书了。作者在此书里所宣传的卖点有二,一是与鲁迅及周作人都有直接交往,是鲁迅的后生,曾亲炙风范;二是“与其把你写成一个神,不如写成一个人好。”
  但不写成神,其实不过是替掉中-共给鲁迅的王冠,换成他自己所造的纸冠,以示朴素与真实——然而帽子是不能不戴的,哪怕鲁迅早已作古。作者在书中,动辄表明,自己“不能赞同马克思学派的看法”,“与冯雪峰的看法不同”,都是这个意思:鲁迅不需要你们的封赐,本身已是伟大,你们的阿谀反而浅化了他。一句话,你们不懂鲁迅。
  为了维持鲁迅在曹先生心目中的伟大,于是我们看到:鲁迅受青年暗算,也是先忍,后避,不得已而绝交;鲁迅对于杨荫榆的攻击,也是因为杨荫榆恶劣残忍;鲁迅与内山完造的交往是深切的友谊,不值得怀疑;鲁迅与施蛰存的笔战,是因为鲁迅为了不想青年“开倒车“,总之,鲁迅的出发点永远不会错,虽然手段上不免过激,性格上不免意气用事,思想上不免悲观——这些正是的中共所美化处。
  这样的论调,还说不是把人写成神?中共的神是泥巴捏的,唬不了人,曹先生不过是想让这“神“活过来而已。但遗憾的很,我读了以后,非但不更尊敬鲁迅,反而觉得很需要重新认识他,因其刀笔常常引人入彀;而且对于曹聚仁先生,及他的书,产生了不小的疑惑。落实了曹先生自己的话,“并非十全十美”的。
  而曹先生所“懂”的鲁迅究竟是怎样的呢?思想上来说,是虚无的,这我赞同;但又是前进的,有热量的云云,我真不知道了。而且作者还说,“鲁迅的思想,受老庄自然哲学的影响很深,他是可以接受进化论的观点的,所以,他对于尼采的人生哲学,也能相契无间。”为什么“可以”?如何“所以”?简直是东北乱炖,呵呵。作者多次提及尼采的“超人哲学”,以配合鲁迅的进化论思想;何以一次不提尼采的“永恒回归”的思想呢?这不仅更合老庄,我以为也可能更接近鲁迅。
  若说思想可以见仁见智,那也罢了;但为了维持鲁迅的伟大,却说鲁迅写的《太炎先生二三事》,可以看出“师生间契合”。这文章明显是宣扬斗争精神的,不过是借了太炎这个名目而已。曹先生这样的见识能读懂鲁迅的文章?我很怀疑。
  正因为曹先生是这么读文章的,所以,竟说周作人,周建人晚年的回忆鲁迅的文字,是“可信的一手材料。”这还能说什么呢!周氏兄弟失合后,据学者说“见到就打”,以两人的见识,修养而至于此,此恨必定永难磨灭,是非必定复杂。曹先生却评为“这是作人一生的损失。”还不算,,还要把周作人晚年的追忆当“心里话”看,直接来证明鲁迅的思想与性格。试问曹先生,当时的环境,身为“汉奸”的周作人,不这样追忆身为“旗手”的鲁迅,还能怎样追忆?而以知堂的修养,阅历,及“见面就打”的关系,那些评价难道是发自肺腑?窃以为,实是皮里阳秋,字缝里写字,要细细看的。
  而作者最让我反感的是,对于鲁迅与朱安的婚姻的评价,单说“旧式婚姻对鲁迅的心灵创伤”,却一句不提,鲁迅把母亲及朱安接到北京之前的十三年,朱安对周老夫人的侍奉。十三年间,鲁迅做了什么?
  鲁迅后来和许广平结合,曹聚仁又认为他们是合适的,比较协调。却全不提鲁迅和萧红的事;对鲁迅常一个人卧在冰冷的地上,不去探究其内心的想法。这到底是为尊者讳,还是作者见识就如此,亦或者两者都有?我们就无从揣测了。
  读完全书,我还产生了一个想法:以周氏兄弟眼力之深,对曹聚仁的真实看法究竟如何?他与鲁迅的关系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和睦?都是可以探究的。总之,如果要了解鲁迅,这书并非如作者所念叨的“客观”,也十分浮于表面,在我看来是可以不必看的。因为在这个“谁信神州尚有神”的年代,它已经过时了。
  
  PS:我是读完全书才读的陈漱渝的序言。序的开头他对曹备致讥讽,如说“在中国现代文化史上,曹聚仁是一个以多方面业绩显示自己才华的人物;在中国当代政治史上,曹聚仁又以‘海外哨兵’的姿态为祖国统一大业做了很多至今仍然鲜为人知的工作。”极少有这么写序的,于是我误以为找到了同调。没想到越往后看,越发现我错了:我以为他是在笑曹裹足不前,没想到他是在笑曹“出位”。陈以为应该退回来,于是他退到了红旗底下。这越发让我失望了。近年陈丹青的谈鲁迅,我也看过几篇,仍觉得附会时代观念及为亲者讳的框框,没能跳出,也不太喜欢。


  现在越来越觉着环境对人或者思想的重要性。
  
  以前听那些讲刚进公司的人得如何努力的事,因为每年都有一茬新人过来,如果你在属于你的这一年没有出人头地,那你就会被后来者淹没,时间不等人。
  
  这段话放在这里,也合适。
  
  一个人,得放在属于他的时代和背景中才能成为最真实的他,否则他就只能是一个内里虚无的壳,挂着这个人的名字而已。思想更是,古往今来,这世上有多少天才,有几个能在历史上留名。他们的思想和观念也只有在当时的那个时代激荡碰撞,过个十几年,大多都会落伍。只有少数真正认识到人类本质的人的某些思想才会留下。但他的大部分的思想还是和他的当下联系在一起,放在现在,就显得不伦不类了。此外,更要命的是,文字的转变,我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只有中国有,还是是所有有文字的民族的烦恼。70年前的文字,放在现在来看,真的很别扭。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重点。
  
  曹聚仁的这部作品很好,因为他是那个时代的人,他熟悉鲁迅所处的环境,所以能更好的把鲁迅以及他那个时代描述出来,真实的表达,让读者自己通过这个复现的场景来理解鲁迅。这比凭空想出一个时代,把鲁迅放进去,然后告诉你鲁迅就是这样,好得多。
  
  这个就是我喜欢这本书的原因。


  在鲁迅博物馆的小书店里看到这本书,大小轻重都很适合阅读,纸张颜色也柔和。于是卓越上买了来,开始补课。
  新中国长大的孩子,都知道很多关于鲁迅先生的事。通读全书,不过是把印象中的记忆串联起来罢了。但是,鲁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仿佛越辨越不清了。
  小时候从课本上学习先生的文章,归纳出中心思想来,我们眼中的鲁迅是站在共产党的队伍里的。他是拿笔当作投枪,与敌人战斗。而他的笔是永远那么有力。后来慢慢知道这人竟不是共产党!暗暗为他惋惜,随后找各种理由。还有人说,他是地下党……
  我当然不同意。我想先生是被利用了。他在我眼中是一个自由主义战士,他绝不会想加入任何政党,不会让任何人束缚他的思想。他单枪匹马地去战斗,赢得满堂喝彩。直到我走进鲁博的那天,我还坚持着这种想法,和同伴辩论着。
  然而,一个英雄的形象终于倒下了。也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的英雄。当我了解他越多,我甚至越失望。他的思想不仅离共产党的信仰相去甚远,甚至他都不知道革命是对是错。他的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的社会变革,却没有见得这社会怎样变好的。他怒斥眼前的种种恶行,却无能为力。他的言辞激烈,然而投枪刺中的未必是真的敌人,一个敌人倒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曾经呐喊过,后来又彷徨。晚年犀利的杂文背后仍然满是疑问。
  据说,清醒的人都是痛苦的。鲁迅总是清醒的,他的确也很痛苦。他没有信仰,满心怀疑。他坚持民族主义,伤害他的又都是本民族的同胞。
  有人把他称为民族思想的导师,然而有几人又愿意跟随这样的导师痛苦?那些痛苦的思索被抛在一边或被一些人利用着,我们都喜欢糊涂一点过日子。


倒想看看楼主如何评鲁迅的


2013-07-08 23:43:46 海阔天空_北漂
倒想看看楼主如何评鲁迅的
鲁迅字可以说是从他以来作家中最好的,至少也可说最好的两三个之一。性格方面,只是觉得特别深,不好遽下断语。


为什么不能用放松些的心态来读这本书呢?作者自己都说了不敢给鲁迅做传,所以只是出了一本评传。相对来说,他是以一种不远不近的角度来观察鲁迅及其周围的人,试图还原一个真实的人而已。相对其他人写的传记,他这一本还是可读的吧?出此书的三联等出版社真会看走眼么?


我觉得英雄的倒下不影响他是英雄,因为真正的英雄是注定了悲剧命运的。鲁迅可以说是一个英雄,因为他勇猛的战斗精神;也可以说不是一个英雄,因为他的命运不够悲壮。


“青年又何须寻那挂着金字招牌的导师呢?不如寻朋友,联合起来,同向着似乎可以生存的方向走。你们所多的是生力,遇见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见旷野,可以栽种树木的,遇见沙漠,可以开掘井泉的。问什么荆棘塞途的老路,寻什么乌烟瘴气的鸟导师!”(鲁迅)


长大你就明白了,世界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所以探索和疑问才伟大,鲁迅才伟大。


ls的同学:鲁迅是伟大的,但有多少人愿意作鲁迅呢?
这篇评论竟然写了快5年了。5年里,鲁迅被从语文课本里光荣地删除了。将来的孩子是不是不再会关注到鲁迅?如果鲁迅和林语堂、梁实秋一样,在大多数人模糊的印象中只是一个民国大文豪,那是不是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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