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岑斯克县的麦克白夫人
2005-3-1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尼・列斯柯夫
211
陈焘宇
无
《姆岑斯克县的麦克白夫人》（1865）堪称列斯科夫的立身之作。这部中篇小说，是根据作者在奥廖尔市上中学时发生于该市的一桩刑事案件写成的。女主人公卡捷琳娜，陷入爱情纠葛，犯下血腥罪行。这是一位全身心被情爱所裹挟，因爱情而义无反顾的年轻女子。她对真正的爱情的渴望是那么热烈，她为获得自主选择意中人这一权利的斗争是那么刚烈，令人联想起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大雷雨》中的那个卡捷琳娜。这是19世纪俄罗斯文学中因爱情受压抑、为爱情而斗争的女性画廊中的又一个血肉丰满的形象。然而，这一个卡捷琳娜在这条起点美好的、求解放的道路上却走得太远了，她不仅仅因“情”而殉身，而且因“情”毁灭他人。她为“情”所“惑”，为“情”所“役”，为“情”所“魔”。她是“黑暗王国”的反抗者，但却很难成为“一线光明”；她是恶的反抗者，亦是恶的携带者。也许，正是这一让人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不得不心生几分颤栗的“孽女”性格，正是这一着魔的小人物身上的复杂性，博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好评。写小人物心灵的嬗变，写小人物精神能量的释放，可谓是列斯科夫的至爱与擅长，《着魔的流浪人》（1873）就是又一个例证。不同的是，在心灵之旅程中，“麦克白夫人”滑向深溯，农奴伊万则一步步地“提升”
前言姆岑斯克县的麦克白夫人着魔的流浪人
她很少出去做客，有时即使和丈夫出去拜访他的商界同行，也没有什么快乐可言。那些人都爱挑剔，对她的一起一坐，一举一动，都很注意。卡捷琳娜·利沃夫娜的性格像一团火，当她还是个穷姑娘的时候，她就过惯了随随便便、自由自在的生活：挑着水桶到河边去打水呀，穿件内衣在码头附近洗个澡呀，或者向路过她家门前的小伙子吐葵花子皮儿呀。但在这儿，一切都不同了。她的公公和丈夫起得很早，六点钟喝完茶就去干他们的事去了，留下她一个人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来回溜达。到处干干净净，到处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圣像前面的长明灯闪着亮光，但是哪儿也听不见一丁点儿活物的声音，更别提人声了。 卡捷琳娜·利沃夫娜在一个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无聊得打起哈欠来，于是她爬上楼梯，走到高高的、不太大的顶楼上那间他们夫妻俩的卧室里去了。她在这儿又坐一阵，看着人家在库房旁边称大麻或者装面粉，看着看着，她不由得又打起哈欠来。她觉得这样也好：可以睡它一两个小时。但是醒来以后，又是这种俄国式的百无聊赖，商人家的百无聊赖，据说这种无聊令人情愿去上吊。卡捷琳娜·利沃夫娜不喜欢读书，她家里除了基辅的《圣僧传》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书可看。 她和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丈夫结婚以来的整整五年中，一直在有钱的公公家过着这种单调乏味的生活，可是照例没有哪个人对她的苦闷表示一丁点儿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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