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琐记
2006-5
中央文献出版社
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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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写的不是自传,而是关于若干历史的片段回忆。抚今追昔,作者能够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读者提供一些参考,告慰故人,实在是作者的幸事。几年前,作者偶尔应邀写过几篇回忆文章,也常常和亲友们说起一些往事,但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这些年来,读过一些人的回忆录。其中有提到作者个人和作者所熟悉的人或事,往往使作者有些似是而非之感。亲友们鼓励作者自己写。现在,读者有幸可以读到作者的回忆,本书中大致包括作者本人几个时期的经历、接触过的人和一些事情。 几年前,我偶尔应邀写过几篇回忆文章,也常常和亲友们说起一些往事,但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这些年来,读过一些人的回忆录。其中有提到我个人和我所熟悉的人或事,往往使我有些似是而非之感。亲友们鼓励我自己写。我想,个人虽然平凡,但经历过的时代和遇到的人物不少都值得怀念,值得如实地写下来。即使不能付印成书,我也要做到问心无愧地、真实地记述那若干历史片段。至于我本人和我的家庭及亲人,就只作简单的记述,甚至略去。 我时断时续地写了好些年,也没有一个定稿。直到进入二十一世纪,本人已达耄耋之年,才产生了一点紧迫感。于是整理写下的东西,大致包括我本人几个时期的经历、接触过的人和一些事情。诚如我的初衷,我写的不是自传,而是关于若干历史的片段回忆。 抚今追昔,我能够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读者提供一些参考,告慰故人,实在是我的幸事。
我的父亲林伯渠(林祖涵),于1905年在日本加入孙中山创建的同盟会,1921年经李大钊、陈独秀介绍参加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成为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此后他终生投身于我党领导的革命和建设事业,而我的家庭命运自然也就同他的活动紧密相连了。1938年以前,尤其是1924~1927年大革命期间,我的家随着国内局势的变化而辗转于湖南、上海、广州、杭州等地。因此,孩子们也就跟着在这些地方生活和上学。 在我最早的记忆中,比较清晰的印象是从上海坐海船到广州。这大约是1925年末的事。我们五兄妹--大姐(林秉权)、二姐(林秉蘅,有时也称作秉衡)、哥哥(林秉益)、我、四妹(林秉琪,又名林琳),随母亲坐了几天几夜的船。在船上,我经常跑到楼上的大餐间(头等舱)找一个小朋友玩,她是程潜的三女儿,叫Baby(贝贝)。我们差不多年纪,都是四岁左右。由于两家大人们很熟,所以让我们在一起玩。我们整天在宽敞的大餐间里跑来跑去,又笑又跳。只有一次,我们目睹了一件不幸事件。我们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甲板的栏杆上喝酒,大约喝醉了,把一个女人拖到身边,接着推到海里去了。船员虽进行了打捞抢救,但救上来的女人已经死了,停放在一间舱房里。我们完全不懂这是酗酒的有钱人作践人命的悲剧,仍然在那里玩,有时还悄悄推开那间停放女尸的舱门瞄一眼--除了蒙盖着的白布,什么也瞧不见。我之所以记得这一幕,大约是因为坐海船,和小朋友玩,当时是很新鲜的事。 在广州的家,所在街道的名称我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家住在二楼,楼下是一爿水果店。平常家里大人不让我上街,只有母亲出去做客时才偶尔带着我们。在别人家做客的也有许多大人们带去的孩子。吃饭时孩子们坐在一起。有一些女客来看我们,逗我们玩。有两位女客,当场就认了我做干女儿,其中之一是蔡畅,我称她为蔡干妈。对别的活动,像母亲说带我去过电影院等,我却毫无印象。 当时正是大革命时期,在广州应该有不少有意义的历史时刻。但我还太小,大人们也没空对我说什么。只记得有一次特别的活动,父母带着我们小孩,坐着一辆当时很稀罕的黑色小汽车去黄花岗。那里人山人海,有许多彩色的小旗。我们很兴奋、快活。但这是一个纪念什么的活动,我却不知道。后来在莫斯科遇到孙维世,她说她也记得跟着父母去过黄花岗,参加什么活动,她也不清楚。我记得清楚的是,孩子们晚上常常坐在大厅里等候父母回家。我隐隐有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天越晚,我越感到紧张。加上广州夏季晚上经常雷雨交加,更加使我们莫名地为父母担心。一次,也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由于等待的焦虑心情,我竟口不择言地问了一句:“不是把他们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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