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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

师陀 华夏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  

出版社:

华夏出版社  

作者:

师陀  

页数:

294  

Tag标签:

无  

前言

  中国现代文学,一般指1919年五四运动前后至1949年新中国建立这一阶段的文学,其间跨度有30年左右。30年在一个国家文学发展的历史上不过忽然而已,然而这30年的文学史却是不可忽视的。在惊天动地的时代巨变、中西文明的碰撞与交融、寻觅人生的辛苦遭逢中,不仅产生了许多伟大的作家和传世之作,而且其文学主潮,从那时起,就为今天的中国文学积攒着激情和趋向,成为了今天中国文学的前奏。最早,五四新文学运动成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先声。这一时期的文学,不仅以白话文的倡导推进了文学向人民群众和现实生活的回归,而且在作品内容上,也和旧民主主义文学风貌迥异,即高举彻底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大旗。其中尤以新文化运动的伟大旗手鲁迅的创作影响巨大,一批优秀作家以其丰厚的创作实绩,推动了写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创作流派的形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做了伟大的奠基与开创。随着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作为口号提出并形成运动,特别是随着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成立,中国现代文学的主潮,越来越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许多作家直接间接地受到革命思想的洗礼,开始自觉地把文学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武器。“左联”以外的进步作家,亦因其坚持人民的立场和现实主义创作道路,同样成就斐然,融会成进步的文学洪流,推动中国现代文学进入成熟阶段,使那时的文学呈现出繁荣、复杂、丰沛的格局。“七七”事变以后,家国危殆的局面更加激发了作家感时忧国的情怀。随着解放区的创立和发展,解放区文艺运动也蓬勃高涨。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制定了革命文艺运动的路线和政策,深刻回答了“五四”以来革命文学发展过程中长期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贯彻毛泽东文艺路线的结果,使解放区文学艺术的各个方面都呈现出一片崭新的气象。与此同时,“国统区”的文学,虽然环境和条件均和解放区不同,但进步文艺界在鞭挞黑暗呼唤光明方面同样高潮迭起,奔涌着走向新中国,走向人民文艺的伟大会师。

内容概要

  师陀(1910-1988),中国现代作家,河南杞县人,原名王长简。1946年以前主要用笔名“芦焚”,1946年以后改用“师陀”。  他的作品艺术风格独特,以文笔优雅,口语犀利、生动、活泼见长,在国内外享有较高的声誉。主要作品有小说集《谷》、《里门拾记》、《落日光》、《无名氏》、《果园域记》,长篇小说《结婚》、《马兰》,散文集《黄花苔》等。本书收入长篇小说1部,短篇小说10篇,散文14篇,都是师陀极具代表性的佳作。

书籍目录

师陀小传长篇小说结婚短篇小说谷过岭记人下人毒咒倦谈集落日光一片土宝库无言者果园城散文这世界劳生之舟谷之夜失乐园出行杂记行脚人《无名氏》序言《看人集》题记铁匠生命的灯同窗残烛《马兰》小引致“芦焚”先生们师陀主要著作书目

章节摘录

  长篇小说  结婚  上卷  第一封信  我惟一的亲人佩芳,你们终于走了,留下我,回到乡下老家去了!上海依旧人山人海,龌龊,杂乱,骚扰,谣言,暗杀,掠夺,红尘万丈;可是一阵风,你们走了,我心里也给刮光了。试想你的去恶有多可怜,在几百万人口的上海,他举目无亲,像条断缆的船,载浮载沉,被卷来卷去。他冷了,饿了,病了,死了,谁关心他?谁想到他?你也许要说:  “你还有学生和同事,他们是经常跟你一起的。”  你说的不错,我的亲人,他们的确跟我经常相处。可是我在上一封信上不敢告诉你,我知道你到乡下去并不乐意,也是不得已,我怕你更为我担心。我们这是怎样相处的呀!先说同事,你自己明白,你父亲就是很好的例子。自从物价飞涨,生活就像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逐渐天天收紧。你只看见他们的脸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灰,一天比一天脏,衣服一天比一天破。当你在学校或校门外马路上碰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挟一大堆讲义,失魂丧魄,匆匆走来,忽然把你撞个踉跄,几乎把肋骨给你撞断。他们于是朝你瞪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点个头,然后撒腿走去。你站住愣老半天,他们可始终头都不回,好像他们根本不认识你,好像你阻碍了他们的前程,抢了他们的饭碗,他们跟你有无限仇恨。  可是你不能怪他们,他们的心情的确很坏,事情的确太忙。为应付全家衣食,他们每礼拜至少得教三十个钟头,晚上还得上人家去教家馆。他们早上从家里出来赶不及吃早点,脸也来不及洗,便在马路上买个大饼,一面嚼,一面从这个学校赶到那个学校。中饭就吃点冷饭或面包。至于家里,谁去管他们家里呢?他们的好师母因营养不良病在床上,却没有钱买药;他们的孩子号哭着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却没有人理会;房子里到处是破布,蚕豆皮,坏玩具,卖不能卖,当无可当,看上去整个像活地狱。他们活着毫无希望,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希望,他们满心所想的是领下薪水买米。那么,你又怎能责备他们,让他们想到别人,关心别人?  我们现在再说学生。毫不惭愧的告诉你,我恨他们。今天我就逮住一个大骂。这是个我学生中顶娇贵,顶有钱,顶会打扮,顶不用功的女孩子,我平常就讨厌她。她背后送我个诨名,叫我“剃头师傅”。起因是我上课迟点,我走进教室,她高声嚷着,“剃头师傅来了!剃头师傅来了!”我实在忍不住了,走上讲坛尽可能损她,只差一点没有把最难听的骂出来,直损的她哭到下课;也许下课还在那里哭,我可不知道了。我承认我太过火,可是佩芳,请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久以前还亲眼看见的,我近来外表纵然寒酸,纵然比人家穷,而我究竟也是“人师”,我的人格难道就那样下贱吗?  你也许要奇怪,我怎么骤然变的这么厉害。我原是出名的和气人,喜欢孩子,喜欢学生,作事肯负责任,你父亲也夸奖我是好教员,将来大有希望。这一切都不含糊。我脾气的确越来越坏。但你只要设身处地想想,就明白这变坏的原因。首先,我花费极大精力将材料预备起来,对学生讲王莽的改革与失败,或兰格斯王室与约克王室的阴谋,他们却在下面看张恨水的小说,再不然就丢纸团,约会晚上看狄安娜·窦萍。他们丝毫没有尊敬我的意思,丝毫不把我看成先生。接着其次,我连讲几个钟头,熬的头昏眼花,终于下课铃响了,大家抢着跑出大门,他们哗笑,喧嚷,扮鬼脸,一阵风跳上汽车包车,把我远远的丢在后面,谁也不理会我;我是他们的先生,累的像牛,却不得不一步一步走去。这使我想起他们是少爷小姐,世间贵人,我则是他们门口的要饭。我自惭形秽,想起我的衣服是补缀过的,裤脚是补而不能再补的,不由我不将两臂夹紧,尽量缩小自己,使人家不看见我的丑样;我的脚也忽然害羞,似乎觉得它没有踩马路的资格。它应该钻进顶脏的小胡同去,找个地缝躲起来。假使过这种日子的是你,就是说你觉得马路也比你漂亮,比你尊贵的多,那时候你怎样想呢?  “那你以前怎么过的?”你可能问。“你以前难道好些?你不一直就这么穷?”  你理应问,佩芳,你问的有理。实不瞒你,学生们受气大半是冤枉的,我的脾气变坏还有个重大原因。我本是个好教员,这在前面已经说过了。但你怎么想得到!那全因为你们,全因为有你们在上海,你父亲母亲连你弟弟都把我当作亲人,每礼拜中我有个礼拜六和礼拜天。我从礼拜一便逐日计算,单等礼拜六晚上;其实永没有到过晚上,顶多六点,我已经飞奔到你们家里,谁也拦不住我,而你们也早已在等着我了。你弟弟蹦蹦跳跳,上来拽住我的袖子,我是他的大哥。你母亲——上天保佑她活一百岁,喜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想起东又忘记西,直唠叨嚷嚷。请别生气,她心里岂不早就承认我是她的女婿了吗?假使我有一天不来,她会整晚不高兴,有时竞可笑的要以为我病了,给车子撞伤了。你在家比较稳重,怕母亲笑话,你只轻轻点头。然而这种故意装出的冷淡,在我远比千言万语更亲切。你父亲生来喜欢喝几杯,酒后总发牢骚,然而我们也难怪他。他过去为社会服过务,为人类尽过力,心无二用,勤恳的当了三十年教员,目的无非希望国家社会进步,而在垂暮之年,许多学生都已自认为国家柱石,起居经常登在报上,他自己却受近乎亡国之苦……想到这里,我们不但对他的愤懑衷心原谅,只觉得他的责备应该,他有权力,他的赤诚无私格外可亲。  我就这样在你们家里留到深夜。在你父亲的侃侃议论中,你母亲的只怕冻着饿着的唠叨中,你弟弟的玩笑中,你眼睛关心的静抚下,我精神又醒过来;过去六天的疲劳统消失了。然后第二天,我门上悄悄的剥剥两声,刚转回头,一个小脸已经喜莹莹探进来了。这是你,佩芳。我不知道你是否在镜中观察过自己,你的因为还不曾十分成熟,稍微有点灰黄的脸蛋,淡淡的蛾眉,沉静的凤眼,调皮的翘起的鼻子,轮廓分明的嘴唇,丰满的下颔,综合来看,远不算漂亮一我是说它不能令人一见惊倒,但却有另一种美,要经过相当时间相当细心才能发见的,温柔,善良,诚恳,涵蓄,不可动摇的自尊。一种温暖随着你走进来,你不单照亮了我的屋子,并将照亮我的一生。  这一天属于我们两人。我们于是上公园,或上郊外,躺在香味刺鼻的软草上,轮流读狄更司,云就涌来涌去,在翠蓝的天上滑。其实我们又哪里会管狄更司扯些什么谰言!我们不过利用他占住时间,使大家不过分亲近。  我没有方法说明那时的幸福;然而现在,你想想我的现在吧!假使知道我的实在情形十分之一,你也会了解我了。我每天连教几个钟头,丝毫得不到安慰。我的鞋是打过补钉的;我的衣服没有钱洗;我在饭馆里,一个徒弟都吃两个以至三个菜,我只能吃一个菜的客饭;我的房子像被掘开的古墓,满目凄凉,地板上桌子上全是灰尘。这种种都消磨我的志气,再加上孤独,更是越来越使我自卑,无论在饭馆在路上,我觉得我是个罪人,不敢正眼看人。平常人家也不注意我,就像我是灰色的,无声无臭,和谁也没有关系的物件。我恨人家穿的漂亮,讨厌成对的人在我前面走,怕看人家潇洒自在,没事时候我只该躲在屋子里瞎想。我近来的确消沉,对于功课毫无兴趣。一个问题老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只蜘蛛,结下无形的大网,把我整个的心都网起来。假使再继续下去,我相信我会发疯。  钱!佩芳。钱固然苦坏了我,同时可也苦坏了你们,你恨它还得爱它。在你们走后我曾反复想过,如果不打仗,我手里能多积攒点钱,按照预定计划,我们现在应该结过婚了。这就是我上封信里说,要做生意的原因。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只因为太爱你,我才跟你商量。我没想到竟会遭你反对,你说我们大家都还年青,等到战争结束不迟;你说做生意没有把握,太不清高;你又说真的幸福并非建立在金钱上面。……可是我的小空想家,请容我问一声:假使战争打一百年,我们难道也得等它一百年吗?  我承认我需要结婚,也许比人家能想到的还要迫切。先让我们抛开我目前所受的痛苦,连别的重大理由也暂时不提,你只要知道我过去的生活——虽然我以前曾约略对你讲过,但你如果知道的更详细点,你更会明白我怎么这样需要家庭。  我母亲是世间至可怜的人。(现在且让我从头讲起,看完后我相信你会更了解我。)她娘家是个小县城的败落主子,正所谓高门不来,低门不就,直到三十岁,父母双亡,兄弟们分了家,不得已才嫁给一位姓胡的老官僚作填房。这官僚就是我父亲。她过门时前房的儿子比她还大,就是说我父亲已经五十多岁,跟前好几个孙子了。  我父亲本来在京里作官,不算大,也不算小,就是不必每天画到,自然也就没有实权的那种脚色。收人相当好,生活很优裕。但是他的后台,一位靠吹牛起家的现代说客,因有政局变化忽然倒了。他奔走将近两年,后来看出别谋门路的没有希望,只得带着家眷回老家来。这事恰巧发生在他的前妻去世时候。他有两个早已娶亲的儿子,一个守寡住娘家的女儿。因此你可以想像,我母亲的地位非但不像婆婆,简直比作媳妇还糟。作媳妇还能讨公婆欢喜,她可是眼中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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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陀,原名王长简。1910年3月10日生于河南省杞县。1946年以前主要以笔名“芦焚”发表作品,之后,改用“师陀”。《师陀》选入他的散文14篇、短篇小说10篇及长篇小说1部。他的作品充满了对黑暗旧世界的厌恶,文笔优雅、口语犀利、生动活泼,在国内外享有较高的声誉,为中国现代文学事业的发展作出了不少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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