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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谈

周作人 著,止庵 校订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2-2  

出版社: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作者:

周作人 著,止庵 校订  

页数:

192  

Tag标签:

无  

前言

  关于《秉烛谈》  止 庵  《秉烛谈》一九四○年二月由上海北新书局出版。收文二十九篇,写于一九三六年十一月至一九三七年四月,基本上是《瓜豆集》之后的作品。作者原本撰有序言,但未收入集中,后编进《秉烛后谈》。“两篇小引”附记有云:“《秉烛谈》已出板,唯上无序文,因底稿在上海兵火中烧失了。”《秉烛谈》以后几种著作,出版时逢战乱,多少都有波折,此书之印行拖了数年之久即其一例。  作者在序中说:“这《秉烛谈》里的三四十篇文章大旨还与以前的相差无几,”而相比之下,就中“关于一种书”的文章成分很大,比此前的《瓜豆集》更接近于《夜读抄》。集中“明珠抄”原系发表在《世界日报》“明珠”上的部分作品(同时为这副刊写作的还有俞平伯和废名),近乎专栏文章,但是写法也与《苦茶随笔》之“关于十九篇”及《苦竹杂记》里《情理》等文区别较大,还是“读书录”或“看书偶记”,不过篇幅稍短而已。  作者晚年回顾平生著述,很是强调《赋得猫》这类文章:“据我自己的看法,在那些说道理和讲趣味的之外,有几篇古怪题目的如《赋得猫》,《关于活埋》,《荣光之手》这些,似乎也还别致,就只可惜还有许多好题材,因为准备不能充分,不曾动得手,譬如八股文,小脚和雅片烟都是。”(《知堂回想录后记》)“说道理”、“讲趣味”和“古怪题目”,周氏的读书录,甚至全部作品,都可以如此划分。“古怪题目”是典型的文化批判之作。文化批判这个概念,可以应用于周氏中期绝大部分作品,而此类文章特别之处,在于多从某一特殊文化现象开掘(所谓“古怪题目”,首先是就此而言),最终触及所属文化系统的本质问题。其取材不避古今中外,全出于作者的特殊知识、特殊趣味和特殊发现,三者缺一不可;而彼此关系,可以说因知识而有发现,因发现而有趣味,而发现和知识又都包容于趣味之中。因系趣味文章,行文是漫谈式的,虽然分量很重,立意也深,却仍是随笔而不是论文。无论从艺术性还是思想性考虑,“古怪题目”都居周作人最佳作品之列,最能代表他的特色。作者后来说:“我的散文并不怎么了不起,但我的用意总是不错的,我想把中国的散文走上两条路,一条是匕首似的杂文(我自己却不会做),又一条是英法两国似的随笔,性质较为多样,我看旧的文集,见有些如《赋得猫》,《关于活埋》,《无生老母的消息》等,至今还是喜爱,此虽是敝帚自珍的习气,但的确是实情。”(一九六五年四月二十一日致鲍耀明)也是针对这类作品说的。  《赋得猫》开头讲到此文写作过程,可知在作者心目中,“古怪题目”与“草木虫鱼”尚有一点区别。“草木虫鱼”是“赏鉴里混有批判”,乃以“赏鉴”为主,此类文章则不然,纯是文化批判,虽以文章论都是趣味盎然之作,不必硬分高下,然而侧重点有所不同。周氏三十年代以后文章,以“古怪题目”与部分读书之作文化批判性最强。应该指出,这种批判同时具有社会批判的象征意义,其写作的缘由或多或少得在现实社会中去找。作者一再说:“我仍旧是太积极,又写这些无用文章,妨害我为自己而写的主义,”(《苦竹杂记后记》)这话本是半真半假,多半还是不能不如此,盖“不从俗呐喊口号”是一方面,“国家衰亡,自当付一分责任”是另一方面也。其思想上的矛盾之处,早在《闭户读书论》中已经显示出来。然而此种象征意义,毕竟只是意义之一,而且并非主要方面,可以说一是泛指的,一是特指的,一是治本的,一是治标的,在作者看来,文化批判本身才具有终极意义。  此次据北新书局一九四○年二月初版本整理出版。原书目次三页,正文二百二十七页。

内容概要

  《秉烛谈》收录周作人一九三六年十一月至一九三七年四月的作品。作者晚年回顾平生著述,很是强调集中《赋得猫》一类文化批判之作。其取材不避古今中外,全出于作者的特殊知识,特殊趣味和特殊发现,可以说因知识而有发现,因发现而有趣味,而发现和知识又都包容于趣味之中。因系趣味文章,行文是漫谈式的,虽然分量很重,立意也深,无论从艺术性还是思想性考虑,此类文章都居周作人最佳作品之列,最能代表他的特色。

作者简介

  他原是水师出身,自己知道并非文人,更不是学者,他的工作只是打杂,砍柴打水扫地一类的工作。如关于歌谣,童话,神话,民俗的搜寻,东欧日本希腊文艺的移译,都高兴来帮一手,但这在真是缺少人工的时候才行,如各门已有了专功的人他就只得溜了出来,另去做扫地砍柴的勾当去了。因为无专门,所以不求学但喜欢读杂书,目的只是想多知道一点事情而已。所读书中于他最有影响的是英国蔼里思的著作。
  ——周作人(1885-1967)

书籍目录

关于俞理初
记太炎先生学梵文事
读风臆补
读书随笔
林阜间集
双节堂庸训
朴丽子
人境庐诗草
茨村新乐府
莲花筏
谭史志奇
曝背余谈
老学庵笔记
银茶匙
江都二色
凡人崇拜
浮世风吕
读檀弓
再谈试帖
再谈尺牍
谈笔记
歌谣与名物
赋得猫
明珠抄六首
谈儒家
谈韩文
谈方姚文
谈画梅画竹
谈字学举隅
妇人之笑

章节摘录

  关于俞理初  家传旧书中有一部俞理初的《癸巳类稿》,五厚册,大抵还是先君的手泽本,虽然不曾有什么题字印记。这部书我小时候颇喜欢,不大好懂,却时常拿出来翻翻,那时所看差不多就只是末三卷而已。民国以后才又买到《癸巳存稿》六册,姚氏刻本。关于俞君的事,也只在二书序跋及崇祀乡贤文件中见到一点。日前得安徽丛书本《癸巳类稿》,系用俞君晚年手订本石印,凡九册,附王立中编年谱一册,原文固多所增益,又得知其生平,是极可喜的事。年谱末复有谱余数则,集录遗闻轶事,很有意思,但恨希少不禁读耳。尝见齐学裘著《见闻随笔》卷二十四中有俞理初一则云:  “黟县俞理初正燮孝廉读书过目不忘,书无不览,著作等身。曾为张芥航河帅修《行水金鉴》,数月而成,船过荆溪,访余于双溪草堂,款留小饮。谓余曰,近年苦无书读。四库全书以及道藏内典皆在胸中,国初以来名宦家世科墨,原原本本,背诵如流,博古通今,世罕其匹。工篆刻,为余刻蕉窗写意,玉溪书画两小印,古雅可珍。居家事母,不乐仕进,时移世乱,不知所终。”又戴醇士著《习苦斋笔记》中有俞正燮一则云:  “理初先生,黟县人,予识于京师,年六十矣。口所谈者皆游戏语,遇于道则行无所适,东南西北无可无不可。至人家,谈数语,辄睡于客座。问古今事,诡言不知,或晚间酒后,则原原本本,无一字遗。予所识博雅者无出其右。先生为壬辰孝廉,尝告我曰:予初次入都会试,谒副主考,则曰,尔与我朱卷刻本,我未见尔文也。窃疑正主考取中,副未寓目。谒正主考,则又曰,尔与我朱卷刻本,我未见尔文也。骇问故,曰:尔卷监临嘱副主考,宜细阅此卷,副疑且怒,置不阅。揭晓日先拆尔卷,见黟县人,问曰,此徽商耶?予曰,若是黟县俞某,则今之通人也。副主考幡然曰,然则中矣。其实我两人俱未见尔文,故欲一读耳。会试荐未售,房考为刻其著述,所谓《癸巳类稿》也。乡试正主考为汤文端金钊,会试房考为王菽原先生藻。”查年谱,乡试中式在道光元年辛巳,《笔记》误作壬辰,又题名亦错写为俞廷燮。年谱引用自述一节,唯未录《笔记》全文,其实上半亦甚有致,如收在谱余中正是很好资料也。《越缦堂日记补》辛集上咸丰十一年六月二十日条下云:  “阅黟县俞理初孝廉正燮《癸巳类稿》,皆经史之学,间及近事纪载,皆足资掌故,书刻于道光癸巳,故以此为名。新安经学最盛,能兼通史学者惟凌次仲氏及俞君。其书引证太繁,笔舌冗漫,而浩博殊不易得。……俞君颇好为妇人出脱。其《节妇说》言,礼云一与之齐终身不改,男子亦不当再娶。《贞女说》言,后世女子不肯再受聘者谓之贞女,乃贤者未思之过。未同衾而同穴,则又何必亲迎,何必庙见,何必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直无男女之分。《妒非女人恶德论》言,夫买妾而妻不妒,是恝也,恝则家道坏矣。明代律例,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此使妇女无可妒,法之最善者。语皆偏谲,似谢夫人所谓出于周姥者,一笑。”又壬集同治元年十月二十三日条下云:  “阅俞理初《癸巳类稿》。理初博综九流,而文繁无择,故不能卓然成一家言,盖经学之士多拙于文章,康成冲远尚有此恨,况其下乎。”李莼客这里所说的话我觉得很中肯,《类稿》的文章确实不十分容易读,却于学问无碍,至于好为妇人出脱,越缦老人虽然说的有点开玩笑的样子,在我以为这正是他的一特色,没有别人及得的地方。记得老友饼斋说,蔡孑民先生在三十年前著《中国伦理学史》,说清朝思想界有三个大人物,即黄梨洲,戴东原,俞理初,是也。蔡先生参与编辑年谱,在跋里说明崇拜俞君的理由,其第一点是“认识人权”,实即是他平等的两性观。跋文云:  “男女皆人也,而我国习惯,寝床寝地之诗,从夫从子之礼,男子不禁再娶,而寡妇以再醮为耻,种种不平,从未有出而纠正之者。俞先生从各方面为下公平之判断。有说明善意者,有为古人辨诬者,有为无告讼直者,无一非以男女平等之立场发言。”这与越缦差不多是同一意思,不过是从正面说了,我也正是同意。《类稿》十三《节妇说》中云:  “古言终身不改,言身则男女同也。七事出妻,乃七改矣,妻死再娶,乃八改矣。男子理义无涯,而深文以罔妇人,是无耻之论也。”《贞女说》末云:  “呜呼,男儿以忠义自责则可耳,妇女贞烈,岂是男子荣耀也。”《书旧唐书舆服志后》末云:  “古有丁男丁女,裹足则失丁女,阴弱则两仪不完。又出古舞屣贱服,女贱则男贱。”《存稿》十四《家妓官妓旧事》中云:  “杨诚斋以教授狎官妓乃黥妓面以耻教授,《山房随笔》言,岳阳教授陈诜与妓江柳狎,守孟之经杖柳,文其鬓以陈诜二字,押隶辰州。此均所谓虐无告也。”以上所举都是好例,义正而词亦严,却又情理湛足,如以绮语作譬喻,正可云懔若冰霜而复艳如桃李也。《存稿》十四中有酷儒,愚儒,谈玄,夸诞,旷达,悖儒等莠书六篇,对于古人种种荒谬处加以指摘,很有意思。其论《酷儒莠书》末云:  “此东坡《志林》所谓杜默之豪,正京东学究饮私酒,食瘴死牛肉,醉饱后所发者也。”又《愚儒莠书》末云:  “著书者含毫吮墨,摇头转目,愚鄙之状见于纸上也。”读此数语,觉得《习苦斋笔记》所云“口所谈者皆游戏语”大抵非假,盖此处诙诡笔法可以为证。同卷中有《白席》一篇,篇幅较短,意趣相近,全录于下:  “《通鉴纲目》有书法发明等书,《续纲目》又有发明广义等杂于事实之中,卑情谄态,甚可厌恶。《容斋五笔》云,杨愿佞秦桧,桧食间喷嚏失笑,愿仓卒间亦随之喷嚏失笑。此等书颇似之。又尝戏谓之白席。《老学庵笔记》云,北方有白席,鄙俚可笑。韩魏公赴一姻家礼席,偶取盘中荔支欲之,白席遽唱言,资政吃荔支,请众客同吃荔支。魏公憎其喋喋,因置不复取,白席又唱言,资政恶发也,却请众客放下荔支。魏公亦为之一笑。”孔子曰,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此种白席的书我也觉得甚可厌恶,俞君所说真先得我心,清朝三贤我亦都敬重,若问其次序,则我不能不先俞而后黄戴矣。我们生于二十世纪的中华民国,得自由接受性心理的知识,才能稍稍有所理解,而人既无多,话亦难说,妇人问题的究极仍属于危险思想,为老头子与其儿子们所不悦,故至于今终未见有好文章也。俞君生嘉道时而能直言如此,不得不说是智勇之士,而今人之虚弱无力乃更显然无可逃遁矣。论理,我们现在对于男女问题应该有更深切的了解,可以发出更精到的议论来了,可是事实上还只能看到癸巳二稿的文章,而且还觉得很新很大胆,中国的情形是否真如幼稚的乐天家所想是“进化”着,向着天堂往前走,殊不能无疑。不过一定说是道光时代比现在好那自然也未必,俞理初固一人,王菽原阮云台也并不多。据年谱末引姚仲实著《见闻偶笔》一则云:  “黟县俞理初正燮应礼部试,总裁为歙曹文正公振镛,仪征阮文达公元。文达夙慕先生名,必欲得之,每遇三场五策详赡者必以为理初也,及榜发不见名,遍搜落卷中亦不得,甚讶之。文正徐取一卷曰,此殆君所谓佳士乎,吾平生最恶此琐琐者,已摈之矣。撤弥封验之,果然。”姚仲实为民国初年人,唯系安徽世家,所述当有所本,且以情理推之亦正不错。清季相传有做官六字口诀曰:多磕头,少说话。据云即此曹振镛所授也,有此见识,其为文正公也固宜,其摈斥俞理初亦正是当然耳。讲俞君的故事而有此趣事作结,亦殊相称,与上文戴齐二君所记似更有照应得法之妙也。二十五年十二月八日,在北平记。  记太炎先生学梵文事  太炎先生去世已经有半年了。早想写一篇纪念的文章,一直没有写成,现在就要改岁,觉得不能再缓了。我从太炎先生听讲《说文解字》,只想懂点文字的训诂,在写文章时可以少为达雅,对于先生的学问实在未能窥知多少,此刻要写也就感到困难,觉得在这方面没有开口的资格。现在只就个人所知道的关于太炎先生学梵文的事略述一二,以为纪念。  民国前四年戊申(一九○八),太炎先生在东京讲学,因了龚未生(宝铨)的绍介,特别于每星期日在民报社内为我们几个人开了一班,听讲的有许季黻(寿裳),钱均甫(家治),朱蓬仙(宗莱),朱先(希祖),钱中季(夏,今改名玄同),龚未生,先兄豫才(树人),和我共八人。大约还在开讲之前几时,未生来访,拿了两册书,一是德人德意生(Deussen)的《吠檀多哲学论》英译本,卷首有太炎先生手书邬波尼沙陀五字,一是日文的印度宗教史略,著者名字已忘。未生说先生想叫人翻译邬波尼沙陀(Upanishad),问我怎么样。我觉得这事情太难,只答说待看了再定。我看德意生这部论却实在不好懂,因为对于哲学宗教了无研究,单照文字读去觉得茫然不得要领。于是便跑到丸善,买了“东方圣书”中的第一册来,即是几种邬波尼沙陀的本文,系麦克斯穆勒(Max Müller,《太炎文录》中称马格斯牟拉)博士的英译,虽然也不大容易懂,不过究系原本,说的更素朴简洁,比德国学者的文章似乎要好办一点。下回我就顺便告诉太炎先生,说那本《吠檀多哲学论》很不好译,不如就来译邬波尼沙陀本文,先生亦欣然赞成。这里所说泛神论似的道理虽然我也不甚懂得,但常常看见一句什么“彼即是你”的要言,觉得这所谓奥义书仿佛也颇有趣,曾经用心查考过几章,想拿去口译,请太炎先生笔述,却终于迁延不曾实现,很是可惜。一方面太炎先生自己又想来学梵文,我早听见说,但一时找不到人教。—日本佛教徒中有通梵文的,太炎先生不喜欢他们,有人来求写字,曾录《孟子》逢蒙学射于羿这一节予之。苏子也学过梵文,太炎先生给他写《梵文典序》,不知怎么又不要他教。东京有些印度学生,但没有佛教徒,梵文也未必懂。因此这件事也就阁了好久。有一天,忽然得到太炎先生的一封信。这大约也是未生带来的,信面系用篆文所写,本文云:  “豫哉,启明兄鉴,数日未晤。梵师密史逻已来,择于十六日上午十时开课,此间人数无多,二君望临期来赴。此半月学费弟已垫出,无庸急急也。手肃,即颂撰祉。麟顿首。十四。”其时为民国前三年己酉(一九○九)春夏之间,却不记得是那一月了。到了十六那一天上午,我走到“智度寺”去一看,教师也即到来了,学生就只有太炎先生和我两个人。教师开始在洋纸上画出字母来,再教发音,我们都一个个照样描下来,一面念着,可是字形难记,音也难学,字数又多,简直有点弄不清楚。到十二点钟,停止讲授了,教师另在纸上写了一行梵字,用英语说明道,我替他拼名字。对太炎先生看着,念道:披遏耳羌。太炎先生和我都听了茫然。教师再说明道:他的名字,披遏耳羌。我这才省悟,便辩解说,他的名字是章炳麟,不是批遏耳羌(P. L. Chang)。可是教师似乎听惯了英文的那拼法,总以为那是对的,说不清楚,只能就此了事。这梵文班大约我只去了两次,因为觉得太难,恐不能学成,所以就早中止了。我所知道的太炎先生学梵文的事情本只是这一点,但是在别的地方还得到少许文献的证据。杨仁山(文会)的《等不等观杂录》卷八中有《代余同伯答日本末底书》二通,第一通前附有来书。案末底梵语,义曰慧,系太炎先生学佛后的别号,其致宋平子书亦曾署是名,故此来书即是先生手笔也。其文云:  “顷有印度婆罗门师,欲至中土传吠檀多哲学,其人名苏蕤奢婆弱,以中土未传吠檀多派,而摩诃衍那之书彼土亦半被回教摧残,故恳恳以交输智识为念。某等详婆罗门正宗之教本为大乘先声,中间或相攻伐,近则佛教与婆罗门教渐已合为一家,得此扶掖,圣教当为一振,又令大乘经论得返梵方,诚万世之幸也。先生有意护持,望以善来之音相接,并为洒扫精庐,作东道主,幸甚幸甚。末底近已请得一梵文师,名密尸逻,印度人非人人皆知梵文,在此者三十余人,独密尸逻一人知之,以其近留日本,且以大义相许,故每月只索四十银圆,若由印度聘请来此者,则岁须二三千金矣。末底初约十人往习,顷竟不果,月支薪水四十圆非一人所能任,贵处年少沙门甚众,亦必有白衣喜学者,如能告仁山居士设法资遣数人到此学习,相与支持此局,则幸甚。”杨仁山所代作余同伯的答书乃云:  “来书呈之仁师,师复于公曰:佛法自东汉入支那,历六朝而至唐宋,精微奥妙之义阐发无遗,深知如来在世转婆罗门而入佛教,不容丝毫假借。今当末法之时,而以婆罗门与佛教合为一家,是混乱正法而渐入于灭亡,吾不忍闻也。桑榆晚景,一刻千金,不于此时而体究无上妙理,遑及异途问津乎。至于派人东渡学习梵文,美则美矣,其如经费何。此时桓精舍勉强支持,暑假以后下期学费未卜从何处飞来,唯冀龙天护佑,檀信施资,方免枯竭之虞耳。在校僧徒程度太浅,英语不能接谈,学佛亦未见道,迟之二三年或有出洋资格也。仁师之言如此。”此两信虽无年月,从暑假以后的话看来可知是在己酉夏天。第二书不附“来书”,兹从略。太炎先生以朴学大师兼治佛法,又以依自不依他为标准,故推重法相与禅宗,而净土秘密二宗独所不取,此即与普通信徒大异,宜其与杨仁山言格格不相入。且先生不但承认佛教出于婆罗门正宗,(杨仁山答夏穗卿书便竭力否认此事,)又欲翻读吠檀多奥义书,中年以后发心学习梵天语,不辞以外道为师,此种博大精进的精神,实为凡人所不能及,足为后学之模范者也。我于太炎先生的学问与思想未能知其百一,但此伟大的气象得以懂得一点,即此一点却已使我获益非浅矣。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在北平记。  ……


编辑推荐

  作者周作人生前亲自编定,学者止庵穷数年之力精心作校,增补从未出版作品,为市场上最全面最权威的周氏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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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谈(周作人的特殊知识,特殊趣味和特殊发现)不少于5个字


还没看对本书不做评价,但是周作人的书只要耐心看下去就能感受到莫大的趣味。


周作人身为文化一脉,文章不错


周作人先生的文集,印刷装帧都精致而典雅。文字一直是我喜欢的。


周作人是我忠贞的选择。周作人散文中国第一。吴吕林为你推荐。


也喜欢这套书的装帧设计,很干净,很赏心悦目,读之怡然。


包装精美,书籍纸张非常棒,是正版。赞一个


32开前一定要加一个“小”字才合适~图片有点儿不符实,没那么厚,而且书的边角被碰过,不过不严重,算了。文字很喜欢,文雅中带着闲适的味道~


一本设计很美的书。


真真风雅


秉烛谈 周作人


是好书,但开本与定价很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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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谈》


很好很完美,很喜欢!!


  编者在序言里写:
  
  知堂先生说:“我看旧的文集,见有些如《赋得猫》、《关于活埋》、《无生老母的消息》等,至今还是喜爱。”
  
  《赋得猫》,第二段:
  
  “近来亦颇有志于写小文,仍有瑕而无闲,终未能就,即一年前所说的猫亦尚任其在屋上乱叫,不克抓到纸上来也。”
  
  “如今已是一九三七,这四五年中信里虽然不曾再说,心里却还是记着但是终于没有写成。这其实倒也罢了,到现在又来写,却为什么缘故呢?”
  
  后文里,知堂先生谈了谈写猫的缘由。“记着没写成,现在又来写”的缘故,却没说。
  
  关于猫,《知堂回想录》中《补树书屋的生活》,又说:
  
  “查一九一八年旧日记,里边便有三四处记载:‘夜为猫所扰,不能安睡’。不知鲁迅在日记上有无记载,事实上在那时候都是大怒而起,拿着一枝竹竿,我搬了小茶几,在后檐下放好,他便上去用竹竿痛打,把他们打散,但也不能长治久安,往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一九一九,鲁迅、作人住入八道湾,猫还在。
  
  一九二三,兄弟绝交,鲁迅搬出。
  
  一九三六,鲁迅逝世。


   
    在我天涯博客的链接里有两个老六,一个是老六张立宪,另一个叫本来老六。
    老六张立宪的的签名是“见招拆招”,本来老六的是“胖胖的胖胖”,还有一句自我介绍是“厚厚的钱包压着薄薄的毛边纸”。真是趣人。
    老六在北京自己搞了本《读库》,专收五千字以上的文章,小说除外。上次到济南见书店里有卖,我一是通过每期老六博客上的题目介绍了解了些内容,二是自己才疏学浅,对有深度的研究文章经常是采取退避三舍的态度,所以只是看看摸摸,没有买。
    本来老六是个胖人,才子。主攻影评,兼评音乐、评书、写杂感。对电影的熟悉和热爱,以我所见不广的眼界看来,只有不幸死去的王崴可与之相比,只是王崴扎实,本来老六轻灵,风格迥异。我经常看本来老六的东西看到绝望。一句话两句话说出来,缥缈得象绵密的雾,却贴切地包裹着一枚坚实的核,要人想想才明白,明白后不禁心中暗惊,被一指戳到了痛处。
    有天本来老六说他终于跟老六联系上了,是老六找他约稿。我很高兴。尽管我在两位高人的地盘上从来没发过言,但我喜欢的人有了联系,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象是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样欢喜,证明了自己的眼光还算不错。
    “博士买驴,书券三张,未有驴字”,说的是炫耀自己肚里的那点儿酸货,言不及意。我的这篇文章其实是想从老六最近写的一件事说起,举周作人的《赋得猫》为例来说明写文章要认真,不认真不仅仅是个态度问题,而且是骨子里货不充实,不敢认真的道理。可是写了四百多字,比写大字的博士三页纸应该多得多了,还没唠叨到正题儿上,可见我现在已经……
    前天全家出去散步,我跟老公讲同事老于更年期的事情,儿子插话问到:“妈妈,什么是更年期?”我应声回答:“更年期嘛,就是女人到了一定年龄雌性激素减少,从月月排卵到不排卵的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内分泌失调,出现一些生理和心理的变化,比如爱出汗、心悸、胸闷、健忘、易激动、性情烦燥、神经质、乱发脾气、唠唠叨叨……”我斜眼见儿子抬头跟老公相视无声而笑,禁不住也讪笑起来,儿子说:“妈妈,你现在就是这样啦!”现在看着自己写的这篇逻辑混乱的买驴文章,我不得不承认儿子真神人也!
    更年期还有个症状,就是固执。所以我不管前面已经跑得离题万里,还是厚着脸皮固执地写下去,我就不信这头驴就不走正道!
    老六张立宪的文章题目是《被认真对待的感觉》,节选如下:
   “曾经收到过一篇稿件,作者然后给我打电话,问对稿子的意见。我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几乎不能算是一篇完整的稿件,且不说其中屡屡出现的错讹之处,也不说标点和人称的混乱,单是文中的一个人名,就有先后三种写法。
   这位作者再问,我便照直说了,不管文章的立意如何,文笔怎样,可否稍微认真一下,先收拾得规矩些,至少不要一个人的名字就有三种写法,再鼓捣得干净些,让其有头有尾?最后我说,对不起了。
   对方笑了,没关系,我本来就是顺便写的,用不用都没关系,呵呵。
   以后,我还是经常收到这种写得很毛糙的稿件,有的尚有开发余地,便劝作者回炉,我会说上这么一句。
  ……
   遗憾的是,还是继续接到一些稿子,给我一种没被认真对待的感觉。作者总是摆出一种随手写写的姿态,一种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态度。
   如果搁以前,我会认为这是一种洒脱,一种超脱。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了,说刻薄一些,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正如我们见到一些张狂嚣张的人,是在掩饰心里的紧张与自卑;而内心力量越强大的人,表现出来的往往却是谦卑、严谨。
   一些人不认真,是因为他不敢认真,他怕自己的认真反倒成为一个笑话,所以就做出一副不屑认真的样子,其实是一种逃避。
   相对认真来说,不认真更像是一种作秀,一个为自己预设的理由——别怪我没干好啊,因为我本来就没想好好干。问题是,他可能自己都清楚,他几乎没有好好干的能力,于是就摆出一副不好好干的态度。
   廉耻并不廉,许多人维持它不起。这是钱钟书先生说的。
   认真也很较真,许多人认真不起。”
    一句“他几乎没有好好干的能力”点中了不认真者的死穴。拿我自己来说,我认真不起。比方说,我喜欢一个作家,但从来没有认真地去探究一下他的作品的背景。有的作家不喜欢读者知道写作背景,因为他要用一种反差来跟俗世的生活远些,离理想近些。但人的创作不可能不跟他的阅历背景无关。拿我来说,上大学的时候,我对过三八节非常抵触,“妇女”这个词儿在我看来就是侮辱。可现在兴高采烈地出门去旅游,得一点儿小福利就沾沾自喜,回家还要享受不干活的优待,稍稍不把我当“妇女”,就不高兴。假如当年十九岁的时候写了一篇讨伐妇女节的檄文,现在有人看到了,说:“嘿,这个人还是个女权主义者哩!”你说我能承认吗?能不辩解一套此一时彼一时的大道理吗?还有当姑娘的时候受不了一身奶臭尿骚的小婴儿,等到自己当了娘,四处告诉人家说:“儿子的屎是香的!”是不是一样荒唐?
    所以不加分析地想象作者有什么倾向或者把他的风格固定化,都是不作功课、不去思考的“不认真的人”的作派。我写一点儿所谓“评论”,不展开来写,一是自己眼界有限,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肤浅,没有纵的横的全面看法,想展也展不开。
    阿窗说过周作人好掉书袋,可不知道我在看他掉书袋的时候羡慕成什么样子呢。掉书袋首先得所见广,这是横的面积大;用书袋里的内容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运用得当处,点石成金,自己简直成了撒豆成兵的神,这是纵的功夫深。横的需要多看,这容易做到,纵的需要深思,这不容易做到。拿这篇《赋得猫》来做例子。
    开篇说想写猫已有四五年了,举了几封通信为例,且每封都标明日期,这就是老六说的认真罢,不是那位一个名字三种写法的作者态度。后来引弄园主人著的《夜谈随录》中《夜星子》,说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妾夜里骑着猫去吓唬小孩子,提出疑问:在这个巫蛊案中,猫是主,还是使呢?再引英国蔼堪斯泰因女士《文字的咒力》 《猫及其同帮》第一章《猫或狗》中云:“猫是巫的部属,其关系极密切,所以巫能化猫,而猫有时亦能幻作巫形。”又引弗来则博士 《金枝》中《火里烧人》云:“猫是魔鬼的代表,无论怎么受苦都不冤枉。”从而得出结论:“这样大抵可以说明老姨与猫的关系。总之老姨是巫无疑了,猫是她的不可分的系属物。理论应该是老姨她自己变了猫去作怪,被一箭射中猫肩,后来却发见这箭是在她的身上。”下引散茂斯的《僵尸》第三章《僵尸的特性及其习惯》来证明结论中的“理论”。作者又说“可是话又说了回来,老姨却并不曾变猫,所以不是属于这一部类的。这头猫在老姨只是一种使,或者可称为鬼使”,引茂来女士《西欧的巫教》第八章论《使与变形》说明当时巫人多驯养一些类似于现在儿子玩的《梦幻西游》里的召唤兽作使的例子,至此得出结论:“讲到这里我们可以知道老姨的猫是属于这一类的畜养使,无论是鬼王派遣来,或是养久成了精,总之都是供老姨的使令用的,所以跨了当马骑正是当然的事。到了后来时不利兮骓不逝,主人无端中了流矢,猫也就殉了义,老姨一案遂与普通巫女一样的结局了。”
    再后来他由欧洲的巫术案联想到中国的文字狱思想狱,也详尽得很,不过不很长,说要另外花时间写文章来阐明,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老六说:“正如我们见到一些张狂嚣张的人,是在掩饰心里的紧张与自卑;而内心力量越强大的人,表现出来的往往却是谦卑、严谨。”这正是“良贾深藏若虚”的道理。但不出手则已,良贾一出手,一篇小文章便也花团锦簇,铜帮铁底样响当当,而不是那个小伙子对姑娘说:“俺爹是个响当当的商人哩!”原来老头不过是在街头爆爆玉米花,响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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