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意义的生活
2004-01-01
春风文艺出版社
许佳
258
183000
无
《最有意义的生活》是许佳第二部重量级的长篇小说,是青春小说中的珍品,在人心浮躁、越来越多的年轻作者为了博取名利而写作的今天,能读到这样的作品令人心清气爽,这部作品郭敬明非常喜爱,相信也会受到年轻读者的欢迎。
许佳,1980年生,最典型的狮子座。 1998年出版《我爱阳光》,被收入“布老虎丛书”。后出版长篇小说及散文集五部。现在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攻读硕士学位,2004年6月毕业。
序1 高考前十四个月2 高考前十三个月3 高考前十二个月4 高考前十一个月5 高考后六个月6 高考前十个月7 高考后七个月8 高考前八个月9 高考后八个月10 高考前七个月11 高考后九个月12 高考前三个月13 高考后十个月14 高考前一个月15 高考后十一个月……
那可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许没有我说的那么久,只不过是感觉上的久——感觉上是真的很久很久很久。我在食堂里猜疑着自己为什么那么爱走路的那个时候,离现在遥远得就像南极点一样。我现在自然是比高中里那会儿悠闲多了,可真要说大学里有多么幸福,倒也没什么可说。 我还是一个痴爱走路的人。我个人认为,至少此生此世,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了。A说我最近走路的姿势比起高中里那段时间来正常了一点。我一听很气,问他凭什么说我以前是不正常的。A说,你不要以为我总是故意惹你生气,不是的。我说,呸,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总是在献爱心,不是的。A噎了一下,说,你不要学我说话。 我们这样说着话在我的大学校园里走,(“我的大学校园”—一听上去好像很阔气。)经过一个篮球场。刚刚过了正午,冬天的阳光亮得像夏天。篮球场上有两个高个子男生席地坐着,腿叉开,脱了鞋,脚底心对着我们,棉袜子还木头木脑地竖在鞋子里。不大有人会公然对我出示脚底心的,所以我看了有点感激涕零。A在旁边,好像知道我想什么似的,说:”他们不是给你看的。你别乱想。”我转身做了一个踢他的动作,他没有躲闪,像那两个男生的袜子。每次他摆出这种金刚不坏之身的样子来,我心中都不由恨恨。可是在嘴上,我却说:“襄没(méi)城,我爱你。”A粲然一笑道:”你不必勉强。” 我们经过那两个英俊少年的篮球场。阳光罩着他们,好像把他们烙在了一个金色的大盘子上,做成花纹。整个世界都有种变软溶化的感觉,看上去恍若童话。我说:“襄没城,我们怎么会在一起了?”A说:“不是你叫我来看你吗?所以我就来了。你给不给报销车费?”我不响。忍了一会儿忍不下去,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A叹着气说:“自从高考结束,你就越变越聪明了。”我悦:“你变笨了。”A说:“不是。我不是变笨。我是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聪明。” 从前A也常常说,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聪明。可是这一次他有点像不愿意同我多闹的样子。我没讲出来。我知道A是一个大好人。每隔几天就坐车一小时来看我,他有点累了。我想,假如哪一天我们厌倦,分开,那只能怪我们所在的两个大学离得实在太远、上海这座城市实在太大、交通线路实在太复杂,只能怪人是那么容易就累了不愿意动了。我这样想着,并没有好过一点。我告诉自己说,这大概是因为我不想和我的A厌倦分开。于是我就去摸A的手。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原来他把手插在裤袋里。 我们笔直地往前走。远处有无数杂七杂八的东西——车、房子、人、电线杆……惟独地平线失落了。因为看不见地平线,所以没有停下的念头——东西实在多,多得叫人一点办法也没有。A呢,在我的旁边,慢慢吞吞地说起他自己来了。 “直到现在,我走路有时也会摇来摇去。小时候,我这个人好像两个人一样,而且这两个人还总是作对,没有统一步调的时候。我小时候走路老是左脚踢右脚,要么右脚踢左脚,总之是互相踢。老师叫我们往左转,我往右转:老师叫我们往右转,我往左转。老师口叫我们举左手,我举右手;老师叫我们举右手,我举左手。乱七八糟,——塌糊涂。你看我现在样子还可以吧?我小时候是说不出的怪,虽然五官端正、四肢发达,但是看上去就是有什么地方难受。我有时想,说不定我真是两个人,阴差阳错成了一个人,也未可知。后来慢慢好了些。现在想起来也还是有点口下人——你想,有两个什么人在我里面滚成一团地厮打!他们都说我小脑有点不发达。我自已列倾向于认为我是两个人。唉,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瞪着A,说实话有点怕。A看来态度和善,表情安详。当我的目光遇上他的目光时,我看不出什《两个人——可是,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他眼睛里很深很深,深到什么也没有的地方……A注视着我,半晌,突然笑出声来说:“喂,不要怕呀,你!”我于是也笑了。我们又一次从一个马路对过走到另一个马路对过。 我们还在走,一直走,不知疲倦地走,穷走,大走特走。脚下的世界是最实在的,而身边的世界是最玄虚的。到底哪个世界更大一些呢? “我的成长历程,”A接着说,“可以说是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进行的。或者说,是那一个人否定那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又反过来否定那一个人——不断地否定来否定去:我自己是觉得没有意思,可又由不得我。这样一说,好像变成有三个人了,变成我自己是另两个人之外的一个人了,那我倒没有考虑过。总之不清楚。” ”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爸对我要求很高。我做一件事,他总是说我这里不好、那里又如何如何。有点烦对吧?但问题在于我发现他似乎说得很对。你知道吗尹我爸爸不是那种思想贫乏、随波逐流的货色。他说什么,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想:思,是这样的。于是我不停地反省自己。我里面的两个人不停地否定来否定去,也有时势均力敌。别人不明白我这种情况,总是说我小脑不对劲。我想,知道什么啊,你们!假如也有两个人在你们那儿针锋相对,你们就懂了。虽然如此,父亲的要求还是使我的自信心在一定程度上受挫,造成现在这种状况。” 我问:“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深深吸口气,吸了好多好多气,胸腔明显扩大一圈。过后,又长长吐气。全世界都是他吐出的气,真不可思议。他回答我道:“腼腆。” 我大笑:“什么?太离谱的话别说么。” “腼腆并不就指看见陌生人或者谈话时脸红不好意思。我说的腼腆,是在心底对外界一种本能的抵抗。懂不懂?” A一直带我爬到四楼,打个弯儿,穿过一条两边两堵黄墙贴得很近的短小走道,来到一个非常宽敞的阳台上。看起未阳台现在是做公用的,堆满了乱七八槽的废物,但还是看得出来非常精致,形状是弯弯的半月形,线条爽朗,好看得不得了。我过去趴在栏杆上,看见楼下的花园,还有花园里的一棵极端修长美丽的树,不由大声叫唤了起来。 我拉直了嗓子说:”襄没城,这是哪里了?”A说:“这里就是我说要带你来的好地方。”我扭头看看A。他站在我身后,眼神很柔和很柔和,胸口很温暖很温暖——就像在我背后千年不遇的黄昏。 在我们的对面,也是一幢年深月久的公寓楼,带着明黄色水泥拉毛的墙壁。隔着一个小花园,黄昏渐近的阳光撒落在那明艳得幽幽散发出麝香气味的黄色墙垣上,从它表面游离出许许多多金灿灿的粉末,像毒药溶化在空气里,侵入我们的心口,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兜个不停。我紧握着我自己的双手,看n阿看啊,看个没完没了。我是如此热爱这里。这里实在可爱——暴灵无比。我爱这里爱得心痛。 A说:“怎么样,这里?你来过这里,你就随时随地可以接受世界末日了。”A说:“这里简直就是我的世界末日。”A说:“喂,说话呀。” 我笑笑。我深深呼吸,这金色的有毒的空气,这见血封喉的空气。法租界的黄昏——我爱得心烈烈作痛。我说:“襄没城。”A说:“怎么?终于说话了?”我说:“我想划船。”A说:“明天带你去划船。到黄浦江里去划。”我说:“我想看篮球赛。”A说:“我们到美国去看。要么我打给你看,比较简单,也精彩一点儿。”我说:“我想陈小春。”A气愤地说:“怎么突然想陈小春?为什么不想我?”我看看他,说:“你就在这里,我干什么要想你尹”于是我们两个一起笑了起来。 在我心底深处,好像养着一只金铃子,一直悄悄潜伏在那里,不响,此一刻突然感到异常温暖,就痛苦嘹亮地叫响了。 我和A走出那幢美得仿佛世界末日的公寓,头顶直冒毒气,穿过马路去复兴公园。在路上,A说:“你为什么这样喜欢走路尹”我说:“不知道呀。不知道呀。为什么呢?唉,知道就好了。”他说:“知道了就可以改了。”我很轻很轻地说:“是的。” 我记得这段对白刚才在哪里说过了。一个人居然会两次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真奇怪。 公园里有不少人在草坪上放风筝。我们四处转了几圈,因为中了毒,腿脚不稳,只好颓然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我对A说,我喜欢公园里的梧桐树,因为不去修剪,所以长得很修长,枝条都尽情舒展开来,一副十分健康优越的样子,那么美丽。A侧耳听着,说,嗯,嗯,嗯嗯嗯。 A问我最近有没有在看什么书。我说没有,要么《上海电视》也算是书。A说:“我刚才看到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在看《须兰小说选》,想起来寝室里有个人也有这样一本,所以问问你。没什么。”我说:“须兰是谁厂他说:“不是谁。一个写书的人。”我说:“写得好看吗尹”他看上去很认真负责地想了一会儿,笑笑说:“一行字比一行字大。一段一段分开来,间隔越来越大。”说着摇摇头,摇头的样子又幽默又谨慎。我想象了一下:一行字比一行字大、一段一段分开来、间隔越来越大的小说是什么样子?可是想不出来——一点点也想不出来。于是我对自己说,A的讲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
序 《最有意义的生活》是我两三年之前的作品。最初在沈阳的一本杂志上连载了一小半,接着搁在一边,过了一年半载,又拿出来全部写完。写的时候速度挺快,写完了,我就觉得它有一些先天的缺陷,也是跟速度快有关系的。只是我觉得自己的青春期已经玩儿完了,也就懒得再去管它了。 写《最有意义的生活》那时候我自己的生活,尽管距离现在只是两三年,但已经显得很遥远。此时的我,永远觉得去年的我是丑的、不时髦的、举止不当的。年轻的时候,一年一年,人变得很快。半年不见的朋友遇见,你就会在背地里装模作样惋惜地跟别人说:“他老年十年,还是说着一样的话,虽然亲切,也是令人有点厌倦的。《最有意义的生活》写的是一些关于年轻的事情。我自己写的年轻,就跟我自己一样,不大激进。这里有许多片段、场景、感情,是来自我自己的校园。我在这个校园里面呆了六年,到明年夏天,就要彻底地离开这里。我认为它是非常非常好看的,全上海没有比它更好看的大学校园。不过它也要搬了。即便是现在,我走在校园里面,也已经碰不到多少认识的人。那些曾经是我们的话题的、被我们羡慕或者嘲笑的人,大都已经离开这里,爱过的人也已反目。我回想起从前的自己,还总觉得那是很傻的,很不明智的。 这本小说是第二次出版了。头一次出,因为各种原因,看到的人并不多。很多读者问起,说没有买到。我对我自己写的东西有私心,总是爱惜的,既然爱惜,总是希望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所以这次重新出版。近来忙碌很多琐事,没有认真写什么东西,重出这本小说,也能提醒我想起自己钟爱的东西,以后多花点精力在这上面。 感谢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深厚、zaq,感谢春风文艺出版社的时祥选先生。 许佳 2003年11月10日
无
大学有段时间天天看这本书借了还还了借借了有还还了还借一共看了4遍还是5遍青春的见证。。。。。
这个夜晚,我忽然想起《最有意义的生活》来。现在是不敢去翻看了。看一遍,就伤心一点。日子都是这样过去的,平平凡凡的,但是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爱情,行走,平安夜,比自己体温高一些的温暖的手心,高中,数学题,上海市图书馆,一件蓝得彻心彻肺的衬衫,落叶如迅疾眼泪的在美术馆外的大树,高架,复兴公园,等待,微笑,泪水,大学,冰蓝色的太阳,旅行,歌唱,无疾而终。关于这本书,我似乎可以写很多,又似乎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它。它现在安安静静地站在我寝室里的书柜中,我不会翻开它,它始终在那里。我不断地提醒自己,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书,书里记叙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可以在任何时间地点人物身上发生的故事。但是,在我离开我的高中,在大学里迎来这个冬天的时候,我才发现,什么样的安慰都没有办法填补我心里那微微的失落。这本书,已经捆绑住了我内心一片氤氲的腹地。我永远都会记住它。
本身对郭敬明就不是很感冒的。后来冲着许佳就买了书的排版挺有心思的,前后分别用横向和竖向排版,但内容就不敢恭维,有点无边呻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