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民间故事/东方民间故事精品评注丛书
2012-12
胡光利、 季羡林 辽宁少年儿童出版社 (2012-12出版)
印度地处南亚次大陆，人口众多，历史悠久。大约五千年前，发源于喜马拉雅山的印度河和恒河，哺育了那里的古代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勤劳智慧的印度人民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 印度人民是富于幻想、具有高度文学创造力的民族。早在远古时代，即使还没有文字出现，印度便产生了“口头文学”，其内容大多是神话和寓言。印度的民间文学种类繁多，内容极其丰富多彩，除神话和寓言外，还有童话故事、宗教故事和历史故事等。如同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如大林深泉，他国艺文，往往蒙其影响”，印度民间文学堪称浇灌世界其他民族民间文学生长的一泓源头活水。 印度古代创世神话曾影响到中国。关于梵天创世的故事说：“本无日月星辰，空虚及地，惟有大水。时大安荼(ANDA)生，形如鸡子，周匝金色，时熟破为二段，一段在上作天，一段在下作地。”(《外道小乘涅架论》)而中国的盘古开天辟地神话亦说：“天地浑沌如鸡子……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艺文类聚》引《三五历纪》)两者比照，学者们认为，中国盘古故事中的要素几乎都来自印度。 印度人民大约三千年前就相信月亮里面有兔子，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是“有兔子影像的月亮”(SASADHARA)，而且编造了许许多多月中玉兔的神话和寓言故事。中国先秦文学大家屈原的《天问》说：“厥利惟何，而顾菟在腹？”其中“顾菟”便是兔子，可见中国人民也早已知晓月中玉兔的故事，然而它却恰好来自印度。 追至公元前后，两汉之交，随着印度佛教传入中国，人员往还络绎不绝，印度人民创造的美丽动人且极具教育意义的故事对中国又产生广泛的影响。比如，我们在小学教科书中读到的“曹冲称象”故事，虽被写进正史，但并非国货，其故乡仍在印度，印度佛教故事中便有此类故事；我们所熟知的柳宗元的“黔之驴”故事，不仅在中国，而且在世界许多国家流传过，从而形成“黔驴技穷”的广大故事圈，但它的老家也是印度，印度著名的故事集《五卷书》中即有类似的故事。 再拿大家喜欢的明代著名小说《西游记》来说，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尽管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但也是舶来品，其国籍仍在印度。据学者研究证明，孙悟空形象的来源不是中国的神话故事，而是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神猴哈里曼的化身，只不过这一形象绝非简单的照搬和生硬的模仿，是对印度文学的营养经过咀嚼、消化和吸收后创造出的别具一格的中华民族的神猴罢了。 谈到印度两大民族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无疑，它们犹如双峰并峙，矗立在印度文学史上。史诗是印度文化传统的集中体现，两千年来一直对印度人民的精神生活产生深刻的影响。正如印度伟大诗人泰戈尔所说：“几个世纪几个世纪过去了，但是《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的源泉在印度这个国家里，并没有枯竭，每天，每个村子里的每个家庭都在朗读其中的诗句。不管是市场上的商店还是在国王的宫廷门口，它们都受到共同的思想感情的尊重。”然而，就是这鸿篇巨制的史诗也带有明显的民间文学的痕迹，其中有关神的化身般度五子、罗摩和悉达的故事自然属于神话传说，而这些故事起初都是口耳相传，师授徒承，语言质朴，人物性格鲜明……这说明印度民间文学是印度文化传统赖以生长的阳光和土壤。大凡民族性愈强的文化，便愈具有广泛的国际性。印度史诗也如此。中国五世纪已经知道《摩诃婆罗多》故事，西域僧人鸠摩罗什(344—413)译《大庄严论经》卷五日：“时聚落中多诸婆罗门，有亲近者为聚落主说《罗摩延书》及《婆罗他书》，说阵战死者，命终生天。”中国在三国和元魏时所译《六度集经》和《杂宝藏经》也有关于《罗摩衍那》的故事。 这里还要提一提印度的佛教故事。仅以佛本生故事为例，这些讲述释迦牟尼前世行为的故事，大多也采撷流传于民间的故事、传说、寓言和神话，反映了人民群众的思想、智慧和生活情趣，塑造了济人之困、助人为乐的理想人格。由此可窥印度民间文学影响佛教文学之一斑。由于印度佛教的传布，僧侣们传道沥血，天涯独荡，佛本生故事便于公元初的几个世纪传到了斯里兰卡、缅甸、泰国、柬埔寨、印尼和中国。而后者又以佛本生故事为主干，创作出各种为本民族喜闻乐见的民间文学作品。 至于西方，印度虽然与之相距甚远，但是民间文学之光依然辐射到那里。欧洲一些著名作家对印度民间故事如此激爱，以至于像薄迦丘的《十日谈》、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拉·封丹的《寓言》以及格林兄弟的《格林童话》都隐含着印度故事的影子。 最后，还想说说印度民间文学作品中以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为说唱对象的那些历史故事。古代印度原本缺乏考据准确、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正史流传于世，正如马克思所说：“印度社会根本没有历史，至少是没有为人所知的历史。”(《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其中原因一是古时外族入侵连绵不断，战事频仍，兵燹相乘，文物佚失甚伙，即有史籍保全亦难；二是由于印度民族富于幻想，其兴趣所致不在于历史的整理和记载，而注重对宗教、神祗的崇信与流播，梵文“历史”(ITIHASA)一词实际上就是指包含神话传说一类的故事。总之，印度有关历史的记载一般都散见于各种宗教、神话、哲学之类的文献中，因此历史故事大多充满着神话般的传奇色彩。 在这些历史故事中，古代印度人民发扬了自己的智慧才能，以现实生活为根基，敏锐观察统治阶级的所作所为，为国王、王后、大臣、王子、公主描摹了一幅幅惟妙惟肖的人物像。这些故事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对当权者的辛辣讽刺和无情揭露，矛头所向是那些暴君奸臣和受贿的法官、贪心的财主、吝啬的婆罗门、狡诈的商人；一种则歌颂了国王、大臣等人的许多优秀品质，看上去他们反倒成了为民惩恶锄奸的救星。 这后一种故事的出现也不难理解。苦难中的广大人民群众往往从良好的愿望出发，勾画出自己心目中各种理想人物的形象，有些出身卑微，有些出身高贵，后者此时已不再代表他们本来的阶级，而被塑造成深受人们爱戴的英雄人物。比如，王子被视为人民大众的佼佼者，公主被看成是美丽善良的普通妇女的象征。无独有偶，这种情况在世界其他民族的民间文学作品中也屡见不鲜，《一千零一夜》中为民铲除暴君的王子，《白雪公主》中具有一颗善良心肠的公主以及我国傣族民间故事《召树屯》中坚持正义的王子，都属于这种旨在反映广大劳动人民心声的民间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也许，印度人民编纂这一类历史故事，客观上能起到一种先导作用吧！ 本卷所选印度民间故事大多短小精练，构思奇巧，读后会收到陶冶情操、净化心灵之效。其中许多故事世代为印度人民口诵心维，足令我们一览印度民间文学之精髓。两篇著名的史诗故事因篇幅较长，故放在全书之后，以示与其他一般民间故事之区别。编译过程中，尽量做到既忠实于原著，又进行必要的加工润色，以期通俗流畅，引入入胜。评注则注重故事思想性的升华和某些重要作品的学术价值的研究。但囿于水平，定有不妥，敬请学界同仁及读者诸家赐教。 在此书即将出版问世之际，谨向印度奥利安耐火材料有限公司(THE ORIND REFRACTORIESLTD.OF INDIA) 副总经理苏希尔先生(MR.S.K.SRIVASTAVA)致谢，正是由于他的大力支持，才使我大胆构思，精心编译出这部作品。既如此，则愿它权作沧海之一粟，汇涌到中印友谊和文化交流的滚滚巨流中去吧！ 胡光利 2000年5月10日
印度地处南亚次大陆，人口众多，历史悠久。大约五千年前，发源于喜马拉雅山的印度河和恒河，哺育了那里的古代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勤劳智慧的印度人民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而印度民间文学堪称浇灌世界其他民族民间文学生长的一泓源头活水。
《印度民间故事》所选印度民间故事大多短小精练，构思奇巧，读后会收到陶冶情操、净化心灵之效。其中许多故事世代为印度人民口诵心维，足令我们一览印度民间文学之精髓。两篇著名的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故事因篇幅较长，故放在全书之后，以示与其他一般民间故事之区别。
《印度民间故事》编译过程中，尽量做到既忠实于原著，又进行必要的加工润色，以期通俗流畅，引入入胜。评注则注重故事思想性的升华和某些重要作品的学术价值的研究。本书由季羡林主编。
序前言国王的金像金鱼姐妹俩果童德吉玛拉能使树开花的老人农夫和狼蛇郎“毒罐”不记仇的老虎劳动的价值一件纱丽两只鹦鹉的启示运气也很重要被错怪的小猫鼬孝敬老人的猴子究竟谁是牛的主人戒指害人必害己哥儿仨富贵还乡战马拉磨吉祥天女来了紫铆树为什么开红花善于断案的国王青年医生的药方榕鹿王的故事弃老国的故事鹦鹉灭火的故事披着狮子皮的驴一个金盘求雨赚钱的诀窍饶舌的乌龟口蜜腹剑的苍鹭猴子的心在哪里两颗假象牙的奥秘波闻王与迦梨陀莎的故事亚历山大入侵印度的故事第五个“窃贼”三位王后“生”与“死”阿克巴大帝与农民的传说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国王与仙人国王的命令究竟哪朝好真正的公主国王的失眠症慷慨的国王换身术的故事可耻的宰相多拉大臣的才智王子的梦白头发国家的传说珍珠项链团结与分裂自由的可贵谁的本领最大要量力而行聪明的小兔变色龙扯谎的普西鹤与奶牛斗智公鸡啼鸣的来历老虎的伪装笨拙的猴子天鹅和乌鸦猫和老鼠交坏朋友的恶果才学重于相貌猴王豺与白兔“鹧鸪老人”猫和老虎的传说老鼠为啥打洞无可救药的狗聪明的牧民贪心的结局什么知识最有用血汗钱父亲的遗嘱孩子的幻想受贿的法官有钱人的苦恼不寻常的乞丐差点儿送了命最后的一课两兄弟拜洗衣妇为师运气与勤奋卖驴耳朵被乌鸦啄去了煮粥一个坏女人店主与伙计婆罗门骑驴蠢人名单摩诃婆罗多的故事罗摩衍那的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有个村子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寡老太。她有两个女儿，大的叫鸠拉多，小的叫珊多。鸠拉多长得相当俊俏，性格也十分温柔；而珊多却像个丑八怪，脾气又特别暴躁，却偏偏受到母亲的溺爱。鸠拉多生性勤快，整天忙活家务一刻也不得闲儿。可是珊多呢，不但游手好闲，而且自以为长得蛮漂亮，一天到晚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一天中午，烈日炎炎，烤得人实在难熬。珊多渴得要命，硬要姐姐打水去。鸠拉多还未来得及绾好发髻，就听母亲厉声喝道：“你这个雌青蛙，珊多的话听见没有？”鸠拉多觉得实在委屈，两眼噙着泪水，提起水罐一声不响地走了。她走出村子，穿过田野，来到井边。忽然，背后有人以沙哑的嗓音呼喊道：“闺女，我太渴了，能不能打点儿水来？”鸠拉多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婆婆苦苦哀求着。她马上回答说：“请您等一等，我这就把水送来。” 鸠拉多在这里侍候老人耽搁了好一阵子，差点儿忘记母亲和妹妹正在等着她哩。当她突然想起回家时，老婆婆非常感激地说：“我的孩子，你长得多美呀，心肠又这么善良。从今以后，每当你一开口，定会吐出鲜花和宝石。”鸠拉多听了，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太介意，只朝老婆婆微微一笑，便急匆匆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鸠拉多已经累得汗流满面，母亲和妹妹却板着面孔，恶狠狠地盯着她。鸠拉多刚把水罐放到地上，母亲就没好气地说：“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哪个男人把你勾引走了！”接着不容分说，举起扫帚劈头盖脸地朝她打来。鸠拉多急了，连忙解释说：“妈妈……”话刚脱口，便从她嘴里吐出五朵玫瑰花和许多绿宝石。寡老太又惊又喜，忙问：“你从哪里学来这般魔法？” 鸠拉多被迫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了。珊多听完急不可耐，拿起陶罐就向井边跑去。可是，她所看见的已不是刚才那个相貌丑劣、一副病态的老婆婆了，而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富家闺秀。那人对珊多说：“你……” “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小姐？”珊多急忙打断她的话儿，“您是贵妇人，而我是下等女人。您需要我做啥，只管吩咐。” “算啦！”年轻女子明明看出珊多是在故意献殷勤，便生气地说：“我知道你脾气很坏，而且好逸恶劳。我警告你，你以后再张嘴骂人，就会吐出青蛙和蛇。” 原来，这位妙龄女郎与刚才的老婆婆同是一人。她是一位下凡的女神，专到人间打抱不平。她断定，鸠拉多走后珊多准会来，于是准备教训教训她。 珊多这时哪敢开口狡辩，只好愤愤然离去。回到家里，母亲见她不高兴的样子，便问：“你见到那个人了？”珊多顿时火冒三丈，骂道：“鸠拉多太损了，她骗了我……”话音未落，就从她口中蹦出三只青蛙和三条蛇。珊多和母亲立刻吓得昏厥过去。她俩苏醒过来又像泼妇似地朝鸠拉多房间奔去。鸠拉多不甘心再遭毒打，急忙从后窗逃走了。 鸠拉多躲进一片森林里。夜幕渐渐降临，她越来越害怕，最后呜呜地哭起来。这时，正好有一位王子在林中狩猎，他循着哭声走过去，见是一个姑娘站在那里。忙问：“小姐，为何如此伤心？”当鸠拉多向他吐露真情时，口中落下鲜花和宝石。王子得知这是一位心地纯真的姑娘，便将她带回王宫。国王也很高兴，终于同意儿子与鸠拉多结为夫妻。 要问珊多现在如何呢，她整天默默地躲在屋子里，那张喜欢骂人的嘴始终紧锁着…… 【评注】 故事中的姐姐鸠拉多不仅长得相当俊俏，而且，更重要的是心地善良，性格温柔。否则，她又怎能获得女神的恩赐，博得王子的爱慕呢？而妹妹珊多却与姐姐形成明显的反差。至此，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读者便一目了然了。 这里，我们要对年轻的姑娘说一句话，要珍惜自己的名誉，因为它“比任何修饰都来得宝贵，而且好名誉像春天的花朵一样，一阵风就能把它毁了”。P7-9
印度人民是富于幻想、具有高度文学创造力的民族。早在远古时代，即使还没有文字出现，印度便产生了“口头文学”，其内容大多是神话和寓言。印度的民间文学种类繁多，内容极其丰富多彩，除神话和寓言外，还有童话故事、宗教故事和历史故事等。如同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如大林深泉，他国艺文，往往蒙其影响”，印度民间文学堪称浇灌世界其他民族民间文学生长的一泓源头活水。《印度民间故事》所选印度民间故事大多短小精练，构思奇巧，读后会收到陶冶情操、净化心灵之效。其中许多故事世代为印度人民口诵心维，足令我们一览印度民间文学之精髓。本书由季羡林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