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现代派文学概论
1993.6
上海文艺出版社
袁可嘉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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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光棍节从国外传来了一个消息，作为九叶派之一的袁可嘉先生于2008年11月8号在美国纽约去世。
这个消息是我最近才知道的。怎么知道的呢——是我忽然想看先生翻译的叶芝名作《当你老了》，于是在百度上信手打上几字，慢慢——就发现了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并不让我吃惊。几年前我就知道，袁先生已旅居海外，而且年纪似乎已介于七十与八十之间。不论七十或八十——对于我这个年轻人而言，都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这么说似乎有些胡闹，但我的感觉是：一个人活到七老八十，至少不该有什么莫大的遗憾了。因为，生命已给了你最好的恩赐——时间。至于生活质量人生起伏之类，那应是你对时间的回馈——你是否珍视了大部分的时间。
由我这个胡闹的观点出发，我发现袁先生的人生是这样的：他是一个长寿的人，而且，他利用长寿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而这篇文章的重点，就是后者。
袁先生首先应该是诗人，作为九叶派的诗人之一。但我资历不够，一没有看太多先生写的诗，二对诗歌——至少现在，我还未掌握看诗的精髓所在，于是只好拿来柏拉图的诗人驱逐论自欺欺人。
所以重点放在“其次”上。
其次，袁先生是一位现代派文学的研究者，兼一位翻译家。细细看这两个称呼，其实是相互融合的。为了研究现代派作品，就必须要先“拿来”，而“拿来”之后，研究工作也便可以更好的展开，两者相辅相成。
要说先生的现代派研究，就不得不提本书了。如果你是一位急于想了解外国现代派文学脉络的“疯子”，那就不该错过本书，而且看过你会发现，这实在是本宝书。我不是中文系的学生，所以我不清楚这本书的知名度高低，但看过内容，就会发现：这本看似轻薄的小书实际上覆盖了现代派的几乎所有重要内容的概述，从表现主义到间接缔造了《荒原》的意象主义（庞德，咳咳，不是邦德），到直接的《荒原》——象征主义，意识流小说，以及未来主义等。在这里，你可以找到表现主义大师卡夫卡和尤金奥尼尔，意识流神手乔伊斯和福克纳，还有意象主义大师庞德等等。其中有人物简历，也有文本解读——卡夫卡的《诉讼》，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艾略特的《荒原》与《四个四重奏》等等。书里还特意辟出一章介绍了欧美现代派在中国的滥觞和发展，对了解研究中国文学现代史，同样具有很大价值。
这本书在我的手里已“存活”了四，五年。期间浸过水也起过皱，但现在，还是相对完好的放在我的书架上。我把它当成我的一个武器。当我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尝试着打开书页翻看一个个奇怪而拗口的现代派作家名字，从梅特林克到恰佩尔克——看罢几页，我便陷入因无知而暗生的阅读欲里。这让我明白：阅读没有限制没有永远的完结，书本的最后一页往往是你真正开始看第一页的楔子。说不定这又是一个荒唐的念头。
最后，感谢袁可嘉先生以及为现代派做过卓越贡献的郑克鲁先生。他们的无私奉献真的让我明白了“圣人无名”的道理。
袁先生，希望您在新的环境里得到新的长寿。
附上袁先生翻译的《当你老了》作为结尾：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When You Are Old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a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s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