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钉上的嘴
2008.1
上海文艺出版社
马萨琳娜·班若(法)
183
袁筱一
无
这本书里没有故事,故事只是一个发起,要等到故事里的人走了,我们才会想到结局的事情。 男人的名字叫弗朗索瓦·密特朗,曾两届连任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总统。即便没有这样一个花边新闻也充满传奇和争议。因为这不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没有坚守的道德界限,也不曾坚持过某一种政见、主张、党派到底,甚至对于他来说,左派右派之间的界限都不是那么分明。女儿说,不管是在左派还是右派的政营里,父亲时不时还要和“极右翼调调情”一一调调情,不仅仅是在政治的范围内;女儿还说,父亲喜欢引用诗人夏尔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不搅乱任何既定秩序的东西既不值得重视也不值得等待。”
马萨琳娜·班若1974年出生于法国南部城市阿维尼翁。她的母亲安娜-班若18岁时与年长27岁且已婚的密特朗一见钟情,从此便一往情深,并为其生下女儿,终身不嫁。而作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历史上任职最长的总统,密特朗对他的“第二家庭”呵护备至,又要设法掩人耳目。马萨琳娜被冠以母姓,一直隐瞒身份,过着“钉上嘴巴”的生活。她的存在.几乎是当年全法国掩盖最深的国家机密之一。
1994年11月,《巴黎竞赛报》将密特朗与马萨琳娜的合影登上封面,马萨琳娜曝光于巴黎的大街小巷,她自感成了“共和国的耻辱”,”在我自己的眼里,我都是一个不合法的人”。
本书是马萨琳娜的自传,首次公开表白成长期间的种种痛苦。
2003年1月8日,星期三,巴黎 雅纳克,我只熟悉雨中的雅纳克。似乎每年的1月8日,查朗特都不会是晴天。这是父亲的忌日。自他去世之后,每一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七年以来的第一次,我没有和他人一起去父亲的墓前追悼。 第一次,我想要个孩子。 如果要个孩子,是不是应当远离坟墓呢? 一个真正的孩子。不是因为心血来潮想要一份抽象的圆满人生,也不是要藉此留住一个男人,不是在抚摸羊毛的婴儿小鞋时所涌出的柔情。不是的,反正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我要腾出地方,留出足够的空间和位置,迎接他的到来。但是,在这之前,必须通过词语清理记忆之结。我的身体是一座被沉默塞满的档案馆。 围绕着父亲有太过纷繁的画面,属于所有人的画面。可我的记忆无法和任何人诉说,无法和任何人分享。我的记忆也不属于父亲,只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这样一个不懂得记忆的人,任由它在空中消散,因为对于记忆的缺失,我们一向无能为力。 但是会有你的到来。总有一天。而在你的面前,孩子,我将对所有这些记忆黑洞负责。 有一天,你会打开谈论他的书。可是在你发现这个经由他人之嘴塑造出的男人前——他是属于我的父亲啊——我必须让我沉睡的记忆醒来,必须澄清这一切,用我们自己的故事好好保护你。 记这本日记,是为了抵抗林林总总谈论他的书。我是为你写下的这些文字,为你,孩子,为了你能够避开这些钉住我的嘴的词语。你知道吗?有一些我们不认识的人在靠我们的记忆生活。他们通过掠夺、占有我的记忆来丰富自己。现在,我必须重建我的记忆,要给你一份有别于这些故事书,有别于这一大堆报纸的过去。因为在那些东西里,你找不到那个人,而有一天,你一定会问我关于他的问题。因为你会好奇的,一定,我必须强迫自己接受这份我不具备、我拒绝具备的好奇心。 ……
这是一本标准的有关花边新闻的书,出在一个容易产生花边新闻的国家。这里的爱情故事并无新意,男人是政治人物,有妻子,可同时也有心爱的女人,当然不能离婚,于是他过着双重生活,有两边的家,两边的爱人,两边的孩子。
无
再伟大的人物也有俗世凡众的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