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杂文精选
2011-6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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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个掷地有声的名字,一座高大伟岸的丰碑;鲁迅,一个被人民称之为“民族魂”的人。 他时常穿着一件朴素的中式长衫。头发也像刷子一样直竖着,脸上浓密的胡须形成了一个隶书的“一”字,满脸沧桑,一身疲惫。但是谁能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瘦弱的身形内,却蕴藏着火一样的愤世嫉俗和直指人心的犀利眼光。他痛恨社会的痼疾,时事的多端,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于国人的愚昧和冷漠,他想用他瘦弱的身躯扛起唤醒所有中国人的重担。因此,他弃医从文,他要战斗,要改变这个他所热爱却又痛恨的世界。而杂文,是他针砭时事最有利的武器。 杂文是我国文学史上古已有之的一种具有文艺性的社会评论,早在《文心雕龙》中便有所论述。它是一种很特殊的文体,其本质是说理:鞭挞丑恶,针砭时弊,求索真理,剖析人生,但是就其形式而言,又具有文艺性。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种极具战斗性的文体在鲁迅先生的笔下,成为了一把最锋利的匕首,一枝最尖锐的投枪,刺破了黑暗的社会现实,带来一丝光明。 鲁迅的杂文具有着极强烈的战斗性,这种战斗性又借助于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强烈的艺术张力而表现出来。鲁迅先生一生所著杂文颇多,像《热风》、《华盖集》、《华盖集续编》、《坟》、《南腔北调集》、《而已集》、《且介亭杂文》等等,都蕴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学宝藏,闪烁着思想的光辉。因为篇幅限制,本书编者只能为小读者们精选出些许具有代表性的杂文,以期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引领着大家走向鲁迅先生那为国为民战斗着的一生。 最后,以鲁迅先生自己对杂文的看法,来结束这一篇序言。鲁迅先生认为杂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但自然,它也能给人愉快和休息,然而这并不是‘小摆设’,更不是抚慰和麻痹,它给人的愉快和休息是休养,是劳作和战斗之前的准备。”(鲁迅《南腔北调集·小品文的危机》) 编者 2011年3月
杂文是我国文学史上古已有这的一种体截,在文艺理论古典名著《文心雕龙》中便有所论述。对于杂文写作,鲁迅怀着一种目的明确的自觉意识,其中蕴含着他的严肃、崇高而执著的思想追求和精神追求。鲁迅的杂文,正是这样一种社会批评和文明批评。鲁迅的许多杂文,我们从字面上看只是针对他所处的那个社会环境中的许多具体的人、事和社会现象,但他所表现的思想和精神却远远地超越了现实空间。
周树人(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浙江绍兴人,字豫才。原名周樟寿,1898年改为周树人,字豫山、豫亭。以笔名鲁迅闻名于世。鲁迅的作品包括杂文、短篇小说、评论、散文、翻译作品,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文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毛泽东主席评价他是伟大的无产阶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也被人民称为“民族魂”;中年以后的鲁迅先生时常穿一件朴素的中式长衫,头发像刷子一样直竖,浓密的胡须形成了一个隶书的“一”字。鲁迅先生一生写作计有600万字,其中著作约500万字,辑校和书信约100万字。
随感录三十八 1随感录四十八 5随感录五十九“圣武” 7随感录六十一 不满 10随感录六十二 恨恨而死 12随感录六十五 暴君的臣民 14娜拉走后怎样 16再论雷峰塔的倒掉 23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28我之节烈观 38看镜有感 49春末闲谈 53灯下漫笔 59论“他妈的!” 68论睁了眼看 73忽然想到(三,四) 78忽然想到(五,六) 82夏三虫 88 杂感 90北京通信 93导师 97长城 99忽然想到(七) 100补白 103十四年的“读经” 113这个与那个 118学界的三魂 127论“人言可畏” 131黄花节的杂感 135论中国人的脸 138读书杂谈 142骂杀与捧杀 149再论“文人相轻” 151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 154从帮忙到扯淡 162谈皇帝 165并非闲话 168记念刘和珍君 173中华民国的新“堂•吉诃德”们 180小品文的危机 183上海的儿童 187上海的少女 189作文秘诀 191礼 195从讽刺到幽默 198
随感录三十八 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这便是文化竞争失败之后,不能再见振拔改进的原因。 “个人的自大”,就是独异,是对庸众宣战。除精神病学上的夸大狂外,这种自大的人,大抵有几分天才,——照N0rdau等说,也可说就是几分狂气。他们必定自己觉得思想见识高出庸众之上,又为庸众所不懂,所以愤世疾俗,渐渐变成厌世家,或“国民之敌”。但一切新思想,多从他们出来,政治上宗教上道德上的改革,也从他们发端。所以多有这“个人的自大”的国民,真是多福气!多幸运! “合群的自大”,“爱国的自大”,是党同伐异,是对少数的天才宣战;——至于对别国文明宣战,却尚在其次。他们自己毫无特别才能,可以夸示于人,所以把这国拿来做个影子;他们把国里的习惯制度抬得很高,赞美的了不得;他们的国粹,既然这样有荣光,他们自然也有荣光了!倘若遇见攻击,他们也不必自去应战,因为这种蹲在影子里张目摇舌的人,数目极多,只须用Mob的长技,一阵乱噪,便可制胜。胜了,我是一群中的人,自然也胜了;若败了时,一群中有许多人,未必是我受亏:大凡聚众滋事时,多具这种心理,也就是他们的心理。他们举动,看似猛烈,其实却很卑怯。至于所生结果,则复古,尊王,扶清灭洋等等,已领教得多了。所以多有这“合群的爱国的自大”的国民,真是可哀,真是不幸! 不幸中国偏只多这一种自大:古人所作所说的事,没一件不好,遵行还怕不及,怎敢说到改革?这种爱国的自大家的意见,虽各派略有不同,根抵总是一致,计算起来,可分作下列五种: 甲云:“中国地大物博,开化最早;道德天下第一。”这是完全自负。 乙云:“外国物质文明虽高,中国精神文明更好。” 丙云:“外国的东西,中国都已有过;某种科学,即某子所说的云云”,这两种都是“古今中外派”的支流;依据张之洞¨’的格言,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人物。 丁云:“外国也有叫化子,——(或云)也有草舍,——娼妓,——臭虫。”这是消极的反抗。 戊云:“中国便是野蛮的好。”又云:“你说中国思想昏乱,那正是我民族所造成的事业的结晶。从祖先昏乱起,直要昏乱到子孙,从过去昏乱起,直要昏乱到未来。……(我们是四万万人,)你能把我们灭绝么?”这比“丁”更进一层,不去拖人下水,反以自己的丑恶骄人;至于口气的强硬却很有《水浒传》中牛二的态度。 五种之中,甲乙丙丁的话,虽然已很荒谬,但同戊比较,尚觉情有可原,因为他们还有一点好胜心存在。譬如衰败人家的子弟,看见别家兴旺,多说大话,摆出大家架子;或寻求人家一点破绽,聊给自己解嘲。这虽然极是可笑,但比那一种掉了鼻子,还说是祖传老病,夸示于众的人,总要算略高一步了。 戊派的爱国论最晚出,我听了也最寒心;这不但因其居心可怕,实因他所说的更为实在的缘故。昏乱的祖先,养出昏乱的子孙,正是遗传的定理;民族根性造成之后,无论好坏,改变都不容易的。法国G.Le Bon著《民族进化的心理》中,说及此事道(原文已忘,今但举其大意)——“我们一举一动,虽似自主,其实多受死鬼的牵制。将我们一代的人,和先前几百代的鬼比较起来,数目上就万不能敌了。”我们几百代的祖先里面,昏乱的人,定然不少:有讲道学的儒生,也有讲阴阳五行的道士,有静坐炼丹的仙人,也有打脸打把子的戏子。所以我们现在虽想好好做“人”,难保血管里的昏乱分子不来作怪,我们也不由自主,一变而为研究丹田脸谱的人物:这真是大可寒心的事。但我总希望这昏乱思想遗传的祸害,不至于有梅毒那样猛烈,竟至百无一免。即使同梅毒一样,现在发明了六百零六,肉体上的病,既可医治;我希望也有一种七百零七的药,可以医治思想上的病。这药原来也已发明,就是“科学”一味。只希望那班精神上掉了鼻子的朋友,不要又打着“祖传老病”的旗号来反对吃药,中国的昏乱病,便也总有全愈的一天。祖先的势力虽大,但如从现代起,立意改变:扫除了昏乱的心思,和助成昏乱的物事(儒道两派的文书),再用了对症的药,即使不能立刻奏效,也可把那病毒略略羼淡。如此几代之后待我们成了祖先的时候,就可以分得昏乱祖先的若干势力,那时便有转机,Le Bon所说的事,也不足怕了。 以上是我对于“不长进的民族”的疗救方法,至于“灭绝”一条,那是全不成活,可不必说。“灭绝”这两个可怕的字,岂是我们人类应说的?只有张献忠这等人曾有如此主张,至今为人类唾骂;而且于实际上发生出什么效验呢?但我有一句话,要劝戊派诸公。“灭绝”这句话,只能吓人,却不能吓倒自然。他是毫无情面:他看见有自向灭绝这条路走的民族,便请他们灭绝,毫不客气。我们自己想活,也希望别人都活;不忍说他人的灭绝,又怕他们自己走到灭绝的路上,把我们带累了也灭绝,所以在此着急。倘使不改现状,反能兴旺,能得真实自由的幸福生活,那就是做野蛮也很好。——但可有人敢答应说“是”么?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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