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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海搏击

[美] 戴维·里夫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1-1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

[美] 戴维·里夫  

页数:

119  

字数:

67000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苏珊·桑塔格儿子的回忆录,展示了桑塔格不为人知的一个侧面:她如何直面死亡。近三十年的时间里,桑塔格三次面临致命的癌症。这部新书不仅细致地回忆了桑塔格与癌症搏斗的历程,她在面对疾病时的选择,以及她对于疾病必然会引致的死亡的态度,还写出了身在其中的儿子的矛盾与无奈。

作者简介

戴维·里夫,1952年生。美国作家、政治分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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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的认识,很深刻,看到最后甚至有流泪的冲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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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犀利人字眼尖锐的文笔


这就是很好书


自己看,也给女儿看,让她多了解一些精彩的女性。


人都要死,苏格拉底是人,所以苏格拉底要死。
一向自视甚高的苏珊桑塔格,在罹患白血病之后,终于说“这次,这辈子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这不过是说,她知道了,仅仅是知道,她和所有人一样是要死的。但她并不接受这一客观事实,求生的远望如此强烈,几乎到了非理性的地步,自然也非常人所及。
在最后的岁月中,苏珊桑塔格作为一个白血病人,她的态度我们通常说的乐观心态不是一码事。唯一能够说明她有着普通人的乐观的证据,大概就是她在日记中写下的一句话:“在忧伤之谷,展开双翼”。她仍然,仍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打死她也不相信她会死——即便是寿终正寝,她也不相信你可以说她活着是为了做事,为了写书,甚至说她为了向世界贡献更多的思想,但是,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能说她自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其实,书中对苏珊桑塔格患病之后身体症状的描写并不多,更多的是作者——身为患者儿子的种种困惑——因病而死与死亡本身,躲过了这个病躲不过那个病,人终有一死;一方面是患者本人强烈的求生愿望,另一方面是亲人、朋友对其必死无疑的心知肚明;一方面是既要听真话,又排斥死亡前景的苏珊桑塔格,另一方面是不能说真话,不得不哄骗她的亲人和朋友;这中间的矛盾冲突。这些冲突交织在一起,给读者的是一片混乱、迷茫、甚至黑暗。
通过这本书不仅能看到绝症中的苏珊桑塔格,更多地看到的是作为绝症患者家属的戴维里夫。用戴维里夫自己的话说,母亲患病后,他经常是迷迷糊糊,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是麻木的状态。译者在后记中说,虽然戴维里夫自己坦陈与母亲时常关系紧张,但书中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母亲的爱,甚至愿意替母亲去死,译者因而似乎想要描绘一个毕竟还是“孝顺”的儿子。不知道译者究竟出于何种考虑为戴维里夫画此肖像。我宁可认为戴维里夫并不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孝顺儿子,他不过就是一个对儿子与母亲的关系有自己立场的儿子而已。苏珊桑塔格弥留之际,戴维甚至从医院回家休息了几个小时,而不是如中国人所想守在病房门口——也许美国医院不允许这样?但他也说,只有完全孩子气、不成熟的人才会全心全意地将一个必死无疑的病人放在自己生活第一位。不必为戴维画像。我倒是觉得,戴维的所写所感,真是所做,可能也是很多中国人面临这种状况的内心真实想法,只是想法(这里并不一定有多大的文化差异)。


朋友从广州快递来桑塔格之子写的《死海搏击:母亲桑塔格最后的岁月》。黑色的封面上,是桑塔格倔强的身影:她棱角分明的头向上扬起,硕大的眼睛因为望向远方而露出大片眼白,连面颊边那缕白发,都那么不肯屈就地翘着。方方的下巴底下,锁骨从衬衫中露出,和肩膀共同构筑出一种紧张——若选择一个词来描述这个身体,我只能说是:“不屈”。

不屈于什么?不屈于命运,不屈于疾病,不屈于死亡:71岁的桑塔格直到生命的最后一个月才愿意思考死亡,而在那之前,甚至是在那之后,她一直相信,就像她曾经战胜第四期乳腺癌一样,这次她也会战胜MDS(一种致命的血癌),死亡不属于她,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她想好好利用骨髓移植可能给她带来的新的生命,做些“真正重要的事情”。

所以,桑塔格拒绝面对真相,她觉得死是无法容忍的。她像在大海中捞针一样,在医学文献之海中找寻带着希望气息的消息,她愿意尝试任何可能的治疗,哪怕治疗本身极其痛苦。直到骨髓移植失败后,她仍相信自己可以死里逃生。“寻找死囚始终希望的东西——减刑、缓刑”,就是桑塔格面对死亡时所做的。面对她的“不屈”,身边的人也选择了编故事,“想方设法地让她怀抱着虚幻的希望”。

这是真正的乐观、坚强,还是裹在乐观、坚强下面的恐惧?

我相信,是后者,即便她是桑塔格。在面对死亡这件事情上, 人人都是凡人。

不过,桑塔格的恐惧似乎还有更深的意味。

“永不妥协”是桑塔格的生存姿态。觉得自己从小“没人疼”“没人要”的桑塔格,正是凭着任何逆境都不能打败自己的意志,成为了著名的作家、评论家、公共知识分子桑塔格。“永不妥协”已经和她的生命合为一体,即便面临人生最大的挑战“死亡”,她都不肯将它剥离——为什么桑塔格不能放弃这样的生存姿态?她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尽管不愿面对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但死神的影子在身边徘徊,还是让桑塔格感觉到了一些东西。“我母亲最郁闷的时候,常常会说:‘这次,这辈子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正是从这句话中,我读出了桑塔格深深的恐惧:或许不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而是对生命存在性的恐惧。

我们喜欢说,生命是独特的,因此是宝贵的。当我们能够体验到自己作为一个生命的独特性(即桑塔格说的“与众不同”)时,渺小的生命似乎就拥有了价值,短暂的人生似乎就有意义可以找寻,空落落的心就多少可以在茫茫宇宙中有些着落。

我没有读过多少桑塔格的著作(买过一本《疾病的隐喻》,但只是翻了翻),也没有读过她的传记,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深信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不过,这样一种内心感觉和自我认定,一定带给她许多力量,甚至是某种使命感,让她能够战胜“没人疼”“没人要”的卑微,在大地上站立起来,一辈子怀抱希望,一直走向远方。“她相信,她走过孤独的童年,走出西南部去芝加哥大学,所能依靠的只有希望和意志”,“她感觉到不管有多大的障碍,她都能重新打造她的人生——不只是重新打造,而且是打造出第二版、第三版或第四版,一版比一版好”。

但是,当碰到生命的有限性时,“希望”和“意志”,“与众不同”的自我认定、“永不妥协”的生命姿态,是否还是有效的?过去带来帮助的东西,是否又变成了新的限制?

死亡让桑塔格撞到生命价值的墙上,原来“自己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在都要死去这一点上,毫无疑问!“死之将至,所余唯风格而已”。桑塔格选择的风格是:拒绝死亡,为生而战。这样的风格与“永不妥协”相一致,或者说,如果不以这样的风格面对死亡,桑塔格大概会担心自己在躯体死亡之前就已经死亡:放弃了“与众不同”的自我感,放弃了“永不妥协”的生命姿态,我是谁?那个叫做“桑塔格”的女人去了哪里?也许这深层的恐惧,才是让桑塔格抱住“希望”不放的原因。

但是,这种追求生命而非追求真相的态度,“既是她的力量所在,又给她埋下了祸根。”她死得“一点都不安详”(好在最后几个小时是安详的),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也是非常孤独地死去的。在她死后,她的儿子(本书作者)也一再反问自己:“我当时不断地往她有毒的希望之杯里添加希望”,“是否真的让她感到了安慰,抑或恰恰加深了她的孤独感”。

我和作者一样,相信桑塔格虽然摆出一副拒绝死亡的样子,但其实是在不断思考死亡的。可惜的是,这些思考都被封闭在所谓“希望”打造出的墙中。她自己、她的医生、她的儿子和友人,共同打造了这堵隔绝墙,然而最后这堵墙坍塌了,她的思考被埋在废墟之下。

但关于死亡,桑塔格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东西。在因乳腺癌而化疗的日子里,她曾在日记中写下:“在忧伤之谷,展开双翼”。

作者说,她不是这样死的,但我认为她所说的,是关于人总有一死这个古老话题所能说出的最精彩的话语。

是的,在“忧伤之谷”,不仅需要意志,也需要情感;不仅需要勇敢,也需要接受;不仅需要保持生命的独特与尊严,也需要敞开心怀与他人联结;不仅需要深刻,也需要深情。死亡,既是决绝的,也可以是柔情的。如果有一天我要面对死亡,我更希望自己像布莱希特而非桑塔格:布莱希特躺在柏林慈善医院里奄奄一息时,还做了一组出色的诗。写最后一首时,他看到窗外一棵树上的小鸟,觉得小鸟的叫声很美妙。布莱希特写道,他想自己死后,小鸟还活着,在树上婉转鸣叫(未找到原诗,转引自《死海搏击》)。

没有死亡,就没有哲学。

没有死亡,或许也没有诗歌。

2011年4月24日


真实的人从来就值得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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