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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小说

茅盾 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6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

茅盾  

页数:

401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茅盾是讲究小说结构艺术的大师,他的小说呈现一种蛛网状的复式结构,把众多的人物,复杂的情节,纷繁交错的线索,全都有机地黏合在各个结点上。人物的性格命运便由这一个个密集分布的结构点展开,丝丝入扣,严谨完整。漂亮的结构,丰满的人物,是艺术的灵与肉,自然会成就写实主义的杰作。《茅盾小说:经典文存》为“世纪文存丛书”之茅盾小说,收录了创造、一个女性、诗与散文、色盲、昙、大泽乡、喜剧、小巫、林家铺子、等短篇小说。  茅盾是我国著名的现代作家,他的小说创作,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般认为,在茅盾的小说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早期的《蚀》、《虹》和后来的《子夜》。这些小说,以观察深刻、画面广阔、叙事结构宏大见长,它们以准确、生动和丰富的艺术手段,展现了中国社会二十至四十年代曲折而复杂的历史长卷。《茅盾小说:经典文存》为“世纪文存丛书”丛书之一,收录了二十篇茅盾的小说精品。

书籍目录

创造一个女性诗与散文色盲昙大泽乡喜剧小巫林家铺子右第二章春蚕秋收残冬当铺前大鼻子的故事烟云手的故事“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水藻行某一天

章节摘录

  创造  一  靠着南窗的小书桌,铺了墨绿色的桌布,两朵半开的红玫瑰从书桌右角的淡青色小瓷瓶口边探出来,宛然是淘气的女郎的笑脸,带了几分“你奈我 何”的神气,冷笑着对角的一叠正襟危坐的洋装书、它们那种道学先生的态 度,简直使你以为一定不是脱不掉男女关系的小说。赛银墨水盒横躺在桌子 的中上部,和整洁的吸墨纸版倒成了很合式的一对。纸版的一只皮套角里含 着一封旧信。那边西窗下也有个小书桌。几本卷皱了封面的什么杂志,乱丢 在桌面,把一座茶绿色玻璃三稄形的小寒暑表也推倒了;金杆自来水笔的笔 尖吻在一张美术明信片的女子的雪颊上。其处凝结了一大点墨水,像是它的 黑泪,在悲伤它的笔帽的不知去向;一只刻镂得很精致的象牙的兔子,斜起 了红眼睛,怨艾地瞅着旁边的展开一半的小纸扇,自然为的是纸扇太无礼, 把它挤倒了,——现在它撒娇似的横躺着,露出白肚皮上的一行细绿字:“娴 娴三八初度纪念。她的亲爱的丈夫君实赠”。然而“丈夫”二字像是用刀刮 过的。  织金绸面的沙发榻蹲在东壁正中的一对窗下,左右各有同式的沙发椅做它的侍卫。更左,直挺挺贴着墙壁的,是一口两层的木橱,上半层较狭,有 一对玻璃门,但仍旧在玻片后衬了紫色绸。和这木橱对立的,在右首的沙发 椅之右,是一个衣架,擎着雨衣斗篷帽子之类。再过去,便是东壁的右窗; 当窗的小方桌摆着茶壶茶杯香烟盒等什物。更过去,到了壁角,便是照例的 梳妆台了。这里有一扇小门,似乎是通到浴室的。椭圆大镜门的衣橱,背倚 北壁,映出西壁正中一对窗前的大抽木床,和那珠络纱帐子,和睡在床上的 两个人。和衣橱成西斜角的,是房门,现在严密的关着。  沙发榻上乱堆着一些女衣。天蓝色沙丁绸的旗袍,玄色绸的旗马甲,白棉线织的胸褡,还有绯色的裤管口和裤腰都用宽紧带的短裤:都卷作一团, 极像是洗衣作内正待落漂白缸,想见主人脱下时的如何匆忙了。榻下露出镂 花灰色细羊女皮鞋的发光的尖头;可是它的同伴却远远地躲在梳妆台的矮脚 边,须得主人耐烦的去找。床右,近门处,是一个停火几,琉珀色绸罩的台 灯庄严地坐着,旁边有的是:角上绣花的小手帕,香水纸,粉纸,小镜子, 用过的电车票,小银元,百货公司的发票,寸半大的皮面金头怀中记事册, 宝石别针,小名片,——凡是少妇手袋里找得出来的小物件,都在这里了。 一本展开的杂志,靠了台灯的支撑,又牺牲了灯罩的正确的姿势,异样地直 立着。台灯的古铜座上,有一对小小的展翅作势的鸽子,侧着头,似乎在猜 详杂志封面的一行题字:《妇女与政治》。  太阳光透过了东窗上的薄纱,洒射到桌上椅上床上。这些木器,本来是 漆的奶油色,现在都镀上了太阳的斑剥的黄金了。突然一辆急驰的汽车的啵 啵的声音——响得作怪,似乎就在楼下,——惊醒了床上人中间的一个。他 睁开倦眼,身体微微一动。浓郁的发香,冲入他的鼻孔;他本能的转过头去, 看见夫人还没醒,两颊绯红,像要喷出血来。身上的夹被,早已撩在一边。 这位少妇现在是侧着身子;只穿了一件羊毛织的长及膝弯的贴身背心(vest),所以臂和腿都裸浴在晨气中了,珠络纱筛碎了的太阳光落在她的 白腿上就像是些跳动的水珠。——太阳光已经到了床里,大概是不早了呵。 君实想,又打了个呵欠。昨晚他睡得很早。夫人回来,他竟完全不知道;然而此时他还觉得很倦,无非因为今晨三点钟醒过来后,忽然不能再睡,直 到看见窗上泛出鱼肚白色,才又矇矇的像是睡着了。而且就在这半睡状态中, 他做了许多短短的不连续的梦;其中有一个,此时还记得个大概,似乎不是 好兆。他重复闭了眼,回想那些梦,同时轻轻地握住了夫人的一只手。  梦,有人说是日间的焦虑的再现,又有人说是下意识的活动;但君实以 为都不是。他自说,十五岁以后没有梦;他的夫人就不很相信这句话:“梦是不会没有的,大概是醒后再睡时遗忘了。”她常常这样说。 “你是多梦的;不但睡时有梦,开了眼你还会做梦呵!”君实也常常这么反驳她。 现在君实居然有了梦,他自觉是意外;并且又证明了往常确是无梦,不是遗忘。所以他努力要回忆起那些梦来,以便对夫人讲。即使是这样的小事 情,他也不肯轻轻放过;他不肯让夫人在心底里疑惑他的话是撒谎;他是要 人时时刻刻信仰他看着他听着他,摊出全灵魂来受他的拥抱。  他轻快地吐了口气,再睁开眼来,凝视窗纱上跳舞的太阳光;然后,沙 发榻上的那团衣服吸引了他的视线,然后,迅速的在满房间掠视一周,终于 落在夫人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熟睡的少妇,现在眉尖半蹙,小嘴唇 也闭合得紧紧的,正是昨天和君实呕气时的那副面目了。近来他们俩常有意 见上的不合;娴娴对于丈夫的议论常常提出反驳,而君实也更多的批评夫人 的行动,有许多批评,在娴娴看来,简直是故意立异。娴娴的女友李小姐, 以为这是娴娴近来思想进步,而君实反倒退步之故。这个论断,娴娴颇以为 然;君实却绝对不承认,他心里暗恨李小姐,以为自己的一个好好的夫人完 全被她教唆坏了,昨天便借端发泄,很犀利的把李小姐批评了一番,最使娴 娴不快的,是这几句:  “……李小姐的行为,实在太像滑头的女政客了。她天天忙着所谓政治活动,究竟她明白什么是政治?娴娴,我并不反对女子留心政治,从前我是 很热心劝诱你留心政治的,你现在总算是知道几分什么是政治了。但要做实 际活动——嘿!主观上能力不够,客观上条件未备。况且李小姐还不是把政 治活动当作电影跳舞一样,只是新式少奶奶的时髦玩意罢了。又说女子要独 立,要社会地位,咳,少说些门面话罢!李小姐独立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社 会地位?我知道她有的地位是在卡尔登,在月宫跳舞场!现在又说不满于现 状,要革命;咳,革命,这一向看厌了革命,却不道还有翻新花样的在影戏 院跳舞场里叫革命!……”  君实说话时的那种神气——看定了别人是永远没出息的神气,比他的保 守思想和指桑骂槐,更使娴娴难受;她那时的确动了真气。虽然君实随后又 温语抚慰,可是娴娴整整有半天纳闷。  现在君实看见夫人睡中犹作此态,昨日的事便兜上心头;他觉得夫人是 精神上一天一天的离开他,觉得自己再不能独占了夫人的全灵魂。这位长久 拥抱在他思想内精神内的少妇,现在已经跳了出去,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 见解了。这在自负很深的君实,是难受的。他爱他的夫人,现在也还是爱; 然而他最爱的是以他的思想为思想以他的行动为行动的夫人。不幸这样的黄 金时代已成过去,娴娴非复两年前的娴娴了。  想到这里,君实忍不住微微唱了口气。他又闭了眼,冥想夫人思想变迁的经过。他记得前年夏天在莫干山避暑的时候,娴娴曾就女子在社会中应尽 的职务一点发表了独立的意见;难道这就是今日趋向各异的起点么?似乎不 是的,那时娴娴还没认识李小姐;似乎又像是的,此后娴娴确是一天一天的 不对了。最近的半年来,她不但思想变化,甚至举动也失去了优美细腻的常 态,衣服什物都到处乱丢,居然是”成大事者不修边幅”的气派了。君实本 能的开眼向房中一瞥,看见他自己的世界缩小到仅存南窗下的书桌;除了这 一片“干净土”,全房到处是杂乱的痕迹,是娴娴的世界了。  在沉郁的心绪中,君实又回忆起娴娴和他的一切琐屑的龃龉来。莫干山 避暑是两心最融洽的时代,是幸福的顶点,但命运的黑丝,似乎也便在那时 走进了他们的生活;似乎娴娴的变态,最初是在趣味方面发动的,她渐渐的 厌倦了静的优雅的,要求强烈的刺激,因此在起居服用上常常和君实意见相 反了。买一件衣料,看一次影戏,上一回菜馆,都成为他们俩争执的题材; 常常君实喜欢甲,娴娴偏喜欢乙,而又不肯各行其是,各人要求自己的主张 完全胜利。结果总是牺牲了一方面。因为他们都觉得“各行其是”的办法徒 然使两人都感不快,倒不如轮替着都有失败都有胜利,那时,胜利者固然很 满意,失败者亦未始没有相当的报偿,事过后的求谅解的甜蜜的一吻便是失 败者的愉快。这样的争执,当第一二次发生时,两人的确都曾认真的烦恼过, 但后来发现了和解时的彻骨的美趣,他们又默认这也是爱的生活中不可少的 波澜。所以在习惯了以后,君实常常对娴娴说:  “这回又是你得了胜利了。但是,漂亮的少奶奶,娇养的小姐,你不要以为你的胜利是合理的,是久长的。” 于是在软颤的笑声中,娴娴偎在君实的怀中,给他一个长时间的吻。这是她的胜利的代价,也是她对于丈夫为爱而让步的热忱的感谢。  但是不久这种爱的戏谑的神秘性也就磨钝了。当给与者方面成为机械的 照例的动作时,受者方面便觉得嘴唇是冷的,笑是假的,而主张失败的隐痛 却在心里跳动了,况且娴娴对于自己的主张渐渐更坚持,差不多每次非她胜 利不可,于是本不愿意的“各行其是”也只好实行了。这便是现在君实在卧 室中的势力范围只剩了一个书桌的原因之一。  思想上的不同,也慢慢的来了。这是个无声的痛苦的斗争。君实曾经用尽能力,企图恢复他在夫人心窝里的独占的优势,然而徒然。娴娴的心里已 经有一道坚固的壁垒,顽抗他的攻击;并且娴娴心里的新势力又是一天一天 扩张,驱逼旧有者出来。在最近一月中,君实几次感到了自己的失败。他承 认自己在娴娴心中的统治快要推翻,可是他始终不很明白,为什么两年前他 那样容易的取得了夫人的心,占有了她的全灵魂,而现在却失之于不知不觉, 并且恢复又像是无望的。两年前夫人的心,好比是一块海绵,他的每一滴思 想,碰上就被吸收了去,现在这同一的心,却不知怎的已经变成一块铁,虽 然他用了热情的火来锻炼,也软化不了它。“神秘的女子的心呵!”君实纳 闷时常常这样想。他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讽刺;希望讽刺的酸味或者可以溶解 了娴娴心里的铁。于是李小姐成了讽刺的目标。君买认定夫人的心质的变化, 完全是李小姐从中作怪。有时他也觉得讽刺不是正法,许会使娴娴更离他远 些。但是,除了这条路更没有别的方法了。“呵,神秘的女子的心!”他只 能叹着气这么想。  君实陡然烦躁起来了。他抖开了身上的羊毛毯,向床沿翻过身去;他竟 忘记了自己的左手还握住了夫人的一只手。娴娴也惊醒了。她定了下神,把身子挪近丈夫身边,又轻轻的翘起头来,从丈夫的肩头瞧他的脸。 君实闭了眼不动。他觉得有一只柔软的臂膊放到胸口来了。他又觉得耳根边被毛茸茸的细发拂着作痒了。他还是闭着眼不动,却聚集了全身的注意 力,在暗中伺察。俄而,竟有暖烘烘的一个身体压上来,另一个心的跳声也 清晰地听得;君实再忍不住了,睁开眼来,看见娴娴用两臂支起了上半身, 面对面的瞧着他的脸,像一匹猫侦伺一只诈死的老鼠。君实不禁笑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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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盾小说:经典文存》第二天,林先生的铺子里新换过一番布置。将近一星期不曾露脸的东洋货又都摆在最惹眼的地位了。林先生又摹仿上海大商店的办法,写了许多“大廉价照码九折”的红绿纸条,贴在玻璃窗上。这天是阴历腊月二十三,正是乡镇上洋广货店的“旺月”。不但林先生的额外支出“四百元”指望在这时候捞回来,就是林小姐的新衣服也靠托在这几天的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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