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田经典童书
2011-7
湖北少儿
李心田
221
《船队按时到达》是当代著名老作家李心田的又一红色经典力作,荣获全国少年儿童读物奖,坚毅自强、勇于进取的担当精神力透纸背。
《船队按时到达》讲述了1947年秋天,某次战役之后,某纵队有六十八名重伤员必须转移到我后方医院。这次护送伤员的任务,就交给了以沈鹏为主的四个十几岁的小卫生员。六十八名重伤员分乘三只木船,向我后方医院进发,行程二百八十里,预计五天以内到达。在这期间,四个小卫生员不但要护理伤员,还要随时带领伤员和追赶他们的敌人作战,经过干辛万苦,终于使船队按时到达。
李心田,1928年1月生于江苏省睢宁县大李集。1950年9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入华东军政大学学习。毕业后,分配到部队文化速成中学当教员。1963年调济南军区前卫话剧团,从事专业编剧工作。1978年任该团副团长兼创作室主任。
17岁开始学习写作,翌年在报刊上发表诗歌和小说。1957年后,出版大量儿童文学作品:红军时期的有《闪闪的红星》,抗日战争时期的有《两个小八路》,解放战争时期的有《跳动的火焰》和《船队按时到达》,“文革”时期的有《十幅自画像》,改革开放时期的有《屋顶上的蓝星》和《第六演播室》。此外,还有中短篇小说集《夜间扫街的孩子》。出版和演出的剧作有独幕剧《月上柳梢》等8种,多幕剧《风卷残云》等5种。1987年后,涉足成人文学,作品有长篇小说《梦中的桥》、《银后》、《寻梦三千年》、《结婚三十年》和中篇小说集《潜移》。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编剧,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这是一场大仗,听卫生队长说:“陈老总讲了,这一仗一定打胜,要是打败了,我陈毅把头发一根一根地拔掉,当老和尚去!”瞧,首长的决心多大。果然,打胜了,全歼敌人一个整编师。这个师,一色美式装备,大炮、汽车丢得满山遍野都是。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骑在一个大炮筒上,胜利使得他很兴奋。他把两只手拢在嘴上,向抬担架的民工大声喊着:“喂,担架,顺西边这条路,往北走,到岔路口停下!快,走快点儿,哎,别挤,别走乱了!”这次战斗,我们部队伤亡也挺大的,往下抬伤员的担架,在路上排得挺长挺长的。 岔路口上,一间小茅屋的门前,竖着一面很显眼的带有红十字的旗子。卫生员沈鹏在这小屋前做着一项极其细致的工作:伤员抬来了,他要根据伤情在伤员的胳膊上系布条儿——系红布条的,是重伤,急救之后,要往后方转移;系白布条的;是中等伤势,马上抬到战地手术室动手术;还有,就是系黑布条的,这同志已光荣牺牲了,送到指定地方掩埋。 “向东走,”沈鹏系上一个红布条后向抬担架的民兵说,“送到东边村子里去。”“你们向北,”沈鹏系了一个白布条向民工说,“抬他到北边那个小学校去。”本来这件事,是卫生队宋队长带着沈鹏共同来做的,现在宋队长被叫到指挥部开会去了,这任务只好由沈鹏一个人来完成。 “这个小卫生员,年龄不大呀。”一个抬担架的民工说。 另一个说:“也就是十四五岁吧!”“挺麻利的。”“那是了,队伍上培养的嘛!”实际上,沈鹏现在是十五岁零半个月,他是一九三二年旧历八月十八日生。半个月前,他进入了十六岁,组织上才批准他作为一个青年共产党员。 别看年纪小,工作起来却跟个大人似的,就说分发伤员吧,他做得一丝不苟。昨天晚上,他就把一个已经系上黑布条的同志,,又从死神那儿拉了回来。 那天晚上,黑沉沉的,前方还进行激烈的战斗,担架不断地从前方往下运送伤员。 “同志,看这往哪儿送?”一副担架放在了沈鹏的面前,沈鹏用手电筒在伤员身上照着,他见这位同志浑身上下全是血,半边脸上也一片殷红,眼睛已全闭上了。 抬担架的民工说:“从一抬下来,就没气儿了。”另一个也说:“肠子都露出来了,是我给塞进去的。”死人,见得多了,也来不及伤感。沈鹏先在那同志胳膊上系上一根黑布条儿,然后翻开死者的胸章,准备登记这个牺牲同志的姓名。当他的手抚到这个同志的胸膛时,觉得胸前还有微温,他又把耳朵贴在那同志的胸口听了一会儿,连忙解下已经系上的黑布条,换上了一根红布条儿,向抬担架的同志说:“他没死,快抬到东庄去。”第二天早上,沈鹏专门到东庄的急救室去看了看,这个被抬来的同志已经醒过来了。他是三营的排长王大立,还是一位战斗英雄呢!现在,战场已打扫得差不多了,担架已经很少了。沈鹏挺了挺腰,伸开两臂,活动了一下。他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两个眼皮想打架,他要活动活动来提提精神。 “哎,鹏子,我的任务完成了!”跑来的是刚才骑在大炮筒子上的那个男孩子,他叫包雨生。 包雨生,本来叫包狱生,他是母亲坐敌人的牢狱时生下的,所以叫狱生。后来有人说“狱生”不好听,就改成包雨生。叫着叫着,把个姓给叫掉了,大伙儿就叫他“雨生。”“雨生,谁叫你跑回来的?”沈鹏以为是他擅离岗位。 “纵队首长叫我回来的,”雨生说,“他说伤员都已经撤完了!”听到任务已经完成了,沈鹏一下子觉得那么疲劳,他几乎支持不住了,盼望宋队长快点儿回来,自己能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哎,鹏子,给你看个好玩艺儿!”雨生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手枪,“瞧,轮子!”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抓出一把子弹,“瞧,一大把!”看着手枪,沈鹏也挺提神,可是他忽然说:“这要交公的。”“屁!”雨生忙把子弹和手枪又放进衣袋,“这不是缴获的,是我在路上捡的。”“捡的也得交公。”“不交。”“你先交上去,想要,让上级再发给你。”“要是不发呢?”沈鹏也没有把握,不敢作肯定回答。 “先让我玩玩,玩够了,再交,”雨生怕沈鹏揭发他,便从衣袋里摸出五颗子弹来,“呶,给你。”沈鹏不接。 “怎么,嫌少?再添几个。”雨生又掏出五粒来。 沈鹏心痒痒,手也痒痒,但是他还不接:“又不上前线,要子弹干什么?”“放呀,放着玩儿。”雨生碰碰袋内的手枪。 “上哪儿放?逮着了,蹲禁闭呀。”“嗨,有地方放,”雨生像是有窍门儿,“向井里放,声音传得不远。”“那有什么意思?”“有意思。”雨生向左前方看了看,见那边有个水井,便兴冲冲跑了过去。 一会儿,沈鹏见雨生探着身子,对着井筒“砰!砰!”放了两枪,那声音果然不大。但是沈鹏不愿意往井里打枪,也不愿让雨生那么糟蹋子弹。可是他也不愿意逼着雨生把手枪交公,他觉得那样做不够朋友。 这时,一个小姑娘提着一只水桶,从北面的小学校走出来。她穿一件红底白花的夹袄儿,下面穿一条蓝布裤子,头发是才剪了的,齐刷刷的到耳根,露着雪白的脖梗儿。她叫王杏儿,是一个星期前才从家里出来的,被安排在卫生队里,连军装还没发呢。 看见王杏儿提桶向井边走,雨生四下看了看,便又跑到沈鹏跟前:“听见了吗?两枪,水里冒着好高的水花儿!”“你别那么糟蹋子弹了。”沈鹏规劝着。 “嗨,子弹有的是,你到前边去看看,成箱子的,扔得到处都是。” ……
说是长篇,其实顶多算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