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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言之半

消失宾妮 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7-12  

出版社:

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

消失宾妮  

页数:

171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无知远灯行;篇之贰:遗忘海潮祭;篇之叁:流言浓雾语;篇之肆:爱恋偶人吟;篇之终:重生烟波录。时迁走近我。她将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拉我倚在她的肩头。她很瘦,嶙峋骨割伤了我的忧愁。我不出声。我知道她正将花朵别在我的发间。时迁试过几次之后,最后又将花取下,放回我的手心。“它太顽皮了,总不肯听我安排。”摊开手掌,柔嫩的花瓣像是被搓揉过的碎纸片。叶之芬芳携着少许酸涩,就这样驻留在我掌心的旋涡中。那是我与她相识后不久。她那时穿着一身白衫,裙摆处断裂的布条已经扎在我的伤口处。这一年我十岁。我因任性离家出走,我得以在困苦时遇见这个城镇上见不到的人。她在暗林之间长大,仿若一朵幽静的花。我总是不知,为何这个镇上无人知道时迁的存在。她不知何处来,亦不知要去往何处。那一身白裙子亦是我偷偷从家里偷出来给她的。她救我时弄破了她的衣裳,于是我从母亲晾衣的架子上取下它,送给了时迁。我时常在母亲睡后,从窗口溜出去找时迁。她喜欢领我去青轨处。

作者简介

消失宾妮
昵称:Losebinne
星座:处女座
出没地:北京长沙
爱:RPG游戏萨特戏剧
ic写日志
恶:拉帮结伙无事闲聊
联络:
Mail:losebinne@gmail.com

书籍目录

篇之壹 无知 远灯行篇之贰 遗忘 海潮祭篇之叁 流言 浓雾语篇之肆 爱恋 偶人吟篇之终 重生 烟波录

章节摘录

  时迁走近我。她将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拉我倚在她的肩头。她很瘦,嶙峋骨割伤了我的忧愁。我不出声。我知道她正将花朵别在我的发问。时迁试过几次之后,最后又将花取下,放回我的手心。  “它太顽皮了,总不肯听我安排。”  摊开手掌,柔嫩的花瓣像是被搓揉过的碎纸片。叶之芬芳携着少许酸涩,就这样驻留在我掌心的旋涡中。  那是我与她相识后不久。她那时穿着一身白衫,裙摆处断裂的布条已经扎在了我的伤口处。这一年我十岁。我因任性离家出走,我得以在困苦时遇见这个城镇上见不到的人。她在暗林之间长大,仿若一朵幽静的花。  我总是不知,为何这个镇上无人知道时迁的存在。她不知何处来,亦不知要去往何处。那一身白裙子亦是我偷偷从家里偷出来给她的。她救我时弄破了她的衣裳,于是我从母亲晾衣的架子上取下了它,送给了时迁。  我时常在母亲睡后,从窗口溜出去找时迁。  她喜欢领我去青轨处。  在镇东有条暗青色的废弃铁轨。青苔不知何故攀爬上那条故人遗留的轨道。时迁总是说起青轨的故事。在乡间有这样的流言。若要抵达幸福的彼岸,须沿着那条暗青色的轨道一直走,轨道终于何处,何处便是彼岸。  时迁总是牵着我的手说: “我是要去彼岸的人。”  我不知什么是彼岸,只知伏在铁轨上嗅着它的气息,想嗅得关于这片大地更多的信息。然而时迁却将我拉起,用手指从铁轨上抹一丝在指尖,而后放在我的鼻前。  “地上太脏了。”时迁解释道,转而看向如此认真的我,  “你在嗅什么?”  “嗯,这里好像有死亡的气息。”  我亦认真作答。  她稍作停顿,转而将那点腥绿抹在了我的鼻尖。  “撒谎呐。汶单只有—个关于幸福的传说。”  呛人的生涩之味往心口涌去,我屏住呼吸努力擦掉她的恶作剧。再转过身去,却看见时迁又穿着那件破旧的白衫跑向了远处。她踏过的地方芬芳随风扬起,最终落在我身上。而我如同—个拾取她遗迹的顽童,以气味为向导,跟随着她往前跑着。  然而这直到多年后,我们才知晓。  其实我真的嗅得到。  童年快过去时,深桐才出现至我们的视野之中。他是村人在邻镇长大的独子,由镇之西面来。镇西是何处?与那青之轨道截然相反的地方。时迁对他的经历起了兴趣,执意要去问他镇西的故事。  那夜,我们像窃贼似的将少年堵截在路边。时迁盘问起少年来。然而面对时迁的凌厉姿态,少年竟在我们面前窃喜起来。他笑时皱了皱眉,眼神里收纳下时迁蛮横时的模样。  深桐的头发很短,露着光洁的额头。眼睛眯一眯就好像跳过了一个世界。我躲在时迁身后看着他,只感觉时迁的手忽然一紧,然后便是她冲上前去扭住了对方的衣领。  “不许笑!”  深桐不害怕。女孩纤细的小手握在他胸前,目光里是一片涂炭。他举起双手装作投降,小声说道: “这位女侠,对不起。”  他未成年的时候,声音柔得像某种小动物的哭泣声。  时迁这才放下手来。  深桐咳了一两声之后,眼角又浮过连绵的笑意。他抛下了一句“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姑娘呢”后便消失于我们眼前。待时迁回过神来,眼前只有深桐逃之已远的身影。  后来时迁带我去逮深桐。  我在一端路口,时迁守着另一端。时迁知道我没能力抓他,只叫我发现他便大喊。于是我躲在路口,张望着小小少年的身影。然而直至月已当空,我仍然蜷缩在那一堆废弃物之中,倚仗着微弱的星光辨别远方。  这一年,我仿佛是十一岁。  我渐渐有些害怕,摸索着起身,才发现身体已经僵直得难以动弹。抬头往远方看去,天竟那么黑。远处的河岸边好像有无数星火飞舞,那约莫是萤火虫的光芒。  再之后,我转身,十二岁的深桐出现在我身后。  他那日的表情异常严肃。我慌张地往后退缩,张口却哑言。这才想起他应该是不知道时迁的计谋的。然而我未及将台词想好,他却先声夺人,扣下我的心弦来。  “喂,我说你,是叫什么来着?”  我鬼使神差,竟低声答了他。  “清远。”  年少的深桐笑了笑,他走上前来拉我的手,然后静静道:“你们输了。时迁没抓住我,已经气得回家去了。你也回去吧。”  那时他是十二岁的少年,穿一件深蓝色的袍子。风鼓鼓而来,肿胀在他的袖口,我一度以为他之手心将涌动出什么惊奇来。我仍然记得,那夜的一阵风朝我袭来。深桐踏过的地方,气息是甜润如花之蜜汁,它们被风高高扬起,而后重重地落至我的心上。这位好心的少年将我送至河岸,嘱咐我好生回家,而后松开我的手,让我一人沿着木桥过去,穿梭于萤火之间。  再转身时,他仍旧在那里。  十二岁的深桐在流火之岸,朝我挥别。  辗转至第二日,我才知道我被深桐骗了。时迁在清晨时从房间的窗口爬进来,将我摇醒。我睁眼看着她的模样,白裙子仍旧破而脏,脸上还粘着河岸的泥土。  她将我自那一夜萤火中唤醒,气势汹汹地问: “你怎么自己走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个中缘由。定然是少年在路的另一端遇见了时迁,料得此处有我。于是辗转而来,稍稍点拨便将我处理掉,而后名正言顺地逃脱困境。反而是时迁,她笃定我将坚守彼岸,最终落得在蚊虫堆里等了一夜。  由此,时迁开始了与深桐的战争。  我不觉得这是战争。只觉得好玩儿。那个大我一岁的少年仿佛有种未知的力量,会将我预备做出的防御消之于顷刻问。  他大约也是知道的。他总是故意地支开时迁,而后找到我。少年牵我去往河岸,而后为我指出回家的路。他仍喜欢在流火之岸嘱咐我早些回去。  而我竟那般乖巧,自黑暗里回到家中去,等着受伤的时迁又爬过我的窗户,让我为她清洗伤口。  “真的,我一定要叫那个深桐死了才好!”  时迁躺在我的床上,一面嗷嗷叫着,一面发着狠毒的誓言。而我将那些混着她之血液的水浇灌在墙角长出的那一截倔强之上。透明红的汁落在翠绿的叶脉间,滴答掉落。我模糊地知道她的誓言不会灵验。  因为深桐是不朽的少年。  自我的记忆之中,他是与萤火为伴、以长月为友的,不朽少年。  我原以为我们将永远这样愉快地斗着法。然而十三岁时,我们终于驶往命运的正轨上。那一年的某夜,母亲推门想来看看安睡的我,却发现了我与时迁的秘密。  时迁却像是一只蛾子,张着白翅抖落着鳞片飞离了我的房间。她的白裙子在夜光下盈盈舞蹈,母亲没看清她的脸,然而裙裾某处镶嵌着母亲针法的边却露了出来。  第二夜,我试图开窗出逃,却发现这唯一的途径不知何时已被封上。隔着模糊的窗纸,我仍能辨得出远方的林木森森之处,萤火幽幽之光,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这间空房。  半夜时,隔着窗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跑来。  “时迁,是你么?”  我站起身来,想隔着窗纸的虚影给她我的轮廓。  “我在这里。窗被封上了,我出不去。”  然而我站起身来时,却看见窗外暗红色的零星光辉点点而来。仿佛是乡人的火把,长如火龙,自时迁的身影后一字排开。  而后,我仍然站在窗里,轻声唤:“时迁,你身后的是什么?”  火龙随着时迁的消失而消失。我仿佛听见她逃窜时熟悉的步伐,然而她的双翼尚未打开,火龙便层层圈圈绕至她的身边。再之后,黑暗转瞬而至,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就这么自一层窗的距离间,与真相失之交臂。  再见时迁已是隔日清晨。我终于可以从大门跑出,待我慌张地抵达河岸,却看见那一身破旧的白衣自下游蹬了过来。  “我没事。”  这是时迁见我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绕着她转,想看她身上是否还有零碎的伤口。然而她拉住焦急的我。  “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那时她以湿漉漉的手牵着我,赤足踏过浅浅的河流,引我去另一岸。在我寻找的彼岸处,深桐正站在那里。  “清远,是深桐帮了我。”  我抬起头,深桐的笑容仍然如蜜汁般芬芳诱人。然而我不知如何回应,因为待我明白过来时,他早已介入了时迁的心事间。  那夜村人将时迁捉走,因为我偷的那件衣裳。我不知道深桐怎样救了她,而后才得知,深桐是村长的侄子。我不大瞳得—个孩童究竟能争取到大人的世界的几分信赖,只知道时迁真的没有受伤。虽然她仍然只能在夜间出没镇间。  十四岁那年变得格外漫长。  我的发辫长了,终可变成冗杂的髻。而时迁性懒,从不打理她的长发。半夜我们时常跑至河岸洗发,以清水濯净尘埃。时迁的长发如水草漫开,分外妖娆。而后来她替我绑发辫,白头顶盘踞成不一的形状。  深桐觉得无趣。那日萤火虫漫天,他侧愤手抓来,又取了水草编了个小笼子,将萤火虫放入笼中,而后悬在我的发问。  我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额畔两处像是镶了两颗夜明珠。时迁夸我好看,深桐想了想,牵着时迁去了彼岸。他们留下我在此岸奔跑。因为时迁说,也许奔跑起来会更美妙。  他们立于彼岸,朝我喊道: “跑吧!”  我似流火。在此岸飞奔而去,也不知前方何处。为了他人的流火之梦,我跑了许久,跌了几次,发髻也散了下来。那两点星光也不知遗失在来路的哪一段。最后捂着我破败的残发跑回了家。一路不理会他们在身后的呼唤。眼泪在纷扰间大滴掉落下来。  我终于明白过来,那是嫉妒。  因而发辫散了我也不知,火光落地我也不知。我只知心口灼灼燃烧之味,燃烧着我脚底的卵石,仿佛要将我之爱意烘焙成菜肴,给另一岸的人们儿美餐。  原来,我喜欢深桐。  次日我睡至晌午。母亲叫过我一次,我不肯醒。只裹着薄薄的被单在床角浅眠,寻找梦里那条河岸,寻找深桐送我回家时的身影。后来醒过来,是因为听得有人在敲我的窗。我睡在床沿,看着窗纸上人影渐渐显清,我确认不得究竟是时迁还是深桐。  他们那时—般高,—船瘦。  我等着人影离去,而他却久久候在窗口。又过去一会,他从地上捡起树草之叶,贴在我的窗纸上,似是要传递什么信息。我渐渐坐起身来,看着窗纸上单薄的黑影渐成人形,小小的脸儿小小的手,长发盘在头顶。而后,他又在头上两处悬了两个圆形。  我知道,那是我。  我奔至窗边,推开窗,看见深桐蹲在我的窗下笑我。  “这样你才肯开窗啊。”  我敲他的头: “谁叫你们戏弄我。”  他躲闪开来,继而站起身来。这一下,他挡住了我的窗口。远方的明日在他身后,这崇山峻岭也在他身后。我脸庞仿佛因这不通畅的气流而平添了些许温度。然而深桐俯下身来看着小动物—般的我,直至我瞳孔里的流光暗转、心事陡生。  他拿出一只小小的笼子,里头装着只萤火虫。与他昨夜做的那只精巧笼子不—样,这只笼子拙劣得很。  “别生气了。”他递给我, “你跑得那么快,时迁担心死了。”  我接过笼子,却发现上面镶嵌着一朵小花。白色。柔嫩的花瓣舒展开来。仿佛一道熟悉的誓言。  在这一瞬,我才明白,我们之间那样曲折。  我喜欢深桐。而我亦喜欢我的时迁。  而那个带着时迁的小礼物来见我的深桐,他是喜欢时迁的。  那夜之后,我心甘睛愿地站在河边,让时迁替我盘上发,让深桐替我放上萤火。我像是孱弱的火苗,在他们面前缓慢燃烧。时迁不再让我奔跑,而是牵我的手在河岸边漫步。我跌撞一下她都扶着我,生怕我头顶的火光会消逝。  “清远像是盏夜明灯。”深桐道。  “清远是我的明灯。”时迁忽然意味深长地说着, “我仗着她为我寻路。”  “她不认识路呢。夜夜都是我送你们回去的。”  “可我并非要找到回家之路的人。”时迁将手握得紧了些,而后终于说出她多年的秘密, “深桐,倘若我要带着清远去寻找彼岸,你会知道去彼岸的路吗?”  “彼岸?”  “是的,深桐。我要牵着明灯一样的清远,到彼岸去。”时迁忽然笑了起来, “那里有我的母亲。”  彼岸是青轨的尽头。深桐在白日找我去认路,大约是瞎记着时迁的话。我顺沿着铁轨往远方看,嗅着深桐柔润的气息。  他白花丛中细细地辨着每一处起伏,只为让夜归之路不再崎岖么?  “你时常这样认路?”我追上去问。  深桐抬起头,只是笑。仿佛是笑我从未想过.他怎会那样顺畅地行走于黑暗之中,领着我回家。  “深桐……很喜欢时迁吧。”  他不答,而是指着路之远处满心欢喜地告诉我:“这一处曾经有过—个传说昵。”  他不理会我的优柔,也不回应我的疑惑,而是故意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来打消我追逐的眼神。他说多年之前曾有一位少女,因爱上有妇之夫而备受良心谴责。他们相爱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愧疚私奔而去,最后善良的少女选择独自离开此地,让自己所爱之人永远幸福。  那一夜有人看见,一路上有星光庇佑在少女身边,仿佛神灵替她开出一条出世之路。而少女就这样怀着深切的爱自我放逐。因她的离去,这段爱情虽不完满却饱受人尊敬。  “所以呢,他们说彼岸就在此路的尽头。”  深桐细细地描绘着。然而我听不下这样离奇的故事。我只知此情此景,我的手被握在他温和的手心之中,而他唇间细语像是一阵迷离的咒。尽管他是为他人之爱才牵我在此,然而我仍然轻易地忘记了一切。  寻找彼岸的那日终于到来。  我与母亲又有了无法遏止的争斗。自母亲与父亲分离,我们沉沉而活。于是我的生活仿若是沉静的湖泊之水,死于困顿,却因风起波澜。而母亲却成了这湖之深邃,亦是这风之狂野。  那夜我欲从窗口逃走,却撞上母亲在窗外拦我。她料定了我会逃走,因为这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任性,我终将远行。  可我仍然离开了。  踏着纷飞的草叶,我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向着每日与时迁约定好的地点。夜间沁凉的河水可以平息她日日焦灼的心,然而我的来到却点燃了她卜里的渴望。  “我们走好吗?离开这里!”  我恳切地拉扯着她的衣角。  于是这一夜,我们在黑暗的草丛之中游走。远处是野兽低沉的呼唤之声,脚下是暗青色的铁轨。四周嶙峋之势的山峰拼凑出一条狭长的道。原来我过去生活在这样狭小的一处山谷之中。  她笑着:“你害怕吗?”  我摇头。我在五年前便知我将出走,那时若非时迁,我已经客死异处。  但我仍然捏紧了她的手。  时迁看出了我的忧虑。  “清远,我是无家之人,你明白的。”夜风袭人,以时迁的气息浇灌着我懦弱的忧虑,“我要去彼岸,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即便今日不是你要我去,那或者明日,便是我要你随我远去。”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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