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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亚非 时代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09  

出版社:

时代文艺出版社  

作者:

亚非  

页数:

287  

Tag标签:

无  

前言

  我就是个保姆,一个高中毕业后不安于现状的乡下妹子。偶然的机会,我从家乡搭乘“保姆专列”上了北京,做了皇城根下的保姆。在童年的教科书里,这座城市就像一座圣城,吸引了无数双天真烂漫的眼睛,在讴歌中憧憬那里的繁华与神圣。多年以后,当我的目光跳过书本真切地感受到那高大的城墙时,我才发现自己只是那古老城墙下的一根青草,随着四季变迁,岁月流逝,在阴暗的角落里,变黄变枯,直至完全萎缩枯竭,丧失了草的韧性,无法穿越那窄窄的缝隙;我终于发现,自己早已蜕变成了城墙上的青苔,攀附在墙脚,渴望越过那高不可攀的墙体,伸展身躯,爬向有阳光的地带,去感受城市的温暖。然而,大自然赋予了青苔悲苦的命运,命中注定它只能苟活在阴暗中,在高贵的皇城下,我只是它背面的污秽,在潮湿里滋生蔓延。  我热爱生活的方式就是写日记,那是我的最爱,也是我的精神食粮,生活再艰辛,我也享受着自己的每一天。文字是我的爱好,也是我能对话的好伴儿,有了她,我可以吐露心声,在孤寂中跟自己说话,也跟远方的亲人通话;有了她,我可以记录下自己的点滴快乐,那快乐就是一抹阳光,让我触摸到手的暖流。在日记里,记录的更多的是我的泪水,辛酸的苦泪,它们流淌在本子上,像我斑斑的伤痕。在日记里。我同样记录了形色各异的肮脏,包括我这一片青苔表面下的肮脏——在肮脏的躯体下,游动着扭曲的灵魂。  这尘封的日记就像我身上的秋衣,它包裹着过往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有冷有暖,有哭有笑。现在,当我翻开它时,往事便一一重现,就好像我褪下层层衣服,袒露自己。  我有着健康的体魄,肌肤白嫩,身体饱满,而在我的体内却滋生着病毒,病毒吞噬着我的灵魂,我是个身体健康的“病人”。  我为什么要袒露自己?我不知道原因,不是愤世嫉俗,也不是含冤叫屈,可能是我一直没放弃自己对文字的爱好,这种爱好让我把它们写出来,让自己再次回到过去,重新找回那道影子。  现在,我已是京城里的居家少妇,过上了小康生活,但我一直拒绝雇佣保姆,我不想自己从前的角色重现在面前,而让自身充当雇主的身份,在油盐酱醋的生活细节里,暴露人的丑陋本性。我,一个曾经做过保姆的女人,一直靠自己打理家务,靠自己带大我的孩子。  每当我打开这尘封的日记本时,我都禁不住泪流满面,是忏悔,是激动,还是屈辱,我无从识别其中的滋味。我只想说,生活就是一场戏,我所扮演的是丑角,以丑态亮相,来博取观众的嘲笑与谩骂,留给我自己的是自娱自乐,我需要这种自我娱乐的方式。  我是唯一看到台上丑戏开场而面无表情的观众,在那里面,我是戏子,也是导演,自导自演。  小丑是从不笑场的,现在,让我来拉开序幕吧……

内容概要

  莲子是安徽巢湖一个又穷又漂亮的高中女生。高考落榜后,她无奈地踏上了开往京城的“保姆专列”,从此开始了一段充满屈辱的经历:辱骂莲子勾引丈夫的女记者;人好但付不起工资的赵老师;彼此猜忌满是纠葛的二婚家庭;居住国际自然村的神秘美女……  饱受生活磨难的莲子,在隐忍中坚守善良和真诚,18岁的她,犹如一朵孤独的白莲花,在命运的风口浪尖上顽强绽放。

书籍目录

序言 流浪的女儿第一章 保姆专列第二章 警察之家第三章 蒙冤辞职第四章 情系“四合院儿”第五章 “混儿”兄妹第六章 重组家庭第七章 男家庭教师第八章 官宦之家第九章 神秘美人第十章 保姆的尊严尾声 尘埃落定

章节摘录

  厚厚日记本第一页的最上方,清楚地记载着那个日子,那个日子里,我像一只孤单的飞鸟,飞出了家的暖巢,彷徨的孤影掠过苍穹,不知道停歇的方向。  那个单飞的日子是何年何月,我却不想提起,就好像我不想提起那趟专列的车号一样,我只能说,那第一页上歪歪斜斜地记满了激情澎湃的文字,那是我在列车摇晃中记下的。记载时的心情就像那摇摆不停的列车,在激动中奔向未知的前方,那里有红旗飘扬,有广场,有长城,更多的是人。  我只能说,那个日子里,我所坐的列车是专列——保姆专列,从小城巢湖开往首都北京的保姆专列。  巢湖,一个过去让我引以自豪的地方,五大淡水湖之一,玉米之乡,人杰地灵的皖中明珠。  可现在,她成了“保姆之乡”了,无数个姐妹搭乘上这趟专列,成了京城里的保姆。  在家乡,乡下的女孩子除了上大学大都进城市做了保姆。我没考上大学,唯一的选择就是做保姆,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我得挣钱供他们上学。  没能考上大学,父母并没有多加指责,父亲反而有些庆幸,说谁家谁家孩子考上了,为凑学费到处借债;又说就算考上了,又能怎么样,现在找工作难,大学生太多了,哪家哪家的孩子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去了趟广州,一下火车就被人骗了路费,还是父母上广州,到派出所给领回家的。  高中毕业,对一个乡下女孩子来说,算是文化人了,父母也没多大遗憾了,含辛茹苦地把你从小学供养到高中,已经是尽力了。我当初想坚持再复读一年,否则自己太不甘心了。父母有些为难,两个弟弟都上中学了,供养三个孩子读书已让家庭四处举债,好不容易熬出一个来,就算没考上,也是一种解脱,减轻点负担。父亲是一家之主,大事得男人拿主意,平常沉默寡言的父亲第一次给女儿做起了思想工作。拿出农村那套道理来,结合自己耳闻目睹到的大学生就业现实,向我灌输放弃复读的念头,让我跟着他们走进庄稼地里,做个地道的农家姑娘。  对于地里的农活,随着进城队伍的壮大,青壮年男女都走了,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和中年妇女守家操劳,实在忙不过来,有的庄稼地便处于荒废状态。过去传统的一年早晚两季稻谷,基本上都改种中稻了。偌大的村子失去了人气,而我,一个落榜的高中生,在这片近似荒芜的土地里,是一棵异样的禾苗,萎谢的禾苗。  邻居们出于好心,劝我父母说,让女儿到北京做保姆去,比种地强多了。说得也在理,他们的女儿都在北京做保姆,时常寄钱回家,一年算下来,那是庄稼收成的好几倍,年终不回家过春节,雇主还给加工钱。  父母听后,也曾动心,可征询我意见时,我哭了,我说自己情愿累死在地里头,也不到外面去伺候别人。我读书不多,脸皮儿却薄,觉得保姆虽不是过去印象中的老妈子角色,可终究是看别人脸色找饭吃,我接受不了。因为每年春节,我儿时的女伴们从北京回到老家,大都说些她们做保姆的经历给我听,有的人还掉着眼泪说,再不想回去了。可年初七一过,照样都挎着行囊走了,仿佛所有的委屈和辛苦都丢在了家乡的土地上,一身轻装,又奔向远方的城市。  那时候,我是村子里唯一的女高中生,她们当时都说我命好,父母有远见,不像她们的父母目光短浅,只知道让女儿辍学尽快当劳力使唤。她们羡慕我,说以后考上大学进了城市,那才是真正的城里人,她们虽身在城市,却始终是编外人,是打工妹,是伺候别人的小妈子。也有人在大学老师家做过保姆,在说到大学校园里的那些女大学生时,无不流露出羡慕之情,好似我的明天就是属于大学校园了。  可命运偏偏安排我回到了庄稼地里,我将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将汗水洒在夏日的骄阳下,栽下秋天的种子,又在冬雪皑皑的日子里等待春苗的破土发芽。  落榜后的那半年时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夏天收割稻谷,秋天忙于收摘棉花和花生。整日忙碌于农田之间,曾经握笔的手划出一道道口子,曾经坐在课堂里的身躯佝偻成阳光下的弧影,我像一只蜕变中的知了,经受着肉体的煎熬。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尽管很辛苦,但也很充实,好似将书本里所有的失落都化作了汗水,反馈给大地,然后期盼着大地重塑出一个自我,一个农家姑娘。  然而,等到了冬闲,无事可忙时,望着村子里晒着太阳闲聊的人们,我感到分外的孤独,感觉自己无法适应这样的宁静,煦暖的阳光能照出我的影子,却无法温暖我心头的冰凉。白天我无聊地躲在自己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看小说打发时间,整日闷声不响的,不知自己的归宿在哪儿。从前熟悉的村庄也变得陌生了,我仿佛成了一个外人,感受不到它的亲切。冬日里,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手里的小说——《平凡的世界》,在平凡的文字里,我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农家女孩,从中咀嚼出苦涩的精彩。  好不容易到了春节,在外打工的男男女女们又都回来了,村子才热闹了起来。我刚放松下来的情绪很快又绷紧了,因为父母开始帮我找对象。一个上不了大学的女人,在乡下很快就要被物色婆家的,让你彻底安分守己,成为人妇。  按照乡俗,上门相亲的小伙子要带见面礼的,我坚决反对父母接受这样的俗礼。争执下来,父母最终妥协了,我的意见是:可以见一面,但不能收礼金。初二那天,媒婆领着一个年轻小伙进了门,那男子看上去很斯文,脸上架着近视眼镜,西装革履的,像个读书人。  这媒婆是四乡八邻中有名的媒婆,别看是中年妇女,门路还挺广,听说经她介绍的村姑嫁到城里的,也有好几例。从农村嫁到城市,门当户对的旧俗是被她打破了,自然成了名人了。这不,知道这家姑娘是个高中生,投其所好,就把戴眼镜的领上了门,也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吧。  一家人招待客人吃饭时,媒婆正式介绍了他,才知道他跟我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早我几届,当年高考考上了大专,后来不知为什么中途退学了。原因不好问,媒婆只说他在北京一所大学里开小吃部,生意不错,几年下来积攒不少钱,家里都盖上楼房了。小伙话不多,有点腼腆,是个老实人,说话没有媒婆那般夸张,说自己在大学卖早点和夜宵,起早贪黑的,挣点小钱很辛苦。看上去人很实在,父母觉得他人品不错,私下问我感觉怎样。我说,人家在北京大城市做生意,我一个种地的怕高攀不上。  我算是回绝了,根本没考虑对方是否适合,没有理由的拒绝。我根本没心情打理自己的婚事,对我来说,那实在太遥远了。这场见面很冷清,媒婆显得很扫兴,跟我父母唠叨着,说你家这丫头眼光高着哩,书念多了不见得就是好事。临走时,那小伙跟我私下聊了几句,说他也是领父母之命来相亲的,自己还没想到娶媳妇的事。不过,有句话倒是打动了我,他说像我这样的,没考上大学老呆在乡下也不是个事,应该想想出路,去外面走走,开开眼界,谋个事做总比蹲在地里强。他道出自己的理想:将来等钱攒足了,就到县城里买套房子,开个饭馆。  他话虽不多,却透出道理来,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成了井底之蛙,离开学校才半年,我的视野只局限在村外的一亩三分地上了。我便问起北京来,在那找工作容易吗?他说那地方人很多,天南海北的,在北京的老乡也不少,有做小买卖的,有像他这样卖小吃的,只要肯吃苦,赚钱的机会是有的,在北京安徽老乡中的女孩子大都做保姆,北京人很文明,不歧视外地人,就算是做保姆的,也同样能得到尊重,都是靠劳动吃饭。最后他还提到某某也是保姆出身,现在都开公司了。  他的话让我开了眼界,涌起想到外面见见世面的冲动。他将手机号码告诉了我,说以后若是到了北京,给他打电话,他呆了不少年,比较熟悉,到时候需要帮忙只管说一声。  相亲一场非但没让我死心塌地将自己交付给一个陌生男人,反而触动了我早已按捺下的不甘心,我开始心动了,憧憬中的北京变得不再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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