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克威克外传
2013-1
查尔斯•狄更斯 (Dickens C.)、张万敏、 高山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13-02出版)
狄更斯是十九世纪西方文学一位卓越的现实主义大师。他的创作以非凡的艺术概括力展示了当时英国社会的广阔画卷,塑造了社会各阶层特别是下层贫民的典型形象,具有巨大的美学价值和研究价值。一八一二年二月七日,狄更斯出生于英国波特西近郊一个清寒的家庭,父亲是海军军需部门的职员,嗜酒好客,经常入不敷出,曾被投入债务监狱,全家也曾被迫到狱中居住。被生计所迫,狄更斯从十二岁起就在皮鞋油作坊干活,十五岁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当缮写员,十九岁成了采访法院新闻和社会消息的记者。从此他开始广泛接触社会,并开始尝试写作。狄更斯的处女作《博兹速写集》是把早先在各种报纸杂志上发表的特写和短篇故事收为一辑。《匹克威克外传》是给他带来荣誉的第一部作品,评论家认为代表着狄更斯最高成就的作品是具有强烈自传色彩的《大卫•科波菲尔》,他的重要代表作还有《艰难时世》《小杜丽》《双城记》等。狄更斯的作品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极其鲜明地描绘了社会的不平和政治的不足;他的作品是一座大画廊,展示了无数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充满了“狄更斯式”的和蔼可亲的诙谐、多愁善感的情调,浸透了作者对于平凡朴素的普通“小人物”的深刻同情,也浸透了作者对毫无人性的贵族、社会寄生虫的愤怒谴责。狄更斯早在生前就成了最受广大读者欢迎的作家,他晚年在英国、爱尔兰、美国各地游历期间亲自举行朗诵会,当众朗读他的作品,这是他的一大爱好。这次出版的《匹克威克外传》是狄更斯的成名作。它以有产者匹克威克和他的三个朋友在仆人的伴随下,为“增广见识”而出门旅行的种种滑稽经历为主要内容,触及了当时社会的许多黑暗面:道德完美、天真无知的匹克威克先生被一个贪婪狡猾的寡妇诬告到法院,说他违背了娶她的诺言;他落入了诉棍的掌心,在债务监狱里关了一段时间,在狱中看见人世间无数的不幸;他还认识了金格尔先生,这人是个冒险家和流氓,也是小说里最有趣的一个人物。但是作品的基调乐观,对社会进行了温和的讽刺和批判。现实生活被涂上了田园诗的色彩——一种明朗乐观、生趣盎然的感觉,使现实生活显得温暖了。每当天真的“匹克威克俱乐部”成员碰到他们那些精明而虚伪的同胞时所产生的噱头,以及聪明伶俐的仆人所说的名言警句,立刻使人感觉到作家观察事物的批判眼光、犀利的笔锋和他诙谐风趣的妙语连珠和夸张的漫画式人物的勾勒。阅读狄更斯的作品既可对认识当时的社会有所裨益,也可欣赏到他那独具特色的幽默。
作者:(英国)查尔斯•狄更斯 译者:张万敏 高山查尔斯•狄更斯,英国小说家,是19世纪英国现实主义文学的主要代表。他一生共创作了14部长篇小说,许多中、短篇小说和杂文、游记、戏剧、小品。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是描写劳资矛盾的长篇代表作《艰难时代》和描写法国革命的《双城记》。其他作品有《雾都孤儿》、《老古玩店》,《董贝父子》,《大卫•科波菲尔》和《远大前程》等等。马克思把他和萨克雷等称誉为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
《匹克威克外传(上)》目录: 序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匹克威克外传(下)》目录: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版权页: 插图: 匹克威克派 驱散阴霾,点亮天空,变黑暗为耀眼的光明,使不朽的匹克威克的伟大事业的早期历史得以源远流长,具有如此重要意义的第一丝曙光,是在人们瞻仰匹克威克社文献中的如下记录时才发现的。能把这些记录呈献于读者面前,编者感到莫大的荣幸,因为这足以证明他本人在研究这些托付给他的文件材料时表现出来的百倍的细致与谨慎,坚韧与勤恳,以及独到的鉴赏力。 “一八二七年五月十二日。约瑟夫·司密格思先生,匹克威克社终身主席,主持会议。本次会议一致通过如下决议: “会议宣读了匹克威克社总主席塞缪尔·匹克威克先生所提交的题为‘关于汉姆普斯蒂池塘的水源预测及对铁特尔贝兹鱼理论的思索’这一论文,全体与会者对此颇感满意,并且绝对赞同。因此,大家特向总主席塞缪尔·匹克威克先生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会议深切地感受到,匹克威克社总主席塞缪尔·匹克威克先生是在经过了对浩恩赛、海哥特、布瑞思顿以及坎伯威尔等地的实地考察、深入调研之后才发表这一论著的。毋庸置疑,它将对科学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所以,人们也不能不相信,假如这位学识渊博之士的旅行范围得以扩大,观察的范围得以拓展,那么他对于知识的提高和学术的传播所起到的作用,更是难以估量。 “根据上述意见,会议认真考虑了上文所提及的总主席塞缪尔·匹克威克先生以及另外三位下文将提到他们名字的匹克威克社成员所共同提出的一个议案,即成立统一的匹克威克派的一个新部门,取名为‘匹克威克社通讯部’。 “上述提案得到了会议的赞同和批准。 “因此,‘匹克威克社通讯部’正式成立;提名并任命匹克威克社总主席塞缪尔·匹克威克先生及另外三位匹社成员采西·塔普曼、奥哥斯特·斯诺德哥拉斯和内森黑尔·温哥尔为该部部员;并且要求他们,把他们的行程和调研的结果,对人物和风俗的考察,所有的奇遇以及有关地方景观和地方社团机构的一切故事和材料,都要翔实地加以记录,并形成书面材料,随时向设在伦敦的匹社总部加以汇报。 “会议确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通讯部成员的差旅费,全部由个人支付。在这一原则之下,不会反对该部成员因从事调研工作而延长旅行时间。 “同时,会议通知通讯部成员,他们提出的自付信件邮资及包裹运费的提议,已被充分考虑。会议认为这种提议中蕴含着慷慨伟大的胸怀,因此,会议对此完全赞同。” 本次会议的秘书,除了为我们作了翔实的记录之外,还为我们附带作了这样的描述——会议期间在宣读决议的时候,在他本人对面就座的是一个秃顶的人,戴着一副眼镜,镜片上圆圈很多。也许在漫不经心的旁观者看来,这没什么异乎寻常之处。然而对于那些人——那些知道匹克威克的伟大头脑就在那光秃秃的脑瓜儿里不停地运转着的人,那些了解匹克威克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那镜片后闪闪发光的人——来说,这景象可就是趣味无穷了。正是这位先生,曾追踪了宏伟的汉姆普斯蒂池塘的水源,曾以他的铁特尔贝兹鱼理论轰动了整个科学界。此刻他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沉静得如冬日里冰封了的汉姆普斯蒂池塘的一潭深水,也如浮到了泥罐子最底下的一条孤独的铁特尔贝兹鱼。当他的追随者高声齐呼“匹克威克”时,这位令众人瞩目的大人物,变得充满了活力与激情,不慌不忙地爬上了自己曾不止一次坐过的宝座,开始向着这自己亲手创办起来的组织发表演说。这场面该是多么的引人入胜啊!它又会给艺术家们提供一个怎样令人激动不已的研究对象啊!这口才出众的匹克威克,一只手优雅地藏在了燕尾服的燕尾里,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以使他的演说更加有力。由于他的位置升高而暴露出来的紧身裤和绑腿,假如穿在其他普通人的身上,也许是没有人在意的;然而穿在了匹克威克的身上——假如我们可以这样说的话——就会引起人们不由自主的关注。在他的周围簇拥着这样一些人,他们自告奋勇要分担他旅行的艰辛,也就是说,他们必然也要分享他的伟大发现所带来的荣誉。坐在他右边的是采西·塔普曼先生。这位多情的塔普曼,除了具备年岁大的人应有的智慧和经验外,还具备小男孩才有的那种对最充满乐趣也最可谅解的人之常缺——恋爱——所表现出的极大的热情与执著。这先前曾无比风流倜傥的身体,已被时间和食物扩大了许多;丝绸黑马夹的面积也越来越大;胸前坠着的金表链一寸一寸地在塔普曼先生的视线中消失;宽阔的下巴也渐渐地侵略了原本只属于白领带的领土。但塔普曼先生的灵魂却始终不变——对女性的崇拜仍旧会使他充满激情。在那位伟大的领袖匹克威克先生的左边,就座的是充满诗意的斯诺德哥拉斯,紧挨着的是酷爱运动的温哥尔。斯诺德哥拉斯充满诗意地将自己装到了一件神秘的带狗皮领子的蓝色斗篷里,而温哥尔身着绿色的新猎装,颈配格子领巾,下穿紧箍腿上的短裤,这使他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匹克威克先生在这次会议上的演说,以及当场发生的辩论,都被载入了该社的文献中。这演说及辩论都与其他有名望的社团组织开讨论会时的情形极其相似。众所周知,在伟人们的言行中寻找相似之处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所以,在此,我们做了如下的记录: “(秘书说)匹克威克先生认为,荣誉是每个人心中最珍贵的东西。诗的荣誉,是他的朋友斯诺德哥拉斯心中最珍贵的;征服女性的荣誉,对于他的朋友塔普曼来说,也是同样的宝贵;他的朋友温哥尔胸中的最高荣誉,则是在田野、空中和水上的运动里才能找寻得到。匹克威克先生本人,也不否认自己同样受着人类的欲望和人类的感情之影响,(这赢得了人们的喝彩)——还可能受到人类弱点的影响(这时人们高呼‘不’);但是他要说,如果他心中曾经燃烧过自以为是的火苗,那么另外一种首先要造福人类的欲望,一定会很快地将前者扑灭掉。人类的赞誉,是他的翅膀;博爱,则是他的保险公司。(剧烈的喝彩声)他感到了一丝骄傲——他公开承认这一点,让他的敌人随便评说去吧——他感到了一丝骄傲,当他把铁特尔贝兹鱼的理论公之于世的时候,这个理论也许会出名,也许不会(一声高呼‘出名了’,然后喝彩)。他接受了刚才听到的那位可敬的匹克威克的高喊——的确,他出名了;但是就算这一理论的名气已遍及到世界最遥远的地方去了,作为作者,为之感到的骄傲,与此刻——他一生中最骄傲的时刻——他环顾四周时所感到的骄傲比较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了(人们喝彩)。他不过只是一个卑微的人而已(人们喊道:‘不’‘不’!),但是他不可能感受不到人们已经选择了他来承担这件充满了极大荣誉、也充满了一定危险的工作。旅行是件令人头痛的事,而马车夫们的头脑也是不清醒的。大家出去看看吧,认真看看自己周围的一幕幕吧。公共马车到处都在翻车,马脱缰,船翻底,锅炉也常爆炸(人们喝彩,其中夹着一声‘不是’)。不是吗(人们又喝彩)?那么就请刚才高喊‘不是’的那位尊敬的匹克威克派站起来说一说‘不是’的原因,如果他能讲得清的话(人们喝彩)。喊‘不是’的是谁?(又传来热烈的喝彩声)是哪个空虚沮丧的人——他说的不是小商小贩之流(高声喝彩)——那种人因为嫉妒他(匹克威克先生)的研究所得到的赞誉——也许这种赞誉是不该得到的,并且因为那种人自己有一种不自量力的竞争企图——这种企图将会受到成堆的指责,所以出于这种卑鄙和中伤的—— “布劳顿先生起立发言。那位可敬的匹克威克派刚才所指的是他吧(又一阵叫嚷声,‘秩序’、‘主席’,‘是’,‘不是’,‘继续下去’,‘别说了’,等等)? “匹克威克先生的嘴巴是不会被这些叫嚷所堵住的。他指的就是这位可敬的先生(异常激动)。 “布劳顿先生说,他以最大的蔑视来回敬那位令人尊敬的绅士这种错误而又下流的责难(大声喝彩)。那位可敬的绅士是一个大骗子(极大的混乱和高声的叫喊,‘主席’,‘秩序’)。 “奥哥斯特·斯诺德哥拉斯先生起立发言。他怒气冲冲地质问主席(‘听啊’)。他想知道社内两个成员之间这种让人感到耻辱的争吵是否能被允许继续下去(‘听啊’,‘听啊’,‘听啊’)。 “主席确信先前那位可敬的匹克威克派会收回他刚才所使用的字眼儿。 “布劳顿先生,尽管对主席有尽其所能的尊敬,但他深信自己不可能收回那些话。 “主席感到他最迫切的任务是问这位可敬的匹克威克派,他刚才所脱口而出的那个字眼儿,是不是按它的通常意义所使用的。 “布劳顿先生毫不犹豫地说,不是——他是按照匹克威克派的意义来使用它的(‘听啊’,‘听啊’)。他应该承认,从个人的角度而言,他对那位可敬的先生是高度敬仰的。他仅仅是站在匹克威克派的立场上,才认为他是个骗子。 “匹克威克先生对他这位可敬的朋友所做出的公正、坦白、充分的解释感到满意,他要求大家对那位先生予以谅解,而且说他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也希望能得到匹克威克派的理解(欢呼)。” 记录到此告一段落。我们也毫无疑问,这场争执在达到了这样令人高度满意、被人高度谅解的程度之后,也该告一段落了。读者在下一章里将要看到的所记录的事实,并不是从正式的文件中摘录出来的,但却是从信件和其他权威的渠道细心搜集而来的。毫无疑问,这些材料十分的真实可信。于是,将它们整理出来,以连贯的形式公之于世。第二章 首日之旅,首夜之遇,及其结局 太阳,这个一切工作的守时奴仆,刚刚升起,把它的第一线光明洒在了公元一八二七年五月十三日的早晨,此时塞缪尔·匹克威克先生则像另外一个太阳似的,也刚从睡梦中醒来,推开卧室的窗子,俯瞰外面的世界。高斯威尔大街就在他的脚下,他的右手这边,视线所及都是高斯威尔大街;高斯威尔大街的对面是另外一条街。“这”,匹克威克先生想,“这就是那些哲学家们狭隘的视野,他们只满足于对摆在眼前的事物的考虑,却看不到藏在视线之外的真理。而我也一样,原来只满足于永远把目光投向高斯威尔大街,甚至都不想费一点力气去深入那些环绕在它周围的乡村。”匹克威克先生在发了一通这样美丽的感慨之后,开始为自己穿着起来,接着又把一些衣服塞进旅行箱里。伟人们对于服饰是很少刻意追求的。刮脸、装扮、喝咖啡,这些操作程序很快就完成了。一个小时之后,匹克威克先生手里提着旅行箱,大衣的口袋里装着望远镜,马夹的口袋里放着准备记下任何有价值的发现的笔记本。他来到了圣马丁广场上的公共马车停车场。 “马车!”匹克威克先生叫道。 “来啦,先生,”一个长相很特别的人喊道。这个人穿着麻袋布的上衣,戴着同样布料的围裙,脖子上挂着一个带有号码的铜牌子,这使得他看起来像是被分编整理过的收藏珍品。这是一个饮马的人。“来啦,先生。喏,那就是第一辆车子!”匹克威克先生在酒馆里吸完第一袋烟,那辆马车也被从那家酒馆里叫了出来,于是,匹克威克先生和他的皮箱一同上了车。 “去金十字街。”匹克威克说道。 “只是一先令的买卖,汤米。”马车起动了,马车夫不高兴地对他的饮马人说道。 “这马有几岁了,朋友?”匹克威克先生一边问,一边把那个准备付车费的一先令硬币在鼻子上蹭着。 “四十二岁了。”马车夫答道,斜着眼看看他。 “什么!”匹克威克先生脱口喊了一声,伸手去取口袋里的笔记本。车夫又重复了一遍,匹克威克先生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脸看,但那人的脸紧绷着,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非常严肃,于是匹克威克先生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这马每次要在外面干多长时间的活,你才让它回家?”匹克威克先生问道,想寻得更多的信息。 “两三个星期吧。”车夫回答道。 “星期!”匹克威克先生惊讶地说——又取出了那个笔记本。 “当它回家的时候,它住在盆吞维尔,”车夫冷冷地说,“但我们很少让它回家,因为它太虚弱了。” “因为它虚弱!”匹克威克先生不解地重复着车夫的话。 “把它从车辕里卸下来的时候,它总是要跌倒在地,”车夫继续说道,“可是当它被套在车上的时候,我们把它拴得紧紧的,套得牢牢的,所以它就不可能跌倒了。而且我们又给车装了两个大大的轮子,马一动,轮子就立刻在后面滚动,它就必须得跑——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匹克威克先生把车夫的每一句话都记到了笔记本上,盘算着该把这件事汇报给社里,作为一个绝无仅有的实例来证明马在困境之下生命力是何等的顽强。笔记刚刚作完,他们已经到了金十字街。车夫跳了下来,匹克威克先生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塔普曼先生、斯诺德哥拉斯先生和温哥尔先生早已在那儿焦急地恭候着他们伟大领袖的到来,此时一齐拥上来欢迎他。 “这是你的车费。”匹克威克先生说着,把那一先令递给了车夫。 令这位博学之士惊讶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车夫竟然将钱扔到了人行道上,并且含沙射影地说要和他(匹克威克先生)较量较量,谁赢了就把钱拿去。 “可能是疯了。”斯诺德哥拉斯先生说。 “要不就是喝多了。”温哥尔先生说。 “要不就两种都可能。”塔普曼先生说。 “过来吧!”马车夫喊着,挥拳挽袖的,就像钟里面的机器,“过来吧,你们四个一起来。”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几个马车夫喊着。“动手吧,山姆!”——他们兴奋不已地将这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怎么啦,山姆?”一个戴着黑色印花布套袖的绅士问道。 “怎么啦!”车夫说,“他要我的编号干什么?” “我没有要你的编号啊!”吃惊的匹克威克先生说道。 “那你把它记下来干什么?”车夫问。 “我没有记下来啊!”匹克威克先生气呼呼地说。 “谁能相信呢?”马车夫接着说,向围观的人群申诉着,“谁能相信呢,他分明是个探子,坐着人家的车,不但记下人家的编号,而且还记下人家所讲的每一个字(匹克威克先生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光芒——原来他是因为那个笔记本啊)。” “他到底记没记呀?”另外一个马车夫问道。 “记了,他当然记了,”先前的马车夫答道,“而且在惹得我忍无可忍要揍他的时候,他又叫来了这三个人来作证。可是我还是得揍他,哪怕为此坐六个月的牢。过来吧!”说着,马车夫把他的帽子摔到了地上,摆出一副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东西的样子。他先是把匹克威克先生的眼镜打到了地上,紧接着一拳打到了匹克威克先生的鼻子上,然后又一拳打在了匹克威克先生的胸口上,第三拳则打在了斯诺德哥拉斯先生的眼睛上,第四拳又改变了方向,打在了塔普曼先生的腰上,然后跳到了马路中间,之后又冲回了人行道,终于把温哥尔先生体内仅存的一点点力气也消耗殆尽,而这全部的过程仅仅用了几秒钟。 “警官在哪里?”斯诺德哥拉斯先生喊道。 “把他们扔到水龙头下浇一浇。”一个卖热馅饼的人提议道。 “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负责。”匹克威克先生气喘吁吁地说。 “这些探子!”围观的人喊道。 “过来呀。”马车夫叫嚷道,他一直在那儿不住地摩拳擦掌。 在此之前,周围的人只是在消极地围观,可是当这些匹克威克派是探子的消息在他们中间传开的时候,他们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兴致勃勃地讨论是否应该把刚才那个卖热馅饼的人的提议付诸实施。假如不是新来的一个人从中调停,使得这场骚乱出人意料地结束的话,没人敢说他们会做出怎样侵犯人身权利的事来。 “又出了什么乐子?”一个又瘦又高身着绿上衣的青年人从停车场走了过来。 “一些探子!”围观的人喊道。 “我们不是探子。”匹克威克先生咆哮道,以那样一种声调,让任何心平气和的人听来都是极具说服力的。 “你们到底是不是,是不是?”青年人一边对匹克威克先生说着,一边毫无顾忌地用胳膊肘推开那些拥在一起的人,向前走来。 那位博学之士匆匆地用几句话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那么,请跟我来,”穿绿上衣的青年人说,并用力把匹克威克先生拖在他的身后,一路不停地讲着话。“喂,九百二十四号,把车钱拿走,干你的活儿去——这可敬的先生——我非常了解——别胡说八道了——这边走,先生——你的朋友们呢?——我知道,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不要介意——意外是在所难免的——家规最好的家庭也——不要说晦气——只是运气差点儿——拉他起来——劝他想开点儿——够可以的——这些该死的流氓。”这个陌生人就这样滔滔不绝地讲着这种结构极其相似的不成句的话,而且说得非常流利,在前面引着路,一直来到旅客候车室,匹克威克先生和他的信徒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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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能活一百岁,每年能写出三部小说来,我的自豪感也不会像对《匹克威克外传》这样强烈。——狄更斯从今之后一百年里,要是有人在书写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时,竟然会对关于匹克威克历史的这一巨作不屑一顾的话,那么他肯定犯了错。——英国小说家 萨克雷《匹克威克外传》根本不是一部小说。就某种意义来讲,它确实高出小说之上,因为没有一部有情节安排和妥善结尾的小说进发出那种永恒的青春气息。——英国评论家 杰斯特顿匹克威克的名字已经在世界文学中确立下来,距堂•吉诃德的伟大名字不远。——卢那察尔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