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
2005-04
漓江出版社
(爱尔兰)伏尼契
344
271000
庆学先
无
既是慷慨动人的革命书籍,又是高雅纯正的文学名著,本书充满深刻描写人情人性的艺术感染力。在人口最多的中国和土地最宽的前苏联,《牛虻》拥有着无数的、几代人的崇拜者。
主人公牛虻,是上流社会的叛逆。年轻时经历过几番刻骨铭心的感情苦难。他曾因无知而铸成大错。他最热爱的姑娘,给予他惨痛的心灵伤害;他尊敬的生父,却是凶残的政敌!然而他义无反顾地追求真理,抛弃了爱情与生命——为意大利的独立与自由。牛虻,成为青年人心中“坚强”的化身!
小说围绕牛虻,恋人琼玛以及性格复杂的蒙泰尼里主教展开,线条简明而又写得波澜起伏、惊心动魄,显示了作者激越的感情世界和浓厚的艺术功力。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Ethel Lilian Voynich 1864-1960),1864年生于爱尔兰科克市,1960年7月27日死于纽约。
伏尼契原姓蒲尔,父亲乔治·薄尔是个数学家。她早年丧父,随母由爱尔兰迁居伦敦。1882年,她得到亲友的一笔遗赠,只身前往德国求学;1885年毕业于柏
译者自序人物表第一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二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第三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尾声作者简介
无
在一个信仰缺失的年代,在大家对现实口诛笔伐的时候,牛虻用他的行动阐释了他自己的信仰。虽然是一部时间久远的小说,但由于作者把主人公性格刻画的栩栩如生,让我觉得牛虻就在自己身边。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没有信仰,而是我们自动抛弃了信仰,我们自愿沉沦,因为现实的残酷让我们明白,信仰坚定的人在往往会有大麻烦,会被现实用铁血无情的摧残。于是我们选择了丢掉信仰,随波逐流。这样我们可以不负担任何责任……但一个社会的进步,一个民族的进步,不仅仅是学会服从就行了,而是需要信仰长期的支撑,信仰就象一座大楼的地基,地基不牢固或者没有地基的房子,大家都知道在地震或狂风的肆虐下会发生什么。读了牛虻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信仰,是牛虻给了我坚持信仰的勇气……
非常喜欢这部作品,特别是其间关于神学的反思和另一种维度的鞭挞。我觉得,了解西方的思想精髓,无法离开神学。虽然《牛虻》是对它的批判,但是,这个批判并非那么立竿见影。我并不觉得牛虻做对了什么,而他的父亲,也没有做错什么......一部值得反复咀嚼的作品,十分推荐。
经典小说,悲壮的革命浪漫主义。
最早是在语文课本的附录里看到的节选,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去买来了看,感动至今,原来那本丢了,再买一本温习一下。
书还不错.
一般一般,可以看看,不了解历史,等于白看
很个性的牛虻,看着觉得怎么有点像《荆棘鸟》。呵呵我看完了,放着也是放着,低价转出,issyzhu@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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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故事情节本来很生动,但是这本书薄了点,所以该有的有些细节描写可能少了点,有点缺失感。
我就没有看过比《牛虻》更好的爱情小说。
革命从来不是这篇作品的主调,顶多只是为了故事的发展而展开的背景。我所看到的牛虻,年轻之时阳光文气,成熟之后辛辣坚强。判若两人,却又隐隐相连。优点与缺点始终共存,在很多时候同样明显,甚至缺点犹有过之。复杂的人格下的男主让人觉得更加真实且饱满。
书中对梦想的执着和对爱情的迷茫对青年时代的我影响非常的深刻。书中牛虻的爱憎分明也让影响着我的性格,让我对生活的顾虑变少,生活得更加坦然。
“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穿着方格花布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扎着一根辫子拖在身后。我仍旧爱你。”这是书中结尾的一句话,这是我眼中最美的爱情。
最后--
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去。我都是一只牛虻,快乐地飞来飞去!
翻完《牛虻》这本书,那种亦真亦幻,错综复杂的情感铺天盖地,浓烈的爱与恨,坚强与磨难,使我又完成了一场灵魂的 洗礼。回到现实生活的永恒之中,也无法逃离。手心发凉,浩浩荡荡交织着内心世界的网,再次矛盾密布。
伏尼契夫人曾反对奥地利统治者,为争取国家独立统一而献出生命,就不难理解《牛虻》是为歌颂意大利革命党人所作。当初这本书在中国出版,鼓舞了大革命环境下的中国青年,使之向牛虻学习 所谓的思想倾向,投入到争取自由的战斗当中。但我并不想致力于历史背景去解读这部小说,也不想给它蒙上浓重的政治色彩。我希望自己对小说中人物关系纠葛的解读,就像感受爱丽丝门罗笔下的家庭式情感冲突般,不够伟大却让人热泪盈眶。
“无论我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是快乐的牛虻。”
牛虻亚瑟还是一名喜爱探讨哲学和信仰的青年时,对主教蒙泰尼里和他的上帝如此深信不疑。而后接二连三,蒙泰尼里的谎言及新来的神学院院长的出卖让他对上帝彻底失去信任,以致在受伤后如此痛恨。意大利革命正好给他的仇恨提供了契机,由此演变成为信仰和革命的冲突。都说牛虻如此坚强,在我看来背负磨难和仇恨的他,历经凌辱和沧桑并不快乐。“其实我的内心并不怎么坚强。”他参与革命,却以病态的方式乐在其中,对琼玛和蒙泰尼里一而再再而三展示自己的创伤,相互伤害,最后在绝望和痛苦里选择死亡。他的仇恨没有得到释放,所以活着,对他来说,快乐并不真实,唯有直面死亡才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不管他是不是敌人,你是爱他的,爱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厉害。”
牛虻极深的恋父情节,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爱的理解多么浅显。 知道了神父蒙泰尼里是自己的父亲之后,牛虻在仇恨中仍然憧憬父子相认的那一刻,希望蒙泰尼里能以父亲的身份来爱自己。 神父因面对亲情和信仰两者无望的选择而陷入深深的绝望。“我们身在深渊的两边,想牵起手来是不可能的。”起初我自以为神父对宗教的认识也是虚伪而不自知的,直至最后,神父彻底失去了亚瑟,那因真挚的信仰而偏执的性情,终于完全爆发。他理解信仰,也看透了基督流血的代价同他儿子流血的代价一样,哺育了那千千万万前来祈福却贪婪无比的人,却把自己毁灭了。人性终究离不开自私,而神父的自私来得太迟,太绝望。亚瑟死后才让他真正明白人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精神的彼此需要远远大过那泥塑的上帝神像。
“我是爱你的,琼玛,当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的时候。”
琼玛和亚瑟之间的爱情,因参与革命而砌上了一堵墙。甚至让我怀疑,伏尼契夫人在这里有极深的隐喻:以依赖某种共同仰望而存在的爱情是虚妄的。他们之间的爱情事实上并不是初于革命,正如亚瑟在死之前写给琼玛的信里所想表达的那样,一起参与革命只是一种巧合。而他们終因革命而相互伤害, 琼玛因此半生都在悔恨里挣扎,而亚瑟拒绝原谅甚至不停地揭示伤疤。革命与爱情,同与亲情对峙那般,爱与恨热烈交织,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另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女人是吉普赛女郎绮达,亚瑟在低俗时把她作为发泄欲望和填补空虚的情人,丝毫不带怜惜之情,也从未想过像这样的女人会如此深爱他。绮达的尊严渺小,她羡慕亚瑟对神父和琼玛的爱,也为自身无法感知亚瑟的忠实与挚爱而难过,在沉默中洞察一切,在亚瑟对她的疏离和敷衍里提炼自己的投入,然后放下包袱,悄然而去。 绮达对爱的理解,是一种纯粹,给予的能力,可怜她身份低微,不能慷慨赠予一生一世。《爱的艺术》也这样写过:“如果不努力发展自己的全部人格并以此达到一种创造倾向性,那么每种爱的试图都会失败;如果没有爱他人的能力,如果不能真正谦恭地、勇敢地、真诚地和有纪律地爱他人,那么人们在自己的爱情生活中也永远得不到满足。”
我们一生关于爱的磨难,总是在自我的不把握中徘徊,我们不能完全回归灵魂,也不能肆意糟蹋肉体,想要在其间寻求平衡,是我们所有人共同要完成的使命。活着,如果得到相对完整的爱,那么,我们就不似牛虻,神父,琼玛及绮达那样遗恨因它衍生的痛苦,学会爱,也是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体验。
无论我活着,还是死了,因了我学会了爱,我都是快乐的牛虻。
当时感触挺深的,很多感情都因为特殊的经历变得偏激,病态。相爱的无法再一起;单恋的无法停止错误的选择;最痛苦的是神父与牛虻,神父的一生看似没那么病态,可却是最病态的,不能自私,不能为自己而活,只有在失去了自己最亲爱的人之后,才想要随他而去,在有机会的时候却因为人性的弱点而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人总是活得这样痛苦,不能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就好呢!难道不能直接说:“我要”么?就算结果很坏,又怎样呢。难道不能歇斯底里的喊出内心的渴望么?
琼玛因为误会打了他一巴掌,当然这并不是走向深渊的最重要因素,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得知最敬爱的神父竟然是自己生父,生性敏感的少年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欺骗,同样倒塌的还有之前坚定的信仰。正所谓爱的越深,伤的越深!
一系列的打击已经为后来的不幸遭遇埋下伏笔,再次出现的牛虻已经是十三年后性情古怪,言辞刺人的讽刺小说家。
“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令人厌烦的人,简直太可怕了。一起呆了还不到十分钟,他就让我感到头痛。他就是一个焦躁不安的魔鬼化身。”这是再次相遇后琼玛对他的评价。那么亚瑟又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爱情,亲情中他都是受伤者,他只能将全部热情投入到革命中,他已经预想到了最后的牺牲,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吧,毕竟他已经受过太多的苦了。
文中最精彩的也莫过于亚瑟与琼玛,以及与蒙泰里尼之间关系的发展。那种相见不能相认的纠结,苦闷,作者将心理描写的入木三分。
最后亚瑟与蒙泰里尼在监狱里的相认,故事终于到了最高潮,亚瑟逼神父在上帝与儿子之间做出选择,呵呵,这个苦命的孩子,始终是想要得到父亲全部的爱啊!不过终究不能如愿!“这个虚伪的受难者,他只在十字架上钉了六个小时啊,然后就死里复活了,我在十字架上钉了整整五年啊,我也是死里复活,您准备拿我怎么办?” 这样歇斯底里的质问,不正是爱的太深的体现吗?
我们同样不能忘了亚瑟最后留给琼玛的信:“当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穿着方格花布衣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身后扎着一根辫子。”他始终深爱着她,却终究是没有结果。
那个19岁时纯真,善良的孩子啊,死或许真的是唯一解脱的路了。
一个残疾的身体,一个被最爱之人欺骗误解的心灵。
书里对于他身体残疾的描写让我觉得自己的手指也在疼,走路的时候膝盖被搁着搁着。他的经历多么残暴。一个好好学习心地纯良的英俊小伙,在受到人生第一次他以为过不去的坎的时候,是他心中的悲伤愤怒让他觉醒,当一种信念破灭的时候虽然毫无理由但是他选择活下去。这个选择让他在后来的人生中不断的漠视痛苦的生活,追求他的目标——拯救他的父亲,得到来自父亲的完整的爱。
他对父亲的爱竟然有这么深,在他当着吉普赛女孩的面承认他确实是深爱着神甫之前我一直误以为是报复神甫的仇恨心情让他活过这么多艰苦的日子的,当他承让他对神甫的爱时,我不禁被深深的震惊了。
这份未曾光明正大的授予过他的爱,他为什么能这么顽强的保持对它的渴求。面对一直欺骗自己的父亲,一直在自己身边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真相的父亲,他的爱竟然是如此的强烈。扪心自问,如果我是他,即使我能自控不去憎恨这位爱上帝胜过爱自己儿子的父亲,我也做不到像牛虻这样,在生命最后时刻仍然不放弃对父亲这份深入骨髓的爱。
这份爱的最后结果虽是悲剧,却让我感到一种解脱,一种救赎。有些人,我们不能因为他们不爱我们,而停止去爱他们。
生活对牛虻是如此的残酷,瘸了的腿,断了的手指,脸上狰狞的伤疤,这看似一场杂耍,却是一个英雄的抗争史。被生活的恶意伤害,所以他才像一只牛虻那样锋利冷漠。无与伦比的讽刺,无休止的嘲讽,他用这些来藐视压在他身上的腐烂的生活,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永无止境的生活的热爱,他用这种方式来把他的心磨出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茧以保护自己的理智。而面对他爱的两个人,他却仍然有勇气亮出他心上珍贵的柔软的部分,纵使被他们误解欺骗过,他却从未停止过对他们的爱。this is what really rules my heart.love you love your brilliant bravery and all of you give me power to love what i am confronted with.thanks.
小说最吸引我的还是他的情节性。主人公从一个英国富贵人家的公子,到最后身体残疾被捕死去的加大反差,渲染了整部小说的悲剧性。一个满怀革命热情涉世未深的青年在被其实是奸细的神父欺骗泄露了组织要密之后被捕,然后被最爱的青梅竹马误会,就在那一天还得知自己的身世——亲身父亲原来是自己最最敬爱的神父。正如他后来所说,被诱骗,被青梅竹马打了一巴掌都不足以让他崩溃,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他感到被世界上最敬爱的神父所欺骗。从此,他坚持的生活目标就是与夺走他父亲的耶稣(基督教)斗。[这是不是对耶稣的嫉妒呐?。。]伪装成跳河自杀,偷渡到南美,经历了很多非人的生活,也磨砺了他的意志,打磨了他的性格。当他成长成牛虻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然变成了一个油嘴滑舌,看似满不在乎,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笔刀子。但是却不知不觉用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总的来说,牛虻很缺爱。他内心依然正直善良,看到可怜的小孩子,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吧尽心照料他,看到自己曾经担当过的小丑依然无法释怀,缺爱,却也坚持所爱,因为害怕孤独和一个吉普赛妓女同居,也知不爱她从来就保持距离。他却也想着宽恕,但是一想到自己所受的经历,可悲的是宽恕绝无可能。这就是悲剧。
神父在最后祭神的一幕心理描写十分具有画面感,最后的呼号想必是具有现实意义的。
-我后悔了,为了你们这些虚伪的祷告,妄图对神祷告一番继续丑恶行径,妄图祷告之后心安理得的人们,你们可知代你们受罪的人经历了什么!说到底只是一群自私的人罢了,我可怜的儿子!
-父亲,我最终还是比不过你一生心心念念的神。我终其一生只是想得到你完整的爱罢了啊。
于国庆期间看了此二书,很欣赏《苔丝》中的场景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但个人比较喜欢《牛虻》很坚强忍辱负重,教会势力的强大得要有千千万万个的牛虻才能推翻呢?名利地位可以让某些人连至亲都可以不要,人性的丑陋便于此揭开!
东方的佛教提倡“禁欲修行,忍受现实的苦难。”这种缺乏人情味的教义在西方宗教中同样有体现。
在马太福音中有这么一句“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爱儿女胜过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这条教义一改《圣经》之前在我心中博大宽容的印象,感觉有些专制。
从公元建元以来,《圣经》本身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考核与修改。每一条教义,对于虔诚的信徒而言,都是一生必须恪守的准则。所以从逻辑上推断,我们可以认定每一条教义也都是有其存在的实际意义。那么,对于这样一条令人感到“专制”的教义,它的意义在何处呢?
我认为答案是不言自明的——排他。更明确的说,是对其他宗教体系的排他。显然,信仰与信仰之间,在某些或具体或抽象的问题上,会产生逻辑上的矛盾。举个简单的例子,谈到世界的起源问题。佛教认为“悟者所居之外,大地无寸土。”境由心生;基督教不言自明,上帝创世;而在印度教徒的心目中,我们以及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不过是梵天的一场梦罢了。
所以,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就必然要发誓完全遵守教义,服从教规,拒绝异教思想。但是,单调的教规往往是与现实中的人性所相抵触的。教义不允许丰满的人性存在,同时丰富的人性也容不下枯燥的教义。但是,在古代乃至近代、尤其是西方,宗教往往与政治相挂钩。如果想要得到社会的尊重以及相应的社会地位,唯一的道路就是成为神职人员。
“我,还是上帝?”这是牛虻抛给生父蒙泰里尼主教的问题。不妨换一种问法:“亲情还是地位?”这是一个道德难题。选择哪一方,都会遭到内心的谴责。
作为一个红衣主教,蒙泰里尼最终选择了前者,宗教。这毕竟是他倾注一生精力研究与热爱的领域。但随之而来的伦理上的痛苦又摧毁了他。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这本书解放后不久就被引入国内,原因同样是不言自明的。但当我看完之后,却丝毫不存在这种感觉。
相反,我倒认为应该感谢于宗教,宗教已经帮了蒙泰里尼太多。孤身一人远赴中国传教数年;乃至承受儿子死去的负罪感数十载;这其中如果没有主、没有天主教的支持,蒙泰里尼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天主教已经赋予了蒙泰里尼太多,不只是名誉和地位,更是安慰与救赎。毫无疑问,蒙泰里尼那充满罪恶感的内心无疑在每天深夜在上帝面前忏悔的过程中得到了慰藉。
对于一个现代科学并不能够证明实际存在的个体,科学工作者们确实不能够小觑“主”的地位。事实上,有很多从事尖端领域研究的科学工作者最后会把全部或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神学的领域中。这不得不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信仰的伟大。
信仰的伟大往往就在于他能够使个人在关键的时刻拥有强大的内心。
大部分学者认可,基督教,乃至其他宗教,究其本源而言是不可证明的。换言之,宗教于个体而言,“信”就是“信”,不能用逻辑证明。宗教是一种信仰,这种信仰包含的人生观、价值观、处世规则,自成体系。于哲学上它们并不存在更深层的逻辑来源,而它们的作用则是影响一个社会绝大部分的运行规则。 我认为这就是宗教教义伟大力量的体现。因为它是由至善的人性所创立出来的至善的法则。
我并不反对把宗教教义与数学上不言而明的公理作类比。同样作为人类思想的凝聚与结晶,其内容本身就富有极大的美感与魄力。
但是是否这些就足以构成个人内心的全部精神世界呢?当然不是,宗教的意义在于,它能够使个人以善的准则来约束自身,并非是去填充满空虚的心灵。当然我并不否认在遥远的青藏高原、遥远的南亚大陆、遥远的欧罗巴土地上,存在着长千上万把宗教视为毕生事业的信徒。
人性的使然,我们的内心存在着一些信仰所无法弥补的空洞。在个人最柔软、最隐蔽的内心深处,有些地方的黑暗哪怕“主”的光芒再亮都照不亮。主不能够赐予我们爱情、亲情;相反,主还会阻止这一切的到来。
牛虻看到了这一点,他摆脱了宗教的依靠。但是他幸福吗?不,相反他终日生活在仇恨中。他强迫自己对曾经最亲密的人保持满满的仇恨,换来的却只是看到自己真实内心时的伤心绝望。缺少了宗教的依靠,他仍不断地与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做着斗争,但是他能够胜利吗?自然不能。任何由生物种群自身所创造出来的产物都不可能在与该种群本自身自伊始就存在的特性的斗争中取得胜利的。宗教也好,个人强大的意志力也好,它们在于我们自身从诞生就所存在的法则——人性相比,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任何信仰间的冲突只要涉及到了人性,最后只能是个悲剧。
我想我若生活在革命年代,那么我必定会是一个热血青年。有牛虻这样的人存在的年代必定是精彩的,我真渴望去往那样的时代。
牛虻可以说是具有个人主义英雄色彩的,牛虻尽管说话尖锐,极尽讽刺,但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才使革命焕发了光彩,没有他的言辞,没有他的文章就会黯淡无光。并且正是亚瑟他所经历过的那些冤枉,欺骗,嘲讽及所有他流离失所时遇到的一切生理与心理的创伤,塑造了他。有句话叫“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相信这是上帝的旨意,亚瑟,一个充满光明思想与信仰的这样一个人必须这些才能成为“牛虻”,历史需要“牛虻”。说到这我又觉得亚瑟有些不幸,他正好成为了作者笔下必须去经历那些伤痛的人。
我想牛虻到头来都把爱放在心底,他渴望着。对蒙坦里尼的,对欺骗了他,使他成为家族所刻薄对待的人,但是又给予他爱和关怀的蒙坦里尼。他有多爱他就该有多恨他。亚瑟在死前那样问着蒙坦里尼,“你是要你的儿子还是那些不存在的神”,蒙坦里尼是后悔的,在他主持撒弥是歇斯底里的咆哮与悔恨中,他也去与他的亲生儿子亚瑟相会了。对琼玛,是他一生都爱着的女人,读完全书回头想想,这一切的归根到底就是他对琼玛的爱,然后产生了嫉妒之心,然后就有了之后的一切。然而他依然爱她,从始至终。再细细想来,是神父蒙坦里尼与亚瑟的母亲之间有了爱,才有了亚瑟,才有了对亚瑟的父爱。这一切的源头是爱,我并不觉得这有错,如果有爱就必定要经历这些,如果就因为像“蝴蝶效应”中为了结果去扼杀起源,那么生命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其实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是渴望有信仰的,至于从意识到需要有一个信仰到现在,我感觉到了信仰的存在,然而每个人的信仰是不一样的。我上面说到上帝,或许有一些神论者的潜在因素,但这并不证明我有宗教信仰。亚瑟的宗教信仰在一夜间土崩瓦解,这对他的打击无疑太大了,以至于他要制造出死亡的假象以逃离这个他所熟悉的地方,逃离那些不信任他,欺骗他的人。他的信仰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他曾对琼玛说到“那谁来做我的工作!”他的工作就是他的信仰。牛虻最后在遗书里写下的一段话:“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重新动用审讯和处决的手段。我知道如果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团结起来,就会给他们猛烈的反击,你们将会实现为之奋斗的宏伟大业。至于我,对待死亡将会怀着轻松的心情,走进院子,就像是一个放假回家的孩童。我已经完成了我这一份工作,死刑就是我已经彻底完成了这份工作的证明。他们杀了我,因为他们害怕我,我心何求?”为信仰赴死大概是最轻松的死亡。
他是个英雄,为信仰为爱。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比皆可抛 ~~~~这就是他——亚瑟 的终旨 真心膜拜这种人 心灵的强悍度已经不是我这些人能想像得出来的~~~~~~~~~~~~~~~~~~~~~~~~~~~~~~~~~~~~~~~~~~~~~~~~~~~~~~~~~~~~~~~~~~~~~~~~~~~~~~~~~~~~~~~~~~~~~~~~~~~~~~~~~~~~~~~~~~~~~~~~~~~~~~~~~~~~~~~~~~~~~~~~~~~~~~~~~~~~~~~~~~~~~~~~~~~~~~~~~~~~~~~~~~~~~~~~~~~~~~~~~~~~~~~~~~~~~~~~~~~~~~~~~
《牛氓》几乎是我读的第一本小说了。小说的故事自然可以被描绘为推翻腐朽神权统治的革命故事。但是书中的人物具有一种细腻的、几乎永恒的魅力。就连书中窗外小贩叫卖草莓子儿的吆喝,都带着悠远的伤感。这也许是作者有意的描写,也许在文学中并不特别高明,但是对我这种感觉,是可遇不可求的体验。
在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有这么一小段故事:
在他转身离去之时,她叫住了他,然后伸手去摸皮夹。但是他直往后缩,有些生气。
“我不要您的钱,”他毫不客气地说,“我这是为了他——因为他请我帮忙。他一直对我都很好——愿上帝保佑我!”
他的嗓子有些哽咽,她不由得抬起头来。他正用积满污垢的袖子揉着眼睛。
“我们必须开枪,”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和同伴们没有办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胡乱开枪,结果又得重来——他嘲笑我们——他说我们是一支蹩脚的行刑队——他一直对我都很好——”
嗯,沉默吧。
名为革命小说,其实说的是爱情吧,不是狭隘的情人之爱,牛虻和蒙泰尼里之间的感情夹杂了父子、情人、崇拜、依赖、独占欲和深深的恨,非常
波澜壮阔的感情,个人很喜欢这种说不清但深刻的情愫~
看到最后为牛虻的选择难过,但无疑我本人欣赏这种纯粹而极端的情绪,怎么说呢?对于一个非教徒而言,蒙太尼里的抉择我不太能理解,但我清楚上帝在他心中的分量,但最后牛虻用死让他看清了自己身处的虚伪和谎言,父子双方谁也没能胜出,造就了最后的大悲剧。
为一切爱情的凋零难过
看完了小说,在少山咖啡馆拿到的原来是首版全译本 很久没有看长篇小说了 上一本看的貌似还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 在我痴迷于叔本华、毛姆、朱光潜等人物的时候,当时呢 为了毛姆犀利的思想而看。
牛虻仅就故事来说就非常吸引人,精彩而又感动激励人心。作为读者的话,我感觉应该在两个方面有思想背景以便能更好的吸收故事中的冲突,一个是理解基督教文化以及对宗教对西方社会的影响 再一个是对革命的理解。前者在看西方音乐通史的时候稍微有了些了解,后者呢我就不说了。
我不遗憾自己没有很早读到它 因为这种革命的热情和坚韧不是小孩子能够理解的。虽然我也赞同这本书不是纯粹的革命小说,它更多的在讲述人、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还有就是最重要的,坚韧不拔的精神,这也是它最激励我们的地方吧。
书中牛虻和主教的很多话语值得记下来一读再读 其中包括对人性的敏锐思考。读它的同时正好听了老肖的牛虻组曲,被音乐本身感动的一塌糊涂,读了书之后再听电影音乐,心中不能不被强烈的打动。辉煌的序曲 听了许多遍的prelude 最出名的浪漫曲等等,老肖高超的配器使得每个音色都被发挥得淋漓尽致。prelude里面倍大极出彩 虽容易被听者忽略,因为它的低音。竖琴的抒情性就自不必说了。
除了浪漫曲还有一曲 小提琴非常吸引人不记得名字了。
与《牛虻》的相遇于那几天。自今年以来身体有点小不舒服,在做了一个小手术后,极其难得地在家里休息。上网,看电视,几近无聊,信手翻起了女儿买得一本书《牛虻》像蚕食桑叶般啃了起来。在某个时代这本曾经风靡中国的书,第一次看,脸红,再一次说明自己书读得忒少。这篇读后感也是在后来断断续续地写出来的。
“他们沿着湖边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坐在一段低矮的石头墙上。紧挨着他们的这边是一丛野蔷薇,上面结着猩红的果子。一两簇迟开的乳白色花朵仍然挂在高处一要花茎上,带着沉重的雨滴在凄凉地抽动。在碧绿的湖面上,一只小船在裹着露水的微风中荡漾,白色的风帆无力地抖动。小船显得轻盈柔弱,就像是一束被扔到水上的银白色的蒲公英。高处的萨尔佛多山上,某个牧人小屋的窗户敞开着,就像是一只睁着的金黄色的眼睛。蔷薇花垂下来,在九月里悠闲的白云下浮想连翩,湖水拍打着岸边鹅卵石,发出喃喃的低语。”类似这样的描写很多很美。一下子,便被伏尼契细腻的描写所吸引,再加上扣人心弦的情节,深深地吸引了我,两个晚上就把一本306页的不太长的书籍看完了,代价是牺牲了一定的睡眠。感人的地方很多,尤其是看到结尾他给既是初恋女友,又是战友的琼玛写的一封信后,和很多读过这本小说人一样,禁不住感动地泪流满面。
一个安静瘦小、敏感内向、弱不禁风、像一个女孩的亚瑟,13年后成了皮肤黑,右脚跛,左臂扭曲,左手少了两指,脸上有最近马刀砍伤的疤痕,别名为牛虻的37岁的记者。这中间经历一个怎样匪夷所思的人生,血与火,白眼和冷漠,欺骗和误解,地狱般非人的折磨洗礼,使他心灵没有一处未被烙上受人轻视的印记,没有一处未被落下受人嘲笑的痕迹。在被抓到监狱后,在统领眼里是“跛脚的西班牙恶魔” 的一个人,煽动看守,吓唬审问官,又像女人一样迷惑了全部看守,不得不频繁更换士兵。在狱中第一次被主教蒙泰尼里召见之后,牛虻那只受伤的手,那种微笑,那张冷酷的嘴,以及那双神秘的眼睛,就像深深的海水,阴影般使主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而彻夜失眠。牛虻是怎样的一个人。
时光倒流。亚瑟在上大学期间常常请教于神父蒙泰尼里一些学习问题,暑假里他俩一同旅行,并享受着蒙泰尼里慈父一样的关怀。亚瑟怀着对基督天真的信仰和对神父的无比信任,尽管是谎言笼罩下的天空,使他渡过一段美好而幸福的时光,直到看到他母亲和蒙泰尼里在自己生前四个月亲笔签名的忏悔书后便彻底终结了。生活就像在剥洋葱,一瓣一瓣地辛辣得让人泪流满面,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在受尽了羞辱、激情乃至绝望的种种的折磨后,他对神父说 “我相信过您,正如我相信过上帝一样。上帝是一个泥塑的东西,我可以用锤子将它砸碎,您却用谎言欺骗了我”,天使般纯真的亚瑟便在那一刻死亡。然后以决绝的勇气选择重新生活,在几近炼狱般的经历和考验中化为一只快乐的牛虻,一种至纯。
“死去的人最好还是死去。遗忘某些事情是很难的。假如我是你那位死去的朋友,我就会做、做、做个死人。还魂的鬼是丑鬼”。许多年后,伤痕累累的他以一个无比坚定的革命者的身份,重新出现,并对内心充满对亚瑟愧疚之心的琼玛这样说。因为亚瑟已经走去,唯有牛虻。他恨后来成为主教的蒙泰尼里,不断口诛笔伐之,但绮达还是说出了他心底的真实“不管是否敌人,你都爱他,爱他甚于世上任何人。”两人第一次公开见面牛虻就讽刺他。只是转过身,却忍不住要想主教还像过去一样声音没变,路过教堂想再次悄悄地看上一眼主教的脸。牛虻在铁血之下也有可爱的一面,也是有柔情的。只是牛虻与主教是毕竟两种信仰,不同的战线,所以战争和冲突是必然的。所以牛虻对主教说:我们只能成为敌人,您还得再次杀死了我。
“等我回来以后,我发现他仍占据我的地位----这个虚伪的苦难者,他在十字架上被钉了六个小时,我在十字架上被钉了五年”, 牛虻的痛苦和对主教深深的的爱,蒙泰尼里永远无法理解。主教第一次是用谎话杀死了亚瑟,这一次为信仰的上帝而杀死了牛虻。
对于琼玛,他在临终给她的一封信里说,“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我就爱你。那时你身着方格花布连衣裙,扎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捆着一根辫子耷拉在身后。我依然爱你。”这一份至纯至真的爱,让琼玛泪如滂沱,因为那个依然充满希望和爱的纯真的亚瑟没有死,只是回来复又真正的离去。我依然爱你,这一份深挚的爱将永远伴随和温暖着琼玛和读者(确切的说是我)的心。
在临刑的前夜,他以平静的心情给琼玛写信说“我在这儿很好。”“像一个学童放学终于要回家了的平静心态”,或“杂耍表演结束了”,或是像鲭鱼一样“活蹦乱跳,嗬”尽力最后一跳,或是“不管死去,还是活着,都是一只牛虻,快乐的飞来飞去“。这些画面,将长久地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爱儿女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
—《新约•马太福音》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哥林多前书13:4—8
1960年7月28日,埃塞尔•伏尼契安静地合上了双眼。当人们遵照她的遗嘱将骨灰撒在纽约中央公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起了那幅意大利青年肖像的复制品和她的挚友斯捷普尼亚克的照片。但是,所有人都会想起那首小诗:
不管我活着,
还是我死去。
我都是一只,
快乐的牛虻!
《牛虻》这部伏尼契献给世界的杰作,不知道令多少青年男女热血沸腾,热泪盈眶。但长期以来却被作为单纯的革命文学对待。负载了太多政治意味的《牛虻》中的“爱”一直被人所忽视。这部伏尼契用心血浇灌的小说更是灌注了她心中种种的爱:无论是对生活与革命,还是对丈夫或是偶像兼挚友斯捷普尼亚克,甚至是对那副无名的意大利青年肖像。她出版这本书,就是献给拥有“雄狮一样坚强的心脏和婴孩一般友善心灵”的友人斯捷普尼亚克。而当我们阅读《牛虻》时,更是会发现爱更是联系各个人物之间的纽带。如果,我们忽视“爱”在《牛虻》中的作用,那么这部小说只会在政治革命的阈限下变得苍白零碎。所以,我们应该卸下政治革命化批评的枷锁,从文本内部出发,去挖掘还原那些真挚的情感,去感受伏尼契所要传达给我们的“爱”。
一、“牛虻”暗含的“爱”
过往的评论家对《牛虻》赏析时都认为:伏尼契之所以给小说取名为“牛虻”,原因一直被认为是和苏格拉底的那个著名的比喻有关。苏格拉底将自己比作牛虻,说自己就像牛虻追注叮咬牛一样,对当时雅典的社会弊端进行针砭,即使死也毫不畏惧。伏尼契以“牛虻”作为主人公新生之后的名字,就是预示着他会成为一个坚定的反教会统治,敢于献出生命的革命者。但是,这种观点是有失偏颇的,是过于偏向了牛虻作为革命者的身份,没有考虑到牛虻作为人的感情。
其实牛虻最早的起源并非是苏格拉底的比喻,而是源于希腊神话。天后赫拉嫉妒丈夫宙斯爱上了少女安娥,便放出牛虻来日夜追逐已化为牛的安娥,使得她几乎发疯。由此可见牛虻除了那种追逐叮咬似的精神之外,更重要的是作为一种与爱有关的象征。它象征着赫拉对于宙斯的爱所引发的一种嫉妒之情。“牛虻”发源于爱,最终却成为爱走上极端的象征。这种爱的形式当然是不正常的,是有缺陷的。所以,“牛虻”在小说中还应该象征着那种带有缺陷的爱。我们细读文本,就可以发现:无论是牛虻和蒙泰尼里之间的爱,还是牛虻对于琼玛的爱,又或是他对绮达的爱都是带有缺陷的,如牛虻扮成香客见到蒙泰里尼时,“啊,这太难受了,所有这一些外人——这些香客和山民——都能够走上去跟他说话,而他也愿意拿手抚摩他们孩子的头。也许,他会把那个农民的孩子叫做“亲爱的”,像以前他常常那么叫的一样、、、、、、”这分明就是一种强烈的嫉妒之情。而以缺陷之爱联系起来的小说最终的结局也不可避免地是悲剧性的。“牛虻”暗含的爱不仅是本身具有缺陷,而且是为宗教伦理所不容的。后者则是另外一种贯穿整部小说的情感。在《圣经》中所描述的爱应该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哥林多前书13:4—8)显见这部小说中的两种主要情感处于激烈的矛盾中,客观上推动了情节的发展,更重要的是在基督教义的光芒下,这种带有缺陷的爱—尤其是蒙泰里尼与牛虻之间的爱—是不会实现的。而小说也正是从这点出发控诉了宗教对普通人性和亲情伦理的压迫残害。因为蒙泰里尼与牛虻之间的悲剧正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神父所引发的。
二、牛虻与蒙泰里尼之间的“爱”
作为串联整部小说的线索,牛虻与蒙泰里尼之间的感情是复杂的。但是我们经过文本细读之后,还是应该认为他们之间只有“爱”。正如琼玛所说:“他们互相忠贞无二,不像是一对师生,更像是一对情人。”事实上这是十分复杂的爱,是那么不像爱的爱。
牛虻在成为牛虻之前是亚瑟。而亚瑟对蒙泰里尼是怀着一种对父亲般的敬爱。他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也早早离开,自己寄居于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嫂的家中虽然没有受到虐待,但是却也在情感上感到了空虚与孤独。所以,在受到了蒙泰里尼的悉心照顾之后,在亚瑟心中,“他一直把蒙泰里尼当成理想的英雄,新信仰的一个潜在先知。”他几乎把他当成了上帝。我们还应注意到作者对于亚瑟的外貌描写:“长长的眉毛,敏感的嘴唇和小巧的手脚,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显得过于精致,太弱不禁风了。要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别人会误以为他是一身着男装的女孩,长得楚楚动人。”可见作者是有意赋予亚瑟女性化的气质的。而他这时产生的情感也类似于弗洛依德所说的那种与“俄狄浦斯情结”相对的“埃勒克特拉情结”。即恋父情结。
而知道亚瑟是自己亲生儿子的蒙泰里尼从世俗上讲,是作为父亲对他的生活学习进行指导,倾注了慈父般的爱;从宗教上讲,是作为神父希冀将亚瑟引上信仰之路,感受上帝对人们的崇高的爱。另外,他还在亚瑟的身上寄托了对情人的爱。所以,他的爱是混杂着宗教与世俗的爱。而亚瑟和蒙泰里尼之间的爱与蒙泰里尼对上帝的爱在此时处于一个和谐的状态。但是,作为信仰体系的准则的《圣经》却将亲情置于信仰之下。“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爱儿女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新约•马太福音》所以,蒙泰里尼注定需要在对二者的爱之间做出选择,尤其是他得知亚瑟参加革命的意愿,将亚瑟引向信仰之路的尝试失败之后。
而当亚瑟得知蒙泰里尼是他的亲生父亲并欺骗自己的时候,他愤然砸碎了心中的“偶像”这时,他对于蒙泰里尼的恨可以说因爱生恨。而对上帝的爱却消失殆尽。正如亚瑟在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张字条:“我相信你跟上帝一样,上帝是一个泥雕木塑的东西,我只要一锤就把它砸的粉碎;你呢?却一直拿谎话欺骗我。”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蒙泰里尼是亚瑟对于上帝的爱的原因。与其说亚瑟对上帝充满了爱,不如说他是对蒙泰里尼充满了爱。而之后,流亡回来的他抨击宗教也是反对蒙泰里尼的表现。但是这种感情在此刻发生了变化:亚瑟对蒙泰里尼代表的上帝既他认为的神父用来欺骗他的工具充满了憎恶,但是对于真正欺骗的本体蒙泰里尼却仍然保持着那种爱。这是对作为教士却犯戒却一直引导自己的蒙泰里尼的失望愤怒和对隐瞒身份却悉心照顾指导自己的父亲欺骗的伤心夹杂的一种复杂的爱。亚瑟也在此时开始渐渐蜕变成牛虻。蒙泰里尼在此刻也做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选择:选择信仰,选择了自己对上帝的爱。其实,他是认为自己将亚瑟拉回了正轨。这里我们发现的是他对亚瑟的那种父亲希望塑造孩子的情感,为了孩子好的那种爱。但是这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只不过,爱与信仰之间此时爆发了第一次矛盾。虽然,这在蒙泰里尼看来是可以调和的。
流亡回来的牛虻写了大量的文章抨击基督教,参加革命起义来谋求意大利的自由独立,包括他专程到意大利来抨击蒙泰里尼。这些行为无不体现了他的“反父”倾向,体现了他对蒙泰里尼的报复。但是当他真正看见蒙泰里尼的时候,还是承认了自己是爱他的。恨意渐渐消退的同时,他心中的爱再次萌发,而且更加强烈。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是十分纠结而矛盾的,出现了一种人格对立的情况。他一面以牛虻为名撰文抨击蒙泰里尼,一面又匿名撰文维护他。这种行为正可以体现出他矛盾的心理:既爱又恨。但其实都是爱。而藏在恨的外衣下的爱也慢慢显现。在他乔装改扮去接头,无意中撞见蒙泰里尼独处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心中潜藏的爱。当他在刺杀行动中面对蒙泰里尼放下枪的时候,他真正向自己也向别人承认了这种爱的存在。
而当他在狱中向蒙泰里尼承认自己的身份时,他除了爱之外更想以这种爱能够将父亲从上帝的手中抢回来。这里爱与信仰爆发了第二次矛盾。但是蒙泰里尼再次倒向了信仰。他不愿放弃自己的宗教身份。“亲情之爱”加上生命的代价最终也没有能超过对上帝信仰的爱。先天具有缺陷的爱被蒙泰里尼当成了信仰祭台上的供品来表明自己对上帝的忠诚。虽然他的心中也有挣扎,但是宿命般的结局总是不可避免。亚拉伯罕杀子的古老传说一直蕴含在宗教的血液中。只不过牛虻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他以死来作为自己对蒙泰里尼的最后一次报复。他把自己放在了“爱”的祭台上开膛剖心,并将它放在蒙泰里尼心中的天平的一边,彻底压垮了神父的信仰。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说,爱最终战胜了信仰。虽然代价是如此惨烈。但牛虻无愧是一位伟大的英雄。他一生都在为反抗宗教压迫和寻回父爱而奋斗,最终他以自己的生命和诚挚火热的爱颠覆了宗教信仰。
三、牛虻与琼玛之间的爱
牛虻与琼玛之间的爱是除了他与蒙泰里尼的爱之外最为重要的一条支线,这条或隐或现的支线也展示了牛虻更为世俗的一面。应该说琼玛是作为牛虻的爱情理想的化身出现的。“她是用塑造女英雄的材料铸造出来的,她是无数诗人梦寐以求的那种无畏的圣女,她是一个圣洁的东西,一个无暇的牺牲物。”无论是亚瑟还是后来的牛虻都对她倾注了自己炽热的爱,可这种爱是在他对蒙泰里尼的爱之下的。这种爱虽然一直存在,但是大部分时间会隐伏在对神父的爱的阴影中。
而琼玛爱的一直是亚瑟,而不是牛虻。她为自己误打了亚瑟一个耳光而自责不已。当她误以为亚瑟已经死去的时候,她也将亚瑟埋葬在了自己心里的最深处。而当作为波拉夫人的她再次与牛虻相遇时,她感到的是深深地厌恶,并无一点儿爱意。只有在她发现一些牛虻是亚瑟的蛛丝马迹之后,才渐渐唤起了她心中对亚瑟的爱。她对于牛虻可能有同情,但绝对不是爱。而牛虻作为亚瑟的一面慢慢显现,直到最后他临刑之前给她写的那封信,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穿着方格花布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扎着一根辫子拖在身后。我仍旧爱你。你还记得那天我亲吻你的手吗?当时你可怜兮兮地求我“再也不要这样做”。 我知道那是恶作剧,但是你必须原谅这种举动。现在我又吻了这张写有你名字的信纸。所以我吻了你两次,两次都没有得到你的同意。就这样吧。
再见,我亲爱的。
他们之间的爱在此时达到了顶峰。尽管未能敌过牛虻心中对蒙泰里尼的爱,但是,他们之间的爱也让最终世俗情感在宗教信仰面前迸发了耀眼的光芒。连上帝都无法弄懂的世俗男女的爱情也让牛虻的形象更为丰满,为他在和宗教信仰的角逐中增添了力量。
四、绮达对牛虻的爱。
如果说琼玛代表了牛虻心中的最纯洁的爱情,那么绮达则象征着最原始的欲望。过往的评论中无不对于牛虻与绮达的关系大加指责,认为牛虻是以粗暴的男性话语权力者的身份剥夺了绮达为人的资格,践踏了她的尊严和她对自己的爱。我认为牛虻恰恰是将绮达作为心中最原初的“自己”对待的。他从绮达的那种活力激情单纯任性的吉普赛品性中看到了“亚瑟”的影子。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绮达一样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了一个被世俗之爱和宗教信仰不断撕扯的“牛虻“。所以他不希望绮达看到自己的样子,也拒绝承认自己对她的爱。而绮达对牛虻的爱,甚至可以说比琼玛对牛虻的爱更让人称道。毕竟,她爱的是牛虻,而不是亚瑟。这也是她与琼玛的爱情的最大的区别。一个是沉溺于过去,一个是处于现在。绮达的身上具有吉普赛民族那种特有的精神:热情、奔放、洒脱、不愿受拘于任何其他的束缚。虽然她爱着牛虻,但是当她认识到了自己在牛虻心中的地位之后,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的爱,便主动出走,归于吉普赛的流浪之中。这里伏尼契也对绮达的这种自己主宰自己命运的方式表示了赞赏。
而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到的一个现象是:两位对深爱着牛虻的女性都分别表达了自己对于牛虻与蒙泰里尼之间的情感的察觉。
琼玛说:“他们互相忠贞无二,不像是一对师生,更像是一对情人。”
而绮达则是直接戳破了牛虻的伪装:“不管是不是敌人,你都是爱他的,爱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厉害。”
可见无论是琼玛纯洁的爱还是绮达更加肉欲的爱都必须附属于牛虻对于蒙泰里尼的爱。
五、从《圣经》之爱看《牛虻》
整部《牛虻》都笼罩在一种宗教的气息中,而作为基督教准则的《圣经》中对爱的定义揭示了《牛虻》中各种爱的宿命般的悲剧性。
希腊文有四种爱:
第一个是:eros 指两性之间的爱情,此字总是含有性爱的意思。此字在新约中没有出现。
第二个是:storge指父母与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及亲戚之间的爱。此字在新约中也没有出现。
第三个是:philia指一种同时涉及身体与心灵的热情,亲密而温柔的关系,是人间最高的爱,但它的光仍会摇曳不定,他的热仍然可以冷却。此字是非宗教的希腊文献里最高的爱。
第四个是:agape指新约中常用的“爱”。此字从来没有在非宗教的希腊文献里出现过。
根据上面的说法,我们很清楚的看出以上的四种爱可以说《牛虻》中都有涉及。绮达对于牛虻的肉欲之爱应该属于第一种eros。而蒙泰里尼神父和牛虻之间的父子亲情之爱属于第二种storge。但是以上的两种都没有在新约中出现。可见它们不是上帝所认可的爱。它们注定要受到信仰的压迫和排挤。绮达注定要远离牛虻,而蒙泰里尼神父与牛虻之间在亲情层面上也是无法对抗信仰的。而琼玛与牛虻之间的爱和蒙泰里尼神父与牛虻的那种建立在亲情之上,超越父子的关系都属于第三种philia。它已经是世俗中最高级的爱了,但是上帝仍然不认可,在宗教信仰面前,它不值一提。所以最终蒙泰尼里神父也未能摆脱信仰,而只能将世俗间最高级的爱放在了祭台上。真正被上帝认可的是最后一种爱。而这种爱的阴影投射在《牛虻》的所有角落。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爱都在它的面前屈服。而当牛虻想去反抗它的权威的时候,结局就注定只能是悲剧的。但这也折射出了《牛虻》的悲剧美。可以说,《牛虻》是一部伟大的19世纪的命运悲剧。
埃塞尔•伏尼契以自己的心血浇灌出来的《牛虻》绝对不仅仅是一曲革命的战歌,更是一部人类妄图以自己的世俗之爱对抗上帝信仰的命运悲剧。牛虻、蒙泰里尼神父、琼玛、绮达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都在用他们对于对方的爱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的爱绝对不是置于祭台上的供奉上帝的祭品。而那只快乐的牛虻也终将永远在我们心灵的最深处飞来飞去。
因为读野夫的《乡关何处》,被里头一篇《大伯的革命与爱情》所感触而想到《牛虻》。便决定再读一遍《牛虻》,这已经是第三遍了。这样的读书法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张大春所谓的“接驳读书法”。
在大学里和同学看过刘烨演得《血色浪漫》,里面有提到牛虻的情节。刘烨演得钟跃民在和晓白谈恋爱的时候,和晓白讲《牛虻》里的情节。好像是列瓦雷士在最后牺牲的时候给琼玛写了一封信。最后的一段里有一句,“我又在在这张纸上写着你的名字的地方吻过了。这样,我已经跟你亲吻过两次,两次都没有得到你的允许”。这本书是钟跃民在图书馆里偷出来的,作为当时的禁书,晓白没有读过。
然后,我在图书馆找到《牛虻》的时候,便借了回来一口气读完了。那个时候正在读村上和米兰昆德拉之类的文艺青年装逼必读书目。被这些外国流行小说里的性描写激发的忘记了那些寡淡的故事和晦涩的哲思,读得一头雾水,不知所谓。其实读这些小说除了装逼,也因为王小波一句话,他说“最好的文字在译文里。”读完牛虻我才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看来,该书的译笔也没有我想象的好,但要比现在的某些所谓忠实于原著的翻译要好的多了。之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小说里,提到过《牛虻》,我则毫不知情。最近几年都不是俄国小说流行的时候。作为只看过拍成电视的《钢铁》,我觉得《牛虻》要好看的多。
前段时间看了诺兰的《蝙蝠侠三部曲》。第一部里,蝙蝠侠青年的时候也是个自负任性的少爷,也是因为收到侮辱与误解,被青梅竹马的爱人所不理解,负气出走,流浪各地,尤其是将自己昂贵时髦的大衣与流浪汉的破旧大一想换的场景,与牛虻当时情形基本无异,伪装成自杀的设置也很类似,而后以英雄姿态归来也一样,只是结局不同罢了。而且,他们好像都有恋父情节!我敢说编剧一定读过《牛虻》的。
最近读到结尾处时,父子两深处不同阵营,都是爱着对方的,却不能不成为仇敌的情节。又让我想起《天龙八部》里虚竹和尚和少林方丈的那段戏。只能说金庸借鉴的很高明,或许他根本没借鉴。但是那种悲剧的情怀很相似。都是私生子,只是虚竹更惨,一相认便没有了父亲。
对于由笃信上帝的小子变为无神论的斗士这个转变有点象毛姆小说《人生的枷锁》里的主人公。可是虽然是这样的一个主题,书里还是充满了浓郁的宗教气息。作者信手拈来地引用圣经里的典故和句子,托牛虻的口进行讽刺那个年代宗教的腐败黑暗。类似前些时候,那些批判安妮宝贝和小四的人写的文章,其实他们早前都是熟读的。也有点像我国那些写上世纪文革时代的故事和小说的人,毛主席语录等随口即来。
书中的心理描写的确很精彩,尤其是最后部分牛虻牺牲前与神父的对话,还有神父最后在宗教仪式上发疯发言的那段。感觉就是排山倒海来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然主要是作者细腻的描写,还有这个时节非“排比句”不能表达出人物的悲痛与愤怒。有点接近陀氏的感觉。难道是有宗教气息的小说比较擅长心理描写的表达?
带着已经熟悉情节的感觉,我仔细滴寻找了作者在书中的埋下的线索和伏笔,发现每次剧情的反转或深入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想这本书之所以容易打动年轻人,除了革命与爱情之外,还有这是个悲剧。每个年轻人都是渴望爱情的,渴望被理解的,渴望改变世界,却又是容易同情弱者,同情失败,所以牛虻的坚强也正是人们需要学习的。之于他的桀骜不驯,他的讽刺执拗,则是他悲剧的性格造成悲剧的人生。
这个爱尔兰的歌手,要是眼角画一道疤,来演牛虻怎么样http://music.douban.com/musician/100883/photo/858353183/
牛虻这本书应该是文革时期知名度最高的小说之一,我知道这本名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四川话里的牛和流氓里的流是同一个发音,而虻正确的蒙的发音被人篡改成了氓,所以这本书在四川境内大概都被人戏称为“流氓”吧。
这也是小孩子对这本书表现出好奇的原因,因为它是父辈看过的,而且在他们那个年代里这本书似乎有一种被神圣化的企图,很多从文革里过来的人都声称深受牛虻的影响。
于是上周日在首图的图书架的最下面一排,我看到好几个版本的牛虻,我从里面选了一本相对新相对干净的。这是译林的版本,古绪满译的,在序里也有看到这本书的一些八卦,仅在中国似乎都有四五个版本,有从苏联的俄语里翻来的,有从原版的英文版翻来的。牛虻在中国得到这么广泛的传播,仅仅是因为“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这本书里,有人用牛虻来形容保尔科察金,也就是钢铁的男主角。所以中国人民在革命的年代非常好奇,牛虻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形容。于是这本书就被翻译并广泛传播了。
其实我对政治类的书籍完全没有兴趣,所以我并没有看过钢铁是怎么炼成的,我也不知道有这个典故,那天借来,只是好奇为什么这本书会对爸爸那个年代的人产生了这种影响。
看完这本书,其实挺让我惊讶的。因为书写得出乎意料的好。整本书抛开十九世纪的时代限制,它甚至带有那么点陀思妥耶夫的味道。书里体现了非常激烈的冲突,戏剧性很强,牛虻以及他的神父父亲的人物刻画也相当到位。
当然现在看来,有些情节显得有点刻意,在情节以外的描写性语言有点做作,但整体的故事性和深刻性都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这本书并不红色,它更多在探讨人性、宗教里那些在那个时代的人里必须面对和质问的东西。它一点都不虚,写得很扎实。
如果有时间翻闲书,这本书倒是可以翻一翻。
“牛虻问题”点燃译者李良民的激情
1991年6月3日,中国青年出版社接到一个不同寻常的电话:中国十大翻译家之一、《牛虻》、《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斯巴达克斯》等一系列经典文学作品的译者李良民先生,不幸在上海病逝。
这是一代翻译巨匠与我们万千读者的永别。痛惜之情,难以言述。以至于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仍让我们难以忘怀。
李良民翻译《牛虻》的冲动,始于本世纪30年代,而真正动手翻译,则已是新中国建立之初。他曾这样追忆自己对《牛虻》的初恋:
“在浩如瀚海的外国文学作品中,我为什么偏偏要翻译《牛虻》这样一部小说,把它呈现给我国的青年读者呢?这首先要从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谈起。……我热爱这部书……但同时在这部小说中却有一个问题使我无法获得解答,这就是牛虻问题。在书中,丽达把保尔称做‘牛虻同志’。从书中另一些情节看来,这部描写英雄人物牛虻的小说显然对保尔(其实也是对作者自己)产生过深刻的影响。”
在李良民的脑海中,“牛虻问题”显然是点燃他向往英雄的激情的导火线。作为英勇的革命者,已受尽一切酷刑而面临死亡的牛虻对那些行刑的刽子手嘲笑般吼道:“开枪吧!轮到我们收拾你们的时候,我们就要用大炮来代替这半打破旧的马枪了。”当第一排枪没有将牛虻打死时,他又对那些刽子手喊道:“枪法坏透了呢,伙计们,再试一下看!正是这感天动地的壮烈场面,这气冲霄汉的英勇气魄,深深地激励着李良民。由此,李良民深情地表示:“如果能让我也和尼·奥斯特洛夫斯基一样地看到它并把它翻译给读者,那该多好!”
“婴儿”在母腹中躁动
十分可贵的是,李良民这种深埋在心底的创作激情和夙愿,从30年代开始,直到50年代初,一直没能熄灭。直到新中国的成立,才为他这种激情的喷发创造了条件。他先后在旧书摊和书店里买到两种《牛虻》俄译本和一种英文原版书。两种俄译本,一种是由儿童出版社出版,一种是由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出版。他反复对照三种不同版本的优劣,仔细体味其中的不同,认为儿童版上半部好于下半部,青年近卫军版则下半部好于上半部,但颇为令人惋惜的是:两种版本均有许多错漏译处、且均为删节本。于是他只能遵循英文原版来译,并参照俄译本的长处成文。
而作为中国青年出版社,却差一点与这部经典作品擦肩而过。李良民于1952年初,曾将自己正在翻译《牛虻》一书,并希望该书交中青社出版的意愿,函询出版社。但当时出版社的具体经办人回复说:1952年的翻译书出版计划已经决定,不能接受这部译稿。当时,李良民“虽然感到最适合出此书的青年出版社竟不能出版这样的一本好书而怅然,但翻译工作还是继续进行”着。此时,李译《牛虻》的消息不胫而走,中青社遂不断接到要求出版《牛虻》的读者来信,而此前李译《卓娅和舒拉的故事》以及《奥斯特洛夫斯基传》等书中所刻画的牛虻形象,在全国青年读者中影响日渐深入。日益迫切的期待和呼声终于使中青社在半年之后的6月19日回复李良民:“《牛虻》一书我们已决定接受你的译本出版,希望你根据英文原版详细校对一两遍后,速同原本及两种俄译本一并寄来。”这是中青社历史上一次令人称道的职业敏感的回归和觉醒。《牛虻》终于着床,并真正成了一个躁动于母腹中的婴儿。
三个回合的“交锋”
然而,《牛虻》的孕育过程并不顺利,从一开始,出版社就和李良民先生在一系列问题上存在着分歧。我们今天翻拣当年的往来信件,仍可看到双方唇枪舌剑、锋芒毕露的论战。而李良民先生在信件中阐发的一系列理论和实践的主张,在今天看来,有着多么耀眼的思想光芒!
交锋之一:围绕着《牛虻》中译本是否应该删节问题展开。1953年6月18日,中青社给李良民先生的信如是说:“这本书的译文,基本上是正确的,但存在相当严重的缺点……我们曾请傅东华先生校对……他一时兴起,大动刀斧改动了许多。……其中30%左右的字句已变成傅先生的东吴软语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经过两道校改整理,并按苏联青年近卫军出版的俄语版本加以删节。”6月23日,李良民就此回复出版社:“我是一个各方面的修养都很差的初学翻译的人。我深深地相信:经过你们审校修改后的《牛虻》,对我今后翻译水平的提高,一定有极大的帮助……此外,我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牛虻》出版后,我希望你们能把我的译稿和英俄《牛虻》原本寄给我,这在我是最理想的业务学习材料。第一,我可以向傅先生学,看他的校改方法、态度、对原文的理解等等。其次,我又可以向你们学,学习你们在校改译稿时所掌握的原则和精神。”我们不能不佩服李先生的大度:对他的译稿横加杀伐,他没有在意过,却在他视为原则的删节问题上展开了不屈不挠的奋争。
1954年12月30日,他行书给中青社:“我有没有对你们不满的地方呢?……这一点我预计提出来时可能遭到你们否决,但是既然我有意见,好些读者有意见,我就不得不为了原作者和读者向你们提出抗议,而且间接的也是向苏联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和儿童出版社的编辑人员提出抗议。我觉得对一部古典的文学作品,基本上应当力求保持原作的完整性。首先,《牛虻》是不是一部古典文学作品呢?……在苏联和我国来说,那已是无可置疑的了。高尔基、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卓娅的母亲以及我国的文学批评工作者王任叔、韦君宜的文章都可以证明。其次,古典文学作品中有没有不合乎马列标准的,有没有对青年、儿童有害或者是不适合的东西呢?自然有,而且一定有。但是,就以我国的《红楼梦》等书为例吧,人民文学出版社(或作家出版社)在整理出版的时候难道可以把作者原文加以删节吗?我记得报刊上曾载有读者向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提出质问,说是《水浒》中有迷信的地方(洪太尉误走妖魔),为什么不删去?他们的答复大意就是:尊重原作者,书中的好坏应由读者加以辨别和扬弃。我觉得这态度是正确的(编辑者可以加注,加说明,甚至加上整篇的批评文章,但是不应该删节原文)。而反之,就是不正确,就是不尊重原作者,不尊重古典文学作品,就是粗暴!……自然,有时也有例外,我不反对儿童出版社为把《牛虻》中牛虻对绮达的不合理的侮辱女性的态度的那一段加以删节,而《牛虻》一卷第二章游阿尔卑斯山时对蒙泰尼里那样自己感觉犯罪的心理描写加以保存,我也觉得完全是对的,但对第八章中的大段描写(也是描写蒙的心理)加以删节就令人不可解了……因为青年已有辨别的力量。……我觉得你们删去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宣扬迷信的地方,那也是对蒙泰尼里的深刻的内心描写。所谓“宗教气氛过浓”加以删节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因为这是配合衬托人物心理描写的环境特写,这一浓重的宗教气氛恰恰有助于人物的心理解剖,使人物的精神状态更见突出!一卷二章那段对日落时阿尔卑斯山山谷的描写,我认为在文学作品中是罕见的。”
而1955年2月8日,中青社给李良民先生的回信中反驳说:“关于《牛虻》是否是大典作品?这个问题,我们之间没有不同看法。但是,古典作品是否就不能删节,有所删节就等于粗暴?这个问题,我们有不同的看法。我们出版一部古典作品,就因为这部古典作品,对今天的广大青年读者来说,仍然有一定的积极的意义,决不是为古典而古典。因此我们认为其中一些不健康的易起副作用的,特别是显然有害的地方,必须有所删节。……至于《牛虻》一书中所作删节是否全部都很恰当,我们可以作进一步商量研讨。”
不幸的是,这种“商讨”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直到李良民先生去世后的1994年,才在重新排印时大部恢复原删节部分。
交锋之二:围绕着注释问题展开。1952年6月22日,中青社在收到李良民先生一部分《牛虻》译稿并审读后,向李先生提出:“关于注释,我们有这样的意见:1.一律改用边注;2.有些已成常识的东西,可以不必加注,如‘比萨’、‘热亚那’、‘十字架’……等;3.谈到耶稣的故事,必要时只须注明一下事情经过,帮助读者了解本书即可,不必加上‘见新约……福音……’等字样,因为没有必要让青年读者去‘见’新约;4.注释应当尽量做到不要客观主义;5.碰到引用新旧约上的话时,似可考虑自己重新译,不必用旧译文。”而李良民在紧接着的两封回信中,针锋相对地提出:“关于注释,我有这样的意见。客观主义的部分我已有了纠正,但你们所谓‘常识’的一部分如比萨、佛罗伦斯我还是主张保留。我认为,当此祁建华同志的速成识字法大力展开时,在我们(大概相当于大学水准甚至更高)认为是常识的东西,一般文化水准较低的读者还是陌生的,即使是初中水平的人,让他们温习一下旧有的地理知识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比萨’一类的注解,你们认为是‘常识’的东西,其实大都是俄译本的注解。苏联青年的文化水准无疑地高于我国的青年们,他们也这样做,可见我前信中的‘有益无害’的主张是对的,……关于客观主义的批评,尤其是‘不需要青年们去见新约’大体上是对的,但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我认为,《牛虻》一书除了一般的革命的意义,还有反宗教特别是反天主教的作用。我们不能忘记在中国有可能是数十万甚至数百万数量极其巨大的青年基督教徒,这本书一定会像炸弹一般地使他们感到震动。正如鲁迅先生从旧社会出来挖旧社会的疮疤更见厉害一般。”针对李先生上述意见,中青社在6月28日又回复说:“经我社《奥传》与《卓娅和舒拉的故事》两书(《牛虻》大致也属这一类)的发行情形看,读者还是以初中高年级、高中、大学程度的青年占绝大多数(至少在目前是如此),据我们在北京的了解,这样的读者对象,一般水平还不至低到连‘十字架’、‘热亚那’一类的东西都不知道。因此,我们在6月下旬给你的信上,提出了已成常识的东西,不必加注的意见。——你这次来信既然认为我们这个意见是‘所谓常识’,显然与我们的看法尚不一致,因此有必要再作这么一个说明。”
这样“一个说明”,无疑就是一个结论。
交锋之三:围绕着书装和插图展开。在这一轮的交锋中,李良民始终保持着一个进击者的姿态。他初始是给中青社的责编开了一份备忘录:关于《牛虻》排印技术问题;关于《牛虻》的开本、装帧、编排次序与插图问题。特别是这第2个问题,李先生简直已经独自完成了《牛虻》一书的整体装帧设计,甚至具体到哪一页用一张什么样的图,尺寸多大,是否彩色,用什么纸,上面印什么字、字号多大等等。为了确保他的设计的完整性,他同时提出了一个装帧设计的“最低方案”和“最高方案”。确保“最低”,力争“最高”,他又用了一个激将法:8月20日,李良民先生寄赠了一本光明版的《奥斯特洛夫斯基传》并附信一封“关于封面和插图,我先要代沈广英同志向你们提出抗议。我认为,偌大一个青年出版社决不应该在插图上不替读者打算,因为好的插图所起的教育作用与原文的文字相同,有时与原文文字合起来,甚至会起更大的作用。我要不客气地说,《奥斯特洛夫斯基传》的光明版在装帧与插图上大大地胜过了青年出版社,而售价又低,这是一椿不很光彩的事情。我希望《牛虻》不要再遭到插图被削减的命运。”
这一次的交锋,未见中青社应战,李先生唱了一出独角戏,但这出戏唱得着实精彩——喧宾夺主的结果,是创出了一个众人喝彩的《牛虻》封面和插图。中青社把不光彩变成了光彩,李先生不正是在其中起到了一个“导演”的作用吗?
这着实是只能产生并存在于那个年代的非同寻常的革命情谊,同事之间,出版社与作者之间,心无介蒂,赤诚相见,无数的经典和传世之作,就是在这种精诚合作和精益求精中孕育和诞生着。
伏尼契还活着
1955年年底,中国作协会员、著名作家凤子突然收到她的朋友、北京外国语学校美籍教师倍莎·史克写给她的一封信。这封信是倍莎·史克的丈夫威廉授意她写的。信中写道:“亲爱的凤子……你当然是知道《牛虻》的作者伊莎尔·伏尼契的,她是威廉的祖姑母,下文是威廉写的关于她的事:‘最近我去看了伊莎尔几次……她的问题之一是仅有少许或竟没有钱,她的书的畅销并没有给她带来益处,她现在是一无储蓄地生活着,有间舒适的房间和食物,但仅此而已,有些费用是由安供给的,安整日地工作着,同时还照顾着她。如果中国的文化界人士知道这情形,设法给她寄些版税来岂不很好吗?当然现在我们的政府不会允许他的汇款来的,但是让伊莎尔知道有人在关心她,帮助她使她自立,是有很大意义的。为什么你不写信把这事告诉郭沫若呢?”也就是在这封信中,倍莎·史克同时告诉凤子,伊莎尔·伏尼契仍活着,居住在纽约,已是94岁高龄。继而,伊莎尔·伏尼契的身世被揭开了:她的丈夫是波兰人,曾因参加波兰民族革命,被沙皇流放到西伯利亚。逃出后隐居伦敦,靠卖古籍珍本生活。因为这种买卖在美国较为好做,后便移居美国。伊莎尔·伏尼契的丈夫早已去世,她孤身一人,生活濒于困境,只有她从前的女秘书安娜供给她一部分生活费用。
伊莎尔·伏尼契竟还活着!竟然如此贫困地活着!这一消息,无疑对每一个中国读者都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惊动了耀邦同志
中国作家协会收到凤子转来的信件,迅速作出反应,以1956年办字0065号文件形式,主送当时的中央国际活动指导委员会,并同时抄送当时的团中央书记胡克实并转团中央宣传部长项南同志。文件的末尾这样写道:“伏尼契(夫人)的《牛虻》在我国青年中影响很大,但她们生活目前竟陷于困境。我们认为我国应对伏尼契(夫人)有所表示,并给以帮助,为此建议:
“一、请中国青年出版社以付《牛虻》版税的名义,汇寄给伏尼契(夫人)一笔款项,并向她表示慰问。
二、请新华社和有关报刊发表消息,使人民了解她的处境及中国读者对她的关怀。
以上意见如可行,请批转有关单位办理。”
项南同志收到这一文件之后,随即起草两点意见:
“一、请黎群同志(张黎群,时任中国青年报社长)写一报导,‘牛虻的作者还活着’,登中国青年报,并请新华社转发一下。”
二、同意付给版税,请语今同志(朱语今,时任中国青年出版社社长)计算一下,并研究如何转给她。
报社写报导时,可把付版税的事也写在里面。
请耀邦同志批示。
发消息及付版税前再请示国际活动指导委员会。”
耀邦同志大笔一挥:“同意”。并签名“胡”。
“两地书”
中国青年出版社根据项南同志意见和耀邦批示,遂于1956年2月9日行文请示文化部党组织:“我们考虑以一次付给稿酬美金5000元为恰当,可否如此支付,交国际书店能不能汇达,请予批示。”在得到文化部党组的肯定答复后,时任中青社总编辑的李庚同志提笔给伊莎尔·伏尼契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亲爱的夫人:
我很愉快地告诉您,虽然这也许是您第一次接到一个中国出版者的信,但新中国千千万万的青年读者早已熟悉您的名字和您的著名的长篇小说《牛虻》了。《牛虻》这本书于1953年7月由我社出版了中译本,该书的出版满足了新中国青年读者长期的渴望,出版之后立即轰动一时,并且在全中国大大小小的图书馆里和私人的书架上占据了显著的地位。报刊上发表了很多推荐的评论,读者们举行了很多次讨论会。书中主角牛虻的热爱祖国、热爱正义事业的优良品质以及他的坚贞不屈、为自己的崇高信仰牺牲生命的伟大精神,深深地激励了每一个读者的心灵。单是本书的发行数量就足以雄辩地说明它在中国的读者群中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截至1955年8月为止,该书共印行了七次。初版的印数为二十万零四百册,第7次的累计印数为七十万六千七百三十五册。应该指出的是,在中国解放以前,翻译小说一般印数不超过本书现有印数的百分之零点五。
中国读者对您,这本优秀的小说的作者,一向怀着崇敬和感谢的心情,我们的出版社也因为已经出版的优秀作品里有一本《牛虻》而感到高兴。现在我们已将您的稿酬五千美元通过有关方面寄给您,并另外通过我国国际书店寄赠给您四本《牛虻》的中译本,希望您收到以后给我们一封回信,并希望您能为该书的中译本写一篇序言。
谨代表《牛虻》的中国读者向您致敬。
而伊莎尔·伏尼契则于1956年7月23日回复中青社李庚同志:
亲爱的先生:
五月八日来信以及从瑞士日内瓦汇来的五千美元均已收到,谢谢。
我的小说《牛虻》被译成中文并在贵国人民中拥有这样多的读者的这个消息,是我晚年中听到的最令人惊喜的消息之一,至诚的感谢你把这本书在中国得到好评的消息告诉我。
我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愿,拒绝为《牛虻》中文版特别写一篇序言,另外还有两个国家也曾经提出过同样的要求。一方面是因为我怀疑作家为自己的小说写序言的价值,同时又因为我的高龄,我必须把余力用在完成我尚未完成的作品上。相信你们能够理解我这样做并不意味着我对你们请我写序言的诚意有任何不感谢的地方。
……
谨向你和中国读者问好。
这是一封由伊莎尔·伏尼契亲笔签名的无比珍贵的信件;这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一段弥足珍贵的史料;这还是一部极其精彩而深刻的文学档案。它带给我们的思想,是那么绵长而幽远。( 原载2000年8月30日《中华读书报》,作者为中国青年出版社副社长胡守文,另请参考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9376388/ )
亚瑟因无意中的泄秘被视为叛徒,琼玛(他一生的挚爱)的一记耳光打碎了他的心。13年后当亚瑟化作牛虻归来再次面对琼玛时,即使内心依旧强烈翻滚着爱情,他也不承认自己就是曾经的亚瑟。残酷的折磨让琼玛一直生活在悔恨和内疚中,这种撕心裂肺的爱情让琼玛悲痛欲绝。在死前的告别信中他告白了一切:“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穿着方格花布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扎着一根辫子拖在身后。我仍旧爱你。”
这是我珍爱的一部作品。亚瑟,他一生深爱过两个人,到后来他都没有再给机会让他们来爱他。为了自己的信仰,他甘愿被命运折磨,内心却承受了非人的炼狱般的折磨。最终,踏上了“为信仰赴死如散步”之路。他留下的思索是:人到底该为什么活着。
可能是第一直觉吧,牛虻影响着太多中国人,尤其是抗战时期的中国人。牛虻身上那种为国家革命的不顾一切,感染太多人了。我不能去评判,他的做法是对是错,只是他身上的那种偏执,我并不是很喜欢。
是现在这个社会的影响吗,也许吧。不能否认,这个社会浮华,喧闹,缺乏暖意,人之间的冷漠,硌得人生疼。每个人都缺乏对于精神的一种狂热的执着。人人都要求独善其身,力求自保自卫。我们都是这样,也许就是这样,我们缺乏当时革命时代那种单纯的热情。
书里的牛虻受到爱情和亲情的双重背叛逃亡海外,历经波折之后,依然回到意大利,为意大利尽忠,只是这之间,对于亲生父亲因为政治立场的完全不同而一直的不原谅,我真的有点不能理解。中国人都说,血浓于水,这父子间的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也许是我的想法太过于小家子的气,只是,少年时的其乐融融和浓浓的学员亲情这两个都不能换回宽恕两个字吗。
就像鲁迅的文字一样,有深度,有思想,但是切肤之痛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在那个时代,人们麻痹久了,的确需要一剂猛药,去刺痛当时人的神经,因为时代的需要。但是,现在,整个社会的宽松和气并不需要这样的一针见血,这样的刀太锋利,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我喜欢用快刀,虽然它有割破手的危险”。但是我们又不可否认,现在的我们确确实实也处在这种麻痹状态,现在的人都喜欢温水煮青蛙式,喜欢听委婉的,但是,有些时候,这种温和的药物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那些根深蒂固的毒瘤。所以,真的很矛盾,这种力道,拿捏的程度相当重要。所以处在现在的我很难理解,牛虻那种犀利的话语和行为。
我不明白,为什么此书在国外不怎么受欢迎,却很符合国人的口味。我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国人的口味有点异常。
昨晚熬夜读完,今天上来开批。
从语言风格上来说:我职能总结三个字:不成熟。可以看出来,作者绝对是新手,写的文字生硬,场景刻画很粗,没有一点大家的感觉。哦,是的,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是这样写文章的,不是吗?
从小说的思路上来看,只能说,构思有一点点精巧的地方,但是结局确实非常无聊透顶而且莫名其妙的。与其说是一本革命小说,不如说是一本没事闲聊的小说,倒也不错,不用浪费我的期待和时间。
仅仅凭以上两点,这本小说绝对就是一本奇葩,真是奇葩,这都能在中国如此热火,只能这样解释:但凡是和革命沾边的东西,那时候的中国人应该都是狂热的喜欢。更何况这本书还塑造了一个革命者的形象,于是就成了榜样???
好吧,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是个彻头彻尾的只会直言直语的人,别怪我捅了社会主义的屁股眼。如果有人总是把菊花放在脸上,换成你,会怎么样呢?
看这本书之前,脑中闪现的都是革命、青年、理想之类的词汇。所以看到书封面配的插图,也瞬间在心中把牛虻先入为主的定位成一个奋力革命的热血小青年。直到把书完整的看完,心里充斥着满是沉甸甸的悲情,为蒙泰尼里主教悲,为亚瑟悲。
大部分人都在盛赞亚瑟的英雄气魄,他的勇敢,他的无畏。但我深深的为主教鸣不平,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煎熬。他是个忠实的教徒,信奉上帝,但同时又是个普通的父亲,爱护儿子。他的一生都试图在这两种身份中寻找平衡。其实,这是完全可以兼容的两种身份,但亚瑟的革命热情注定让主教面对这两种冲突:一方面是保护众多无辜生命的神父,另一方面是试图挽救儿子的父亲。我甚至在看到后来亚瑟在逼迫主教在上帝与自己二者中作出选择时,特别的反感亚瑟,把这么难的抉择推给主教,悲剧注定要发生。
在一个很小的小镇上的初中(它终于在我初中毕业的那年被旁边一个镇子给吞并了),初中的图书馆也很小,只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刚好就在我们教室的旁边,每天课间总会去读书借书,偶然看到的这本书,封面很破旧,一直就对有历史感的书没有抵抗力,然后就把它借走了。
这么书并没有《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那么著名,可是自我感觉却要比《钢铁》写的好,这本书中读出了真正的感动,特别是亚瑟被执行死刑的那段场景,真的很震撼。
突然之间,在阳光烂漫的十七岁,你遭遇到朋友的背叛,深受的女人的误会,并得知自己是一个世人唾弃的私生子。原本打算自杀的你,却突然想到,”抖掉这些毒虫,重新开始生活“。
独自出走到南美后,为了活下去,你抛弃了自己信仰的上帝,放下引以为傲的自尊,“曾经在肮脏的妓院洗过盘子;曾替比他们的畜生还要凶狠的农场主当过马童;曾在走江湖的杂耍班子里当过小丑,戴着帽子,挂着铃铛;曾在斗牛场里为斗牛士们干着干那;曾屈从于任何愿意凌辱我的混蛋;曾忍饥挨饿,被人吐过唾沫,被人踩在脚下;曾乞讨发霉的残羹剩饭,但却遭人拒绝,因为狗要吃在前头”。
三十岁的时候,你冷静睿智,投身将奥地利人赶出意大利的革命。但同时,你也无法抑制的暴躁,对自己生身父亲有着难以言喻的眷恋和仇恨。曾经的初恋情人,此时的波拉夫人,已认不出当年的亚瑟-手虽然如当年一样灵敏好动,但却落下了残疾,眼睛虽然是蓝色,但脸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岁月的伤痛和生活的艰辛只留下了一张满是沧桑的脸。
在革命行动中暴露被捕后,经历过两个星期旧病复发生不如死的病痛后,你又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此时的红衣大主教,那个信仰上帝的人。“这个虚伪的受难者,他在十字架上被钉了六个小时,真的,然后就死里复生!padre,我在十字架上被钉了五年,我也是死里复生”。你指责他所信仰的那个加利利人。其实我知道,这一刻你只是十七岁那年的亚瑟。虽然“他曾经用一个谎言欺骗了你”,陷你于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后来,听着窗外有人铲掘坟墓的声音。你整夜都躲在黑暗中哭泣。那个加利利人占了上风。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如果一个人必须承担一件事情,他就必须尽量承担。如果他被压垮了下去——那他就是活该”。我知道,那些曾在空荡荡的黑暗之中把你压垮的幽灵般的恐怖,那个阴影世界的幻想和恶梦,只会在此时的黑暗中存在。一旦太阳升起,你就会继续战斗,无所畏惧。
这是你写给自己初恋情人的绝笔信,也是十几年之后你们的第一次相认:
“亲爱的吉姆:
明天日出的时候,我就会被枪决。我答应过要把一切告诉你,所以如果我要遵守我的诺言,我必须现在就动手。但是,话又说回来,你我之间没有多少解释的必要。我们总是相互理解对方,不用太多的语言,甚至在我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是这样。
所以,你瞧,我亲爱的,你不用为了一记耳光这样的旧事而伤心欲绝。当然打得很重,但是我也承受了许多别的打击,我还是挺过来了,我还在这儿,就像我们曾经读过的那本幼儿读物中的那条鲤鱼一样,“活得又蹦又跳,嗬!”
我们将会感谢诸神,至少他们已经给我们这么多的慈悲。虽然并不太多,但是还算是有点。为了这个以及所有其他的恩惠,我们衷心表示感谢。
关于明天早晨的事,我想让你我马尔蒂尼清楚的明白,我非常快乐,非常知足,再也不能奢求命运作出更好的安排。告诉马尔蒂尼,说我捎话给他,他是一个好人,一位好同志。他会明白的。你瞧,亲爱的,我就知道那些不可自拔的人们替我们做了一件好事,替他们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他们这么快就重新动用审讯和处决的手段,我就知道如果你们这些留下的人团结起来,给他们予猛烈的反击,你们将会见到宏业之实现。至于我嘛,我将走进院子,怀着轻松的心情,就像是一个放假回家的学童。我已经完成了我这一份工作,死刑就是我已经彻底完成了这份工作的证明。他们杀了我,因为他们害怕我,我心何求?
可是我心里还有一个愿望,一个行将死去的人有权憧憬他的一个幻想,我的幻想就是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对你总是那么粗暴,为何久久忘却不掉旧日的仇恨。你当然明白是为什么,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乐意写信给你。
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穿着方格花布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扎着一根辫子拖在身后。我仍旧爱你。你还记得那天我亲吻你的手吗?当时你可怜兮兮地求我“再也不要这样做”。
我知道那是恶作剧,但是你必须原谅这种举动。现在我又吻了这张写有你名字的信纸。所以我吻了你两次,两次都没有得到你的同意。
就这样吧,再见,我亲爱的。”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姑娘,和我出生在同一个山村,上着同一所小学。常常见她穿着天蓝色的外套,扎着和琼玛同样不羁的马尾,早晨上课的时候总是睡眼惺忪地迟到。许多年以后我对你说,那个时候我就爱着你呢。之后四年最宝贵的青春,成都和乌鲁木齐之间,多少3000多公里的来回,我牵着你走过最美好的时光,跑过那些轰隆作响的记忆。你我之间的开始,有关命运,而如今的你我,与命运无关。你不是琼玛,我也不是牛虻。我们都败给了黑暗,输给了时间。
时光就这样走下去,平静而残忍。有一天我们睁开眼睛,模糊的目光再次显露出来,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孑然一身。
晚安,亚瑟。晚安,费利安.里瓦雷兹先生。
9岁的时候第一次读似懂非懂的哭了,当下重读哭的更厉害,败给了时间,却赢了成长,读懂LOVE,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