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左岸
2003-4
四川文艺出版社
赵玫
239
无
我知道，左岩才是我最应该去的地方，来到巴黎如果不能到左岸的咖啡馆去坐一坐，我会非常愦憾，以至于整个欧洲之旅都失去了光彩…… 左岸象征巴黎乃至欧洲的人文气质，左岸汇聚着知识分子的叛逆精神。戈达尔为左岸的电影文化精神所倾倒，很快就居为了“左岸派”杰出的影评人，进而成为“左岸电影”的著名导演，并始终站在法国新浪潮电影最前沿…… 左岸在哪里？ ——巴黎，法国。 紧傍塞纳河的圣杰曼大道，圣日尔曼德佩教堂一带，已经流行叫“左岸”。 咖啡馆的椅子一排一排沿着大街摆放，这凝固成一种风格。不知这是为了便于哲学家、艺术家们观察过往的行人？还是行人轻易就能认出仰慕已久的雨果、凡·高、乔治·桑、纪德和萨特……
欧洲已不是梦——代前言特瑞萨为帝国而战维也纳小街飘扬的三色旗梦中城堡飞翔的莫扎特米兰贝尔花园洋冷的辉煌周末在德、奥边境大地的颜色老歌剧院前的慕尼黑遭遇土耳其人广场意味了什么被限制的购物残垣断壁海德堡那真是歌德的墓地？城市河流悬挂在乌云上的科隆大教堂远离阿姆斯特丹英勇的丢失乡村荷兰达雅的卢森堡大公国怎样进入巴黎那是巴黎的灵魂闪闪发光英雄史诗被雕刻在钟楼上的“宿命”用自己的眼睛“太阳王”的太阳宫视觉意义左岸，左岸我们选择奥赛假日饭店——最后的离别向往亚平宁——代后记
米兰贝尔花园 2002年8月4日，星期日。 是弥撒的日子。 昨晚的大雨延续着。阿尔卑斯山脚下的萨尔茨堡，让大雨清洗得更加寒冷。女儿若若换上了牛仔裤，我也加上了一件蓝色的外衣。幸亏出国前电视中的气象预报一再说欧洲在下雨，所以我们带上了伞。只是雨伞遮盖了视线，景物在雨伞下变得有点支离破碎了。有时候要想看到完整的景观，我们就只好拿开雨伞，让眼睛沐浴在大雨中。 雨中的萨尔茨堡在远远的高处。被云雾缭绕，迷迷蒙蒙，时隐时现，像梦幻一般。 这一天参观游览的第一站，便是著名的米兰贝尔花园。米兰贝尔，多美的名字。昨晚天晴时车过米兰贝尔，我们曾透过车窗，看到了匆匆闪过的花园中那么丰富的色彩。于是车子里发出共同的惊呼，那是被掠过的美丽所震惊。 我们踏着雨中的碎石，悄然走进这座真的很美很美的花园。有时候雨中的色彩会更丰富，那是一种被雨水分辨过的沉着的艳丽。 欧洲的花园是真正的美，当然那是人工的美。这样堪称为美的花园的第一要素，便是这花园一定是浩大的，那些浩大的被人工精心修剪过的花草和树木。修剪的图案也要格外严谨，甚至夸张，既要对称又要不断地变化。而花园的设计又要充满创造力和想像力。花的颜色也是精心选择的五彩缤纷，而植物的绿色层层递进，深深浅浅，造成凹凸的效果。花园中的那些花墙、树墙都是被年深日久打磨出来的，那些立体的图案也渗透了设计者的心血和花匠的辛勤。与此同时，这样的花园还要配以无数精美的雕像，一座连着一座，就是喷水池也是由雕像构成的。还要有铁艺的栏杆，浩大的湖泊，以及远方那一望无尽的森林。米兰贝尔花园就是这样的 欧洲花园的典范，而它的背后便是高高耸入云雾之中的霍亨·萨尔茨堡。 米兰贝尔花园之所以有名，还因为美国的那部电影(《音乐之声》是在这里拍摄的。那是用现代的方式拍摄的萨尔茨堡从前的故事，但显然这种传媒的方式更易于被人们所接受，所铭 记，乃至于对那遥远的历史都丧失了兴致。这或许也是一种腐蚀? 米兰贝尔花园之所以有名，还因为美国的那部电影(《音乐之声》是在这里拍摄的。那是用 现代的方式拍摄的萨尔茨堡从前的故事，但显然这种传媒的方式更易于被人们所接受，所铭 记，乃至于对那遥远的历史都丧失了兴致。这或许也是一种腐蚀? 于是萨尔茨堡遍布电影的痕迹，而那部电影中的故事也被人们广为流传。想做修女的玛丽亚被修道院指派去男爵乔治家做家庭教师。男爵的妻子死了，却留下七个未成年的孩子。因为玛丽亚对孩子们的爱而使她最终成为了他们的母亲……故事很俗套，但留下了《哆，唻，咪》，以及萨尔茨堡迷人的景色。米兰贝尔花园中的一排楼梯，就是当年家庭女教师带着孩子们唱歌的地方，很多人在那里拍照，就仿佛他们也成为了电影中的角色。 而真正的米兰贝尔花园意味了什么?而它连接着萨尔茨堡义说明了什么?大抵这样的欧洲花园都与皇宵相连，而萨尔茨堡这座堪称欧洲最主、保存最完好的堡垒其实是由历代大王教所建。从1077年大主教古比哈德破土动工，直到十七世纪才算伞部完成(欧洲的很多建筑都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才最终完成的，譬如，气势雄伟的凡尔赛宫；还譬如，代表着德意志精神的那座雄伟的科隆大教堂)。在这漫长的修建过程中，其中的一位名叫沃夫·迪特里希的大主教，不仅在此修建了教堂、官邸和宫殿，还为他的情妇呕心沥血地建造了这座美丽的用于取悦的花园。花园的侧面就是米兰贝尔官，但显然那里早已不再拥有当年的气息。 一个供奉于上帝的神职人员竟然有情妇?他并且敢于在布道的祭坛下明目张胆地为她修建乐园? 这说明了什么? 据说主教在中世纪的权利是超越了一切的，甚至国王。那个时期，是宗教在统治着整个欧洲。主教就是王。就是皇帝，就是上天与尘世的所有主宰。 便是因了主教的情爱或者淫乱才有了美丽而壮观的米兰贝尔花园，让我们得以在今天惊叹这里最美的花草树木、典雅的雕塑以及华丽的喷泉。 真的很美。美到令人震撼。只是在雨中。雨中的另一种美。 后来我们又曾游览了很多这样的与皇宫相连的花园。其中有维也纳雄勃朗宫的后花园、慕尼黑宁芬堡宫的后花园，以及巴黎凡尔赛宫的后花园……这所有的花园都浩大，种满了名贵的花草，并拥有大量的园丁每日栽种修剪。让花园看起来每一天都是清新的，甚至看不到哪怕一片凋谢的花瓣，这需要怎样的尽心尽力? 无疑，打理这样的花园是昂贵的。那昂贵是能够看得见的，但欧洲这些昂贵的花园却从来不收费(只是当你要参观皇宫的房间时才需要买门票)。可以供所有的游人免费参观游览。并玩耍嬉戏。于是，我面对这不收费而漂亮的花园有了许多感慨，首先是觉得欧洲人真是幸福，他们总是能够在如此漂亮的环境中自由行走，被大自然的和人工的美所滋养、所熏陶。特别是那訾可爱的孩子们，甚至襁褓中的婴儿，也会在周末的时候被他们的家长带来这里，让他们从小就被这样的一一种浩大而壮丽的景象养育着。接下来就是联想到同内的一雌花园，且不说几乎没有如此浩大的公园景观，而一旦有修剪一类的劳动力体现在园林中，这里的门票便往往会十 分昂贵，甚至每一个小的景点还要独立收费，让旅游者为此感慨不已，又无可奈何…… 离开米兰贝尔花园的时候依然阴雨蒙蒙。 那遥远的凄迷所讲述的是主教和女人的故事。 冰冷的辉煌 这是一个关于不情愿的皇后的故事。 那个全世界都知道的最可爱的希茜公主。 一个来自巴伐利亚普通贵族之家的女孩，能成为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的皇后。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生命中最光辉的篇章。但是这个漂亮的女孩幸福吗?她件在专门为她莆新翻修的美泉宫中，走在那么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她快乐吗? 这使我想到我们这个时代同样被全世界爱戴的那个美丽的戴安娜王妃，所有的记载都告诉我们这个年轻的女人并不快乐。好像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达到皇室的要求，一个现代的追求自由的女人，将水远是皇室的异类。只要她存活一天，她就被认定为皇室的叛逆，因为在她的身上没有真正皇家的血统，她始终是一个外来人，永远被排斥。于是被压抑甚至被统治的王妃。最后只能是死于非命。而希茜也是一样，在一次意外的事件中死于非命，并且一样的客死 他乡。 我们来到美泉宫，特意排队买票，参观了那些承载着哈布斯堡王朝历史的房间。在电话听筒一样的导游设备中，我们听到两个反复被提到的名字，那就是玛丽亚·特瑞萨和伊丽莎白公主。人们把伊丽莎白公主称做希茜，那是因为人们对她的爱。 特瑞萨代表的是一个女人的王朝。她让我了解了欧洲一位伟大的女皇。但希茜不庸于特瑞萨那样的女人，她是那么纯真而美丽，并且是那么的不幸。
欧洲已不是梦——代前言 一直梦想着能去欧洲， 但又一直觉得那是个很遥远的梦想。 因为是梦，所以觉得遥不可及。而欧洲的文学艺术，又一直是我的钟爱。我曾经非常认真地读过法国十八世纪几乎所仃著名作家的作品，我还特别喜欢二十世纪法国的那些充满了先锋色彩的“新小说派”作家。而欧洲不同时期的建筑风格，也能在我所生活的这个曾经沦为殖民地的城市中找到往日依稀的踪影。还有那些欧洲的电影，欧洲的音乐，甚至代表着欧洲文化的咖啡…… 所以我一直觉得如我这般热爱欧洲的人，却不能到欧洲去看一看，这无论如何是一种人生的遗憾。而我们生活在如此开放自由的世间，在一个基本上已经能够自主的生存环境中，足不应该有人生遗憾的。 因为是梦，所以遥不可及。因为在我们的意识中，只有梦是永远不能真正抵达的一个缥缈的境界。而欧洲是梦，所以难以实现。于是才说欧洲遥远，其实并不是欧洲遥远，而是观念遥远。后来知道是陈旧的观念在间离着我和欧洲。之所以久久不能看到欧洲，是因为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被欧洲邀请的机会。而我们过去走出国门，通常就是通过这样的一种途径。比如我去美国，是因为获得了美国政府的邀请。而在这样的邀请中，我们不仅能顺利获得签证，还能有充裕的访问基金。然而你能等到你所有想去国家的邀请吗?除了欧洲，我们还想去非洲，去南美，而你和你喜欢的那个国家没有任何交往，你也没有为那个国家的文化传播做过任何贡献，那么你又怎么可能获得那个国家的盛情接待呢？ 后来才知道机会是可以创造的。特别是旅游业的兴旺，更加速了我们走向世界的可能。于是欧洲便不再是梦想，它正在以它美丽而妖娆的姿态缓缓向我们走来。所以无须再等待什么，无须再期盼诸如包含着访问基金的邀请，甚至也无须自己去大使馆办理复杂的签证。 总之当我们转变了那些习惯的观念，当我们可以用劳动所得实现自己的梦想，那么梦想就不再遥远。 于是我们终于得以踏上欧洲的大地。那是怎样的一种向往，那个几乎转瞬之间就迎面而来的现实。 在一个关于音乐的主题下，尽情深入到我们所迷恋的欧洲文化中。 当然，在这样的旅行中，是难免走马看花的。但有的旅行就是要走马看花的;不走马，就不会看到更多的花。关键是，你的走马看花要有一种人文的基础，所以你看花的时候才会是有依据、有目标的。你了解莫扎特，于是萨尔茨堡之于你就会是熟悉的；你崇拜拿破仑，那么壮丽辉煌的凯旋门就不再是陌生的；你喜欢美丽的希茜公主，维也纳郊外的美泉宫就是迷人的；同样你敬仰歌德，那么你在海德古堡的花园里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墓碑，就会觉得特别兴奋；而当你谙知了“左岸”之于法国的文化意味了什么，那么当你坐在“双偶”或“花神”咖啡馆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你是在怎样享受着法兰西的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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