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钟与蝴蝶
2007-9
南海出版公司
[法] 让-多米尼克·鲍比
128
邱瑞銮
无
在老旧的麻布窗帘后面,映着浅浅奶白色的光,透露了天色已破晓。我的脚后跟很痛,头仿佛千斤重,而且好像有潜水钟之类的东西紧紧罩住我的全身。我的房间轻轻缓缓地从昏暗中抽退出来。我仔细端详我亲爱的人的照片,孩子们的涂鸦、海报,以及一个铁制的小小自行车选手,这是一位朋友在巴黎一鲁贝自行车赛开赛的前一天寄来的纪念品,我也仔细端详围着护栏的床。这张床是我六个月以来,像岩石上的寄居蟹一样赖着不走的地方。 不需要思索很久,就知道我人在哪里,我记得我的人生是在去年十二月八号的那个星期五起了个大反转。 在那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过别人提起脑干。那一天,我心血管发生意外,所谓的脑干丧失了传导的功能,我才猛然了解它是我们头脑运作的重要枢纽,是联结大脑与神经末梢必不可少的路径。以前,我这种病叫“脑溢血”,一旦发作,二话不说就是死路一条。救生医疗技术的进步,使得病人所受的刑罚更加精巧。我虽然免于一死,却陷在这样的处境里:从头到脚全身瘫痪,意识清醒地封闭在自己的内在世界中,无法和人沟通,只能靠着眨左眼皮,与外界对话。这种病症刚刚才被英国医生命名为“闭锁症候群”。 当然,当事人总是最后才知道自己交上这样的好运。以我来说,在身体机能完全受损之前,我应该是昏迷了二十天,又连着好几个礼拜意识模糊。一直到一月底,我才在贝尔克海军医院一一九号病房里苏醒过来,也就是在现在照进来早晨第一缕光线的这间病房。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七点钟,小教堂的钟声开始当当作响。十五分钟一响、十五分钟一响地标明了时间的流逝。停歇了一夜以后,我阻塞的支气管又发出哼哼咻咻的杂音。我的双手蜷缩在黄色被单上,疼痛难当,痛得我根本分不清我的手是灼热,还是冰凉。为了克服关节硬化的毛病。我本能地把肢体伸展了一下。使劲让手臂和大腿挪动几厘米。常常,这能减轻一些肢体上的疼痛。 当我困顿如茧的处境,比较不会压迫得我透不过气来时。我的心就能够像蝴蝶一样四处飘飞。有好多事情要做。我可以在空间、时间里翱翔,到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岛去,或是到神话中的米达斯国王的皇宫去。 我可以去探望我所爱的女人,悄悄挪到她的身边,抚摸她沉睡中的脸庞。我可以在西班牙建造城堡,掠取金羊毛,勘察亚特兰提斯,实现童年的梦想,完成成年的雄心壮志。 暂且停止四散纷飞的浮想。我必须先构思这个卧病在床的旅游札记开头要怎么写。在出版社派人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记下札记内容之前,我就要准备好题材。在我脑子里,每个句子都要先搅拌过十次,删一个字,加一个形容词,牢牢记住我造的句子,把一个段落、一个段落的文句都背下来。 七点三十,值班的护士小姐打断了我的思路。一天的例行活动准时开始,她拉开窗帘,检查一下气管导管和注射的点滴,然后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现在,电视正在播卡通影片,故事是说一只西方跳得最快的癞蛤蟆。要是我许愿,希望自己变成癞蛤蟆,那会怎么样呢?
《潜水钟与蝴蝶》是2007戛纳大奖电影《潜水钟与蝴蝶》原著;用左眼皮写下的生命絮语;世界顶级时尚杂志——法国《ELLE》总编辑的精彩谢幕。在《潜水钟与蝴蝶》中,鲍比这样写道,“人们按照法语E、S、A……的次序,把一个个字母念出来给我听……一直到我眼睛眨一下,示意就是那个字母,对方就把字母记下来。下一个字母也是照这种方式进行。要是没出差错,很快就可以拼出一个完整的单词,然后一些句子和片段也渐渐可以看懂。”鲍比就是这样在友人的帮助下,写下过生活的回忆,写下当下生活的感受,写下关于活着、关于死亡、关于爱的思索,所有这些都被收入到这本如生命絮语般的《潜水钟与蝴蝶》当中。 让—多米尼克?鲍比 1952年生,在巴黎求学。后任记者数年。 1991年,出任法国《ELLE》杂志总编辑。 1995年12月8日,突然脑中风。 1997年3月9日,去世。 阅读这本书,再次爱上了生命……每个字都让作者备极辛苦,这里的文字却 是简略如电报体的病床文章。它轻盈如最灵动的幽默、清醒如烹煮中的杏仁、活泼如年轻人第一次赴约的步履。 _艾德蒙?怀特 [内容介绍] 世界顶级时尚杂志——法国《ELLE》总编辑让—多米尼克?鲍比,1995年12月8日突发脑中风,陷入深度昏迷。20天后,他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运动功能,不能动,不能吃,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呼吸,全身能动的只有左眼皮,这成为他联系世界的唯一通道。鲍比的身体就像被困在重重的潜水钟里,无法自主,无法动弹,但他的心灵如同轻盈的蝴蝶一样自由飞翔。 当友人念到某个需要的字母时,他眼皮眨一下,这样写下一个词、一句话,写下过去生活的回忆,写下当下生活的感受,写下关于活着、关于死亡、关于爱的思索,甚至写信给他所有的朋友……写下这本书。 1997年3月9日,本书法文版出版两天,鲍比去世。 读本书,只知道此书写作的经历——用左眼皮一下一下地选择需要的字母,然后拼成一个次,然后成为一个句子,一个个句子,成段,成章,成书……便足够。 当身体仅仅剩下左眼皮还能眨动时,我们如何让生命依然丰满? 作者身已残疾,不久于人世,但是整日思考的,却不是自己的疾病,也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冷静地思索着人来到这个世间所会遇到的一些大问题小问题——一些怎么也绕不过去的问题,诸如爱情、信仰、慈悲、良知以及安乐死、福利社会等等,作者在自己的思索中提出了自己的深刻见解,有忧虑,有嘲笑,有悲伤,有欢乐,还有愤怒,但是,字里行间,无不透出巨大的乐观与豁达,从而给人以力量,给人以希望。 1997年1月,我们便知道了一个叫鲍比的男子,我们只是知道,这本他一生最后一本书——也是他唯一的一本书,是用他全部的生命写就了。3月7日,这本书法版问世。两天后,他离开了人间。我们遗憾:不能将中文版及时让人见面。6月,纽约英文版出版。7月,伦敦英文版出版。8月,德文版……全世界已经有几十个民族的人在阅读这本简短的文字。2007年,戛纳大奖公布,《潜水钟与蝴蝶》赫然在榜。 [媒体评论] 一本给绝望者以光明的不可思议的图书,一本让人类变得更加坚强的图书,一本伟大的图书。 ——《纽约时报》 阅读这篇最不寻常的故事, 我看到一个勇者内心的光明。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是无可比拟的。那是一则令人心碎却又壮丽、庄严的证言,见证了人类精神的令人心疼的美。 ——《死亡的脸》作者 许尔文?努兰 这个故事,出自一名深沉空间的探索者,令人着迷。这些话语,出自一个禁锢在毫无知觉的肉体里的心灵,看不见丝毫自怜或伤感,令人心醉。这本书,令人不能忘怀。 ——安卓·魏尔 一名禀赋独特的作者,完成了这篇令人心碎的故事,痛苦转化为创意,人类的绝望转化为文字的奇迹。 ——艾利·威索(作家) 在这本书里,鲍比在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旅行,沿途一路品尝美味,向我们展示 “一个好象被泡在一桶甲醛里的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亚马逊网站 阅读这本书,再次爱上了生命……每个字都让作者备极辛苦,这里的文字却不是简略如电报体的病床文章。它轻盈如最灵动的幽默、清醒如烹煮中的杏仁、活泼如年轻人第一次赴约的步履。 ——艾德蒙·怀特(作家) 让—多米尼克?鲍比非同寻常的故事,见证了人类想象力的丰沛,也见证了激发无限勇气的坚韧意志。《潜水钟与蝴蝶》势将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甚至任何时代,最杰出的文字。 ——辛西雅·欧琪克(作家)
世界顶级时尚杂志——法国《ELLE》总编辑让—多米尼克·鲍比,1995年12月8日突发脑中风,陷入深度昏迷。20天后,他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运动功能,不能动,不能吃,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呼吸,全身能动的只有左眼皮,这成为他联系世界的唯一通道。鲍比的身体就像被困在重重的潜水钟里,无法自主,无法动弹,但他的心灵如同轻盈的蝴蝶一样自由飞翔。 当友人念到某个需要的字母时,他眼皮眨一下,这样写下一个词、一句话,写下过去生活的回忆,写下当下生活的感受,写下关于活着、关于死亡、关于爱的思索,甚至写信给他所有的朋友……写下这本书。 1997年3月9日,本书法文版出版两天,鲍比去世。
自序轮椅祷告洗澡字母皇后西那希露台观光客腊肠守护天使拍照另一个巧合梦境旁白幸运日蛇径窗帘巴黎植物人散步二十比一打野鸭礼拜天香港小姐留言在葛雷凡蜡像馆爱吹牛的人《生命中的一天》开学了
自序 在老旧的麻布窗帘后面,映着浅浅奶白色的光,透露了天色已破晓。我的脚后跟很痛,头仿佛千斤重,而且好像有潜水钟之类的东西紧紧罩住我的全身。我的房间轻轻缓缓地从昏暗中抽退 出来。我仔细端详我亲爱的人的照片,孩子们的涂鸦、海报,以及一个铁制的小小自行车选手,这是一位朋友在巴黎—鲁贝自行车赛开赛的前一天寄来的纪念品,我也仔细端详围着护栏的床,这张床是我六个月以来,像岩石上的寄居蟹一样赖着不走的地方。 不需要思索很久,就知道我人在哪里,我记得我的人生是在去年十二月八号的那个星期五起了个大反转。 在那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过别人提起脑干。那一天,我心血管发生意外,所谓的脑干丧失了传导的功能,我才猛然了解它是我们头脑运作的重要枢纽,是联结大脑与神经末梢必不可少的路径。以前,我这种病叫“脑溢血”,一旦发作,二话不说就是死路一条。救生医疗技术的进步,使得病人所受的刑罚更加精巧。我虽然免于一死,却陷在这样的处境里:从头到脚全身瘫痪,意识清醒地封闭在自己的内在世界中,无法和人沟通,只能靠着眨左眼皮,与外界对话。这种病症刚刚才被英国医生命名为“闭锁症候群”。 当然,当事人总是最后才知道自己交上这样的好运。以我来说,在身体机能完全受损之前,我应该是昏迷了二十天,又连着好几个礼拜意识模糊。一直到一月底,我才在贝尔克海军医院一一九号病房里苏醒过来,也就是在现在照进来早晨第一缕光线的这间病房。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七点钟,小教堂的钟声开始当当作响,十五分钟一响、十五分钟一响地标明了时间的流逝。停歇了一夜以后,我阻塞的支气管又发出哼哼咻咻的杂音。我的双手蜷缩在黄色被单上,疼痛难当,痛得我根本分不清我的手是灼热,还是冰凉。为了克服关节硬化的毛病,我本能地把肢体伸展了一下,使劲让手臂和大腿挪动几厘米。常常,这能减轻一些肢体上的疼痛。 当我困顿如茧的处境,比较不会压迫得我透不过气来时,我的心就能够像蝴蝶一样四处飘飞。有好多事情要做。我可以在空间、时间里翱翔,到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岛去,或是到神话中的米达斯国王的皇宫去。 我可以去探望我所爱的女人,悄悄挪到她的身边,抚摸她沉睡中的脸庞。我可以在西班牙建造城堡,掠取金羊毛,勘察亚特兰提斯,实现童年的梦想,完成成年的雄心壮志。 暂且停止四散纷飞的浮想。我必须先构思这个卧病在床的旅游札记开头要怎么写,在出版社派人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记下札记内容之前,我就要准备好题材。在我脑子里,每个句子都要先搅拌过十次,删一个字,加一个形容词,牢牢记住我造的句子,把一个段落、一个段落的文句都背下来。 七点三十。值班的护士小姐打断了我的思路。一天的例行活动准时开始,她拉开窗帘,检查一下气管导管和注射的点滴,然后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现在,电视正在播卡通影片,故事是说一只西方跳得最快的癞蛤蟆。要是我许愿,希望自己变成癞蛤蟆,那会怎么样呢? 字母 我很喜欢字母表里的每一个字母。晚上,夜色阒黑,唯一还有一点生息的,是电视开关显示灯的小红点。在这个时候,元音和子音随着查理?特内一首曲调轻快的法兰多拉舞曲舞动:“威尼斯,精美绝伦的城市,有我甜蜜的回忆……”它们手牵着手,从房间的这头跳到那头,来到床边绕圈圈,又沿着窗户舞动,蜿蜿蜒蜒地在墙上回旋,一直盘绕到门边,然后再从头来一遭。 E S A R I N T U L O M D P C F B V H G J Q Z Y X K W 这个看似杂乱无章的欢乐队伍,它们的排列组合并不是随便拼凑的,而是经过聪明的配置。与其说这是二十六个字母,不如说是一张排行榜,每一个字母按照它们在法文里的使用率排定先后次序。因此,E带头舞动,W紧随在最后,深怕脱队。B在赌气,很不高兴被下放到V的隔壁,它们两个的发音老是被搞混。骄傲的J很惊讶,它在很多地方常常当一个句子的起头,现在竟然被排得那么靠后。胖胖的G拉长了脸,它的位置会被H吹一口气,惹得它很火。常常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T和U,没有被迫分离,尽情享受着相聚的喜悦。这一切的排列组合都有成立的理由:使所有愿意尝试和我直接沟通的人,沟通起来不会那么艰难。 这一套办法很原始。人们按照E、S、A……的次序,把一个个字母念出来给我听……一直到我眼睛眨一下,示意就是那个字母,对方就把字母记下来。下一个字母也是照这种方式进行。要是没出什么差错,很快就可以拼出一个完整的单词,然后一些句子和片段也渐渐可以看懂。不过,这只是一套办法,只是运作的方式,是用来解释的说明书。接下来,在实际会发生的状况中,有些人会怕,有些人很理智。面对这一套文字代码,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就像每个人翻译我想法的样式也不一样。喜欢玩填字游戏的人,和喜欢玩排字游戏的人,可以用比较短的时间把单词拼出来。女人也比男人更能习惯于这种沟通方式。由于不断地练习,有些人非常熟练这一套方法,甚至不需要动用那本神圣不可侵犯的笔记本,不需要一边看着抄录在其中的字母排列顺序,一边在空白页上记下我所有的话语,好像记下阿波罗神殿女祭司的神谕。 不过,我在想,公元三千年时,要是有考古人类学家翻阅这本笔记本,他们会看到各种字句掺杂在同一页,有这样的句子:“物理治疗师怀孕了”、“尤其是大腿”、“是阿瑟?韩波”,也有像这样的句子:“法国人玩得跟猪一样差劲”。笔记里潦潦草草写了一些连不上的字,看不懂,又东拉西扯的,单词也没拼对,不是掉了几个字母,就是没有把音节接续拼完。真不知道他们看过之后会作出什么结论。 容易激动的访客很快就会失控。他们用单调平直的声音,很快地把二十六个字母丢出来,随随便便念几个字母,而一看所得到的响应是没头没脑的句子,他们就会忍不住叫起来:“我真白痴啊!”但是终究,结果会变得比较轻松,因为我不需要卖力去应对,他们到最后会一肩扛起所有的对话,自己问问题,自己回答。我尤其害怕那些把话闷在心里的人。我问他们:“还好吗?”他们回答:“好。”然后立刻又把发球的责任丢给我。和他们对话,字母变成掩护的炮火,必须先提问两三个问题,才不会彼此尴尬地愣在那里。而那些有耐心讲究细节的人,比较不会出差错。他们仔仔细细地把一个个字母标出来,在句子还没有结束以前,不会去臆测这个句子奥秘的底蕴,也不会凭自己的意思补上一个小小的单词。他们以脑袋做担保,保证不会自己在champi后面加上gnon,在l ato后面加上mique,也不会有nable自动接在intermi或是insoute的后面。这个对话缓慢的过程,很容易让人不耐烦,但这至少可以避免误解,而这种误解往往是那些冲动的人没有查验自己的直觉,而在不知不觉中陷入的泥淖。不过,我也能体味用这一套方法沟通别有一番诗意,就像有一天,我表示我要眼镜(lunette),对方却问我,我要月亮(lune)做什么……
作者是时尚周刊《ELLE》的主编。1995年12月,一场突如其来的脑血管疾病,使他丧失了全部运动机能,没有医疗辅助,他将不能动、不能吃、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呼吸。他只剩下一只眼睛--左眼能动,成为他与外面整个世界的惟一联系。 他的思维能力仍然正常,在一动不能动的躯体里面,有无数活泼的思想,急于冲向海滩,飞向天空....这才是最糟糕的事。 作者把这种情况,比喻为潜水钟与蝴蝶的冲突。肉身束缚在潜水钟里,而在潜水衣的玻璃气泡中,飞着蝴蝶。对,就是蝴蝶,那些轻盈美丽,难以捕捉的小东西。我记得,在中国的传说里,它是飞舞在梦与现实中的精灵。 他决定,要将这些蝴蝶释放出来,让它们的翅膀舞动在阳光下。 他用左眼,眨一下表示“是”,眨两下表示“不”,在来访者念到字母表中的某个字母时,示意停下来,就这样,完成了一个字、一句话、一整页.....他完成了整本书。 要命的是,分明一件悲惨的事,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偏时不时要咧嘴而笑。这不能怪我,要怪得怪作者自己,天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幽默! 就是那种不知来自于巴黎佬,还是法国佬,亦或命运之神亲手赠予的、活见鬼的幽默! 我没办法不笑,当他开始工作时用眨眼示意想要眼镜(lunettes),急性子的人们却问他是不是想要月亮(lune);当他被直挺挺地悬吊在康复室里,想像自己是歌剧《唐.璜》最后一幕里的那尊骑士雕像;当他如此评价自己的老同事:每周文森特有十个主意,三个棒极了,五个不错,另外两个是灾难性的...... 生活中无数有趣可喜的细节,象蝴蝶一般,需要最敏锐的感官才能够捕捉。而且,有时候,还能捕捉到往日从不会注意到的,友谊和爱。你知道,它们,如同最美丽却最羞怯的蝴蝶,虽然不常看见,可的确存在着,我也相信。 看到过一幅油画,战火肆虐后的废墟上,一只蝴蝶在飞舞,没有沉重的底色,又怎么能体验轻盈? 越说废话越多,停住。还是以会心的笑,作为对作者的致敬吧,也许,这也是作者所喜欢的,我想。
《潜水钟与蝴蝶》的作者身已残疾,不久于人世,但是整日思考的,却不是自己的疾病,也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冷静地思索着人来到这个世间所会遇到的一些大问题小问题——一些怎么也绕不过去的问题,诸如爱情、信仰、慈悲、良知以及安乐死、福利社会等等,作者在自己的思索中提出了自己的深刻见解,有忧虑,有嘲笑,有悲伤,有欢乐,还有愤怒,但是,字里行间,无不透出巨大的乐观与豁达,从而给人以力量,给人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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