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片
2013-2
重庆大学出版社
曹寇
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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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片》是当代青年作家曹寇的一部随笔集。全书大致分如下几辑：乡村生活、学习生活、家庭生活、教师生活、个人生活和友情生活，以写人记事为主，故曰“生活片”。 作者把日常事物写得奇特且寓意深远。几个场景转换，或是一段对白，就可直抵人心。
曹寇，小说家，1977 年生。已出版小说集《操》、《喜欢死了》、《越来越》和《屋顶长的一棵树》，长篇小说《萨达姆时期的生活》。现居南京。
自序村里消息想当年我武功盖世念过私塾的人张螃蟹王道士死虾子泛红壳泡桐年底志人民的体育就是挑大粪村里消息七仙男那些悲伤的儿童老母鸡一个记忆纪念一位英雄少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云中谁寄锦书来纪念一位女同学中专生那些悲伤的儿童多么地爱父亲父亲种菜忆同志我的祖母基督徒大舅的书祖父的朋友红山街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哥哥七月半西瓜教师生活王小萍二桥南岸教师生活雾都孤儿张老师退休之日我弥留之际我弥留之际匕首我的夏夜气味男孩子应该主动点迷宫酒蒋王庙头和发干澡神秘的画像桂花为什么这么香一顿异乎寻常的早餐二两水饺鬼脸城体检一家浴室当兵的想法冬至烧纸人地板上的脚印刘公岛到此一游“机器人”的饮食问题一场摇滚表演芳邻失眠之夜南京的姑娘生活片青年作家姚来江房客马鞍山的几位朋友“享受孤独”当代青年张怀旧生活片姚鄂梅在蓬莱此时此地此人的命运
我的外婆是个娇小的小脚老太，外公是个本分老实的农民。前者在灶上炒菜，后者就在灶下烧火。灶膛里的火光把外公的脸照得红红的，使他那只坏掉多年的眼睛也熠熠生辉。他会用火钳在灶膛里夹颗火星点烟。烟抽了一半，就掐灭，放灶沿子上，过会儿再抽。很难想象我的外公曾是一名地主，他笑的那个样子，温柔而谨慎，甚至还有些腼腆，至今我都能想起。 六合与我家乡仅一江之隔，坐船十分钟，但我竟然从没去过。我只知道那里有个叫瓜埠的集市，小孩子讹称为“寡妇街”。年底杀猪，开春就要买小猪，在我们那儿买小猪都是去“寡妇街”。小猪我们称“小猪秧”，像庄稼似的，寡妇街就是秧田了。也不说买，而说捉，很生动。于是就是：“过了年，去寡妇街捉个小猪秧。” 那个特有趣并跟我关系好的张老师倒确实不在。后来找到他，他一个人站篮球场边上那堵墙上的瓷砖地图上看来看去。腰弯着，看的可能是南沙群岛。他看见我，就赶紧指着自己刚才看的地方说，呐呐呐，这个岛上站着个人，女的，我看到了，好像是你老婆。我一如既往地笑了笑，然后突然觉得很难过。 下面我所要说的就是当年了。想当年她成绩优秀清纯靓丽，全班男生都喜欢她。有的朝她递纸条，有的直接在班上朝她大喊：“老母鸡，我要日你！”这些我都没干过，我从来不正眼看她，写字作文，老夫我当年一流，也从来没在一张纸上写过她的名字。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我曾经喜欢过她。所要说的还有，我每天上学都会经过她家门前。她的家庭很富有，有一个深院，里面花木葱茏。我经常看见她那弱小的身体从那深不可测的院子里蹩出来。于是我就停下脚步，让她走在我的前面，从不逾越一步。 而当我起床出门一看，我的“单杠”被父母作为晾衣绳在使用；如果是在冬天，咸肉咸鸡咸鸭什么的会被整齐地悬挂在上面。它们赤裸着身体，像几位大活人正在表演被示众吊死的惨状。非常幽默，起码比赵本山幽默。 我自将不屑于所谓中考所谓读书，我会离开此地，我会像冯梦龙小说中的人物那样，一会儿在京城临安一会儿在某个荒山野岭中与一樵夫谈论前朝遗事，我会在西湖上遇到神仙，我会在船上逢凶化吉。最终我将两鬓苍苍未改乡音地回到此处。种种幻想使我变得骄傲，无视父母和教师。我拒绝理发，任其自然生长，披在脑袋上。我在镜中发现自己有点像《霍元甲》里的人物而感到惊喜。 值得一提的是，去学校报到之前，我突然变得“勤劳”了，几乎每天都跟着家人下地干活。于今看来，我愿意将这种乡村少年陡然的“懂事”理解为一种矫情，只是它是客观存在而已，不构成羞耻。我要说的是，这也是我对家人记忆最清晰的一段时光。 姐姐已经嫁人不提，母亲依旧浑身泥巴地在田里干活。哥哥则已经去学了汽车驾驶，为他之后多年的出租车司机生涯做起了准备。而祖母，那个14 岁作为童养媳来到我们家的时年83 岁的苦命女人，每天都坐在阴凉下帮助我们剥蒜头，以便让我们将一枚枚蒜瓣等距离地插到田里。她希望我将来工作拿工资了，要去下坝街（当地一小集市）买一根刚出油锅的热油条给她吃。而我的父亲，不再对我咒骂不已，他诚恳地提醒我，不要偷他的烟抽。 实话实说，我的课堂是沉闷的。我无意于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不会做什么准备。那些课文我已教多年，有时我真想表达一下所谓的“风度”和“派头”，即只拎一支粉笔进课堂。但我没有这么干过，因为我想到它是在制造“风度”和“派头”就觉得自己恶心。 我是带着朋友送给我的那幅画像回家的。在画像里，我眼窝深陷，嘴抿得很紧，犹见当时的紧张。总体看来我显得阴郁苍老。这不是绝对写实的作品，应该可以归入印象派。我信任这位朋友的绘画功力，所以我相信这幅画在某种程度上传了我的“神”。 怎么说呢，去年秋天，姚来江带着他的朋友来看我，我们这些第一次见面的人，我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这些在夜晚谈论写作和女人的人……使我觉得自己生活在他的小说里。 我偷眼看了看在座的这些青年男女：他们头发乌黑，精力充沛，有爱有恨，有情有欲，他们之间也形成友谊，包括误解、分歧和一切所应有的情愫。不仅如此，他们还写作，兴奋或困惑于汉语之间。可是，大家正在逗玩的这个孩子提醒我们，我们终将成为死人，无一幸免。 ……
⊙目前的曹寇正处于小说大师的年轻时代，这是一段如此富饶又艰苦卓绝的时光，有他天才的作品为证。 ——韩东（作家） ⊙南京年轻一拨玩小说的，最应该看好，也许就是这个曹寇。 ——叶兆言（作家） ⊙如其名，曹寇在做的事是，清点文学的残兵败将，集中最后的散兵游勇，与这个世界做最后一战，在流窜中被全歼，我觉得这是这个时代唯一真实有力的文学。 ——狗子（作家） ⊙虽然年纪轻轻，小说写得却像是传说中活了几辈子的人才能搞出来的东西。 ——李红旗（电影导演） ⊙曹寇甚至把“无聊”写成了“无聊现实主义”。 —— 陈晓明（文学评论家） ⊙低微的生存反感崇高，因为被现实痛击，所以要用小说反打，实施报复。这就是曹寇，文如其人。 ——欧宁（当代艺术策展人） ⊙在曹寇的语言上得到快感的人绝不止他一个。他知道若只能讲这些破事的话，必须在讲的方式上想想办法。浅白平实但绝对称不上口语化的遣词用句是基础……然后是其已具风格的叙述结构， 一种恶意和喜感兼具的，令人一脚踩空的恶作剧。 ——杨波（评论家） ⊙曹寇在还没有正式出版小说集前，在网上和圈子内已经是大名鼎鼎。他从来没有什么写作计划，想到什么就写出来了，渐渐地成了气候。 ——侯磊（出版人） ⊙曹寇是近年来快速成长的青年小说家。他的小说，大多指向那些无聊人物的无聊琐事。这种文本书写或许正是根植于作者个人甚至是这个时代众多人的生存经验。在曹寇的小说文本中，各种微不足道的精神废墟被集中到时代的中心位置，从而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正在不断隆起的疾病世界。 ——《南方日报》 ⊙曹寇是有力度的青年作家。他的感觉十分独特，他的叙述非常简洁，他的语言像剃刀一样锋利，能够轻而易举地切开现实生活的赘肉。 ——《收获》 ⊙几乎口语化的文字，放射出一个踏实感十足的虚拟世界，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摆事实讲道理，逻辑分明条理有序。 ——《时代周报》 ⊙读曹寇小说的好处就是可以与他一起在醒时做梦，这是许多读者阅读时的期待。 ——《北京青年报》 ⊙他的小说中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无聊得如同鲁迅笔下的两棵兀然站立的枣树。 ——《文学报》 ⊙他没有任何花架子，也不屑于玩弄任何花招，他只用最简洁、质朴的语言，以及他的诚实和对这个世界独特的体验，就深深地打动了读者。 ——《他们文学网》 ⊙曹寇是一个迷恋于自己声调的叙述者，他的叙述中有一股强硬而粗野的力量，他似乎对既有价值和一定之见有一种颠覆的冲动。 ——《文学港》
★中国最著名屌丝，自封屌丝协会主席。一个如此诚实、爱憎分明的家伙。 ★被誉为最具才华和潜力的中国年轻一代作家。是《时尚先生》、《收获》最受欢迎青年小说家。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11年度新人提名。 ★他的锋利的文字，句句直抵心脏。看他用足了狠劲，却抒情地要死。 ★他让人真切体会到生活原来是如此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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