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2009-8
中国三峡出版社
林非,江力 著
282
无
《生命的意义》选取了北大导师张世英、厉以宁、林非的短文精品。他们都是年届八秩的老者,他们都是自己所研究领域的泰山北斗,他们都是这个社会的良心和守望者。所选文章短小精悍,深刻隽永。让我们宁静片刻,追寻大师的足迹,聆听智者的心声,体悟先生们悲天悯人的崇高精神境界。
林非,1931出生,江苏海门人,汉族,1955年冬季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历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鲁迅研究会会长,中国散文学会会长等。 学术论著有《鲁迅前期思想发展史略》《鲁迅小说论稿》《现代六十家散文札记》《中国现代散文史稿》《治学沉思录》《文学研究入门》《鲁迅和中国文化》《散文论》《散文的使命》《中国现代小说史上的鲁迅》《林非论散文》等。散文创作有《访美归来》《西游记和东游记》《林非散文选》《林非游记选》《令人神往》《云游随笔》《中外文化名人印象记》《离别》《当代散文名家精品文库·林非卷》《世事微言》《人海沉思录》《话说知音》等;回忆录有《读书心态录》《半个世纪的思索》。迄求共出版30余部著作。其学术论著与散文创作均追求独创个性和文化内涵,海内外学者对其评论颇多,有些论著和作品已被国外翻译出版或发表。
人生感悟音乐的启迪令人神往青春的祝愿三峡放歌隗为学者生命的意义话说知音询问司马迁浩气长存小乔墓畔的思索汨罗江边灵魂的震撼《长恨歌》里的谜浏览二十四史追求美丽古代美女息妫的悲剧萨特:拒绝诺贝尔文学奖在卢梭铜像面前的思索“五四”前夕的一点感想对于中国和西方文化的思索散文纪事大哉茅盾记赵树理——零碎的记忆悼念散文家吴伯箫王瑶的“自传”吴世昌小记秋日访冰心文学史家刘大杰怀念方令孺老师萧军二三事许世旭印象汉城邂逅张晓风我心中的秦牧记丸尾常喜荒煤祭充闾先生:永远的追求夫子自道记忆中的小河童年琐记我的青少年时代渡过长江去火似的激情大学里的读书生活在河北省偏僻的山村里我和牛在农家做客记儿子的生日离别研究鲁迅的历程与散文结下了不解之缘文化评说思想者的澎湃心声 王充闾思想者的创作咀华 沈斯享从“林非现象”到“林非理论” 曾绍义“用痛苦换来的欢乐” 钱理群文化的内蕴与对“人”的呼唤 张梦阳论林非散文的个性特征 秦弓“我写故我在” 李晓虹林非其人其文 王兆胜超越时空的心灵感应 苏伟林非先生 江力
几十年来,无论是在欢乐或忧患之中,劳碌或闲散之时,我都从未离开过音乐。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被不断地派往乡下去种地,每天都累得直不起腰来,真是筋疲力竭,困顿不堪,不过当我匍匐在田野里,迎着清凉的微风,擦去额头的汗水,哼起贝多芬和斯美塔那的不少乐曲时,就觉得任何阴郁与忧伤的情绪,都无法来扰乱自己了,觉得还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生存下去。 70年代初,我奉命去鄂豫边界的“五七干校”,每当在殷红的晨曦和晚霞底下,迎着朝阳和落日,挥起手里的皮鞭,吆喝着几头倔强的水牛时,就回忆起无数打动过自己心灵的旋律。从巴赫到拉赫玛尼诺夫,竟像闪电似的在脑海里出现,一会儿使我悲怆欲泣,一会儿却又充满了无限的欢愉。这些难忘的往事,都已在自己的散文《我和牛》《我在“干校”当牛倌》中描述过了。 80年代初,我在美国的西海岸漫游时,曾住在一位美国汉学家的府上。每天深夜,我都要打开床前那台老式的收音机,聆听着莫扎特或鲍罗丁那些令人回肠荡气的曲子,想着人类艰辛的命运和崇高的追求,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最近这10年中间,我每天的工作几乎都是枯坐在斗室里写书。音乐始终陪伴着我,催促我写完了十多部书稿。我的读书和写作,总是在音乐声中度过。 不过在这样的时刻,我只听优雅、柔美与和谐的乐曲,列那尔、约翰·斯特劳斯和雷哈尔的不少旋律,像是在为我的写作充当伴奏,还常常给我插上想象的翅膀,让我可以海阔天空地翱翔;至于那些雄伟深湛和激昂悲凉的曲子,忧心如焚和哀伤欲绝的主题,这时是不太敢听的,因为我怕它会打乱自己的思路。 我既不钻研乐理,也不探究作曲的奥秘,为什么在一生中都对音乐充满了如此浓厚的兴趣呢?这是因为从那里进发出多少诚挚和圣洁的情感,深深地打动了我。真像《礼记·乐记》里所说的,“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柏拉图的《理想国》里也说,“节奏与乐调有最强烈的力量浸入心灵的最深处”。那出自内心的欢乐或忧伤,安宁或焦虑,那奋进或彷徨的感情,那神往追求或失落绝望的思绪,简直让人们听了之后难以排遣,无法抗拒。 音乐使我懂得了,如果没有渗透和蕴藏着这样的情感,那就无法成为触动人们心弦的艺术作品,情感的流露与表达无疑是审美的灵魂。托尔斯泰在《艺术论》中曾下过这样著名的定义:“作者所体验过的感情感染了观众或听众,这就是艺术。”作为一个定义来说,它肯定是表达得不够全面的,然而又不能不承认这位文学大师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如果缺少了打动读者的感情,那至少就不会是一件成功的作品。 正是从音乐里倾泻出来的感情的激流,时刻在提醒着我,文学也同样应该具有真情实感,否则就无法植根于人们的心里。我们过去长期以来,在这方面往往都是忽略了,许多作品出现概念化的毛病,无法感动自己的读者。针对这样的情况,我在自己撰写的不少论文中,常常强调着文学艺术中的情感问题。 不用说像贝多芬交响乐那样气势磅礴的情感了,就是《高山流水》中流畅、清冽和深沉的音调,《广陵散》中愤懑、跌宕与慷慨的节拍,也可以使人们的心弦不住地颤抖与振荡。 音乐里这种激动人心的情感,还往往升华为永远飘扬在人们眼前的境界。门德尔松的《c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充满了温馨的怀念和对青春的渴望;肖邦的几首《夜曲》,晶莹明澈,静谧幽丽,像清风,像月光,像潺潺的小溪,像森林中长满了青苔的小径,像和知己倾吐着衷心的话语;布鲁赫的《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有时像忧伤的晚秋,有时又像明媚的春天,还像一位诗人在抒发着苍劲和飒爽的情怀;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像春日来临时消融了冰冻的河流,汩汩地淌进人们迫切需要滋润的心田,这是青春的咏怀,这是对理想人生的礼赞。大凡这样美好的境界,都像是建筑在心灵里的阶梯,好让人们沿着它走向广阔与崇高。 怎么能够像那些璀璨的乐曲那样,一股股潺潺的情感之流,进涌成为令人难忘和永远神往的艺术境界呢?这确实是值得思考与借鉴的。我读到过的不少文学作品,往往写得过于烦琐,罗列了众多的细节,却无法从若干感人肺腑的描绘中,蓦然之间升华出令人心向往之的境界来,因此它不能萦绕于读者的心头,引起他们不住地咀嚼与沉思。 至于音乐里那种色彩缤纷的艺术魅力,也简直是达到了令人难以捉摸的程度。不用说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和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中的主题了,它们或悲壮激越,鼓舞人们与命运搏战;或凄楚哀婉,抚慰人们去憧憬光明,那些迷人的音响,简直可以让人细细琢磨一辈子的。就是塔尔蒂尼的《G小调奏鸣曲》,如此庄严沉寂,却又那样轻俏诙谐,实在使人赞叹不止。帕格尼尼华美与隽永,萨拉萨蒂凄怆伤痛与粗犷豪放,拉罗在潇洒和奔放中流露出哀怨的色调,令人有旷达而又悲凉之感。比才在使人眩目的种种色彩中,总是透出那一派揪住了人们心弦的节拍。德彪西却显得轻盈与柔美,像微风吹拂着晶莹的白云,拉威尔既有神秘和朦胧的音响,又有清澈与明亮的旋律,汇成了一支亢奋的悲歌。 我们今天的文学创作确实也应该像那些出色的乐曲一样,出现许多充满了魅力的艺术风格,这样的话,它肯定也会不胫而走,渗透到人们的心里去。
当今最有影响的鲁迅研究大家、散文大师林非。人生感悟——本色人生、岁月如歌,回味传奇而充满诗意的生命旅程,诠释浪漫人生的文化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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