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之城
2009-9
新星出版社
[美]杰弗里·福特
251
马菁菁
无
铜墙铁壁城是一座可怕的城市,城主德拉奇坦•比洛是个暴君。城中,头等面相师克雷年复一年不厌其烦地进行面相研究,他通过手术刀、卡尺和其他工具测量研究人的面相和身材,就能区分善恶、判定性格、发现秘密,甚至预测未来。现在,城主派克雷出城去完成一件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任务。没想到离开神通广大的城主后,就连最循规蹈矩的克雷也难逃肉体和精神的诱惑。他在这个险象环生的陌生环境里经历了难忘的遭遇,逐渐发现了惊天秘密。这些发现足以动摇他对自我、对面相学,以及对整个世界的看法。
杰弗里•福特:他是极耀眼的奇幻新锐。著有知名长篇小说《镜中女孩》、《查布克夫人的画像》和《暗影之年》,以及短篇小说集《奇幻作家的助手》、《冰激凌帝国》和《沉溺的生活》。曾获得爱伦·坡奖、星云奖、雨果奖和世界奇幻奖,并数次入围上述奖项的提名。美国新泽西州布鲁克戴尔社区学院写作及早期美国文学教授。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四点整,我离开了铜墙铁壁城。当时天色灰暗,秋风萧瑟,我门前突然停下了一辆四轮马车。此时一阵大风从身后刮起,险些把我手里的文件刮落在地。这些文件事关一项重大任务,是一个小时前我的主人德拉奇坦·比洛(DrachtonBelow)交付给我的。车夫敞开车门,这家伙胖得像头猪,长着一口烂牙,眉毛浓密,眼窝深陷,我一看就知道他爱做白日梦,不时还会自慰一下。“到属地去!”他冲我大吼一声,声音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把我的衣领都震得抖了一抖。我点点头,上了车。 一会儿工夫,我们已经飞驰在城内的大街上,冲向城门。路人看到马车,纷纷向我行一种奇怪的一指礼,这是近来人们流行的一种问候方式。我也想回礼,可是当时只忙着看他们的面相,根本无暇顾及。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醉心于用卡尺寻找隐“灵魂”,现在,就连眼前一晃而过的一张面孔都能引发我莫大的兴趣。对于我来说,一个鼻子就是一首史诗,一片嘴唇就是一出戏剧,一只耳朵就是一部讲述人堕落的长卷史书。眼睛是有生命的,我的眼睛就在不倦地思考。长夜漫漫,我们在路上飞驰,穿过大山隘口,越过颠簸的路面,一直走到路的尽头。那头脑简单的车夫让马儿一刻不停地飞奔,不给它半点喘息的机会。我带了一盏化学药品灯,这是我的主人新近发明的,借着亮黄的灯光,我详细地读完了文件。我要去的地方是北方边境的矿城亚拿玛索贝(Anamasobia),主人疆域内最偏远的一座城镇。 我一遍遍读着这份文件,直到文字失去了字面含义。我一遍遍擦拭着手里的工具,直到刀锋中映出自己的样子。我出神地盯着月光下的湖泊和诡异的森林,盯着一群群陌生的动物,看它们受到马车的惊吓四散而逃。灯光渐渐暗了下去,我准备好了一针“纯美”,缓缓注入胳膊。 灯光暗了,我的情绪开始兴奋,只觉得脸颊开始发热。我的眼之心灵看到了这份文件中跃然而出的形象——一种据说来自人间天堂的白色圣果,具有一切超自然的魔力。圣果在亚拿玛索贝城教堂祭台的玻璃下面躺了好多年,成熟得恰到好处,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 若干年前,当地的矿工在格罗纳斯(Gronus)山下的地道开采时,凿穿了一堵墙,进入了一个有池塘的天然地穴,发现了一具木乃伊,他干枯的手里捧着的正是圣果。这则故事曾经引起了铜墙铁壁城市民的极大兴趣。不过也有很多人并不相信,觉得这不过是蠢人编出的谎话。 主人交付任务时一阵狂笑,同时提醒我,三年之前,我曾偷偷贴着枕头嘀咕,对他的长相品头论足,微词颇多。听了这话,我顿时惊呆了,双眼睁得滚圆,没想到他的威力竟然无处不在。这时他向脖子上注射了一剂“纯美”。针管活塞将紫色液体缓缓推入鼓胀的血管,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随后他拔出针头,简单地留下句话:“我不看,可我听。” 我咬了一口白色圣果,有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在马车里扑扇翅膀,缠住了我的头发,之后便消失了。这时主人德拉奇坦·比洛出现了,面带微笑地坐在我对面。“到属地去。”说着,他给了我一支烟。他一袭黑衣,头上系着块女用的黑头巾,几年前我看他的面相就知道此人心狠手辣,目中无人,现在他涂了腮红,画了眼线,更让人不寒而栗。最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我睡了过去,然后谜一样地消失了。 我梦到马车停在了一处寸草不生、阴风萧瑟的高原之上,月光下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我冲出马车,想知道为什么要停在这儿,却发现自己说话时都会呼出水气。看着这儿繁星点点,天空澄澈,我闭上了嘴。我盯着车夫,看他下了马车,向远处走了几步,用靴子前头划出了一个圈,把自己围在里面。然后他站在圈子中央,冲着山头咕哝了几句。我朝他走去,而他拉开裤子开始小便。 “这是于吗?”我问道。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人有三急,大人。” “不,”我说,“这个圈,还有那些话。” “一点小情况。”他答道。 “说来听听。”我坚持要求道。 他解决完问题后拉上拉链,转身对着我。“看,”他说,“我觉得你不明白自己是在哪儿。” 我盯着他耳垂上夸张的装饰,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主人派我执行这次任务可能就是要让我有去无回,因为我曾经低声咕哝,对他轻率无礼。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他举起手向我走来,我觉得自己开始蜷缩,可是他又轻轻地把手放在我肩上。“给我一脚,只要你能好受些。”说着,他在我面前弯下腰去,掀起后面衣服的长摆,做好了挨打的架势。 我踢倒了面前的椅子,一下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车里。我睁开眼睛,感到车已经停了下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透过左边的窗户,我看到有个人站在那儿等着,身后是一座完全以木头构筑的原始城镇。城里隐隐呈现的山峰大概就是格罗纳斯山——富含蓝矿,是铜墙铁壁城充足的燃料来源。 收拾东西之前我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人。他的头颅像马,眼距很宽,下颚突出,一看就知道为人善良,是个没什么大作为的公务员。我认为他值得信任,想和他认识认识。我打开车门,他停下口中的哨声,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欢迎来到亚拿玛索贝城。”他说着伸出手来,还戴着手套。他的下巴较尖,显得人不那么胖了,肥大的下颌恰好掩饰了覆咬合的毛病。我握住了他的手。“我是市长巴塔多(Bataldo)。”他自我介绍道。 “面相师克雷(Cley)。”我对他说。 “幸会幸会。”他说。 “遇到麻烦了?”我问道。 “先生,”他的眼泪好像就要掉下来,“亚拿玛索贝城出了个大盗。”他帮我提起箱子,我们一起走在一条坚硬的泥土路上,这也是小镇中唯一的一条路。 我们一边走,市长一边介绍沿途风光。他告诉我一处处建筑的名称,说它们是多么美,多么有用。他给我讲了很多当地的逸闻趣事,想拉近我们的距离,不显得那么客套。我看到市政厅、银行、酒馆都是用碎木拼成的灰木板造的,屋顶盖着板岩。其中有些建筑十分高大,还用了一些质朴的装饰,比如剧院,一些木板上刻有脸孔、野兽、闪电和十字架。人们在银行的南墙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市长对此津津乐道。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住在这种地方。”我充满同情地对他说。 “天知道,我们是动物,大人。”他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不过,我们可以开采蓝矿。” “是的,很好。”我说,“曾经有一次我在铜墙铁壁城的科学大厅里看了次展览,一只猴子用鹅毛笔在羊皮纸上把‘我不是猴子’这句话写了五百遍。每一行字都相当隽秀,颇显功力。” “太奇妙了。”他说。 他领着我走进了市中心一座破旧的四层小楼:斯克里(Skree)旅馆。“我把整个四层全给您订下了。”市长说。 我没说话。 “这儿服务很好。”他说,“克里玛(Cremat)好极了,所有的酒都很棒。” “克里玛。”我嘴唇动了一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路的左边走来一位很老的蓝人。巴塔多注意到我一直盯着这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就向他挥挥手。老人也举起手来,但是一直没抬头。他的皮肤湛蓝,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老矿工们终日在矿尘里工作,逐渐变得和矿尘一样,最后浑身都僵硬了。如果他家里穷,就把他当成矿石卖了,价格按相当于他自身重量一半的纯矿石计算。家里还过得去的就让这位矿工成为‘硬化英雄’,永远立在镇子里,以纪念他过人的勇气,给年轻人做个榜样。” “真野蛮。”我说。 “他们大部分人活不了那么久,”市长说,“矿山塌方、天然毒气泄漏、黑暗中失足跌倒、精神崩溃……这些都可能发生。像那位比坦(Beaton)先生,”他指着那位年长的蓝人说,“下个星期,他就会出现在某个地方,硬得像块墓碑,了却悲惨的一生。” 市长领我来到旅馆大厅,告诉那儿的人我到了。我们礼貌地互致问候。经营斯克里旅馆的是年长的曼塔基斯(Mantakis)夫妇,从长相看来,他们都体现了相学读本里常提到的一些经典错误。大自然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让这老头的头颅长成这个模样。它太瘦小了,装不下一颗智慧的大脑;而且也太长了,几乎和我的前臂一样。曼塔基斯先生亲吻我的戒指时,我觉得实在不能对这个人有什么高要求。我冲他微微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和打狗的时候可不一样。旅馆老板娘脸尖齿利,看她的模样我就知道,以后和她金钱交易时一定要清点零钱,核对数目才行。环视这家旅馆,地毯破破烂烂,吊灯摇摇摆摆,一副灰暗衰败的模样,令人心情沮丧、萎靡不振。 “您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曼塔基斯先生问。 “早上洗个冷水澡,”我告诉他,“而且必须要绝对的安静,让我好好思考自己的发现。” “我们希望您在这儿——”老板娘话没说完,我摆摆手打断了她,要求去自己的房间。曼塔基斯先生拿起我的箱子,领我上了楼梯。市长说,他四点钟会派人来接我。“我们有个集会,正式欢迎您的到来,先生。”他在我身后大声说道。 “就这么办。”我说着,走上了摇摇晃晃的楼梯。 我住的地方十分宽敞——两问大屋、一间卧室、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张书桌、一张实验桌和一条长沙发。地板吱扭作响,窗户瑟瑟透风,不时能感受北国秋风的凉意。墙纸是绿色竖条和粉色小花的图样,让人想起狂欢节。 在卧室里,我发现了一位市长提到的硬化英雄,着实吓了一跳。一位穿着矿工外套的老人身躯微弓,立在墙角,捧着一面椭圆长镜。 “我哥哥亚顿(Arden)。”曼塔基斯先生说着,把箱子放在床边,“我可不愿把他送去城里做燃料。” 曼塔基斯先生要走时,我叫住了他,问道:“你知道人间天堂之果吗?”
世界奇幻奖最佳长篇小说!纽约时报年度值得瞩目选书! 国内读者翘首企盼了十二年的“面相师三部曲”! 卡夫卡的“传人”!当代的《神曲》之作! 在面相决定命运的世界里,杰弗里·福特用诗意化的美丽词句展现了一个宏大奇幻的世界。
在面相决定命运的世界里,杰弗里?福特用诗意化的美丽词句展现了一个宏大奇幻的世界。 世界奇幻奖最佳长篇小说 纽约时报年度值得瞩目选书 国内读者翘首企盼了十二年的“面相师三部曲” 卡夫卡的“传人” 当代的《神曲》之作
无
期盼了很久的书,没想到突然出现在眼前。收到的书比想象中的薄,文字排版有些奇怪,正在看,风格有些熟悉
读它是因为看过《记忆之岛》。3部曲算是比较好的奇幻作品了,社会架构得很合理,也绘画得很漂亮。一整个读下来很过瘾,只不过要被称呼为“卡夫卡传人”还真是不沾边。
3部一起看。。。。。。。。。
不像评论的那么好看,也许是翻译的不好,故事的情节比较单调。
面相三部曲里,这一本是最让人失望的,总觉得作者的想象力一直游离在非凡和平庸的边缘,却始终等不到一次激动人心的突破,故事的情节与叙述完全没有《査布克夫人的画像》里那种跌宕起伏的环环相扣,就像个情绪不高的说书人以敷衍的心态给你讲了个二流的冒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