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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

张晚知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01  

出版社:

河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

张晚知  

页数:

393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凤还巢》转换的时空,在这遥远而模糊的年代,我本以为一生会安静如深渊处的水,波澜不惊。可为什么却是你,统御万民的君主,执起我的手?  你那微笑沐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也将明丽的阳光层层折射到我的内心深处。  我亦微笑,却不相信你许诺的永久,因为我看不到我要的那份纯粹明澈:我若要得,我要得到纯粹;我若有失,我要失得精光。没有敷衍,不必强求。  所以请原谅我任性地松手离去。因为我不知,遥遥千里之外,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会让我最终忘却你;抑或是,终于,我爱你……

作者简介

  张晚知,生于计划生育严抓的年代,总算在计生队还没不狠手之前赶眘出世了,幸甚之至。  少睥时兴趣广泛,山野无拘,文不成,理不就,趁着扩招的浪头吊了车尾进了大学,读了法律,幸甚之至。  及毕业就业,做的是办公室打杂,虽然专业不对口,但也算是衣食有着,居有所安,幸甚之至。  有此三举,遂自以为号,三幸生。

书籍目录

第一卷 出林第一章 风起第二章 断脉第三章 探狱第四章 面君第五章 赦诏第六章 治病第七章 访人第八章 这案第九章 托付第十章 未负第十一章 无谢第十二章 冬至第十三章 镜奁第十四章 为臣第十五章 拜节第十六章 惊情第十七章 迷意第十八章 断念第十九章 离宫第二卷 翔空第二十章 生活第二十一章 议亲第二十二章 疑问第二十三章 释怀第二十四章 承情第二十五章 纨绔第二十六章 滇客第二十七章 遇险第二十八章 错落第二十九章 救兵第三十章 意外第三十一章 决裂第三十二章 离都第三十三章 南国第三十四章 巫盅第三十五章 王廷第三十六章 故人第三十七章 冲突第三十八章 蛇咒第三十九章 滇王第四十章 年关第四十一章 负心第四十二章 事变第三卷 栖枝第四十三章 瘟疫第四十四章 战事第四十五章 一诺第四十六章 丛林第四十七章 重逢第四十八章 传声第四十九章 平南第五十章 入主第五十一章 所会第五十二章 一梦第五十三章 偷闲第五十四章 永好第五十五章 隐忧第四卷 还巢第五十六章 异况第五十七章 返京第五十八章 长安第五十九章 政乱第六十章 火起第六十一章 皇子第六十二章 面君第六十三章 国玺第六十四章 偷夫第六十五章 东进第六十六章 陪都第六十七章 罪罚第六十八章 雾重第六十九章 破冰第七十章 桃符第七十一章 还巢

章节摘录

  第一章 风起  寒风凛冽,一阵紧似一阵,乌云摧城,眼看大雪将至。  皇太后宋氏重病,整个太医署上到医署大夫、各房郎中、各级医校、祗侯等医官,都被永寿殿召去看病了,只剩我领着三名药童在署里制药。  我是太医署御药房的侍药宫婢,但老师范回春却是太医署的首席大夫,在太医署已经三十多年了,医术医德都极得太医署上下崇敬。所以我虽然身份低微,但有老师护着,在太医署却也活得相当自在。  “姑姑,快看,醋柳汤析出晶体了!”  萃取法取出来的柳酸再加醋酸制成的醋柳汤,再经加热冷却析分出来的晶体,就是后世所称的阿斯匹林。可惜现在没有精准的工具和达标的催化剂,造出来的药基本上都还算草药版。我弯腰看着正在析出晶体的液体,问道:“白芍,有没有将生成反应记录下来?”  “记了!析出晶体用时一刻,温度……”  我沉浸在中医里已经十一年了,可至今仍然没能彻底掌握各种药材的适用萃取法,只能一样一样地做着实验,将实验过程和结果记录下来。幸好老师收养了黄精、白芍、赤术三名孤儿做药童,充当我做实验的助手,在太医署当药童,我才不至于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黄精看着我从大秦胡商手里买下的简易小水钟计时:“这蛮夷来的小水钟比沙漏计时还要准确很多,可惜太容易坏。每修一次都要老先生去少府求人,太难伺候。”  我小心地将萃成的流浸膏倒在黑陶罐里:“知道心疼老师,那你就努力学习啊!以后当个天下无双的能工巧匠,咱们要造什么都能自己造,就不用求人了。”  黄精嗤笑一声:“姑姑说得这么轻巧,怎么自己却不肯努力用功练习这样的技艺?”  “术业有专攻嘛,我要学精制药和医术,别的技艺当然是知道就好,没必要分神精通。”  我前生学医,这一生又是学医,让我嘴皮子动动,说说什么造水钟用的杠杆齿轮没问题,要我自己动手去做,那是连窗缝都没有。  三小见我赖皮,一齐起哄,正吵得热闹,突然太医署正堂有人叫唤:“谁在署里值守?”  那声音粗里又带着尖细,明显是宫里阿监的声音,黄精赶紧应着:“来了来了,是哪处要领药?”  署里现在只剩下几只虾兵蟹将,论年纪本来应该我去应对外面的人,不过我喜欢学医制药胜过了与人应酬,便由黄精出面了。  黄精在外面跟那阿监应答几句,脚步声突然往制药房这边来了。我正觉得奇怪,那阿监已经走了进来,一双含着精光的眼睛盯住我,问道:“你就是范回春范大夫的亲传弟子?御药房侍药云迟?”  老师虽然收了我做亲传弟子,但收女子为亲传弟子与目下的风俗有相违之处,不便流传,也就太医署的人知道,怎么会有阿监突然赶来问起?  我心中一诧,再细看那阿监身上的服饰,更觉吃惊,那阿监披的灰鼠皮祅外的革带上悬着青色绶带,印虽然没露出来,但看形状也知那必是一枚银印。  青绶银印,秩二千石的阿监,长乐、未央、建章三宫一共也就四个。一个是太后身边的大长秋寿延;一个是天子齐略身边的未央宫中常侍陈全;一个是皇后宋氏身边的掖庭中常侍和合;再一个是掌管宗庙祭祀的中常侍伍奴。  寿延与和合我都见过,伍奴守在北宫里出不来,眼前这个青绶银印的阿监估计便是天子身边的陈全,却不知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敛衽行礼,问道:“正是云迟,阿监唤我有何要事?”  陈全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脸上尽是惊疑不定的迷惑和怀疑:“你是女的?”  “云迟确是女子。”  我被他的目光牵引,也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穿了件滚白边的青色深衣,这衣服的式样不分男女,如果隔得远,的确不好认。但这么近的距离,我是男是女他应该看得出来吧?或者在他眼睛里,我的胸部可以约等于无?  好在陈全脸上的迷惑与怀疑很快就收敛了:“大家召你入永寿殿给太后娘娘请脉。”  大家,是皇宫里天子近臣对皇帝的称呼,听陈全说他是奉天子之令召我入永寿殿给太后治病,令我不禁大吃一惊:“永寿殿已经召去了太医署所有医官,怎么还治不好太后的病?”  那可是相当于现代社会的顶级专家会诊了,要是他们一齐使力都治不好,我去又能济什么事?  陈全面色一沉,喝道:“大家召你,你奉旨便是,啰嗦什么?”  我暗里撇嘴不再问了,添了袄子,着了披风,戴了昭君套,确定即使被留在永寿殿值夜也不会挨冻,才背起药箱跟着陈全往外走。  长乐宫永寿殿,是当今天子齐略的母亲,承汉的国母皇太后宋氏的居所。  承汉——是我现在所处的朝代的名称,这里的历史,在王莽篡汉立新朝那一段出了差错。王莽的新朝不是被绿林军所亡,而是被他一个名叫齐恪的将军所夺。齐氏代新朝,取国号为“承汉”。  这跟我前世所知的“东汉”有很大的差别,使我十一年前,穿越到这个似是而非的汉朝,变成太医署御药房的一名侍药宫婢时很是大惊小怪了一阵子,差点没发疯。  好在我前生也是医生,穿越成太医署御药房的侍药宫婢也算“专业对口”,挨了一年,才从心理上逐渐承认了自己的处境。  不过承认自己的处境不代表我就能完全融入。至少我就没办法习惯去给人看病,不是出于医生的职责,而是被皇帝的诏令“传”过去。  太医署坐落于长乐宫阁老门附近,离永寿殿有近两里路,为了赶时间,陈全竟在外面备了两匹小马,催我快走。  宫内走马,那是大臣们梦寐以求的荣耀,但我上了马,却不止没感觉荣耀,反而感觉心紧:以天家的森严礼制,怎么可能轻易准许医生在宫里走马?看来太后的病,不止是难,还很急。  那马个子虽小,脚程却极快,不到三分钟,已经望见永寿殿前高大的铜龟。我翻身下马,随陈全登上了永寿殿的殿阶。  永寿殿是宽阔的三开间大殿,里面的小间都是用可以拆卸的香楠木墙和博古书架、屏风、花幔等物隔出来的。此时的东面要侧那以落地幛隔出来的临时值房里,太医署的一干太医都面无人色地面西跪坐。  “大家,范大夫的弟子云迟到了。”  我还来得及看清房内的情况,便被陈全一把推了进去。这下不用看,我也猜得到那令太医们面无人色的人是谁了。  “云迟叩见陛下。”  在明显紧张的气氛里,我打消了一观天子齐略面容的念头,依礼稽拜下去,只能看到他被大带和革带束着的细腰、滚玄边的明光锦深衣和一双云纹山形跷头鞋。  “医校向休说你医技远胜乃师,可有此事?”  齐略的声音像是没休息好的沙哑,语调与我想象中的皇帝应有的腔调差不多,很冷,但冷中又带着强自压抑的怒火。  这怒火是针对谁的?可别让我一进来就遇无妄之灾了。  “云迟一身技艺都出于老师教导,怎当得起远胜二字,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老师与云迟的医技侧重各不相同而已。”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完毕,忍不住眼珠转动,从眼角处向众太医望去,希望从他们的神色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可目光一转,我突然发现老师范回春竟然不在!我微微一怔,调转头来再仔细一看,老师果然不在!  一干给太后治病的太医都在这里,老师为什么不在?我只觉得颈后的寒毛都乍了一下,脱口问道:“敝师现在何处?”  “此贼妖言谤君,已经被下在了诏狱!云迟,朕希望你莫步了他的后尘。”  被下在了诏狱?妖言谤君?即使老师误诊了,那也不至于被下到诏狱里去吧?老师可是年已七旬,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这么个大冷天的把他下到诏狱里,岂不是要他的命?  我心中一急,竟被齐略这句充满威胁感与杀气的话压得一股怒气陡起,双腿在我没意识到之前已经自动地站了起来,冲口问道:“陛下,您懂医?”  室内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显然众人都没料到我竟在这种情况下如此质疑天子的威严,吃惊不小。  站起来的瞬间,我一眼看过去,也看到了一双遍布血丝,充满杀气的眼睛!那犹如实质,利似锋刃的眼神刺过来,让我全身猛地一僵,心跳都似乎瞬间停顿了一下。  有这一记凌厉的眼神,已经足以使我清醒地意识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我以前所见过的那些担心亲友伤病的病患家属,而是一个执掌纲乾,可以口断生死的天子。这九重天子的威严,却是我这前生生在平等社会,今世又得老师宠爱纵容,痴心医药的人能想象的。  一惊之后,我赶紧亡羊补牢,继道:“陛下,如果您精通医术,能够确实敝师误诊,因而将敝师下狱,云迟俯首认罪,自认该死;但若您不精医道,敝师是否妖言谤君,应该由这些同样给太后诊过病的太医们来判断,而不是由您御口定论。”  我这话实在转得生硬,何止不委婉,简直是直斥其非。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样的话已经是我能够说出的最大限度的服软语调。  出乎我的意料,这番我本以为定会触怒君王的话,竟没有引来天子之怒,反而能听出他的声音比他最初开口的时候冷静。  这人竟是愈受激愈能忍的性格,他居然能用带出一丝赏识意味的语调,在我对他无礼的时候说:“很好,听你的话,你像个有点用的!太后的病就由你来看,希望你莫教朕失望了!”  一句话说完,我眼光里见着的那半截滚边明光锦深衣便踏出了房门,身后的陈全在催我:“云娘子,你还不去给太后请脉?”  “请阿监稍候,云迟此时心慌意乱,需冷静一下便来。”  我敷衍了陈全,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才低声问犹自面西而跪的医校向休:“向先生,家师诊出了什么病,居然被下了狱?”  向休偷偷看了陈全一眼,脸色灰白,眼神里满是绝望之意,低声道:“是喜脉!”  喜脉?!  寡居五年的太后,竟被老师诊出了喜脉!  我脚下一个跙趔,仿似天边一个炸雷正轰在我头顶,几乎生生把我炸成了焦炭!  这个时代虽然不似理学被歪曲以后的时代,但寡居的太后怀孕,那也是足以牵连一大批人掉脑袋的大事!难怪天子竟会传诏将老师和误诊的太医都打入诏狱。  老师,我真希望这是您的误诊!只有您是误诊喜脉,您才能活,我也能活;如果是确诊,那么您死定了,我和太医署的这些先生们也都死定了!  第二章 断脉  虽然心绪杂乱,但进了太后寝宫,看到了太后那枯黄灰败的脸色,我还是镇定了下来:“屋里除了侍病的医婆以外的人,最好都出去,人多气浊,对病人有大害。”  坐在太后榻侧的齐略扫了我一眼,吩咐:“梓童,你请太妃和王美人她们都下去休息吧,彭歧和寿延留下。”  皇后宋氏应了,屋里挤满着的各路妃嫔闻言都各自起身,无声有序地退出了太后寝宫,室内顿时空了一大片,将那股令人心浮气躁的热气带走大半。  我将医药箱放下,提醒齐略:“陛下,您坐的位置,正是请脉查病的佳位。”  齐略不声不响地侧移几步,在刚才皇后坐的九重席上重新坐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准备看着我怎么施救。  莫非他准备在我一说出太后的确是喜脉后,立即将我格杀当场?  我在太后身边坐下,探了她的体温,数了心跳,看过舌苔,然后再扣住她的腕脉——初来这时空的时候,我这西医出身的人本不会断脉,好在有个极好的学习环境,老师又悉心教导,经过十年磨炼,我自认断脉水平绝不会低于太医署的任何一位太医。  太后的脉象很虚弱,很像喜脉,但综合她的气色、体温、心跳、舌苔等表相来看,应该不是喜脉。可如果不是喜脉,那能让老师判错,又能误导我的却是什么病?  我放下太后的腕脉,想将她身上盖着的锦被掀开,不料我才伸出手,便有一只手按住了锦被的边沿,齐略冷冷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他在紧张?我心头一跳:“陛下,太后娘娘的病有些诡异,云迟想触诊,以便确定病情。”  “天冷,掀了被子会冻着太后。”  他的话让我在心里哑然失笑——这永寿殿的地下,烧着四条火龙,热气熏上来,整个宫殿都温暖如春,只是掀开被子触诊,怎么可能冻着太后?这人在心虚,难道太后的肚子果然大着么?  我目光一凝,注视着他,慢慢地说:“陛下,既然您让我来替太后娘娘看病,您就应该信任我,让我能够采取所有必需的手段。”  齐略的眼里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迟疑一下,还是放开了手。  我掀开太后身上盖着的被子,只一眼,就看到了太后那鼓起的小腹,如果真是怀孕,那便是个四个月大的胎儿。可我摸过去,太后小腹鼓起的地方硬梆梆的,却没有孕妇的肚子那股生气。  我打开医药箱,取出一枚银针,问齐略:“陛下,云迟要解了娘娘的衣裳下针,您不需回避一下么?”  齐略坐侧了身体,将目光转到了一边。  我在太后小腹的“冲门”穴上扎下银针,慢慢地捻动。  良久,齐略隐有焦急疑虑的声音询问:“如何?”  “不是喜脉,”我收起银针,如果是喜脉,刚才我下的针足以引起胎动。  身后是一声长长的吁气之声,显然天子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下。  像喜脉,但又不是喜脉的病症,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必是太后的子宫里出现病变了。子宫发生病变,引出这么大一块肿胀,这个病,以这个时空的医疗设备来说,端的险恶!  齐略的声音又透进耳来,他问的是:“我母后到底得的什么病?”  “仓促之间,不好下定论,”我再看了太后枯黄的脸色一眼,想到这是个无法用B超、CT、血检等种种手段的疾病,忍不住叹气:“我宁愿这是喜脉!”  如果仅是怀孕,以长乐宫太医署群医的手段,无论堕胎或者帮助太后顺利分娩,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如果是这肿胀是瘤子,他们是毫无办法。  齐略听到我的话,脸色一下变了,涩声问:“母后的病很危险?”  “云迟不敢欺君,太后娘娘的病确实凶险!”我把医药箱里的针囊取出来,给太后施针:“太后娘娘的脉像很虚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正常进食了,还是先救醒了再说。”  齐略侧着脸等我给太后下针,问道:“母后已经四天五夜没醒了,你能救?”  依太后的脉像,用针灸之技刺激穴道,将她救醒,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不止我和老师,就是太医署那些大夫级别的医生也能救。为什么他们急救了四天五夜,太后依然不醒?  我心里疑惑,突一眼看到太后榻侧那因为我入诊而拢到一边的花幔,恍然大悟:天家恪守男女大防,后妃传太医诊病皆需隔帘请脉,不能当面望问。而且号脉时往往在腕脉上盖一层绢纱,以免太医的手触及后妃的肌肤。  号脉本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怎能隔纱而为?难怪那么多太医会诊,还拿不出章程来,也难怪老师会误诊。  再说这宫里太后的针灸吧,太医根本不能直接施针,而是由太医口授,侍候太后的医婆代为施针。  宫里的医婆多是由巫入医,医术往往由太医署医博士按文口授,自身不识字,也不明医理,没有量病下针的能力,只会照本宣科。以这样的医疗机制来应对昏迷不醒的病人,太后昏迷四天五夜,竟也无人能救,实在不足为奇。  “陛下,针灸与熏药相辅,能救醒昏迷的病人,虽然有些难度,但太医署的大夫们并非没有这种能力,”我暗里叹了口气,不抱希望地游说这高高在上的天子,“人命关天,容不得丝毫马虎,这宫中的男女大防,应该对医、患网开一面。庶可使医术得其所以,不至徒生谬误,耽误病情。”  齐略轻哼了一声,声调里没有什么恼怒之意,但在男女大防上让他对医患网开一面,也不会是这一句话的功夫,我另转了一个方向:“再不然,陛下应该恩准宫中的医婆识字。免得她们宥于医博士按文口授的狭小空间,难于正确判案。”  齐略缓缓地问:“识字能让她们精通医理?”  这可真是明知故问,我才不相信堂堂天子,竟会连这样的常识都没有。不过是在这个时空,所有书籍都还是用竹册或丝帛篆成,文化由贵族垄断,成为他们统治社会的一项利器。  身为顶级贵族的齐略,自然不会想打破这种垄断,引得士族阶层不满。  再者,以这样昂贵的成本来教导服侍他人的医婆,只怕也不是宫廷中人肯做的事。  “识字能明理,这医理亦不例外。”  我捻动针尾,见太后眼皮下的眼球转动,略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跪坐在太后榻后的长乐宫大长秋寿延,道:“太后要醒了,有劳阿监派人备碗稍浓的芑实汤来待用。”  寿延一脸喜色地应诺而去,我身侧的齐略却猛地扑了过来,声音有些发颤:“我母后果然要醒了?”  我看了一眼真情流露的齐略,主动退了开去,将自己原来坐的那个绝佳位置让了出来。  太后初醒,神志尚不清明,猛见天子胡髭参差、眼眶青黑的憔悴样子,不禁惊诧莫名,问道:“大家,你这是怎么啦?”她久未开口,这嗓子干枯发涩,一句话问完,又醒悟道,“原来是我吓着你了。”  齐略点头,乍见母亲醒转的狂喜,让他忘却了帝王身份,如寻常人家的痴儿一般嗔怪:“可不是!母后那天突然厥倒,可把孩儿吓坏了。”  太后见儿子痴嗔,知他为自己的病情忧心,不禁心疼,赶紧道:“好孩子,阿母没事了,你快去歇歇。”  齐略却放心不下:“母后,孩儿不累。”  我在他们废话了十几句后开口阻止:“陛下,娘娘初醒虚弱,不宜劳神,您有什么话,可过几天再说。”  太后侧了侧头,似乎想看看发声阻止他们母子情深的人是谁,不过她躺的时间太久,身体虚弱,脑袋抬不起来,目光宥于狭小的一方,却没落到我身上来。  倒是齐略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母后,说话的这女祇侯乃是太医署大夫范回春的弟子,此人无礼冒犯,不过医技不错。”  我虽然是老师的亲传弟子,但在宫里的奴籍卷册上,却还是御药处的宫婢。今天承他金口玉言,终于变成了太医署的一名祗侯医官。祇侯医官份位虽低,但我心里却十分高兴——不是为了这个芝麻小官,而是因为有他赏的这个小官,我就算脱去了奴婢贱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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