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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名字的城市

吴亮,陆元敏 摄影 学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3  

出版社:

学林出版社  

作者:

吴亮,陆元敏 摄影  

页数:

246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我描绘的这座城市是没有名字的,它没有实证,没有历史,没有主角,当然更没有奇闻轶事。惟其如此,没有名字的城市隐藏在一切城市的背后,它虚位以待,永不过时。  没有名字的城市是停滞的,它停滞在任何时间。它缺乏地域标志,缺乏个性、风尚和习俗,甚至找不到一张关于它的示意图。如果当年马可波罗向忽必烈讲述许多城市的故事而实际上他讲述的仅仅是一个威尼斯的话,那么我在十多年前描绘的这座城市本质上是意指许多城市。遗憾的和令人欣慰的是,那会儿没有几个人能读懂我这本书。  一本书的沉睡理应是不想被打扰的写作者的幸运。一旦人人都竞相奢谈城市时,世界就变得相当愚蠢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借用黑格尔的术语来表达,许多人正在用“它自身所制造出来的种种梦想和表象去充满”城市;这个“超现象的”空虚之城“不得不满意于它所受到的这样恶劣的待遇”。  但无论如何,“城市”在逻辑上是先于那些制造梦想和表象的人们的,在人们行动之前,它已拉康式地点据了一个尚未被客体占据的位置。填补它是别人的事,我关注的却是它不可改变的空无性——城市的超人本质。

书籍目录

序商  场物的舞台物品和主顾商场中的漫游者商场和妇女假面舞会匣子、包装和美梦寂静、历史与收藏剧  院进入剧场从剧场离去空寂的剧场演员们观众们剧作家餐  馆食客侍者环境餐桌仪式进食伦理学娱乐场工作假日儿童福地在室外室内迷宫娱乐场病理学娱乐场是什么街道逛街者的托词老住户和年轻一代灰色地带巡警和设计师摄影机中的街道广场俱乐部博物馆竞技场酒吧咖啡馆医院影院学校后记……

章节摘录

  怀抱一个日常目的的进入商场,但是在节日盛装的氛围中人也感到某种解脱式的快慰,暂时离开的喧嚣烦人的日常生活被I临时搁置在商场之外,商场的空间和物品炫示是带有催梦性的。  女性中心、顾客至上论、时髦标签、宣传和笑脸、推销、蛊惑和目不暇接的更替,这显示了商场的力量和精神。实用的既定性和瞬间的悲观主义体验,美的奢望和想人非非的心灵占有,则是人(不管是购物者还是闲逛者)在商场中的自然反应。  人和商场空间及其物品的对峙,并非是唯一呈现的关系。人进入商场也许仅仅怀抱着观看、选择、购买物品的欲望,不过只要他实际地踏人商场的门,他还将看到许许多多的他人,即他的同类,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他人,而是和他相似的他人,怀抱着同样的欲望,在向样的空间中,拥有同样的身分(购买者、闲逛者或漫游者)。  于是人就在他人中间穿行,和他人摩肩接踵。只有目标确定、时间紧迫、没有闲暇东张西望的购物者才直奔自己的猎物,挑选、付款,把物品装入纸袋提包,然后匆匆离去。那些闲逛者,包括一半购物一半闲逛的人,则心有旁系,视线漂移,在物品展示和人群中交替观望。在这样的时刻,商场中的假面舞会就悄悄地开始了。  商场是一个敞开的舞台,不断有人登场,也不断有人退席。演者就是观者,他们彼此观瞻。商场里充满了匆匆掠过的形象,他们穿梭般地在人们眼前晃动、飘然而至、停立,渐渐远去,隐没在人群之中又突然在某一缝隙中露面。这些一望即逝的人可以是醉心于服饰、仪容和身分显示的,不过他们隐名匿姓,仅仅在这一短暂时分获得目光,哪怕是转瞬即逝的目光。他们遗忘日常,视商场为高于日常的所在,同时又是指导日常影响日常的表演场。在商场的内景之前,这些临时的不招自来的演者多半成为人形衣偶,时尚的志愿宣传家。他们参与到隐匿名姓的行走演出中,款款而来,翩翩而去。商场内景前的表演者是彼此相似的,姿容和仪表、衣饰和目光,以四周的物品为衬托,获得类似于物品的辉光。人性是不重要的,表演者将人性遗留在他的居处,遗留在他的履历和记忆之中。在商场内行走的表演者为别人展示出纯外观的形象,一个有待捉摸、想象和追究的迷人衣偶,一个激起欲望的感性存在。通常,时髦的女人或摩登的绅士总是向旁边的人播散出类似的信息,让他们的想象力随着他(她)的背影延展到他们所不知道又很想知道的地方——他(她)的来处和归处。  不过在更常见的情况下,商场空间具有阻隔历史的作用,它是一个独立的片断,任何人进入商场就进入了商场自身的历史与环境,而把这个人的历史切断了。因此,作为假面舞会的场所,表演者的个人动机已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的人性已经被让渡,为他们的衣饰所取代。商场内景中行走人群里的出类拔萃者便是时髦女人和摩登绅士,商场除此并不为他们提供别样的表演机会。很显然,商场内景前只适合衣偶的演出,这些以假对假的假面舞者在本质上成为商场炫示物品的一个道具。因此最终,不管这些假面舞者获得多少妒羡的目光和短暂的虚荣满足,胜利还是在商场这一边,因为这些义务的表演者是作为物品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成立,而变得有价值的。    傍晚以后,来自城市不同角落的观众在剧院门口聚集,依次走进剧场。他们在休息厅闲谈,相互打招呼,整饰衣冠。铃声响过第一遍,他们才慢条斯理地坐到自己的座席上。  这是些什么人呢?是什么力量把他们召唤到一起的呢?他们处于不同的社会等级,接受不同的教育,他们的背景极端复杂——此时此刻,他们的身分差别已经消除。他们翘首以待,等待演员的上场。  他们为参加观剧活动而来。聆听一个哀婉的故事,一种绵长的倾诉或激昂的指控,也可能是一次意识形态的煽动,或者几个冒险的艺术家企图向他们的教养发起挑衅。剧场氛围笼罩下来,街市的喧哗被隔音壁阻挡在外。这里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手中的剧情说明书写清了故事的进程与结局,而现在,他们得验证这个进程与结局。仪式将按照程序进行(三幕或者四幕,人物上场次序,等等),这是文本转为物质展示的仪式,包含确定的逻辑和偶然因素的介入。好了,剧场暗了下来。幕布缓缓拉开,演员登台了。  舞台在前面。剧场和舞台早就存在,但这同他们无关。现在的情形是,故事(或者说规定情节)在身旁发生、形成、展布、推进。它似乎是在观众们的催促之下发展着。  这预定的同时也是不可逆的故事,通过连贯的对白、动作,光线和布景的替换,以碎片组合的方式浓缩地层布在人们眼前。剧本逻辑和演员的魅力在发生效用,人们的既往经验也在发生效用——这样,在聆听舞台对白的时候,人们还聆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一种灵魂里的回响。  常规有可能在此刻受到质疑和摇动,演出逼使人们去深思平时熟视无睹的经验。戏剧演出常常是道德既定秩序的破坏者,尽管它不足效法(这恰恰是道德的维护方式)。演出制造隔阂,诱导人们怀疑积习;它蓄意、无情,像刮起一阵飓风,威胁人们脆弱的灵魂。可是不!在观众中有些固执己见的人和另一些独具慧眼的人,他们抵制戏剧演出的教唆和训导,他们还抵制演出的煽情和对世事的肤浅评议。他们可不是随意被玩弄的。  这些人,对演出怀有敌意,演员在他们眼中是哗众取宠的艺人,根本不值得认真对待。他们熟悉戏剧史,知道一部戏和另外许多戏的关系。他们知道剧演多半从先在的剧演史中产生,他们知道戏剧不可能真正地追赶现实,它只是行业中的一个作品,只是在行业中汲取了技能和程式,然后再改装一段现实素材罢了。他们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丝毫不为所动。他们是些铁面人,真正的观众——因为别的观众过于投入,他们已经从剧演观众沦落为生活观众,他们已不知道何谓剧演了。  现在,演出已经进入尾声,最后的台词念完了。当尸体被抬下(比如哈姆莱特或别的什么人),演员们再次登台谢幕时,人们意识到:戏演完了。幻境、严酷的现实、梦和神话、说教和哲学,通通乱成一团。人们会想,街上下雨了吗?剧场里很闷热,很想呼吸新鲜空气,难道不是这样吗?  现实世界终将返回。人们进剧场就是为了观剧,所以不会对剧场有更多的发现。  我们尝试了许多种接近街道的方法(通过不同人的眼睛),似乎澄清了一些问题(也可能更复杂了)。然而,从人出发也就意味着从人的特定需要出发,它阐释的乃是街道同人的一种关系(我们并不排除这种关系)。街道的另一些性质仍有待揭示,因为它仍处于一种实用性的遮蔽之中。  街道是我们的第二自然中的一个存在。我们可以在旷野的道路上产生超个人的感受,却难以在城市的道路上形成同类的感受,这是因为包围着我们的城市(即第二自然)是由我们根据需求、用途、功能创造出来的。这种性质就遮蔽了物体的本身含义(物体已经被改形与变异),使我们只能从中看到自己的目的(一棵树或一条河也对人有用,不过它是自然生成的,所以我们就会洞见它的本来面目,即它自满自足,不专为我们而设立的形态与性质)。  我们可以在海边或山谷里领略空间本身,却难以在局促的城市街道上领略空间(我们感到它拥挤逼仄,只是因为它影响了我们的生活而已)。那么,难道在我们不幸地被抛人到城市街道之后,就只能造成双重丧失吗?空间还在那里,物性又在哪里?  街道割裂了空间,把它分成若干形状的区埠。天棚敞开,有直线从那儿划过(不同用途的电线),使空间更为细碎。建筑外墙的立面把空间的绵延性弹了回来,隐匿了另一边的空间。围墙上部,空间弯曲了。另有一些漏空的墙(或栅栏),使空间有了渗透。沿街的门暗示了内空间的彼处存在,随着它的打开就融合到了街道中。在街角,或者在地下铁道人口,空间拐弯抹角地铺展过去。在楼房四周,空间拥簇和怀抱,它从上部覆盖下来,覆盖了所有的街道和整个城市。  我们想感受,就感受到了;我们想看,就看到了(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在街道两侧,我们去除了符号识读和辨认,直接看到了印上自然纹样的大理石、粗糙的凿过的花岗岩和疏松的砖块,看到了锃亮、反光、乌黑的边线挺拔棱角分明的金属,看到了木头的剖面曲线和截面年轮一圈圈扩延,看到了透光、洁净和耀眼的玻璃,还有柔性、颜色斑斓的塑料,以及各种光源照射其上,强调、弱化、朦胧和阴影。这些材料组构成的建筑形态,以它的物质性和可视性站立在街道空间里,不再被人的实用主义所袭扰和奴役。摄影机对准它,只有进入照相平面的街道才有力地告诉我们,它的空间和物性被恢复了(有说服力吗?)。    漫游者说,以悲观论眼光看,生活在该城市中的人,他们的人生都是一连串的失败纪录。如果说一切皆流,一切都将得而复失,一切将难逃死亡,那么,在时间面前无一是胜者。竞技,是在我们一息尚存之际,在这个和平的城市努力获得暂时胜利的途径和手段。我们固然不能把一切保持到永远(比如奖杯啦、荣誉啦、名声啦),但是我们可以在生存的间隙里达到胜利的辉煌。果其如此,即便今后肯定会丧失,也足以告慰人心了。竞技,是人面对一连串失败的一种抗争,实在是英雄主义的伟大表现。竞技把暴力化解为和平的比赛,以记分牌代替杀戮和伤亡者名单,以金牌代替皇冠与霸权。竞技激发起这个城市无数居民的自愿崇拜,这显然要比他们的炯辈在专制制度下的崇拜合理得多。在竞技场的盛会背后这个城市的居民也有许多不合法的暗中交易,但是竞技场的弊端是不能以取消竞技来克服的,因为这样会导致更多的弊端。这个城市中的所有人,本性中既有自然合理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两者似乎难分难解,在共同发展。从愿望上说,人们也许都希望竞技不要过度地异化。适度地因分工而异化,因才能禀赋在少数人身上的发展而异化,因商业宣传和收益而异化,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不然的话,在这个城市就不会再有竞技场存在了)。如今所能够做的,仅仅是控制极端异化的趋势,免使大多数居民仅仅沦为观看者,同时也避免使少数体育明星仅仅成为被观看的胜负者。完全平等参与(就像原始公社中的那种集体舞蹈)在这个城市当然是天真的梦想但是避免“观看和被观看”的分裂可能吗?(漫游者忧心忡忡地说:要是不去制止分裂——分裂到少数人垄断竞技,将本能和体能,技术和意志发挥到极致,使竞技成为天才们的专利,而绝大多数居民则一味沉湎于观看、传递消息、接受胜负事实,同时体能衰退到瘫痪的程度,精神衰退到时而激动时而沮丧的程度——那么,人们在尚未死亡时,机体和精袖已先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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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描绘的这座城市是没有名字的,它没有实证,没有历史,没有主角,当然更没有奇闻轶事。惟其如此,没有名字的城市隐藏在一切城市的背后,它虚位以待,永不过时。  没有名字的城市是停滞的,它停滞在任何时间。它缺乏地域标志,缺乏个性、风尚和习俗,甚至找不到一张关于它的示意图。如果当年马可波罗向忽必烈讲述许多城市的故事而实际上他讲述的仅仅是一个威尼斯的话,那么我在十多年前描绘的这座城市本质上是意指许多城市。遗憾的和令人欣慰的是,那会儿没有几个人能读懂我这本书。  一本书的沉睡理应是不想被打扰的写作者的幸运。一旦人人都竞相奢谈城市时,世界就变得相当愚蠢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借用黑格尔的术语来表达,许多人正在用“它自身所制造出来的种种梦想和表象去充满”城市;这个“超现象的”空虚之城“不得不满意于它所受到的这样恶劣的待遇”。  但无论如何,“城市”在逻辑上是先于那些制造梦想和表象的人们的,在人们行动之前,它已经拉康式地占据了一个尚未被客体占据的位置。填补它是别人的事,我关注的却是它不可改变的空无性——城市的超人本质。  吴亮  200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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