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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上海

彭小莲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5-5  

出版社: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作者:

彭小莲  

页数:

231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华山路上那一大片弄堂洋房被拆掉了,可是小时候的记忆依旧是那么清晰。小妹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跑到那里,原是打算去看望老同学的,结果一眼看去,是一片绿地,她掉头就走。好像是初恋的情人过世了,也好像是被谁欺骗了,脑子里“轰”地一声,所有的热情就那在一瞬间消失了。记忆里的上海不复存在,这一片绿地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片墓地,既不宁静也不幽雅,当年那些挂在阳台上的衣服,那些窗台前的小花,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小时候的同学,现在他们都搬到哪里去了,是怎么生活的呢?以往他们都从厨房的后门走进走出,地上的瓷砖大大的,上面还镶嵌着彩色的图案。厨房有客厅那么大,每天的小组活动总是选择在哪个同学家的厨房里,大家住在周围,招集起来很容易,而且这些房子底下的大厨房是公用的,于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可以坦然地趴在不知是谁家的八仙桌上写作业。他们叫喊、奔跑着,弄堂很深,但是他们精力充沛,从前弄堂穿到后弄堂;这里成了他们最宽敞的活动场地,弄堂口还有修自行车的老头,他把坏掉的内车胎一点一点剪下来,给她们当橡皮筋用。多好的老头啊,他还活着吗?还是回乡下去了?看不见以往的痕迹,留下的是……是一片绿地……  在黑暗中穿来穿去,最后依稀认不出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人们甚至过了自己的家门口,还不知道“家”已经过了……只要前面哪一栋房子在那里装修,大家会停留下来,不由得朝那里看去……但在自己、自己的房子面前,不知道怎么就被忽略了,竟然把家落在身后还全然不知。  拆房子的时候,尘土飞扬,铲土车、大卡车、起吊车轰隆轰隆地开来了。像是一场战争,那一栋一栋的老房子在缓缓地沉落下去,像一个柔弱的女人,没有哭泣没有叫喊,就那么无望地翘盼着,承受着压力一点一点往下陷去……  雨,依然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已经是深秋的日子了……还是没有寒冷的感觉。茂密的梧桐树,把路灯给遮挡着,清冷冷的光亮透过树叶投射在地面上,把水塘里的反光照亮了,只看见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上去,只有湿漉漉的感觉,却依然不觉寒冷。  转过华山路不远的路上,还是可以看见已经不多,但依然是真材实料的红屋顶房子。过去租界上造的老式花园洋房,还没有来得及拆,也许不会拆了。整整一条街,至少有五十多栋,是上世纪初留下来的法国式小洋楼,每一栋小楼都带着一个不小的花园。街道只有二十来米宽,朝南街道上的小楼,那里花园的大门永远是紧锁着,除了有各种各样的小车从那里开进开出以外,很少看见有人从里面徒步走出来的。  他们那里的院墙在不断地修整,一会儿墙头增高了,一会儿上面插上了许多带尖角的碎玻璃,一会儿又在墙壁上种上了爬藤草。现在,有几家的墙头还被彻底砸掉,装上了可以“透绿” 的铁栅栏。从浇铸着复杂图案的铁门后面,可以看见花园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树上开着花朵,小楼是刚油漆过的,藏在树丛和花朵后面时隐时现,小鸟发出“唧唧喳喳”的叫声,真像童话里七个小矮人住的房子,很是迷人。……真是沮丧,只是转了一个方向,对马路这一排坐北朝南的小楼,能看见的是……除了院子里面戳着竹竿,拉着绳子,终年晾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被褥,一点情调都没有。隔壁院子居然把草坪都铲了,在那里种上了蔬菜,瓜藤一直爬到人家院子里,为了这事,两个院子经常吵架。说他们的瓜藤缠死了隔壁院子里的树木;结出来的丝瓜都被隔壁院子里的人摘去烧了吃掉了。  “这是什么年头了,还缺这点蔬菜?你送给我,贴给我钱,我都不要吃这么老的丝瓜……”  “这么牛B,你怎么还住在这里?买大房子去啊。”  “我爱住哪里住哪里,管你屁事!”  ……吵到后来,就和院子丝瓜都没有什么关系了,话是越说越难听,最后恨不能要打起来,好在还隔着一堵墙,总算就叫喊几声,骂点难听的就算结束了。  总之,坐北朝南这一边是日趋萧条破败。马路越修越高,他们的墙头就越来越低。铁门生锈了,斑斑驳驳的破了一两个小洞,这似乎专为那些忘记带钥匙的人提供的方便。只要用脚踩在破洞上,一下就爬了上去,然后翻到里面,踩在司别灵锁上,人一缩脖子往下跳去,就安全着地了。从来不记得马路这边,他们的房子和院子是什么时候被修整过的。但是,房租还是每年在涨,房租也每个按月交,但是房子坏了,屋顶漏了也很少有人来问津。夏天,遇上下暴雨的时候,所有的盆盆罐罐都放在滴水的方位上,以便家里的阳台不会被淹了。马路上已经不再被水淹了,但是,水都留到了院子里,于是,住家的人就在那里放上一块又一块破砖头,上面架着木板,踩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出去进来,都像在走“勇敢者”的道路。  恭恭敬敬地看着对面的变化,坐北朝南房子里的人,倒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这让人们看见了一个时代的变化,甚至连妒忌的愿望都被忘记了。马路对面住的都是大官,一栋房子里只住一户人家,这里是七十二家房客。一栋小楼加上汽车间有十间屋子,却住了十二户人家。因为汽车间大,划成了两间。有时,坐北朝南的地方,有摄制组选景看中了要来拍电影,可是最后总是谈不成。因为,他们的大队人马一旦开来,发电车一旦轰隆隆地响起来,特别是他们的12K大灯一旦把街道照得跟白天一样时,那个倒霉的导演还没来得及喊“预备/开始”,警察就来了。说是,大官家来电话了,不仅影响他们的休息,更重要的是影响他们的安全,领导的安全!出了事情,谁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啊!  这时候,剧组里的制片一定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将警察拉到一边,大声说:“我们事先都是跟你们公安局打过招呼了,跟里委会也都说好的……”  “你不要跟我来这套……”  听到警察说这句话的时候,照明已经开始在那里收摊子了,大家都知道这次是一定没戏了。一定是制片有意在那里大声叫喊,私底下却偷偷在给警察塞钱,但是被拒绝了。你想想,这里的大官,谁敢碰啊!给钱也不行。  只是人多还是热闹,坐北朝南小楼里的人,都会跑出来凑热闹议论议论,在那里为制片主任帮腔,因为他们都拿到了那么一点好处。这时候,警察是讲“原则”的,他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的职业给耽误了,大官是谁都惹不起的。他挂着那张老脸,怎么也不通融,说是不能拍就是不能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有办法,大家只能把家伙都收拾起来。那些得了好处的居民,这时候还在那里说现成话:“没有花头。”  对面显得十分神秘。有时候院子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冲出一个像是跑黑道的年轻人,很壮实,手上脖子上都挂着重重的金家伙。他拉着皮带,牵着两条凶猛的大狼狗,人们一见他出来,就自觉地奔到马路这边,为他让出一条路来。那小伙子不说话,狗也不叫,在街道上急速地奔跑着。马路这边的人齐唰唰地站成一排看着,也不说话。大概是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小伙子沐浴在阳光下,像被剧场的聚光灯追赶着,照得通明透亮;回头看一眼朝北的一面,光线黯淡,一大片阴影投在地面上。大家直着眼睛在那里观赏着。这时候,小街真的变成了舞台,有人在表演,有人在认真地欣赏。秩序井然,连服务员都不需要。欢乐,卑微,还有羡慕在微风里流动着,叶子就在人们头上,把所有的情绪都煽动起来了。大伙儿跟着在那里喘息,从身体的边缘感觉到一份急促的渴望。  大概紧闭大门的小楼,口风太紧,所以谁都听不到里面的故事;只有我们,坐北朝南的小楼,随便说个人家;小楼里的故事都是琐琐碎碎又惊心动魄的。

作者简介

  彭小莲,1953年6月出生,湖南茶陵人,中国电影导演。  曾在江西插队九年,1978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分配到上海电影制片厂从事导演工作。  1986年彭小莲导演影片《我和我的同学们》。该片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当代中学生的生活,塑造了蓬勃向上,个性鲜明的中学生群像,总体构思完整,镜头运用,画面构图,声音造型和节奏的掌握都自然流畅。在创作中彭小莲展示出良好的专业技巧和艺术才华。该片获第二届“童牛奖”优秀儿童少年故事片奖,第七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儿童故事片奖,彭小莲获“童牛奖”优秀儿童少年故事片导演奖。  1987年彭小莲导演影片《女人的故事》。该片表现的是在改革开放的时代潮流鼓舞下,三个从来未出过门的农村妇女毅然出门挣钱的故事。影片融入了彭小莲对社会、对妇女深深地思想和认识。几个主人公性格丰满,朴实自然,她们与以往同类影片中的妇女从思想、观念到身份地位都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具有极大的社会现实意义,该片从思想到艺术上都有许多创新之处,是一部表现妇女生活与命运的佳片。  彭小莲的作品大多以女性为主人公,她注重于女性在新时期个性的释放的表达,特别是能细腻入微地传达女性的内心情感变化,又能触及到与此相关的社会根源性问题。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具有一定深度,受到专家和观众的肯定和欢迎。  1989年彭小莲应邀到纽约大学电影研究院任访问学者,一年后申请就读学位,暂时告别中国影坛。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彭小莲回国担任独立电影制片人,并且仍然继续从事导演工作。1996年她参与改编了影片《我也有爸爸》,获得极大成功。同时,独立执导了《犬杀》,该片通过一起狗咬主人致死的离奇事件,引发出一桩扑朔迷离的谋杀案,清洁曲折,引人入胜,具有一定的思想性和艺术性。  1998年,为纪念上海解放50周年,彭小莲执导了影片《上海纪事》。该片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反映了上海解放这一重要历史转折时期,描写了中国共产党在接管特大都市时采取的一系列有力措施。彭小莲熟练的电影表现手法使影片艺术地再现了这段难忘的历史,成为上影完成的第一部国庆50周年献礼佳作。该片获得了1998年度中国电影华表奖最佳故事片奖。  获奖情况及主要作品:  《我和我的同学们》(1986 );  《女人的故事》(1987);  《犬杀》(1996 );  《上海纪事》(1998 );  《我和我的同学们》:获第二

书籍目录

引子弄堂深处的“城堡”回家路上草原上的儿子长别离后的相会“城堡”的晚餐无奈的“城堡”如今的日子逃辟对“城堡”的思念叶落归根归来不再华丽的苍凉我们回家吧家里的故事选择多雨的季节喧嚣的城市骚动的雨夜往事过去的日子谁做错了害怕回家梦幻的昨天现实的今天不再寂寞的童年回家的愿望没收有不敢的宴席梧桐树宽容团圆家,在哪里尾声

媒体关注与评论

  华山路上那一大片弄堂洋房被拆掉了,可是小时候的记忆依旧是那么清晰。小妹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跑到那里,原是打算去看望老同学的,结果一眼看去,是一片绿地,她掉头就走。好像是初恋的情人过世了,也好像是被谁欺骗了,脑子里“轰”地一声,所有的热情就那在一瞬间消失了。记忆里的上海不复存在,这一片绿地对她来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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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故事内容新颖,情感丰富,特别是作为剧本,在2004年度金鸡奖上获得4项大奖,其独特、精彩之处,只能身临,才能体会出它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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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语:本文作于去年上海电影节期间
  
  
  我一直关注彭小莲,从大学看了她发表在《收获》上面的《燃烧的联系》开始。她的《美丽上海》拍摄的时候就已经与电影记者谈过她。后来在网上看了她书写父辈的《他们的岁月》。很奇怪,这本书却没有像《往事并不如烟》那样被暗中“三不许”。或许因为她的父亲彭柏山怎么的也是我们党的忠诚战士,虽然为了师友胡风,坚持文人和为人的风骨,结局凄凉。
  
  电影节中某天,结束版面后去见奶猪,竟然遭遇MSN上面已经熟络的“者名”出版人老颓,他说正好见到彭小莲,商谈再版《他们的岁月》事宜。谈到彭的电影,我一下子就话多起来,彭小莲做作家比导演更好。老颓也深以为然,大家话头就多了,忘记刚才由于猝然遭遇带来的尴尬。谈到《假装没感觉》,老颓说该片在日本大受欢迎和好评,据说日本《电影旬报》一记者在上海连续看了几遍该片,眼泪汪汪,回去后写了两个版面稿子褒扬。但是该片在国内反响却是平平,只能说中等。我提出一个看法,就是说,该片在细节上被国内推敲诟病,于是遗忘从整体考量;而对于日本人来说,他们并不知晓真正上海人是何种做派何种城市性格何种行为方式。还有,彭小莲的文艺习气太重,尤其是语言,她似乎不知道如何用普通人的语言说话。老颓就说,彭是没办法了,她就是文艺青年,文艺中年现在。我们还谈起彭与小川绅介的交情,对那部或许根本无缘目睹的《满山红柿》充满期待。我回忆起《燃烧的联系》中彭描述小川及他的班子如何拍摄纪录片,如何在镜头中表现反映城市化进程中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命运。我猛然一动,问:“精英是否都有点偏左。”老颓也一愣,“我偏右。”奶猪说,我可是看出来了,蒙丫,你也是一文艺女青年。
  
  回家后,我想了一下,可能是老颓在一个普遍左倾的年代成长,所以偏右。而对于那些被“资本主义”命名的社会条件下的精英知识分子,容易偏左。
  
  《美丽上海》我暂时无缘得见,老颓说他应彭小莲的邀请会去看,后来网上我也询问他,正好做版做到,他也算是专家。聊天那晚我就说了,我觉得这个片子估计会比《假装没感觉》好,但是不会太好。根据反馈,看来我的预计不差。但是,我想,有机会我还是会看这个片子的。这当中或许牵涉到我对彭小莲关注的来处,就是因为她的自传体小说《燃烧的联系》对我的影响。文艺的功用就在于感同身受吧,我常常这样想。她描述与母亲的关系的片段,经常让我共鸣到自己与父母的关系——有点像黄舒骏的《窗》对我的影响。当然,还有当中描写她担任小川助手的段落,我想,对于底层的关注或许是所有精英意识浓郁的知识分子或者如我般伪知识分子的魔障。“现代化”曾经是我毕业论文的关键词,我回忆起这个小说中的片段时,觉得,学术与文艺的联系在转型过程中人的命运的书写中焊接。我仍然能清晰地记得,彭文字描述的大意,充满了影像感(这里突然有个体悟,彭的小说有影像感,影像有文学感,可是要命的是,她是个导演,影像却没有影像感)。例如,她曾经深情细腻地写到,小川镜头中,为了抵御机场建设对土地的吞噬,日本的农民包括很多农妇,将自己捆绑在树上,试图螳臂当车地阻止推土机的步伐,那些人在风中张大嘴巴,呐喊,但是,影片中没有声音,只有他们身体在树上晃动摇摆……每当我回忆起这一段,就会引发诸多的联想。
  
  《底层》——我记得上海作家蔡翔曾经有过这样一篇散文,我记得开篇就是说他生长在苏州河边,描述了一番污水臭气中这里人们的生活状态。我想到《上帝之城》,巴西城市贫民窟里面孩子们的命运(这个词语我本文中就已经使用多次,英文中DESTINY是多么合适的翻译,应是从宗教典籍中发源的语汇),因为无从选择,因为没有选择。这部影片的监制华特·萨勒斯导演过《中央车站》,今年戛纳还带去了反映切·格瓦拉青年时代的电影《摩托日记》。我曾经在看过《上帝之城》后激动地与人网上聊了很久,我说,如今别提什么终极关怀,是否有现实关怀都还是值得置疑的事情,当然,或许,这不能完全怪责当下“这里”的文艺创作者。
  
  说远了,还是回到彭小莲。3年前我在评论《假装没感觉》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比喻引发的思考一直没有诉诸文字,就是“红旗下的蛋”,彭与田壮壮、张艺谋、陈凯歌都是同学,前面俩应该是典型的红色贵族,虽然不是国家级的,好歹也是省部级的。他们都对自身的命运有过反映和省思,可能是影像的控制更森严,田的那部《蓝风筝》就搞得他10年沉寂,彭更多是文字语言表达,不晓得是否因为她写父母辈有据可查,好像倒是没有被怎么清理,至于田壮壮却难逃“影射”罪名——表达工具可能也是个原因吧。
  
  《美丽上海》也涉及文革,资本家的后裔的故事,已经让人骂不出来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对它如此期许,估计当中内省的力量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据说还有内定给奖一说,反正也是断了彭小莲去其他地方参加比赛的念想。联系到侯咏的《茉莉花开》,也是有点相似的题材,来或者不来成为这一届电影节的大笑话——中国人都笃信口彩,从标题揣测,可以想见,自我欺骗是多么让人爽的事情。
  
  因为美丽所以上海,还是因为上海所以美丽?我是以关注彭小莲的名义“因为所以”,没有道理。
  
  http://www.blogcn.com/User7/ecnumeng/blog/22592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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