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弹词
2010-4
广陵书社
张慧侬|整理:韦明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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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弹词:审刁案》原名《刁刘氏》。其情节来自清代弹词《倭袍记》、《绣戈袍》、《果报录》、《南楼传》、《诊脉全传》等,这些书目在民间向有刻本流传。故事略述明代文华殿大学士唐上杰家有祖传御赐奇珍倭袍一件,西宫国丈安乐王张彪欲借未允,因而陷害唐家;又唐上杰之子有友刁南楼,其妻刘氏与人私通,害死亲夫,经湖广襄阳代巡毛龙审断,判处刁刘氏死刑;后来河套国入侵,唐上杰之女云骏、云卿等克敌得胜,张彪被处斩,倭袍重新赐与唐家。
《审刁案》的情节虽说源于《倭袍记》诸书,但在《审刁案》中《倭袍记》等只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痕。可以说,从语言到细节,扬州弹词《审刁案》都已经是一部自成面目的民间文学作品。
“倭袍”的痕迹,只是在《审刁案》第一回略为提到:“奸王怀恨在心,一日见机,在便殿控奏皇上,说唐上杰私通倭国,家中私藏一领倭袍。万岁误听谗言,随即下旨,果然在唐家搜出倭袍一领,将唐姓全家拿下,七十三口,绑缚西郊,一并开刀。此倭袍乃系前朝倭国倭人进贡之物,先皇赐与唐上杰老父,为传家之宝。此事独有奸王知道。一日,奸王过寿,派人前往借袍一穿,以此炫耀诸亲,不料遭到唐家拒绝,因怀一恨。”此外,全书再也没有提到“倭袍”。
“果报”的痕迹,在《审刁案》中涉及之处稍多。如第十回说:“交友仗义,反成泉下冤鬼;贪色害夫,今朝果报临头。”第二十七回唱道:“也是丈夫因果报,占人妻子女填还。”全书的结尾,即第二十八回是这样结束的:“恶善到头终有报,须知来早与来迟。”然而这些都是一提而过,实际上“因果报应”意识并没有对全书产生多大的影响。
《倭袍记》等书头绪枝蔓,其中唯有刁刘氏的故事,常为弹词艺人撷取。而经过扬州弹词艺人的累代演绎,其内容愈加丰富,艺术愈加纯正,从而使得《审刁案》成为著名的“张家四宝”之一。但是,《审刁案》是何时在扬州流传的,文献未见记载。
扬州弹词《审刁案》的主要情节是:女主人公刁刘氏,名刘素娥,是通政使刘丹国之女,襄阳豪杰刁南楼之妻,与紧邻监生王文通奸,为刁南楼姬妾王氏撞破。刁刘氏置砒霜于馒头内,欲加害王氏,恰好刁南楼返家,误食馒头而死。刁南楼的结交朋友毛龙赴考得中状元,巡按湖广至襄阳,闻刁南楼死,前往吊祭,发现疑点,乃鼓励王氏告状。毛龙一审未毕,奉旨前往交趾说贡,只得将刁案委托襄阳刑厅童文正审理。童文正清正廉明,胆大心细,亲往刁府查勘,查获刘氏、王文私情证据。他一面顶住襄阳官绅的巨大压力,一面凭据刘王私通的有力物证,同时巧施“阴阳会审”的心理战术,终于使得刘氏、王文等当堂招供。此时,乡绅张卓云利用省军门洪正轮与刘丹国的师生关系,企图陷害童文正,挽救刁刘氏,但阴谋未能得逞。最终,刁刘氏被处以骑木驴游街和凌迟三十六刀之极刑,王文及四个参与命案的丫环也被判以斩刑。
《扬州曲艺传统名篇丛书》序《审刁幕》整理引言壹 襄阳问路贰 毛龙吊孝叁 访情写状肆 拿捉王文伍 收监报信陆 骗父说情柒 毛龙再吊捌 孝堂告状玖 骗提辕门抬 奉旨说贡拾壹 刑厅初审拾贰 公堂斗法拾叁 察勘二楼拾肆 查耧搜扇拾伍 有才回话拾陆 阴阳会审拾柒 郡庙审扇抬捌 认扇招供拾玖 刘福报信贰抬 群凶认罪贰拾壹 徐氏骂监贰拾贰 乳娘探狱贰拾叁 丹国上诉贰拾肆 军门请宴贰拾伍 具结开棺贰拾陆 潘氏拦验贰拾柒 刁王结亲贰拾捌 堂绑游门
版权页:张卓云:我就有数,你一家在家呢。没有门上的事了,请便了。年老,不见礼了。刘丹国:请坐,请茶。张卓云:年兄请。你这个概不会客嘛,是因为侄女认了私情谋命,无面见人了?刘丹国:正是。张卓云:阁下错啦!你少吩咐了句话:“任何人皆不见,惟有张某非见不可。”你我乃多年之好,莫逆之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有什么惭愧不惭愧呐?年兄,刚才在路上,就听到街坊闲人议论纷纷,这个喊“老大”,那个说“兄弟”;这块说:“刁刘氏认了谋命私情啦!”那块说:“原是啊。”这块说:“由此后啊,我们走路的街道要宽阔得多啦!”那块说:“刁刘氏认了供,井干街道又宽阔的呐?”“唼,乡绅老头子都拱到洞里去了,再也不好意思大轿飞飞⑨的了,可是街道显得宽阔啦?”哎,我不才就是位乡绅,我人还坐在轿子里呐,就听这种刺耳的话。跟他较量吧?无味;拿他究罪吵?罪不责众,街坊人多,有谁承认?唉!刘丹国:呐嘘……张卓云:哎,我来不是故意羞辱你啊!我是想问问你,是我让刑厅去详文啊,还是另外设法把侄女带回来,用家法处置,遮掩外人的耳目?刘丹国:年兄,我哪有章程?张卓云:噢,如果没办法,我倒不来琐碎了。现成的办法嘛:他堂上动了刑咧,人命重情,只能缓问,他敢越例刑求,我们告他“酷刑妄断”。刘丹国:唼,有真凭实据。张卓云:再加四个字——“栽赃陷害”,正好八个字。刘丹国:哎,有证人张有才,既有证人,怎讲栽赃?既承认了真凭实据,焉能不赏刑拷问?张卓云:对对对!足下是通政使司,利弊通晓,公事上默不住你的。所以说,侉子该应要丢官了。张有才是案中有用之人,应当看押呐,哎,不晓得井干大意把他放跑掉了的。我本来坐的一顶小轿子,因为被家人拖得昏天黑地,被捺到一顶大轿子里了。上轿就看到前头有个人跑住,罗帽、海青、丝带,精脚。咦,什么人?一问的,噢,张有才。好的,命人带住,现在我家,有人看押。我特来会你,就要递条陈@的,借这个机会到省上去告他侉子,堂审不实,栽赃妄断。侉子一定要辩的,好说:“有证人呢!”行,叫他交出来。他交出来了,就是诬告;交不出来,就是栽赃。况且你和省里军门还有个师生之谊呐,要了侉子的官命,就把侄女带家来了。刘丹国:年兄章程虽善,惜乎缺少穿插之人。张卓云:对,难者此也。是的,你们是师生,不便直接,耳目要紧,就要有个人从中穿插下子才好呢。唉,这个人倒不易找呐。一则身份要与贵门生仿佛,不然见不到他;二则与贵门生.虽无深交嘛,也要见过一面,否则他不肯会你;三则要通案尽知,熟悉首尾;更重要的是要与足下知己,老实说,交情不够的也不肯办。唉,恨呀,恨的是我不能去。假如我要能去的话,倒是万全万美呐。第一个,身份就与他相仿,他是二品封疆,我不才是翰林院侍读侍讲。第二个,与他虽无深交,也还有个一面之缘,这次告老回来,我特地拢省上去,借你我之交的题目拜会了他一下。他很懂人事,给我打了个秋风。他尊重我,骨里就是对你的尊敬也。所以再去拜见,一定能会到的。第三个,通案吧,我尽知。最后再说知己吧,你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了。唉,可惜我是不能去。刘丹国:年兄因何不帮忙?
《扬州弹词:审刁案》由广陵书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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