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东乡族史话
2009-11
甘肃文化出版社
马志勇
151
在甘肃四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居住着两千六百多万各族人民。其中,人口较多的少数民族就有回、藏、蒙古、裕固、东乡、保安、撒拉、哈萨克等八个民族。他们主要散布在河湟流域和祁连山的怀抱里。甘肃这片狭长的土地,无论富饶还是贫瘠,都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从历史上看,古代的甘肃更是一个多民族聚居、活动的地区。早在商周时期,在泾河流域、渭河上游地区,即今天的庆阳、平凉和天水、定西一带,散居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戎族部落。由于戎族遍布,古代的甘肃被称为“西戎之地”。这些戎族人是如此的强悍,他们不仅一度攻灭过居住在今礼县东部的赢秦先祖大骆之族,而且常常袭扰乃至围攻西周王朝的首都镐京,迫使周王朝东迁洛阳。大约在同一时期,在河湟及白龙江、洮河流域,还散居着众多的羌族部落,统称“西羌”。在白龙江、西汉水流域,还有为数不少的氐人部落。这些氐羌部落有的向西南部迁徙,衍化为如今的彝族和西南其他少数民族;有的西迁,与青藏高原上的土著人融合,形成吐蕃族,再后来演变为藏族。而在湖泽星布、绿草连天的河西走廊,先秦时期有一个名叫月氏的游牧民族,“控弦者可一二十万”,强盛时它连匈奴都不放在眼里。在它的西边,还有一个名叫乌孙的民族,实力也不可小觑。到了金瓯破碎的五胡十六国时期,氐族豪酋苻健、吕光、杨氏家族甚至建立过强大的前秦、后凉以及仇池国,羌族豪酋姚苌等人建立过后秦及宕昌国。同一时期,从蒙古高原南迁的鲜卑族人在今甘肃中西部地区先后建立了西秦国和南凉国,匈奴人的后裔卢水胡人在河西中部建立过北凉国。可以说,十六国时期的甘肃地区,是诸少数民族竞相雄起、放马逐鹿的辽阔舞台。迨至唐代,河西地区一度被咄咄东进的吐蕃国占据。“安史之乱”尚未完全平息,趁虚而入的吐蕃军队甚至占据了陇右大片地区。两宋时期,甘肃地区曾先后为辽、金、夏所控制和分割。再后来,蒙古大军席卷中国北方,甘肃地区被先期占领,成为蒙古大军南下灭宋的桥头堡……也就是说,在数百年的时间里,甘肃地区曾经是吐蕃、契丹、女真、党项羌、蒙古人先后统治的地盘。而就在蒙古西征铁骑东归之时,大批的西亚、中亚的工匠、商贾被挟带到甘肃以及内地,于是,有两三个新的民族——回族、东乡族、保安族——正在铁马奔腾的风烟中悄悄孕育、形成。这些进入中国的各类色目人没有料到,在度过了一段和顺的时光之后,接踵而来的清代,等待他们的竟是腥风血雨,无尽的苦难…… 三千多年过去了,当年先后生息在甘肃大地上的古老民族们,有的远徙他方,衍变成了异国子民,如月氏族、匈奴族;有的远徙后融入他族,成了中国边疆土地上新的民族,如乌孙人后来与塞种、突厥语部落、蒙古语部落等融汇,衍变为哈萨克族;有的绵延至今,成了中华诸族中历史最悠久的民族之一,如藏族和蒙古族;也有的曾经逞雄一时的民族,从历史舞台上消失,只留下细若游丝的一点孑遗,如氐族、羌族、鲜卑族、突厥族、党项羌族;还有些新生的民族,成了今天我们中华民族大聚落中的重要成员,如回族、东乡族、保安族、撒拉族…… 各民族消长、衍变、萌生的过程是如此的复杂而漫长,这些过程又因为缺乏翔实的记载而扑朔迷离,煞费踌躇。尽管如此,今天我们在回眸其各自的来路的时候,仍然能深深地感觉到,每个民族的生存史,都无一例外的极其艰难,都伴随着无数次饥馑、瘟疫,特别是内外部战争、高压统治、屠杀、阴谋的严重威胁,有时候往往是灭顶之灾。有不少小民族能够存活至今,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正因为如此,我们各个民族之间,才应该互相了解,彼此理解、珍惜、援助,而不宜囿于偏见、误解、怨怼,兄弟阅墙,骨肉生隙。 中国的官方史籍,总是给人这样的印象:中国人的大半部历史,似乎就是世居中原和东部的华夏族与北方周边诸少数民族之间拉锯式的争斗史,“胡”汉之间的相互奴役史。在我看来,这种多半出自“华夷”观念很深、中央政权本位意识浓重的汉族史家之手的史书,也许忽略了历史的另一面,另外一些历史细节:“胡”汉之间并不都是战争,在比争战更为绵长的和平时期,中华各民族之间,同为黄种人,同居一块大陆,同顶一片蓝天,繁衍生息,创造文明,血脉是息息相通的。倘非如此。何来文化的融合,文明的相互汲取与影响,各民族的共同进化?特别是在未载入史籍的民间,各族百姓之间的相互救助、相濡以沫,实在是颇为动人的。我这里拈举一例:原居富饶美丽的同仁地区的保安族人,因宗教冲突、民族仇杀而面临灭顶之灾之时,先是受到藏族浪加部落的冒险接应、救助与护送,助其脱险:随后保安人举族东迁,在痛失家园、居无定所之时,是循化撒拉族人把他们接进了自己的家院,循化成了他们临时的家园。个中殷殷深情,至今令人动容。不光是在民间,即便是在官方史籍的缝隙中,我们也能听出另一种琴瑟之音:汉家威震天下之时,曾有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冯嫽、王昭君这样的纤柔大义女子,远嫁乌孙昆莫或匈奴单于,而匈奴王之子金日碑也曾成为汉廷一代名臣。隋唐皇室本有“胡人”血统,鲜卑族独孤氏、长孙氏女子嫁与杨、李儿郎,文成公主、金城公主远赴吐蕃成亲,原算不得旷古奇闻,虽然这些女中丈夫的勇气至今令人敬慕。更有元狩、开元盛世,汇八方华彩风流,开一代大国风气:丝绸路上,胡商与汉使同行,橐驼共骊马驰驱;华清官里,胡姬与唐娃同舞,羌笛与编钟齐鸣。华衮左衽,欢饮一堂;霓裳胡旋,瞩目万众。牛羊好,庄稼亦好;情谊长,和平乃长。特别是在中华民族面临危境之时,各族儿女争相挎箭跨马,共赴国难。“安史之乱”爆发之际,各路勤王大军中,每每闪现各族“胡帅”、“胡军”的身影;八国联军入侵之时,以回民为主的甘军将士奋战京津,浴血沙场;日寇侵占我中华半壁江山之时,西北军马鸿宾部、马彪部愤然出击,血战察哈尔、淮阳,杀得鬼子人仰马翻,多少白帽健儿血洒黄土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作“家和万事兴”,这是一种民间智慧,一种宝贵的经验。昆仲比肩,力可支倾扶危;兄弟阋墙,则微隙酿成灾祸。和谐形成合力,团结就是生产力。因些许龃龉而生积怨,忘大局而执琐屑,此非君子、智者所为也。今天的世界,已非昔日动辄刀兵相向的莽夫时代;和睦相处,相互尊重,挽臂前行,共创美好的未来,已成全人类之共识与大势。我中华诸族,岂可仍作一莽夫乎! 甘肃是中国边地之一隅,甘肃诸民族的历史是中国少数民族史的重要篇章。并且,如所周知,裕固、东乡、保安三族,为甘肃所独有。而在回族的历史上,诸如创立伊斯兰教门宦制度,遭受清廷重压而进行反抗等重大事件,皆发生在甘肃。可见甘肃诸族在我国少数民族史上的重要性。为使人们系统地了解甘肃现存的各个少数民族的曲折来路与现状,习俗与文化,人物与秉性,增加各民族人民之间的彼此知解。我们策划了这套《甘肃少数民族史话》丛书。为避免其他民族作者的隔膜,我们尽量邀请了本民族学者担任撰稿。经过作者与编者两年多的艰苦努力,这套丛书终于面世。祈愿这套通俗化的学术读物能够受到各族读者的认可与喜欢。 些许感想。权为序。 二○○九牟初秋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作“家和万事兴”,这是一种民间智慧,一种宝贵的经验。昆仲比肩,力可支倾扶危;兄弟阋墙,则微隙酿成灾祸。和谐形成合力,团结就是生产力。为使人们系统地了解甘肃现存的各个少数民族的曲折来路与现状,习俗与文化,人物与秉性,增加各民族人民之间的彼此知解。作者策划了《甘肃东乡族史话》,对甘肃省中东乡族的历史作了介绍。
沧桑岁月东乡族概况拨云去雾看族源东乡族自治县自然地理斡脱商人走四方工匠地名与传统手工业反清斗争抗击八国侵华军反抗国民军英勇抗日甘南民变民族区域自治人物春秋哈穆则带经传教张门门宦创始人张玉煌高山门宦创始人马哈三胡门门宦创始人马伏海北庄门宦创始人马葆真依黑瓦尼教派创始人马万福深明大义的妥明河湟回民起义军首领闵殿臣反清首领马悟真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主席马和福周阿訇斥马提帅文化掠影新月下的清真寺东乡的拱北东乡语阿文书法花儿宴席曲诙谐的打调词脚户哥筏子客东乡叙事歌《武列成征叛》风土人情民族节日传统的民族婚俗告比仪式东乡刺绣大热炕撒尔塔的汤瓶壶压走骡袖筒捏码做生意独特的吃鸡风俗东乡毛毡东乡手抓羊肉唐汪大接杏酸乳醇香的浆水拉什哈东乡洋芋东乡人长寿之谜辉煌成就南阳渠水绕山巅移山填沟造山城办学兴教播文明绿树成荫东大坡众志成城幸福路东乡铁军修天路后记
东乡族概况 在黄土高原的尽头,洮河和大夏河的最下游与黄河刘家峡水库之间,夹着一块中间高、四周低平的土地。这里黄土山峦起伏,村落棋布,炊烟袅袅,层层碧绿的梯田直插蓝天,一辆辆汽车、农用车在山巅白云间飞驰;草坡上羊欢牛叫,山湾里“花儿”声声。黄河、洮河、大夏河沿岸,绿树掩映,花果喷香,渠水哗哗,庄稼繁茂。这里就是东乡族聚居的地方——甘肃省东乡族自治县。 东乡族是以地理方位命名的一个民族。在清康熙年间,以州城河州(今临夏市)为中心,分出东、南、西、北四乡,在州城以东便呼为“东乡”。东乡族自称“撒尔塔(Sarta)”,历史上以“东乡回”或“回回”见称。历代统治阶级不承认东乡民族,新中国成立后才被定名为东乡族。 东乡族是甘肃省特有的三个少数民族之一。东乡族人口,在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中统计为513805人,现在已达60万人。临夏州有48万,其中东乡县有25万人,其余的东乡族人居住在周邻各市县。在新疆、青海、宁夏,亦或集中或分散居住着部分人口。 临夏州有两个民族自治县,分别为东乡族自治县和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州内辖4个东乡族乡,分别为广河县阿力麻土东乡族乡、和政县梁家寺东乡族乡、临夏县安家坡东乡族乡和井沟东乡族乡。此外,甘肃省玉门市小金湾也有个东乡族民族乡。 东乡族的先民于13世纪从中亚长途跋涉而来,定居在中国大西北的一角。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艰难地殖垦劳作,奇迹般地生存下来,并发展壮大,表现出顽强的生存能力和进取务实的民族性格。 东乡族的来源和形成,一度观点颇为分歧。但随着研究的深入,东乡族族源观点逐渐趋于一致:东乡族是以撒尔塔人为主,与周边回、汉等民族逐渐融合而成的民族。 东乡族有自己的民族语言。东乡族先民在始迁河州东乡时同时使用多种语言。以后在蒙古人统治下演变为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至今,东乡族语言还含有不少阿拉伯、波斯、突厥、汉语词汇,形成明显区别于蒙古语的语言基层。西方史学家称之为“撒尔塔语”。锁南、龙泉、那勒寺几处的东乡人语言稍有差异。大多数东乡族都兼通汉语,汉文是东乡族的通用文字,许多东乡人还使用“消经”文字。 东乡族全民信仰伊斯兰教,伊斯兰教渗透到这个民族的风俗习惯、经济生活各方面,起着维系民族的第一纽带的作用。没有伊斯兰教,就没有东乡族。 东乡族不论是生婚丧葬,还是饮食服饰,无一不受伊斯兰教影响。他们信奉真主,尊行礼拜、封斋,今世、后世并重。他们时刻谨记着穆罕默德圣人的那句话:“人们哪!在你们暮年来临之前利用好青春,在你们贫穷来临之前利用好你们的富有,在你们疾病来临之前利用好健康,在你们死亡来临之前利用好生命”,去努力,去打拼,去生活。 东乡族人有自己的生活习俗。食用的牛羊鸡鸭等须念经人屠宰,禁食凶禽猛兽和自死物。饮水特别讲求洁净。东乡人讲究礼节,尊敬老人,热情好客。客人到家,立即请到炕上,沏上冰糖桂圆三香茶,端上脆酥香甜的油香、馓子、油果,美味可口的手抓羊肉。对尊贵的客人还要宰鸡相待。东乡族吃鸡特别讲究,将鸡解成13块,客人按辈份尊卑享食。鸡尾最珍贵,要让年长者或最尊贵的主客品尝。 元、明时,东乡族妇女服饰相当漂亮。上着圆领对襟绣花长袍,下穿绣花滚边套裤,足登高跟绣花鞋,头戴盖头。后来,东乡族服饰渐与西北回族相仿,简洁、朴素、大方。东乡族女子的盖头通常有绿、黑、白三种颜色,有青年、中年、老年之分。一般少女和少妇戴绿色的,中年妇女戴黑色的,显得端庄沉稳、质朴厚重,上了年纪的老年妇女戴白色的。东乡族妇女的盖头讲究精美,大多选用丝绸、乔其纱等中高档细料制作,中青年人的盖头多为同色的团花面料,老年的一般为平面面料。中老年妇女在盖头下戴着白色小圆帽。小女孩爱戴圆形折皱帽,帽沿一侧有小穗子。 男子多穿长袍,束腰带。腰带上挂有腰刀、荷包、眼镜盒。念经人多穿或白或黑的“准拜”大衣。近年大都爱穿短衣,白衬衣,上套青夹夹,头戴平顶帽,分黑白二色,以白色最广。东乡族成年男子喜留胡须,他们常常以有一副漂亮的胡须而自豪。 东乡族的婚俗也颇具特色。“阿哈交”(同宗祖)不通婚。娶亲时由双方德高望重的长者说“告比”(祝词),互致祝贺,表达美意。新郎还要到厨房去“偷”一件炊具,象征掌握烹调技术,使新娘心灵手巧。娶亲到村口,要赛马以显示新郎的智慧和勇敢。在婚礼上有呼“哈利”唱“宴席曲”的习惯。“哈利”是婚礼中唱的一种曲调,祝贺婚姻美满,家庭和睦,吉祥如意。由“纳都赤”(表演者)领唱,众人和,并转圈,伴随简洁明快的舞步,热闹而有情趣。 “花儿”是东乡族人民喜闻乐见的民歌,几乎人人会唱。“花儿”音调高亢嘹亮,自由奔放,表现了西北高原人民豪放剽悍的民族性格。 东乡族人民有反抗统治压迫的光荣传统。清顺治五年(1648年),以东乡人闯塌天为首的东乡族和回族人民,响应甘州回族军官丁国栋、米喇印的反清斗争,攻下临洮,挥师西进,攻下河州城。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循化撒拉族人苏四十三领导的反清义军到东乡时,以马得明阿訇为首的东乡人民参加义军,拆房梁、扎筏子、运粮送水,支援起义部队渡过洮河进攻兰州。同治元年(1862年)八月,东乡人民在东乡达板打响了河湟起义的第一枪。后来,东乡族人马悟真、闵殿臣等与马占鳌、马永瑞联合,狠狠打击了清政府。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东乡族起义军折桥营阻击清军,围攻河州城。在撒拉、东乡、回族人民合力打击下,双城清军全军覆没。民国18年(1929年),东乡族起义军参加了以马仲英为首的反对国民军刘郁芬、赵席聘的斗争。起义军800多人在马八个、马撒哥带领下,在唐汪牛心山给刘郁芬部师长陈毓耀以沉重打击。1942年,东乡族马木哥、汉族张英杰等人带领东乡族人民参加了“甘南农民起义”。在民族解放事业中,东乡族马和福、穆德彪、马泳、马锋等人做出了贡献,有的献出了生命。 东乡族人民在反抗帝国主义侵略斗争中也做出过贡献。清代同治年问,东乡族爱国英雄妥明在新疆英勇抗击阿古柏侵略军。1900年,东乡红泥滩马福寿和巴苏池马忠孝统帅的500名东乡族士兵,作为甘军一部,在北京抗击八国联军,挖地道,炸使馆,防守北京广安门、东便门、朝阳门一带。在这次战斗中,马忠孝等100多名东乡人英勇牺牲。连俄国将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支勇敢的部队”。在抗日战争中,东乡族马长寿连长跟随师长马彪挺进鲁豫皖,严惩日本侵略者。1950年初,300多东乡族热血青年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奔赴抗美援朝前线,与拥有先进装备的美军浴血奋战。 东乡地区在明代设立过屯寨制度、里甲制度,清代设立过会社制度,民国设立过保甲制度。民国时,统治者对东乡族实行“分而治之”的手段,东乡地区归临夏、永靖、宁定、和政四县分辖。人民生活很苦,“民犁龟背驼峰之间”。新中国建立后成立东乡族自治县,东乡族人民从此当家做主。在自治地方政府中,主要领导由东乡族公民担任。 东乡族人民在党和人民政府的关怀帮助下。靠自己努力奋斗,发展了本民族经济文化。农作物有小麦、洋芋、青稞、玉米、糜子、蚕豆等。经济作物有胡麻、油菜等。黄河、洮河、大夏河沿岸的桃杏、苹果、西瓜、花椒都很有名气。东乡族历来善于擀毡、织褐子,手工生产的地毯图案精美,远销国外。妇女们一般都擅长刺绣、剪纸。 东乡族人居住的地方大多干旱缺水,山大沟深,自然条件的恶劣程度甚于陇中。经过50多年的艰苦努力,东乡工农业生产都有了很大发展。东乡族人民同其他民族人民一起兴修了三塬电灌、塔山电灌、大塬电灌、唐汪渠、达板渠、东干渠、南阳渠、王家水库,使数万亩干旱土地变成了水地。全县95%的农户都用上了电,乡乡通汽车。公路四通八达。有30余处集市,使传统经营方式焕发生机。2008年,有各级各类学校181所,学生2.7万余人,教师1600余人;卫生机构91个,卫生技术人员151人。畜牧业、林业也生机勃勃。人民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东乡县工业异军突起,产值超农,发展势头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