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鼠
2009-1
凤凰出版社
善怀
265
《我是老鼠》是一群老鼠和人类的故事。一群老鼠，为了自身的生存，来到城市，建立了它们的基地。它们仿效人类。制定了自己的发展计划，基地一天一天壮大起来。老鼠们似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人类的互不信任、尔虞我诈．则成了老鼠们生活中的谈资和笑料。老鼠们万万没有想到，久而久之，人类种种劣根性，也浸入了它们的意识。就在老鼠们欣赏人类的疯狂自毁时，一场灭顶之灾正在老鼠家族间爆发……
第一章 第一个月第一节 应运而生第二节 鼠伦鼠德第三节 悲惨遭遇第四节 特使慰问第五节 树立理想第六节 鼠民大会第七节 一鸣惊人第八节 惊险经历第九节 祖师授业第十节 告别故乡第二章 第二个月第一节 城镇基地第二节 中心基地第三节 初识人类第四节 视察基地第五节 初遇佳人第六节 软基地第七节 硬基地第八节 遭遇恶猫第九节 奶粉事件第三章 第三个月第一节 扩建构想第二节 误入险境第三节 重定坐标第四节 有所发现第五节 全体出洞第六节 冒险探察第七节 惨遭杀害第八节 形势严峻第九节 分头探察第十节 雪上加霜第十一节 生死离别第十二节 生死轮回第四章 第四个月第一节 四处求生第二节 期待契机第三节 死亡阴影第四节 酣斗顽敌第五节 生存权利第六节 险遭毒手第七节 沉痛追悼第八节 忍辱负重第九节 前路艰辛第五章 第五个月第一节 烈性毒药第二节 不祥预感第三节 老鼠夹子第四节 天不亡我第五节 局势突变第六节 危机四伏第七节 危机四伏第八节 危机爆发第九节 养猫致富第十节 冬天结束第六章 第六个月第一节 春天骚动第二节 入室窃听第三节 钢铁战士第四节 路在何方第五节 差点毁容第六节 世事莫测第七章 第七个月第一节 祖师仙逝第二节 何去何从第三节 前往城市第四节 飞鹞惊魂第五节 危弗能安第六节 合生忘死第八章 第八个月第一节 归乡之路第二节 陌路情缘第三节 事与愿违第四节 惊天阴谋第五节 情系故乡第六节 情系城镇第七节 初遇伊人第九章 第九个月第一节 反恐专家第二节 视死如归第三节 顺利逃脱第四节 峰回路转第五节 凿开密洞第六节 神秘黑影第七节 神秘来客第十章 第十个月第一节 再逢恶狗第二节 围歼狮子狗第三节 激起民变第四节 控制繁衍第五节 蛇入鼠洞第六节 反思补救第七节 急转直下第十一章 第十一个月第一节 基地扩建第二节 同床异梦第三节 流言非议第四节 反恐总结第五节 狂风暴雨第六节 再逢大蛇第七节 疑团渐浓加第八节 致命冰雹第十二章 第十二个月第一节 疑云密布第二节 穷途日暮第三节 绝杀计划第四节 再逢伊人第五节 剑拔弩张第六节 雷电相击第七节 骨肉相残第八节 邻里相残第九节 最厉害的夹子
第一章 第一个月第一节 应运而生我是一只老鼠，就是人类最讨厌的那种，体形大，灰色的皮毛，裸着一条性感的长尾巴，稍带有点儿体香。我们鼠辈都称自己是高级动物，就像人类说他们自己一样，但我们却被人类称为啮齿类动物。以“啮齿”为我们鼠辈命名，本身就是对我们的敌视和侮辱，当然，我们有时称人类是脱毛的猴子，也有诋毁之嫌。我们鼠辈有着悠久的历史，对于几百万年的文化，我们仅仅是偶尔谈谈，我们不理解，人类却为了自己几千年的历史自豪地到处叫，叫得莫名其妙。我们也不愿著书立传、记载历史，我们都是言传身教，来传承鼠类的文化，不像人类上下五千年，史书杂记浩如烟海，却少有人翻阅研读，都是束之高阁，连尘土都不好意思往上落了。要说翻看这些书籍，我们鼠辈都比人类勤快，“啃书”两个字就是从我们这里来的。人类对我们鼠辈有着深刻的仇恨，连我们自恋的体香，也被他们诬蔑为臊味，这让我们有点不可思议。人类之间常常拼得硝烟弥漫，血肉横飞，不久相互就热情地握着手、贴着脸颊亲切地问好，彼此交换着诚挚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我们鼠辈招他们惹他们了啊，把我们往死里整！我们鄙视和仇恨人类，却不得不和这些低级的人类生活在一起，这是我们鼠辈的悲哀。秋天，是人类收获的季节，而对于我们鼠辈来说，那是个落叶飘飘，预示着寒冷和饥饿将要来临的季节。但这个秋天，对我的妈妈来说，却是个收获的季节。这是做母亲的最大的骄傲，她一次生下了我们兄弟姐妹十七个！妈妈是位英雄的母亲，对于妈妈的能干，鼠辈们都致以崇高的敬意。因为自从有了我们家族，还没有哪位母亲一次能生下十七个孩子，最多的也就是十六个，那也足以让整个家族荣耀了。我就是最后一个出生的幸运儿，在母亲痛苦地大喊一声之后，我出生了。在出生的刹那间，我听到了一片欢呼，周围挤满了我的父老乡亲，他们真是看着我出生的。围观的父老乡亲都赞叹不已，有些和我的妈妈套近乎，有些已经和我的妈妈在商量，多用点功夫，争取下次生十八个。 母亲自豪地笑了。 就在这时候，一位老奶奶惊叫一声，她发现我已经长出了长指甲，这时候，也有鼠民发现，我的母亲产后大出血。这位老奶奶是个神婆，精于祈禳斋醮，对于卜筮、推步亦有过人之处。老奶奶看着我，沉吟良久，神色阴晴不定地说，“从怪相来看，此子多难，克人克己！”她又疑惑着说，“从卜卦面上看，此子多福，济世救人，是我们家族的希望！”我的出生，给母亲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害得母亲后来生育总是因为疼痛而痉挛，多次出现难产。对于母亲的不幸，我常常自责不已，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和恐惧。第二节鼠伦鼠德出生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接受教育。我们的教育宗旨是：德育为先，教学为中心，育鼠为根本。我们的老师都是社会阅历丰富，学识渊博的鼠民，他们是自愿给我们上课的，这和人类所谓的“好为人师”是不同的，我们把教育下一代当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不管风霜雪雨，不管多么艰苦的环境，我们都不放松对后代的教育，十年树木，百年树鼠。今天，我们接受启蒙教育，给我们上课的是位大娘。首先，大娘给我们讲述了一下我们的鼠伦鼠德，严厉地批判了人类的人伦道德。鼠伦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两点：一，不和未成年鼠发生陛关系，法定交合年龄为满一个月；二，凡满法定交合年龄的鼠辈，都具有平等的交合权利。鼠德只有一个原则：有福同享，有难四窜。鼠伦和鼠德，是祖辈们留给后代的宝贵财富。尤其这个法定交合年龄，那可是先辈们亲身实践，多年归纳总结的成果，幼鼠是鼠辈社会的希望，保护妇幼的身心健康，对于种族的繁衍具有深远的意义。我们鼠辈，出生三十天后，就发育成熟了，但小娘们发育得早，二十几天就“落红”了，为了她们的身心健康，法定交合年龄仍然定为一个月。据说，在还没有制定法定交合年龄之前，很多的小娘们刚过二十天就怀孕了。当然，发生这样的事，老爷们应该负主要责任，但问题的关键是，娘们主动承担责任，忍辱偷生，不亦乐乎。这样一来，那些年轻的母亲们第一胎生五个孩子的居多，还有体质差的鼠妈妈只生四个孩子，还有许多年轻的妈妈动不动就流产，这是多么严重和让鼠深思的问题。大娘讲完鼠伦鼠德，神色坚毅地说：“我现在正在研究人类的守宫砂，想发明一种适合于男女的守宫砂，来监督未成年鼠的行为。我的小姐妹们窃窃私语，都露出不屑的神色，我的一个同胞哥哥小三悄悄地对我说：“大娘不是到了更年期，就是到了绝经期了，这种心理完全是出于妒忌。”我对小三说：“大娘风韵犹存，长得多慈祥，不要瞎说，认真听课，用心体会。”就在这时，洞口出现了一个老大爷，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大娘的脸一下变得红润起来。大娘对我们说：“今天，课就上到这里，接下来，让老辅导员给你们辅导一下，记住，明天上课，我要讲述一段惊险的故事，那是我的亲身经历，有关人类和城镇基地，你们会从中学到许多东西。”大娘说完就跟着那个老大爷走了，接着就来了许多辅导员，都是些身材臃肿的婶婶婆婆。她们都苦口婆心地告诫我们，启蒙教育很重要，现在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时候，老鼠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就是在这个时候形成雏形的。她们还不停地唠叨，让我们要学好，不能对幼女图谋不轨，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大姐姐欺负，等等，我们都听得昏昏欲睡。最后，有个大婶担忧地说，“现在的小女孩发育太早，不好从外貌上辨认”。于是，大婶就给我们讲了些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下课以后，我到处走了走，认识了一下身边的三叔四舅，七姑八姨，初来乍到的，搞好鼠际关系最重要，我顺便看了看那些小表妹。小表妹们都长得水灵灵的，说话奶声奶气，听起来很舒服。但别扭的是，那些姨妈们就蹲在旁边，目光警惕地看着我，让我很难堪。有个小表妹看到了我的长指甲，对我充满了爱慕，说长指甲让我显得很爷们。 我正要炫耀一下，有个姨妈冷冷地问：“小七，你见过猫吗？你见过鹰吗？你见过人吗？你去过我们的城镇基地吗？”我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小窝，我觉得自己还很无知，很浅陋。夜深入静的时候，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个姨妈一连串的问话，让我变得烦躁不安，等到兄弟姐妹们都睡着了，我悄悄地溜出了家。秋夜，很安静，天高露浓，一弯残月孤寂地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月光。远处的玉米、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阴影笼罩着一条野草丛生的蜿蜒小路。传说，那条小路通往城镇基地，我凝望着那条幽暗的小路，出神了许久。突然想起，大娘说明天要讲段惊险的故事，是有关城镇基地的，这使我有些兴奋，热切地期待着天亮。第三节 悲惨遭遇大娘今天容光焕发，举手投足，曼妙轻盈，好似一朵被晒蔫的花朵，经过了雨露的滋润后，变得娇艳起来，她浓烈的体香和淡淡的微笑，消除了我的紧张情绪。为了听大娘惊险的故事，我兴奋得一晚没合眼，一直等到天亮。大娘柔声说：“孩子们，今天我要讲段自己的亲身经历，会提到一个重要的基地和基地的两个人类，不管你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去那个基地，但今天的课会让你们终身受益。”大娘娓娓道来，声情并茂，从她的初恋说起，一直说到怀孕。故事的前奏是这样的，大娘和她的姐妹们终于坚持到法定交合年龄，一夜之间都成了孕妇。经过了二十天的漫长孕育，大娘和她的姐妹们临盆了，都顺利地生了六个健康的孩子，保质保量。这是我们鼠辈历史上罕见的，这与法定交合年龄的制定有着直接的关系，这是优生优育的结果。祖师爷给予了大娘她们格外的奖赏，以资鼓励，让她们去城镇基地参观学习，特派熟知人类的老向导带队。大娘神往地说：“孩子们，我们姐妹没有坐月子，生育后的第二天，我们就跟着老向导，悄悄地溜出了家门。我们听得很认真，大娘环视了下我们，接着说：“我们出了仓库，从墙旮旯溜出去，本来有条平直的大道，直通那个基地，老向导考虑到我们人数多，娘们话又多，容易暴露，就从小路出发了……大娘讲得很细致，还不时地重复一下，以便给我们加深印象。开始我觉得挺有趣，后来就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什么遇到一个阴森恐怖的铁夹子，嗅到一块香气四溢的面包，钻进了什么臭哄哄的下水道，穿过了什么危险的猫区等，终于，她们到达了城镇基地。我的兄弟姐妹们开始喧哗，大家不耐烦了，要求讲些惊险刺激的。大娘神色黯淡了下来，感慨地说：“我们刚到基地，还没有和基地组织取得联系，就让老太婆的儿子堵在了厨房，这个可恶的人类，他叫刘小沛。”大娘说着捶胸顿足，声音都变调了。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大笑起来，觉得大娘的样子很滑稽，很好笑。我没有笑，我看到大娘眼中噙着泪花，不像是矫情做作。大娘没有理会我们，双目紧闭，喃喃地说：“我们姐妹吓得缩成一团，那时我们还没有领悟到鼠德的精要，就见老向导‘嗖’地窜了出去，刘小沛提着个拖把紧迫出去了，接着就听到老向导一声凄厉的惨叫。”大娘一脸的哀伤。“老向导惨遭杀害，我们该怎么办！”大娘有点哆嗦，往事不堪回首啊。我的兄弟姐妹们惊呆了，人类为什么这么残忍，我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大娘有些扭捏地说：“我们是姑娘家，人家那心啊，跳得啊，人家那时才刚成年。”我赶紧催促大娘快讲，我心想，还姑娘家，儿女都生了一窝了，女人不管多老，都会发嗲。大娘有些感慨地说：“老太婆看着我们说，赶紧走，赶紧走！没有咬坏东西，打什么啊！多么善良的老人啊！”看来大娘逃出生天，全靠老太婆的恻隐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