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四六的青春
2010-1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白脸
230
无
爱情，不是为了满足虚荣心和荷尔蒙的需要：承诺，却如合苞待放的玫瑰，在兑现的时刻悄然绽放。原来，我们需要的不是浪漫，不是激情，而是茫茫人海中这种相依相偎的温暖。
白脸，70后新京派文学领军人物，曾长期为《京华时报》、 《北京晨报》、《法制晚报》、《今晚报》、《杭州日报》、《呼晚报》、《乌晚报》等十数家报刊撰写专栏。有中篇小说《窟窿》、《北极熊与企鹅》、《发财记》、《环游人世180天》等作品发表。
那几年，经常有哥们儿酸溜溜地问我：“就凭你的长相，凭什么泡到这么多漂亮姑娘？凭什么？” 怎么说呢，其实这是一个很私人的问题，我有权对此保持沉默。但是，我从小就有心里不藏事儿的美德，所以，在大家的追问下，还是决定继续发扬。不过别急，要讲故事，咱得从头说。 早在古埃及，魔法师用一滴墨做镜子，就可以映出逝去的岁月。下面，我也用英雄钢笔尖上这滴墨，为大家映出一些有趣的片段。 时间，是上个世纪末的某一天。地点，就在我那间接出来的廊子（大约有六七平米吧）。 由于夜里打了一宿麻将，那天我醒来已是下午。摘下眼罩缓了缓，这才想起头天的事情，然后蒙着被子足足乐了20分钟。后来一看时间要来不及了，才赶紧起床，用飞快的速度刮了胡子，擦好皮鞋。收拾妥当后照了照镜子——我认为，越是像我这样长得困难的同志越是要注意仪容仪表，越是要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只有这样，才能博得姑娘们的好感。 哥们儿之所以这么亢奋，都是因为昨儿个刚在图书馆嗅了一个飒蜜约好晚上见面。（飒蜜：北京话，美女的意思。）我做任何事都有两个大前提，第一，不能违背“仗义”这个做人的基本原则；第二，就是要选用有限的条件，给所有姑娘留下无限的好印象。这样才符合我的做人标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嘛！ 当然，在这两个前提条件发生冲突的时候，将本着一切利益归于本人的原则——第一个必要前提向第二个更必要前提做出无条件让步！关于这一点，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哥们儿都做到了最好！正因为如此，我给时下的男青年做了一个总结性的定论：我们是一群有理想没抱负，有贼心没贼胆儿，有哥们儿没亲情，有异性没人性的热血青年！ 整装完毕，我揣上烟跟钱，像一只心情愉快的小燕子，骑着自行车飘飘忽忽地来到百盛购物中心。找个不花钱的地儿放好车，看看表，还差10分钟。嗯，今天一定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说什么呢？当然，话题一定要不落俗套，让她对我刮目相看，既让她感到我不但喜欢文学，同时还具备点儿时髦的沧桑感。没错，以此对付她这样看似涉世不深的女孩最为见效。所谓见人下菜碟，就是说对付不同档次、不同修养、不同爱好的女孩要运用不同的手段。比如你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女孩，你就不能再跟人家摆谱，人家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你一定要装得像一个既有才华，又有正义感，又极富感情的穷混混儿——就像《天若有情》里的刘德华，这样才能给人新鲜感。因为她有着良好的家世和出色的工作，身边什么条件的男人都有，所以你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而对付家境一般、工作一般的女孩就要用别的招了。 北京时间下午6点28分45秒，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本来还担心只见过一次面认不出来，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身材婀娜，曲线优美，远远走过来，宛若一朵水莲花飘然而至，十分扎眼。到了近处，那柳叶般的眉毛，流线一样的鼻梁，潭水似的深眸，微启的粉色双唇，芙蓉般白里透红的面容，令我不由得心跳加快。 见面后双方因为不太熟悉，多少有些局促。为了打破僵局，我率先提议去百盛六楼坐坐，因为那儿又近又便宜。当然，后一句是我自己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她随和而优雅地笑着点点头。楼上人不少，找到了位子后问她吃什么，她说不饿，只想喝杯水。我买了两杯饮料，又端了一盘鱿鱼炒饭，一个铁板黑椒牛柳，一盒麻辣烫。坐下后果然看见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麻辣烫，我诱惑她说光吃麻辣烫不会长胖，耽误不了她减肥。 她脸儿一红，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减肥。 我嘿嘿一乐： “猜的，好歹咱也是北师大心理系的，再说如今减肥是时尚，大多数女孩一顿饭还没有小鸡吃的多！” 她乐了，一笑之下我才发现原来她是有酒窝的。这时的气氛融洽多了，我趁热打铁，跑到点唱机那儿点了个崔健的（（流水年长》。她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连我爱听什么歌也能猜出来？” 我说：“这次纯属巧合。哎，你在哪儿上班？哪儿毕业的？家住哪儿？” 她笑笑说：“你查户口啊！”这次轮到我脸红了，没想到她却大大方方地说： “我叫王雪雍，别人都叫我小雪。在木樨地的国宏大厦上班，38中毕业的，住辟才胡同……你满意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她常去北图看书吗。她说不是，昨天是偶然去找人，办完事在那挑本书歇歇脚。 一切均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本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根三寸不烂之舌，两排伶俐之齿。我心想：该是你们露脸的时候了，哈米尔，冲！ 刚好，她问我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就借着这个话茬儿起动了：“我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但估计干不长了。” 她一愣：“为什么？” “因为最近我对人生的意义又有了新的看法。真的，我觉得人活得是密度而不是长度。生活得最有意义的人并不一定是活得年龄最大的人，而是那对生活最有感受，能活出人生精彩的人。”
一个玩世不恭的京城混混，一群青春靓丽的时尚女孩，上演着一场现代版的《游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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