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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棵杨

寒川子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0-1  

出版社:

河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

寒川子  

页数:

636  

字数:

865000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当今中国喜剧太多,少有悲剧,能够震耳发聩的悲剧少之又少。《四棵杨》正是这样一部悲剧。  《四棵杨》主要描写中原山村四棵杨自49年土改至76年文革结束近三十年间的农村生活故事,栩栩如生地向我们展示了被绑缚在土地上的一场文化搏弈,从人性和文化的视角解读了中国当代农民的共同命运,再现了中原农村的生活真实。  《四棵杨》采用白描手法,只讲故事,少有环境描写和心理分析,行文如行云流水,镜头感强,读之像是在看电视剧。故事情节曲折,于细微处感人,容易使读者产生阅读快感,同时,作者的创作态度、文化底蕴、行文风格、故事展现、人物设计等,与中国时下的其他乡土作家所写的农村小说大是不同,也相信更能撼动今日的读者。  本书精要:  风云突变,老张家大祸临头  情系好人,众乡邻竭诚救难  父死妻亡,张天珏悲极而疯  分田得财,成家兴喜气盈门  机缘巧合,周进才弃道还俗  勤劳致富,成有林择媳求孙  合作化兴起,成家拒不入社  高产田出笼,上下一力弄假  三面红旗,砸锅化铁真忙  毁林烧炭,四棵神树难撼  大锅吃饭,白面馍无人吝惜  修炉铺路,秋庄稼丰收不收  灾难考验人性,生死彰显大义  三年饥荒,三疯子神秘失踪  人民罹难,白龙爷意外显灵  阴差阳错,月老最爱搭错线  男欢女爱,心中总有不如意  一女二男,婉蓉自叹命苦  二女一男,旺田魂牵孤坟  欠人钱,生活难,成家兴度日如年,不忘体面做人  笑着哭,苦中求,李青龙解数使尽,一心只为社员  处心积虑,万风扬仗势弄权四棵杨  舍生取义,老烟薰化鬼功成南山岗  双龙河逞威,大水淹没众家园  白云天赴难,营救村民脱厄运

作者简介

寒川子,喜欢围棋乒乓,时常胡思乱想,偶尔白日做梦,尚有自知之明;幼时爱听故事,长大爱编故事,不惑之年始知故事不是编的;修西文二十年,惊叹西学浩瀚;回首再读先秦,始知祖宗渊深;近年渐悟“朝闻道,夕死可矣”所言之妙,决心以余生寻道觅真。

书籍目录

第○章 引窝蛋第一章 天雨雪第二章 河坡地第三章 合作社第四章 高产田第五章 四棵杨第六章 秋庄稼第七章 大饥荒第八章 死魂灵第九章 苦缘人第十章 二夫女第十一章 福音会第十二章 大革命 第十三章 缺粮钱第十四章 妯娌俩第十五章 青春血第十六章 人朦胧 第十七章 岗上柏第十八章 双龙爷

章节摘录

  长篇农村小说  四 棵 杨  寒川子   山里的雪说下就下。三天朔风过后,空中先是砸下小米粒大小的雪珠子,落在地上乱蹦。接着是雪花,初时就跟春天的柳絮一样,飘飘袅袅,纷纷扬扬,乱迷眼。迎黑时,风住了,雪花大起来,四棵杨村连同周围的旷野渐渐罩上一层白袍。  这是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天气骤冷,村里人还不适应,天未黑定,大部分人家就关门闭户了。及至人定,除了农会主席孙明岑家的门缝里依旧透出些许光亮之外,整个村落一片死寂。  明岑家的大门缝一直亮着。交三更时,院门上的柴扉悄悄打开,一条黑影闪出来,如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沿墙脚缓缓移动。拐过两家院落,黑影顿住脚步,回首看一眼,拿出一块方巾裹在头上,陡然加快脚步,朝村外急急走去。  雪越下越大。快出村时,不知被何物绊了一下,黑影发出“哎哟”一声轻叫,歪倒在地。黑影再站起时,左脚有点儿跛,几乎是一步一拐。  黑影沿着村北一条土沟的沟沿跛有一里多,走近白龙庙的庙门。门关着,黑影迟疑有顷,用手拍打。不一会儿,庙门吱呀一声洞开,道士进才探出头来,目光奇异地盯向黑影。  黑影一把扯下头上的方巾,抬眼看着进才。因是夜间,进才认不真切,小声问道:“可是孙家施主?”  黑影轻嘘一声,闪进庙门。进才犹豫一下,反手合上门,迟疑一下,跟在后面。  “孙家施主”是明岑老婆,在娘家姓李,按照此地习俗,村里比她辈分大的都称她李姐儿。李姐儿三十来岁,已育四胎,头胎得百日咳死了。从第二胎开始,李姐儿就为白龙爷上香,产前进许愿香,产后进还愿香,接下来的两女一男全活下来,李姐儿也因此与进才成了熟人。  “道爷,他们住哪儿?”李姐儿顾不上别的,开门见山。  “施主是说,张施主一家?”进才反口问道。  老道长坐化,进才自然接班,成为新道长。近些日来,被土改工作队划为地主成分的张宗庵一家净身出户,被民兵们拘押在庙里,接受管制。除他们之外,庙内并无他人。进才问出此话,无异是闲扯筋,因而李姐儿没理睬他,只拿眼睛盯住他看。  进才似也觉出来,呵呵憨笑两声,引她走到大殿门口,指着门道:“在里面呢!”伸手敲门,“张施主,快起来,有人寻你!”  殿里一阵响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洞开,张宗庵站在门口,见是李姐儿,先是一怔,继而哈腰笑道:“是李姐儿呀,真是稀客,屋里坐!”  李姐儿转对进才道:“道爷,我跟大叔说句细话,你到大门口守着,要是有人来,就大声咳嗽!”  进才应过,朝宗庵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李姐儿跨进门槛,迅速关上房门。宗庵的儿子张天珏打着火绳,点亮油灯,殿内亮堂起来。李姐儿打眼一看,张家几口人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连个草席也没有。地上铺几捆麦秸,显然是进才为他们抱来的。一个二十出头的俏丽女人靠在一捆麦秸上,身上裹着一件又宽又大的道袍。一个不到四岁的男孩子拱在女人怀里,睡梦正香。女人两唇发乌,紧紧搂着那孩子,身子微微颤动,两只大眼惊惧地瞟过来,落在李姐儿身上。天珏放好灯,亦走过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爹旁边,朝她勉强挤出一笑。  望着这家落难老小,李姐儿两眼一酸,后悔没带一床被子来。见女人越抖越厉害,李姐儿趋前几步,弯腰摸摸她的额头,急叫:“大叔,邓姐儿发烧了!”  邓姐儿就是那女人,姓邓名芝娴,是天珏两年前从大上海带回来的俏媳妇,说是扬州人,能唱会弹,为人和善,四棵杨人无不喜欢她,依村中习俗叫她邓姐儿。  “唉,”宗庵的眼圈红了,拿手揉巴几下,长叹一声,沙哑的声音几乎呜咽了,“李姐儿呀,全怪我,我这没用的不知中了哪门子邪,非让天珏他们回来,害了他们不说,也害了我的小孙子!”不无追悔地蹲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  “爹,”天珏劝道,“咋能怪你哩?是我们自个儿回来的!”  “大叔呀,”李姐儿急了,“甭说这些了,赶明儿得找天旗来,无论如何要为邓姐儿把把脉,先退烧再说!”  “唉,”宗庵轻叹一声,“道爷汇报过了,他们不让天旗来!”  李姐儿生气道:“没心肝的,烧成这样了,还不让看。赶明儿我对明岑说说,一定得让天旗来!”  “谢李姐儿了!”宗庵打个揖,关切地问,“天下雪了,冷成这样,又是半夜三更的,你摸着黑来,别是有啥紧要事吧?”  经他这一说,李姐儿就像醉汉酒醒一样,不无懊悔地自怪自道:“看我这人,心路窄,遇到正经事儿容易叉巴,这不,差点误大事了!”  见李姐儿有大事,三人无不睁大眼睛盯着她。李姐儿将眼珠儿轮流扫向宗庵和天珏,怔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大叔,你俩快逃吧!”  三人皆是诧异。  “逃?”宗庵眯起眼,“李姐儿,为个啥哩?”  “唉,”李姐儿轻叹一声,落下泪来,“他们定下了,赶明儿就要押送你爷儿俩到区政府去!”  “区政府?”天珏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道,“大嫂,押我们去那儿干啥?”  “说是……说是……”李姐儿说不下去了,抹起眼泪来。  宗庵猜出了,却不愿相信:“李姐儿,总不会是——枪崩我们吧?”  “大叔,”李姐儿收住泪,“他们天不黑就到俺家开会,商量咋个处置你们。他们在堂间商量,我在隔间偷听,妈呀,冷汗都吓出来了!”  “他们咋说的?”宗庵心里一紧。  “听他们说,赶明儿就送你们到区政府,说是正丫(镇压)!我不知道啥叫正丫,正在心里犯嘀咕,有林大叔发话,问的也是这事儿。工作队的头儿,就是那个韦同志说,正丫是打死地主,打死范各鸣(反革命)。万磙子问,是不是枪崩,韦同志说,崩与不崩轮不到你——”  李姐儿的话音未落地,芝娴就惨叫一声,晕死过去,怀中的娃子被她陡然松开,一下子出溜下来,滑在地面的青砖上。天珏急赶过去,一手抱起芝娴,一手抱住娃子,脸色也是变了。  宗庵看他们一眼,缓缓蹲下,两手抱头,过了一会儿,抬头望着李姐儿:“开会的都是啥人?”  李姐儿慢慢扳起指头:“一共八个,仨是工作队的,你都见过,余下是咱村的,有娃他爹、万家风扬、万家磙子、成家有林、张家天成,说是四大姓各出一个鸡鸡(积极)分子,叫……叫啥子来着,对了,叫带裱(代表)!”  “四家各出一个,万家为啥出俩?”  “天成也问这事了,韦同志说,风扬不能算,风扬是区小队民兵排长,不占村里带裱。万家的带裱是万磙子。”  宗庵点头:“他们还说些啥?”  “有林大叔先说话,说都整会(斗争会)开了几天,村里没啥人上台诉苦,都说大叔人品好,积德修善,是老好人,能不能不正丫。大家齐说是是是,大叔说的是。娃他爹跟着也为大叔说软话,天成没说啥,一个劲儿抹泪,只有万磙子没吭声。妈那个屄哩,真不知道那个小鳖货心里在想啥。工作队迟迟不发话,有林大叔急了,要风扬说句话,风扬问韦同志,不正丫中不中。韦同志说,这事儿没商量,县里的树鸡(书记)早就定了。树鸡说,反动地主张宗庵私通顽匪,欠下人民血债,犯下十恶不赦大罪,必须正丫。这是姐弟都整(阶级斗争),没商量的。有林大叔问,说大叔通匪有啥证据?韦同志说,你们看,这是字据,一百块大洋,二十石麦子,上面有王金斗的签字,铁证如山,不正丫咋中?好长时间,大家都没说话,我听到有林大叔叹粗气,知道是没商量了!”  宗庵泪水流出,翻身朝李姐儿跪下,连磕三只响头,颤声泣道:“李姐儿,宗……宗庵一家谢你了!”  身为长辈的张宗庵竟然给晚辈下跪磕头,李姐儿懵了,傻愣在那儿,待怔过神来,想拉他起来,自己是女人,不好动手,急得也跪下来,哭着求道:“大叔呀,你……你咋能对侄媳妇儿磕头哩!这……白龙爷的眼珠子盯着哩,要折损侄媳儿的寿限哩!”  听到“白龙爷”三字,张宗庵泪流满面,转过身去,对正襟端坐的白龙爷泥塑连拜数拜,泣道:“白龙爷呀,宗庵何德何能,竟得贤侄媳李姐儿风雪夜冒罪送信!宗庵何德何能,又得成家有林老弟善言倡救,还有孙家明岑贤侄、万家风扬贤孙、世侄天成犯颜直谏?白龙爷呀,您可要记住,您的子民张宗庵在这里为这些好人——祈——祈福了!”  “老天爷呀,”李姐儿急了,“都啥时候了,你啰嗦这些干啥?趁天没亮,你爷儿俩快逃吧!”  “唉,”宗庵重重地叹了口气,“李姐儿,你说说看,这大雪天的,能逃哪儿去?”  李姐儿决然说道:“先到我娘家躲几天,我娘家住在老北山里!”  宗庵连连摇头:“李姐儿,这可使不得!罪加一等不说,还要连累你的娘家人!你们都是好人哪,宗庵咋能连累你们呢!”  “那——”李姐儿想了一会儿,“你俩逃进老北山吧,寻个石洞躲起来,好赖也比让人正丫强!”  宗庵不出声了,扭头看天珏。芝娴已醒过来,两臂搂着天珏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啜泣。  “爹,”天珏接道,“大嫂说的是,咱抗不过,躲吧!”  宗庵蹲在地上,两手抱头,过一阵子,脸色亮堂一些,抬头对李姐儿道:“李姐儿,宗庵拜托你个事儿!”  “大叔,你说!”  “麻烦你去趟风扬家,求求郭姐儿。风扬是区队里的人,只要他上心,我爷儿俩或许有救!”  李姐儿点头。  “这事儿要快,让风扬看见了不好。”  “嗯,大叔放心。听娃他爹说,他们还要商量咋个分配你家的地和浮财哩,看样子还得些辰光。不过,我这就过去,赶早不赶晚!”话刚落地,李姐儿人已站起身子,向门口走去。  宗庵摸索一会儿,解开上衣,撕开夹里,从中摸出一张纸条:“李姐儿,你把这个也给郭姐儿,让她交给风扬!”  李姐儿接过,郑重说道:“中!”  宗庵急跨几步,伸手拉开房门,躬腰站在旁边。李姐儿将方巾围上,回头别过宗庵一家,转身走向庙门。见她出来,进才早将庙门打开,候在一侧。李姐儿探身看看野外,见雪小多了,不过仍在下,旷野里空荡荡、白茫茫的,没有半个人影。李姐儿出口长气,活动几下脚脖子,见不疼了,向进才打声招呼,朝村子方向急步而去。  送走李姐儿,宗庵掩上门,颓然坐在地上。芝娴知道不是哭的时候,也静下来。小家伙躺在天珏怀里,依旧睡得呼呼的。  “爹!”天珏小声叫道。  宗庵抬头,目光无神地望着他。  “爹,”天珏顿了一下,接道,“你咋能指靠风扬呢?莫说是他,即使政府也指靠不住。我了解土改政策,在上海时,我私底里看过一份报告,说土改是分步骤的:一是土地调查;二是按地划分阶级成分;三是挖财宝,开控诉大会;四是流血斗争,就是杀人;五是分浮财;最后才是分田地。咱村里的事,差不多验证了。眼下过去三道关,下面是该杀人哩!”  “唉,”宗庵轻叹一声,“有啥法哩?老天爷变脸了,下大雪下雹子都得由他!” 勾头闷一小会儿,猛然昂起,声音激越起来,“哼,杀人是天大的事,要三堂会审,我就不信,这世上没个王法?不究是谁坐天下,都得吃饭穿衣,都得有人纳款纳粮。咱家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做亏心事,一心一意种田纳粮,他们凭啥把咱打死?再说,他们要粮,咱给了;要钱,咱给了;要房子,咱也给了。眼下咱是两手空空,跟他们一样是无产阶级,就剩几条贱命了,难道他们不讲良心,连条活路也不给?”  “爹,咱的罪不是不纳粮,是通匪!”  “啥个通匪?王金斗领人马到咱院里,不给能中?要这么说,村里人谁家没通匪?再追上去,大家都还通日哩!过老日那几年,哪年不给日本人上粮上款?”  天珏没接话头,只是用手有节奏地拍打怀中的孩子。  宗庵憋不住了,追一句:“珏儿,你说话呀!”  “爹,你是好人,啥事儿都想得实。说白了,这些都是借口,他们要分咱的钱,要分咱的田,不先杀咱们,心里能踏实吗?”  宗庵勾下头,陷入冥思。  已是后半夜,大殿里静寂如死。不知过有多久,宗庵抬起头:“那——依你说,咋办?”  “听李姐儿的话,先避避风头再说!”  “哪儿避去?天下全是他们的,前阵子,王金斗钻进老北山的石洞里,有几百杆枪,还不是照旧让他们抓起来,开万人会,点天灯!再说,还有芝娴和娃子,咱俩走了,叫她娘儿俩咋活?芝娴是大家闺秀,能识文,会断字,打小就没受过苦,大老远的嫁到咱家里,没享到福也就算了,咋能再让她担惊受怕?”  毫无疑问,宗庵点到的是死穴。天珏不再吱声,更紧地抱牢孩子。  “爹,”芝娴急了,语气坚定地插进来,“你们走吧,甭管我俩。只要你俩活着,有多少苦,芝娴都能忍受!要是没有你俩,芝娴活着还有啥意思?”  宗庵低下头去,又一番思索之后,似是下定决断:“珏儿,你避避吧。就到北山里去,不要躲在亲戚家,他们会找去的!爹认识个人,家住二郎坪,是个烧炭的,咱家的炭,年年都由他供。这人实在,仗义,你可以去投他,能指靠!”  “那——你咋办哩?”  “再过几天,爹就满六十了,差不多算个整寿!”  天珏想也没想,摇头说道:“爹,要是你不走,珏儿哪也不去。要杀要剐,随他们去!”  “珏儿!”宗庵急了,流下泪,“你咋恁倔哩?你走你的,保不准爹也死不了。爹忖过了,村里人对咱没啥成见,工作队发动十几天,可你看看,不究是谁上台诉苦,都说些啥?说的全是咱的好!工作队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还能听不见?我琢磨,一定是那个韦同志死板,只要风扬能跟上面搭句话,爹兴许死不了!再说,爹还有个尚方宝剑哩!”  天珏、芝娴的眼睛皆是一亮。芝娴急问:“爹,是啥子?”  宗庵缓缓说道:“就是爹刚才交给李姐儿的那个纸头儿!老日临走那年,有八路军来,一个姓李的连长领人到咱家里,爹交给他大洋两百,还要给粮食,他说不好拿,没要!临走时他给爹打了那个借条。工作队不是说咱通匪吗?有这条子在,咱就通共了!至少是功过相抵!”思考一阵儿,“珏儿,你只管走吧,爹有这个望哩!”  天珏应道:“爹,甭说了。珏儿既然已经回来,就认命。是杀是剐,由他们去。珏儿哪儿也不去,只在这里为爹尽孝!”  张宗庵两手掩面,泣不成声:“珏儿——”    万风扬踏进自家院子时,东方已发亮,大雪铺有四指厚。  院子很破。堂屋是三间土坯房,屋顶上镇的是麦秸,年久失修,有一处承受不住积雪,陷下去了。  风扬扫它一眼,顾自走进院里。一夜没睡,这阵儿正犯困,虽有冷风吹送一路,风扬仍是禁受不住,一进院门就是几个大哈欠。一条小黑狗从灶伙灶火里窜出来,唧唧咛咛,跑前忙后,净在他的裆下拱。风扬踢它一脚,推开堂门,正要进里屋美美睡一小觉,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扬儿!”  风扬回身,见母亲万郭氏歪着碗大的瘿脖子从东间的门帘后面走出来,赶忙迎上去扶住她,不无关切地问:“妈,天还早哩,你咋就起来了?夜里下大雪了,当心冻着!”  “妈早知道了。妈在屋里候你一个多时辰哩!”  “妈,你候我?”万风扬吃了一惊,“啥事儿?”  “啥事儿?”瘿脖子阴下脸,指着里屋的门帘,“进去就知道了!”  万风扬心里打鼓,掀开瘿脖子房间的门帘,见屋里亮着一盏洋油灯,一张黑糊糊的桌子上摆着他爹万中旺的灵位。自万中旺十五年前死于痨病,他的牌位一直摆在他妈的床头。  风扬没有看出明堂,怔道:“妈?”  “对着你爹的牌位,跪下!”瘿脖子板着面孔,声音依旧沙沙的。  万风扬迟疑一下,见他妈没商量了,只好在父亲的灵位前跪下。瘿脖子坐在床头,虎着脸,一言不发。万风扬跪有一刻钟,见他妈依旧不说话,歪头问道:“妈,究竟为啥事儿?”  “妈问你,你爹是咋死的?”  “痨病!”  “你爹在死前咋跟你说的?”  “爹……爹说,我要是有出息了,不忘报……报……报答恩……”风扬忽地明白过来,后面的“人”字没有说出,垂下头去。  “咱的恩人是谁?”  “张——张宗庵!”  “没忘就中!”瘿脖子流下泪水,“你爹害痨病那几年,张家免去咱家租粮不说,还送来十块大洋让你爹看病。你爹请先生写下借据,宗庵当咱的面把借据撕了。儿呀,咱欠人家十块大洋哪!”  “妈——”风扬的泪水也流出来。  “你们会上定的事,妈也知道了。不究咋说,你得救下恩人。要是恩人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就一头碰死在你爹灵前!”  “妈——”风扬抱住瘿脖子的腿,失声痛哭。  “儿啊,”瘿脖子抚摸风扬的头发,“是妈难为你了!天亮了,你得快点去,不究想个啥法儿,你都得救咱这恩人,妈在家里候信儿!”摸出来一张纸头,“这个你也拿上,听人说,能派大用场哩!”  风扬接过纸头,打开一看,眼珠儿一亮,起身走到西间,坐在自己床沿上,点起一锅烟,眯起眼睛,一下接一下地吧咂烟嘴儿。    日头升出来时,万磙子火燎燎地走到民兵排一组长李青龙家的大门口,老远就扯嗓子喊叫:“青龙,青龙——”  青龙揉眼走出院门,嘟哝道:“又是你!叫啥魂哩?”  万磙子走上几步,一脸兴奋:“揉个啥眼?好事儿来了!”  青龙瞥他一眼:“从你这老叫驴嗓眼里冒出来的,能会有好事儿?”  万磙子正要说话,见风扬斜背枪从东面走来,赶忙打住,堆上笑,扬手招呼他:“风扬,你没睡一会儿?”  风扬打个呵欠,走到近前:“磙子叔,青龙,我这正寻你俩哩!”  青龙迎上两步:“啥事儿?”  风扬望着青龙:“青龙,你跟磙子叔各喊两人,将地主分子张宗庵、张天珏押送到区政府大院!”转对磙子,“磙子叔,你先去喊人。吃罢早饭,就跟青龙一道去庙里押人!这事儿大,甭出差池了!”  “中哩!”万磙子应一声,大步走去。  万磙子走有十几步,风扬急叫:“磙子叔,等一下!”撵上几步,对他耳语一阵,磙子点了点头,大步走去。  风扬踅回来,走近青龙悄声吩咐:“青龙,送人的事儿,外急内不急。磙子叔是火爆筒子,你不究生出啥法儿,务必拖住时辰!”  青龙眯起小眼:“咋哩?”  风扬轻描淡写道:“没啥子,能拖你只管拖。我先走一步,到区里办桩事儿!”话音落处,一个转身,大步朝村东走去。    吃过早饭,万磙子背着一杆土枪,抬头看下日头,叫上两个万姓民兵,吩咐道:“时辰不早了,走,咱找青龙去!”  一民兵道:“磙子叔,不就是押那父子俩街上去吗,有咱仨就中了,叫他干啥?”  另一个接道:“是哩,磙子哥,那家伙难缠,跟他一起,多事儿!”  万磙子瞪他们一眼,教训道:“你们知道个屁?”压低声音,“风扬说了,干这毬事儿,得罪人,不能全是咱万家人!”  二人连连点头。  三人走到青龙家,说是他早出门去了。三人寻得一头汗,仍旧不见踪影。磙子看看日头,跺脚道:“这个老阴毬,死哪儿去了?”  一个民兵道:“算了,不找他了!咱仨去吧!”  万磙子白他一眼:“分开搜,就这几十户,看他躲哪儿去?”  两个民兵只好分头再寻。  磙子沿着一个方向,边走边喊:“李青龙,李青龙——”  万磙子正在扯嗓子喊,万家秃子头戴一顶破军帽,两手背在身后,噘嘴哼着小曲儿,打对面走过来。万秃子大名万风召,跟风扬同辈,早年没爹,家里有个瞎子妈,穷得叮当响,这阵儿在一心巴望张宗庵家的田地和浮财呢。  见万磙子走近,万秃子扬手叫道:“磙子叔,你寻青龙干啥?”  “去去去!”磙子脸一沉,“我要干正事哩!”  万秃子凑上来:“磙子叔,是啥正事儿,先给侄子说说?”  万磙子手一摆:“滚一边去!”白他一眼,数落他,“瞧你这个毬样儿,背着手,哼着曲,吊儿郎当的,咋看咋像个二流子!”  万秃子涎着脸,嘿嘿笑道:“磙子叔,你咋日噘(责怪)我都没话说,谁让我是你侄子哩!”摸了摸磙子背上的老土枪,“磙子叔,你这枪真棒,能打多远?”  “三十丈!”  “啧啧啧,三十丈!有多少铅子儿?”  “几十个吧,没数过!”  万秃子伸出舌头,不无夸张地咂咂嘴:“我的乖乖,这要是打到身上,还不整成筛子眼儿!”  万磙子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神气地说:“这还用你说!”  万秃子退后两步,朝万磙子端详一阵,又是一番啧啧称赞:“啧啧啧,磙子叔,没想到,你背上这杆枪,真还神气哩!要是走在大街上,侄子敢说,一街两行的大闺女、小媳妇,眼珠子全得滴溜溜地跟着磙子叔转!”  万磙子嘴角在笑,脸却故意绷起:“滚一边去!啥大闺女、小媳妇的,瞧你整天都在想些啥?”  万秃子涎着脸皮:“嘻嘻嘻,你看我这个样儿,还能想啥?”凑前一步,“磙子叔,干啥正事哩,能不能先给侄子透个气儿?”  万磙子压低声音:“押送地主分子张宗庵一家去双龙街!”  万秃子一下子兴奋起来:“哦?我也去!”  “去去去,”磙子瞥他一眼,“这是民兵的事儿,你靠边儿站!”  “这——”万秃子显出失望的样子,“磙子叔,押他们去双龙街干啥?”  万磙子一则有意哄骗他,二则也是炫耀:“干啥?开批斗大会呀!全乡地主放一块儿斗争,过大瘾哩!”  万秃子信以为真,两眼大睁:“真的?”眼珠子连转几转,“我这就看热闹去!”  万磙子冲着渐跑渐远的万秃子呵呵乐一阵,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喊:“李青龙,你死哪儿去了?”抬头见是黄老五院门,上前拍门,“黄老五,在家不?快开门!”  没有应声。  万磙子推了推,见门松动,抬脚踢开,大步走进院门,见青龙在院子当中不急不慢地磨砺他的大砍刀,火气不打一处来,噔噔几步走到近前,吼道:“你——你没长耳朵?”  青龙头也不抬:“万磙子同志,啥事儿?”  万磙子越发火了:“李青龙,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躲在这儿?”  青龙瞪他一眼,虎起脸:“万中磙,李青龙是你叫的?”  万磙子打个怔:“那——我叫你啥?”  青龙一本正经:“叫组长!”  一听此话,万磙子的火气全没了:“屁大个官儿,还争礼哩!中中中,就叫你组长!青龙组长,你这是干啥哩?”  “眼瞎了?这在磨刀哩!”  “磨刀干啥?”万磙子纳闷了,“风扬叫咱押送地主张宗庵爷俩到区政府,这都错晌午了,咋也寻不见你的影儿!”  “押送反动地主,不磨刀能成?”青龙慢腾腾地站起来,拿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拭了拭刀锋。  万磙子嘻嘻又是一笑:“你这叫砍柴刀剁蚊子,家伙动大了!不是吹的,就那爷儿俩,我赤手空拳,连根绳子也不用,保准儿安全押到!”  青龙白他一眼:“你有这个能耐,还找我干啥?”  “你是领导嘛!”万磙子嘻嘻笑着,凑前一步,神秘兮兮地说,“喂,你知道咱押他爷儿俩是去干啥?”  青龙抬头望着他:“干啥?”  “夜黑儿,四大家开会,韦同志让我也去了。韦同志判这爷儿俩死刑,送到双龙镇是要弄死他们哩!”  “弄死他们?”青龙大吃一惊,掏出旱烟袋,撮出一些按进烟锅里,拿火绳点上,深吸一口,蹲在地上自言自语,“怪道方才我去叫家兴,人都跟我出门了,老有林却追出来,啥话没说,拦下家兴,死活不让去。我一直纳着闷哩!”  “对对对,夜黑儿成家去的是老有林,他知道为的是啥事儿!”  青龙凝起眉毛,含住烟嘴,慢条斯理地吸起来。万磙子见他有滋有味地吸上了,上来扯胳膊:“看看看,你咋又抽上哩?”  青龙一把甩开他,吧咂几下烟嘴儿,扬起眉毛:“要是这说,咱得准备大家伙。磙子娃,你回去,叫人扛把大铡刀!”  “啥?”磙子大怔,“扛大铡刀干啥?”  青龙斜看他一眼:“路上出啥事儿,咋办?”  磙子呵呵笑道:“他们只有俩,咱是六个人,怕个鸟!”  “这可是你说的!”青龙斜他一眼,拿起大刀,不急不忙地走出院子,出院门时,又甩下一句,“真要是出啥事儿,我就推在你身上!”  “跑个屌!”万磙子耸耸肩膀,跟上来嘻嘻笑道,“不是吹的,我让他们先跑二里地,再追也来得及!”  又过半个时辰,日已当午,青龙打头,万磙子和他选来的四个民兵跟在后面,排成一个长溜儿,不急不慌地走到白龙庙门口,在外面拍门。进才迎出来,将他们领到大殿。门开着,宗庵听到声音,从门里走出来,站在门口低头哈腰。  青龙看一眼宗庵,见他两眼红肿,想是知道底细了,遂咳嗽一声,叫道:“地主分子张宗庵、张天珏!”  张宗庵向前跨一步,两腿并拢,垂首站在当院里。这是近段时间学来的挨训姿势,宗庵站得很标准。万磙子眼睛一瞄,不见张天珏,扯开嗓门朝殿里吼道:“小地主张天珏,叫你出来哩,耳朵聋了咋的?”  青龙白他一眼,先一步走进殿门,一眼瞥见张天珏的漂亮娘子正和她的儿子一边一个,死死抱住他的两腿不放。天珏走不脱,只好蹲下来,三口子搂作一团,哭成泪人儿。青龙心里一酸,轻叹一声,退出门槛,掏出烟袋,看一眼日头,转对万磙子道:“磙子,看辰光,晌午是送不到了。依我看,咱也不必着急,干脆吃饱喝美,后晌再去不迟!”不待磙子搭腔,扭身对进才,“道爷,有白面没?”  进才点头应道:“有!”  “就烙葱油饼吧,吃着香!”  “没油,没葱花,白面也不多了!”进才小声嘟哝。  “愣啥哩!”青龙对怔在一旁的万磙子和几个民兵喝道,“全都滚回家去,有油的拿油,有葱的拿葱,有面的拿面,有啥好吃的,通通拿来,免得夜里喂耗子!”见万磙子和几个民兵转身走了,转对宗庵,“地主分子张宗庵听好,接上级命令,后晌押送你父子二人前往区政府接受训话!眼下没事,先回殿里歇着!”    双龙镇在白龙河和黑龙河的交叉处,有五六百户三千多口人,一条大街贯通南北,在这块谷地是最繁华的聚居区,也是唯一的集市,逢单日大集。  万风扬心里有事,脚下自快,毛十里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风扬直接赶到乡政府,也就是过去的乡公所。是进大院子,院墙很高。没有干部,十来个从镇上及周边村落先一步押来的地主老财排成两行,耷拉着脑袋站在院中雪地里。二十几个背三八枪的区队队员站在一边,区队长、河东黑龙庙的铁匠易六成挥着大手冲他们训话。院门处,不断有地主被村上的民兵们推攘进来。风扬扫一眼,众地主中,除去两个有些岁数的妇女之外,余下的全是成年男人,没有小孩。  风扬知道,这些地主都是判了死刑的,没有一个能活到明天。风扬注意到,肥胖高大的肉铺掌柜也腆着大肚子排在队列里。从神色上看,他似乎不知道是来送死的,就像他铺子里的待宰猪羊一样。  易六成训完话,转身没走几步,眼角瞥到风扬,赶忙拐过来,老远就伸出手:“哦,是风扬同志!来的蛮早哩!”  风扬迎前几步,握住他的大手:“来迟了!”压低声音,“六成大哥,小弟有件事儿求你!”  “啥事儿?”  “这儿不方便,找个僻处!”  易六成领他走进中队部,关上房门,笑道:“这儿中吗?”  风扬亦笑一下:“中!”  “啥事儿,神兮兮的!”  “唉,”风扬轻叹一声,“我家欠下张宗庵的情,我妈定要救他一命,我拗不过,左想右想没招儿。你是我领导,我只能求求你,看能生个啥门儿!”  “判他死刑了?”  “夜黑儿判的。商量一整夜,村里不赞成,可工作队的韦同志一定要判,说是上面定下的,不好改了!”  “嗯,”易六成点了点头,“是不好改!”  “昨儿的诉苦会开了一整天,村里没人说他不好,都说他是体面人,人好,心好。六成哥,你面子大,能不能跟领导通融一下,权且放他一马?”  “通融个毬!”易六成苦笑一声,手指窗外那堆人,“你看他们,哪一个不是体面人?说句心里话,真正坏的没几个!”  “那——镇压也得讲究个实际!”  “风扬同志,”易六成沉下脸,“这句话算我没听见!你还有啥事儿?”  “六成大哥!”风扬急了,扑通一声跪下,“小弟求你了!”  “哎哟哟,你咋弄起这个哩?”易六成赶忙拉起他,将他一把按在凳子上。  风扬小声道:“六成大哥,求你了!”  易六成思忖一会儿,摇头叹道:“唉,风扬呀,不是六成大哥不从,是这事儿压根儿没法整!县里其他区都土改了,就咱双龙区费下牛劲,为整山沟子里王金斗那个王八蛋,县大队先后牺牲近百号人,要不是调来一团正规军,还不知道闹成啥样?听老白说,刘书记最恨的就是通匪的,若是那帮老顽固没钱没粮,早就困死了!这十几个人全是通匪罪,刘书记亲手划圈,死定了!”  “那——”风扬的脸色变了,“有啥法儿没?我妈说,要是我救不出宗庵,她就一头撞死。我妈要是撞死,叫我——咋做人哩!”  易六成也觉得事儿严重起来,勾头思忖。有顷,六成抬头,两手一摊:“没啥法儿!”  风扬从袋子里掏出纸头:“你看看这个,中不?”  易六成白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不识字,咋念?快说,是啥东西?”  “是张宗庵支援过八路军二百块大洋的证据,上面有签字!”  “谁签的?”  “我也认不全,就知道八路军这仨字!”  易六成装模作样地端详一会儿:“我这官儿小,做不了主。不过,有这东西在,就比没有强!我说个门儿,咱试试看。待会儿老白来了,你就去求他。不瞒你说,大凡被押到这儿的,名单早就报给刘书记了。刘书记不点头,谁敢放人?”  “既是这样,求老白有啥用?”  易六成眼一瞪:“啥用?看来你是不知情!老白在八路军里当连长时,刘书记不过是个通讯员,屁颠屁颠地跟在老白后头拎包!你求老白,只要他肯说话,刘书记咋说也得买个面子!”  风扬眼珠子一亮:“老白在哪儿?”  “就在区里。今儿镇压反动地主,县大队怕出事,调来几十号人,这阵儿就扎在河头上。老白和刘书记都来了,待会儿必定过来!”  “老白是大官,我一个小不拉子,咋能见上?”  “老白爱抽土烟,你去弄点好烟叶,越壮越好,候在这屋里。待他来时,我勾他过来,你顺口提说这事儿。老白是硬人,吃软话,你想几句好词儿,我再帮帮腔,或能救下宗庵一命!”  风扬眼睛发亮:“中!”  风扬点了点头,谢过易六成,到街上买来一捆特壮的上好烟叶,忐忑不安地守在屋里。小晌午时,白云天和刘书记果然走进院子,后面跟着几个县大队干部,腰里挂的是清一色的盒子枪。院中雪地上站的人也多起来,有二十来个,见有大官来了,一齐立正,哈腰低头。刘书记扫他们一眼,没有训话,与白云天等大步流星地走入区政府的办公室。  又候半个时辰,风扬听到门外脚步声响,不一会儿,易六成引着白云天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还没跨进门槛,白云天的大嗓门就亮开了:“易六成,你的烟叶哩?”  “屋子里,”易六成笑道,“首长,你只要吸一口,保管忘记姓啥了!”  “你就吹吧!”白云天亦笑起来,先一步跨入门槛,见风扬站在屋里一侧,打个愣怔,转对跟进来的易六成,“这是谁?”  六成指着风扬介绍:“这是四棵杨村的万风扬,区队排长,你的小部下。我说的好烟叶就是他孝敬的!”对风扬,“你夜黑儿梦到的白大队长就在眼前,还不快点敬烟?”  风扬打了个立正,敬礼道:“首长好!”  听说是区队的,白云天呵呵一笑,扬手还了个礼:“好好好,你的烟哩?”  风扬从桌下摸出一捆烟叶,双手捧上:“请首长验看!”  白云天接过来,连嗅数下,又查看一下颜色,点头赞道:“嗯,是好烟!”  风扬奉承道:“首长真是行家,不抽就知道好歹了!”  白云天接过六成递来的纸头,卷成烟筒儿,撕下一段烟叶,揉搓成末,塞进去按实。风扬呈上早已备好的火绳,白云天深吸一口,脸上的一块大疤飞扬起来,赞不绝口:“中中中,这味儿中,吸起来过瘾!”笑对风扬,“万风扬,你今儿算是立一功,老白半个多月没抽上好烟了!”略顿一下,“咦,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从地主分子张宗庵的家里抄来的!”风扬不失时机,将话头儿扯到正题上,“张宗庵别的没本事,弄烟是好手。经他手炕出来的烟,连西安人都爱抽哩!”  白云天转向易六成:“哦,这事儿可是真的?”  易六成笑道:“万风扬吃下豹子胆,也不敢蒙骗首长呀!我也听说,一到出烟时候,四棵杨村头车水马龙,闹猛着哩。张家的烟叶儿,名声扬得远喽!”  白云天挠挠头皮:“我咋没听说过?”  六成笑道:“首长净忙大事,咋能听说这些鸡毛蒜皮?再说,张家的烟叶壮,不是行家禁不住,买起抽不起!”  “嗯,这话实,听着美!”白云天狠吸一口,咽进嗓眼,又从鼻孔里喷出来。  “首长,”风扬迟疑一下,“这些烟,以后怕是抽不到了!”  白云天一怔,猛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那人也在这院里?”  “就快到了,”风扬应道,“这在路上哩!”顿有一时,轻叹一声,“唉,首长,我有句不该说的话,镇压谁都没啥子,镇压这个人,有点屈了!”  “张宗庵?”白云天眯起眼,自言自语,“是不是通匪那个?”  风扬结巴了:“是——是哩!”  白云天直盯风扬:“你这说说,咋个屈他了?”  万风扬流下眼泪:“张宗庵是好人,前阵子开批斗大会,村里人上台,没人控诉他不说,反倒为他说出一堆好话。张宗庵行善一辈子,咱要是镇压了,村里人会——会咋想?”  白云天捏碎烟头,眉头皱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大疤的颜色明显暗淡下去。踱一会儿,他顿住步子,两眼盯住风扬,语调严肃而低沉:“万风扬同志,看来你是上了反动地主的当!反动地主总是善于伪装,表面上做善人,背地里干坏事。我且问你,张宗庵家有多少地?”  万风扬心里一寒,声音有些哆嗦:“二——二百多亩!”  “你看看,”白云天的大疤一下子飞扬起来,“他这么多地是打哪儿来的?还不是残酷剥削贫下中农得来的?贫下中农不去控诉他,反倒说他好话,一定是中了他的糖衣炮弹!”  万风扬的嘴唇动了几动,话也说不圄囵了:“首——首长——”  “首长说的是,”易六成接过话头,“就凭拉拢腐蚀贫下中农这一宗罪,就该枪毙他十次!”转对风扬,“风扬,我问你,像张宗庵这样的地主,你村里一共几家?”  “就——就他一家!”  “哦?”易六成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语,“要是这么说,今儿镇压他,倒是便宜他了!”

媒体关注与评论

  当今中国应当产生三部悲歌,第一部是土地革命以来中国农民的悲歌;第二部是五四运动以来中国文化传承的悲歌;第三部是一八四零年以来中国民间社团的悲歌。寒川子在其新作《四棵杨》里尝试写出的,堪称自1949年以来中国农民及其乡村生活的悲歌,这是一位作家良知的时代之音。  ——凤凰网首席评论员 钱宏  在寒川子笔下,农民弱势,但不弱智。他们为体面而活。他们没有闯关东,也没有走西口,只是牢牢扎根乡里,饿死不移志,穷死不挪步。在农民工几乎代替农民的今天,此书重新肯定了土地与农民的命定关系,别有怀抱,耐人寻味。  ——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导 郜元宝  《四棵杨》从“后革命乡土叙事”的视角,归复了中国乡土本有的眼光、本有的语言,重构了中国乡土本有的意识形态。作者致力于描画制度变迁对乡土中国带来的遽变,以文化批判的笔触深入描摹了乡土中国的灵魂,展现了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可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上海大学文学院博导 葛红兵  寒川子用通俗、活泼的语言陈述了中原农民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的探索和困惑,讴歌了他们在专政条件下对文化传承的执著和守护,同时也展开一个悖论:新的社会建筑在对旧的乡村文化予以无情摧毁的过程中,又用管理严格的户籍制度将乡民牢牢绑缚在乡井土上,而乡井土正是滋生旧文化的土壤。  ——作家、编剧 柳建伟  这是我在7年出版生涯里遇到的最伟大作品,堪称《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级。我将用最大的努力使此书能如原貌出版,为更多人所知。  在这部洋洋八十万言的长篇巨制里,河南之子寒川子以其冷静的笔触,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一幅建国后三十年间河南农村的生活画卷,刻画了一组忍辱负重、勤劳质朴的河南人群像。 ——出版人 路金波


编辑推荐

  这是一部1949年后中国9亿农民30年间乡村生活的史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平凡的世界》,第  四届茅盾文学奖《白鹿原》……第八届,可能就是《四棵杨》。  任何人往上倒三辈都是农民的后代,没有例外。  14亿中国人口中,9亿是农民。  现在的城里人却不了解64.3%的中国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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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中国喜剧太多,少有悲剧,能够震耳发聩的悲剧少之又少。《四棵杨》正是这样一部悲剧。
  《四棵杨》主要描写中原山村四棵杨自49年土改至76年文革结束近三十年间的农村生活故事,栩栩如生地向我们展示了被绑缚在土地上的一场文化搏弈,从人性和文化的视角解读了中国当代农民的共同命运,再现了中原农村的生活真实。
  《四棵杨》采用白描手法,只讲故事,少有环境描写和心理分析,行文如行云流水,镜头感强,读之像是在看电视剧。故事情节曲折,于细微处感人,容易使读者产生阅读快感,同时,作者的创作态度、文化底蕴、行文风格、故事展现、人物设计等,与中国时下的其他乡土作家所写的农村小说大是不同,也相信更能撼动今日的读者。


过去的5年,我至少在当当网上买过10万元的书,从来没有写过一篇书评,今天破例第一次。

今天看完《四棵杨》之后,我给几个朋友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昨天晚上读完了一本厚达637页的小说《四棵杨》(作者:寒川子),个人认为比《白鹿原》更好,我期待了二十年才读到一本这么优秀的描述中国农民从1949年到1977年悲惨命运的小说,大力推荐,顺祝节日快乐”。

如果说《白鹿原》描写的是从清末到1949年中国农民和农村的生活,而《平凡的世界》描述的是从1977年到1987年左右改革开放十年间的中国城乡,尤其是农村生活的变化地话,那么,从《白鹿原》发表(大约是1990年左右)到现在,我一直渴望看到一部全景式的描述从1949到1977年中国农民血泪历史的小说,今天,我终于看到了,我向作者寒川子表示我最真诚的感谢和致敬,感谢他的无畏,感谢他以艺术的手法再现了这段历史。这本小说,一定会成为一本巨著,成为我们这个民族永恒的记忆。如果中国人还想反思地话,还有点罪恶感和历史感地话,都应该读读这本小说。

《白鹿原》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共产党充满了虚假的媚俗的乐观和吹捧;《平凡的世界》在第三卷中已经被它自己先前预设的巨大框架压得有点喘不起来,充斥着一些假大空的东西(路遥先生,请原谅我这么评价,你是我最尊敬的作家之一,您临去世之前的讲座我是近距离地听了的)。而《四棵杨》对残酷的现实没有任何的幻想和美化,作者真的做到了“朝闻道,夕死可也”。

书刚买来的时候,随手翻到了寒川子的自我介绍,开完笑地读给妻子听,“幼时爱听故事,长大爱编故事,不惑之年始知故事不是编的;修西文二十年,惊叹西学浩瀚;回首再读先秦,始知祖宗渊深;近年渐悟“朝闻道,夕死可矣”所言之妙,决心以余生寻道觅真”,妻子在电话那头说,“你不就也这样吗?”。读完《四棵杨》之后再来读这段作者自我介绍,感觉有一天一定要交这个朋友。

我个人在农村生活了18年,到现在每年也要回老家看看,《四棵杨》里面写的那些故事,实在不是虚构的,而是血淋淋的人生。

这本书唯一的缺点就是书太厚了,应该分开做成几册,方便阅读,捧着这么一本大书,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爬着也不是,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把它读完了,而且是两天读完,几乎一气呵成,眼睛都花了,但是很值得。大力推荐。

赵向阳


《四棵杨》主要描写中原山村四棵杨自49年土改至76年文革结束近三十年间的农村生活故事,栩栩如生地向我们展示了被绑缚在土地上的一场文化搏弈,从人性和文化的视角解读了中国当代农民的共同命运,再现了中原农村的生活真实。


我读过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也看过陈忠实的《白鹿原》,并且非常喜欢这两位作家和他们的作品。从来没有听说过寒川子,但是看到当当网上对《四棵杨》的评价竟然与以上两部巨著相提并论,不仅动心了,所以毫不犹豫地买了。花了三天时间读完,果然不虚。《四棵杨》不愧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农村画卷,一部恢弘的社会变革史诗。从解放到文革纵横三十年,洋洋洒洒八十万字,作者有条不紊,徐徐道来。喜欢历史和故事的朋友,不妨一读。


厚重的历史,丰富的人物性格,多彩的故事结构!《四棵杨》又一次回归到中国文坛纯文学的的道路,在当代文坛显有高水平做平出现的时候《四棵杨》一反常态,厚重的书厚重的历史,作者明显不是为读者在写书而是为了某种使命一种中国任何一位作家都应承担起来的历史责任感!大家应该读一下让我们远离快餐文化回归一下吧!


从没有听说过这位作者,但看过这本书后,再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四棵杨》记叙了四大家族在中国改革路上所经历的历程,述说了中国最底层农民的生活。最让人难忘的是文中一些关于因果报应方面的叙述,本人是个无神论者,但看过之后,坚信一条——做事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受益匪浅,值得一看。


当现实\生存和竞争纠结在一起,残酷得仿若酷夏,逼我们似乎忘却从前,只拼着命为了所谓的明天而心力交瘁的时候,在哪里能够寻得一树阴凉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渴求,那么,就到<四课杨>下就着厚厚的书页,放松心情\沐浴清凉吧.
又如果你和农村有着或深或浅的一些渊源,你又可以于其中寻找到那些关于祖辈一路走来的某个阶段的沉重步履!
你可以想象:在一个两河汇流的山凹里,有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村落,首先跃入你眼睛里的是四棵可能是你见过的最硕壮挺拔\最阴翳华盖的杨树,那个时候你定会想起曾经年少时学过的<白杨礼赞>.是的,这个叫做四棵树的村落里的芸芸众生,演绎了一个时代的剧目.有关生存\有关贫穷\有关希望,有关琐碎\有关男女\有关生死,有关愚昧\有关文明\有关化解.....
总之,让我们在嘈杂的现实中寻一方安静......


看完书后,我把签名改了:多读点书吧!醍醐灌顶啊!!书中成有林抱病回家收庄稼那一段跟我现在的处境很相似,看过之后,我明白了:即使前方再吃紧,也要留个人回家收苞米!!大彻大悟!!感谢《四棵杨》!!


我是80后,对解放初期一直到革开放之前的历史不是十分的清楚。听父辈讲过一些,但是不系统,不详细。通过阅读《四棵杨》,有了很深的感受,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史书。小说特别感动人,有时看着看着就到了下半夜。当然,这部小说也有着不少的硬伤,有的地方表述过于罗嗦,有些情节处理的不够完善。


自从看了寒川子的《战国纵横》后就再也不能释怀了,太喜欢他的作品了,《四棵杨》一样受感动!


买来的时候有点脏了,装订的也不太好,而且也没有包装。。。后来在书店里看到包装好的崭新的四棵杨有点郁闷。。。
不过书还是挺好的,当当送货也很快,第一天晚上或者下午下的订单,第二天早上或者中午就到了。


这是一本很好的书,有喜欢文革前后历史的人推荐阅读,他以四棵杨树为主线,以村中的四家为人物来写的文革的现实。


看过平凡的时间,刚买到这本书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太厚了。但是,当阅读开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得厚度。
自小就听老一辈讲文革的故事,印象特别深,但是当我真正读到文革那段,读到3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农民的朴实,农村的波澜壮阔,作者都能轻松的融入到文字中,信手拈来。
期待下一部作品的问世、


很厚的一本书,封面上说可以媲美《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那是怎样的经典之作,没有什么可以相比的地方。不过这本书,出现在这样一个文字虚幻思想漂浮的年代,不能不承认,也是一种奇葩。
书中人物缠绵于爱恨交织的琐事当中,有人性的善有人性的丑,无论怎样,那一幅幅生动的农村生活画卷向我们栩栩如生的展开。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回望那艰难的30年,变化翻天覆地,但唯一不变的,是一种真……
ps:躺在床上没法读这本书,太厚了,抱着好沉……


继平凡的世界、白鹿原之后最激荡人心的中文小说,此语不虚。刚读了几页,就被故事的情景所吸引。想观看电视剧那样,不断在面前展现出生动的场景。语言朴实无华,很耐读;洋洋800万字,很厚实的享受。


四棵杨好厚啊


这部小说描写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农村生活,农民对土地深沉的爱与眷恋,是一部史诗。


书中反映了中国当代农民的共同命运,再现了中原农村的生活真实。很厚的一部书。买好没多久,就打5折,遗憾,没有享受到折价。


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建国后头三十年农村的变化,写出了农民的苦累悲欢,故事情节比较紧凑,可读性比较强。
感觉人物刻画还是单薄了一些。
因为我是学历史教历史的,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不过,对于70后80后90后了解那段历史会有很大的帮助。


此书非常值得一读!喜欢里面的插画,平凡的文字。推荐!
平凡的世界个人感觉不好看,男主角以为自己是神呀,人见人爱的,要么是作者在感情生活上不顺利所致(个人比较肤浅,也没去了解写此书时作者的感情世界)。但最后的结局还是一个亮点,因为他选择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陈忠实的白鹿原也非常棒


我认为比《平凡的世界》好多了。
书中几乎没有人物的心理描写,只是像纪录片一样,把故事情节展开。语言用的也很朴实。而且最重要的是书中的故事情节很紧凑,600多页看完后,竟然没感觉有多余的部分。
每个人物的性格刻画的也很饱满。
很感动的是价格很便宜,才不到20元。
这是我这几年看过的最好的长篇小说,希望大家都读读这本书


广告说这本书铁定要中矛盾文学奖了,我看难,不是书不好,而是内容有些敏感,容易被和谐,所有被禁的书大多是这个原因。我简单看了一点,书中提到农村土改前后枪毙人得事,一点都不假,我老人就说当时村里的领导就有权把人拖到沟边枪毙。看看吧,了解一点真实的过去,并不如宣传中说的那么光鲜。书的质量很棒啊,厚厚一大本,很有分量。


前面看了不到一百页再也看不下去了,就有点怀疑自己于是从后面再看,但依旧没有看下去的心思,只好放弃了。故事平淡,语言苍白,不知怎么和《平凡世界》、《白鹿原》扯到一起了?书商胆子也够大啊,敢把经典拉出来做陪衬,害了作者。


能够体会到朴实而伟大的中国农民对土地深沉的爱,喜欢这类题材的作品


可能介绍这本书的标题有点言过其实,但是书读起来确实觉得非常朴实,尤其是如果你小时候是在农村度过的,尤其觉得其中的场景似曾相识。书里通过在一个小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串起了中国从土地改革到文革后期的一连串事件,情节安排也很恰当。


虽然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但是听说过大跃进、自然灾害、文革,中国老百姓真是太苦难了,也太坚强了,只要活着,农民尤其如此,真心希望我们的人民能够真正过上好日子!


记得日本的一位著名的音乐家在听到瞎子阿炳拉的二胡“二泉映月”时,激动地跪在了地上,他说:这是一首只能跪着听的音乐。拿到这本书就是吃了一惊,那么厚的一本,需要多久才能写好啊。匆匆的看上几页就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平铺直叙的言语,催人泪下的故事。
寒川子河南南阳人,我的老乡,当然,人家是名人,我只是一个读名人写书的人,向所有的河南人推荐这本书。


好作品!我看得入迷了,我是80后,虽然没有经历过书中的那个年代,但看这书却有年代错位的感觉。中国农民,不容易!gcd,太能忽悠了!


但能与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比,相信不会让人失望。


简单的叙述,简单的农村故事,让人能再回到那个年代,朴实,朴素,干净,真实!


若小说白鹿原是民国的发展历史,荡气回肠感人!这部小说则是共和国的发展史,更让人反思!不读不快!


应该不错,农村题材,运用白描手法写的长篇小说


平凡的世界 白鹿原看过了 该处很深 对这本书有很大的期待


评价很高的一本书,看过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就想看看这本书怎么样


非常喜欢这本书,开篇详细地交代了地理位置,直到最后才明白为啥要这样交代。
也的确是很平凡的生活,除了苦难之外,更真实地刻画了众人的心态,世俗的,或者纯朴的,或者自私的,没有修饰。

这些年来,工作一直很忙,已经N年没这样狂热地看过书了。引人入胜,急切地想知道下文。


刚看完第一章,跟《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对味儿,是本好书啊


旺田的前世姻缘那段,女孩子名字我忘了,不愿换亲而喝农药死的,看的我眼泪止都止不住,每当有活泼的女孩子出现,我都会想起挪威的森林里的绿子


一本很公正全面的农村革命生活写真,伟大的变革后的真实苦难,容不得半点自豪和炫耀。感谢作者的艰辛劳作,使人们看到了革命大好形势宣传下面的现实,很深刻很震撼。


这本书让我知道了革命胜利后的中国农民的奋斗史


想不到写出《战国纵横》的人,写农村题材也入木三分啊,不过没有农村生活体验的人体会可能不深哦


还没来得及看!但是介绍说是“继白鹿原之后的*****”所以就想要看一看!希望书籍的广告不会像药品的广告一样呦!


作为来自农村的孩子,我对农村怀有深深的依恋,看此书,加深我对生活的了解。


写得很好!很深成,很厚重,唯一可以与《平凡的世界》相媲美的作品。是部伟大的作品


目前还没有阅读,不过相信这类题材的小说应该是很好的,我的最爱!


很盼望从中看到一个好故事,充满喜怒哀乐的人生,给自己一些生活的启示。


确确实实是平凡的世界后又一本憾动人心的大作。刚拿到书就翻了几页,结果一发而不可收,好想一口气读完。


是在找白鹿原收藏版的时候看到的这本书,是个大开本,拿在手上比较塌塌的。决定买,主要是看白鹿原的读者对它的评价比较好。读读再说。


此书真实的反映出1949——1976年我国中部农村的情况。写的太好了。


最激荡人心的小说,非常喜欢


很好,活生生的农村图景。生活过或去过农村的会有共鸣,不知道农村的,权当是启蒙吧!


确实可以和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平起平坐


很喜欢看《平凡的世界》,听说这本书不错,有《平凡的世界》的风格!迫不及待想看看!看完后在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谢谢当当!


拿到这本书的那一刻,脑中只有两个字:厚重,不仅仅因为书本身的大部头,还有内容的厚重。刚看完《平凡的世界》,,没日没夜的几天废寝忘食,看完最后一页,有种虚脱的感觉,就好像走完自己的一生。好书总需要和人共享才会更有意义。


书真的非常厚,还没有读完,想必是个很好的故事,需要找个时间安静地坐下来读。


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对父母口中的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等有了直观的认识,是本好书,让远离我们的那段历史得以重现,人物塑造很立体,读完越发体会到最近30年,中国发展的平稳和进步!


每每看到类似的书总是会让我流泪,农民,我们该拿什么来拯救你们,又或者是拯救我们自己????


该书再现了建国后期一系列政治运动对农村的影响,内容朴实而生动,尤其对于出生于农村的人来说更加贴切和深刻。 使得自己对这段历史的认识更加丰富,对现代农村的巨大变更深感敬畏。


关注农村的史诗级著作


平凡的生活,感动


原以为那个年代离自己已很遥远,读起来会很枯燥,还真佩服作者的水平,让人一捧起书就不舍得放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人,那地,那环境,那语言,都是那么亲切!很值得一读!受益非浅哪!


我是农村娃,看的很真实 ,谢谢作者给我们带来的震撼


真实的故事,动人的剧情。


还可以,但根本不能和平凡世界,白鹿原比


非常值得一看,很有内容,已经赚了我N多眼泪。值。没想到会打折这么多,买了好几本准备送朋友和能够欣赏它的人。真的可以与平凡的世界媲美!


原以为没什么名气的作者,没想到写得非常厚实,非常真实可贵,虽然不至于说是长篇史诗,某些篇幅也有些瑕疵。但这么厚的书,这么大的篇幅,这么多的人物,这么跨度的历史,让你感到真实就足够了。也足以称得上难能可贵了。


写得很好很感人,语气也很幽默,很值得一看,看过才知那些岁月有多么苦难,而今天的这些困难根本不算什么


送货很及时,包装很好,价格也不错,刚好用积分换了10元劵,是一本不错的书,值得一读,本人一直很喜欢这类小说。


拿到书后,当晚一口气看了三个小时100多页,随着作者的描述,跟着书里的人一起欢乐。一起悲伤,为书中每个人的命运所牵挂。一连三天,共看了300多页。我要每天都看,直到看完。


听说要获茅盾文学奖的书,先品尝品尝


能与《平凡世界》齐名的书实在不多,确实值得一看


希望跟《平凡的世界》一样好看!


一幅比较长的历史画卷,虽然比 平凡的世界 差一点, 也是难得的好书呀。


这是我在当当网上买到的最满意的书.真的不错,内容很好,价格便宜,这本书是中国人的,都值得一读,值得收藏,好书一本.


平凡而真实,心灵经受洗礼,看后感慨颇多。一个村庄演绎了一个时代的变迁


大部头的著作,读起来却并不困难,因为越读越喜欢,越读越能引发人的思考~~~推荐~~~


时间跨度长,充分反映了最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变迁、时代变迁,内容深沉、厚重。


书已经看完一周了,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感觉好像是写我们那里一样.从书上看到的内容同父辈口中了解到的当时景况,父亲觉得作者写的不够深刻。可能对于父辈来说,再怎样的文字语言也无法完全表达他们当时的景况。最后的结尾让人感觉意犹未尽,一切都将会好起来的.


作者是深爱他的故乡和乡民的,字里行间,都是那种复杂的爱,带有恨,带有怒骂,带有怜惜。。。。。。


很喜欢,厚厚一本,看着很顺,感觉到中国的历史,回忆起了那个时代。


蓦然回首这一切就在昨天,但昨天太影响今天了。


正常读,还不错吧!真的太厚的一本书!


有生活体验,好书


关于爱 关于真相 关于自由


很好的一本书,晚上静静地读来,很喜欢


书不 错,但是内容部怎么的


正在看,写的是文革期间的事。


还木有读看着就很喜欢留着慢慢看


很多关于历史上一些事件的描写。觉得内心触动挺大的。


现在还没有读


读过之后,意犹未尽,收藏之


值得一读,可以收藏,真实,客观~


名家写的书就是值得细细品读,是一本好书。刚开始读,就被吸引了。


书很好看。书中的人物写得很生动,仿佛他们就在我身边一样,很熟悉的感觉。强烈推荐!


好厚重的一本书,书刚到就写的评论,有时间一定好好拜读,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当代文学作品


让我们了解一些我们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很久没看现实主义小说了,废寝忘食的看了好几天


非常值得看的小说


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这才是小说,我几乎是一口气看完的。这才是中华民族的发展史。


内容很感人,让我体会到了大跃进的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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