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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曼娟妖物誌

張曼娟 皇冠文化
出版社:

皇冠文化  

作者:

張曼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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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内容概要

這是個妖言惑眾的年代!
最會說故事的短篇小說天后!
締造最暢銷的短篇小說紀錄!
【密語召喚張曼娟 妖魅小說新品種】
也許你錯身未知;也許緘封成一則祕密;
也許你不願承認,妖物活在你心底。
他有一段短短的休克感受,那是在攀登一次險絕的高峰後,
一種幾近死亡的狀態。
他的眼睛是睜開的,有些影象進入他的眼球,
卻是要在後來才能想起,並且辨識的。
米羅全裸地站在床邊,
她扔在地上的衣裙,像高溫融化的紅色玻璃一樣,
緩緩爬上她的身體,將她捲起來,成一個圓形的殼。
成為一顆巨大的,蘋果螺。
──永恆遺失
我看見了水雲,她坐在一張椅子上,被七彩光亮所圍繞,
那道光亮就像是一條大蟒蛇似的,
充滿力量的,激情的裹纏著她。
從那道光亮本身迸出一些細小的光亮,
如同瀑布濺出的水流,擊打在牆壁上,
簡直就像放煙火似的,整個天台都是七彩光流噴湧。
──雨後

作者简介

張曼娟小傳~
東吳中文研究所碩士、博士,現為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並擔任『紫石作坊』總策劃,為目前台灣、美國、香港以及東南亞各華人地區最具知名度與最受歡迎的華文女作家,在文壇中創造過多項記錄。
【記錄一】第一部作品《海水正藍》,獲得中國時報票選為四十年來,影響最大的十本書之一。
【記錄二】散文集《緣起不滅》,在民生報每週排行榜連續四十七週排名第一,是絕無僅有的佳績。
【記錄三】一九九六年十月﹐金石堂《出版情報》民國74至84年暢銷女作家排行榜中,以第一名佳績領先群雌。
【記錄四】曾二度應馬來西亞最大華文報紙『星洲日報』之邀約,赴大馬地區巡迴演講,共十二場。首次演說,前往參加人數即破當地記錄;再次前往演說,又打破前次記錄。
【記錄五】成立台灣地區第一個文學創作工作室『紫石作坊』,擔任總策劃,規劃並主編新人創作,已出版多樣文學創作集,為文學點燃一把傳承之火。
……記錄持續創造中……
文學之外的張曼娟,喜歡旅行,喜歡嘗試新的事物,她拍過廣告,主持過廣播與電視節目,也參與過舞台劇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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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时代特别迷恋张曼娟の书,   一本《海水正蓝》几乎成为全班女生传阅の最爱。   她の作品都曾经让自己爱不释手。   喜欢一个作家就像喜欢一首老歌,   折射の全是青春の记忆,美好の怀念。    买下《妖物志》,就像是期待已久の老朋友再见面,   亲切之余,总平添了几分陌生……   与记忆中の《鸳鸯纹身》相比,的确变了模样。   些许“妖物”那脱尘の味道,是不食人间烟火の余韵,   却又多了太多红尘硝烟。   似乎,爱与性再也脱不了干系,   而人与妖の相恋,也总源于莫名の熟悉感,   然后就是肉身の迷恋   ……   这样の文字,让我完成了告别式。   尤记得《我的男人是爬虫类》中,   连第三者の爱恋都那么让人心疼,牵挂,熨帖心房。   而今,物换星移,到底是成长了。   欲念变得人所共有,   只是,我是如此不愿在她の文字里品尝。   没有了往日的迷恋,却还是默默地支持着曼娟,   就像永远支持我の范晓萱一样   因为那是青春的气息,   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将美丽的心情永驻,   即使久远,   但老歌依然会回放,读物依旧会温暖心房,   这也就足以……


   高中时代特别迷恋张曼娟の书,
  
  一本《海水正蓝》几乎成为全班女生传阅の最爱。
  
  她の作品都曾经让自己爱不释手。
  
  喜欢一个作家就像喜欢一首老歌,
  
  折射の全是青春の记忆,美好の怀念。
  
  
  
   买下《妖物志》,就像是期待已久の老朋友再见面,
  
  亲切之余,总平添了几分陌生……
  
  与记忆中の《鸳鸯纹身》相比,的确变了模样。
  
  些许“妖物”那脱尘の味道,是不食人间烟火の余韵,
  
  却又多了太多红尘硝烟。
  
  似乎,爱与性再也脱不了干系,
  
  而人与妖の相恋,也总源于莫名の熟悉感,
  
  然后就是肉身の迷恋
  
  ……
  
  这样の文字,让我完成了告别式。
  
  尤记得《我的男人是爬虫类》中,
  
  连第三者の爱恋都那么让人心疼,牵挂,熨帖心房。
  
  而今,物换星移,到底是成长了。
  
  欲念变得人所共有,
  
  只是,我是如此不愿在她の文字里品尝。
  
  没有了往日的迷恋,却还是默默地支持着曼娟,
  
  就像永远支持我の范晓萱一样
  
  因为那是青春的气息,
  
  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将美丽的心情永驻,
  
  即使久远,
  
  但老歌依然会回放,读物依旧会温暖心房,
  
  这也就足以……
  


   张曼娟将古书中的妖物描画新的外衣,写成现代版的妖物传说,或许也想提醒现代的男男女女们,偶尔魅惑一下自己相中的人,益己怡人。
  
   贤惠的田螺姑娘,执着的羽衣娘,楚楚可怜的美人鱼,无不成为男人们梦寐以求的情人。
   狐妖在作者笔下是一个男妖,引诱出另一个男人内心被埋藏的另一种情感。狐妖说自己和其它狐妖并没有故意在诱惑人类,只是人类压不住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欲望,于是释放出来了。
  
   除了脱俗容貌和曼妙身材,这些妖物们还有着特别的一种味道:魅。懂得调情的人在平日里的暧昧中,适时地给爱人一点魅惑,但是并不会抓得太紧,更能让自己的意中人欲罢不能。
  
   面对发生在身边乃至自己身上的感情纷扰,我们是否可以在平淡的生活中学一点魅,让枕边人感受到激情,爱自己多一点,久一点。


  这是张曼娟所有作品中评价最为褒贬不一的。
  
  金石堂的评论更是如此,仿佛他们都不曾想到淡然温和的曼娟会写出这样一本小说。
  
  此书是在06年的年初托人从HK带回上海的,飘洋过海,期盼良久。
  
  漂亮的封面,些许的妖娆。
  
  可爱的曼娟,喜欢的文字。
  
  爱情中的人们或许都是需要有些妖魅的吧。妖或人在爱情中应该平等拥有吧。
  
  可以爱,是幸福的。


   
    合上《张曼娟妖物志》,我清晰地想起第一次读《搜神记》、《六朝怪谈》等中国古典笔记小说、甚至是像日本神怪文学家梦枕貘的《阴阳师》等作品时,不自觉发出的那声叹息。幽微的,是心底最深处的一声。不只是因为结局的悲伤,而是一种宿命式预言的感慨。
    这一次,曼娟老师从古典笔记小说里汲取了七则妖物的故事,以及加上一则现代传奇,构成了这本全新的短篇小说集。写传奇故事,对于曼娟老师来说其实并不是第一次。之前的《鸳鸯纹身》中的〈鸳鸯纹身〉一则,就是取自《聊斋》的〈连城〉。也有如《喜欢》中写人鱼的〈珍珠眼泪〉,也是取自《搜神记》。从某个层面看,从古典文学作品中汲取养料,进而创作,是曼娟老师与当今其它作家区别的一个明显标志。这本《张曼娟妖物志》则是这种精髓进一步融会贯通的体现。将笔记小说中的一个个妖物抽离开原来的时空,将虚幻的故事放进我们生活的环境中,这些妖物遂而衍生出更昌盛的生命力。
    当《哈利波特》在全球范围蔓延开之后,魔幻文学再度成为大家注意的焦点。而曼娟老师的《张曼娟妖物志》以自己独特的中国特色,告诉很多人,魔幻文学原来还可以这样写。就如封面的排版那样,这本书真正的名字其实不是《妖物志》,而是正宗无二的《张曼娟妖物志》!
    
    【照见一颗寂寞的心】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布置,八个故事中的八个妖物都是在主人公最孤绝寂寞的时候出现。当生活在高楼大厦中,日夜穿行于都市森林中的人遇见了充满媚惑的妖物,仿佛在暗夜中行走的人突然看见一颗滑亮天际的星星,他的世界慢慢地放出微光。
    古典笔记小说中,也时常出现这样的情景。在古庙中借宿的书生在深夜盈盈的烛光中瞥见一娇弱女子,青灯古佛也挡不住寂寞的纠缠,遂抵死缠绵,或一时,或一世;又有贫穷无望的小伙子,乍然撞见一女子在他不在之时为他洗手做羹汤,总要等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只是他好心救过的一条鱼或一只螺。富贵之人所遭逢的妖物,总是夺取他们的性命,以告诫世人不可贪恋。而那些用幻化为人形身体拯救好心人的妖物,总是出现在那些寂寞的人身边,带着他们走向对他们而言本不可企及的幸福与希望。就像那条被镇千年的白蛇,不也是爱上了丧父无靠的许仙,才在烟雨蒙蒙的西湖以一柄伞结缘,即便赔上千年道行也无悔无怨。
    《张曼娟妖物志》里的妖物们,每一个都出现在那些被摈弃在正常生活圈外的人身边。少女猪爱上了创作不出作品的音乐家、女螺走进的是一个妻子离开,父子关系紧绷的家庭、花妖选中了一个状如钟楼怪人的男人、虹精救下的是一个精神抑郁想要自杀的女生、羽衣娘偷了一个永远也偷不到的孩子、马男的爱付给了一个亲人不在身边的女生、人鱼与那个不知道自己身份以为自己是残废的男子、狐妖爱上了那个和自己一样找不到自己的男生……
    当这些人遇到了这些妖物,他们如陷入流沙,只能沉溺于这些妖物所给予他们的拯救中。他们在与这些妖物的交往中,或许并不是沉迷于妖物所给予的情欲,他们是在把这些妖物当成唯一与这个世界攀上关系的纽带,在已经岌岌可危的绳索面前,他们惟有相信这些妖物,相信这些用身体来带他们体味「真实」的妖物们。
    尽管最后,一些人仍旧得面对现实的残酷。
    但至少,他们可以确认,自己是那么寂寞。
    而阅读的我们,也在读完故事被感动之后,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么寂寞。
    
    【欲望之舟】
    
    另一个巧合,《张曼娟妖物志》里的所有妖物,都曾用身体和他们选中的人发生了情欲关系。
    猜测曼娟老师为什么会这样写,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些我们或许在野外,或许在动物园,或许只在想象中见过的妖物们,当他们隐去本尊,脱掉外套,用如人般的胴体和人类发生了关系,如果真的要从本质来讲,是不是就是人们所鄙弃的那种人与动物的苟合?!
    但是,却又不是简单的那样,因为那些妖物在那一刻又是人。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时刻。如果延伸开来看,人与人发生亲密关系时,所展示出的特质,应该也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社会人了吧。动物本能的凸显,身体的快感操纵了灵魂。在蚀骨销魂的时刻,所有的道德观念、社会秩序几乎全部不起作用,否则,人类的繁衍也将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这个意义而言,人与兽在情欲袭来时,有着最隐秘而相通的部分。
    可能有人会认为这样的观点非常荒谬。他们总觉得,作为比动物高级的人,已经脱离了动物性。还原动物性的人,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回归。这样的二分法,造成了很多的误解,尤其是对「性」的误解。
    许佑生曾在他的《和自己调情》中,说过这样一个近乎荒谬的现象:「半夜有灾难发生时,有些人第一反应是先穿衣服,而不是先逃生,因为对他们来说,当众赤身露体远比面对死亡更可怕。」当我们面对这样的现象时,我们还能说什么?当人已经无法正视自己的欲望,将本能的性视为洪水猛兽,或许就是人们自我异化的开始。而这样的我们,与那些妖物何异?
    所以,《张曼娟妖物志》里的那些妖物在没被道德秩序所箍住的思维中,用他们最本能的身体来救赎沉沦的人。在性爱中,每个人都是彼此天空不可或缺的另一半,而性爱则是最佳证明的途径。在拥抱的时候,肉体的碰触是最真实,最不虚伪的,这大概就是被一些社会秩序所「异化」、所孤立的那些寂寞的人找到自己确定位置的唯一方法,这也是那些妖物所存在最重要的作用:
    使虚幻的故事变成可能的桥梁。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撕开了纪大伟曾写过的那层隔绝了人与人之间亲密距离的膜。尽管这种看起来略有些轻率的性爱使故事在某种程度带上了荒谬的特质,但是,却不像卡夫卡那样,永远找不到真实的城堡,相反地,这些性爱却是让人还原自我的桥梁。
    欲望如一条船,载着我们摆渡过现实的阻隔,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最初。
    回到人,原来可以这么单纯,这么简单地生活。
    
    【少女猪:回首不见她】
    
    开篇的〈小小的芭蕾舞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江郎才尽的音乐大师老古来到「紫梦牧场」,邂逅了一个形体丰满的少女金铃子。他以为遇到了梦中的缪斯,却不料金铃子竟是一头少女猪……
    这一篇从结构还是故事的进行来看,都没有大起大落之势,平稳的,即使是有转折,也不会有太大的冲击。就如故事中一直飘香的熏衣草香气般,故事的节奏淡然从容,就像故事所要表达的主题。
    老古是一个特别却不特殊的人物。说他特别是因为他的天赋与他的奇遇,而说他不特殊,是因为他恰是现在很多人的典型代表:脆弱、自我、寂寞。
    当金铃子从琴盒里出来,用欲望征服了老古的时候,老古想到了初恋的情人云朵。他一直觉得金铃子很面熟,此刻他想起了原来是像云朵(P24)。
    在写老古和云朵交往的那一段中,老古有一句话非常有意思。当他因为时间的距离而和云朵分开,后来得知云朵嫁人,他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P24)这是很微妙的想法。如果云朵没嫁人,老古必须面对两难的境地。那时选择了事业,而将恋人渐渐淡忘的他,如果不得不逼着自己去面对一个现实,对老古而言,或许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所以,老古是一个有才华的男人,却不是一个好情人。他是一个自负,或者甚至可以说是自我的男孩。从他对月芳的对话,对云朵的回忆,甚至是对金铃子的态度,都可以证明,他只是一个极度爱自己、期待完美却非常脆弱的孩子。
    金铃子的出现,或许是他想弥补对云朵的亏欠。当她的情欲裹住他的灵感,他坚决地要她跟他一起走。可是,就在来「紫梦牧场」的路上,他也曾对月芳说:「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P12)而当他从楼梯上摔下,醒来时的强烈态度,更如一个不讲理的孩子,用不可抗拒的坚决,不听劝告地伸手去抓自己想要的东西。
    乐章可以写得很完美,爱情可以想得很完美,未来可以勾勒得很完美,当一切回归到残酷的现实时,原本的大师形象轰然倒塌,残留下来的,是一个无法接受事实而消失的孩子。
    老古本来是想希望借着金铃子重塑完美的生活,但是,他却没有发现,金铃子的出现,并不能让他真正从本质上重回过去,弥补对云朵的亏欠。因为,小小的芭蕾舞步一直在向前走。即使回头,有些东西早就不一样了,有些人也已经不见了。
    如果只看着自己,终将会看不见那些真心爱过我们的人!
    
    【一个小小的囚室】
    
    〈永恒遗失〉是一个我很喜欢的故事。
    因为妻子蜜青和别的男人偷情,段宇淳变成了一个不再信任别人的人,而他与儿子永恒的关系也随之紧绷。这时,一个名叫米罗的钟点保姆出现,她开始照顾永恒,也开始尝试沟通父子的关系……
    段宇淳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相反的,他其实是一个心中有很多爱的人。一开始他搭乘的那座他并不喜欢的透明电梯时,他自己几乎难以抑制本身的愤怒,但是,因为儿子永恒喜欢,他还是住这里。而得知保姆离开,永恒独自一人在家时,他所表现的紧张和焦躁,也是其爱的体现。
    但是,当他真实地面对永恒时,他却一次一次地做出伤害他的行为:拉着儿子去验DNA,用冷漠的态度对他,将他孤单地遗弃在家,自己去和女人偷情……与其说段宇淳将妻子的离开怪罪在儿子身上,倒不如说,他因为自己真实地面对了背叛,进而将受伤的自己锁进一个小小的囚室里,不肯再用真心来换取别人的爱。
    只是害怕再一次受伤。
    很有意思的是,这样一个将自己囚禁的男人,遭遇到一只从壳里走出来,企图化解这对父子尴尬局面的苹果螺。
    我们身边的很多人,都是像段宇淳一样,将自己封闭在一个自己的壳中,不去面对,也不去承担。他们以为,只要拖着,生活还可以过下去。他们不尝试做任何可能的沟通,只是等着。他们以为,等待会将坏的局面带走,他们终将等来一个美好的结局。
    所以,段宇淳看到了米罗为他整理的家,他错误地认为,这就是等待所换来的。可是,他却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的等待,他最终失去了儿子,也失去了米罗。
    一直站在原地,哀悼或怨恨,会错失抬头看朝阳的美好时机!
    
    【如树般的安稳】
    
    〈后来,花都开了〉是个悲伤且无奈的故事。
    如果说,前面的两个故事主人公都带着本身心理的缺憾,这个故事里的伟杰则像是一个被命运推着走向不可逆转的结局的孩子,即使再努力,终究只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我无法辩识,伟杰的病起因而何,可以肯定的是,他就如《钟楼怪人》中的怪人,外貌的丑与心灵的美形成迥然的对比。但是,即使他很单纯地信赖未来的美好,即使怀抱着对家人的期盼生活了下去,现实却很残酷地将其美好的想望一一剥离。
    病是无药可治的。过多的药水使其全身充满了药水的气息。家人的一一离去,使他孑然一身。破灭的兄弟同游异邦的梦想,在姐姐的婚礼上被残酷地放逐,爷爷的遽逝……一些原本应该支撑起风雨,相互守侯陪伴的人,却因为外貌而将其封固在古园子里,隔绝他,异化他。
    然后,他甚至都无法再认同,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幸亏有了紫藤。树永远不放弃他,除非他不爱她了。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用自己的女体让他保有最后一丝人的尊严。至少保存了,他可以有本能性的向往和感受。
    那一场瘟疫,则像一则隐喻。当被异化的人在我们都放弃的世界才能活得像正常人,那么,谴责着他们,排挤着他们,甚至是给他们定义的所谓「正常」的人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正常」?而同理类推的,那些对与自己道德观不一致的人们,指手画脚地对着那些与他们其实没什么关系,却像有人戳着他一般,使他尖锐地反抗伤害别人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资格」,来评判,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或者甚至如开枪的那个警察,或许无心,但是,却被自己僵化的判断标准牵引着,对别人的眼泪和悲伤视而不见……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或许曼娟老师也是在用伟杰的病,来告诉我们一个隐秘的道理吧:想要变成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你必须忍受各种残酷和悲伤,如树一般安稳,一路走下去。这样,即使不能飞,却也可以在别人都恐惧飞行速度的时候,看到纯白的羽翼在阳光下闪耀的尊严与骄傲!
  
    【平凡与不平凡】
    
    〈雨后〉的故事很妙,妙在一个和妖物无情欲纠葛的人进入了故事,取代了妖物的主角地位。
    叙述者「我」在捷运站的月台看到水云要自杀,随后有奇迹地发现她没有死,而且还勾起了过往对她的情感。「我」带着落难的水云回到自己的家,照顾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在有一天,发现水云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彩虹的孩子……
    彩虹无法无时无刻出现,所以虹精自然只在特殊的时候出现。于是,纵使有月台的惊险一幕,故事还是朝写实的路线一路走去。「我」一直深埋的爱情,经过时间的种植,渐渐开出一朵美丽的花。但是,一切又在见到虹精与水云纠缠的瞬间破灭。
    故事中,水云所面对的,是平凡与不平凡两种生活。「我」是平凡的幸福,会在危难时守在身边,贴心地买奶粉,陪她去医院。他是不平凡的爱情,会在悬崖边救起她,也会从飞驰的列车前攫起她的身体。无法说,哪种爱情才是最好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选择走一条不平凡的爱情之路的人,并不应该得到歧视。
    不由想起刚看完的《男婚男嫁》,是许佑生写的一场同志婚礼。尽管有很多不赞同的人反对着他们,但是,他们却很努力地找着属于自己的点。婚礼并不是他们的重点,他们所期待的,是和别人一样的平等,不特别尊贵,也不特别低下。
    因为这样,我才更喜欢故事里的「我」。是那样温柔地呵护一个需要呵护的女人,是那样沉稳地让她来也让她走,是那样安静地继续等候,或许真的有一天,有一个她会出现吧!
    我祝福不平凡的爱情,我也期待平凡的爱情也可以幸福!
    
    【勾心】
    
    〈星星倾巢,而出的夏日〉是整本书中最诡谲,奇幻色彩最浓重的一个故事。
    羽衣娘,一种专偷小孩子的妖物,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地窃取别人的孩子?曼娟老师在这个故事给了我们一个带着海洋咸味的解释:那些被偷走的孩子,并没有像大人所想的那样,被拐卖,被遗弃,流浪他方,相反地,他们却很幸福地生活着,粘着偷他们走的钩星。而在树林里的生活,使他们避免了在被忽视的世界成长后所可能产生的扭曲心灵。
    钩星不止勾走了孩子幼小的身体,还勾走了他们的心。因为被如此细腻地照顾着,才有了葛明那样即使长大了,还是恋恋不舍的情愫。
    但是,钩星却勾不走勉生的心。从小到大,一次次的伺机而动,一次一次地溃败。太祖婆则是一个关键的人物。
    太祖婆也是羽衣娘,却用火赶走了钩星,同时用的,还有全家人对勉生的爱。勉生与葛明,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他们不同对待人生的方式,这就是曼娟老师用这个奇幻的故事偷渡的一个现实的社会议题:家长之于孩子,并不是将其喂饱穿暖就算抚养,心灵的沟通才是比延续血缘关系更重要的部分!
    除此之外,羽衣娘这种妖物,也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钩星,比起其它的妖物而言,大胆,冶艳,任性而为。她不像其它的妖物那样,只和主角纠缠。她渗入人类社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太祖婆也是。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的她们,能让她们不飞的原因,或许并不只是那件被藏起来的羽衣,或者是繁华享受的生活,而是一颗系在别人身上的心。她们不停地勾着其它人的心,自己的心却又被勾走。这就是爱令那么多妖物奋不顾身堕入红尘的缘故吧!
    
    【奔驰而过的时光】
    
    〈永夜的奔跑〉的妖物前生,我曾经在很久以前就看过了。而这个故事,也是和原故事差别比较小的一个,所以读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与意外。
    不过,我却发现这篇故事与其它几个故事的一点不同,那便是叙述的语境。
    与其它几个故事相比,这个故事有些不像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情,反倒有点像一个世外桃源,或者是更古早以前的故事。不管是环境(罗浮山下广阔的牧场),还是人物职业(教头、马师)、称呼(姨娘、爹爹),都和其它的故事不太一样。
    是否这就应了那句时常听到的话:「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机逝……」被模糊了年代的这个故事更纯粹地将情感的部分停留在两个点上:陪伴与奔跑。
    白马追风的陪伴,让萱儿在寂寞的少女时光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温暖。每当萱儿跨坐在白马上,这是一个何等亲密且贴近的动作。躲在马肚下取暖的细节,更彰显了白马对萱儿的重要性。而这,就是两人情感稳定下来的基础。
    而突破口,则是追风的奔跑。第一次的奔跑,他在她面前停下,从而成了她的马。第二次奔跑,他从火里救出了她,带她到山林,并化为人形,与她交合。第三次奔跑,则是他带着她奔进永夜,奔向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这三次奔跑,一次比一次强烈,犹如战鼓,节奏越来越高昂。在模糊了年代的故事里,追风的奔跑,是一种对爱的勇敢向往。而这个故事,似乎也是一个因为勇敢而成了最完美的故事!
    
    【秘密】
    
    〈尾巴的诞生〉是一则充满秘密的传奇。
    这个故事最有趣的地方,是阿逸的身份与态度。之前,阿逸曾因为海上的事故而对人鱼抱着戒心。但是,却同样因为对死去人鱼的愧疚,他又爱上了豢养在池中的她。于是,他一面抗拒,一面接近。
    这种暧昧的情感直到真相迸发,尾巴长成,才恍然觉悟,原来,自己竟也是一条人鱼。
    我觉得,这像是曼娟老师所给出的一则温柔暗示。暗示着我们每个人的样子:我们总是在生活中,企图贴近最真实的自己,却又某种程度地避开自己。明知道自己的缺陷,或者有块隐地一旦踏入,就会引起自己的嫌弃,可是却又视而不见,任由心中的那个阴暗角落腐败溃烂。我们说要爱自己,却又在不同的场合否定自己。不管是身份地位的否定,对过往情感这些心理部分的否定,甚至是对长相、打扮、服饰这些外表部分的否定。就像很多患病的人,往往最后过不了的,正是自己那关,无法清晰地接纳自己的身体,甚至怨恨埋怨,自己将自己推向绝路。或者又像那些终日对社会抱怨,以不得志为理由沉迷堕落的人,总是用一次一次的麻醉,来安慰本身……
    这样的人,终究是无法看到自己的本身。
    阿逸的蜕变,是一种自我认同的过程。在一种不被社会所接受,在社会认定范围内已经是不幸福的阿逸,只有发现自己的身份,发现自己的不完美只要自己认同,同样也可以变成完美,他就真的成为一条幸福的人鱼。
    不管社会的评判标准为何,只要认识自己,从本质上接受自己,就能找到幸福,或许,这就是这个故事教会我的吧!
    
    【释放与回归】
    
    〈不太远的远方〉从一开始就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没想过,原来一只公狐狸,也可以爱上一个男生。在印象之中,妖物多是妖媚的女性(如前面的羽衣娘,或是粉红猪),或是贤淑持家的女性(如女螺),又或者是隐秘如谜(如虹精),总之,很难想象一个妖物竟动了如此大的情感,还背负同性情谊。狐狸精阿紫不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相反地,在爱情的国度中,他节节败退,甚至逃跑躲避。阿紫的形象,宛如一个细腻的男生。或者是为了报答清泉母亲的喂养之恩,阿紫来到清泉的身边,却也逼出清泉身体里的本质。可是,阿紫却不像别的妖物那样,在情欲过后,就那么淡淡地经过人的生命。他像一个人,以全副身心投入与清泉的爱情里,想走走不了,想逃逃不掉。
    或许可以做这样猜测。曼娟老师把这一篇放在最后,是在经历了各种情欲、悲欢的纠缠后,赋予一种简单而自然的回归。这可以从文中用不同的字体写的长短句看出来: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远方。
    远方在哪里?我可以去吗?(P219)
    
    你从哪里来?
    我来自远方。
    远方有多远?
    远到你已经不记得我了。(P227)
    
    你是我的远方。
    我不是。
    我希望你是。无法触摸,难以企及,充满诱惑。(P234)
    
    带我去远方。
    远方其实不太远。(P240)
    
    从初初的探问,到后来的犹豫,变成心碎的拒绝,再到拥抱的回归,这些以「远方」为主题词的长短句,揭示出欲望的释放与心灵的回归这个主题。
    阿紫从某种程度代表了「人们的欲望」(P241),也代表了内心的秘密。当清泉怀抱着对死去母亲的依恋,他的内心折射出企图被温暖的渴望。阿紫的到来,宛如黑夜中的一双手,带领着他走过幽暗的童年。小狐狸的出现是一条桥梁,让渴求被拥抱被关怀的清泉有了切实的感觉,而瀑布下的欲望交流,则让他体会到身体所赋予的实在感。一层一层的释放,一定会呈现一个被压抑的秘密。所以,当清泉面临发现自己爱着男生的这个事实时,他伸手推开了阿紫。
    于是,阿紫去了「远方」。「远方」,就是在你面前,却不能和你拥抱接吻,甚至不能释放简单而纯粹的情感。「远方」,也是一块向往的净土,在那里的,人可以以最自然的方式生活。只有释放情感,回归本心,才不会再让清泉看见教堂内悲伤的母亲的幻觉,而只是看到美好的拥抱。
    阿紫带领清泉释放的,不仅是身体的欲望,更有心灵的欲望。清泉与阿紫的对话,渐渐将「远方」这个主题清晰化。
    去「远方」,其实是一种回归。将被异化的人渐渐拉回到本质的人,不再为规条化的规则所束缚,轻松地生活,这便是去远方。
    去那个同穿一件狐皮大氅,看着雪纷纷落下的美好「远方」,还是要靠自己……
    
    【照妖镜】
    
    写到这里,渐渐觉得,妖物不再是这本小说集的主题。我们看见的那些妖物,或许只是看见了我们自己。
    我们总是希望扮演神话中拿着照妖镜降妖负魔的高人,对着异于我们思考规则的异类尽数扑杀。以为一切按照自己的标准生存的,一定是好的。可是,是否符合了想象中的规则,就是真的正确的?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当你在照着妖物的时候,妖物其实正从反面看着你?!
    而在他们眼里,想要嘲笑他们的我们,才是把很多可能都断绝了,愚蠢可笑的妖物吧!
    
  


张曼娟的《妖物志》和《海水正蓝》一样,美得让人心痛!!


除了脱俗容貌和曼妙身材,这些妖物们还有着特别的一种味道:魅。懂得调情的人在平日里的暧昧中,适时地给爱人一点魅惑,但是并不会抓得太紧,更能让自己的意中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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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啊,也许魅惑的是人心和人性!


喜欢曼娟


你好,我是出版社的编辑,最近我们出版了张曼娟老师的妖物志一书,我觉得你这篇书评写得很不错,想向媒体推荐,一旦被媒体采纳,我们将向您支付稿费,不知可否?


wennie:
绝对没问题!请大方地使用吧!:P
曼娟老师的书,当然要狠狠地推啊!
作为忠实粉丝,绝对支持!
期待老师的新书早日在大陆出版!


他们在与这些妖物的交往中,或许并不是沉迷于妖物所给予的情欲,他们是在把这些妖物当成唯一与这个世界攀上关系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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