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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二‧進士卷

謝金魚 繆思出版
出版时间:

2010-4  

出版社:

繆思出版  

作者:

謝金魚  

页数:

286  

Tag标签:

无  

前言

  內文試閱1  卻說西京好雨知時節,略帶點春寒的細雨,在二月中左右紛紛而降,冬日蕭條的曲江池,總算是得了一陣及時雨,池畔森林紛紛長出新葉,稍稍透出綠意來,春雨如絮,細細密密地灑落半城人家,微風輕送,便輕輕飄過庭階,降在廊上。  曲江池畔除了寺觀淫祠、 義田義祠和幾處百姓聚居處外,其他多是皇室高官或富商的山亭小院,此時還未到曲江遊春旺季,因此大多是一派淒涼池館景象,只有幾處還是門庭整肅的模樣。  李千里三年前買下的山亭在曲江北邊的青龍坊裡,神祕兮兮地隱在荒廢多年的普耀寺邊,隔壁的荒寺蕭索,野狐出沒於長草間,他的這座山亭雖是一派士人風趣,曲院迴廊垂柳寒梅一應俱全,卻全用黑瓦覆頂,器物用具也都整齊簡單得像個死板老道姑主持的女觀。  客觀來說,李千里的曲江生活也跟個死板老道姑沒什麼兩樣。若不是虞璇璣去年底現身於西京,他的生活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李千里身穿一領暗織行雲團花玄綢道袍,剛洗過的長髮半乾地披在布巾上,他四仰八叉地躺在面對著曲江的亭間中,身側放著他從不離身的長劍,半下細竹簾阻擋微雨,十分愜意地享受旬假才有的午睡時間。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他沒有睜開眼睛,只有右手按在劍柄上,卻聽老僕燕塞鴻的聲音傳來:「郎君,太原王家有信來。」  「誰寫的?」  「郎君內弟,王七司馬。」  李千里睜開眼睛,左手伸直,燕塞鴻便將信遞了過去,他伸手接過一看,就閉了閉眼睛嘆了一聲,那封信不像一般的書信用魚形封,而是用高麗白繭紙裁成長形,封口處蓋著烏泥印,是凶信。他揭開泥封,果然從裡面抽出一張生紙寫的信:  姻弟柳州司馬太原王七頓首拜,兄秋霜足下:  弟以闇眛,忝於外官五任,久疏問候,伏乞見諒。  昔年姉氏與兄鴛盟不諧,歸返太原三載,乃轉依弟於華州。又於弘暉五十載嫁作淮西判官陸婦,判官年壽不永,孀姉孤身於陸門無以立足,弟遂於去春遣僕迎至舍下。  姉至柳州,聞流人言,兄已位列臺閣未有正室,恚恨難當,曾欲修書與兄再續前緣,然下筆不能成言,心緒委頓又染時疾,柳州偏僻,弟繁於公務照護不周,遂於弘暉五十九年秋遘疾棄世,得年三十六。  臨終之際,持弟手泣曰:「七郎、七郎,我與秋霜本是良緣,奈何當年棄隴西而就豫章。近日思及亡女,更恨當年仳離,我負秋霜,羞以再嫁孀婦對,百年之後亦無顏見於九泉,陸氏待我涼薄,亦不願祔。欲與亡女同葬,汝當為我求於秋霜。又聞秋霜年近四十未有妻兒,深恐為我母女所誤,汝代我寄語秋霜,逝者已矣,當忘我母女,再結良緣以傳隴西之脈。」,言畢不語,三日乃卒。  凶信本當親稟,然柳州路迢加以公務在身,不得親見兄面,冬日道艱,乃於開春遣家僕致信於兄,姉氏遺願甚微,望兄念三載文定、四載夫妻之情,允姉與亡甥同葬,如蒙俯允,姉氏雖流離半生,亦得含笑也。  弟 王仙程 頓首拜上。  「郎君,是誰去世了?」燕塞鴻是隴西李家的家生僕,自也明白這是封凶信,小心地問。  李千里屈膝胡坐,信握在左手,右手加額:「倩娘去了……」  「娘子也才三十多歲,怎麼就……」  李千里閉著眼,手指抵著眉心,聲音疲倦無力:「調養不當,水土不服,心緒不安……阿奢 啊……我以為當年放了她,憑她太原王侍郎女的身分,不難嫁個好人,沒想到她後來也是彩鳳隨鴉,只嫁了小姓判官,最後竟客死柳州……」  「娘子溫柔貞靜,不慕虛華,若是得個能知疼知熱的人,必不致如此下場,那個判官定是待她壞極了!」燕塞鴻氣憤地說,花白的鬍子一跳一跳的。  「我想也是如此。」李千里睜開眼睛,目光陰鬱:「只是這淮西判官……卻是怎生知道倩娘的?」  「不會是溫……」燕塞鴻驚呼一聲,見李千里不語,便連忙住口,他畢竟是看著李千里長大的,知道郎君難過,只得岔開話題:「不知娘子歸葬何處?」  「倩娘遺言,要與阿巽同葬。」李千里殺氣稍斂,淡淡地說:「阿巽在柳樹下也孤單好久了,有她母親相伴也好,阿奢儘快尋地、尋石工、看石,給她們母女刻碑誌跟石槨,不要用青石,從曲陽買漢白玉,等我撰了誌文就趕緊去刻。」  「恕老奴多嘴,不知娘子是以李夫人還是以王氏女身分下葬?要不要進祠堂?」燕塞鴻敏銳地問。  梁國官制,五品以上官員之妻皆有封贈,李千里目前的散官銀青光祿大夫與職事官御史大夫都是正三品,三品官員之妻可封郡夫人,不過他的爵位目前還只是成紀縣侯。若是照例他可以奏請封妻為郡夫人、最少也可以封成紀縣君。但是王氏在朝廷紀錄中並非李千里的妻子,所以這兩個問題的最大癥結在於李千里還認不認為王氏是他的妻子?而朝廷能不能接受他的要求封贈王氏?  李千里心神一凜,他當然明白燕塞鴻的意思。當年喪女,即使他悲痛自責,也不曾說起離異,王氏說了三次,前兩次他都婉言相勸,到了第三次,知道她心意已決,而且她父親王侍郎也親自上門來要人,這才寫下放妻書……他可以不計較王氏當年的離棄,但是隴西李氏家族願意接受她以亡婦身分入家祠嗎?  燕塞鴻默默地看著主人,他一輩子都在李家,非常清楚李千里所屬的隴西李氏成紀房的規矩向來最大,人數也最多,李千里很討厭跟家族中人打交道,能避則避,但是祠堂的事是不可能避開的,要讓李家接受王氏成為李氏婦,必有一番周折。  李千里心中也在琢磨,擅自下葬很簡單,但是要把這事公開做,就有些難度了……他思量一下,到底還是橫了心說:「我這就寫信給族老,請他代為周旋,你先安排葬事,等過了千秋節, 再奏請追贈。」  「郎君可想清楚了?這事不好辦哪!」  「不好辦也要辦,她半生悲苦,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連這點小事都不幫她做,我沒有臉面見她。」  「娘子地下有知,必定歡喜。」  「只求她不怨我,已是萬幸。」李千里淡淡地說。  燕塞鴻退了下去,望著窗外又飄起的細雨,李千里想起當年進士及第後,便去拜見岳父,他與王氏的婚姻是族伯在他十三歲就為他訂下,他到了王家,侍郎除了恭喜他及第之外,並沒有叫出王氏與他相見,他心中明白,岳父對他能不能成材還有顧慮,他氣憤地離開了王家,那時也是個雨天……  「郎君慢行。」一個小婢叫住他,遞給他一把傘:「少娘子命奴婢傳語『今日未見,來日方長,郎君且寬心攻取鴻辭,必有相見之日』。」  雨日贈傘,溫言慰藉,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他們都是高門華族的少年人,門當戶對,年紀相貌也都相配,也有過一段幸福的日子,她的溫柔,軟化了他對世界的不滿與冷峭。  是什麼時候起,他再也感覺不到她的溫度?即使同榻同衾,他剛躺下她早已沉睡,他起身時又不忍心叫起她。接著,他被指派為京畿道監察御史,而當時京畿附近最重要的軍事單位是鳳翔隴右與陘原三鎮,而三鎮節度使正是四十年前平陘原兵變的功臣西平郡王李良器,所以他每月都到三鎮去刺探西平幕府的情況,與妻女聚少離多,而後,就發生了阿巽的事……  他閉起眼睛,默悼著再也無法相見的妻女……  寂靜中,只有窗外篩糠似的雨聲……

内容概要

  ◎聯合推薦  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教授/賴瑞和  知名作家、《變身暢銷小說家》作者/倪采青  史丹佛大學歷史系博士候選人/吳曉恩  《地府皇家聯誼會》作者/無患子  拔得女榜狀頭,當上了魁星娘子,虞璇璣終於又離為官之路更近一步!  沒想到第一次進宮面聖,就從老番癲太上皇嘴裡聽到新拜座師李千里不可告人的八卦祕辛?熱鬧滾滾的進士宴,活色生香的裸男正等著虞璇璣「採陽補陰」,正所謂有病治病沒病強身(誤)……黑心座師將會有何反應?一個是臉比牆厚、心比墨黑的座師黑心御史大夫,一個是才高八斗、言行大膽的進士及第兼鴻辭及第女門生,師生二人外加平日冷血後媽臉一喝酒就互毆的衆御史、七十高齡的師奶女皇、九十高齡老番癲太上皇與三萬京官、五萬外官跟無數小民百姓,綜合成一場華麗大亂鬥的官場kuso記!

作者简介

  謝金魚  爆走金魚,現職為清華大學歷史所研究生。天蠍座AB型。因為血型是AB型,似乎呈現雙重人格的傾向,寫作上偏愛華麗精緻的文字與情節,但是現實中是個常常少根筋的傢伙;興趣有點老年化趨向,喜歡待在家裏聽戲,但不妨礙成為周星馳的忠實粉絲;雖然學歷史、寫歷史故事,但是平日以惡搞歷史人物為樂,秘密野心是出一本書名很惡俗的《武大娘的兒女們--你不可不知的唐代Kuso史》。

章节摘录

  2  春雨篩過曲江、越過城牆,直漫到南山腳下。雨水帶著薄薄的涼意,若從南山一路飛馳,直上龍首原,雨絲打在臉上身上,雖有油衣蔽體還是免不了手腳盡溼,一般人都不喜歡在雨天趕路,但是對虞璇璣來說,雨中趕路是她的最愛。其因無他,因為她不會游泳又喜歡泡水,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淋雨,回去後再稍作梳洗就可以了。  虞璇璣眼下心情暢快無比,一個月前考完進士試,交上策論卷子,李千里沒有臭臉相向,反一迭連聲「好徒兒」,她就知道此番上翠微的三十仙材中,她這尾小雜魚就算不掄元也不會落榜了。於是她這一個月都輕輕鬆鬆地在西京閒晃,找同年飲酒、烹茶、賽棋、賭雙陸、逛集市、聽變文、玩蹴鞠、打馬球……總之是吃喝玩樂樣樣都來。  女士子們中也早有傳言,女進士們為聯絡感情,照例在相識宴、燒尾宴、聞喜宴、櫻桃宴四大宴後,舉辦紅妝會入會大典--玉臺宴。紅妝會就是女進士們的組織,因為人數到目前也還不滿四十,如果不團結起來,怎麼拼得過臭男人的牛黨馬會豬朋狗友?所以,玉臺宴由上一屆的女進士作東相請,據說不只吃喝玩樂,連嫖帶賭都會安排下去,但是詳細情況如何,參加過的人都只是紅著臉微笑不語,因此不只女士子躍躍欲試,男士子們中也不乏有人想假扮女子混進去的,可見這玉臺宴風光旖旎,其樂無窮。  看到此處,看官不禁要問,為何取名玉臺宴?這便要問此宴的發起人,那位現任御史臺殿中內供奉的郭供奉了,郭供奉曾言:「玉臺便是仙境,我等女進士可說是蕩地驚天之俊才,有如天仙一般!所以玉臺宴自然要安排得仙境一般。怎麼能學臭男人宴會自稱燒尾?什麼叫燒尾,其意有三:一是虎化作人需燒去尾巴、二是新羊如群需燒去尾巴以求融入、三是魚躍龍門燒去魚尾。簡單來說,全他娘是一票畜生,實在是臭男人與畜生沒什麼兩樣。所以,我把此宴取名玉臺,以示分別。」  虞璇璣對這玉臺宴也是期待得很,無奈時日未到,也只能乾等了。這幾日已逛得無處可去,猛地想起那賣麴翁來,於是昨日便上得南山訪那老翁,與老翁夫妻暢飲杯巡,說起酒中大道,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索性住了一夜,吃了中飯才告別老翁下山來。  虞璇璣駕著霜華,一邊淋雨一邊哼著名利味非常重的一首小曲:「長伏氣,住在蓬萊山裡,綠竹桃花碧溪水,洞中常晚起……聞道君王意旨,山猿野鶴同喜……得謁金門朝帝京,不辭千萬里……」  雨越下越大了,霜華奮力跑了幾步翻上龍首原,遠遠就可看見芙蓉園的亭台樓閣,虞璇璣策馬入了啟夏門,守軍雖見她滿頭溼髮,但是也懶得冒雨出來攔她,便從城門洞中揮揮手讓她過去。  虞璇璣本想沿著啟夏門街去大業坊尋李寄蘭討杯水喝,剛要過去就想到李寄蘭這兩天被一位郡主請去祈福了,大約沒這麼快回來。略一思忖,馬頭右撥,穿過通濟坊通善坊,本待到了青龍坊往左轉,上望仙門街直走,就可到平康坊東門。經過青龍坊西門前,虞璇璣不經意地往右看,瞄見那題著「青龍坊」的坊門時,勒住了馬韁。  霜華不悅地噴了噴氣,馬蹄子用力扒了扒,濺起一片泥水,前面一乘牛車上的車夫生氣地說:「小娘子,妳進不進青龍坊?我家娘子趕著去赴宴哪!」  那牛車攔在正中還能走的道上,虞璇璣不能往旁去,因為旁邊積水太深,怕霜華打滑,只得先進了青龍坊再說。  那乘犢車經過時在虞璇璣身邊停了下來,有人撩起繡帷:「璇璣?」  「咦?慧娘姐姐?」虞璇璣看了看,認出是住在雲深曲前端的狹邪女魚慧娘,她早就贖了自身,也養幾個小妓自當假母,並不常出來赴會:「姐姐來青龍坊赴會嗎?」  「是啊,禮部陳員外邀的,老朋友了,妳要去哪?」  「呃……來找人。」虞璇璣隨口說。  「不會是來找妳那冤家吧?」慧娘抿嘴笑著,見虞璇璣一臉迷糊,嗔笑著說:「就是御史大夫呀!不都說妳是他的逃妾嗎?」  「姐姐看我像逃妾嗎?」  「很像啊!」  「爛舌根的。」虞璇璣啐了一口,又免不了好奇地問:「他住在青龍坊?不是聽說住親仁坊嗎?」  「還說不是冤家,妳連人家住親仁坊都知道,這幾日不在家,原來續前緣去了?」慧娘說話本就葷腥不忌,又被虞璇璣笑罵回去才說:「聽陳員外說,妳那冤家在鳴鳳曲有個山亭,陳員外有時回家會看見他……欸,我說,妳要去見他,可不能就這麼亂七八糟地去,披頭散髮,鬼打了似的,別倒了人家胃口!換件羅綃半臂紅袖衫,把裙繫得低些……」  「姐姐再胡說,我可不去妳那裡喝酒啦!」虞璇璣氣得跺腳,霜華不安地動了動。  慧娘笑得彎腰,連聲說:「好好好,我走啦!明天晚上來我家吃果子。」  牛車走了,虞璇璣站在雨中,一時無處可去,青龍坊中的酒肆她不熟,不敢隨便亂去,怕被當成隻母金龜大殺一陣,猛地想起慧娘說李千里住在鳴鳳曲,心頭一震……  「鳴鳳曲中只有一座廢寺、一座義祠跟一座山亭……難道他是江月山亭的新主?」虞璇璣低聲說,猛聽得遠處一陣雷鳴,眼看著大雨將至:「去鳴鳳曲看看,不行還有普耀寺門能避雨。」  主意已定,拍馬便往青龍坊中去了。  鳴鳳曲在青龍坊東近曲江處,虞璇璣已有十多年沒來,花了一番工夫才找到路,雨已是下得五尺外不見物了,好不容易認出普耀寺山門,竟是光禿禿的連瓦都掉光了。向內一相,雜草叢生不說,房梁半塌,已不是當年還至少有個寺廟的樣子,裡面黑洞洞的,虞璇璣本就怕鬼,又沒有李千里仗劍橫行的本事,若是遇上了幾個寄居在寺中的乞丐流浪漢胡攪蠻纏可不好,只得再往前去。  又走了幾十丈遠,看見一片完好的圍牆,抬頭望去,雨幕中依稀可見黑瓦白牆,仍是當年模樣,虞璇璣鼻頭一酸,淚水竟奪眶而出,霜華怎知她的心事?只東顧西盼地往前走想找個有屋頂的地方避雨,竟把虞璇璣載到了山亭門口。  黃木三層斗拱搭起的亭門,粉牆黑瓦,只漆著底漆保留原色的木門,就連匾額都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瘦行書「江月山亭」,虞璇璣忍不住伏在馬頸上大哭起來。  門房小廝聞聲出來查看,只見一個女子騎在馬上,髮髻盡溼,幾綹髮絲垂下來,看起來很是狼狽,又抱著馬嚎啕大哭。小廝嚇了一跳,青龍坊本就常有鬼怪之說,傳說下雨的時候常有跳水女鬼出來作祟,連忙砰地一聲把門上閂,上氣不接下氣,入內通知燕塞鴻:「老……老老執事,見見見見鬼了……」  「好端端的哪來的鬼?」燕塞鴻沉著臉說。  「門外有個女子,披頭散髮在哭呢!是不是趕快請個道士來?」  「胡說八道!」燕塞鴻斥了一聲,轉念一想:「她有什麼事嗎?」  「我沒問……沒敢問。」  「糊塗!人家如果是來找郎君訴冤的,你這不是誤事嗎?」燕塞鴻三步併做兩步,打開大門,果然見一個女子長髮披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大雨中顯得十分詭異,只得硬著頭皮說:「娘子、娘子,妳有什麼事嗎?」  「沒沒……沒什麼,老丈不用理會,我這就走……」虞璇璣抽抽搭搭地說,一邊搖頭也不下馬,突然,楞楞地從打開的門看了裡面一眼,又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燕塞鴻也不知怎麼辦才好,又想起李千里曾交代,若有人來門口哭或欲言又止,必有冤情要訴,要特別注意……可可可是他從沒遇過有人來訴冤,那眼下這位該怎麼處理才好?燕塞鴻稍稍往後退,對那門房說:「你去請郎君來,說有人要訴冤。」  門房應了一聲,連忙去叫李千里來,燕塞鴻只得絞著手站在那裡看著虞璇璣泣不成聲,忽聽得一陣腳步聲,果然是李千里急急趕來收訴冤狀好處理掉哪個官,一走出來也嚇一跳,真是見鬼了!哪家的女子?被搶了嗎?定睛一看,認清了人,便從門房處隨便抽了把傘出去,一把扣住馬轡:「徒兒!」  雨聲太大,虞璇璣沒聽見李千里喊她,兀自抱著霜華哭得撕心裂肺,李千里靠近才看見她竟在雨中哭得像個沒娘孩子,心知她是看見了山亭觸景生情,心頭一軟,回頭招手,門房與燕塞鴻便過來,李千里把傘交給燕塞鴻:「給女官人遮雨,阿六,拉好了馬。」  門房與燕塞鴻應了一聲,李千里自繞去另一邊,把她的腳從蹬上拉開,回到這一邊攔腰一提,就把她從馬上提下:「徒兒,別哭了。」  虞璇璣站定了,才抬起頭,雨順著他的髮梢落到她頭上,她眼中早是淚雨難分:「誰?」  「李千里。」李千里說,虞璇璣聽到這個名字,才回過神來,用力抹了抹臉,他說:「進來。」  說完,李千里便回身走入山亭,燕塞鴻見虞璇璣還有些恍惚,連忙將傘塞到她手上:「小娘子,天涼,快進去吧!」  虞璇璣應了一聲,拾階而上,李千里已叫來小廝:「讓廚上燒薑茶,送到西院,另外,讓燕阿母備衣衫給虞官人。」  小廝去了,李千里才回身:「這邊走。」  說罷,便逕自去了,燕塞鴻見虞璇璣身上都是溼的,拿了油衣給她:「女官人,請隨我家郎君去吧!」  虞璇璣謝了一聲,跟著走了,那門房看傻了眼,困惑地問:「老執事,郎君為何叫那女官人作徒兒?」  燕塞鴻搖搖頭,目送著這師生二人離去。  李千里領著她穿過幾重亭臺,虞璇璣沒有理他,只是一邊哭一邊用一種哀傷的眼神看著山亭中的一切,這些都曾是她的……  她喜歡坐著看雨的黃木美人靠、她喜歡聽的簷角風箏、她喜歡邊背書邊漫步的迴廊……曾是她的……都不是了……  親手佈置山亭細節的母親、將她捧在掌心視若珍寶的父親、帶著她在山亭間探險的姊姊……曾在她身邊的……都不在了……  好冷……虞璇璣顫抖著,就像小時候不小心落入曲江那樣徹骨徹心的寒冷,好像已經不在人世,是一縷糊塗的幽魂,渾渾噩噩地徘徊,嚇了人還以為自己活著。  李千里不時回頭看她,她的眼神從驚惶、痛苦、迷惘、哀傷到現在的淒豔,可以有一雙眼睛呈現出那麼多的感情嗎?他領著她來到一處小院,他自己從沒住過這裡,但是一直讓人打掃。  走進去的瞬間,他沒有回頭,卻不意外地聽見她崩潰的哭聲。  因為這是她從前的房間。

媒体关注与评论

  ?平民的生態、官吏的閒談、城市的地貌,圍繞著『如果女性可以為官?』的假設,鋪陳一個士人到官員的生命旅程,生動而有趣。」  --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教授/賴瑞和  「《拍翻御史大夫》彷彿一門精彩的唐史課,將不熟悉唐史的讀者,帶入中唐世界中。至於熟悉唐代的讀者,將更能在書中看到不少重要唐人、典故的影子,享受另一層的樂趣。」  --史丹佛大學歷史系博士候選人/吳曉恩  「金魚以豐富的學養、縝密的態度、聰慧的幽默,及高超的文字功力,援現代思想寫出古典風韻,呈獻給讀者一篇顛覆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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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特色  作者虛構了一個大梁朝,但實際上是以唐為本,出現的眾多人名、地名,藉由同音異字的趣味,起了正說野史對照的效果。不懂歷史的人可以自在看故事,懂歷史的人自然也能看出些門道。  故事節奏輕快,人物詼諧逗趣,女子可以科考入仕的設定,滿足許多讀者的想像。此外,有別於一般以青澀少女為主角的輕小說,本書女主角是貨真價實煙視媚行的熟齡才女,她和密友李寄蘭,以及女性同事之間等各種大膽豪放的言行,讀來可謂大呼過癮。  表面上是架空的梁朝,骨子裡卻是實實在在的唐朝,作者謝金魚紮實專業的史學背景,讓她筆下的大梁顯得無比熱鬧鮮明。跟著虞璇璣的腳步,我們看到的將不只是熟男熟女的愛情故事,還有中唐之後的庶民百官、京師藩鎮、民生官場……作者說,這是個「只知挫折,不知失敗。」的時代,令人著迷的唐代風情畫,就在《拍翻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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