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野物語
2007/4/12
光文社
森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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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的作品，永远都是半成品。只有观众凝神看了，并想象其来由时，作品才算完成，其意义才得以散发。
日本人极少有像森山这样乐忠于拍国外的，他几乎每年都到世界各地跑。喜欢旅行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在旅行中会遇到原来地方没有的景象，那会让你心情激动。森山大抵如此，跑道世界各个角落，拍下自己认为日本没有的景象，每一次摁动快门时都是激动的。然后，他会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想到另一个更新鲜的地方，再去发现这样的激动。在旅行中拍摄的好处，是自己总会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以具有一个民族属性的人，是不可能融入其它民族属性中去的了，这就好比“公路电影”，不管是《末路狂花》还是《德州巴黎》，无论主人公是谁，都会因为某一原因上路，路上有故事发生，但终不能融入某一站。森山的世界里，没有哪一站会让他一直停留，事情总会在发展中而发展，这也会让影像变得自然，自然中透着一种“野心”，日本人的摄影都有一种野心，总有一种要将事情非要说明白的感觉，只不过是对象不同罢了，森山的野心来源于对新事物的好奇，只是渴望探究，探究一个新事物到底给自己多大吸引力。人都有渴望发现新事物和看透事情的愿望吧，想起一部电影，《云上的日子》，那个主人公总是被一些暝暝之中似真似假的细节所牵引，于是到各个地方寻找它所认为的真理。用这个故事来比喻森山的行为很贴切，他的野心便要他为了自己认同的真理走下去。法国作家左拉说过：“生活的全部意义在于无穷地探索尚未知道的东西。”
森山大道探索的就是内心的未知，他的摄影便可以像“公路电影”一般，味道萦回。在他一张张回味无穷的摄影背后只有一个地名作为标题，观众可以沿着单纯的影像继续探索下去。
在一幅题为“纽约”的作品中，森山拍了一整面玻璃，玻璃的里面是一张微微张开得嘴，很诱惑人的一张女人的嘴，看了让真神经发狂的那种，其实那是唇膏广告；而玻璃外面是无数灯火，似乎是街对面商店的灯火，是被反射到这面玻璃上来的。既是嘴吞噬了灯火，亦是欲望吞噬了灵魂。灯火一下子变成了世间善恶，女人的嘴变成了饕餮。“嘴”和“灯火”都是假象，它只是我们看到的，想象的，其实，那只是一面玻璃，再普通不过的玻璃。事物的现象与本质往往有差距，正如另一部电影《放大》，当摄影师离他认为的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似乎早已失去了自己，走进了假象。想必，森山大道对这个道理早已明了，他才不去在一个事物上过分着迷，只是任由自己的好奇心，推动自己到下一个角落里去。继续他那像“公路电影”似的摄影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