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共享与创新
2009-8
人民出版社
徐修德
368
嘴是用来吃饭与说话的，一个连着胃，是动物的通有能力，一个连着脑，是人的特有能力，只吃不说是饭桶，嘴的功能只发挥了一半，而且是起码的一半，不是高级的一半。乌语不是语，仅仅传达本能信息，而人的语言开智，使万物灵长的精神生动起来。说话放大了说者，进到别人的理解中， “小我”成了“大我”，这是社会化过程。孩子从学说话开始学做人，人类也一样，会说话了，野生动物就成了文明人类。高考应该只测语文与数学，一个是文字，一个是数字，都是“字”（亦即符号——更抽象的语言），前者训练右脑，后者训练左脑，足够丰富了。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认为，语言之外的世界对于人是“有之非有”，“存在着的无”。有了语言，“有”就变为“现实”，没有语言，“有”依然为“纯在”，不是意义天地。语言既是世界的积极界限——指向社会发展，也是消极界限一指向普通生活。某领导离不得秘书，那“笔杆子”考虑得很周到，为了让上司省心，有时在发言稿上标明“念到此处停一停，此处可能有掌声”，我问，“如若此处无掌声，那该怎么办？”他诡秘地笑道，“请再停一停。”人能说，就成了精灵，语言退化了，思想也会生锈，便成了庸者。说的质量高，就有话语权，质量低，占据话语位置也不等于有话语权，因为没人听，或者敷衍着听。孔子教书“不悱不发”，“悱”就是学生想说又说不出来的当口，这是教师点石成金的最好时机。语言即思想。说的智慧是心的智慧，智慧地说升华了说者之思。浙江大学的郑强教授对双语教学不以为然，他认为精深内容用母语描述才透彻，外语外行，不论他的看法是否正确，述说深度确实值得重视。为了口头表达，我们需要整理思想，为了书面表达，我们需要缜密地整理思想，这是两级深化。《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记载了叔孙豹的“三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操守、业绩与著述被胡适先生概括为“三W”（worth work words）。立言传世，是最高成就，有沉淀价值的文章，通向大智慧，尽管有时言不尽意～那是元智慧。徐修德教授的著作指出，人类的认识能力一直慢条斯理进化着，到了十六、十七世纪突然加速，“人类从那时开始变得更聪明了”。社会经济、科学技术、传播媒介三条发展曲线惊人地相似，语言使知识共享成为可能，传播使知识共享成为广泛的可能，交流提升了每个人的能力，知识管理使人力资源充分地进入社会，个人本领有机会成为大宗公共价值。语言靠嘴，嘴是肉的，写作靠字，字是笔画的，电脑靠波，波是物理的，符号运动摆脱了实物传播的局限，离人越远，离人的创造性就越近。在符号学家看来，我们所处的不是“讲述话语”的时代，而是“话语讲述”时代，不是“人在说话”，而是“话在说人”，语言不但表达生活，还制造生活，媒体赞叹：超女多好，姑娘们便照着活过去了，即使爹娘看不惯时尚的浮躁，也白生气，“形象大于本质”。美元作为符号，也是财富语言，高速印钞机所描绘的世界与真实产生了距离，泡沫孕育了危机。充满创造奇幻的符号是天使，也是魔鬼，失去理智，就会错乱。
本书是作者长期以来关于隐性知识共享与创新之间关系的思考，这些思考是在知识管理理论指导下展开的。知识管理认为隐性知识共享在创新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本书考察了语言的产生对人类进化的促进作用，分析了媒介的不断进步在思想传播中的作用，阐述了人类发展和技术进步与思想传播手段的同步发展关系，指出：思想的共享是创新永不枯竭的源泉。
徐修德，男，1961年3月生于青岛，毕业于日本北九州大学大学院，获经济学硕士学位，现任青岛大学国际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青岛大学科研处副处长。
目前主要从事知识管理、组织学习、虚拟组织管理、管理沟通与沟通效率、科技管理等方面的研究。承担过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教育部项目和山东省社科规划项目多项，多次荣获山东省、青岛市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山东省教育厅优秀成果奖，近年来，在国内外发表论文10余篇，出版专著1部。
语言开智（代序）导言 1 问题的提出 2 本书的构成上篇：思想篇 1 符号的起源及其产生的意义 1-1 关于符号 1-2 口头语言符号的产生 1-3 文字的产生 1-4 其他主要人类符号 1-5 符号与思维的关系 1-6 语言的功能 2 媒介发展与思想传播 2-1 媒介发展与思想传播 2-2 古代文明与文化传播 2-3 近代文化思想的传播 2-4 知识传播是生产力 中篇：理论篇 3 知识管理理论与创新 3-1 有关创新的经济理论 3-2 知识管理理论的形成及其主要思想 3-3 知识管理理论的代表人物 4 国家创新体系理论与创新 4-1 概念阐述 4-2 国家创新体系的类型 4-3 国家创新体系的基本构成 4-4 国家创新体系的基本特征 5 知识管理理论与国家创新体系理论 5-1 知识管理理论与国家创新体系理论的关系 5-2 知识管理对国家创新体系的参考作用 6 知识转移与创新 6-1 组织内的知识转移 6-2 虚拟组织的知识转移 7 沟通媒介效率与知识创新 7-1 沟通方式的分类 7-2 测度媒介效率的指标 7-3 沟通媒介效率的测度 下篇：实践篇 8 美国的国家创新体系与创新 8-1 美国的国家创新体系 8-2 美国国家创新体系的特点 9 日本的国家创新体系 9-1 政府的作用 9-2 企业是创新主体 9-3 中介机构 9-4 大学和科研机构 9-5 高技术工业集聚开发区建设 10 中国的创新体系及发展状况 10-1 R&D经费快速增长，投入强度有待提高 10-2 政府作用 10-3 企业技术创新 10-4 科研机构 10-5 中国国家创新体系的不足 11 构建创新型城市 11-1 构建创新型城市的理论基础 11-2 构建创新型城市的方法和手段 12 共享智力和思想的案例及其分析附录：知识管理方案设计 方案1：生产型企业知识管理方案 方案2：个人知识管理实施方案 方案3：高校知识管理的实施方案 方案4：大型数码产品生产商知识管理方案参考资料后记
上篇：思想篇1 符号的起源及其产生的意义1-1 关于符号人类之所以比动物更聪明在于人类之间可以共享思想，人类之所以可以共享思想得益于人类创造和使用符号（主要是语言，包括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利用符号，人们既可以跨越历史，也可以跨越地域，我们之所以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得益于我们人类创造并掌握了符号。什么是符号？符号是人类赋予事物的一种规定性，它规定了事物是此而不是彼。另一方面，符号是通过约定形成的，没有约定，就不能称其为符号。从符号的特征上看，较为被学者接受的观点是把符号看作是“社会信息的物质载体”，并由此概括出符号的三个必备特征：①符号必须是物质的；②符号必须传递一种本质上不同于载体本身的信息，代表其他东西；③符号必须传递一种社会信息，即是由社会习惯所约定的，而不是个人赋予的特殊意义。这一观点把符号的物质性和功能性有机地统一起来，因此得到了大多数学者的认可。关于符号的分类，李延福教授以符号的主、客观性质关系为依据，将符号分为两大类——客观性质的逻辑分类及主观性质的美学分类。连甫认为，将生活中的语言以外的各种符号归为如下五种主要形式似乎更为合适：广告符号、实物符号、行为符号、音像符号和自然符号等等。还有的学者认为，可以对符号进行“指谓关系”分类，即以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关系性质为依据进行分类。这种方法把符号概括为五大类：①征兆符号——这是一种广义上的符号，或称准符号，其媒介与信息之间有着自然的、有机的联系（如林中起烟表示篝火，水面波动表示有鱼）；②象征符号——这类符号以所传达信息和自身的特征和性质作为符号（如五角星和“八一”象征中国人民解放军，鸽子图案象征和平）；③感应符号一以视觉物或听觉物作为载体传递信息的符号（如我国古战场上的击鼓进攻、鸣锣收兵，城市道路交叉口的红绿灯）；④语言符号——因为语言是音（形）、义结合的统一体，所以它构成交际和信息符号的基本形式，被称为特殊的，也是最重要的符号系统；⑤替代符号——这类符号不是代表事物、现象或概念，而是替代第一性符号，所以也称第二性符号（如数理化中的各种符号、谓词逻辑中的操作关系符号、人造语言等）。符号的产生为人类认识事物提供了标的物，没有这个标的物，世界会是一片混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除了人类之外，其他都生活在自然状态之下，它们对自然界所能做的仅仅是适应，而不是改变。只有人类在不断地改变着这个世界，改变着自然界，而人类改变自然界最有力的武器是对自然界的认识一知识和经验。人类之所以能把知识和经验总结出来并加以传承，在于人类创造并使用符号，如果没有符号，人类的精神世界将回到混沌的自然状态，也正是因为人类能够使用符号，我们才得以认识客观世界的规律，并利用客观规律不断改造这个世界。德国哲学家卡西尔认为：符号是人的本性之提示。因为有了符号，“人不再单纯生活在一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之中，而是生活在一个符号宇宙之中。语言、神话、艺术和宗教则是这个符号宇宙的各部分，它们是组成符号之网的不同丝线，是人类经验的交织之网。人类在思想和经验中取得的一切进步都使这个符号之网更为精巧和牢固。”据此，卡西尔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anima symbolicum）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在卡西尔看来“符号思维和符号活动是人类生活中最富有代表性的特征，并且人类文化的全部发展都依赖于这种条件”。因此，卡西尔也被看作是现代符号学的奠基人之一，他是第一位站在哲学高度从符号思维和符号活动的视角考察全部人类成就的人，这是他与索绪尔和皮尔士致力于符号本身的探索所不同的地方。卡西尔认为，人是进行符号活动的动物。人类利用符号创造文化，一切人类的文化现象和精神活动，如语言、神话、宗教、艺术和科学等，都是在运用符号方式表达人类的种种经验，符号表现是人类意识的基本功能，这种功能对于理解科学结构必不可少，对于理解神话、宗教、语言、艺术和历史的结构同样重要，各种符号形式的生成，构成了人类精神成长的历史。许多动物也具有非常高的智慧。蜜蜂建造蜂巢的技术足以使每个建筑学家为之赞叹，猴子在人的调教下可以学会骑自行车、耍杂技等技能，草原上田鼠建造的巢穴其通风系统足以与高明的建筑师相媲美，狗、老鼠等动物经过训练可以形成条件反射，因此这些动物可以被驯化。狗的嗅觉是人类的100万倍，经过训练，甚至可以嗅出癫痫病和皮肤癌发病前的气味，狗在刑侦领域的作用是大家熟知的，经过训练狗可以在缉毒、救灾等领域发挥特有的作用。2004年，美国亚特兰大约克斯国家灵长类研究中心的德瓦尔教授及他的两位助手杰克和汉斯，用了3个月的时间，对栖息在南美洲委内瑞拉中部的野生卷尾猴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考察研究，目睹了它们神奇的魅力。这些野生的卷尾猴们为了吃到美味的棕榈果表现出了极高的智慧。它们在树上先用前爪轻轻拍打棕榈果，以便从中找出相对成熟的果实，然后剥掉外壳，扔到阳光下暴晒，这样可以加快果实的成熟。暴晒几天以后，它们把这些棕榈果运到巨石上，然后用石块把这些棕榈果砸碎，以便吃到硬壳里的果实。这个工程设计得非常完美，包括选择相对成熟的果实、剥皮、暴晒、砸碎硬壳。而且，在暴晒与砸碎硬壳之间还需要间隔几天的时间，以便果实经过暴晒后加速成熟。如果没有较高智商是完不成这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卷尾猴不仅表现了出色的智慧，而且还使用了工具（石块），这在自然状态下的动物中是非常罕见的。在南美洲的热带森林中，生活着一种叫马蝇的寄生苍蝇，这种苍蝇会在猴子皮下产卵，产生可怕的脓疮。有一种“千足虫”会分泌一种叫做苯醌的毒性很强的化学物质，可以驱赶马蝇。卷尾猴竟然懂得把“千足虫”分泌的化学物质抹在自己的毛皮上，以防马蝇。这些卷尾猴还懂得把树枝弯曲成90度，将石块放在弯曲的树枝梢部树权上，然后猛然松手，凭借树枝的弹力，发射石块以攻击美洲虎。德瓦尔在掌握了大量卷尾猴的资料后，筹备着新的研究方案，进一步考察卷尾猴的智慧。他切了一些黄瓜片，坐在帐篷前吃，有个卷尾猴可怜兮兮地过来试探着讨要，德瓦尔不给，杰克和汉斯就假装用硬币买，递一枚硬币，给一片黄瓜。如此反复，直到黄瓜片吃完。一连几天，德瓦尔等3人都在做吃黄瓜买黄瓜的游戏。起初，卷尾猴对得不到黄瓜片很恼火，几天后，它们就安静了，常常静静地坐在一边观察。有一天，一只卷尾猴走上前来，拿出一块光滑的石头，递给德瓦尔，德瓦尔接过石头，立即给了它一片黄瓜。这时，群猴拥上来，纷纷用石头“购买”黄瓜片。过了一会儿，当一个卷尾猴再次“购买”黄瓜片时，德瓦尔故意给了一颗葡萄而不是黄瓜，其他猴子立刻不满，它们把黄瓜片扔到地上，伸手要葡萄。猴子们明白，葡萄比黄瓜珍贵，德瓦尔只好“卖”给每只猴一颗葡萄。买卖结束后，3人发现这些石头均光滑美丽，是从河滩上捡来的。当晚，德瓦尔在他的实验记录中写道：“卷尾猴善于思维，有初步的经济意识和公平交换意识，并懂得不同物品的不同价值。”两只卷尾猴分别走进德瓦尔设置的A、B两个玻璃房间。A房中有一个玻璃罐，卷尾猴试图打开，但没有成功，急得团团转；B房中有一把锤子。A房中的卷尾猴对着玻璃墙洞口叫了几声，B房中的卷尾猴便迅速将锤子从洞口递给了A房中的卷尾猴。A房中的卷尾猴接过锤子，用锤子打破玻璃罐，取出6颗板栗。经过思考以后，A房中的卷尾猴把其中的3颗板栗从洞口递给了B房中的卷尾猴。这个事例表明卷尾猴既懂得合作，又懂得公平分享。德瓦尔把他们以上的研究经历撰写成论文，发表在著名的《自然》杂志上，引起全世界的轰动。动物虽然也有很高的智慧，但是动物没有真正意义的语言，动物不能描述事物，不能描述过去和预测未来，动物之间的沟通是有限的，它们只能通过叫声、气味等自然信号系统进行有限的沟通，动物不能创造人工符号。因此，动物的沟通仅限于小群体内的沟通，它们的知识难以得到积累，也难以得到广泛传播。动物的进化是为了适应自然环境而产生的自然进化，也仅仅是自然进化而已。只有人类才能创造和使用人工符号，这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最本质特征之一，所以，只有人才是这个星球的主宰。对人来说，最重要的符号系统莫过于语言符号（包括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因为有了语言，人类可以彼此交流思想；因为有了语言，人类可以传承文化和知识；因为有了语言，人类从动物中分离出来。因此，关于语言以及语言的起源问题，不仅成为语言文化学研究的内容，同时也成为哲学、心理学、人类学、传播学等学科研究的重要内容。
本书是作者多年来研究知识管理理论引发的一些思考。知识管理倡导知识共享，主张通过建立机制等措施，在组织内以及组织间共享知识。知识管理认为知识共享与组织核心竞争力的形成有关，与组织文化之问有密切联系，良好的组织文化可以促进知识共享。知识管理更重视隐性知识共享，隐性知识共享主要是思路的共享、思想的共享、思维方式的共享。因此，我们认为思想的共享是创新永不枯竭的源泉。思想的共享主要是通过交流和沟通实现的，而交流和沟通都需要媒介的中介作用来完成。研究表明，每一次媒介的进步和发展，都促进了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媒介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语言文字是最基本的交流媒介，这使我对语言的产生和发展发生了兴趣，进而开始探讨语言、文字在人类进化中的作用、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等问题，对这些问题的探讨加深了自己对共享思想重要意义的理解。本书的构成主要包括本人承担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以及其他研究成果中的内容。本书今天能与读者见面，得益于相关部门和亲朋好友的大力协助和支持。首先，感谢国家社科基金相关学科的评审专家，本书的很多内容来源于国家社科基金资助我的科研项目；
《思想的共享与创新:知识管理与创新的关系研究》：人类之所以比动物更聪明在于人类之间可以共享思想，人类之所以可以共享思想得益于人类创造和使用符号利用符号，人类既可以跨越历史，以共享我们前人的思想，也可以跨越地域，共享来自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