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骏马
2004-7-1
人民文学出版社
安娜・西韦尔,蔡文
234
蔡文
无
《黑骏马》是一部广受欢迎的经典文学佳作。它不仅适合孩子们阅读，也适合成人阅读。书中叙述了“十九世纪最受褒扬的”动物故事。 十九世纪的英国，是一个极为不平等的社会，在富裕的贵族和正在兴起的中产阶级之外，还有大量的贫困人口。工业革命使城镇迅速成长发展，大批农村人口涌入大都会的贫民区，在工厂、作坊中工作。这个时期，在英国的社会生产中，大量的马匹成了重要的交通工具。它们在矿场里拉煤，在运河边拉船，在田地中耕耘，在客运中也被广泛使用。许多马匹在恶劣的条件和待遇下工作，处境十分悲惨。它们常常遭到主人的毒打，不得不拖曳超负荷的马车，有许多马匹因为劳累过度而死去。而且当时还有一些极端残忍的时尚，比如说为了使马“显得更有精神”而连肉带骨头剪短它们的尾巴，让它们佩戴定位缰绳等。 《黑骏马》的作者安娜·西韦尔（1820—1878）就生活在那个时代，她出生在英国诺福克郡的大雅茅斯市，母亲是一个成功的民歌作者和少年读物作家，父亲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银行经理。安娜生长在虔诚的贵格会家庭里，认为人生最重要的是自立、拥有道德上的责任感以及博爱仁厚。她从小就对动物具有强烈的爱心，憎恶以任何形式虐待动物。她似乎天生就对马有一种亲切感，《黑骏马》中涉及到大量的马术知识，显然出自作者一生的体验。安娜是在家里接受的教育，母亲就是她的老师。母亲既培养了安娜的责任感，也在充满音乐、绘画和诗歌的家庭氛围中培养了她的博爱之心。安娜很快就表现出了她在钢琴和绘画方面的才能。十四岁的时候，安娜落下了残疾，从此拐杖就成了她行走时离不开的工具。但她仍然坚持自己驾驭由一匹矮马拉的马车到处活动。安娜驾驭马匹有个特点，就是她从来不用鞭子抽打马匹，仅用声音指挥马的行动。她和她的母亲经常对虐待马的人提出抗议。她创作《黑骏马》的最大愿望就是“引发人们的善心、同情心，使他们懂得该怎样对待马”。从《黑骏马》中描写的内容可以看出，作者不仅关心马，同样也关心人，对处境悲惨的动物和人同样充满了同情和关爱。 在安娜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她不能再自己驾驭马车了，疾病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一八七一年，安娜开始创作《黑骏马》，但是写作计划曾一度因为病情恶化被放弃。直到一八七六年，由于担心自己不能活着看到这本书的出版，她不顾身体状况，开始勤奋写作。她的母亲为这本书找到了一个出版商，值得高兴的是，一八七七年十一月，安娜看到了她的著作付梓。五个月后，安娜与世长辞，被安葬在诺福克的老凯顿家族墓地。 安娜怎么也没想到，在全世界千百万读者当中，她这本“小书”引起了多么大的反响！ 《黑骏马》被译成多种语言，在一百二十多年中发行了三千余万册，几度被拍成电影。正像安娜生前所期望的那样，这本书已经在人们中间在对待动物的态度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黑骏马》成为了英国皇家阻止虐待动物协会的推荐书目。 对于那些关爱动物的人们，对于那些面对不公和苦难无法熟视无睹的人们，这本书始终会在他们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正如作者在书中写道：“我们说他们是哑巴畜生，他们也确实是哑巴畜生，因为他们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感受，但是不能说话并不会减少他们的痛苦。” 愿人们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动物。 译 者 二○○四年六月
《黑骏马》是一部十九世纪下半叶轰动欧洲文坛的经典儿童小说。小说主人公“黑骏马”是一匹漂亮的优种黑马，从小生活在贵族人家，受过良好的训练，性格温顺、善良，而且聪明、机智，主人非常喜欢他。但是好景不长，主人家里有了变故，黑骏马不得不被卖掉。他一连被卖过多次，接触过各种人：有喝多了酒就拿马撒气的醉汉，有动辄抽鞭子的出租马车车夫，有不把动物当回事的野蛮人，也有把动物当成朋友的好人家，尝尽了人间的甜酸苦辣。黑骏马通过自己的眼睛，用惟妙惟肖的语言，讲述了一个个娓娓动听的故事，让每个读故事的人都感到：动物通人性，我们怎样对待动物，动物就会怎样对待我们。他们发脾气，尥蹶子，踢人，高声嘶叫，都是有原由的。他们看得出来谁对他好，谁爱护他，他就像一个知恩图报的绅士一样报答你。一句话，《黑骏马》告诉我们：要把动物当人类的朋友！
第一部第 一 章 我小时候的家第 二 章 打猎第 三 章 我的训练第 四 章 伯威克庄园第 五 章 顺利的开端第 六 章 自由第 七 章 辣姜第 八 章 辣姜接下来的故事第 九 章 快腿第 十 章 果园谈话第十一章 直率的意见第十二章 暴风雨之日第十三章 恶魔的标记第十四章 詹姆斯·霍华德第十五章 老马夫第十六章 火灾第十七章 约翰·曼力的话第十八章 请医生第十九章 只是因为无知第二十章 乔·格林第二十一章 离别第二部第二十二章 阿谢尔第二十三章 为了自由而抗争第二十四章 安妮小姐第二十五章 鲁宾·史密斯第二十六章 事情的结局第二十七章 毁灭与下坡路第二十八章 短期包租马和赶车人第二十九章 伦敦佬第三十章 小偷第三十一章 骗子第三部第三十二章 骡马市场第三十三章 在伦敦拉出租马车第三十四章 一匹老战马第三十五章 杰里·巴克第三十六章 礼拜天的出租马车第三十七章 为人准则第三十八章 一位真正的绅士第三十九章 破烂萨姆第四十章 可怜的辣姜第四十一章 屠夫第四十二章 大选第四十三章 真正的朋友 第四十四章 上尉和他的接班人第四十五章 杰里的新年 第四部第四十六章 杰克斯和一位女士第四十七章 艰难时刻 第四十八章 农场主和他的孙子第四十九章 我最后一个家
有一天，正踢得带劲，妈妈朝我嘶鸣起来，把我招呼到她身边，对我说： “我有话对你讲，希望你认真听一听。住在这里的小公马都很不错，不过他们是拉双轮运货车的马，还没学会讲礼貌。你的出身和教养都很好，你爸爸在这一带非常有名气，你爷爷赢过两年纽马克特赛马会的优胜杯，在我认识的马当中，数你奶奶的性子最温和，而且我想你也从来没见过我踢谁、咬谁。我希望你越来越温顺、善良，永远不要养成坏习惯，你干活的时候要自觉自愿，小跑的时候要规规矩矩地抬起蹄子，就算开玩笑也千万不要咬谁、踢谁。” 我从来没有忘记妈妈的忠告，我知道，她是匹聪明的老马，我们的主人非常看重她。妈妈的名字叫女公爵，但是主人经常叫她宝贝。 我们的主人是个善良、和蔼的男人。他给我们提供好吃的食物、舒适的住处，还和声细语地跟我们说话，他对我们说话时，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我们都喜欢他，我妈妈非常热爱他。一看见主人站在栅栏门口，妈妈就会高兴地发出嘶鸣，朝他小跑过去。主人会轻轻拍拍她、抚摸她，说道：“我说，可爱的宝贝，你的小黑还好吗？”我身上是灰扑扑的黑色，所以主人叫我小黑，然后他会给我一片非常好吃的面包，有时还带给我妈妈一根胡萝卜。所有的马都会到他身边去，不过我认为他最喜爱的是我和妈妈。每到赶集的日子，妈妈就用轻便双轮马车拉着他到镇上去。 有一个名叫迪克的耕童，有时到我们牧场里摘树篱上的黑刺莓吃。他一吃够了，就朝小公马们扔石头和树枝，赶得他们飞跑，他自己觉得这样和小公马玩儿挺开心的。我们可以飞快地跑开，所以没怎么把他当回事，不过有时候石头会打中我们，让我们觉得很疼。 有一天，他正在玩这种把戏，不知道主人就在隔壁的田地里，可是主人在那里把事情都看在了眼里，他马上跳过树篱，抓住迪克的一只胳膊，朝他耳朵上狠狠给了一拳，迪克又疼又吃惊，大叫起来。我们一看见主人，就小跑着凑近些，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坏小子！”主人说，“坏小子！你追赶小公马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可这次一定是最后一回——给你——拿上你的工钱回家去。我的农场再也用不着你了。”后来我们再也没有看到过迪克。照看马群的老丹尼尔跟主人一样和善，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嗨，依我看，她没觉得好玩儿，”快腿说，“那不过是个坏习惯罢了。她说过，既然从来没有人好好对待她，她为什么不咬人呢？那当然是很不好的习惯，不过我能肯定，如果她说的全是实话，那她来这里以前一定受过很多折磨。约翰想方设法让她满意，詹姆斯也想尽了办法，再加上只要一匹马行为得体，我们的主人就从来不用鞭子，所以我觉得，她在这里脾气也许能好起来。你瞧，”快腿带着精明的神气说，“我已经十二岁了，知道的不少，说真的，对一匹马来说，全国各地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了。约翰真是个最出色的马夫，在这里已经干了十四年了，像詹姆斯这么和善的小伙子也是难得的，所以啊，不能待在那间散放圈里，全得怪辣姜自己。” 我们接着往前走，约翰一直在回家的路上轻声笑着。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詹姆斯，詹姆斯大笑着说：“他活该。我在学校就认识那小子。他是农场主的儿子，所以老是得意洋洋的，他喜欢吹牛，还喜欢欺负小男孩。我们这些年龄大的当然不搭理他那些废话，我们还叫他放明白点，在操场上，农场主的儿子跟雇工的儿子没什么两样。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下午快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他站在大窗户前捉苍蝇，还把苍蝇的翅膀都扯掉。他没看见我，我就照着他的耳朵给了一拳，打得他手脚摊开倒在了地上。嗯，我很生气，也差点吓坏了，他又喊又叫，嗓门真不小。男生们都从操场上冲了进来，校长也从大路上跑过来，看看是谁被谋杀了。我老老实实地讲了自己是怎么干的，为什么那么干。我让校长看了看那些苍蝇，他们有的被压烂了，有的在可怜巴巴地到处爬，我还让他看了看窗台上的苍蝇翅膀。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校长那么生气。比尔还在嚎叫、抽泣，那时候他就是个胆小鬼。校长没有再狠狠惩罚他，只不过让他在一张凳子上站了一下午，还说那个星期不准他出去玩。校长很严肃地跟所有男生讲了讲残忍的问题，他说伤害弱小是非常冷酷、懦弱的行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残忍是恶魔特有的标记，要是我们看到有谁以残忍取乐，就能知道他是哪号人了，因为魔鬼就是先成为谋杀犯，到最后变成虐待狂的。相反，看到有人对邻居友爱，对人和动物很和蔼，我们就能知道那是上帝的标记，因为‘上帝就是爱’。” “你们的校长还没和你们把道理讲透，”约翰说，“任何信仰都会宣扬爱。人们可能经常谈论自己的信仰，也很喜欢自己的信仰。要是不能让人们真正学会爱人类、爱动物，那这一切就全是骗人——全是骗人！詹姆斯，只要一刨根问底，这种信仰就站不住脚了。” 后来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那个给旅客照料马的马夫提着一盏灯笼闯了进来，他动手解开马，想把他们牵出去。他慌手慌脚的，自己就很害怕，结果让我更害怕了。头一匹马不愿意跟他走，他又试了试第二匹、第三匹。他们也不愿意动弹。接着他朝我走过来，想用蛮力把我拖出去。这么干当然没用。他把我们全都轮流拉了一遍，然后就离开了马厩。 一点儿不错，我们很蠢，但是周围好像充满了危险，没有我们熟悉、信任的人，一切都那么古怪，难以捉摸。新鲜空气从敞开的大门涌进来，呼吸变得轻松多了，可头顶上那种水流似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我抬头望去，穿过空荡荡的饲料槽上的横木，我看到一股红光正在墙上闪耀。接着我听见外面有人在喊“着火了”，那个老马夫镇静地快步走了进来。他牵出去一匹马，然后又去牵另一匹，火焰已经在活门周围跳动了，头顶的喧嚣声也变得非常可怕。 接下来我听到了詹姆斯的声音，他的声音仍然跟平时一样从容、愉快。 没过多久，辣姜被两个马夫牵了进来，她挨了不少打，身上到处是瘀伤。约克跟她一起走进来，吩咐了几句，接着过来看了看我。他马上把我的脑袋放了下来。 “这些该死的勒马缰绳！”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早料到，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乱子。主人非气坏了不可。可是——连当丈夫的都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那仆人当然也管不了，我可不会去理这些，要是她去不成公爵夫人的游艺会，我也没办法。” 约克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讲这些话，有人在旁边的时候，他说起话来总是谨慎有礼。现在他摸了摸我全身，很快发现了跗关节上方被踢到的那块地方。那里又肿又疼。他吩咐用浸了热水的海绵擦洗那里，涂上药水。 W——大人知道了这件事以后非常生气。他责备约克不该向女主人低头，约克回答说，今后自己更愿意只接受爵爷的命令。我觉得没用，因为情况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想约克本来可以更好地维护自己的马，但是也许我并没有能力做这种判断。 辣姜再也不用拉四轮轿车了，她的瘀伤完全消退以后，W——大人的一个小儿子说自己愿意使用她。他认为辣姜一定能成为一匹好猎马。 我还是不得不去拉四轮轿车，而且有了一个名叫马克斯的新搭档。他对绷得很紧的缰绳一直习以为常。我曾经问过他，他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哎，”他说，“我只能忍着，所以就忍下来了，不过这缰绳会让我折寿的，要是你不得不一直戴着它，你也会折寿的。” “你认为，”我说，“我们的主人知道这种缰绳对我们有多大坏处吗？”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不过贩马商和马医知道得很清楚。以前我在一个贩马商那里待过，他训练我和另一匹马拉双套马车。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每天都让我们的脑袋扬得更高一 些。那里的一位绅士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因为，’他说，‘我们不这么干，人家就不会买下他们。伦敦人总想让自己的马把头抬得高高的，步子迈得高高的。这样对马当然很不好，可对生意却有好处。用不了多久，这些马就会垮掉，或者得病，他们就再买一对马。’”马克斯说，“这就是他在我听得见的地方说的话，你自己可以判断一下我们的主人知不知道。” 我为女主人拉了四个月的四轮轿车，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那根缰绳给我带来的痛苦简直难以描述，我敢说，要是这种痛苦再延续下去，被毁掉的不是我的健康就是我的好脾气。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口吐白沫是怎么回事，现在尖锐的马嚼子压在我的舌头和下颚上，脑袋和脖子不得不保持固定的姿势，我的嘴巴里总是或多或少泛出一些泡沫。有些人觉得这副模样很好看，还说：“多漂亮、多精神的牲口啊！”但是马也好人也好，口吐白沫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那显然是不舒服的迹象，应该多加小心。另外，我的气管也受到了压迫，让我在呼吸时经常很不舒服。干完活回来以后，我的脖子和胸膛又僵又痛，嘴巴和舌头一碰就疼，我感到筋疲力尽，灰心丧气。 在我以前的那个家，我一直认为约翰和主人是我的朋友，在这里，尽管我在很多方面被照顾得不错，但是我没有朋友。约克应该知道那根缰绳让我有多痛苦，可我估计，他认为自己多说也没有用。不管怎样，我得不到任何帮助，没办法摆脱痛苦和烦恼。
像所有的经典小说一样，一百多年以来，《黑骏马》已风靡全世界，几度被拍成电影，历演不衰。
无